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吃飯如何吃出武俠的感覺?

江湖是什麼?赤紅的是血,雪亮的是劍,黧黑的是大盜們彪悍的臉,潔白的是俠客們飄逸的衣。王維詩曰:日落江湖白,潮回天地青。


在外吃飯,如何吃出武俠的感覺來?


謝邀

想要吃出江湖范兒,那是太講究了,我國有幾種吃法,頗為流行。

一種是深夜食堂范兒,一粒米吃出七種表情,吃個大腸想到夢與美的真諦,快讓我打開味蕾,用我吃雞蛋灌餅的舌尖,唱一曲許巍的藍龍蝦,哦,死闊以。

還有一種是兄弟范兒,推杯換盞,感激涕零,朋友一生一起走,幹了這杯一聲吼,吃什麼無所謂,要的是霸氣,兩肋就在這,是兄弟你隨便插。

再有一種是大妞范兒,稍安勿躁,先上手機,吃前拍一拍,看我的腿,我的胸脯,哦我的媽我的媽我的下巴,長這麼尖,你快來摸一摸。

第四種是領導范兒,天有日月星,人有精氣神,領導喝酒三樣都有,來,馬總,來,劉總,臉紅是血勇,臉青是骨勇,領導喝酒面不改色,自然是神勇。

閣下要問的,是比較小眾的一種,就叫江湖范兒。

我首先要糾正一點,江湖范兒不是港片里那種,那屬於黑社會范兒,黑社會范兒是大D哥,今年屯門的話事人就我做嘍,食屎啦,來吃火鍋吃火鍋。

江湖范兒,是我國古代一門獨門手藝,悅來客棧,那是裝逼者的競技場,然而店小二早已看穿了一切。

言歸正傳,怎樣在當今吃飯,吃出江湖范兒,我們就以遍布神州,隨處可見,愛在轉角的肯德基來舉例。

NO.1 讓殺氣溢出來的武器

古代人吃飯,要帶刀帶劍,九尺吟龍,五虎斷頭,咣當拍桌上,以本人為中心5米範圍內,散開一道若有若無的結界,眾人大驚,此乃何人。

如今你進去,一定要選傍晚,夕陽的金輝灑落在山德士上校刀削斧劈的臉上,玄鐵的拐杖與似笑非笑的臉龐,一頭銀髮,是來自大洋彼岸的絕頂高手。

他的傳奇鑄成供人瞻仰的塑像,幻化成雞腿的力量。

白髮,在武林中,象徵著——強。

你,走了進去。

選了靠角落的位子,掏出你的IPHONE6,這是一件用最新科技打造的超薄兵器,通體泛出令人暈眩的土豪金,金色為尊,土豪為貴。

咣當,輕拍,不然會碎。

以你為中心5米範圍內,一道無形的氣場,如同武士的寒芒,悄然散開,坐在四人桌蹭空調的街道大爺,悄悄將臀部外移0.5公分,那是對你殺氣的敬意。

「呵呵,年輕人,看老夫兵器如何。」

但聽一聲清朗之音,似是對你亮兵器的回敬,坐在後桌貌不驚人的退休工人老王,狠狠將一台諾基亞N75拍在桌上,動若奔雷。

桌子碎了。

NO.2 讓人畏懼的江湖術語

既然選擇了江湖范兒,點單是重心,忌不可小姐給我來一個雞腿堡套餐,小姐給我一個全家桶,我要兩對雞翅可樂不加班土豆泥快點哦。

你要說,這位姑娘,兩斤雞腿堡,一壺加冰可樂。

見那旁桌大俠,皆是俠客,你大手一揮:「給那幾位武當的道長們,送一份肯德基豪華套餐。」

「得令。」

但見一人,拱手抱拳。

「這位兄台好雅興,可否與我共啃吮指原味雞,一敘江湖情!」

「好!」

你與那壯士坐下,點來兩根雞腿,春花秋雨大雞腿,白雪紅霞落豆泥,儘是江湖意。

「在本地分店偶遇兄台,一表人才,莫不是順豐鏢局的鏢師?」

「哎咦,哪裡哪裡,來,咱們幹了這杯可樂!」

忽見有公務員中午下來買上校雞塊兒,提補內力,你二人見那體制內人員,自當咬牙切齒。

「狗官!」

全齊了。

NO.3 富有挑戰性的鄰座

沒有人,就沒有江湖,你一個人進去,吃雞堡,啃薯條,默默離開,沒有范兒。

你要注意你的四周,保持一位江湖人的敏銳,在古代,你的鄰座很可能是崑崙散人,桃谷四仙,全真道士與金國走狗,但如今天下昇平,似乎卻是清凈了。

你大意了。

你可注意到兒童區13個7歲幼童的眸子,兒童套餐里贈送的是江湖權柄。

你可覺察到門口兩桌蹭空調的白髮老者,手中的老北京雞肉卷如鋼似鐵。

還有那剛從廣場上殺回來的峨眉師太,雙腿大絲襪,高聳的梨花燙,是一柄孤高的鐵槍。

別忘了,還有逃課雙修的高中情侶,手中新奧爾良雞腿堡,裹挾著奧爾良人民敢叫生死相許的絕情。

哪一個不是高手。

從你走進來的那一刻,氣氛為之一緊。

你站起身,想上廁所,牽一髮,動全身,像石子入平湖,其餘幾桌也驟然站起,有人握著半導體,有人捂著手機,有人,似笑非笑,手指一捻,薯條入口,舔了舔鹽巴粒。

你慌忙拱手抱拳。

「諸位,初來貴寶地,啃個漢堡,不想惹事。」

「哼,不要動了我們兒童區的真氣。」

那幾個小童桀桀一笑,玩起了滑梯,小棉襪和紅氣球的陰影里,是金甲勇士的睥睨。


NO.4 充滿變數的二樓與食品安全

這最後一項,作為補充,若有,江湖范兒足矣,若無,也可保條性命。

