最近讀加繆《異鄉人》,其中有句話沒太理解「每個心智健全的人,多多少少都曾盼望自己所愛的人死去」。?
讀的是北大2015出版的,張一喬譯
在心理學角度上,這是怎麼解釋呢
莫爾索殺了人,在法理上要受到審判(非常效率的執法機器!),執行死刑也非常「合乎情理」,問題在於報紙上把莫爾索渲染成了沒有人性/在媽媽葬禮上喝牛奶咖啡,不掉眼淚的冷血禽獸。為了突出這種反差,加繆將莫爾索的殺人動機簡化到罪惡的成分為零(只是因為陽光),也因此,在後面我們看到這一樁極致簡單殺人案件被無端蒙上了其他的「罪」(或至少被誇大了),變得轟動全城時,荒誕感就出來了。而在文中,聯繫上文,「毫無疑問,我很愛媽媽,但是這不說明任何問題。所有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盼望過他們所愛的人死去。」 這一句話僅作為一個例子,旨在表面對於親人的憎恨是非常普遍的現象,並且這種「冷漠的罪」發生在每個人的身上。問題不在於莫爾索是否要死刑,而是他是為什麼要死刑。如果我們要從道德水平上判決莫爾索是個冷漠的惡魔,認為加繆的罪行不僅僅是殺了打醬油的阿拉伯人,更因為他對母親的無情罪加一等,那麼也就意味著,我們也有同樣的罪。事實上這也是法治社會的基礎,在法庭上,法官不會因為犯罪行為實施人的道德水平而加重量刑,具體影響到量刑的因素只有犯罪行為的嚴重程度這一客觀因素本身。事實上,莫爾索原本甚至是可以不用死刑的,因為瑪麗亞來看他時,曾經對莫爾索說過「很快就可以出來」,姑且不論是不是在安慰他,但是可見,加重了莫爾索量刑是存在很多主觀因素的,我們進一步可以說,導致莫爾索死亡的實在是他對母親的態度,而不是殺死阿拉伯人本身。因此,舉證冷待母親這種行為是非常日常的也就有意義,因為以這樣一個觀點來看,我們人皆是有罪的,因而也失去了審判的資格。如果我們斷定莫爾索能因道義上的缺陷獲刑,那就僭越了世俗法律的職能(「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如果想要自喻為上帝,審判人類靈魂的每個人,也應該如耶穌基督之子一樣背負起同樣重量的十字架。
事實上,在豆瓣上甚至有「父母皆禍害」的小組。從普遍的意義上來講,我們當然愛我們的父母,但由於親近的人和自己的生活距離非常近,自然也會在個人空間的問題產生衝突。因為父母翻看了自己的日記本、反對自己和伴侶的交往而咒罵甚至怨恨,想要對方去死是一種很日常現象。
回到問題,以此展開的心理學研究是有的(見這篇論文介紹:Everyday Aggression Takes Many Forms),介紹說這個研究顯示了人們對於我們親近的人確實具有更強的侵略性,這個現象叫做「everyday aggression」(日常侵略行為)。很遺憾的是,這個研究似乎只是展現了人類具有這種傾向性,但還沒有什麼提出什麼理論/效應(theory)解釋清楚真正弄清楚這種現象的成因(藥理/心理)。我們只能從心理分析的角度推斷出導致現象發生的可能原因,在這篇文章中(The Scientific Reason Why We Hurt The Ones We Love Most),作者為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做了幾個假設:我們確實更傾向對於親近的人表現出更強的侵略性,但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我們之間相處的日子太長因而放下隔閡,能夠容易表達自己的真實情緒,還是因為我們與親人之間的關係是最為重要顯著的(比起一段一面之緣,我們親近的人表現的負面情緒更得到重視)。這種侵略,或者說傷害,分為直接和間接兩種,後者也就是所謂的冷暴力。直接的傷害包括但不限於肢體衝突、謾罵,而間接的傷害則包括通過傷害其他東西/人的方式(比如融掉男友的符文來報復),來達到傷害被報復客體的目的。另外一種間接傷害也就是消極處理(冷暴力),包括不回簡訊,對於伴侶的訴求冷處理(保持沉默),故意遲到等。
這種想法帶來空虛與恐懼,從而帶來生命的實感和愉悅。
這句話甚至充滿了向世人叫囂的叛逆和快感。
雖然默爾索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再誠實不過。但他作為加繆筆下一個的原子個體,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句話,表明了這種想法存在的不可質疑。
這是對傳統價值觀或者說是普世價值觀要求人要表現出的行為模式的重擊。
「難道你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難道一直以來 你都認為死後自己的生命將完全消逝,沒有什麼會遺留下來?」
我回答道:「對。」
就像否定神性一樣,默爾索否定了無懈可擊的被價值觀統治的行為枷鎖。媽媽離去了可以不嚎啕大哭,守靈時可以睡著,入葬第二天可以偶遇前同事並做愛。
那麼對你所愛的人,你就希望他們永遠安安穩穩地活著嗎,難道不會因為某些念頭或者麻煩的事情想要讓他們立刻死亡?難道不會期盼他們的死亡,從而給自己帶來一些詭異但又合理的快樂?
這是我想的,是一種可能性,一種反叛,也是默爾索真實的想法。
剛剛看到這句話的部分,就上下文的情景,再加上自己不太豐富的人生感知。我理解的這句話,是我們對於所愛的人,也不能保有永恆的寬容,當某種情況下產生矛盾、衝突,往往會萌生更強烈的怨恨,比陌生人更甚,因而,盼望其死亡應該有這個緣由。親人、夫妻,至親也至疏。
我所看的譯版是「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設想期待過自己所愛的人的死亡。」
即是對親人死亡的預想吧
我們知道了死亡這一事實,就無法避免的產生想像(?)
我也想像過自己的死亡
這句話還蠻有感覺的。
不懂強答,書沒看過,心理學不懂。
大概是一種覺得這個人太美好了,不希望時間或是別的事件傷害到這個人的感覺吧。
也可能是覺得自己對這個人的愛情很美很純粹,希望這個人把當下最美的印象留在自己心裡,從而讓這份迷戀不要變質。
真是一瞬間的危險想法,但很迷人。
可能會被摺疊哈哈哈。
也許是那種擁有時害怕失去的恐懼。
死亡是每個人的歸宿這件事是可以接受的,但死亡也是我愛之人的歸宿這件事太可怕了。
那請你看看《情人》。
我找到原文中的一句話,或許可以作為答案
「媽媽臨死的時候一定感到自身即將解脫,準備再次經歷一切。任何人,任何人都無權為她哭泣」
我個人看法:在他看來死亡並不痛苦,後面也說過在被判死刑後他感到幸福,所以就。。?
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畢竟他說過「我的生理需求經常混亂我的情感」
對了,依照我個人的看法,默爾索並不是加繆本人的代表,加繆是個很積極的入世者,想去改變,默爾索卻認為「人無力改變生活」。默爾索應該只是加繆想表達的忠於自己的形象吧
通俗的來講,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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