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魯迅的風格寫克蘇魯故事?


魯迅的小說,基本上都能理解為邪神系其實。

你看狂人日記,一個認識到世界真實的人的世界觀,就很克蘇魯

此外,魯迅的《葯》,人血饅頭。

閏土,不能直呼其名的猹(猹是最接近的發音)

論雷鋒塔的倒塌,躲進螃蟹的法海。

故事新編……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美女蛇

此外還有一些偏門的

比如魯迅有一篇 長明燈 ,講述了山村裡不能被熄滅的燈

還有一篇 墓碣文 ,復活的死人,殘缺的墓碣……

總之,魯迅很多文章拿來直接當克蘇魯文讀都沒違和感的


「啪!」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陰幽的風「呼」地襲來,帶著森森的邪氣,好似白骨精那帶著腥臭人血的細長鬼爪,咯吱咯吱地響,要將他的頭骨捏成碎片。

他一時忘了呼吸,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轉。胸口發悶,喘不上氣,好像剛被生生灌下去了一斤鐵釘,和一盆髒兮兮、黏糊糊、蠕動著的蛆蟲。

四周也模糊了起來,像是被蒙了一層駭人的妖霧。桌椅板凳都變了形,扭曲、怪異,不似木頭,卻像人皮。那桌椅的花紋,都變成了夾著老年斑的皺紋,和一雙雙被挖了眼球的、空洞洞的眼睛。詭異的燭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讓他分不清這究竟是陽世,還是陰司。

入耳的,是嘈雜的聲音,陰沉的、尖利的;哭墳的、求救的;尋死覓活的,哭爹喊娘的。怪叫聲此起彼伏,一會兒哭鬧聲「力壓群雄」,一會兒鬼哭狼嚎聲又居了上風,妖魔打鬥,鬼魅叢生。他能想到,那是一個由血、白骨殘骸、斷手斷腳,和腐爛的內臟構成的世界。

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頭!

那紅的是眼,紫的是嘴,橫眉怒目,臉色一下子是土黃,一下子又是慘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他定了定神,才看見那人頭下面是有身子的,這才放下心來。又忽覺得自己左頰較平時厚了幾分,似是紅腫了;嘴裡有些澀澀鹹鹹的血腥味兒。

原來,剛才是眼前的趙太爺賞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你怎麼會姓趙!——你哪裡配姓趙!」眼前那張紫紅的嘴巴,憤怒地開合著、哆嗦著,唾沫四濺,噴了他一臉。

他想要擦擦臉上溫熱的唾沫,手臂卻像生了銹似的,遲鈍、沉重,根本抬不起來;他想要辯解一兩句,努力張開嘴,卻像是被邪魔施了什麼咒,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

他用下嘴皮碰了碰上嘴皮,又抿了抿嘴,卻依然是徒勞的,他好像根本就沒長著嘴!

嘴不受控制,身體似乎也不是他的了,只有左頰,火辣辣地疼,似乎是他唯一存在的一個器官了。他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和全身的力氣,將手抬了起來,摸著可笑的、腫脹的左頰。

他像一具行屍走肉般,機械地、慢慢地退出去了。


只拿出孔乙己的模板套一下,就錯過克蘇魯風格的核心了。

1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見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見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發昏;然而須十分小心。不然,那趙家的狗,何以看我兩眼呢?
我怕得有理。

2

今天全沒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門,趙貴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還有七八個人,交頭接耳的議論我,又怕我看見。一路上的人,都是如此。其中最凶的一個人,張著嘴,對我笑了一笑;我便從頭直冷到腳跟,曉得他們布置,都已妥當了。

3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葉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克蘇魯喝過半碗酒,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旁人便又問道,「克蘇魯,你當真是舊日支配者么?」
克蘇魯看著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接著說道,「你怎的連只章魚都不如呢?」
克蘇魯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人們又說:「克總,你又被人打了。」克蘇魯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被漁船撞碎了。」
克蘇魯便漲紅了臉,身上的觸手條條綻出,嘴裡說些話;這回可是全是「高維投影」、「傷不到我本體分毫」之類。在這時候,眾人也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稍稍瀏覽了下,都是先生的小說換皮。

其實先生產量更高的是時評政論。反動軍閥、貪官污吏和帝國列強是當時真實存在並奴役壓榨中國人的邪神,而先生一直在當邪神獵人和scp調查員。每翻幾頁先生的文集,我都得休息一會回一下san。

手機瀏覽,例子回去後舉吧。


純屬抖個機靈,覺得不合適的話,就刪了吧。

奈亞拉托提普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奈亞拉托提普你又被人類娘化了。
他不回答,對櫃里說,來兩套潛行吧奈亞子的bd,便排出幾張同人畫作。
他們又故意地高聲嚷道,你一定又自願配合人類自我娘化了。
奈亞拉托提普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看見你偷偷的不知從什麼地方順來了幾套女裝了。
奈亞拉托提普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女裝不能算是 ...娘化,我這箇舊日支配者的事能算娘化嗎?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一臉懵逼謝邀....

