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鬼故事讓你記憶深刻?

就是想看看鬼故事,大家都來分享一下吧。


一個感人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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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珠筆里的筆仙 作者:S級神經病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9月6日

我死了四年了。


我是個鬼,講真,做鬼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人死後可以選擇投胎做人或在陰間做鬼。而陰間完全就是個翻版的人間。有銀行,有警局,有商業中心,有菜市場,甚至有學校……唯一不同的是——陰間的居民是鬼。


陰間之所以這樣繁盛的原因,據說是因為人口爆炸,人間的容量不夠,所以放點鬼在陰間緩緩。


因此陰間四處可見這樣的標語:

不如做鬼!做人不如做鬼!投胎不如做鬼!讓自己覺得舒服,是每個鬼的天賦!


陰間這麼大,你值得看看!


馬面說:如果你現在還在嘲笑別人做鬼!五年後你就會後悔!


馬面還說:「十幾個人在做鬼,你看不起他們;幾百個人在做鬼,你不理解他們;成千上萬的人在做鬼,你心動了;所有人都在做鬼,你想加入,對不起,陰間已經沒有你的空間了!2016,再不做鬼就晚了!」


……


不過,鬼在陰間生活也需要錢,錢的來源一是人間親友燒的紙,二是鬼是在陰間工作的工資。


不幸的是,我的父母不信鬼神,不封建迷信,早就把「燒紙」這一老祖宗的傳統丟到九霄雲外。再者,我一直流連在人間,不能在陰間工作。


所以我是個窮鬼,一個真窮鬼。唯一的收入是每個月冥府發的低保。


而我流連人間,是因為留戀一個人。

鬼雖能在人間四處飄蕩,卻不能碰觸到人間的任何東西,人看不見鬼的身影,也聽不到鬼的聲音。

簡而言之,人不可能意識到鬼的存在,鬼也不能對人和人間產生任何影響。


但總有些心術不正的鬼不甘寂寞。


比如我女朋友就非常招鬼。


她長得挺好看,所以身邊總是一堆色鬼偷窺她,這讓我勃然大怒。


每次我抓著一個色鬼就是一通猛打,揍得對方鬼牙遍地,鬼臉開花。


偶爾也有幾個色鬼不服,指著我威脅道:「你無緣無故打鬼!小心我找冥警抓你!」


我輪著膀子攥緊拳頭大步逼向他們:「你偷窺我女朋友我還不打你?你丟不丟鬼臉?看我不打得你懷疑鬼生!」


漸漸地,也就沒鬼敢靠近她身邊。但我擔心我一走那些色鬼就會捲土重來,便一直待在她身邊。


我生不能與她偕老,死也要護她安好。

我的女朋友是個標準的野蠻女友。平時總喜歡打我,我能胖揍這麼多鬼,不得不感謝她平時對我的「照顧」與「鍛煉」。

她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我認識她7年,和她在一起5年,從沒見她流過淚。


而就在我死後的短短几天,我便看見她對著我們的合照流過無數次淚,有時甚至哭得幾近暈厥。


那時我就告訴自己:除了幫她趕走色鬼,我還得為她做點什麼。而四年後,我終於能實現這個目標了。


冥府每個月會給沒有收入的鬼發一千萬冥幣的低保,這數字聽著挺大,其實錢並不多,因為人間的冥幣廠造紙錢造得太狠,面值動不動就上億,陰間早就通貨膨脹得不像話了。我的低保一直沒用,四年來積少成多,才總算買得起一項陰間為思念人間親友的鬼開發的特殊服務——鬼書。


鬼書,顧名思義,就是鬼也能書寫的一套本子和筆,而且在上書寫的字,能被一個特定的人看到。


我拿出手機打開「陰寶」APP——一個陰間的網上購物商城,購買了鬼書。


購買成功後彈出一個頁面:請綁定您要與之溝通的人。


我輸入了女朋友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只見手機中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直衝進熟睡中的她的天靈蓋,霎時,那道白光又衝進她床頭的日記本和圓珠筆,只一瞬,白光散去,一切又歸於平靜。


我走到她床前,拿起本子和筆,這一剎那,我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這個日記本,這支筆,就是我在人間唯二能碰觸和控制的東西。


第二天清晨,在她睜開朦朧睡眼之際,我拿著本子正對著她,本子上有我龍飛鳳舞兩個大字——你好。

從她的視角來看,是本子無視重力懸在了空中,上面還莫名其妙地多了兩個字,不知道她會不會被嚇到尖叫。


「啪」得一聲脆響,她一手把本子給拂開,翻了個身再度閉眼睡覺。我的乖乖唉!這玩意兒可是我攢了四年的辛苦錢啊!我心疼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本子。


一秒,兩秒,三秒……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翻身睜眼一臉震驚地看著再度懸空的本子。


我瞧她的神情,暗暗告誡自己:這次要干點正事了。


自我死後,她一直沉浸在悲傷中,這次我要當她的人生導師,指引她走出憂鬱走向未來走入陽光。我拚命地搜索自己腦中的勵志陽光正能量語錄,開始奮筆疾書。在她眼中,圓珠筆自己在懸空的本子上翻飛舞動,接著便浮現出一行行字跡。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的時光才是最好的時光。


—放下從前,活在當下。Tomorrow is another day。


—生活不僅有宅和憂傷,還有詩和遠方。


—做一個有夢想的人,永遠年輕,永遠熱血,永遠心懷希望。


……

她盯著那些我寫下的字,靜默良久,若有所思。


我欣慰地笑了,不枉我摳破頭皮想出那麼多直觸心靈的優美句子,總算是有點成效。然後我就看見她朱唇微啟:「你有病吧?」


嗚呼!看來猛葯還下得不夠。我又開始寫:年輕人,聽我這個過來人一句勸……


「你是誰啊?」


我寫到一半就被她的問題無情打斷。於是我決定撒一個謊,一個有格調有深度的謊。


—我是筆仙。


我面不紅心不跳地寫到。


「哦,你是圓珠筆精啊。」


喂!不要面不改色地誤解我的話啊!好吧,好男不跟女朋友斗,我姑且先順著她。


—你就不害怕嗎?圓珠筆成精了唉!

「你成精又能怎樣?你能傷害到我嗎?」——好吧,似乎不能。


「傷害不到我的東西,我為什麼要害怕?」——好吧,女俠威武。


「你沒成精前是我的筆,成精後就是我的精。」——好吧,女俠有理。


「你本是我一直寫日記的筆,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將你放在床頭,那你一定對我的生活習性愛好等等了如指掌吧?」——是的,女俠英明。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隨身管家,每天提醒我喝水吃飯買東西……我忘了的事,你要替我記住。」——是的,小人遵命。


咦?不是要當人生導師嗎?怎麼不知不覺就成了免費管家了?管它的,她開心就好。


就這樣,在我呆在她身邊的第四年,我終於融入了她的生活。


我終於讓她意識到了我的存在,雖然是以圓珠筆精的身份。


可這樣的生活沒有持續多久。

那是七夕,她晚上回家時貪路近,拐進了一個小巷子,我埋頭寫字也就沒注意到。

她遇上了幾個流氓,他們用粗鄙的語言調戲她。我聞言大怒地衝過去給了為首的一記猛拳,在我的手如空氣般穿過流氓的身體時,我才意識到——哦,我是鬼。


他們迅速地靠近她,她機靈地轉身就跑,卻還是被抓住,他們將她按在暗巷的牆上,對她動手動腳。她拚命地反抗,拚命地大叫。


我將本子重重地摔在流氓頭上,我要打爆他的頭!我將筆使勁刺入流氓的眼睛,我要戳穿他的眼睛!


然而,無濟於事,無濟於事。


本子和筆只有我和她能看見和碰觸,對於其他人而言就只是空氣。


即使我能為她趕走一千個一萬個色鬼,然而對於人,我毫無辦法。


毫無。


那一瞬,我從半年多來與她一起鬥嘴玩鬧的快樂中清醒過來,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身為鬼的無能為力。


正當我陷入絕望之時,兩道刺眼的手電筒射入暗巷,「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洪亮的怒吼穿雲破石,兩個警察揮舞地警棍奔過來。


這幾個流氓許是第一次犯事,一慫,就一溜煙跑了。

我不敢想像,如果不是兩個偶然路過的警察,事情會是怎樣的後果。


辦完一切,回到家後她已經是滿身疲憊。


我在本子上寫——對不起,我什麼都沒能幫到你,作為管家,我失責我混蛋!


她卻笑了:「你有什麼失責的?我又沒給你工資。」她居然反過來安慰我:「我看見你拚命打那些流氓了,圓珠筆精,不要自責。」


她的善解人意卻讓我更加自責。我陷入沉默,不知該寫些什麼。


她開口打破沉默,聲音似有感傷:「今天是七夕,有情人本該相聚在一起。」


連牛郎織女都鵲橋相會了,我們為什麼卻是這樣呢?


我們明明近在咫尺,卻如隔千里。


她看不見我,聽不見我,觸碰不到我,感覺不到我。


連一個對視都奢侈。

我沉重地寫——是啊,今天是七夕,外面都成雙成對的,你那麼漂亮,怎麼不找個男朋友呢?


她只是看著她手腕上我曾經送給她的情侶手鏈,說:「我男朋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突然眼底發酸,可是鬼魂,連落淚的權利都沒有。


「你說我男朋友在哪兒?在想些什麼?」


這些日子,她從未提有關男朋友的問題,我想讓她漸漸忘了我,也從來不提及這方面的事。面對她這麼突然的問題,我有些不知所措,稍加思索後,我還是鄭重地寫下——我不知道你男朋友在哪兒。不過我猜,他也許在想:要是有人給他燒點紙就好了。


「是嗎?」她有些蒼涼地笑了,接著說:「以前,我最喜歡和我男朋友這樣牽著手。」


她伸出手,張開五指,然後將五指彎曲。


那是曾經兩個人的十指緊扣。


「我們扣住十指後,我會說——我抓住你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兒都別想跑。」


好,我不跑,哪兒都不跑。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伸出手,攤開那幻影般的手掌扣住她空蕩蕩的五指。


一虛一實,一生一死,緊扣十指。

中元節那天,我手機滴滴滴響了,我打開一看,是中國冥行發的簡訊——

您尾號XXXX的賬戶七月十五收到親友燒的紙,合計冥幣(MB)7400000000000000.00元,活期餘額7400000000000000.00元。[中國冥行]


謝天謝地謝女朋友!她竟然還記得我的話,居然在鬼節給我燒紙,還一燒就是筆巨款。


我一個窮鬼,終於體會到做大款的感覺。我馬不停蹄奔赴冥府,去「陰間對人間辦事處」購買「託夢」服務。「託夢」屬於高階服務,必須按照正規程序辦理,不像「鬼書」只要在網上商城購買就行了。


我排完老長的隊,填完一堆的資料,蓋完一堆的章,終於買到兩次一小時「託夢」服務。我的賬戶餘額又成了0MB,嗚嗚哀哉!


待我重返人間時,已是第二天的晚上九點。我的父母已經入睡,女朋友還醒著,於是我先入父母之夢,感謝他們的養育之恩,訴說我對他們的思念之情和抱歉……


我回到女朋友家時,她還醒著,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日記本。


上面有一行她寫的字——你在嗎?


不知她什麼時候寫的,難道她一直在等我?


我連忙操起圓珠筆回應她——我在。


「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啊?」她笑著說。


—圓珠筆是不用睡覺的。


你不安眠,我又怎能入睡?


「陪我聊聊天吧。」


—嗯,你說。


想盡量,多聽聽你的聲音。


……


「我的男朋友,我很喜歡他。」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知道。


她還喜歡我,我還喜歡她。


可是又能怎樣?我除了幫她趕趕色鬼,什麼都不能為她做,連幫她擦眼淚都做不到,更別說保護她給她幸福。


心靈相通終究抵不過陰陽相隔。


我寧願你別再喜歡我了。


別再喜歡一個無法帶給你幸福的死人。

「今天說了好多話,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夢裡見。

在她的夢境中,她看見了我,她拚命地向我跑來。我見她眼中閃爍的淚花與她激動的神情,以為她要給我來個愛的親親溫柔的抱抱,以訴相思之情。


誰料迎接我的是她的拳頭,她一拳捶在我的心口:「臭小子!你特么這麼久了跑哪兒去了?」


她打著打著便開始哽咽,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她紅著眼眶不停地問我:「你跑哪兒去了啊?你跑哪兒去了?你跑哪兒去了?你跑哪兒去了……」


我一直在你身邊啊。


可我怎麼說得出口,我抬手扶著她靠在我胸口的頭。


我說:「忘了我吧。」


她聞言停住哭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我,好看的眼中全是震驚。


但她什麼也沒說。


我也什麼也沒說,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麼,更重要的是——怕說錯話被打。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睛,緩緩開口,聲音還有一絲顫抖:「對不起,我不該老是打你。」


可我多想天天被你打,我知道,你的架勢很足,力道卻很輕。你打在我身上的拳頭從來都不痛。我感受著你的身體觸碰著我,常趁你不備拉你入懷中。


打著打著就抱在一起。


天知道那些日子我是多麼快樂。


「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你打我,我在意的是你。


……


之後我們什麼也沒說,把道別的時間留給擁抱。


讓這個夢結束於一個擁抱。


一個結實而溫柔的擁抱。

自那晚夢裡相擁後,她變得開朗許多。她開始走出家,走出她的小圈子,結識新的朋友。


她認識了一個男人。這男人青年才俊,大帥比一個。最重要的是他陽氣十足,和我父母一樣,是鬼無法靠近的體質。連我這種有種資歷的老鬼也最多能靠近10米,那些新鬼,遠遠看著他都繞道走。


我在十米開外,看著他們約會,吃飯,談笑。他對她很好,和他在一起時,她真得蠻開心。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他單膝跪地,掏出一枚鑽戒,而她喜極而泣地點頭。那枚戒指便套上了她的無名指。


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他能保護她。


挺好。


我,鬼齡五年,決定不做鬼了。


投胎吧,再世為人吧。


也許在某個輪迴,我還能遇見你。

「他已經走了。」


英俊的「未婚夫」對她說:「如你所願,他終於放下你,不再流連人間,投胎去了。」


她聽罷一言不發,摸出筆在一個本子上寫道——你在嗎?


良久,圓珠筆沒有任何動靜,本子上也沒浮現任何字跡。


這一次,沒有出現「我在。」


她取下無名指的鑽戒,歸還給「未婚夫」,說:「謝謝你,酬金我轉帳給你。」


七月十五,中元節。她在本子上問:你在嗎?久久沒有回應後,她確定男友不在。於是她獨身一人出門,找到了一名知曉鬼事的大師。


大師說鬼沒有輪迴。


大師說做鬼超過五年,就不能再選擇投胎做人。


大師說鬼雖不會死,卻會灰飛煙滅。鬼一到七八十的年齡,就會消失,這世上再沒有這個鬼,天上人間陰間都沒有,每個角落都沒有。


七月十六,她對他說:「我的男朋友,我很喜歡他。以前是,現在也是。」


這是最後的告白,也是提前的告別。


……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呢?」她輕翻日記本,紙張一頁頁掠過,密密麻麻的字跡像一條條小蛇,最後停留在他第一次寫的那頁。她撫摸著那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你好,笑了:「這麼丑的字除了你還有誰?」


我的男朋友,我很喜歡他。以前是,現在也是。


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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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機介紹一個我小時候非常喜歡的作家——冥靈,直到現在我還會翻出硬碟里保存過的她的小說看一看。

她的這篇《書生和女鬼》非常有趣,非常適合當作睡前讀物:

有一個書生進京趕考,途中住宿在一間破廟裡。當地人說,這座廟裡鬧女鬼,男人進去了,沒有能平平安安再出來的。書生想,這一路上無聊得緊,進京趕考又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不如趁著年輕,碰見好玩的事情就耍上一耍。那女鬼也不知長的什麼模樣,不過她們既然能幻化人形,想來跟韓國女星總有的一拼。這漫漫長夜,有美女看總是好的,到時候只要把持得住,也不至於著了她們的道兒。於是他就住進了廟裡。


到了晚上,書生點起燈來,裝模作樣地在那裡念書。快到半夜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到書生的桌邊停了下來。書生低著頭偷眼望去,只看到一襲裙角,再看看地下,沒有影子,來的果然是個女鬼。書生抑制住了內心的激動,皺起眉頭好似在苦苦思索,彷彿不經意地一抬頭,忽然就看到了女鬼。

呀!這個女鬼長得,相貌平平,不過中人之姿。書生好生失望,忍不住埋怨道:「這位小姐,倘若要出來勾人的話,多少打扮一下先吧。如今你這等容貌,怎能讓我被勾得甘心情願?」


那女鬼滿臉驚訝,說:「我生前就長這樣啊,沒人說什麼不好哇?」


書生道:「那你現在既然已經死而化鬼,能夠幻化人形,何不順便變得漂亮一些?在這破廟中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對著個美女總要比現在好過一些啊。」


女鬼說:「美女?美女是個什麼模樣?」


書生想了一想,說:「美女么,無非是羞花閉月,沉魚落雁,風情萬種,裊裊婷婷,婀娜多姿,傾國傾城之類的罷了。你就不能變一個試試?」


女鬼說:「我生前是個文盲,死後也沒長過文化,你說這一堆成語,我如何領會得?好歹你也要給個三圍吧!」


書生聽了,半晌做聲不得。沒奈何,他只好說:「那我還是畫給你看吧。」


於是書生擺開了文房四寶,挽起了袖子,開始作畫。首先他畫了一個環肥型的美女,那是一個芝麻大餅豎起來擱在一堆包子上。然後他又畫了一個燕瘦型的美女,那是一顆葵花子尖兒朝下,插在一根樹枝上。女鬼看了笑到幾乎散掉,讓書生臉上很有點掛不住。書生心想,我進京趕考又不考美術,如今畫兩筆大家共勉一下也就算了,何必笑到如此誇張……


女鬼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這就是美女嗎?」然後又開始笑起來,看來恐怕一時半會兒止不住。這下書生的文人自尊被喚醒了,他一聲不吭地把剛才的畫揉成一團丟掉,提起筆來重新畫過。女鬼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筆下源源湧出團魚,黃鱔,蛤蜊,小龍蝦等水產海鮮,不由得抽風一樣抖個不住,喉頭不時發出「咯咯」「咕咕」的怪聲,好像快斷氣的鴿子一樣。


書生流水價地一路畫下來,不知不覺,天就快亮了。女鬼猛然發現了這一點,急忙說:「你慢慢畫吧,我晚上再來看你的美女。」然後她再也憋不住,大笑著走出門去。書生又羞又氣,暗自罵道:「這小娘們長得不怎地,還敢笑到如此放肆,真是不知廉恥!不知她生前是誰家女子,好在還沒嫁過人,要不活活地屈殺了一條好漢。」他打個哈欠,睏倦襲來,倒頭便睡了。


書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他梳洗罷,胡亂吃了些東西,尋思著是否該上路去了。他把夜來畫的百美圖一一過目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到打跌。他想:「不成,要是就這麼走了,必然遭那小娘們背後恥笑。我的坐下來好好畫才行。」於是他振作了精神,提筆又畫起來。


快到半夜的時候,女鬼果然又來了。書生低頭畫畫,賭氣不理她。女鬼湊近了看了一回,說:「不錯,不錯,這回畫得總算有些像人了。」書生很高興,說:「是嗎是嗎?」「可惜還是難看得很。」書生生氣了,扭過頭不理她,提筆又是一通猛畫。如此過了一夜,快天亮時女鬼走了,說:「我晚上再來。」


書生憑著胸中一團怒氣,直畫到中午時分才歇手。傍晚時他醒來,在床上掐指算了算日程,覺得該動身上京了。於是他收拾好了行李,準備走人。這是他看到了破桌子上昨晚的作品,隨手拿起幾幅看了看,心裡想道:「其實我畫得也不錯了。像這兩張,離美女就相去不遠。我只需畫的時候再注意一些,就完美了。」不知不覺他又抓起了筆,坐下畫起來。

快半夜的時候,女鬼來了。她看了書生的畫,驚喜地叫道:「咦!這一次真有人樣兒了!」書生喜孜孜地說道:「怕了吧?」「可惜還不如我漂亮。」書生「哼」了一聲,說:「待我畫仔細了,小心你羞到不敢見她……」女鬼微笑不語,又看著書生畫了一夜。


從此書生在廟裡住了下來,再也不去想進京趕考的事。他整天畫畫,很快就把所有的紙都用完了。


於是他找來一塊光溜溜的石板,洗刷乾淨,在上邊畫。畫完之後,再用清水洗掉。後來石板就變得黑乎乎的,再也洗不幹凈;於是他去河灘上包了兩包沙子,把石板打磨一遍,就又可以用了。女鬼每天晚上都會前來,指摘他畫中的錯處,大肆嘲笑一番。書生每次都氣到幾乎腦溢血,等到快天亮時女鬼走後,就忍不住要把閻羅大叔大罵一番,罵他為什麼不關緊了門,放這樣的貨色出來,調戲年輕有為的知識分子。然後他憋了一肚子氣地狂畫一通,直到支持不住倒在桌子前睡去。


幾個月過去了。書生畫禿了所有的筆,也磨完了所有的墨。於是他用手指蘸著清水,在石板上作畫。


在他完成以前畫就開始消失了,所以他的最後一筆緊接著第一筆,如此循環往複。只有在雨夜的時候水印才不會消失得那麼快,他可以慢慢地把畫畫完,然後停下手來,看著石板上的美女從發梢始,一點點隱沒到虛無里。在這樣的時候,女鬼站在他的身邊,一起看著石板,不發一言。雨聲在窗外嘩嘩地響著,時間過得和水汽蒸發一樣慢。


有一回書生把石板摔裂了。於是他用所有能所有能拿來畫畫的東西,在所有能畫畫的地方畫畫。破廟裡到處都是美女,有拿炭條畫的,有拿小刀刻的,有拿手指印一個個疊成的。假如有人來到了這裡,一定會以為書生在發著很厲害的花痴;事情也確實就是這樣。但是這個地方,除了書生和女鬼,什麼人也不來。

終於有一天,書生停下手來。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下一幅畫,一定能清清楚楚地畫出心目中的美女。於是他去市集上,買來了筆墨紙硯。他把這些都安排好,就坐在桌前,從下午開始,靜靜地坐到了深夜。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對美女的幻想中去,連女鬼進來了都沒有發覺。等到把一切都醞釀成功,他提起筆來,畫下了心目中最美的女人。


書生畫完最後一筆,忍不住微笑起來;這正是他想要的美女跟他剛才在幻想中看見的,不差分毫。


他伸個懶腰,指著畫對女鬼說:「你看,這就是美女!」


女鬼擺出一幅後娘面孔,將畫像上上下下看了幾回,一時無話可說。這確實就是書生心目中的完美女性,而書生的品味也確實是挺高的。她只好說:「原來你喜歡的是悶騷型的啊!」


書生有些發惱,但是很快就釋然了,覺得悶騷算不上是個貶義詞;因為他也是天蠍座的。他問女鬼:「你能不能變成這樣啊?」


女鬼皺著眉頭,撇撇嘴,指指畫像說:「就這樣?」


書生說:「是啊。」


女鬼說:「一模一樣?」


書生說:「一模一樣。」


女鬼拿起畫像來左看右看,滿臉不情願的樣子。書生說:「怎麼,你變不了?」

女鬼沒好氣地說:「變得了!誰讓我是個鬼呢?」於是她拿了畫像,悶悶不樂地走到帷帳後邊去。書生又羞又喜又緊張,坐在破椅子扭來扭去,好像犯了痔瘡。


一會兒,帷帳後走出一個人來,頭髮像墨一樣黑,皮膚像紙一樣白,眉如遠山,目如秋水,真是一個絕色美女。書生看見了,全身神經緊繃繃,手腳都抽起筋來;這個女人真和他畫的一模一樣。書生使勁兒咽了一會兒唾沫,嘶啞著聲音說:「像倒是像極了,不過,我畫的是水墨畫,你變起來,難道也變個水墨的不成?好歹整個二五六色的給我看吧,如今你這樣一個灰階的人坐在我面前,就算是美女,我也得怕怕的吧?還是你本來的相貌有人氣多了,現在這樣,我看得渾身發冷……」