臭水平隨便寫點交差...


**院檔案1398002號**

病人自述:

與伊再見,竟是廿余年後了。

「怎還是這般瘋癲?」伊問我,我支支吾吾半天,嘴裡除了「老子...」竟再沒了旁的話。

伊皺了皺眉,露出嫌惡的模樣來。還是越教人看便越需要研究的臉色。

真是教人怕,想著與伊相處的時間裡,伊屢次展露這樣的顏色,我總是少不得頂上一陣涼。

忍罷,這個妮子,端是狡猾的,想來伊款款行進來的那扇門後,必定藏了幾個壯年男人,只等摔杯為號,便擁進來一股腦將我又捆了去。《鴻門宴》我還是熟讀了得,論心思計策,伊定不是我的對手。

一時間沒了言語,伊搖了搖頭便不再同我搭話,只默然盯著縛了我手腳的枷,做出一副感傷的狀態。

我並不動,只在心裡研究這些人類要如何擺布我,最壞就是殺掉罷了。如此想來,也無需害怕甚麼。殺掉之後,屍首拿去做了貢獻,給這些人類做了研究,務必是要剖開宰割個乾淨的。單這一項,讓人恐懼一些。

罷了,屍首也不覺痛,由得他們戕害,那時我已死亡,止掣不得半分,些許有點悲涼。

思及此,不覺心底如常一般默念神祇名諱。

此處陰晦地房間已是沿著掌控者教習過的法式做了許多改進。想必再過些日子,拉萊耶出現,我便能從這五維密室中逾垣而出,只是很出意外,往日里止有運送飯菜的小廝允進得來,伊廿年來與我並不切近,是如何進得來的。

此時我思維迸發,怕是伊也得了掌控召喚?

道是想問一句「你告訴我?」卻是不敢問出口,許是十幾年前,同樣有個白褂大夫,教我問了同樣的問題,剎時門後藏著的刀斧手便擁上將我捆了,手裡舉的不是大刀大斧,竟是若干針筒,直在我身上一頓亂叉,叉的我腳都索索的抖了仍不罷手。

實驗的方法大約有一個,便是賺伊講話。

掌控其名難念,其中一個音節需是咬住舌尖發出,長久以往,受喚的人舌尖多是殘破的,待伊口張大,便能看的分明。

「你,認得阿撒托斯罷...」話還未問畢,伊面上直見出驚懼的顏色來。我心底確也有些忐忑,此時見到伊如此惶恐,似是要實錘之前的想法,立即便高興起來,頭腦里便全是與伊一同等待拉萊耶的事情。

後邊的事,記得便不如何深刻。依稀有些許印象,事情顯然是我被伊賺了去,又是七八個大漢,舉著針筒進來,架住我一頓亂叉,痛倒不如何痛,確是人生中第不知道多少次屈辱了。真是「媽媽的」,伊這個娼婦,端的會裝「假正經」。


瀉腰。

克蘇魯有兩隻手,一隻叫觸手,另一隻也叫觸手。


如果我能夠,我要寫下我的悔恨和恐懼,為子君,為自己。
會館裡的被遺忘在偏僻里的破屋是這樣地寂靜和空虛,彷彿在此時間未曾流動。離開了這個屋後的時間卻又如此之快,我愛子君,仗著她逃出這寂靜和恐懼,已經滿一年了。事情又這麼不湊巧,我重來時,偏偏空著的又只有這一間屋,我被囚禁於這時間永不流動的悔恨與恐懼的寂靜要塞里。依然是這樣的破窗,這樣的窗外的半枯的、互相纏繞的奇形的槐樹和老紫藤,這樣的窗前的方桌,這樣的敗壁,這樣的靠壁的板床。深夜中獨自躺在床上,就如我未曾和子君同居以前一般,過去一年中的時光全被消滅,全未有過,我並沒有曾經從這破屋子搬出,在吉兆衚衕創立了滿懷希望的小小的家庭。
不但如此。在一年之前,這寂靜和恐懼是並不這樣的,常常含著期待;期待子君的到來。在久待的焦躁中,一聽到皮鞋的高底尖觸著磚路的清響,是怎樣地使我驟然生動起來呵!於是就看見帶著笑渦的蒼白的圓臉,蒼白的瘦的臂膊,布的有條紋的衫子,玄色的裙。她又帶了窗外的半枯的槐樹的新葉來,使我看見,還有掛在鐵似的老乾上的一房一房的紫白的藤花。
然而現在呢,只有寂靜和恐懼依舊,子君卻決不再來了,而且永遠,永遠地!……
(等下補)


一見到海鮮立刻想到章魚,立刻想到觸手,立刻想到克總,立刻想到不可名狀,立刻開始掉san,立刻就瘋了。藝術家們的想像力唯有在這一層如此活躍


請有感情的朗讀《故事新編》中《鑄劍》中的詩歌~~~


狂人日記

本來就是


克蘇魯夜裡睡不著,翻來覆去,起手拿出一本書,只看見字裡行間都密密寫著 章魚小丸子 的字樣,啊!頓時嚇得八隻手都抱住了自己!好委屈嚶嚶嚶!!


在座的各位壓根沒有認真答的,人家說的是用魯迅的風格寫克蘇魯,你們直接把人家文章換個皮。。。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克總的面容。


慘象,以使我目不忍視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我懂得地球民族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瘋狂,就在沉默中滅亡

————《記念漁民君》


「你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對吧?」
蒼老的面孔說。臉上是無盡的恨意。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千面之神這樣說,露出人類才有的笑容「你們比我想的有趣多了,我沒理由去干涉。」


居然沒有人提《白光》?不懂什麼叫克魯蘇,也不會改魯迅的文章。直接上原文。

陳士成看過縣考的榜,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去得本很早,一見榜,便先在這上面尋陳字。陳字也不少,似乎也都爭先恐後的跳進他眼睛裡來,然而接著的卻全不是士成這兩個字。他於是重新再在十二張榜的圓圖⑵里細細地搜尋,看的人全已散盡了,而陳士成在榜上終於沒有見,單站在試院的照壁的面前。

涼風雖然拂拂地吹動他斑白的短髮,初冬的太陽卻還是很溫和的來曬他。但他似乎被太陽曬得頭暈了,臉色越加變成灰白,從勞乏的紅腫的兩眼裡,發出古怪的閃光。這時他其實早已不看到什麼牆上的榜文了,只見有許多烏黑的圓圈,在眼前泛泛的遊走。

雋了⑶秀才,上省去鄉試,一徑聯捷上去,……紳士們既然千方百計的來攀親,人們又都像看見神明似的敬畏,深悔先前的輕薄,發昏,……趕走了租住在自己破宅門裡的雜姓——那是不勞說趕,自己就搬的,——屋宇全新了,門口是旗竿和扁額,……要清高可以做京官,否則不如謀外放。……他平日安排停當的前程,這時候又像受潮的糖塔一般,剎時倒塌,只剩下一堆碎片了。他不自覺的旋轉了覺得渙散了身軀,惘惘的走向歸家的路。

他剛到自己的房門口,七個學童便一齊放開喉嚨,吱的念起書來。他大吃一驚,耳朵邊似乎敲了一聲磬,只見七個頭拖了小辮子在眼前幌,幌得滿房,黑圈子也夾著跳舞。他坐下了,他們送上晚課來,臉上都顯出小覷他的神色。

「回去罷。」他遲疑了片時,這才悲慘的說。

他們胡亂的包了書包,挾著,一溜煙跑走了。

陳士成還看見許多小頭夾著黑圓圈在眼前跳舞,有時雜亂,有時也擺成異樣的陣圖,然而漸漸的減少了,模胡了。

「這回又完了!」

他大吃一驚,直跳起來,分明就在耳邊的話,回過頭去卻並沒有什麼人,彷彿又聽得嗡的敲了一聲磬,自己的嘴也說道:

「這回又完了!」

他忽而舉起一隻手來,屈指計數著想,十一,十三回,連今年是十六回,竟沒有一個考官懂得文章,有眼無珠,也是可憐的事,便不由嘻嘻的失了笑。然而他憤然了,驀地從書包布底下抽出謄真的制藝和試帖⑷來,拿著往外走,剛近房門,卻看見滿眼都明亮,連一群雞也正在笑他,便禁不住心頭突突的狂跳,只好縮回裡面了。