那美女站起身來,又走回帷帳之後。一會兒女鬼走出來,把畫像往書生面前一丟,說:「你不是要我變得一模一樣嗎?我變得可有半點不同?這總算是美女了吧?你卻反倒來怪我!」


書生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訕訕地說:「我以為……我已經把那種意境表達得很明白了。」


女鬼翻翻白眼,扁扁嘴,說:「意境?什麼意境?在哪裡?在哪裡?我看不到,我不明白。」


書生被她一陣搶白,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沉默地坐了一陣,把筆墨紙硯都收起來,開始整理行裝。


女鬼說:「你幹什麼啊?」


書生說:「我要去拜訪天下的繪畫名家,請教他們把畫畫得跟真人一模一樣的方法。等我學成之後再回來這裡,到時候,我一定要你看個明白。」


書生連夜走了。女鬼一直站著不動,看著他往大路上走去。他始終沒有回頭。

書生從此開始走訪天下繪畫名家,請教畫美女的方法。名家們教導他說,畫人要畫出她的神采,至於面目身形,大概樣兒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較真。他們拿出自己得意的作品給他看,指著畫說:「就照這麼畫!」書生從這些畫中都看到了美,但是假如把這些畫里的美女分毫不差地搬到現實中來,都能把活人嚇死。於是他謝過了名家,轉身離去,繼續他的旅程。


後來書生聽說在這塊大陸的極西邊,太陽落山的地方,那邊國度里的人金髮碧眼,用小刀颳了油彩在布上作畫,畫出來的人物血脈生動,與真人無異。於是書生打點了行裝往西走,經過絲綢之路來到波斯,又從波斯到了歐洲,在那裡學習油畫的技巧。


多年以後,書生再現中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掌握和真人一模一樣的畫法,所以要回來畫給女鬼看看,由她來做定奪。


書生又回到了從前畫畫的地方,破廟已經整個兒塌掉了,遍地的殘磚斷瓦,只有半面院牆還立在那裡。書生在牆下坐了整晚,女鬼沒有來。


在天快要亮的時候,書生站起來,撿起一塊碎磚,在牆上寫了一幅畫。畫上的少女相貌平平,不過中人之姿。然後書生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來。


是天下霸唱寫在門嶺怪談裡面的一則故事,也算是鬼故事吧。我始終覺得天下霸唱更適合寫這類短篇的民俗異志故事,搞不好就是一個當代蒲松齡啊
想看這種故事大家可以去看天下霸唱的短篇,門嶺怪談,河神,賊貓,我的鄰居是妖怪,無終仙境,都有很多這樣的小故事,如崔老道系列,郭得友系列

遙望紅輪漸西沉,回首明月已東升。

行路君子投店家,飛行野鳥宿林下。

卻說當年有個書生,寒窗苦讀十年之後,到京城趕考,想博個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書生想得挺好,不過每科甲上榜的舉子總共也沒多少個,都如篩眼裡篩出來的一般,這天底下有無數高才絕學之士,受盡了燈窗之苦,尚不能夠飛黃騰達,他這窮鄉僻壤出來的迂腐之輩,學識也是有限,又沒什麼門路可循,所以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書生名落孫山,不得不回鄉繼續攻讀,途中免不了自傷自嘆,想那京城離他家有上千里路,回去的時候只顧著怨天尤人,結果錯過了宿頭,眼看紅輪西沉,天色將晚,曠野茫茫,四無邊際。

書生正擔心夜裡沒地方住宿,會在野地里被狼掏了,這時幸好看到路邊有座大莊園,便去叩門借宿。

開門的是個員外模樣的老者,書生趕緊作揖行禮:「老先生在上,請受晚生一拜。」

老員外一看這書生舉止斯文,心裡先有了幾分好感:「就問你到我這莊子里有何貴幹?」

這書生也沒白念這麼多年書,一貫能善道,說道:「老先生容稟,晚生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回鄉途中不識路徑,走到這裡找不著客棧了,想到您莊上借宿一晚,叨擾之處,萬望海涵。」

老員外聽罷緣由,說道:「這一帶很偏僻,左近並無客棧,你一介讀書人夜裡趕路,很容易遇上強盜野獸,我這莊上有的是房屋,盡可留你住上一晚,不過後生你別稱我老先生了,只叫員外即可,咱們鄉下人,識不了幾個大字,哪稱得上是老先生呢。」

書生說:「那可不成,在家的時候,我娘就常說我們那裡是窮鄉僻壤,就算念了幾本書,無論走到什麼地方,自身見識也是不夠,遇上長者一定要稱老先生。」

老員外被書生捧了兩句,心裡也是喜悅,不僅找了間空房讓書生留宿,還讓老伴兒出來相見,準備了熱飯熱菜款待。

書生拜見了老夫人,吃過晚飯,夜裡住在莊子後面的西屋,屋後是一片漫窪野地,沒有人家,他走了一天的路,身上疲乏,很快就睡著了,睡到半夜時分,忽覺一陣陰氣襲身,睜眼一看,後窗不知幾時被風吹開了,外面雲陰月暗,黑咕隆咚地什麼也看不見。

書生只好起身去關窗戶,窗外卻突然露出一個美女,正當妙齡,杏核眼,瓜子臉,身段婀娜,若不是月宮嫦娥下凡,也是瑤台仙子轉世。

那美女隔著窗戶,含情脈脈地望著書生,看得書生全身麻酥酥的,心說:「孔老夫子保佑,總算讓我趕上了!」

原來這書生平時也看些閑書,那些閑書里大多描寫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看上了某個窮酸秀才,不顧父母阻攔,帶著金銀細軟跟秀才私奔,也有那狐仙蛇仙戀上凡夫俗子,主動前來投懷送抱,反正天底下「士農工學商」這五等人,以讀書做學問的艷遇機會最多,因此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書生被那美女迷得神魂顛倒,卻沒忘了斯文禮法,作揖道:「恕小生唐突,敢問小姐芳名,為何深夜前來相會?」

那美女自稱名叫秀英,就在這庄中居住,由於這一帶很偏僻,絕少有外人前來,何況來的又是一個年輕的讀書人,聽莊上人說這書生一表人才,談吐非俗,她仰慕才子,才到窗外窺探,請書生千萬不要告訴老員外夫婦,這種事傳出去,畢竟是好說不好聽。

書生尋思這美女一定是老員外的女兒,生得如此標緻,勝似神仙中人,家裡又有偌大的產業,能找個這樣的媳婦,也不枉此生了,他心中竊喜,立刻賣弄起斯文手段,吟了兩首酸詩,感嘆自身際遇坎坷。

秀英深蹙蛾眉,問道:「不知相公有什麼心事?」

書生說實不相瞞,家父走得早,家中只有老娘在堂,我娘很不容易,她從不燒香拜佛,但是一輩子積德行善,每天天不亮,便到江邊掃螺螄,螺螄你見過沒有?那是生長在水中的一種細小田螺,我們老家那裡每天江水上漲,都會將數以千萬計的螺螄帶到岸邊,江水漲得急,退得也快,那些螺螄卻被留在岸邊,等到天一亮,慢慢被日頭晒乾而死,螺螄這東西太小太多,沒人願意吃,所以江岸邊上的螺螄空殼累累如堤,這般日復一日,今天死掉一層,明天又死一層,我娘生下來就吃一口長齋,她老人家心腸最善,不論颳風下雨天氣如何惡劣,幾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到江邊,將那些被水衝上岸邊的螺螄,用掃帚掃回江中,當地的人們都稱家母是活菩薩,以前曾有算命先生給我娘算過,她老人家本來命中無子,只因這一件善舉,到四十歲得了我這一個兒子,家父又走得早,全靠家母含辛茹苦把我養育成人,指望我用功讀書,皇榜高中得個狀元,可沒想到奸佞當道,那些榜上有名的,全是官吏之後,我空有一身真才實學,卻到處碰壁報國無門,更無顏回去面見她老人家。

秀英說:「聽相公這番孝心,少不得天隨人願,遲早有飛黃騰達的一天,我願隨君左右託付終身。」

書生大喜:「古有紅拂巨眼識李靖,今有秀英慧目識書生,我明天就向老員外求親。」

秀英搖頭道:「萬萬不可,我爹爹眼光短淺,只想把我許配富貴子弟,圖個老有所依,相公雖然滿腹才華,卻抵不得半文銅錢,如去提親,必被趕出家門,我這頗有些金銀首飾,盡可資助你閉門攻讀,不如你我二人連夜逃走,回到相公故里拜堂成親,由我來照顧母親大人料理家務,相公只管用功讀書,待到世道清平,考取一番功名,那時高官得做,駿馬得騎,你我再到此間,對我爹娘說明緣由,圖個合家團聚,卻也為時不晚。」

書生心中早有私奔的念頭,只是礙著麵皮,一時難以啟齒,沒想到秀英倒先提出來了,他自是欣然同意。

秀英回去收拾了一包金銀細軟,告訴書生趕緊走,早上雞叫頭遍之前,必須趕到你家,否則被我爹娘派人追上來,咱倆永世不得再會。

書生嘀咕道:「雞叫頭遍之前要趕到我家?這可夠嗆,從這往我們家走,路程遠近不說,至少還要渡過一條大河,深更半夜怎麼過河?」

秀英說:「相公不需多慮,我自有辦法。」當即同書生從庄後悄悄離去,一路上昏天黑地,書生感到自己被一陣風推著,走得很快,也不太費力,不久走到河邊,秀英一言不發,跪在地上下拜,河面上居然漂來一艘無人的空船。

書生見有空船駛來,心中不禁有些駭異,尋思是不是什麼妖術邪法?不過轉念一想:「多半是秀英待我之情感動了上天,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書生自我安慰,跟隨秀英上了船,急匆匆往家裡走,一路上不在話下,只說書生的家在村東頭,村西頭則住著書生的二舅。

這位二舅很不一般,得過異人傳授,專會降妖捉怪,這天夜裡二舅正在家睡覺,忽然出了身冷汗驚醒過來,醒來之後覺得不對勁兒,遠處似乎有股妖氣,正彌天漫地而來,他急忙披上衣服,到村頭仔細觀看,再掐指一算,心知是外甥把鬼怪帶回家了,這東西非同小可,已經煉成了氣候,恐怕沒人治得住它,別說這小小的一個村子,可能整個縣城裡的人,都得讓這禍害吃了,到時候這方圓百里之內,必有一場血流成河的大難。

二舅預感到大事不好,顧不上是幾更天了,一溜小跑,搶先趕到了書生家裡,這時家中只有書生的老娘。

二舅怕把老姐姐嚇著,沒有聲張此事,只告訴老太太:「你兒子今天要往家帶個媳婦,你聽我一句話,不管那媳婦如何好,你記住了千萬別出這間屋。」

老太太心裡納悶,兒子不是進京趕考去了嗎?怎麼突然帶個媳婦回家?可她也知道自己這兄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其中一定有些緣故,當即應允下來。

二舅回家找來本《易經》,把整本書拆開,一頁一頁糊在這間屋的門窗上,忙活完了,天也快亮了。

這時村裡的雞還沒叫頭遍,書生就帶著媳婦秀英進了家,一瞧二舅站在院里,便同秀英給二舅行禮,把自己如何到京城趕考,如何名落孫山,如何到莊上投宿,如何結識秀英私定終身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然後要進屋給老娘磕頭。

秀英看到屋子周圍糊著《易經》,立即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屋裡走了,她打量一下四周,不知這是不是二舅做的好事,暗地裡咬牙切齒,臉色變得十分陰沉。

說話的工夫,村中雞鳴聲此起彼伏,天色即將破曉,二舅隱隱聞到有股屍臭,妖氣都遮了眼了,他也不敢去看那個秀英,只是低著頭告訴書生:「自古皆是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成親,你小子誰也不告訴,就自作主張私定了終身,你娘歲數大了,這幾天有些不太舒服,正在屋裡躺著養病,要是現在知道你這事,非把身子氣壞了不可,依我看你們倆先到我那住上兩天,等你娘身體好了,你再慢慢跟她說不遲。」

書生答應道:「二舅您的話在理,等我娘身子好了,我再讓她老人家知道,到時候您可得幫我說幾句好話,她老人家再一看秀英如此賢惠俊俏,准能同意這門親事。」

二舅把書生和秀英領回家,給安排兩間房屋居住,書生還沒跟秀英拜過堂,當著二舅也不好意思住一間屋,秀英推說途中勞累,不想吃早飯了,要早點歇著,還特意囑咐書生讓她來做晚飯,到時請老太太出來一同吃飯,把私奔的事原原本本說給老太太知道,不該繼續隱瞞下去。

書生道:「賢妻說得在理,晚上我一定稟明家母,明天咱倆就拜堂成親洞房花燭。」

二舅等秀英進屋歇息之後,把書生帶到外面,見這小子兩眼色迷迷的一臉痴相,不由得十分生氣,一煙袋鍋子打在書生腦袋上。

書生出其不意,額頭上被敲了一個大包,疼得涕淚齊流,哭道:「二舅沒您這樣的啊,我可是您的親外甥啊,您也真下得了手,我這腦袋今後沒法讀書了……」

二舅板著臉說:「你還有臉叫疼?我且問你,知不知道你帶回家的是什麼禍害?」

書生茫然不解:「秀英是多好的一個媳婦,您怎麼管她叫禍害?」

二舅此前已經聽了書生跟秀英相會的經過,告訴書生道你小子讓鬼迷了心竅,那秀英非鬼即怪,哪裡是人?我看這怪物道行不淺,晚上能化成人身,雞叫三遍則原形畢露,它見你住在那莊子里,夜晚便來吃你,卻聽說你母親自胎里吃得一口長素,這等善男信女萬里無一,倘若吃了這樣的人,那就能成大道,所以它誑你私奔,讓你把它引到家中,先吃了你的親娘,然後包括你在內,咱這村子裡的人一個個都得讓它吃掉,這不叫禍害,什麼才是禍害?要不是你二舅我用辟邪的《易經》糊住那間屋子,咱這村子裡早已屍橫遍野了。

書生只是不信:「我從小您就愛嚇唬我,我如今讀過聖賢書了,怎麼可能相信這一套?」

二舅道:「你小子先別說信與不信,你引進村的那個東西,雞鳴三遍就會現出真身,不過它要等晚上跟咱全家一起吃飯,所以我料定這東西白天不會出屋,你跟我到窗戶外瞧一瞧,就知道我說的是否屬實了,不過不管你看見什麼,都絕對不能出聲,否則咱爺倆兒就沒命了。」

書生見二舅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只得躡手躡腳地,走到秀英居住的屋外,用手指蘸了點唾沫,輕輕點破窗戶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湊到近前往屋內偷看,可屋裡哪有先前那個貌美如仙的女子,卻見一具身上長滿白毛的殭屍,穿了秀英那套衣服,正對著鏡子左照右照。

書生只看了這麼一眼,嚇得魂都掉了,忍不住驚叫起來,好在二舅眼疾手快,看書生剛一張嘴,立刻伸手按住,這才沒有驚動屋子裡的屍怪。

二舅再次帶書生來到村外,書生嚇得抖成一團,跪在地上,哭求二舅想法子救命。

二舅說這殭屍還差一步,就要變成屍魔了,能與龍斗,現在也不得了,憑我這兩下子,可降伏不了它,如果晚上不在一起吃飯,它必定起疑,所以咱爺倆只剩下一個白天,事到如今無法可想,咱趕緊準備一輛馬車,帶上你娘逃往他鄉,有多遠逃多遠,再也不能回這個村子了。

書生嚇破了膽,此時除了逃跑,也想不出別的主意,於是跟二舅套了一輛馬車,帶上老娘,揀那僻靜道路,落荒而走。

一連逃了幾日,到處躲躲藏藏,二舅每次回頭看,都能瞧見妖氣衝天,遠遠地尾隨而來,那屍怪雖然一時找不到這一家人,但循著書生身上的氣息,大致方位不會有差錯,這麼逃下去沒個完,早晚得讓它吃了。

這天傍晚走到一處古宅,二舅擅會佔風望氣能推會算,他站在宅子外面瞧了一陣,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把書生喚到身邊說:「我估摸著那屍怪明天中午就能追上來,逃是逃不掉了,咱們三人要想活命,全指望從這古宅里借出幾樣東西,你今天晚上到這宅邸中借宿,須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我則趕上馬車帶著你娘,繼續往頭裡走,明天中午在一個十字路口等你。」

書生把二舅囑咐的話默記在心,分手之後獨個來到那古宅門前,這古宅年久失修,破敗不堪,從外面一看毫無生氣,裡面就住著一個老頭,那老頭老得都快糊塗了,家裡只有一個孫女,祖孫兩個相依為命,還養了條金眼圈的哈巴狗,此外家裡就沒別人了。

書生沒別的詞,仍自稱是進京趕考的落第舉子,走到這裡找不到客棧,想借宿一晚,還望老先生髮發慈悲,讓晚生不至於露宿荒郊。

那老頭把書生帶到屋裡,找了點吃的讓他吃,書生見這宅邸里雜草叢生,看樣子好久沒人收拾過了,堂上掛著一幅古畫,上面落滿了灰,早就看不出畫了些什麼,不過屋中擺設的傢具,倒是十分考究,也不像是沒錢,就問老先生怎麼不雇幾個家丁僕役?

那老頭說以前倒是有些家奴,可都說老夫這宅子里鬧鬼,誰也不敢住了,其實都是一派胡言,老夫祖輩世代在此居住,又幾時見過鬼了?既然沒人願意來,老夫就跟孫女一同居住,養了條哈巴狗看家護院,倒也難得清靜,只可惜我那孫女不知怎麼回事,整天晚上做噩夢,茶飯不思,瘦得都沒人樣了,請來許多郎中診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書生聽老頭說到這裡,便按照二舅的指點,說道:「小可不才,頗會些方外之術,占風望氣看出老先生您這宅子里不太乾淨,有鬼怪的宅子就是妖宅,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孫女是被妖怪纏了!」

老頭不肯相信,吹鬍子瞪眼說:「要是宅中有妖怪,老夫怎麼從沒見過?你這後生若非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就給個方子,把我那孫女的病治好了,老夫定有重謝,可要沒有辦法,那麼對不住了,你該從哪來,趁早就回哪去。」

書生說:「老先生您先別動怒,聽我跟您仔細道來,您這宅子後面的菜園中,是不是有一隻白公雞?菜園旁的井裡是不是還有一尾白鯉魚?」

老頭臉色有些詫異,點頭道:「果然是有的,而且是打我爺爺小時候就有了,不提想不起來,一提才覺得古怪,這倆東西怎麼活了這麼多年?」

書生說:「老先生,您家中這隻白公雞,還有井裡的白鯉魚,都活得年頭太多了,已經變成了兩個妖怪,夜裡便在房前屋後作祟,只要把這兩個東西除掉,您孫女的病一定會立刻好轉。」

老頭為難地說:「這倆東西平時見了老夫就躲,用什麼辦法才能除掉?」

書生給老頭出了個主意,獲得准許後依法施為,在米里下了毒,撒到荒菜園中,那白公雞見了米就來啄食,被當場毒死,又將整袋白灰投到井中,把那鯉魚活活嗆死,輕而易舉地除掉了兩個妖怪。

不到半夜,老頭的孫女便有所好轉,很快就能下地走動吃東西了,老頭十分高興,取出金銀要送給書生,書生推辭不受,說只想借這古宅里的兩樣東西。

老頭慨然應允,告訴書生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書生說就借您堂屋裡掛的這幅古畫,還有這條舉世罕見的金眼圈哈巴狗。

老頭說這屋裡的畫,畫了一隻老鷹,是祖上留下來的,而這哈巴狗跟隨老頭多年,一直形影不離,更難得馴服聽話,這古宅里有妖怪作祟,老頭卻始終沒出事,也許就是因為這條哈巴狗跟在身邊,不過之前把話說得太滿,既然答應過書生了,也只得忍痛割愛。

書生說老先生您別心疼,小生借這條哈巴狗和這幅鷹畫救命,過後定當完璧歸趙,還給您原樣送回來。

書生不敢久留,他將哈巴狗揣在懷中,僅露出一個狗頭,古畫卷好了夾到腋下,連夜離了古宅,趕去和二舅約定的地點。

一路上提心弔膽,腳快猶如臨陣馬,心慌撞倒路行人,大概越怕出事越容易出事,黑天半夜看不清道,居然走錯了路,他緊趕慢趕,費了半天勁,總算找到了方向,這時天也快亮了,正急急忙忙往前走,忽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同時有個女子的聲音叫道:「相公,你為何忍心撇下我?」

書生聽這聲音很熟悉,正是跟他夜奔的那個秀英,頓時嚇得兩腿發軟,根本不敢回頭觀看,低著頭只顧往前走。

這條路越走越是荒涼,白天也是少有過往的行人,鳥獸都非常少見,到了晚間更是荒寂,書生在前面走,耳聽秀英的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又開口說:「相公好狠的心腸,你我雖未拜堂成親,你卻已經許下我夫妻的名分,為什麼帶著母親不辭而別,把我一個人扔在村裡,我找你找得好苦……」

這時候天光破曉了,秀英的聲音好似勾魂一般,書生硬著頭皮說:「你……你分明是個從老墳里爬出來的屍怪,如今還當我不知道嗎?」

秀英跟在後面說:「相公何出此言?定是二舅恨我壞了你家門風,故意捏造謠言中傷於我,我到底是良家女兒還是鬼怪,你回頭一看便知,你倒是回頭看我一眼。」

書生聽得有些心動:「難不成當時真是看走眼了?」念及此處,身不由己地想往後身看上一眼,可鼻子里聞到屍臭正濃,他心知不好,急忙加快腳步,繼續又往前走。

秀英在後恨恨地說道:「好你個忘恩負義的薄情郎君,我就不信你今日還能插翅飛了。」

書生知道這屍怪是要跟著自己,找到二舅和老娘,然後一併吃掉,所以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跟著,他心中連連叫苦,這幾天擔驚受怕,早已疲憊不堪,兩條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怕得很了,腳底下一步也不敢停,跌跌撞撞行出幾里,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就看二舅坐在馬車上,正自吧嗒吧嗒抽著煙袋。

此時天將至午,晴空如洗,一輪紅日高懸頭頂,書生耳聽跟在身後的秀英獰笑了兩聲,知道這屍怪要下手了,趕緊拚命跑向路口,高聲叫道:「二舅救我!」

二舅早看見書生身後是個滿身白毛的殭屍,他不動聲色,瞅著屍怪走到路口當中,抬手擲出一個硃砂碗,只見一道紅光對著屍怪面門,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

屍怪被硃砂碗打中渾然不覺,冷哼了一聲,對二舅說道:「你以為到了能散妖氣的十字路口,再加上天光大亮,就能奈何得了我嗎?我就當著你的面,先吃了這個小子……」

那書生驚駭欲死,走到這又累又怕,半步也挪不動了,想起二舅先前的叮囑,見那屍怪伸手抓向自己,忙把那幅畫抖開,就看這畫中用工筆繪著一隻老鷹,做出凌空撲擊之勢,神態如生,凜凜有威。

這幅畫是鎮宅的一幅寶畫,屍怪驟然見到書生抖開古畫,畫中老鷹似要從中飛出來抓它的雙眼,嚇得發出一聲怪叫,忙揮手臂擋在眼前,此時書生懷中那隻金眼圈的哈巴狗,突然躥出來,那屍怪遍體肌膚堅厚如同樹皮,卻被那狗撕開胸膛,一口叼出了心肝,吐在地上,進退如電,看得書生兩眼一花,還沒瞧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個被掏了心的殭屍,已橫倒在地不能動了。

二舅趕過來,取出一個大油葫蘆,對著滿身白毛的殭屍傾倒下去,旋即點起火來,烈焰升騰,惡臭衝天,把這屍怪燒成了一堆黑灰,隨風吹散。

他鬆了口氣,告訴書生:「多虧那古宅里有這幅鎮宅的畫,還有這條伏魔寶犬,又得天時正午,借著十字路口散掉了這屍怪的妖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今後好好讀書侍奉老娘,可千萬別再輕信妖言被鬼怪所迷。」

書生經此一事,受驚著實不小,大病了一場,拜託二舅送還了哈巴狗和鎮宅的古畫,病癒後無心再求功名,老老實實地在家讀書耕田,娶了一個鄉下人家的女兒為妻,妻子容貌粗陋,但任勞任怨,也很孝順老娘和二舅,雖然粗茶淡飯,卻是妻賢子孝,安安穩穩地終老此生。


2011年,我在忻州支教,那時候剛畢業,考到了XX縣下面的一個鎮里小學當特崗教師。
鎮上孩子們不是很多,大概40來個學生的樣子,零零散散,每天放學下課後就都回家了。
學校也不大,好像是五間平房,貼著白色的瓷磚,看著挺新挺乾淨的。
學校總共三個老師,其它倆個老師都是當地的,他們每天上完課以後也都回家了。
所以每到下午放學以後,孤獨感深深的籠罩著我。
那時候的晚上閑的發慌,這鎮上學校沒有電腦,就一個電視,信號還不好,好像只能看三個頻道,還夾雜著雪花,真是蛋疼。剛去了還看了幾天,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再也沒有動過。
每天備完課以後是無聊感的巔峰,我想著一定要自己找點事做,不然自己快發霉了。想來想去想不到一個好的點子。
突然有一天我想要不就朗誦吧,效仿死亡詩社裡,用朗誦來驅散孤獨。
於是,第二天,我就找出大學時候珍藏的幾本好書中的一本《廊橋遺夢》,站在教室里開始讀了起來。
我記得很清楚,當我讀到羅伯特和弗朗西斯卡初次在廊橋相遇的時候,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了,把我嚇了一跳,我放下書抬起頭一看,又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推門進來的是一個美女,很精緻的臉,齊劉海,她的樣子,我想一輩子我都忘不了,到現在,都很清晰。
她看著我的表情,有點尷尬,趕緊擺擺手說,你繼續,我只是被你的聲音吸引了,進來看看。
我不禁有點臉紅,感覺有個人在,而且還是個美女,讀不出來,然後索性就不讀了,和她聊了起來。
姑娘告訴我,她跟著她父親來這裡親戚家住幾天,下午沒事幹,出來溜達溜達,正好走到學校這邊,聽見有人在朗誦,就進來看看。
後來又聊到了廊橋遺夢,從小說聊到電影,她也非常喜歡這個小說,我倆瞬間找都好多共同話題,都喜歡文學,喜歡電影,喜歡感悟生活,沒玩沒了的聊了起來。大概到8點的樣子,她說她要走了,不然一會天太黑了。因為那會是夏天,天黑的也比較晚。
她走了以後,我再也無心朗誦了,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喜歡上這個女孩了,雖然感覺不太可能,但是這種喜歡就像乾旱的土地突然沐浴了春雨一樣,瘋狂的不可自拔起來,一晚上興奮的睡不著覺,一方面是因為這種喜歡的感覺,另一方面是不確定第二天她會不會來。
因為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第二天渾渾噩噩的上完課以後,放了學,我便迫不及待拿著書在教室里讀者書等著她來。
果然,她沒來。
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自己長的又不高又不帥,還是個鄉村教師,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緣分,在這偏僻的地方邂逅一個美麗的女孩而且還想和人家發生一段美麗的愛情,真是白日做夢,有緣無份罷了。
到後來,我再也沒見過這個女孩。
在鎮上打聽了好多人,都說從來沒見過,就好像她從來出現過一樣。
我不相信,既然她在這有親戚,那麼肯定能打聽到,這個鎮子又不大,但是就是怎麼也問不到。沒有人知道。
這個女孩就好像我黑暗生命中的一株曇花一樣,匆匆一現便消失了。
我因為這個事情鬱悶了好長時間,那段時間常常魂不守舍,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幹什麼。
2013年在那教了兩年後,實在受不了那的環境便辭職了。
離開的時候,一個在一起的同事告我,這個學校在我來之前大概半年左右,死過一個女孩子,也是外地的,晚上一個人在學校的時候,被這鎮里的幾個流氓輪姦了後來自殺了,這個事情後來被當地ZF壓下來了,當地人嫌丟人,從來不和外人說。
一直沒告訴我,因為怕我一個人在學校的時候害怕。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回到太原以後就發了瘋的找資料,找新聞,去托當地教育局的朋友打聽。感覺這個事情我必須弄清楚。
有些事情必須確認。
後來,我找到了當時受害人她家,看到了她的照片,你沒有猜錯,就是當時晚上和我聊天的那個漂亮的女孩。
我沒有感到害怕,我也很確定自己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
我和很多朋友說過這個故事,大部分都笑了笑,都是一副你特么的就是在撇B的樣子,我問他們你們相信嗎?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有的人嘴上說相信,心裡可能覺得我是個神經病,不可理喻。
可是我真的經歷了,我對她的死一直有憤恨,為什麼明明那麼美的女孩子會被踐踏,生命為什麼如此不公。
無論她是什麼,我覺得能和我敞開心扉談到一起的,是什麼都無所謂了,更何況,她還長的那麼美。
今天早上看到這個問題,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故事,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七月半來了,鬼孩子緊緊拉著正在拖地的媽媽。

「媽媽,我們今天真的會看見人嗎?」

「世界上哪有人呀!」

「可是今天是人節!大家都說會有人出現哎!」

「再胡思亂想啊!我打你了喲!」

「唔,好吧,也對,人這種大家想想就是了的東西,怎麼可能真的存在!」


————————

七月半這天假,對要一年365天上班的鬼來說,

簡直就是春節阿。

閻王下班以後,大家就開始結束工作,準備過節。


——————

牛頭馬面去孟婆的夜宵攤等待,

已經來了不少鬼,坐等七月半,鬼門開,

牛頭「聽說孟婆和閻王處了小半年啦。」

馬面「是啊,他們怎麼走一塊去的?」

牛頭「鬼知道呢。」

對面悄悄偷聽的鬼「。。。我不知道呀。」


————

沒有編製的鬼就要可憐些,不能去到人間。

不過大家也盼著七月半,可以休息一下,加個餐什麼的。

「今晚咱們用油鍋做個酥肉吧?反正油每天都滾著。」

「那就拿那勾舌頭的鉤子烤個烤鴨吧!」

「行,那你去讓血池裡的人做個毛血旺過來一起吃吧。」

「好嘞。」

「嘿,我們老大說讓你們做個毛血旺過來一起吃。」

「你們老大是誰啊?」

「油炸鬼阿!」

「油。。油。。。油條?」


鬼的煩惱


七月半之前,鬼聚在一起開了個小聯歡會。

到了吐露心聲的時候。


床婆婆首先發話了

「哎呀,你們看我也是個老人了,

以前就是為了工作輕鬆,找了這麼份活兒做。」

「結果現在大家都不睡覺在床上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玩手機。。。」

「那您?」

「以前就哄他們睡啊,現在只能把他們手機拍掉。」

「那您應該滿意了啊?」

「滿意什麼呀,我都拍他們臉上了,他們馬上拿起來繼續玩!」


——

一個鬼也哭哭啼啼

「我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再死掉就馬上得回來!」

「人家一年才能去一次人間,可是上次去很快就被送回來了。」

旁邊的小鬼忍不住問

「你變成什麼去的呀?」

「我。。。我變成了一隻烤鴨。」


——

無頭女屍也揮舞雙手

翻譯鬼「你不想說?」

無頭女屍雙手揮舞地更厲害了

翻譯鬼「你想跳個民族舞?」

旁邊的無腿男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阿不 飄出來說

「你看,你們這些身體你完整的鬼,就是不能設身處地替鬼想問題。」

「無頭女屍是說,她想做髮型,想拍大頭貼,想塗口紅,都想得。。。」

無腿男看一眼瘋狂揮手的無頭女屍

「都想得跳迪斯科了!」

無頭女屍沒有臉彷彿也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默默退了回去。


——


旁邊的鬼一臉崇拜地看著無腿男,

「大哥!你怎麼知道她在說什麼?!」

「哎,因為其實我也很想去做個足療啊。」


——

從西方趕過來湊熱鬧的吸血鬼也是嘆了口氣,

「你們中國人熱血青年太多了,我每天都冒著燙喉嚨的危險在吃飯!」

——

一個女吸血鬼走過來

「那我白天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個解決辦法哦!」

「什麼解決辦法?」

「卧槽,你居然不問我為什麼白天出門!

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去活吧你!」


——

旁邊一個醉鬼把酒瓶摔過來,

「踏馬的,秀恩愛!」

「你們至少成雙成對,大不了還可以內部解決。我呢!」

旁邊一個鬼忍不住飛過來 「你怎麼了!」

「我踏馬失戀了!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那個殭屍小姐!」

「怎麼被甩了?」

「她。。。她說我太飄了,不像她們殭屍一步一步踏實!」

——

鬼的吐槽:


浴室鬼

「踏馬的,經常看見裸體好害羞啊。」

「為什麼他們閉眼睛沖水的時候總覺得害怕呢?我又不會親他。」

「雖然以前也有鬼以為閉眼睛是要親親啦~」

「誰長得那麼嚇人啊!」

「。。。我真不會把自己塞廁所里伸手摳你屁股的。」

「我也不會在鏡子里對你齜牙咧嘴,我很大了!

我是個成熟的大鬼啦!」


——


沙發鬼:

「我沒有什麼煩惱啦,就是他一天到晚都躺沙發,我只能蹲著,好累。」

「而且,偶爾我也得像床婆婆一樣忙,拍手機,怕這垃圾瞎了。」

「做鬼真的是開心最重要了,管人怎麼活呢。」

——

電視鬼:

「啊?啊!我剛才以為你叫電視櫃呢。」

「我?我沒什麼問題啊,你們怎麼都覺得我會從電視里鑽出來?」

「裡面有電啊!有電的!」

——

卧室鬼:

「我最討厭的就是 背靠背!我有貓餅啊?擱床底下趴著?」

「還有些圖片,些女孩子把臉塗白白的在被子里躲著,我看見了,

好嚇鬼阿嗚嗚嗚!」


——

膽小鬼:

「嗚嗚!我害怕呀,人好可怕啊!」

「麻麻!麻麻!我要回地獄阿麻麻!」


——
死鬼
「為什麼聽起來叫我就像撒嬌?」
「很搞不懂哎,為什麼覺得鬼會殺人,踏馬的。剛殺完,就來報仇了哎!( ′??? ` )」


一位得了癌症的媽媽,知道自己懷孕了。


可醫生說她最多活不過半年,因為身體原因,忍痛放棄了孩子,
她做了流產手術之後哭了整整三天,她是多麼想要這個孩子呀。
可奇怪的事情是,做了流產手術之後,她再沒有被病痛折磨過,
活過了半年,一年,兩年,三年。。。。。。
這期間,丈夫和她都因為對那個小生命的抱歉而沒有打算再要孩子。

三年後的某天午間,她做夢,一個可愛的小糰子戳戳她,
「媽媽呀,你好呀,我是你的寶寶。」

「阿對,沒錯啦,我今年剛剛三歲啦。哎呀,我不是來問我要叫什麼名字的啦。」

「就是本來寶寶打算說,如果你和爸爸要另外的娃娃的話,

寶寶就不把命借給你,讓你來陪我好了。」

「可是這麼久,你們兩個人好無聊阿,我一個人也好無聊阿,

我幼兒園畢業了,院長覺得我太吵了,要我滾回去。」

「所以你希望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小孩是孤兒,

每年七月半,他都看著大家給人燒錢,上香。

他雖然不懂事,但還是跟著去了,

「或許那邊也有像我這樣孤單的人吧。」

於是他每年也燒錢上香,

「給孤單的人呀,希望你吃飽穿暖,玩的開心。有人陪著你。」

這樣過去了好幾年,他今天也要去燒錢上香,

卻在老地方看見了一個大男生,使勁張望著,看見他努力地剋制了自己的欣喜表情。

「你來啦,我在那邊過得很好,所以今年來陪你啦。」




小錦從小就覺得身邊有鬼,從出生到二十歲,這種感覺都沒有消失過,
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小錦居然養成了每天燒點香和紙錢的習慣。

很多人都覺得小錦怪怪的,所以在學校里就算大家知道她沒有父母,

也沒有人誰來欺負她。

今年小錦出來工作了,變成了一個人住。

七月半,小錦實在太害怕,不敢出門去燒香。
「哎,我今天不去燒香,會不會有鬼來找我呢?」
「可我真的很怕阿。。。。。。」
絮絮叨叨很久以後,突然旁邊一個聲音憋不住了一樣出聲兒!
「嗨,你這傻孩子,怕什麼怕!你爸媽都在這兒呢,誰敢來我們抽誰,你燒那麼多錢我們足夠守你一輩子了!每天晚上都怕!我和你媽咋睡阿!煩死了哦!」



小七已經是第三次被鬼壓床了,

她起床之後
「哎呀,好煩嘛你!送你包包,你壓我!送你衣服,你壓我!送你蛋糕,你也壓我!今年給你錢,你還壓我我就不伺候了!」

小七裝作煩躁地燒了一個紙盒子之後,又回到床上睡覺,還絮絮叨叨著:

「對,這就是今年的祭日禮物了,明年再壓我 我就打鬼了!」
角落裡的帥氣男孩,抱著一個剛從天上掉到他手裡很大的盒子,

一邊數錢一邊說:
「一萬,哎,可以幫你換一次不生病了,五萬,喲,可以幫你免一次災,十萬,哼,不想給你桃花運。。。。。。霧草,怎麼燒了這麼多,八十萬哎,今年我不用打工,就可以申請出來抱你一下耶。」

這是她男朋友去世第三年了。


影子說:

「你要相信我,就像相信你自己。」

「你不要怕鬼,就像我不會怕人。」

「你每晚睡覺之後,就是我的主場。」

「我會幫你趕跑所以妄圖打擾你睡眠的東西。」

「我就是你最值得信賴的護身符,永遠不會背叛你。」


被你親吻擁抱過的玩偶 公仔 娃娃,

會在你睡著以後,勇敢地和所有妄圖打擾你的東西戰鬥,不管是鬼怪,還是蟲鼠。


因為每天每天的戰鬥,

所以它們慢慢看起來會有的臟,

不如剛買來,或者朋友帶著祝福送來的時候好看,

可它不管是被你扔在床頭 衣櫃 陽台邊,

到了夜晚,都會成為勇敢的騎士,

希望你好眠。

就算在你終於覺得它麻煩且臟,扔掉它的時候。

它也將 所有的惡意 一起帶走。

所以 對保護你的勇士 都好一些吧。

不管是誰 是什麼。

嗯,今天七月半,下午有感而發,隨便寫了點想法,要轉發的到公眾號轉,轉載找我私信,不過不喜歡被改成別人的故事。

如果七月半是真實的,你想想一年只有一次可以見到辣么多鬼,為什麼不期待呢?

想起來有一隻永遠寫不好自己故事的鬼需要安慰2333


大半夜的看得我背脊發涼,順便也貼兩個我很喜歡的鬼故事,來自隔壁的老王 @王亞暉 ,轉一下畫風 (′?ω?`) 。

1、女友

「你聽我說,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這次的醫生是美國回來的,聽說拿過這個領域很多的獎項,好不容易回國一次我到處托關係才找到他的,求求你了。」


女友在一旁央求我去看醫生,而我在專心玩著遊戲。大約在一年前她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覺得我有精神問題,讓我到處去看心理醫生,一口咬定了我有心理疾病。當然我都去了,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問題,而是我相信她有問題。所以每次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都要提前跟醫生打好招呼,告訴醫生真正的病人是她而不是我。幾次下來醫生的診斷書說,她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和妄想症。


今天也是,我剛剛聯繫了一位在在美國小有名氣心理醫生,這幾天碰巧要在國內做巡診,我花了大價錢託人才聯繫到,終於答應了和我們去聊聊,幫我看看女朋友的病。但女友不知從哪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和以往一樣說有病的是我,說是給我聯繫的醫生。我也並不打算爭辯什麼,這種劇情已經重複了整整一年,再有耐心的演員也該對此感到了疲倦。


我現在是無業狀態,所以平時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偶爾玩玩遊戲,女友有工作,平日的家務活就都是我來做。在她對著我說了二十分鐘以後我起身倒了一杯可樂告訴她可以,明天晚上好了,這是我和醫生約好的時間。說完後她立刻歸於平靜,我就默默走到廚房做好晚餐。只是用餐過程卻格外平淡,而她也僅僅低著頭一語不發,飯菜不曾動過一口。


「你怎麼了?」


「我沒事。」


「你為什麼不吃飯啊?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不是,你被多想了。」她起身起來。


「你給我回來!你要是想跟我分手就直說啊,這都一年了。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如果看上了別人就跟我直說,不要這麼一直奇奇怪怪的。」


「奇奇怪怪?你說我奇怪?」


「不是嗎?你個神經病!」我揮動手臂把所有的碗筷打翻在地。她嚇的啊了一聲後回到房間里。


宛若狼穴的客廳內我直勾勾的望著房間大門。屋子裡的她一定躲在被子里痛哭不已,嘴裡咒罵著為什麼喜歡這麼樣的一個男人,或者在廁所里,她每每傷心的時候會洗澡,然後一遍一遍著重複著曾經我答應過她又沒有做到的事情。


而我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只能手足無措的望穿房門,然後默默的去收拾剛才被我弄了一地的飯菜。


有的時候我真的懷念我們曾經手牽手走在公園裡的日子,但自從她犯病以後我們徹底告別了那種清幽的生活,在我記憶里除了在家和看病以外我們不曾同時出現在任何地方。


第二天晚上我直接到了醫生那裡,她也如約趕來。看樣子剛剛下班過來,還穿著醜死的工作裝。不知wei"he,在我記憶力好像每次來心理醫生這裡她都是這麼一身並不討好人的裝扮,仔細看起來格外惱人。


「你吃飯了嗎?」她先開口了。


「自己做著吃了一點,你呢?」


「我吃了點外賣。」


「又是牛肉飯嗎?」


「是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因為每次過來看醫生你吃的都是牛肉飯。」


「是嗎,我自己都沒注意。」


這時候過來一位穿著裹身裙裝的女士,看起來是類似助手的職位。跟我們說可以過去了。我看了一眼她,她也回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將要發生一般。與此同時我發現周圍的人一直在用某種奇妙的眼光注視著我倆,好像我們做了某些極其違和的事情,只是好像在心理醫生這裡,沒有正常人吧。


這次的心理醫生看起來格外的不同,以往都是如同經歷過抗美援朝的老大爺,看起來都是返聘回來的老醫生。他們聊起來的話題並不是那麼讓人舒服,可能也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只是靠自己職業經驗的理解而已。這次的醫生能看出來明顯要正規的多,無論筆挺的西裝還是刮的乾乾淨淨的臉頰。聽說以前在國內的時候就在這個領域有所建樹,之後去美國深造,這次只是受朋友所託回來看幾個關鍵的病人,碰巧被我們趕上加了一個位置。


「你好,我已經知道你們的情況了。我看過你們……的病歷。」他在說「你們」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估計是不想暴露真的病人是誰。


他和我們兩個輪著交流了半個多小時後說道:「我覺得是這樣的,你們的情況比較複雜。可能單純的交流無法有明顯的作用,這樣,我給你開點葯好了。」


以前的醫生也曾經為我女友開過葯,但她都不吃,甚至每次還強迫我吃,但看最近她的表現愈發嚴重,我決定還是試試。便回答:「好的醫生。」這時候我看了她一眼,她笑了。


回家後和往常沒有太大區別,我一如既往的走到廚房做飯。 重複了千萬遍的生活也偶爾需要一些溫情的調劑。今天情緒不錯所以做的也要精緻的很多,菜上桌以後女友坐到了桌子的另外一面。


「你今天心情很好嘛?」她問。


「是啊,你看都是你最喜歡吃的菜。」


「謝謝你還記得。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你能不能先把葯吃了。」


「呵呵,吃完飯再說吧。」我岔開話題吃飯,但是她仍然沒有拿起碗筷的意思。


「你先吃了吧……」女友繼續說。


「我知道了,趕緊吃飯吧,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我好言相勸。


「真的,你先吃藥吧。我害怕。」


「你怕什麼!我為什麼吃藥!明明有病的是你,這一年來我對你百般忍讓,但是你一直得寸進尺,我吃藥?你先吃藥吧!快去吃藥!」我又一次把一桌的飯菜打翻在地。


這次她並沒有走回房間,而是面無表情的走到柜子里拿出來剛買的葯,倒了幾片後又接了一杯水,走到我的面前。


「趕緊把葯吃了吧。」


「滾!」我揮手打到了女友的胳膊,杯子和藥片飛了起來,又落在地上。咣當一聲,一地的碎片和水漬。


女友再次轉身走向柜子,看樣子打算重複剛才那個令人厭惡的過程,我實在忍無可忍的說道:「你別拿了,我沒有病。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也不強迫你吃藥了,趕緊睡覺去吧。」


「但是你真的有病啊。」


「我沒有病!」我憤怒的用手敲擊著桌子。


「但是,我已經死了啊。」

2、小幽


我認識一個女鬼。


16歲那年在一個磅礴大雨遮蓋了城市的夜晚,我父母的車在城郊開出了國道,當警察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兩具冰冷的屍體。我清晰記得凌晨4點警察敲開我家門後,站在陽台上陪我望著依然淅淅瀝瀝的雨說:「這是天漏了吧。」


幾天後我被寄放在了遠方的姑姑家,從一個大都市直接到了五線城市的小縣城裡。整個城市沒有了我熟悉的街道,沒有我熟悉的同學,甚至連這個姑姑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但我們往往低估自己的適應生活的能力,無論生活在哪裡也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而已。


這裡和中國絕大部分縣城並沒有太大區別,破爛的街道、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穿衣品位和沒有共同語言的同學們。一直在學校待了一個月以後我也並沒有交到任何一個朋友,只是入學第一天大家好奇的圍在我身邊看看這個城市裡來的人長的究竟什麼樣,估計發現我並沒有三隻眼鏡也沒有四條腿以後就對我失去了興趣,我也並不打算和他們有更深入的交流。從此以後我像是一隻遊盪在校園內的孤魂野鬼,直到一天我發現自己並不孤單。


那依然是一個大雨磅礴的夜晚,我在山上閑逛了一天。當下山時雨水毫無徵兆的襲來,我只能躲到山腳下的學校里。天天來這裡上學,卻從來沒有認真打量過這所學校。在這麼一個凄慘的夜晚看過去,好像把學校建在這裡本來就是為了給從山上撤下的旅人們提供一個遮風擋雨的場所。


學校的主樓都是外透的走廊,我就和下課時一樣,一個人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只是平時我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同學們在黃土操場上打鬧,現在只有一樣熙熙攘攘卻也沒有半點生的氣息的雨水。


「同學。」


我分明聽到了有人叫我。肌肉被緊繃的神經禁錮住,我無法挪動腳步,甚至不敢扭頭去看一眼。


「同學?」


「你……好……」在說話中我微微扭過了頭。面前是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上翹的嘴唇和完美的臉頰,同樣那純白色的連衣裙和毫無血色的皮膚在讓我第一眼就認定她絕對不屬於這裡。


「是不是嚇到你了?」她繼續說話,臉上依舊是淡淡的微笑。


「還好……」


「那就好,你好啊~」


「你好。你是?」


「我?我是女鬼啊。」


是啊,她是女鬼。這個平白出現在我面前的女鬼在幾秒鐘後就打消掉了我一切恐懼的念頭。幾句交談後我基本認定她可能是我在這個偏遠縣城裡面唯一的朋友,我確信我們一樣的孤單無助,一樣的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當夜我們互相交換了自己的故事。她叫小幽,和我一樣生在大城市,因為父母工作太忙沒有辦法照顧她,乾脆把她送回了老家,之後因為一個她不願意告訴我的原因最終放棄了上學。在一個雨夜裡她也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問她:「死亡是什麼感覺?」


她回答:「冷。」


分別時已經接近天亮,雨也早已沒了蹤跡。我們兩個約好下周五繼續在這裡見面,繼續交換心中的苦悶。


小幽如約而至並且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她告訴我,她在那個世界見到了我的父母。父母都很好,讓我好好學習開心的生活。他們會在那個世界一直幫我默默的祈禱。那是我父母去世後第一次哭泣,沒有人真的堅強,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去脆弱。


之後的幾年裡,每周五的晚上我們都會約在學校內見面,多數時候她只是默默的聽我講白天學校里發生的事情,後來漸漸的我也開始幫她補習功課。說實話,我一直也無法理解為何要幫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去補習課程,但面對開心的她,我無法拒絕一切的請求。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並沒有當她是一個女鬼,更像某種被臆想出來的好朋友。