他又就了坐,眼光格外的閃爍;他目睹著許多東西,然而很模胡⑸,——是倒塌了的糖塔一般的前程躺在他面前,這前程又只是廣大起來,阻住了他的一切路。

別家的炊煙早消歇了,碗筷也洗過了,而陳士成還不去做飯。寓在這裡的雜姓是知道老例的,凡遇到縣考的年頭,看見發榜後的這樣的眼光,不如及早關了門,不要多管事。最先就絕了人聲,接著是陸續的熄了燈火,獨有月亮,卻緩緩的出現在寒夜的空中。

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雲,彷彿有誰將粉筆洗在筆洗里似的搖曳。月亮對著陳士成注下寒冷的光波來,當初也不過像是一面新磨的鐵鏡罷了,而這鏡卻詭秘的照透了陳士成的全身,就在他身上映出鐵的月亮的影。

他還在房外的院子里徘徊,眼裡頗清靜了,四近也寂靜。但這寂靜忽又無端的紛擾起來,他耳邊又確鑿聽到急促的低聲說:

「左彎右彎……」

他聳然了,傾耳聽時,那聲音卻又提高的複述道:

「右彎!」

他記得了。這院子,是他家還未如此凋零的時候,一到夏天的夜間,夜夜和他的祖母在此納涼的院子。那時他不過十歲有零的孩子,躺在竹榻上,祖母便坐在榻旁邊,講給他有趣的故事聽。伊說是曾經聽得伊的祖母說,陳氏的祖宗是巨富的,這屋子便是祖基,祖宗埋著無數的銀子,有福氣的子孫一定會得到的罷,然而至今還沒有現。至於處所,那是藏在一個謎語的中間:

「左彎右彎,前走後走,量金量銀不論斗。」

對於這謎語,陳士成便在平時,本也常常暗地裡加以揣測的,可惜大抵剛以為可以通,卻又立刻覺得不合了。有一回,他確有把握,知道這是在租給唐家的房底下的了,然而總沒有前去發掘的勇氣;過了幾時,可又覺得太不相像了。至於他自己房子里的幾個掘過的舊痕迹,那卻全是先前幾回下第以後的發了怔忡的舉動,後來自己一看到,也還感到慚愧而且羞人。

但今天鐵的光罩住了陳士成,又軟軟的來勸他了,他或者偶一遲疑,便給他正經的證明,又加上陰森的摧逼,使他不得不又向自己的房裡轉過眼光去。

白光如一柄白團扇,搖搖擺擺的閃起在他房裡了。

「也終於在這裡!」

他說著,獅子似的趕快走進那房裡去,但跨進裡面的時候,便不見了白光的影蹤,只有莽蒼蒼的一間舊房,和幾個破書桌都沒在昏暗裡。他爽然的站著,慢慢的再定睛,然而白光卻分明的又起來了,這回更廣大,比硫黃火更白凈,比朝霧更霏微,而且便在靠東牆的一張書桌下。

陳士成獅子似的奔到門後邊,伸手去摸鋤頭,撞著一條黑影。他不知怎的有些怕了,張惶的點了燈,看鋤頭無非倚著。他移開桌子,用鋤頭一氣掘起四塊大方磚,蹲身一看,照例是黃澄澄的細沙,揎了袖爬開細沙,便露出下面的黑土來。他極小心的,幽靜的,一鋤一鋤往下掘,然而深夜究竟太寂靜了,尖鐵觸土的聲音,總是鈍重的不肯瞞人的發響。

土坑深到二尺多了,並不見有瓮口,陳士成正心焦,一聲脆響,頗震得手腕痛,鋤尖碰到什麼堅硬的東西了;他急忙拋下鋤頭,摸索著看時,一塊大方磚在下面。他的心抖得很利害,聚精會神的挖起那方磚來,下面也滿是先前一樣的黑土,爬鬆了許多土,下面似乎還無窮。但忽而又觸著堅硬的小東西了,圓的,大約是一個銹銅錢;此外也還有幾片破碎的磁片。

陳士成心裡彷彿覺得空虛了,渾身流汗,急躁的只爬搔;這其間,心在空中一抖動,又觸著一種古怪的小東西了,這似乎約略有些馬掌形的,但觸手很鬆脆。他又聚精會神的挖起那東西來,謹慎的撮著,就燈光下仔細看時,那東西斑斑剝剝的像是爛骨頭,上面還帶著一排零落不全的牙齒。他已經誤到這許是下巴骨了,而那下巴骨也便在他手裡索索的動彈起來,而且笑吟吟的顯出笑影,終於聽得他開口道:

「這回又完了!」

他栗然的發了大冷,同時也放了手,下巴骨輕飄飄的回到坑底里不多久,他也就逃到院子里了。他偷看房裡面,燈火如此輝煌,下巴骨如此嘲笑,異乎尋常的怕人,便再不敢向那邊看。他躲在遠處的檐下的陰影里,覺得較為安全了;但在這平安中,忽而耳朵邊又聽得竊竊的低聲說:

「這裡沒有……到山裡去……」

陳士成似乎記得白天在街上也曾聽得有人說這種話,他不待再聽完,已經恍然大悟了。他突然仰面向天,月亮已向西高峰這方面隱去,遠想離城三十五里的西高峰正在眼前,朝笏⑹一般黑魆魆的挺立著,周圍便放出浩大閃爍的白光來。

而且這白光又遠遠的就在前面了。

「是的,到山裡去!」

他決定的想,慘然的奔出去了。幾回的開門之後,門裡面便再不聞一些聲息。燈火結了大燈花照著空屋和坑洞,畢畢剝剝的炸了幾聲之後,便漸漸的縮小以至於無有,那是殘油已經燒盡了。

「開城門來~~」

含著大希望的恐怖的悲聲,遊絲似的在西關門前的黎明中,戰戰兢兢的叫喊。

第二天的日中,有人在離西門十五里的萬流湖裡看見一個浮屍,當即傳揚開去,終於傳到地保的耳朵里了,便叫鄉下人撈將上來。那是一個男屍,五十多歲,「身中面白無須」,渾身也沒有什麼衣褲。或者說這就是陳士成。但鄰居懶得去看,也並無屍親認領,於是經縣委員相驗之後,便由地保埋了。至於死因,那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剝取死屍的衣服本來是常有的事,夠不上疑心到謀害去:而且仵作也證明是生前的落水,因為他確鑿曾在水底里掙命,所以十個指甲里都滿嵌著河底泥。


凡人的希望不過是一場幻夢,虛無的大神啊,以黑暗制裁光明。


羊頭村許久沒出過這種怪事了。

馬小五揉著膀子往老樹下的人堆里湊去,就看王麻子正手舞足蹈:

「嗖的一下就竄沒影了,嘶~換做你們准要尿一褲子。」

看客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王麻子一抬眼瞥見了人群邊上的小五,突然瞪大了眼睛,忽地抬起手指向小五,說:

「這娃娃剛來打短工,就出了邪門兒,怕不是個喪星!」

人們都看過來,小五愣在原地,只覺得被許多陌生人盯著看,彷彿行了惡事,莫名的感覺臉上火辣辣地。

「我,我才來,我都,都不曉得……」

馬小五低下頭焦急地語無倫次。

「哈哈哈哈」,王麻子大聲笑著對著小五的腦袋拍了一巴掌,滿足的去了。

看客們也悟到這是個玩笑,便嘻嘻哈哈,有的也學王麻子來拍小五的腦袋,也一同散去了。

馬小五也跟著笑,笑著又覺得平白受了委屈,倒也沒多想,飄回東家倒頭便睡。

這一早,小五被嚷醒了,一起做工的人興高采烈地叫著:

「快去,王寡婦偷漢叫人逮著了。」

遠遠就望見村頭的人圍著里三層外三層,小五走到近前,向人請教來龍去脈。

緣來是前日夜裡全村的狗都嚎個不停,昨夜更甚,三更有人聽得王寡婦大喊叫,鄰里出門瞧見吳老六在寡婦院杖前偷偷摸摸,便擒住他,綁到這裡來。

小五擠到跟前,只見吳老六綁著手跪在地上,小五認出來他也在東家做活。趙老爺端坐在石墩上,被幾個壯漢圍著,一邊站著的大抵就是王寡婦,伊帶著哭腔說:

「我點了燭,抬頭就見窗戶外有兩隻眼睛盯著屋裡面瞧,然後….然後……」

「然後就在門外抓到了吳老六,是不是?」

接這話的卻是教書的鄭先生,王寡婦低著頭,不說話了。

「吳六,你講講是甚麼回事」

趙老爺瞥了一眼先生,不緊不慢的說。

吃個飯回來再更


狂人日記就是克蘇魯風。
魯迅整個人都很克蘇魯。



推薦閱讀:

沒有戀愛經歷的人可以寫出可愛有個性的女性嗎?
如何判斷自己寫的小說是否能吸引讀者?
你有哪些小說的構思一直堆在腦子裡懶得寫的?
以「我有七個億!」為開頭能寫出怎樣的故事?
如何讓讀者真切的感受到筆下人物所承受的痛苦?

TAG:寫作 | 魯迅 | 克蘇魯Cthulh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