我和小幽的交流從來沒有離開過教學樓的走廊,每次都是我在太陽剛剛落山時就等在那裡,或早或晚小幽總是會默默的走到我身後叫一句「同學」。期間幾次我都想帶著她去別的地方轉轉,像縣城的街道上,像學校後面的山上。但我卻沒敢說出真實的想法,我承認在心中的某個地方依然忌憚她是女鬼的事實,我也承認其實安於現在的狀態並沒有什麼不好。我和她無論風霜雨雪的站在走廊上,望著外面陰晴不定的天氣,去聊一切能想到的話題。


人與鬼的關係是我們之間最安全的保障,鬼不會把我考試作弊的秘密透露給別人,人也不會把鬼活著時候偷錢的故事講出去。我們就形成了一種並沒有約束力並且堅固可靠的關係。如果她還是一個人類,我可能只是會每日遠處觀望這個美的醉人的姑娘。


如果說我學生生涯最大的秘密是什麼,那一定是這個。


漸漸的隨著跟她的交流,我也開始有了更多的朋友。在她的鼓勵下我試著去認識周圍的同學,去和他們聊天,去和他們一起學習,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走出自己內心的動力可能真的是小幽用了什麼魔法一類的東西,一切來的過於自然,反而不是那麼真實。


三年後我參加了高考。一個燥熱的下午老師在電話里告訴我考了全縣第一,這個成績應該能報上大城市的好學校。我開心的忘記了那天是周五,只是和幾個學校里的朋友一起在縣城裡最好的飯店瘋狂吃喝了一晚上,當我渾渾噩噩到家裡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著魚肚白。第二天中午我醒來後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之後的幾天我一直在構思如何和小幽道歉。這是我們認識三年以來我的第一次爽約。


又一個周五的晚上,小幽如約出現了在學校內。


我扭捏的走上去,低著頭說道:「對不起。」


「沒事的,你考上大學了吧,恭喜啊。」從小幽的神情里我沒有讀出來半點的難過,我想她可能是真心在祝福我。


「謝謝。」


「不客氣啊,我準備了點吃的,我再幫你慶祝一次吧。」小幽的身後確實堆著幾袋子吃的。


我們就這樣一起吃著零食聊著天過了一個晚上,在第二天隱約太陽將要升起的時候,小幽決定離開。臨走前我問她:「是不是我上大學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我會去你那裡找你的。」


「哈哈,那你可不要嚇到我的同學啊。」


「全世界只有你能看得到我。」


一個月後我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那所大學。又過了沒多久我準備打理行囊正式離開這個我生活了三年的小縣城,我甚至做好了永遠不再回來的決定。


臨走前一天還是一個周五,我問小幽:「你真的會去找我吧。」


小幽的回答依然肯定:「是的。」


但小幽欺騙了我。我離開這個城市以後再也沒有見過她,開始的幾個月里我甚至有過寫信給她的衝動,但奈何我終究不知道要寫給誰、寄往哪裡。隨著大學生活步入正軌,我又有了新的朋友,也交上了女朋友。關於小幽的記憶也漸漸的被沉入了心底。


之後的日子裡我找到了工作,和女朋友分手,又下海創業,期間遇到了我現在的妻子,也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距離我上次踏上這個小縣城的土地已經過去了15年。


妻子曾經問過我初戀是誰,我只是告訴她是一隻生活在學校里的女鬼,然後無論她如何繼續追問都一笑而過。


如今我決定給這個縣城捐款重新蓋一所新的校舍,更大也更漂亮。在老校舍拆除的前一天晚上,我還是回到了那裡,碰巧也是一個周五。我在來之前無數次的幻想小幽會不會還在這裡等我,只是我平白在走廊里坐了一夜。在看到太陽升起的霎那間,我回到了小幽等我的那個夜晚。我明白有的時候兩個人只要內心彼此緊緊相擁,並不在意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互相默默的祝願就是世間最大的愛意。


新校舍奠基那一晚我約了幾個中學同學在學校里聚餐,交杯換盞間聊到了成績下來的那天晚上,我們幾個男生喝的爛醉。突然一個女同學冒出來了一句:「我那天和你們分開回家的時候碰巧路過了學校,見到小幽從學校裡面哭著走出來。」


瞬間好像平白一顆核彈在我身邊爆炸。


「小幽……」


「我聽說小幽高考的成績非常好,好像僅次於你啊。」另一個同學對我說。


「我記得錄取的還是同一所學校。」


「對了,你應該不認識她吧?」最早說話的女生問我。只是我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語去表達,只能木訥的看著他。


「是這樣,小幽其實和你挺像的,從大城市來。只是說因為查出來一種叫做著色性乾皮症的病,根本不能見太陽,加上父母在外打工無法照顧她,就乾脆給她送回了老家。跟我們上了一段時間的課以後因為身體問題就沒有繼續來。我們後來也只是偶爾晚上能見到她而已。說起來你當時坐的位置就是她的座位啊。」


「不能見太陽?」我依然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的,開始回來的時候還好,之後越來越嚴重,據說見到太陽就會死。最厲害的是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參加了高考,成績也非常好,但……」


言語間好似周遭被黑洞所吞噬,唯獨自己肌肉的顫抖清晰可見,我不可遏制內心的衝動,吼道:「但什麼?」


「那個暑假後小幽的病突然惡化,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小幽最後住院的時候我們都去了,她跟我們說,希望每周五晚上能有人幫她到學校里,如果看到一個男孩就告訴他對不起。我們真的輪流按照這個做了幾個月,但也沒有碰到那個男孩。這個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個男孩。」


夜裡,我夢到了小幽,還是那身純白色的連衣裙。我們沒有說話,一聲不吭的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著太陽緩緩升起。


且行且珍惜。


轉自:女友 - 簡書

小幽 - 簡書


不知何種原因,我在成年以前碰到過許多「靈異事件」。其中多為常理難以解釋的「異類接觸」,雖不能稱之為真正的鬼故事,但有些細節確實細思恐極。其中一些怪事直到現在仍然印象深刻,碼出來和大家分享(如有知友曉得其中的科學解釋,望不吝賜教哦(*^__^*) ):

====特別聲明:本文故事禁止轉載====

1.腳上的手印

我剛出生的時候是個又白又胖的小子,外公特別喜歡摸我、捏我,尤其喜歡捏我的腳。不幸的是,外公在我兩歲時就去世了。不久後我媽帶我去外婆家,抱著我在炕上午休時,發現我無緣無故大哭大叫,不停地蹬腿。一開始哄一哄就好了,家人也沒在意。可後來有一次,我媽看到我的一隻腳面上漸漸出現了一點淤青,然後逐漸變成了隱約可見的手指印。(後來外婆說那是外公對我戀戀不捨,她們在我身旁和外公說了很多好好安息之類的話,之後就沒有這個現象了)

2.彈球聲、開鎖聲、燈影

小學的時候,爸媽在外面打工,每晚都回來的很晚,每逢寒暑假我就被鎖在家裡。直到晚上十點多才能等到他們回家來開門。那會我家是老式平房,一條寬不到兩米的小院(過道)把家分成兩部分,在小院的兩邊,一邊住人、一邊是炭房。小院的端頭是大鐵門(整個房子的外門),住人的房間是個木頭門(回家要先開鐵門,從院子側面過來,再開木頭門)。窗戶都開在了靠小院的方向,由於小院窄,和對面炭房挨的太近,家裡面一過了下午五點就照不進陽光,顯得很陰暗,他們又總是忙的忘了交電費(那會生火做飯、取暖都用炭爐子,用電主要是照明、看電視)家裡停電兩三天是常有的事。
於是一到沒電,過了六點,我就在桌上點上一支蠟燭,一邊回味《小龍人》《西遊記》,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小玩具,百無聊賴地等待他們回來。好像人在無聊並且無法來回走動的時候,對周圍環境的洞察力就會提升,那段時間有三個現象一直困惑著我。一是房頂上傳來的「嘀嗒嘀嗒」聲,聽起來像是一個人站在房頂上拿著玻璃球自由落體,等球不動了再拿起來重複這個過程。這種聲音多是晚上停電的時候出現(有電的時候偶爾也會聽到,但聲音很小),從九點多開始,爸媽一回來就沒聲了。晚上聽到的時候感覺很驚悚,嚇得我動都不敢動,有一次白天的時候我爬上房頂想看個究竟,發現房頂上面雜亂的很,而且粗糙不平,玻璃球落到這樣的表面,肯定不會發出那麼清脆穩定的聲音。我和爸媽提到過這個事,由於他們從未聽到過這種聲音,所以他們的結論就是:我一個人在家,沒電了就害怕,害怕了就幻聽了唄。第二件是莫明其妙的開鎖聲,那會兒爸媽給我木頭門的鑰匙,不給大鐵門的鑰匙,所以我可以在小院里抓蟲子、玩泥巴。爸媽囑咐我到了晚上就回屋,把木頭門鎖上。於是我晚上就待在屋子裡,有電了就看電視,沒電了就發獃。有一回我躺著看電視有點迷糊,朦朧之中聽到木頭門開鎖的聲音,我以為爸媽回來了,就起身準備去迎接他們。可我到門前發現小院里沒站人,鎖也沒有開,我害怕有壞人來就把木頭門反鎖了,等爸媽回來後我跟他們講起這件事,他們發現大鐵門沒人動,房頂上、院子里都沒有人踩過動過的痕迹。後來這樣的聲音聽到過好幾回,只要我一到門前就消失了,如果真有人,總不會一瞬間就隔著大鐵門和後面鎖著的炭房飛走了吧?第三件是發生在小院另一側,一直覺得很詭異的炭房裡,我家炭房裡面有個小燈,每次去取炭的時候都要拉這個燈照明(一般隔好幾個月才取一次,夏天幾乎不去),炭房的門正對著卧室的窗戶,門上有塊玻璃,很臟,看不清裡面。這個門平時一直是鎖著的,我看電視的時候瞥到這個門總覺得怪怪的,那塊黑漆漆的玻璃尤其令我不爽。我總感覺門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藏著。終於有一次,那是個下雨天,晚上八九點吧,我在屋裡看電視,突然就停電了。周圍一片漆黑,一直找不到蠟燭,這時候視野里忽然出現了昏黃的燈光,沒錯就是那個炭房裡的,透過門上那塊臟玻璃,在黑暗裡非常顯眼,裡面好像有動靜,但是雨水不斷打在兩邊的玻璃上,看不清也聽不清。燈亮了一會就滅了,我不敢點蠟燭,就窩在沙發里等爸媽回來,後來他們仔細檢查了炭房,門沒人開過(鎖上落灰很厚,沒動的痕迹),進去後發現燈早就壞了,爛掉的燈泡里還有蜘蛛網。。

3.水房裡的人影

初中有個暑假去姐姐的大學裡玩,剛到的時候碰到前幾天有個女的跳樓,好像不是學生,屍體的照片貼在一棟建築的牆上,意思是等人去認領,沒打馬賽克,血肉模糊的,只能看清側臉。女生們見了就嚇走了,那會我好奇地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然後就去了姐姐打過招呼的男生宿舍。那會天氣特別熱,晚上睡覺前男生都會在水房裡光著身子,端著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我那時還小沒好意思那麼玩。那個宿舍當時還有一個哥們沒回家,有天晚上他叮囑過一些事情後就出去了,說今晚上不回來,於是就剩我一個人。那天晚上出奇的熱,我根本睡不著,寢室里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只有一個復讀機和一盤《八度空間》的磁帶。於是我就躺在床上一直聽歌聽到十一點多(也就周董能讓我十首歌聽一晚上了。。。後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盤《八度空間》),可還是熱的睡不著,於是摘下耳機走到樓道里涼快涼快。說來也奇怪,那天晚上不止那個小哥不在,其他人也不知道哪去了。本來放假就沒剩幾個人,樓道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黑乎乎的,只有水房還亮著燈。我看也沒什麼人,就自己脫光了衣服,端著一盆水去了水房,當我端起水盆舉過頭頂,正欲一嗨時,從水盆後面,我正對著的窗戶那,出現了一個人影,正對著我,一側的臉模糊、一側的臉讓我猛然想起來前幾天看見的那張屍體的照片。那一瞬間我手一軟,水盆直接扣在了地上,我嚇得直接沖回了寢室,把門反鎖,用那臭被子捂了自己一晚上。第二天我直接買了火車票回了家。。。(ps:那個水房在六層還是幾層來著,反正很高,水房的窗戶外沒有陽台,不可能人站在外面)

這些故事都是我親身經歷,細節上可能還原不準,但故事本身的詭異是真實的,這些事或許存在合理解釋,但我至今沒有找到答案。。

想起來繼續更^ω^

更新分界線==============================================================
(感謝給出第一個贊的朋友,讀者的支持是我碼下去的動力O(∩_∩)O)
上面三個故事交代了一些背景,接下來詳細補充一下:(更詭異的在後面哦。。)
自我出生之後,家裡出現了諸多變故,父母下崗,輾轉很多地方去打工,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我一共搬過五次家,其中第三次和第四次搬到之處是「異類接觸」高發地(後面會詳細描述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事件),小時候碰到的事發生在外婆家(故事1發生地)和一開始居住的家(故事2發生地),外婆家在村裡,是個比較貧窮的地方,人口稀少,交通不便,當時尚有很多迷信風俗。我爸媽下崗前在城郊一家冷藏公司上班,在我第一次搬家之前,我們住在這個公司附屬的平房街區里。這個街區一共不到二十戶平房,東面和西面散落幾棟舊樓房,裡面住著公司的其他職員和領導家屬,往南一大片未開發的空地和幾個黑煤窯,往北是更大的一片空地(後來成了附近居民的垃圾場)和一個小水泥廠,水泥廠附近有一條鐵路。我小時候非常貪玩,膽子也不小,經常一個人去冷藏公司後院和附近的大野地去玩,那時候我對挖坑很感興趣,一到了沒人的地方就開始刨土挖坑,總期待挖出什麼寶貝來,後來寶貝沒挖到,卻挖到了一個怪瓶子。總之成年之前碰到了很多詭異的事,總想一探究竟,卻幾乎沒真正見到過「鬼」(除了在姐姐學校那次),有種想打噴嚏打不出的感覺。成年之後不再碰到怪事,卻很懷念過去的經歷,於是迷上了恐怖電影,但我依然覺得,未知緣由的離奇現實才是最恐怖的。
交代完大致背景,我就不按時間線來敘述了,直接哪個印象深先說哪個:

4.木頭鍾


初一那年,我隨爸媽第三次搬家,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家老式理髮店,但不知是店面不好還是經營不善倒閉了,剛搬來的時候,裡面滿地都是頭髮,到處是灰塵和爛木頭,感覺廢棄了好多年的樣子。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平房裡面的地面低於外面有十多厘米,只有一側有窗戶,窗框爛的很,只有一扇窗能打開。裡面的水泥地非常潮濕,積水很難打掃,光線、通風條件也非常不好。
打掃了幾天,除了一些插到各種縫隙里實在弄不出來的碎頭髮外,垃圾差不多都處理掉了。在這個過程中,掃出了一些奇怪的木質模具,由於不曉得用途也很破爛就扔掉了,只剩下一個長方的大木頭鍾,這應該是理髮店之前擺在牆上的。擦乾淨後發現這個時鐘雖然很老舊,但十分精緻,外面有一層漂亮的紅漆,側面的浮雕和鐘面上的圖案也顯示出一種古雅的味道。把發條上了以後,發現它還能走,也能整點報時,然而只能走到十點X刻(具體幾刻記不清了)就停了,試了好幾次都停在那個位置。本來想打開後蓋查看一下裡面的情況,卻發現後面被人釘死了。家裡並不缺鐘錶,然而我捨不得扔了它,就把它放在了我床底下。
過了幾個月,木頭鐘的存在漸漸忘卻,有一天晚上我睡得特別早,晚上忽然醒來,聽到床下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當時我很害怕,不敢下床去開燈,卻也越來越清醒,怎麼也睡不著。過了一會兒,床下又傳來清脆響亮的三聲報時,每一聲都很悠長,每一聲都彷彿從耳邊傳來,且越來越近。後來我還是鼓起勇氣把燈打開了,把頭探到床下,木頭鍾果然在走!我把它拿起來,發現發條棍和外殼的縫隙里有一撮頭髮。。
第二天白天,時鐘還是十點X刻停了。後來把它放到了客廳地上,偶爾深夜醒來,卻不再聽到鐘聲了。

今天時間不多,先更一個故事。嘿嘿,歡迎大家前來圍觀&<( ̄︶ ̄)&>
十個贊解鎖下一個故事:鼠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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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晚上終於有時間啦,感謝大家點贊支持(~ ̄▽ ̄)~)
限於我捉急的語言組織能力,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個個分立的小故事,其實我成年之前的成長史本身就是充滿靈異色彩的(我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靈媒。。),這其中多是沒有徵兆的詭異場景和不得緣故的奇異感覺,而這些能夠寫成故事的場景事件之間,應該也存在某種共因或者有著互為因果的關係。


5.鼠靈


(鼠靈和木頭鍾是同一時期的故事,時間有交錯)
剛搬來的那段時間,這個曾經是理髮店的家裡由於地面低洼潮濕,光照、通風又不好,有很多蟑螂和老鼠。晚上在桌上寫作業,手邊竄過一隻蟑螂,或是腳底鑽過一隻老鼠,都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它們啃食糧食、傢具甚至衣服鞋子,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為此我們買了葯對付它們,然而往往只能見效一時,一段時間後就又會猖獗。
有天晚上,我在寫作業的時候聽到屋裡有窸窸窣窣的響動,我沿著牆根望去,猛然發現一隻巨大的老鼠,停在我的一隻鞋旁,腦袋還在輕輕晃動。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老鼠,它的身長比旁邊的鞋子還長出一大截,身體也很胖,在牆底較暗的光線下,黑乎乎的一大塊,很是嚇人。我輕輕走向它,想看清楚一點,發現它只是晃著頭慢慢爬,感覺像是吃了葯。我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個大傢伙,就喊來爸媽幫忙。爸媽見後立刻拿來兩塊木板,一人手持一塊進行驅趕,剛才還行動緩慢的老鼠一被木板碰到,馬上沿著牆根飛快逃竄。然而剛跑到牆角,就被爸媽一步跟上,用兩塊木板堵在了牆角里。被圍住的老鼠瘋狂地衝撞木板和牆壁,一度幾乎從兩塊木板的相合處撞出來。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巨大的老鼠,一時不知怎麼把它弄到家外面。用手抓顯然不行,現有的工具也肯定無法把它捉牢。就這樣用木板把它堵了一會兒後,他們決定將老鼠捶殺。於是讓我找來一根拖把棍,我爸一隻手撐木板,一隻手用木棍戳那老鼠。
後來的場景我不忍觀看,加之時間早已過了十一點,第二天還要早起,我打了聲招呼就上床躺著了。我一邊聽著房間角落裡傳來的木棍撞擊聲和老鼠極其慘烈的悲鳴聲,一邊背對著他們想要入睡,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聽他們說,老鼠不停竄來竄去,很難打中,打中之後反而竄得更快,用了二十多分鐘才將其制服,牆角里和木板上濺了大量的血,又花了很長時間才弄乾凈。雖是除去了一個禍患,我聽後卻覺得心中隱隱有些難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感。
之後家裡的鼠患便一度消失了。然而有時候我朦朧入睡時,總覺耳邊傳來那晚老鼠悲慘尖叫,驚醒後便再難以入睡。有一天晚上,我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夢魘(說明兩點:1.此時木頭鍾剛搬出我房間不久。2.在那個家裡,只要我失眠,必然會出現夢魘,中午晚上都是。),我清醒地躺在床上,全身不能動彈。然而聽覺卻忽然前所未有的靈敏起來,我聽到很多細微的聲音,包括桌上蟑螂的竄動、房間外唯一一張窗戶發出的輕微響動,甚至自己的心跳聲。這時我聽到那個捶殺老鼠的牆角里開始發出吱吱的叫聲,我努力扭頭向牆角看去,卻根本動彈不得。只覺叫聲覺來越近,好像快到我耳邊了。幾分鐘後,耳朵好像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碰到了,我很害怕,卻只能看到天花板。我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小爪子搭在了我的側臉,然後又是一陣吱吱的聲音,吱吱聲暫停了幾秒後,我感覺有隻老鼠沿著我的身體,從一側爬到了另一側。之後屋裡面突然各個角落都發出吱吱聲,吵鬧異常,它們由遠及近,來到我身邊後就沿著我身體來回爬,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大量的老鼠從身上爬過,甚至一度胸口上數量太多而被壓的喘不過氣來。這樣的過程持續了二十多分鐘後,我終於掙脫,在手指能動的一瞬間,剛剛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周圍一片寂靜。我馬上起床開燈,發現床很乾凈,牆底也不見老鼠。
第二天,家裡的拖把不見了,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拖把的木棍就是那晚捶殺老鼠用的,擦乾淨再接上了布條而已。
(人言萬物皆有靈,想來應是如此。)

6.假山
(再來個小學時的事情)

我家第二次搬家,搬到某國企職工宿舍的附近。那裡人口密集,家雖非常小但是光線非常好,幾乎沒有靈異事件發生,然而有一件怪事卻不得不提。
那時候職工宿舍邊上有一個小花園,花園中心有一個兩米多高的假山,我那時和幾個職工家的孩子玩得很好,我們幾個經常放學後爬到假山頂上,俯瞰整個花園,看花園裡的一些人在密叢里做各種事情,覺得很有意思。我有時候也會一個人來,甚至天氣不曬的時候在假山頂上睡午覺。
有一次我碰到一個種花的老奶奶,黑衣服白背心,穿著很是老土,她問我是不是老去假山那邊玩。我說是啊,在上面能看見整個花園呢。老奶奶一聽臉色驟變,說那個假山不祥,以後不要爬上去。後來我和小夥伴提起那個老奶奶,一個小夥伴說:肯定是管這個園子的,就是不讓爬嘛,還不祥,嚇唬誰呢。
有一天我照常在上面睡午覺,突然被曬醒了,便坐起來發獃。中午園子里幾乎沒人,我居然對屁股底下的這座假山來了興趣,開始觀察起來。說來也奇怪,一般公園裡的假山都是珊瑚形的,崎嶇並且多孔,很難爬上去。而這座假山整體像個粽子一樣,鼓囊囊的,只在靠下的部分有深的褶皺和孔洞,上面非常平緩。不但非常好爬,頂上居然還可以躺人,站在頂上往下看,感覺像站在屋頂一樣,只是周圍都是用水泥糊成的不規則凸起,真正觀賞起來令人非常不爽。我突然想趕緊離開,然而不知怎麼地,腳突然絆了一下,差點從上面摔下去。我回頭一看,幾塊乾裂的水泥塊被翻了出來,我開始倒騰這些水泥塊,發現上面的水泥塊有很多裂縫,有的早已經鬆動,可以用手搬出來,有的雖然明顯鬆動,卻太重搬不動。挖出幾塊後,我隱隱看到底下有一條長長的裂縫,裂縫有一掌余寬,裡面有冷風吹來。我感覺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但立刻又覺恐懼,趕緊下來回家了。
後來我告訴小夥伴們裂縫的事。他們覺得裡面可能會有好東西,於是一放學我們就相約一起去上面搬水泥塊,重的一起搬,並且盡量沿著裂縫搬。幾天後,裂縫越來越大,往裡看去,感覺有很大的空間,裂縫邊上的水泥敲下去後,能聽到裡面落地的聲音。感覺和掉到外面的聲音差不多。等到裂縫寬到可以進人時,我們都想進去看看,然而誰也不敢第一個下去。後來有個胖子對我說,你身材最瘦,又是第一個發現的,還是你先。我一時不知怎麼對答,旁邊其他兩人也開始慫恿我下去,並且發誓我一進去就跟上。我很好面子,不能慫了。於是一咬牙,開始探腳下去。我兩隻腳都探下去時,發現即使大幅度晃動腳,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我很想爬上去,可腳蹬不上來了,胳膊一軟,猛然掉了下去。
突然掉到一片黑暗裡,我十分驚慌,開始呼叫外面的小夥伴,卻發現沒人回應,他們剛才都嚇跑了。當時正是中午,周圍卻有一陣陣冷風吹來,我嚇得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適應了裡面的環境,加上假山空洞里射進的一道道細光,我開始模糊看到周圍的景象。我發現裡面的空間有兩部分,頭頂上的縫隙正好居於這兩部分之間,一面堆放著一大堆雜亂的東西,不知是什麼。而另一面,在一道道透進的細光之中,我分明看到一張平整放置的圓桌,周圍圍了三張椅子。圓桌後面的牆上,還有一副不知照片還是畫像的肖像。肖像里好像是個老人,面無表情,直勾勾看著我,我一時驚恐萬分,沿著一側房間里的殘牆硬是爬了出來。
後來我明白,那個假山其實是在一個小屋子上澆上水泥形成的。屋裡原來住著什麼人,不得而知。然而裡面桌椅都不曾收拾就草草地、硬生生地造成一座假山。想到自己還在上面睡過覺,真是不寒而慄。
在那之後我便不敢去那個花園了,有一次和幾個同學從裡面借道而走,發現那個假山不知什麼時候被剷平了。原來的地面上種了一片白色的花。我突然想起那個說不祥的老奶奶,她也許曉得假山背後的故事,然而再也找不到那個老奶奶了,偶然向花園附近的人打聽起老奶奶,周圍人卻說,沒見過這樣的老人。

今天更了兩個,該睡覺啦~
不知道我的故事大家覺得如何,最近比較忙,如果贊多的話,我會比較有動力噢(*^__^*)
下一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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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好多贊呢o(* ̄▽ ̄*)o感謝大家的支持!)
恐怖片里有種常見的場景:一個人在鏡子前洗手,身後的門響了,那人轉身向門外望去,然而鏡子里的人卻沒有轉身,依然盯著鏡子前面的那個人。這時觀眾明白了:鏡中那個不是人。
喜愛恐怖片的你,照鏡子的時候會不會擔心,鏡中的自己突然做了不一樣的動作?當然,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的話,趕緊跑掉就是了。但是,如果鏡子里的才是真正的自己,望著外面那個「人」對你一絲詭笑,然後堂而皇之佔有了你的生活(就像《陰兒房》中那樣),你該怎麼辦?


7.對視

中考結束後第四次搬家,依然是個無人問津的破地方。不知道這裡以前是做什麼的,屋子很矮,但卻很深,就像一個細長的牙膏盒,只在一端開了口。開了口的這端權當門面,爸媽開了個小賣鋪,賣點煙酒零食。中間一段有窗戶,當做歇腳的客廳和擺貨的倉庫。最裡面兩間小屋,也就是整體的另一端,是封閉的,沒有門窗,當做卧室。我卧室的高度比外面部分還要矮一截,站起來腦袋就能碰到天花板。寬只能容下一張床。長度就是一張床加一張小桌子。每天晚上寫完作業,只要朝後一躺就可以睡覺。
最初的感覺是,除了睡覺的地方憋屈點,其它都可以忍受。畢竟剛剛離開上一個鬼地方,心裡還是比較開心的。
然而我還是too young啊。。後來慢慢得知,這個地方之所以無人問津,主要有兩個原因。一、這裡曾經是個棋牌社,顧客大多是附近那個公司的退休老人,裡面深而封閉,經常用一張帘子擋著搞一些賭博活動,曾經有個老人情緒激動昏死過去,被人抬出去後就再沒出現過。後來人們在裡面打牌老是聽到耳邊有人指指點點,聲音卻不是在場的任何一人,甚覺詭異。於是棋牌社生意漸漸冷清而致倒閉。二、在門口不遠處有一口大井,井口築成了一個高台,雖然有厚厚的井蓋,走近還是可以聽到裡面非常洶湧的下水聲。這口井令門面非常不美觀,而且人們覺得門口有井,風水也不好。
開始搬來的幾個月,未覺異常,睡眠質量也不錯。只是裡面實在太憋,每每寫兩個小時的作業就要出去透透氣,不然總覺得要暈過去。有一天晚上,作業非常多,連續寫了三個多小時。到十一點多的時候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自己只著內衣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奇怪,我清楚地記得自己是趴在桌上睡著的,即使困得朝後躺在床上,方向也是反的。自己也從來沒有夢遊這種現象。雖然覺得不好意思,我還是問了爸媽是不是他們把我扶上床的,他們聽後笑了,你一米八的大個子,誰能抬得動?肯定是寫作業寫糊塗了。我也有點懷疑是自己記錯了。
幾天後,我突然發現,自搬來後我還沒做過一個夢,總是十一點多昏昏睡去,六點準時醒來。規律得很不正常。難道是因為卧室不透光不透氣造成的?不得而知。再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更是覺得不對勁。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大膽的試驗:故意趴在桌子上睡覺。
由於是周末,無需早起。我早早關了燈,訂了一個一點的鬧鐘(為了不打擾爸媽調了震動)就趴著了,好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什麼人」抬到床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在桌上漸漸陷入昏沉的狀態,就這樣睡著了。
嗡嗡嗡...嗡嗡嗡,手機鬧鐘的震動吵醒了我,周圍一片漆黑,我伸手摸到枕邊的鬧鐘,按滅。翻個身,打算繼續睡。突然,我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果然在床上,還蓋著被子!我想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於是伸手去夠桌上的檯燈,然而剛探到椅背的距離,我就摸到了一個暖暖的,像人背的東西。我嚇得立刻把手縮回來。幾分鐘後,好奇心戰勝恐懼,我打開那個小靈通手機,用不到兩寸的綠屏熒光照向前面,眼前的一幕,把我驚呆了。
我看見有個人趴在桌上睡覺,但那個人就是我自己。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如果眼前的人是自己,那麼我是誰?屏幕很快滅了,再點開時,椅子上空空如也。幻覺么,如果是,那麼剛才那帶著體溫的觸感是什麼,我摸到的究竟是不是自己,我是怎麼跑到床上的?我糾結之中竟然又睡著了。。
那天晚上,我終於做夢了,夢見了我坐在床上看「自己」寫作業。和「自己「有說有笑。「自己」寫完作業後,打個大大的哈欠,然後一邊和我對視,一邊慢慢走向我。那個眼神很陌生,臉上帶有淡淡的笑容。走到我跟前並沒有停下來,彷彿「走」到了我的身體里,與我融為一體。我在融合的那一刻醒來,此時正是早上六點。
後來一段時間,我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替代」了。然而也沒有充足的理由說服自己那一晚都是夢。從那開始,我做夢的頻率變得正常,只是常常夢到自己走到門口的大井旁,周圍的草木、冷風、月光是那樣真實,真實得根本不像是夢。也會夢見自己的桌子變成一張鋪滿撲克牌的方桌,自己和自己打牌。夢裡的「自己」,一邊掩著牌,一邊冷冷地看著我,而我每次都會輸,然後「自己」露出一絲笑容,慢慢走向我,走進我的身體。融合的一刻,我便在床上驚醒。一看錶,六點。
這種單調的夢境令我很不爽,我開始利用課間時間向班上幾個玩牌高手請教技巧。希望自己能夠偶爾贏一把。果然,接下來幾天的夢裡,「自己」變得有些局促,比以往要費更長的時間才能贏我。然而夢境雖然變長,醒來的時刻卻依然是六點。
後來,我終於贏了一次。那一次,眼前的「自己」和我對視了很久,然後扔下了手中的牌,說了一句「累了」。那個聲音不是我的,我終於在夢中確認了眼前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他扔下了手中的牌,慢慢向門口走去,我想跟上,卻發現根本動不了。我隔著門,遠遠看到他走到井邊消失了。
那天早上,我六點半多才醒來。之後再也沒有夢到那個「自己」。後來我在桌上睡著,半夜也會在桌上醒來,不再發現自己跑到床上。而生物鐘也不規律起來,需要依靠鬧鐘才能六點十多分醒來。
也許關於那個老人的傳言是真的,而那其中也有另外的真相吧。

忙裡偷閒,周末再更( ̄︶ ̄)↗
下一個: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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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可以完整講述的故事不多了,不知還有多少人在看。。我盡量早些更完)

8.笛聲
(還是第三次搬家後的事情)

初二那年,我家附近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鄰居」。他大約二十齣頭,穿得破破爛爛的,白天偶爾會在一個固定的牆腳靠著休息,每逢周二晚上就蹲在那個牆角吹豎笛,並且總是吹同一支曲子,旋律沙啞而單調,聽著怪怪的。而我的卧室和那個牆腳只隔了一堵牆,每到周二,我都要聽完他那二十多分鐘的曲子才能入睡,很是折磨。
附近菜市場的一個老奶奶說,那個小夥子曾經很愛一個姑娘,後來姑娘不辭而別。他找遍了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沒找到,然後就變得鬱鬱寡歡,甚至有些精神失常。原來他的笛聲很好聽,偶爾路過城郊的小花園,能看到兩個人坐在小湖邊,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唱歌,而男生就靜靜地吹著笛子,非常美好的畫面。老奶奶並不知道他原來住在哪裡,也不曉得會為什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只是聽別人說,他在一個地方徘徊,就說明他在那裡感覺到了心愛姑娘的存在。如果那種感覺消失了,他就會換一個地方,繼續尋找。
我突然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有一次放學回家時碰到了他。他沒有注意到我,靠在那個牆腳,盯著眼前的一片空地,眼神獃滯,好像一座落滿灰塵的雕塑。我發現他雖然髒兮兮的,但是面龐俊秀,如若好好打理,應是一個美男子。雖然這附近的人都以為他是神經病而從未與他說過話。但那一刻,我突然想坐在他旁邊,聽他講述他的故事。
他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我一時不知所措,便立刻開門回屋了。
後來的幾周,我仔細聽了他的笛聲,與其說那是笛聲,不如說是一個嗓音沙啞的人在說話,至於說的什麼內容,我無法解讀。只知道這應該是一種悲涼的情緒,有種苦苦哀求的味道。彷彿在說「你在哪」。
之後一個周二晚上,我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笛聲。突然發現,他已經消失好幾天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他依舊沒有出現,周二的夜晚也一直保持寂靜。
我漸漸要忘記這個人了。然而有一天,周二的晚上,我將要入睡時,突然聽到笛聲響起了。這次的笛聲和以往不同,輕快而富有節奏,非常悅耳。一分多鐘後,開始出現女性哼唱的聲音。沒有一句歌詞,只是在哼一首旋律。聽起來這是一首很平靜的歌曲,伴著笛聲,像是坐在夕陽邊的草甸上,感受一股暖風迎面徐徐吹來。這歌聲還是以往的方向傳來的,我卻覺得非常遙遠。歌聲結束後,是一陣短暫的歡笑聲。我能想像到,這應該是一對男女相視而笑的畫面。之後周圍再次陷入寂靜,沒有交談的聲音,也沒有離開的腳步聲。
第二天早上我走到那個牆腳,還是一堆碎石和枯葉,旁邊的鬆土里只有淺淺的自行車輪胎印,沒有腳印。我隱隱看到碎石的縫隙里有個棕褐色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截斷掉的豎笛。
後來某天我又碰到那個老奶奶,我向其打聽起了那個人的去向。老奶奶說,可惜呀,那個小夥子初五的時候自殺了,跳了城郊那條人工湖。跳湖前還喊了一聲「原來你在這」,把附近的幾個人嚇一大跳。
我回家翻了下日曆,初五那天正好是周二,是我聽到歌聲的那天。

有些故事的情節實在回憶不全了,只記得某個場景。有些故事和我已經講過的非常相似,沒有很好的可讀性,就不在答案里寫了。最近老闆項目催得緊,我也想儘快更完。能看到這裡我已經很感謝大家了,謝謝你們的支持!為表歉意,下次更新我會提到這些故事的名字,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在評論里留言,我可以簡述那些不完整的故事。
下一個:公主(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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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時間實在太忙,遲遲未更,抱歉抱歉。。)

9.公主

四年級時,第一次搬家,爸媽開著小店,我們就住小店後面的屋子裡。這裡的夜市很熱鬧,每天過了晚上六點,附近各種大排檔就陸續開張了。夜色下一片燈火,喧鬧聲不絕於耳。和過去家門前一到夜晚就漆黑一片、無聲無影的景象相比,這裡的黑夜給我更多的新鮮感和安全感,我頭一回感受到夜晚世界的樂趣,每天放學回家,我都會在街市上觀賞一番,看看彩燈廣告牌,聽聽時下流行歌,甚至只是盯著來往的行人,然後才回家寫作業。
不久後的一天,我坐在一個露天燒烤攤最外圍的空椅子上,一邊吹著晚風一邊玩著卡片,自嗨的不亦樂乎。這時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回頭望去,身後沒有站人,當我回過頭來時,對面的椅子上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對我微笑著。這個小女孩和我差不多年紀,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十分可愛。(補充一個背景,小時候我性格外貌都比較可愛,是很招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平時在學校總有小女孩來糾纏,因而會被其他男生笑話。我不堪其擾,一般見到陌生女孩接近都會躲開)
如果在平時,我定會立刻收拾東西趕緊跑掉。然而在夜市的燈光下,她的眼睛像是閃爍著星光,笑容如同身邊徐徐吹來的夏風。我被她吸引住了,一時竟呆坐原地,不知所措。
「你是誰呀?」我尷尬地問。
「嘻嘻,我是小公主呀~」她笑了笑,把頭歪向一側。
「我不認識你,你想幹嘛?」
「我認識你呀,很久以前就認識你啦」她托起下巴,突然看著天空說,「小公主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你是神燈嗎,還是傻瓜?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哼!」她撅著嘴瞪了我一下,然後調頭就跑,很快消失在街道盡頭的黑暗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她總是在這樣的時候出現:天色乍晚,燒烤攤的煙霧剛剛遮擋周圍的視線,對面的音像店開始播放《盛夏的果實》。就像一個出場自帶煙霧和BGM的動畫角色,有幾分別樣的神秘感。雖然和她聊了很多東西,然而大部分時候她說著我聽不懂的內容。我說話的時候,她就靜靜地聆聽,笑著看著我。我的問題她一概不直接回答。因而我對她依舊一無所知,住在哪,在哪裡上學,甚至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那時和她說的話幾乎都忘記了,只記得和她說話時,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笑容上,真的很迷人。
只記得每次離開前,她都說,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你想好就告訴我。
我那時候沒有什麼夙願。更何況,怎麼能讓一個小女孩來實現男生的願望,說出來都掉價。所以我把她這話當成她的口頭禪,從沒給過她答覆。
有一天晚上,她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這次她沒有笑容,臉色很蒼白,像是生病了。還沒等我問候,她突然拉起我的手,睜大眼睛直直望著我說:「你有什麼願望,快告訴我。」
我覺得很害羞,但並沒有把手抽回,她的手很涼,我心生憐惜。然而我一時想不到什麼願望。
「你為什麼老問我這個問題?」我認真地問道。
「因為實現了你的願望,小公主就可以永遠在你身邊了。」她突然綻放了笑容,眼睛裡又彷彿噙著淚水。
我很疑惑,她明明很正常,卻表現得不像個小孩子。
「那你實現不了怎麼辦?」
「小公主,就,永遠,消失了。」她帶著哭腔回答,手更加冰涼了。
「那好,你聽好。」我附到他耳邊,說了一個願望。
她聽完後,淚水流下來,然後笑了。
當天晚上,媽媽對我說,以後放學直接回家,不要在外面晃悠。隔壁烤攤兒的陳叔說你這周坐在人家邊上的椅子上,一會自言自語,一會哈哈大笑。讓顧客以為哪裡放出來的瘋孩子,人家都有意見了。
本來想反駁是和一個小女孩玩,怕被笑話就沒說什麼了。他們沒看到也許是因為距離遠還隔著煙霧,況且她還一直穿著白裙子。
第二天晚上,對面音像店放起了《一千零一個願望》,他們每周換一次歌。我又在燒烤攤邊上逗留了一會兒,直到煙霧瀰漫,直到歌聲結束,她果然沒有出現。我有些得意於昨天的回答,卻也感到一絲絲的失落。
多年後,我去一座山遊玩,那裡有個高人看相很准,我向他詢問了我總是遇到怪事的原因。他說我前世如何如何(此處不可泄露),今生必有怨怪相擾。然得一善靈庇佑,幸可逢凶化吉。成年後怨怪皆散,善靈亦去。他說那個善靈,應是我前世救過的人,報恩後方入輪迴。
當時我將信將疑,這些事情很難信服,卻也難以證偽。
成年後,我有一次夢到她,她在夢中哭著對我說,「小公主要走了,這次,是真的。」她還是一襲白裙,那樣如星空般清澈的眼神和夏風一樣暖暖的笑容。這一切,都漸漸淡去,消失在夢醒的一瞬。
我突然間好後悔年少輕狂時說出的那個願望:
「我希望你不再出現」。

感謝閱讀,回答幾個評論區的問題:
1.關於我體質的問題
我成年之前體質瘦弱,經常生病,可能和我的那些經歷有些關係。但後來迷上了籃球並且經常健身,成年之後完全是正常的普通人,不再有異樣。
2.關於真實性的問題
前6個故事從主幹到細節完全是真實的敘述,後三個故事由於我經歷的時候並沒有邏輯上的連貫,我在回憶的時候為了閱讀性做了一些加工,故事的主幹真實。
3.關於再創作的問題
有朋友問可不可以把我的故事改編成小說,在這裡我想說我成年之前的故事,可做素材的太多了,上述只是我回憶里比較清晰的一部分,你有興趣我可以私信講給你聽,然後再談你怎麼改編。

已取匿。


《青無常》

已更兩節

1.

黑白無常還在爭論我是死是活。

應該說,我還沒死透。三日前,我於家中病逝,見到了無常。但這兩位鬼差似乎放棄了一切公務,只在我身旁縈繞。而現狀是沒準我的肉身早已經被火化,我只剩這一縷淺淡的魂,還要聽二人的絮叨。

「他陽壽二十七歲又七十天,理應死於那日丑時末!」

「這人投胎的時日有誤,他今年才二十五歲!」

然而我肉身已逝,就算沒死,又能去哪裡呢?兩人分別禁住我左右,黑白二色的鎖鏈如煙繚繞。就算想當孤魂野鬼,怕也是做不成了。

還在爭吵之際,兩人間恍然閃出一絲碧翠的青光。

一位女子,身著一襲青衣從中隱現,輕聲道:「你們下去,諸事問判官。這期間我來護魂。」

黑白無常點頭,兩團氣霧在空中盤旋畫個太極後不見。

的確,平日里我是略讀了一些誌異故事。真眼見到自己的魂,見到無常,也算是意料之內,情理之中。但是我不覺得哪個詭怪的故事裡面能記載一位青衣的渡魂者。

我只好問:「小姐,你是黑無常?還算是白無常?」

青衣女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說:

「我是地府的臨時工,兩錢一個時辰,青無常。」

2.

青無常講,時代進步,無常也要與時俱進。地府人手不夠,所以只好聘一些臨時的無常來接魂。

「陰間也有招聘這一說?」

「當然。」

我又問:「那我到底是死還是沒死?」

她答:「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講。我只負責守你到黑白無常前來,保你不被哪個孤魂野鬼吃了,被哪個妖道煉了葯蠱。」

我還想問現代到底還有沒有道士,但是看她面露不悅,又忍住了好奇。

她環顧了四下,問我:「你家有電腦么?」

我差點沒反應過來:「你還知道電腦?」

她顯得很是疑慮,左手幻化出一團長方形的碧綠氣霧,問我道:「沒有電腦怎麼插U盤?」

「你還有U盤?」

「我還有手機呢,只不過沒電了。」

其實我挺好奇陰間的手機的Logo,是不是一個被咬了一口的骷髏頭。

她不再搭話,一轉身飄到我的電腦旁。光瀾像是海浪一樣從我的機箱蔓延到顯示器上。

青無常看來根本不需要開機,她連電源都不需要就能讓我的屏幕顯示一團又一團聯接的,我看不懂的字元。

我問:「這上面寫的什麼?」

她看的入迷,過了許久才理我說:「鬼故事。」

這個家沒有主人之後,所有的電器像是陪葬一樣陷入了死寂。這個明亮的液晶屏就顯得分外突兀。窗外傳來幾聲小區里孩童的嬉鬧,幾聲瑣碎的言語。

除此之外沒有半點聲響。

青無常半步不離地閱讀在我房間里飄了兩個鐘頭,實在顯得發慌。我盯著她朦朧的青衣看了許久,隱隱約約又看不真切。

「你看我做什麼?」青無常神情淡漠地地問我。

「我沒…,沒事做。」我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到處亂飄。

「不要飄來飄去的。你是遊魂,就如無根之木一樣,亂動當心散掉。」

我嚇得當即釘在了沙發上紋絲不動。

青無常輕嘆說:「就算不動,你這樣也熬不過五個時辰的。」

我慌了神:「那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孤魂野鬼?」

她答:「人生有執念,加上心神堅毅,死後才能凝作厲鬼。你活的安逸悠然,還有幾分散漫。能顯出魂來已經很難得了,我還以為你要變成幾縷白煙。」

自我死之後,生前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勉強想起一些破碎的片段,好像確實也都是一些悠哉的記憶。說我散漫,的確是一點也不冤枉。

我問:「青無常,為什麼我生前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她說:「你活著時候是人的記憶,死了之後是魂的記憶,怎麼能混為一談?」

這樣來看,自古流傳的孟婆湯應該是騙人的。只可惜文人墨客在夢裡喝了一碗又一碗,忘了前塵舊事,醒來殘月冷酒。真實的死哪有那麼浪漫,死了就成為一團煙圈一樣的魂,什麼也記不起,然後心甘情願的跟著無常走進下個輪迴。

3.

她看著屏幕沉醉入迷,偶爾還蹙眉搖頭,像是讀到動情之處。不知過了多久,她食指憑空一點,泛起陣陣漣漪,那屏幕霎時失色。

青無常飄到我身旁,左袖輕輕一擺說:「像你這樣心灰意冷的魂太多了。不用太擔心,不出三個時辰,黑白二人就來接你了。」

我點點頭說,明白。

她說,你要實在無事可做,允你問我問題,但是關於你自己的不行。

我聽到這裡,興奮地要拍青無常的肩膀。結果臂膀在空中猛地一揮,就像霧氣一樣在空氣里彌散了。

過了好一陣,右臂才漸漸凝聚出來。

她又瞥了我一眼說:「不要再亂動了,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終於學會老實,站得像一根木樁。

「陰間的科技發達到什麼地步?」

「很發達。」

我偷偷看了一眼青無常,明白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好轉過話鋒繼續問。

「青無常這個職位競爭激烈么?這世上還有多少青無常?」

她一愣,但還是回答:「不激烈。不知道。」

「現代還有很多會道術的道士么?」

她的臉色愈發難看:「有,很多。」

「孤魂野鬼一般都在哪裡呆著呢?」

青無常眉頭微皺,強忍著不滿說:「隨他心意。」

「要是魂都會忘了生前的事,那地府里還有孟婆么?」

「有。」

「也有判官跟閻王?」

「有。」

「你跟他們熟么?」

她像是氣得發抖,綠色的衣擺顫了幾下:「熟。」

「孟婆不跟人灌迷魂湯兒,還有什麼事干?」

她突然默不作聲,渾身縈繞的青光倏然黯淡下去。

她盯著我說:「你問的都是你不該知道的問題,知道么?我告訴你這些,已經是冥規所不容。我現在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修得圓滿的老道偏要化作魂形要來戲弄我。如果說你真的只是一介凡人,那你的提問技巧還真是一針見血,正中紅心啊。」

我知道這些問題觸到了底線,只能尷尬的堆笑。

4.

夜色浸染天幕。

青無常暗自思忖,不安地繞著我飄了兩圈,然後說:「不應該的。已經四個時辰了。就算那兩個人再拖沓,也沒這樣怠慢的道理。」

我想,我前幾世大概是積善行德的好人,到今天才能讓青無常這樣重視。所以你看,即便是到了陰陽六道,天地輪迴,還是要講出身的。

過去了這四個時辰,我的記憶越發模糊了。除了我能隱約想起自己是個二十來歲的男的以外,自己生前的種種一概不知。所以對塵世的最後哪一點眷戀,也被磨滅的一乾二淨。

想的是,跟著無常隨便走吧,走到下一世再好好活。

無常顯得比我急的多,她雖然還是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從眉宇間已經見得幾分焦慮。

她說:「這樣下去,你便要灰飛煙滅了。」

她要拉著我的衣袖,但那其實只是一團淡淡的白煙而已,我也不知如何就像是被牽了韁繩一般不受控制的向窗外飄去。

我驚奇的發現,雖然自己死了,但是竟然還恐高。忍不住要發力向後退去。

她說:「別亂動!跟著我走。」

「走?能去哪?」

「你是無根之木,現在要給你找根。」

沒給我反應的時間,我們兩個透過了玻璃,在小區的上空飛速飄行,像是一白一青的兩隻獵鷹掠過屋頂。

青無常俯瞰著城市,雙眸前盤旋的是凌亂如麻的符咒。

她自語道:「找到了。」

我還沒問出找到什麼了,幾乎只在一剎之間向地面墜去,周遭的光影都被抽成狹長的飛墨。

身體像鉛一樣重。

我渾身一個激靈。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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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前完結?


看到這個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德東的黑段子,篇幅都不長,但是寥寥幾句話卻會讓人感覺不寒而慄,就像某個深夜你獨自開車行駛在郊外的路上,有個東西突然從你的車前飛過,你沒看清它,但你感覺那個東西毛乎乎的,而且它飛過你的車前時,好像還別有深意的慢慢回過頭看了你一眼……

1
我做了個夢:老師把我叫起來朗讀作文,我說我沒寫,他氣憤地說:下課我再找你算賬!然後,他讓房果果站起來朗讀了。我知道是做夢,心想:嘿嘿,我馬上就醒了,看你上哪兒找我去!正這麼想著,我忽地醒過來,發現我睡在課桌上,房果果正在旁邊拿腔拿調地朗讀她的作文,而老師就站在我面前!

他彎下腰,盯著我,陰冷地笑了:你說我上哪兒找你去?

2
夜晚,衚衕,一隻貓縮在垃圾筒旁弱弱地叫著。有個高大男子走過去,粗魯地拽起它的一條腿,大步走進了旁邊一間平房,貓又撓又踢。飛兒正巧路過,她擔憂起這隻貓的命運來,想了想,走過去敲響了男子的門。男子把門打開,飛兒掃視了一圈,竟然沒看到那隻貓!她盯住男子問:你把它……弄到哪去了?男子笑了,牙齒很白:一隻流浪貓而已,無需掛齒。

3
一個女人在家中被人掐死。警方在現場提取到了兇犯的指紋,是姜的,此人8年前因強姦罪入獄,後刑滿釋放。可是警方找到姜的時候,發現他的雙臂沒有了,正在街上乞討!有人作證,3年前姜在一家工廠打工,雙臂被機器絞了進去……聽到那個女人死了,滿臉塵土的姜嘆了口氣:「雖然8年前她誣陷了我,老天這樣懲罰她……還是太重了。

4

老張是福利廠廠長。他老婆寫了篇微博,揭露他的外遇:我老公最近竟然跟一個殘疾女在一起鬼混,我要崩潰了!很多人留言指責老張變態。這夜,老張在情人家打開了老婆微博,想看看又有多少人罵他,發現文字重組了:我老公最近竟然跟一個殘疾女鬼混在一起,我要崩潰了!猛回頭,他看見輪椅上的情人竟輕盈地走過來了,笑問:你在看什麼?

5
中午,我坐在眼科門口的椅子上,等醫生上班。走廊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十分安靜。走廊盡頭是兩扇對開的玻璃門,看出去是另一條走廊,很多人急匆匆地來來往往,有醫生、護士、患者、家屬……那兩扇門很隔音,聽不到一點聲音。實在無聊,我站起身走近了那兩扇門,頭皮突然一炸——門上根本不是玻璃,而是鏡子……

6
鄰居小孩來我家玩兒,問我:「叔叔,什麼最好畫?」我說:「鬼。因為沒人見過。」然後,我隨手就在白紙上畫了一條線:「我說這就是鬼。」鄰居小孩就呵呵地笑。這天半夜,獨居的我突然醒了,感覺家裡好像多了點什麼,開燈四下看了看,一切正常,只是白紙上多了一條線。它扭動了一下,接著我就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畫得可真像啊!
7
她很自豪。
她和那隻鬼,已經纏鬥了七日六夜了。
那是她的丈夫,一個毫無情趣的天文學家,二兩砒霜就被她解決了。
沒有想到的是,
他居然陰魂不散,要找自己算賬。
幸有高人指點,在家中擺設了符咒,塗黑了窗戶,死鬼進不了家。
只要熬過七日七夜,就能徹底擺脫這個死鬼。
今晚,是最後一夜,
當時鐘指向八時,太陽出山,死鬼就不得不去該去的地方了。
那時她就可以結束蝸居家中的日子,
出去享受陽光!
七點五十了,她聽見死 鬼在屋外哀嚎,
七點五十九了,哀 嚎變得小聲多了。
八點了,她鬆了一口氣,打開了塗著黑漆,緊閉七天的窗戶。
「有本事來殺我啊!」她向窗外喊著!
她呆住了,窗外還是一片漆黑,沒有陽光。
有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脖頸,冰涼。
「親愛的,今天日食,夜晚,還沒結束。」

8
「你就是個榆木疙瘩,現在也該開竅了!」
年輕的女老師,
用她尖細的、塗著好看紅指甲的手指,
用力戳了一下他的頭,
一絲細細的血流了下來,他卻好似沒有任何感覺,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
她厭惡地看著這個拖了全班後腿的蠢笨學生,
他蠢到不懂得如何掩飾看她時那熾熱的愛慕之情。
輕笑一聲,她冷冷地說:「你死去的媽媽,不是個巫 婆嗎?
難道就你就沒學到什麼法 術,能讓你這榆木腦袋開竅嗎?」
他全身都抖了一下,終於哭了。
這之後很多天,她想到這個男孩痛哭流涕的表情,還是覺得有點同情,
但她卻一點都不後悔,因為自從那次談話之後,
這塊榆木疙瘩似乎突然開了竅,
不但各科學習成績突飛猛進,成了所有高三學生中最出色的,
而且性格都變得外向開朗,整天談笑風生,身邊總是聚著一堆朋友,
還有……他居然懂得了向她調 情,用那些撩動人心的話語,挑的她心裡亂亂的。
當他們相擁著纏綿時,
她渾然忘了她比他大八歲,
也忘了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塊貨真價實的榆木疙瘩。
只有一件事還讓她擔心,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臉色也逐漸變得枯黃,
雖然他的精神還是那麼高亢,但是走起路來像是隨時都會摔倒。
好在,他還是撐到了高考,
看到步履蹣跚走出考場的他,她不顧一切地當眾抱住了他,
他的臉上、身上,忽然出現了無數黑色的小洞,
成百上千隻白蟻從那些小洞里飛了出來,像一股白色的旋風,片刻就不見了。
他站在那裡,千瘡百孔,玲瓏剔透。
「老師,你看我現在開竅了嗎?」


《搜邪記》中有一則故事,至今思來可怖。

聞嘉,字元福,漢文帝時人。
少好道藝驅邪,隱居崆峒山。里有大旱三年,民物憔悴。復有江洪暴發,衝出一溝,地下棺槨盡見之。再有朔月,溝內黑蟻盡出,糵骨食髓,傷人畜。
民求聞嘉,赴而察之,探得一棺之緣由也。乃駐朱雀方建一法陣,丙午日起壇祭旗,火符一出,棺槨軋軋中響。再起三昧,槨板裂有黑血,黑蟻皆化塵土。此後一方平泰,再無蟻災。


聞氏曰:溝蠡槨架生屍蟻,旗引火符必驅之。
其訣至今猶存。


初中看的故事書中間夾縫的小段子,恐怖倒還好,但是印象挺深刻的,大概就是有個人晚上回家,看到一小姑涼蹲在牆角哭,小馬尾辮一抖一抖的,上去問她你怎麼啦你爸媽呢之類的問題,小姑涼說走散了找不到家,那人就說我送你回去吧,姑涼說好吧,一抬頭,正面也是個馬尾辮…

然而多年後我自己在家用頭髮證明了這個正反馬尾辮是可行的…【我,一個大寫的無聊

你們好煩


你們都弱爆了好吧?

本人專業見鬼二十八年,同病者還有好幾個群呢。下面整理群友的經歷:

一,物理老師

我高中物理老師,篤信科學。直到有天晚上他查宿舍??
大概夜裡十一點左右,查完宿舍回家,看見個小屁孩歡快地在操場奔跑,一溜煙地跳進枯井裡!!回來發了場高燒,請了三天假!!

二,失望的彼得潘
全世界都有彼得潘,我個人認為那是夭折的孩子的靈。小時候經常遇見「小進」。第一次遇見他是在跟大院孩子們玩耍時,他跟著我們跑來跑去玩蒙眼捉人,大概只有我奇怪這個傢伙怎麼每次都不會被抓到。直到我不願意當「鬼」,指著他對大家提議:讓他當鬼,他沒當過呢!
小進後退兩步,消失了??
知道他名字那天,我因為過家家沒被選當「新娘」很傷心,我一個人跑進小樹林哭。他自然而然出現在我身邊,安慰我,很著急我傷心。他是真的很著急,很慌張,他說他叫小進,他說他可以讓我當新娘??
如果你認為這是個小暖的故事,你就輸了!
小進一路帶我走進樹林,越走越深,我怕了,嚷著要回家。他拉著我不放,我說我要找我媽,他就不斷跟我說:你媽媽不要你了,你媽媽不要你了,你已經死了??
小進很失望,因為我還是被我媽找到並鉗回去了!

三,護林員

這個護林員年紀很大了。
早前他牽著一條大黃狗,提著獵槍看山護林。鬧饑荒的那幾年,三個伐木工跟他一起進山找山貨。黃昏,四個人不僅吃光了一頓的乾糧,還迷路了。找到天抹黑的時候,發現不遠處有篝火,他們本能地趕了過去。護林員的大黃狗一直叫一直叫,走近一看,三個村民圍著篝火煮粥。三人招呼他們坐下喝一碗,他們都餓壞了,坐下就稀里嘩啦也不嫌燙嘴!大黃狗越叫越凶,護林員給它盛一碗粥,哪知它聞都懶得聞一下,一個勁兒齜牙咧嘴地叫喚!
護林員心底起疑,叫那三個吃飽了繼續趕路,可怎麼叫都叫不動。他們三一碗接著一碗地干,越看越詭異!護林員沒辦法,自己牽著狗下了山。
等他帶著大隊人馬找到那三人時,他們已經成了屍體,肚子撐得象個鼓,嘴裡全是土??

四,你怎麼不死

十一歲那年,暑假結束前的一天,我的暑假作業找不到了!
我翻找了所有的地方,然後心底升騰出一片莫名的絕望和悲傷,我怕班主任,怕得要死!
那天晚上,我四處尋找家裡那瓶農藥,平時就擺在電視櫃旁邊,而那晚卻跟暑假作業一樣怎麼都找不著!我哭了很久,找農藥找了很久,最後我累了就趴在床上睡著??
恍惚中,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小女孩出現在她面前,面色黃綠,眼神怨毒。惡狠狠地問我: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死?
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群穿著古舊的老人,「咿咿呀呀」地咒罵那個怨毒的小姑娘。最記得一個穿著清布馬褂的老太太,她厲聲指責那女孩:你快滾,你害不死她!
第二天,我驚奇地發現作業就在書包里。我又特意去電視櫃那邊看了一下,農藥也在那裡??

五,土地神

縣裡七十年代有一次地震,公社號召大家搬出去搭棚。走得近的幾家人一起在山口搭了棚,小孩子們愛鬧,這家竄到那家,倒是愉快地很。
那幾天下小雨,夜裡,大家都睡下了,只有我不知怎地突然醒了。正看見對面的三叔身上坐著個穿絲綢馬褂戴地主帽的胖老頭,三叔掙紮起來,「咿咿呀呀」地叫喚。那老頭轉過臉來,對著我咧嘴一笑,起身就要過來,我也叫不出來了!!只能閉著眼求他別過來!!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大著膽子睜開眼,四處望了望??哪知他正在門口,就那麼突然就轉過臉來,沖著我又是咧嘴一笑!!然後消失了??
第二天我把這事一說,三叔作證說他也遇上了,一群人便搬了搭棚的地點。沒多久,之前搭棚的地方山上塘子潰壩,發生了塌方,正好埋了我們之前搭棚的地方!

六,終於輪到你

小時候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覺得爺爺很可笑,他每天晚上都會在夢中飆髒話,還會手腳並用打夢拳,好像跟一群人戰鬥一樣。
那時候不懂事,還跟堂兄弟們一起模仿爺爺睡覺打拳,爺爺無奈地對我們說:別高興,你們也會有那麼一天!
十八歲生日那晚也是睡在爺爺家。剛和眼就被幾個黑影揪起來一頓暴打,我火一大,跟他們幹起來,又摔又打那個激烈啊??醒來時整個人都躺在地板上!
奶奶心疼我,問我咋會得了爺爺的病;爺爺呵呵一笑,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終於輪到你了啊!

七,雷劈
相信你們都有遇見或者聽說過這種人??
有人說他們是病人,有人說他們是鬼附身!不發作的時候是個正常人,發作了的時候不管平日多文弱一個梗頭從四樓翻下來都沒事兒!
村子裡有個比較另類的。她老人家是退休的小學老師,不知為何,一發作就咒罵,坐在村口的槐樹底下一咒一整天,根本剎不住!家裡人也帶她去神經科檢查過,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在一個烈日炎炎的中午,她又罵上了,那次特別嚴重,看她那比劃頗有指天罵地的氣勢。靠近她三丈無論人畜都會噁心,就是那天,天上忽然飄來一團黑雲,接著一雷劈下來!!
歪了??
老槐樹劈穿了,她老人家趕緊跑,又一雷劈下來!!
又歪了,村口小賣部的門牌中槍??
有人目睹她一路小跑回家,眼睛鼓得像什麼獸類,而天雷追了她一路,歪了一路!!就在她前腳進家門時,後腳跟還被雷力震下的門梁砸了!
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她瘸著腳去縣教委領退休金,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八,溝通者

這人是個靈媒!
聽到這樣的描述我們這種人會很不高興,因為我們不是專業的,更不是職業的,我們有老婆孩子和月入10K的正經工作。我更願意稱呼自己為----溝通者!
一開始是鬼壓床,和所有人一樣辛苦掙扎,求主保佑(教徒)。後來發現自己可以聽到來自它們的聲音,就大著膽子聽,再到主動交朋友,業務員的職業病吧!
家宅一般不會有長期逗留的,母親和妻子都是虔誠的信徒。有次出差遇上一個比較詭異的,跟了三天??
那家酒店設計上就是為了充分利用空間,樓套著樓,七拐八扭,進去就不舒服!第一晚,朦朧中感覺有什麼冰涼黏軟的東西舌頭一樣舔我臉,我一驚,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沒有聲音,就這麼舔著,問它也不回答,醒過來的時候出了一身白冒汗。
第二晚換了隔壁的酒店,心想睡個好覺,誰知道半夜又被舔!這次能聽到嬉笑聲,「咯咯咯」地不似人類,毛骨悚然啊!我嘗試跟它溝通,心想:哥們有話好說,你想幹嘛?
它拿起我的手指就往嘴裡塞,一口就啃了下去,它有一嘴的尖牙,感覺手指廢了!這特么什麼玩意兒? 醒來渾身沒勁,腰背又酸又痛!
第三天,見客戶回來時手機被偷了,感冒鼻塞嚴重,吃了葯昏昏沉沉在酒店待著。半夜,那齷齪物又來,我就搞不明白它咋看上我的?!我這麼與人為善甚至與鬼為善,它幹嘛就搞我?!
這次它與前兩天不同,感覺的出它很興奮,也沒有前兩天那麼害羞了,簡單粗暴地告訴我: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你特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對了,我一直都想問你,耶和華知道你的存在嗎?!
呼出主的名,那玩意兒就這麼消失了。其實我一點不想呼出耶和華三個字,我沒怕過它,畢竟那是一次了解異類的機會!(你心真寬)

九,冤魂願

四歲那年的一天中午,就我一個人躺在外婆家午休。忽然我被人從夢中叫醒,睜眼便看見一個頭髮在滴水的男人惡狠狠地朝我走來。
你是藍運嗎?是不是藍運?藍運啊??
我嚇得大哭,一邊守門的白衣婆婆一直在勸:
你回去吧,她還小呢,她不是藍運??
男人不甘心,託付我說他叫金少孔,告訴家裡人他來過。還說了一堆他冤之類的??
外婆回家哄我,我不斷重複男人的話:金少孔,金少孔來了??
外婆呆愣半天,不斷追問我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後來,全家人得出結論是我發夢,此事不了了之。
很多年後,我大學畢業回國,和母親那邊的親戚一起祭墳。進山的車上我莫名其妙地在腦海中回想起男人的臉,心裡又想起這件事,奇妙的是很多細節浮現的清清楚楚??
藍運?蘭韻?金蘭韻??金蘭韻是我太婆婆啊!金少孔又是誰?站在金少孔的墳前時我呆愣了很久,天地徹底靜止了??
他是太婆婆的哥哥,原國民黨將領,參加過中條山戰役,唐淮源的通信官。後來跟所在部隊一起歸入組織,四清運動時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槍斃在外婆家門前的河裡。那天太婆婆去收屍,只收回一套摺疊整齊的軍裝和一支派克鋼筆。
遲來的淚大顆大顆滴落在古舊的青石板墓碑上,那下面埋著他的衣冠。他把我錯認作太婆婆了,他說只有我能為他洗冤,他託付我的??我無力地跪下,荒山之上一聲嘶吼:
你是抗日英雄!!

十一,開心就更


清代《耳食錄》講了一則「還有這種操作」的鬼故事:

浙江紹興有個叫田乙的傢伙,膽極肥。

二十歲那年,夜行於野,見一黑影,肩高背屈,頭大如車輪,田乙嚇了一跳,大喝道:「你、你是個什麼東西!」那黑影慢吞吞道:「我…我是鬼,你……又是什麼?」田乙如獲至寶,大喜道:「我也是鬼啊。」

那鬼見了同類,亦喜,上前擁抱,田乙頓覺遍體生寒,那鬼肌膚如冰,貼在身上很不好受。鬼奇道:「你……身上怎麼這麼熱?你…不是鬼。」田乙笑道:「我是熱鬼。」鬼似乎也不知道「熱鬼」是什麼,茫然諾諾。

田乙心想:素聞鬼魅變幻無窮,何不趁此機會一飽眼福?於是問那鬼會不會變身。鬼道:「那有何難?」兩手捧著腦袋一拔,便把腦袋摘了下來,安在胸口,胸口處自然長出肌肉與斷頸相連,宛若天生,又摘下來安在屁股上、腿上,無不榫合,田乙伸手去摸,心中稱奇不已。鬼又像撕快遞包裹一樣,把頭顱撕得片片磔裂,碎肉糜地,俄而自動恢復如初,又是一顆好端端的頭顱,仍戴在腔子上,眼巴巴瞅著田乙。

田乙拍手叫好。鬼慢慢道:「該你了。」田乙訕笑道:「突然肚子餓了呢,我要去找些吃食,你來不來?」那鬼便忘了輪到田乙變戲法這回事,連連叫好,欣然隨往。

途中,田乙不住口的打探鬼之喜好、禁忌,那鬼似乎很喜歡有田乙這樣一個鬼友作伴,有問必答,道:「我輩極陰之物,喜女人頭髮,忌男子鼻涕。」行之間,又遇一鬼,又瘦又高,形如枯木。先前那鬼施禮道:「哥哥別來無恙?」又指著田乙道:「這位是小弟新交的朋友,是個熱鬼。」田乙與那瘦高鬼見了禮,結伴同行。

談談說說走了半晌,先前的鬼忽然止步道:「前方就是紹興市場,咱們還是別往前走了。」枯瘦鬼也道:「天快亮了,此處不宜久留。」田乙倏地伸手扣住二鬼,向市場疾奔,輕若無物。先前鬼大呼:「放手!快放手!這是幹什麼!太陽快出來了!」枯瘦鬼喊道:「你、你不是鬼!快放開我們!」田乙不聽,但聞雄雞報曉,二鬼之啼漸漸變成「呱呱」聲,田乙一看,二鬼皆變成了鴨子。田乙邊走邊擤了鼻涕不住的往鴨子上塗抹,鴨子滿身鼻涕,鳴叫不止。持之入市,賣了三百文錢。

從此之後,田乙晝伏夜出,每天晚上帶了羅網,拿了女人頭髮,到郊外捕鬼,往往一夜下來,收穫極豐,田乙憑此發家致富。捉到的鬼有變禽變魚的,有變豬羊的,有時捉得太多賣不完,便拎回家宰了吃,味道相當不錯。

完。

待你長發及腰,待我風寒感冒,一起捉鬼可好?

神魔妖怪,盜俠刺客,公眾號:古卷傳說


更新在最後
看了多年的《怪談》,節目拍了不少觀眾求助個案,大多和鬼上身,下降頭有關。講兩個我看過的最為真實的案例。

1、車行老闆娘被三鬼上身

2014年11月,節目組接到澳門的一位車行老闆的求助電話,老闆叫雄哥。雄哥說,大概是在農曆七月半左右的晚上,雄嫂突然感到不舒服,像是感冒發燒了。於是她就吃了點葯,然後回房間睡覺去了。然而,第二天晚上,雄嫂的情況變得嚴重了。雄哥注意到,夫人的氣色極差,說話時身體總是不由自主地顫抖,像是丟了魂,而且,最可怕的是,

雄嫂說話時的聲音時不時會變成三個「人」的聲音。有時是變得很憤怒的男聲,有時是很溫柔的女聲,變女聲時,會不自主地用手抓頭髮,做類似於梳頭的動作,有時又會變成娃娃或嬰兒的哭聲。這樣的聲音明顯不是她本人發出來的,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雄哥也帶過夫人去看醫生,就在她某次發作不受控地想去跳樓那次,雄哥叫了救護車。然而,好幾個醫護人員也沒能把她止住動作,力量實在是太大了,最後不得已打了鎮定劑。其中有一位醫生私下對雄哥說,


兄弟,令夫人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我們的業務範圍了。


於是,雄哥就找到了節目組,希望師傅能幫幫他老婆。


節目組請來了簡信回師傅(香港較為知名的師傅),事先觀察了幾天,發現雄嫂的確不對勁。這位女士的臉色真的非常差,基本上和太平間的人沒什麼區別了,毫無血色,印堂發黑。

事不宜遲,師傅立即安排開壇進行法事。可是,情況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雄嫂抵抗得非常厲害,堅決不肯踏入法壇範圍。男主持上前與她溝通,不小心被打傷眼角。據他後來說,那一擊肯定不是女人能打出來的力量,更像是一個200磅以上的男人打他。

沒辦法,眾人只能強行把女事主拖著扛著進法壇,這期間她仍是掙扎不已。簡師傅見狀,和一眾弟子加快了念咒的速度,隨著咒語的速度不斷加快,雄嫂也越發掙扎。

最後,簡師傅用事先準備好的食鬼黑布慢慢靠近雄嫂,對這塊布的到來,她做出了最激烈的反抗,但由於眾人的壓制,最終還是被蓋上了。之後,師傅用紅線纏住雄嫂,一邊慢慢將線引到一個類似於瓮的器皿中,並不斷念咒,這樣持續了大概有半個鐘,雄嫂漸漸平復了下來。

真是驚心動魄的抓鬼案例!

師傅表示,一共有三個靈體侵入了雄嫂的體內,一男一女一小孩,正是對應了雄嫂之前的變聲

這三個靈體被收入法器中後,會被擺放在祖師爺的壇前超度或是鎮壓吧,時機成熟時師傅會為他們超度。

法事過後,雄嫂恢復了自我意識,得救了。

南無阿彌陀佛。

……………………………………………………

2、鬼降

有人看?那就接著說個下降頭的,這個真的是我看過的最真實的案例了。

事主是個妹子,泰國人。泰國這地方大家都知道,下降頭什麼的簡直不要太多。降頭有什麼蠱降(蟲降)啊,情降啊,鬼降啊,針降啊,反正有很多,案例我都見過。

這位事主前後中過兩次降頭,一次蟲降,一次鬼降,鬼降很屌,我們重點說這個。

2014年《怪談》到東南亞拍攝,有人通知他們了事主的事,於是一幫人就跑過去看師傅怎麼解決。

到達現場時,法事已經開始了。有兩位師傅,女事主坐在地上,頭髮散落,表情哀怨痛苦。師傅用線纏著她,兩人同時念經,念了很久很久,期間女施主看上去很痛苦。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她開始嘔吐,沒錯,吐出來的就是蟲子,有視頻的,大家可以去看。節目組不敢靠近,因為實在是太臭了………後面師傅就舀了一瓢加持過的聖水吧,往事主身上倒,一邊念經,漸漸地,女施主就恢復神智了。

節目組想採訪她,被她朋友拒絕了。只告訴他們,這妹子是因為愛情,被人整了,其他的不便多說。

好了,既然人家沒事,大伙兒就撤了。然而,兩個月後,妹子撲街了,這次比較猛,蟲降被解,對方下鬼降了…………

是這樣的,距離上次蟲降之後的兩個月,泰國那邊的聯繫人再次通知節目組,說事主又出事了,而且這次很嚴重。於是,主持人和師傅立即趕到泰國師傅的小屋裡一探究竟。

可以見到的是,這次事主的狀態比上次要嚴重,具體表現在她的行為舉止上。之前中蟲降時,她整個人神情恍惚,痛苦不堪。而這次雖然更加痛苦,卻顯得十分兇惡,是鬼降沒錯了。

所謂鬼降,此種降頭十分惡毒。顧名思義,鬼降就是黑法師通過法術控制靈體,也就是所謂的鬼,然後命令靈體去傷害事主。而鬼降又分小鬼和大鬼,這兩者的區別主要看靈體的怨念,怨念越深,破壞力就越大。

很顯然,妹子這次招惹到的靈體絕不簡單,怨念很深。兩位泰國師傅很緊張,不斷念咒,應該是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從視頻中可以看到,師傅拿出法器,潑灑聖水,但可惜的是,效果不如之前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一般來說,靈體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纏著事主,很可能是她的靈魂被對方法師控制了,如果不能破了對方的法,就很難趕走靈體。而趕不走靈體的後果就是,

死亡…………

沒辦法,只能通靈談判了。

師傅召喚纏著事主的靈體,直接對話。

「我一定要帶走她!」 靈體透過事主十分怨恨地說道,

「我們可以幫你超度,讓你進入輪迴,請告訴我們如何找到你的遺體或是被對方控制的東西。」

經過一番哭訴,靈體表示,願意帶師傅去找東西,但師傅不可以反悔,找到後必須和對方鬥法,將她解救出來超度。在得到允許後,事主猛地站起來,然後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一行人馬上跟了上去。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事主停了下來,指著一塊地大哭起來。看來東西就埋在這裡了。師傅用帶來的鋤頭拋開土,最後發現了一塊布,打開看時,發現裡面裝的是,

一塊完整的頭骨。

這應該就是靈體生前的頭骨了。

回到法壇後,師傅仔細看了頭骨,才發現在這上面寫滿了符咒………唉,很明顯,這位可憐的靈體被對方不知通過什麼手段拿到了她的頭骨,然後用法術控制了她,然後去害人………

事已至此,總算是有商量的餘地了。只要師傅把頭骨上的咒語消除,然後超度亡靈,應該就可以了。然而,就在此時,靈體反悔了!

「我一定要帶她走!不能放過她!」

師傅猜測,對方法師已經知道他們找到了頭骨,所以加強了控制,靈體才會突然反悔。

不用說了,直接鬥法吧。兩位師傅一邊加快念咒速度,一邊拿傢伙,一邊勸說靈體離開………

就這樣幹了一個多小時,靈體終於答應離開,兩位師傅表示,下次再出事的話,他們也無能為力了…………對方比他們厲害,這次是僥倖贏了罷了…………

最後的最後,大家可以看事主妹子的神態,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非常慘。後來,通過調查,才知道這位靈體是兩年前在附近出車禍身亡的一位女子,由於沒人認領遺體,就隨便埋在了山上,然後被黑法師找到遺體,然後…………

除了祝福事主妹子,主持人和節目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

3、咒怨

這個案例是觀眾打電話到節目現場分享的,我覺得很有意思,和大家講講。

是這樣,這位大姐之前一家人住在新加坡,是香港人。她們家是大家族,老爺子積累了不少財富,所以後輩們都過的不錯。可惜的是,妯娌間並不和諧,大姐和大伯母恩怨多年,幹了無數次架…………老爺子去世後,她選擇退出,一家人就帶著婆婆回到香港定居。然而,在走之前,大伯母對她說,

你永遠都別想著回來新加坡………

當時大姐只是覺得這是句氣話,也就沒放在心上。一家人回到香港後,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個來著新加坡的包裹,正是伯母寄來的。

她當時就覺得奇怪,自己和大嫂多年不和,她怎麼還會寄東西給她?沒多想,大姐就打開包裹,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而這一打開,就打開了詛咒。

包裹裡面是什麼東西呢?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很破舊的東西,像枕頭套,舊裙子,鏡子,梳子之類的舊物。

婆婆看了後,覺得沒什麼用,就把包裹連同東西全部扔了………

這下撲街了………打那以後,大姐家可謂厄運連連。一家人非死即傷,婆婆身患重病,家運衰落,已持續10年之久………

於是她打電話問師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師傅表示,問題就出在了那個包裹上。那些舊物其實是帶有詛咒的,被施過法,大伯母寄過來的目的就是想整死他們全家………太可怕了……

如何解救?師傅表示,當時接到包裹後,他們應該第一時間把它收起來,然後找師傅處理,埋在山上,畫符然後燒掉。如今包裹已不見蹤影,詛咒也阻止不了了………

最後師傅算了下,這詛咒的效力會在幾年後漸漸消失,對於他們家的現狀,師傅表示無能為力………

人心真是可怕…………

………………………………………………………
4、電梯驚魂

首先表明,這事是真的,不是小說情節。

事主是位20出頭的小夥子,職業是電梯修理工。初次見到簡師傅時,他的手很冰涼,臉色也很差,精神不好。(被纏著的人大多是這種狀態)

事情是這樣的。某一天晚上,他接到某棟大樓電梯故障的通知,就前往事發地。平時他們去修電梯都是兩個人去,一個師傅一個徒弟。剛好那天他師傅有事,電梯又急著用,他就一個人去了。

我們知道,電梯的外層是可以爬上去修的,也有一些鐵塊啊什麼的可以依靠著休息。修完故障後,小夥子就點了根煙抽了起來,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按理說,一根煙抽完的時間要3—5分鐘,最快也要2分鐘。事主點了煙後,只吸了一口,就低頭玩手機了。十幾秒後,當他再次想吸煙時,他發現,煙已經燃燒到尾部了,上面有長長的煙灰。那形狀,就好像是煙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口留下的痕迹…………

見鬼了。事主環視了四周,空蕩蕩的電梯間,只有他一個,這煙燒的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到底部,是誰抽了他的煙?

他驚慌失措地逃離了電梯。

後來,他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夢中時常見到一個年輕男子。長久以往,生活已嚴重被干擾,所以就來找師傅幫忙。

得知大概情況後,師傅說,必定就是在電梯里出了事,所以約他一起去電梯看看。

到了電梯口,師傅讓小夥子坐下打坐,和他體內的阿飄溝通,看有什麼可以幫到他。

不一會兒,事主就說可以看到對方了。什麼形狀的?對方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子,穿著殯儀館的衣服,戴著黑帽子。他說,自己以前也是電梯工,在一次事故中不小心摔死的,那天見到這小夥子,就一直跟著他。

師傅問,那你能不能自己走出來?他說不能,結合太久了,而且他不知道怎麼脫離。這時候,事主的身體已經非常冰冷了,為了安全起見,師傅讓事主不要再進行交感,就帶著他離開,前往法壇。

後面就是正常的法事活動。師傅說,由於事主陽氣太弱,啊飄也不惡,所以不能強行驅走他。只能通過祖師爺的力量來幫助靈體離開。

然後就是幫事主畫符,和符水,凈身什麼的。後來事主說,當他閉著眼時,他能看到一位長者,長發飄飄,身穿道袍,面色紅潤。師傅說,那就是祖師爺了。

至於真假,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在《故事會》上讀過一篇,絕對是令人深思的一篇鬼故事。

《天價託夢》

老劉頭去世後,住進了陰間的一所老年公寓。這天是清明節,老劉頭一大早就起來了,沒多久傳來一陣敲門聲,老劉頭打開門一看,樂得鬍子直顫,門外站著的,正是他一心盼望的郵差。

郵差遞給老劉頭一摞紙錢,然後掏出匯款單,讓老劉頭簽收,老劉頭笑眯眯地低頭一看,忽然皺起了眉頭,問:「這紙錢是我家老大寄來的?沒有我家二小子的份兒?」

郵差看了看,說:「這不寫著呢嗎?劉大爺,今天是清明,這是您家老大孝敬您的過節費。」

老劉頭憂心忡忡地簽了字,回到屋裡,一屁股坐在床上發獃。

過了約莫兩個小時,郵差又興沖沖地來敲門:「劉大爺!您老真有福氣,您家老二也給您送錢來了!」

老劉頭打開門,接過匯款單一看,突然老淚縱橫,不住地唉聲嘆氣。郵差納悶了,他看了看老二送來的那摞紙錢,難道老劉頭嫌錢少?於是他安慰道:「劉大爺,您就知足吧,哥倆都惦記著您呢。雖說送的錢少點兒,可比起那些後人不給送錢的窮鬼強多了。」

老劉頭聽了這話,卻還是連連搖頭:「你不懂,我不是因為錢少傷心……」

等郵差走了,老劉頭關起門來將自己所有的積蓄數了兩遍,找了個破書包裝好,出門直奔託夢局。

啥是託夢局?簡單地說,就是負責陰陽兩界親人聯繫的部門。到了託夢局,老劉頭就被牆上懸掛的價目表嚇得直吐舌頭:「我的媽啊!咋比陽間電視台黃金時段的廣告費還貴啊?我手裡這點錢,還不夠托兩秒鐘夢呢。」

老劉頭垂頭喪氣地回了家,翻箱倒櫃,找了兩件衣服,上外面找活干去了。

就這樣,為了完成給兒子託夢的願望,老劉頭省吃儉用,啥臟活累活都干,終於,在第二年清明節的前兩天,老劉頭攢足了託夢局規定的十秒鐘最低消費的費用。

這天,老劉頭借了個小推車,一步三晃地把攢的錢推進了託夢局。

託夢局的工作人員看了看面黃肌瘦的老劉頭,疑惑地說:「我說這位老同志,你手裡這些錢吃點喝點多好?有啥要緊的事,非要跟兒孫們交代啊?」

老劉頭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固執地辦理了託夢業務。

當天晚上,老劉頭就順利地進入了孩子們的夢鄉。

第二天天沒亮,老劉頭的大兒子從睡夢中驚醒,忙推了推在身旁說著夢話的老婆,說:「喂!我剛才夢見爹了!」老婆吃驚地看著老大,說:「我也夢見咱爹了,他、他對你說啥了?」

老大沉思一下,說:「爹說,今天是清明節,讓咱們早晨六點準時去上墳。」老婆聽完,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哎呀,六點上墳,跟我夢見的一樣!」

兩口子一下子沒了睡意,穿上衣服,匆忙洗漱,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飯也來不及做,就急忙去村頭小賣部買了紙錢,一起向埋著老劉頭的自留地走去。

也就是前後腳的工夫,老二兩口子也抱著一捆紙錢走了過來。兩家人對視了一會兒,都不吭聲,各顧各擺上祭品,做燒紙前的準備工作。

原來自打老劉頭死後,兩兄弟漸漸生疏了,去年,因為房基地的事,兄弟倆竟然大打出手,斷絕了往來。

老二手腳麻利,搶先擺完祭品,他點上一炷香,跪地磕頭,說:「爹,按照您的意思,六點給您上墳來了!」

老大兩口子一聽,驚得說不出話,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們也夢見爹了?」

老二看了一眼大哥,想說話,又有點抹不開,還是老二媳婦先開口了:「昨天夜裡我倆都夢見爹了,他囑咐我們今早6點準時來上墳……」

雙方都驚呆了,等將夜裡做的夢交流後,哥倆一下子失聲痛哭起來:「爹啊!我們哥倆在一個村住著,卻分頭給您燒紙錢,您一定是通過這件事,知道了我們哥倆不和,這才囑咐我們同時上墳,給我們一個和好的機會……以後我們還是親兄弟,您老就放心吧!」(完)

發《故事會》10年9月紅版

然後我發現作者弄了個微信公眾號,人不錯,還可以教大家寫。我把他的公眾號放這裡吧。微信公眾號搜索「趣文軒」或「pipilu818」

哈哈,別罵我啊


黔東地勢蠻荒,常有攔路打劫之人,這些劫匪本是附近人家,迫於生計才幹此營生,所操之刀,乃是平時割草砍柴之刀具,所以冤死此刀之下的人都成為了割頭鬼,意即為割頭如割草。

入山之處,有一深坑,欲跳躍而過,不意深跌一跤,墜入坑中,頭昏腦漲,休息許久方才入山,入山後人煙更是稀少。曲曲折折一二十里方見人家,卻是一老頭一老婦,房屋破敗,縮于山腳,十分凄涼。老婦見我來,大駭,問曰,頭何由得?

我雖怪異,然仍答道,頭在項上,不曾失去,更無所得。老婦道:且去,此處有割頭鬼,再晚,即被割頭而死。老頭忽然站起,擋於面前,對我說道,莫信婦人言語,天黑如此,暫安於寒舍,明早動身,豈不為好。我粗知山野之事,知十里獨戶必有奇怪,常有殺人劫財之事,而此屋,前後十里皆無人煙,而這老頭老婦又面容奇怪,況周邊無田畝,兩老者何以為衣食,必操此惡業也。

入山之前,聽人道,山裡人家,常有老婦幼女,專誘人深入,再伺機殺之,念此,渾身恨極,然無證據,遂道,無懼割頭鬼也,繼續往前。

老婦在背後罵道,速去,莫回也。此時天色陰晦,陰風陣陣,自山谷貫出,渾身戰慄矣。想此山中,若有好歹,人必不知,遂有轉回之心,然既已出豪言,何有臉面再回,再且回去之處若是匪穴,更待如何?故呼之者三,吐之者三,稍平靜,繼續前進。

這時隱隱聞古怪之聲,自四處傳出,猶如鬼魅之嘶嘶聲,哭泣聲,越行此聲越大,終如雷鳴,我此時雙股發顫,想古時書生,多亡於妖鬼邪魅,我也不免乎?既驚且悲,越行越快。

此時忽然聞背後有人道:再去哪裡。我渾身一震,回頭視之,乃是剛才所遇之老頭,持一火把,照我臉目,我駭極,言不成聲道:何以追我?

老頭道:前有割頭鬼,正找人替死超生,此去必死。我道:何以救我?老頭道:念你年輕,不經人事,遂救。我道:你言行古怪,必有懷疑,我不敢隨你歸去。老頭道:我為君憂,君卻見疑,自去罷。我見老頭面目真誠,遂信,隨其歸去。

再見其破屋,熒熒綠火,相間而生,又疑。老頭見我遲疑,乃道:此是山火,不必驚疑。我稍定,繼續前往,老婦立於院前,責我道:回來作甚?我無以答,遂不語。良久,老頭備好飯菜,讓我食之,飢腸猛動,雖疑,照食之。老頭老婦坐於燈前,各自寂然。

飽食後,疑心漸釋,遂與之交言道謝,然老頭沉吟許久方道:何必道謝?你今來此處,自是因果輪迴,我大限到矣。我不解,甚惑。老頭竟泫然,道:三十年前,我割你之頭,你死卻不知,無頭之軀日日徘徊於此道,欲覓其頭,我見之無數也,見你來,遂攜婦人躲藏,三十年來竟無事。我大驚,不能言語,怪哉,我死而不知,以鬼做人游,豈不荒誕?再者,若三十年來我不見老頭老婦,今日何以又見得?便一一辯之,此時老婦嘆曰:無頭鬼,哪有眼?你今日于山間跌跤,正遇其枯頭,遂能見我等。我驚恐異常,欲逃,此時老頭入裡屋,持一明鏡而出,對我言道:若不信,看此鏡。我初猶避,久而視之,卻見我頭乃一具枯骨,剛才所吃之物,不過香火煙灰,皆從脖頸漏出,身體卻與常人無異,大驚,喊叫一聲,將昏厥。

老頭道:三十年來,日日為此後悔摧心,尤其見你以無頭之軀來返此道,更是不安,今日你機緣巧合,復得其頭,便是因成了果,我自當伏天譴,我死,你當可超生。話未畢,屋外雷閃,一道霹靂閃進,正中老頭頭顱,頭墮而死,老婦見之,大泣。

恍然間,生前事全現,然更是抑鬱不樂,思之良久,若投胎超生,亦要忍此世事,不若無頭無眼,永行山道。遂奮力敲去枯頭,復全然不記。


是這樣的,相信許多人小時候都聽過妖怪吃人的故事,就像我們人吃飯有的是自己做飯,也有人是請人做飯一樣。

在妖怪界也有妖怪是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可以吃到東西的,做這種事最出名的就是虎妖。被老虎吃掉的人,會成為倀鬼,倀鬼就是老虎的奴隸,為老虎死心塌地的做事。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一點是虎毒不食子,老虎的奴隸倀鬼會勾引自己的親人給老虎吃。

在《趼廛筆記》里,就記載著倀鬼這麼一個故事:有一老漢,其長子、媳婦、妻子就先後被虎吃了,這時,他的小兒子夢見自已的母親託夢給他,說在某山的某樹下藏有金子,取來可吃用不盡。

其實是他的母親死後成為倀鬼,想引誘自己的兒子給老虎吃,後來,好在有神靈護佑,老翁的兒子沒有被老虎吃掉,而這隻老虎也終於被老翁等人所擒,據說倀鬼以後有所醒悟,自首後到鬼門關為閻羅王服役。

被虎妖吃掉後,成為虎妖的奴僕不說,還要被虎妖驅使去勾引自己的親人來被虎妖吃掉,大家有沒有覺得可怕了?

順便說一句,正因老虎有控鬼的能力,所以傳統習俗給小孩戴虎頭帽,穿虎頭鞋辟邪。


大袖遮天的《睡》
如果我沒記錯,那是一個很美的夜晚,有風,有月光,象銀子鋪在地上,有淡淡的花香,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還有燈光里隱約的笑語。
  我一個人,一邊走,一邊搖晃著準備送給我家小狗的小鈴鐺,叮叮咚咚,清脆地走在清涼的夜色中。
  就在街道的拐角處,月光透過路邊那棵大樹稠密的枝葉,在地上投下一個個柔和的光點,你就在樹下,在那裡走來走去。
  我有些好奇地看著你,因為你這麼小,大約只有5、6歲的樣子——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在這麼晚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呆在外面?
  你看見我,對我笑了笑。你不是特別漂亮的孩子,但是很可愛,臉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又亮亮的,只是顯得很疲倦。
  「你一個人在這裡?」我問,四處看了看,「你的爸爸媽媽呢?」
  你搖搖頭:「不在!」
  你始終沒有停止走路,繞著那棵大樹粗大的樹榦,一圈又一圈地走,不時用手抹著自己的臉,不斷地打著哈吹,有時候會用力跺腳。
  我站下來,看了很久,還是不明白你要幹什麼。
  「你在幹嗎?」我忍不住問。
  你一邊走,一邊疲倦地說:「我要這樣才能夠不打瞌睡。」
  我看看天,天空是深藍色的,月亮又大又圓,遙遠的,離我們很遠的地方,星光閃耀,而比星星更遠的地方,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早已是該睡的時候了,尤其是你這麼小的小孩子,早就該進入了夢鄉。
  「你該回家睡覺了,小朋友不應該睡得太晚。」我拍拍你的頭說。
  你搖搖頭,撅著嘴,愁眉苦臉地說:「可是,媽媽不讓我睡。」
  啊?
  我驚訝地看著你,不相信你的話。你發現了我的懷疑,停止走路,站到我的面前,兩道淡淡的眉頭皺起來,嚴肅地說:「是真的。」說話的時候,你又連打了兩個哈吹,因為困,眼皮都似乎有點睜不開,於是你跑到路邊,將眼睛貼在冰涼的鐵欄杆上,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生氣了,不是對你生氣,而是對你的媽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居然不允許自己的孩子睡覺?
  「走,帶我去見你媽媽!」我說,牽起你的手,要你帶路。你的手很小很軟,被夜色浸得冰涼。
  我們一起走了很遠——我沒想到你家會住得這麼遠,你一路上在不斷地說話,你說家裡的小兔子從來不吃胡蘿蔔,原來那些童話都是騙人的,兔子其實只吃青菜;你說你的電動汽車電池老是不夠用,所以你就偷了爸爸剃鬚刀里的電池,結果爸爸就長出了很長的鬍子;你還說,你曾經在媽媽的香水裡放進一點點的茉莉花瓣,被媽媽罰寫了三大張的大字……你說了很多很多,夾雜著打哈吹的聲音。我見你走得很吃力,想要抱著你走,你拒絕了。
  「我要自己走,才不會打瞌睡。」你說。
  因為有你那些淘氣的故事相伴,這一路雖然很遠,卻並不累,彷彿是很快的,就到了你家門口。
  你的家,在三樓。從樓下往上看,陽台上掛著你的幾件衣服,還有幾盆花,窗帘是很溫馨的黃色,因為天黑,雖然有月光照著,我還是看不見你所說的那些米老鼠圖案。
  你的家裡人顯然都還沒有睡,透過窗帘可以看見燈光。你一個孩子獨自在外面,他們肯定很擔心——我責備地看了看你,你吐吐舌頭,笑了笑。
  我們一起通過黑咕隆咚的樓梯上樓,到了你家門前。
  敲開門,你的爸爸出現在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你已經飛快地從他腳邊溜了進去。我甚至來不及捉住你。
  你的爸爸果然長了很長的鬍子,密密麻麻,象雜草般遮蓋住了下巴。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衣,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滿臉疲倦,眼睛裡帶著血絲,疑惑地看著我:「你是?」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才發現,在這麼晚的時候造訪一戶陌生的人家,似乎不夠禮貌。但是一想到你獨自在外面徘徊,為的就是不要睡著,我便鼓起勇氣:「我找你的太太。」
  「哦?」他點點頭,讓我進來,一邊領我朝前走,一邊說,「你是她的同事嗎?難為你這麼晚還過來,謝謝你。」
  我聽得有點莫名其妙,走進屋,眼睛四處看,想找到你在哪裡。
  你的家布置得很美,所有的傢具上都有卡通圖案,牆壁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是留給你的畫板,上面被你用粉筆畫了很多奇怪的圖案,地上,亂七八糟地扔著你的各種玩具。
  你的爸爸媽媽應該是很愛你的,他們為什麼會不讓你睡覺?我開始懷疑你在騙我了。
  你爸爸將我領進一間小小的卧室,這是一間兒童的卧室,燈光柔和地照在那張小床上,床上躺著一個孩子。
  我睜大了眼睛!
  那孩子是你!
  那個孩子,渾身都插滿了塑膠管,鼻子下正在輸送氧氣,床邊一個巨大的氧氣瓶,在房間里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你看起來奄奄一息,我不能置信——你剛才明明和我一起走了那麼遠的路,雖然很疲倦,但是卻很健康——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床邊的那個女人應該是你媽媽?她原本應該是很美的,可是現在卻一臉憔悴,眼睛定定地看著你,連我進來也沒察覺,只是看著你,彷彿一不留神你就會消失。
  你的眼睛半睜半閉,每當你的睫毛一陣抖動,彷彿要閉上,你的媽媽就會低聲說:「孩子,別睡!」她一邊說一邊流淚,而你的睫毛,又是一陣抖動,極其困難地,將原本要閉上的眼睛勉強睜開一道縫。
  「你看,我一睡,她就哭!」你忽然出現在我身邊,對我耳語。
  我大吃一驚,看看身邊的你,再看看床上的你。
  我忽然明白了。
  你的爸爸和媽媽守護著床上的你,不讓你睡,不讓你離開,而你站在這裡,守護著他們,他們卻看不見。
  「你想睡嗎?」我悄悄問身邊的你。
  你猶豫一陣:「我不知道。」說著又打了個哈吹,顯得非常疲憊。
  我看了你很久,看著你不斷打哈吹,看著床上的你,一次又一次想要閉上眼睛,卻總在媽媽的呼喚中又醒過來。
  我知道,你應該要睡了,你太疲倦了。
  「讓他睡吧。」我說。
  他們驀然抬頭望著我,彷彿被我的話驚呆了,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我飛快地將我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我說你是如此的疲倦,卻一個人繞著樹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只因為媽媽不許他睡。
  他們先是不信,接著便低頭看床上的你,撫摩著你的頭,忽然失聲痛苦起來。
  他們只看見床上的你,卻看不見,另一個你,站在他們身邊,一邊打哈吹,一邊親吻著他們,想要讓他們不哭。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為我也要哭了。
  出門前,我聽見你媽媽輕輕說:「孩子,你安心地睡吧!」
  我心頭一顫。
  在你媽媽說過那句話之後,我飛快地跑到樓下,如果我沒記錯,那時的天空,有一顆很小的星星,猛然一亮,象一顆明亮的眼睛。
  我聽見三樓那個有米老鼠的窗帘後傳來痛哭聲。
  我知道,你終於可以不用那麼疲倦,你終於睡著了。
  夜晚很涼,露珠一滴滴地落下,象眼淚,沾濕了我的衣裳。


過百贊了!守信二更。這次,我要跟大家說一個關於兒子的故事,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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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來無事,分享幾個身邊人親口講述的事,大多是親歷者。正因為真實,所以沒那麼恐怖,大家看看就好,信不信由你。


(一)要帳

王阿姨是我家的育兒嫂,平日里一直和藹可親,是個深受女兒喜愛的奶奶。

有一天,我正感慨小兒難養,王阿姨笑著對我說:「小妮兒這麼乖,你還嫌難養?要是攤上個要帳的,看你哪來的功夫抱怨!」

「孩子咋還有來要帳的?」我不解。

「那該不!」王阿姨有點嚴肅,給我說了這麼一件事:

俺老姥爺(方言,即太姥爺)有個大兒,就是俺大姥爺,他很早就去關外闖了,十幾年沒著家。一家人都快忘了有這個人了,就是老姥爺凈想著他,就趕著逢年過節拍個電板報平安。

俺老姥爺走那天,大清早沒的,一家人好幾天忙裡忙外的,到了第三天中午頭,才想起來給俺大姥爺拍電報,奇了怪了,拍電板的前腳回來,俺大姥爺後腳就一身白孝袍子到了家。大傢伙都覺著太神奇,但是大姥爺當時沒說么。

一轉眼過了好些年,大姥爺回鄉,難得一家人聚齊了,坐席喝酒,大家聊得歡,俺姥爺趁機問了大哥,為何早早知道了爹這邊出的事。大姥爺喝的有點多,就直接說了:

那天做夢,夢見俺爹挎著包來俺村,俺可高興了,趕緊過去問:「爹,你咋來了?」咱爹不搭理,嘿,我納悶了,心裡尋思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家走,老爹生氣來?他撅著嘴氣呼呼地走著,我後邊跟著,眼看著他進了南北大街,又拐進了東西衚衕,衚衕盡頭上有棵大槐樹,後邊有個人家,他推人家門就要進,我趕緊喊住:「爹,那不是咱家,咱家在這邊捏。」俺爹還是撅著嘴氣呼呼,說了句「俺來要帳」就推門進了。我一下子就醒了,拉燈一看才3點多,想著可能太久沒見老的,老的生氣了,今年過年說么也得回去一趟。我又睡了,結果又做了一遍一樣的夢!

睜眼拉燈,一看四點多,尋思不對勁呀,頭一回做夢做一樣的,再睡也睡不著了。我穿上衣服,來到了夢中那個地方,就在南北大街東西衚衕大槐樹後邊,轉悠來轉悠去,跟人家又不認得,大清早不敢驚人家的覺,到了六點多聽著院里有動靜,嘰里咣當的,過了一會,門開了,出來一個七八歲的丫頭,我問她:「閨女,你幹啥去?」小丫頭沒心眼子,直接說了「俺媽給俺添了個弟弟,俺去買果子去。」我一聽,壞了,俺爹肯定沒了。趕緊扯了孝袍子,一路火車連帶著搭車家來了……

一家人聽了都直呼太玄了,大姥爺笑笑說,後邊更玄。俺就知道這個小孩素靜不了,後來還隔三差五去打聽過,別提了,十里八鄉沒這麼皮的孩子,上房揭瓦爬樹掏鳥,氣得大人一點法都沒有。後來這個小小三歲得了大病,花了沒數的錢才治好。到了七歲,又得了大病,害得兩口子那是傾家蕩產,最後也沒救過來。你們說說,這不正應了那句「俺來要帳」嗎?

聽了王阿姨的這個故事,我想了想身邊確實有的小孩天生頑劣,後天也極不聽話,難道都是來要帳的?我問了王阿姨這個問題,阿姨靜默了許久,說了句:「咳,誰知道呢?各有各的命!」

(二)睜不開眼

「冬吃蘿蔔夏吃薑」,這個季節也就蘿蔔菜價合理,八毛一斤。昨個王阿姨貪便宜,花兩塊錢買了個斷成四節的超級大蘿蔔,我晚上無事颳了皮切了片,水裡過了一遍。

今天一早,阿姨已經在收拾肉餡了,邊收拾邊跟我嘟囔:「這回你來發麵,你來包。上次包的不像樣,我真是怵頭了。」上回王阿姨拿來了酵頭髮面,還說酵頭髮面比酵母發麵好吃,發的面確實又大又蓬鬆,但最後出鍋的成品慘不忍睹,回縮得不像樣子。

王阿姨氣得不行,說自己從學會發麵蒸乾糧就沒有這麼失敗過。我只能勸她,也是實話實說:「姨,你別自責了。不賴你,就賴俺家沒請灶王爺。」這不是開玩笑,我們搬新家兩月有餘,還沒來得及請神入戶。

之前,我們一家三口一直在花園小區租房,那時還是劉阿姨幫忙看孩子。劉阿姨曾經在她村裡專業炸果子(方言:油條)十幾年,用她的話評價自己是「玩面專業戶」,就這樣一個大神級的專業戶在我家蒸饅頭蒸包子,從來沒成功過!劉阿姨跟王阿姨不一樣,她喜歡鑽研,處處找原因,醒的時間?酵母失效?火候?時長?……找來找去,劉阿姨堅稱是因為家裡沒請灶王爺,在她堅持之下,家裡請了天地爺和灶王爺。還真怪了,打那之後,蒸饅頭蒸包子再也沒有失敗過。

我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王阿姨,王阿姨說你還別不信,灶王爺真得很靈。然後王阿姨跟我說了這樣一個往事:

俺倆小小都特皮,倒是都聽話,我年年安排他哥倆貼對子。有一年過了春節,我就開始睜不開眼,早晨起不來,睜眼就難受。俺家掌柜的從地里忙和一圈回來,我這邊飯還沒做,急得他跟我嗷嗷的。我說不行啊,我睜不開眼,難受。後來就做夢,夢見一個老頭跟我說:太陽光曬俺,俺睜不開眼。醒了以後跟掌柜的說了,俺倆到處找原因,專門往院里去看看,有什麼不該曬的挨太陽曬了,我一看,哎呦,熊孩子把灶王爺貼外邊了,天地爺貼灶台上了,倆神貼反了!俺倆趕緊的,慢慢扣么扣么,漿糊粘牢了不好撕,好不容易換過來了,又上了香賠不是,到第二天我的眼就沒事了。你說灶王爺多神啊!

聽完這個,我就一個想法,快過年了,今年說啥也得請灶王爺入戶啊!


(三)求子

看過我其他回答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我只有一個閨女,而我的公婆,是迫切渴望我能生個兒子的。

我要說的這個故事,其中的「兒子」是我娘家隔壁村的孩子,姓甚名誰我就不方便說了,因為是真人真事,萬一被認識的人扒了皮,豈不是讓我娘家人尷尬。

前段時間,婆婆建議讓我去做試管,理由是「聽說要兒人家就能讓你生兒」,幸虧老公反應快及時擋了回去,但這話依然讓我心裡不好受。正月底我過生日,買了些牛羊肉和水果回娘家看父母,午飯時我提到這個事,我娘聽了趕緊擺手,正色說道:「不行不行,人吶,甭管是來閨女還是來兒,都是老天爺安排的,都是你命裡帶的。不該你有的非強要,肯定要出事。」然後,我娘跟我說了這個關於「兒子」的真實故事,今日轉述於此,以饗讀者:

男孩的母親在懷孕時是不知情的,因為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兒子,老二一下生就被計生辦罰了五六萬,所以他們斷然沒有想到會再來一個老三。等發覺並非月經不調而是懷孕時,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女人糾結,因為做B超的熟人告訴她百分之八十是個男孩,在農村生個兒子是件長臉的事情,她想要這個孩子,但是想到計生辦官員們的嘴臉,想到罰款,她怕了。

就在她糾結時,她的小姨上門了。這個小姨是我們村的,她和她老公都是比較能幹的人,有著不錯的生意,美中不足的是他倆無後,一個孩子也沒有,各種方法都嘗試了,就是懷不上,哪怕是試管,也是以失敗告終。連番打擊之下,倆人已經對擁有親生孩子不抱任何幻想。此時,她從姐姐處得知了外甥女的苦惱,趕緊上門,聲稱自己要這個孩子。

據我娘說,她的原話大概是:「我給你養著孩子,你哪裡不放心?你就讓我也過過養孩子的癮,等我把孩子戶口辦了,計生辦就不查了。到時候,你要是願意要這個孩子,你就再把孩子領回你家裡來。不願意要了,我就當自己孩子養,保證孩子不受屈,行不?」外甥女聽了小姨的一番話,自然是千恩萬謝,安心待產。

十月懷孕,一朝分娩。一個健康的男嬰呱呱落地,兩家歡喜。本來女人是想等孩子一下生就讓小姨抱走的,可是孩子一哭,奶頭一遞,母愛就隨著噴涌的奶水一起噴發出來,故孩子出了月子才離開母親身邊。小姨心裡打定了主意:外甥閨女已經有了倆兒子,不會再願意繼續養老三。沒想到,孩子戶口剛托關係找人辦完,外甥女就上門要孩子了。此時,孩子剛剛一歲多,外甥女想趁著孩子不記事把孩子要回去。而已經付出無數母愛的小姨卻捨不得了,兩家人上演了「奪子」的大戰,一開始,還算客氣商量,發展到後來,已經開始指著鼻尖罵了。小姨是誰?村裡出名的女強人,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最後,這場仗,她贏了。她利用各種方法,打消了外甥女的顧慮,也讓孩子生身父母對她的付出有目共睹,不忍再下手。最典型的證據是:孩子叫姨姥娘媽媽,也叫生身母親媽媽。因為孩子,兩家也時常走動,還算融洽。

好景不長,孩子四歲多的時候得了大病,養母散盡家財給他到處求醫問葯,生母也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想孩子還是走了。幾乎崩潰的養母哭到幾度昏迷,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下來,虛弱不堪。她想不開,就去我們當地的歇馬亭找一個比較神的老太太算命求卦,老太太問了八字,就什麼都了解了,老太太告訴她,她命中注定無後,就該認命。她的強要害了孩子。因為孩子本來就不是投她來的,而孩子的生身父母命中注定三個兒子,如果他們再生,肯定還是兒子。孩子註定是他們家的,不是她家的。應了那句老話:命中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下,她的心終於定了。

我娘跟我說完這個事情後,我打定主意絕不去做試管,也會把這個故事告訴我婆婆,讓她打消這個念頭。畢竟,很多事,你努力一下就可以爭取,但是更多事實屬無奈,只能隨緣。

謝謝大家的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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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百贊繼續更!
真人真事,真人就在我身邊呦!
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歡山東魯西方言?不喜歡,我可以改。

二更後我決定,每五十贊更一次……


昨日因讀聊齋,見鬼妻一文,有感成章。

·1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孟三掛了,魂入地府,卻未入六道輪迴,而是被鍾馗拉了喝酒。


酒酣耳熱,鍾馗說兄弟啊,我得請你幫我個忙。


孟三拍著胸脯,說哥們但講無妨。


鍾馗哈哈大笑,說我們地府里先前那孟婆,得道成仙了,少個人頂她的位子,兄弟你受苦,積個幾百年功德,也一樣能得道成仙。


這麼著,孟三就成了孟婆。


幾百年後,孟三隻差最後一個亡魂尚未超渡,只要眼前那姑娘飲下孟婆湯,就能得道。


那姑娘看著孟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孟婆為什麼是個男的,這要是讓我丈夫知道,一定笑出淚來。


孟三冷漠臉。


姑娘指了指孟婆湯,笑著說是不是我喝了這東西,以前的一切就都忘掉了?


孟三冷漠臉,點點頭。


姑娘托腮,說那孟婆哥哥,你能不能讓我回人世一趟,我想跟我丈夫說孟婆原來是男的,讓他笑一笑,行不行啊?


孟三把碗往姑娘前面一推,說:不行!


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拉住孟三的衣角,說人家剛才在望鄉台上見到我丈夫,他天天魂不守舍,衣帶漸寬,就准人家一次好不好?讓我丈夫笑一笑,我馬上回來。


「孟婆哥哥,你離開人世之後,也有很多人悲傷哭泣吧?難道你不想讓他們笑一笑么?」


孟三沉著臉,很想說我特么還真沒見到有誰為我悲傷哭泣衣帶漸寬,當大俠,就不能有親眷。


所以孟三瞅著姑娘,白眼一翻,說就一次,回來給我老老實實喝湯。


姑娘拍掌大笑,說好的好的,我很快回來!


·2

鍾馗跟孟三講,說你丫完蛋了,壞了地府的規矩,小心被抓緊十八層地獄。


孟三呸了口痰,說放屁,那麼多孤魂野鬼,那姑娘就是不回來,也不見得壞什麼規矩,唬我啊?


鍾馗嘆氣,說我這不是看你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要成仙,怕你出岔子嘛。


孟三喝口酒,說我這脾氣改不了了,這麼多年,在我這走過去的人,沒一個不是自願喝孟婆湯的。人家放不下,我要是逼她忘卻,那就不是我孟三所為了。


鍾馗呵呵了兩聲,說你小子能活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若是有人執念太深,偏偏不喝孟婆湯,你怎麼辦?


孟三頓了頓,望著黃泉盡頭,彼岸花草,目光幽深似海。


「很多年前,我也這樣以為,可放下放不下,總歸會放下。」


鍾馗撇了撇嘴,說那好,既然那姑娘遲早得放下,這杯酒,就當提前祝你得道飛升了。


孟三笑了,說等我到了天庭,一定找機會來跟你喝酒。


鍾馗也笑,說別,地府的酒都快被你喝光了,趕緊走,我一個人慢慢喝。


酒還沒喝完的時候,有無常湊過來,說那姑娘,回來了。


孟三把酒杯一放,哈哈大笑,說哥們,我先走一步了!


·3

幾天之後,孟三又找上了鍾馗,愁眉苦臉,說咱們喝酒。


鍾馗忍著笑,說你又怎麼了?


孟三欲言又止,半晌才說,你說這人,七情六慾斷舍離,怎麼就一點都學不會呢?


鍾馗一臉瞭然狀,說那姑娘,又去尋她丈夫了?


孟三悶了口酒,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說她那丈夫要是什麼好鳥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慫包,那姑娘跟他這麼多年,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孟三開始跟鍾馗絮叨,說那叫聶鵬雲的傢伙,是姑娘的丈夫,姑娘死後,時常去見他,他便也答應不再婚娶。結果家裡人一逼,說他不可無後,竟然就乖乖娶了新人,還瞞著那姑娘。不行……你把判官叫過來,我看看這傢伙是什麼命數!


鍾馗靜靜的望著孟三,忽然開口,說老孟,你醉了。


孟三瞪著鍾馗,說這才幾杯,我怎麼會醉?


鍾馗點頭,說那好,你既然沒有醉,明天就把聶鵬雲的事情告訴那姑娘,讓姑娘死心,喝了孟婆湯,她上路,你上天。


孟三撓撓頭,說這麼對那姑娘,是不是有點殘忍?


鍾馗一放酒杯,啪得聲響,一言不發的盯著孟三。


孟三擺擺手,說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就跟她說,好不好?


那一夜,孟三走的有些踉蹌,嘴裡還不住念叨著,說何必呢。


鍾馗望著孟三的背影,說老孟,你又何必呢?


·4

有人帶那姑娘又去瞭望鄉台,看見她丈夫正準備大婚,一對紅燭雕龍鳳,兩張喜字映翠屏。


姑娘看見,裡面那丈夫滿臉都是笑,說那新婦如何美貌,如何婀娜。


姑娘眼裡有淚,她轉過頭問孟三,這都是為什麼?


孟三嘆口氣,說畢竟人鬼殊途,畢竟前塵如煙,畢竟……他是個慫逼。


姑娘用力搖頭,甩出淚來,她說我不信,我要去問他,你讓不讓我去?


孟三望著姑娘,說你明知道結果,何必再去呢?


姑娘含淚,說我要去問個明白,問當年海誓山盟是為何,今天另娶新人轉頭空,又是如何?


孟三沉默半晌,說好,你去。


姑娘便去,孟三站在望鄉台上,看見那鬼妻進了新房,鋪陳擺設一如當初,點滴都是回憶,寸寸都是心頭血。


她問聶鵬雲,說我為了你,不惜違背地府規矩,隨時可能成為孤魂野鬼,隨時可能墜入十八層地獄,你為什麼娶了別人?


聶鵬雲縮在牆角,勉強笑著,說娘子,你不要這樣,畢竟人鬼殊途,畢竟前塵如煙,畢竟父母之命不可違,有些事,勉強不來的。


姑娘哈哈大笑,笑出淚來,說我偏要勉強!


姑娘手一揮,陰風捲起,新婦驚叫一聲被趕下床去,姑娘盯著聶鵬雲,說這個交代我不服,你說,為什麼這麼對我,如果你想不出答案,我天天夜裡來此,叫你家宅不安!


聶鵬雲臉色蒼白,說娘子,你何必呢,往事不可追啊……


姑娘猛地揚手,聶鵬雲抱頭向後縮著,說娘子息怒,娘子息怒,我明天就把她休了還不行么?


半晌之後,聶鵬雲沒有感覺到陰風,也沒有感覺到利爪。


抬頭,發現姑娘已經消失不見了。


·5

姑娘一把拉過孟三,說我想喝酒,你有沒有?


孟三點頭,有!


姑娘跟孟三你一杯,我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


孟三對姑娘說,你真的還要再去?


姑娘一拍桌案,說去,當然要去!


孟三說,你這是何必,其實聶鵬雲的答案,你早就應該知道了。


姑娘沒再說話,只是一杯杯的喝著酒。


那天姑娘醉的很厲害,孟三就看著姑娘,看姑娘水汪汪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白如雪的玉腿,遐想連篇的胸脯。


看了很久,背後傳來鍾馗的聲音。


鍾馗說,你小子別動心思,天庭不比地府,情愛一生,便是灰飛煙滅。


孟三嘆口氣,說我懂,我特么覺得自己就是個慫逼。


鍾馗說,慫一點沒什麼不好的,慫一點在俗世里能富貴榮華,慫一點能成仙得道。


孟三苦笑,點頭說是,大哥你說的都是。


鍾馗轉過身,說聶鵬雲已經找到道士,要施法滅了這姑娘,明天我會親自出手,代替那個道士,讓這姑娘負傷回來,死心永不再去。


「到時候,一盞孟婆湯,了卻前塵因果。」


·6

當孟三看到姑娘白裙染血,一路跌跌撞撞,忍不住把她扶了過來。


孟三皺緊了眉,說姑娘,真的值么?


姑娘卻笑了,笑得很開心,說值啊,當然值,我明白我所堅持的沒有錯,對於愛情,我能做的一切都已經做了,只可惜……聶鵬雲一定沒有愛過我。


「但凡他曾經愛過我,也不會找人來殺我,我以前一直不願意相信,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孟三心疼,說那你傷心么?


姑娘還在笑,說傷心肯定會有啊,可是我明白了,愛一個人沒有錯,他恰巧不愛我,而我傻逼兮兮的沒有看出來而已。現在我看出來了,或許是因為我終於放下了吧。


孟三看著姑娘身上的血,心道這特么才不是因為放下,傻逼才看不出來。


姑娘忽然回頭,在孟三臉上親了一下。


孟三實力懵逼。


姑娘咯咯笑了,說好啦,還要多謝你幫我了卻前塵呢,本姑娘這麼可愛,你喜歡我也不稀奇。可惜我沒有時間了,不然多些日子,或許我也會愛上你的。


「當然,或許也不會。」


姑娘吐吐舌頭,自己舀了碗孟婆湯。


「等等!」


孟三一伸手,錯愕的望著姑娘,說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


姑娘又笑,說你們這群漢子,真以為暗戀哪個姑娘,人家會不知道么?裝作不知道,也就不想讓你們尷尬而已。


孟三很尷尬,尷尬的看著姑娘要喝下孟婆湯,突然一伸手,把孟婆湯又打回了鍋里。


姑娘歪歪頭,有些疑惑。


「怎麼了?不是我喝了這碗湯,你就能成仙么?」


孟三尷尬的站在那裡,臉憋得通紅,終於沒有憋住,開口罵了聲操。


「滾他娘的,老子不成仙了!」


孟三抓著姑娘雙肩,說我不想慫了,你能為你的愛情做所有能做的,我孟三為什麼不行?


·7

當孟三拉著姑娘跑到望鄉台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整個地府。


牛頭馬面站在望鄉台上,看死人一樣的眼光,看著孟三跟姑娘。


孟三說你別拿那種眼光看我,我早就是死人了。


「幾百年橋下孟婆,還真以為我只會盛湯不成?」


孟三拔劍,那是凡間時候,仗劍天下的風發意氣,牛頭馬面扭曲望鄉台上的時空,鎖鏈層層纏繞,卻都抵不過這一劍。


望鄉台外劍光繚繞,起了萬丈驚濤,不帶一絲煞氣,有的只是心之所向,不服不甘。


地府,乃至整個仙佛兩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不服不甘了。


奈何橋上,黑白無常望著那一劍,咽了口唾沫,說不如請鍾馗吧,不請鍾老大,咱們去了也是送死。


所以當孟三到了奈何橋,橋上站著的,已經是鍾馗。


鍾馗無奈,說不是讓你慫一點么,慫一點就能富貴榮華,就能成仙得道。


孟三咧嘴一笑,說如果我想要富貴榮華,生前我就不是大俠孟三了。


鍾馗拍掌叫好,說既然如此,你我幹了這杯酒,一戰方休。


孟三接過酒,一飲而盡。


鍾馗哈哈大笑,說孟三,這不是酒,這是孟婆湯,你不是說過,放下放不下,總歸會放下。忘記這一切,咱們還是兄弟,你還是能得道成仙。


姑娘看著搖晃的孟三,目光里不知何時已多了分關切,那個持劍斬破望鄉台的背影,前一刻里驟然印在了她的心上。


半晌後,孟三站定,望著前方鍾馗,忽然笑了。


「老鍾,總有一種衝動,是孟婆湯下也無法忘卻的。」


鍾馗臉上的笑容僵住,說卧槽,你大爺的!


孟三笑,說怎麼著,這一架打不打?


鍾馗呸了口痰,從懷裡掏出把刀,說打,打他個地府不得安寧,打他個天庭人仰馬翻!


孟三有點懵,說老鍾你犯病了?


「犯病你麻痹,要不是當年老子把你拉來,你還在人間當將軍,哪有這麼多破事?既然你喊了我一聲哥們,鍾馗這把刀就不能不砍!」


黃泉路,彼岸已在眼前,地府里有陰雲翻覆,十殿閻羅盡數到場。


鍾馗哈哈大笑,說孟三,今天就讓你看看,哥哥我慫是不慫!


孟三也笑,抓緊了姑娘的手,說看好了,當年為夫在人間獨對千軍萬馬,是何等的氣概!


姑娘呸了口,輕輕笑著,說滾,誰答應做你娘子了?


姑娘抬頭,望著那十殿閻羅,神色自若,目光睥睨,彷彿望著泥塑玩偶。


刀劍齊舉,剎那間黃泉起浪,水漫陰間。


完。

(圖片來源網路,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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