江湖中,大俠上二樓,只覺二樓不聞人聲,埋伏了好些高手,那窗邊的吃棗望月,上來個白衣公子,屏風後拱手一敘,自然是官家太子的陰謀,武林血雨的綢繆,如今亦然。

二樓的人,並不多,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這裡,適合從二樓被一掌,一拳,一根雞腿,半對奧爾良雞翅打下樓去,也適合鷂子翻身,煙霧彈,從一群吃全家桶的高手裡逃遁隱形。

你攀上二樓欄杆,那人已經逃的遠了。

「哼,師兄,且饒他一命!」

卻見師兄嘴裡半塊兒黃金脆皮雞,跪倒在地。

「雞...雞里有毒!」


有關江湖范兒的吃飯,今天就講到這裡,兄台,改日我六大派齊聚肯德基,戮力共舉,且端了那魔教麥當勞,讓你做掌教!



假如你一個人每天固定時間去同一家店不苟言笑地要一盤花生米一斤牛肉一壺酒,一言不發吃完。

連續三個月,你的名聲就傳遍了整個街區。

江湖人稱單身狗。

配合up主名字食用風味更佳╭( ̄▽ ̄)╯╧═╧


那時的他權勢通天,
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記者。

那時的她,年少無知,口無遮攔,出言冒犯。

而他,卻大度寬容,表面呵斥,背地裡卻踐約為她傳授人生經驗。

如今她成了傳媒公司的副總裁,
而他,卻已經風燭殘年。

十五年後的會面,沒有想像中的浪漫、奢華。

為了掩人耳目,行事謹慎的他選擇了城市邊緣一家門庭冷落的肯德基餐廳作為約會的地點。

她望著他憔悴老態的臉龐,不禁落淚道:英姐說你狀況不太好,我真的很擔心你!

傻瓜,他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見到你,我什麼都好了。

談話間,服務員已經把他們點的餐端過來了。

吃吧。他隨手拿起一個漢堡,一邊慢慢地啃一邊說。

恩。會心一笑,溫暖人心。

就在她剛要吃的時候,他臉色忽然一變,狠狠地把漢堡扔在地上。

你怎麼啦?她頓時慌了。

只見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對著餐廳的服務員大吼道:你們呀。naive!隔壁的華萊士,比你們高不知道哪裡去了……


地點首選當然是麵攤,越不起眼越好,越小越好。

因為到這種地方來的,大都是些很平凡的普通人,而你是位名震江湖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並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裡的人,誰也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他們。


時間可以選在一個有風的黃昏。

你獨自一人,穿著樸素的粗布衣服,負著手踱步到長街的盡頭。

一家小小的麵攤,暗淡的燈光,配上昏濁的酒。

燈在風中搖晃,酒在杯中搖晃。


你隨便點一碗牛肉麵,溫一壺酒。

面里再加有兩個滷蛋,桌上再要一碟花生。

然後選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坐下。

牛肉麵上來了,你趁熱吃。

臉上一定得是帶著某種高貴滿足的神情,能給人感覺就好比是一位新科狀元,坐在太華殿里吃瓊林宴般。

記得把湯喝完。


喝酒的時候,慢慢酌,一口酒,就伴一粒花生,絕不多吃一粒。

酒或許會很劣很辣,可就算喉嚨和胃裡燒的再厲害,你也要面無表情,最多皺皺眉頭。

實在忍不住,你就咳嗽,輕輕地,溫柔地咳。

咳嗽聲里可以帶著些蕭索,帶著些寂寞,卻又帶著幾分洒脫。


現在,世間的榮辱,生命的悲歡,在你心目中,都已算不了什麼,只要有一杯酒在手,就已足夠。


樓上的幾位描形的較多,我來點自認為帶神的。太文藝的就算了,我就講講我看到的以及我認為的武俠feel吧。寫的不好請輕拍=_=

那是許多年前,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家和我舅舅家合夥開了個小餐館,就在我們市唯一一個鋼廠的大門口對面,只隔了條馬路的距離,每天會有很多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從這裡經過。前台的冷藏櫃里經常備著各種口味的花生米,還有各種牌子的白酒。
放暑假的時候,我過去那邊玩,其實很無聊的說。我能找到的娛樂項目通常就是找個角落看電視,或是拿著蒼蠅拍打蒼蠅,或是偷偷的打量各色進店的顧客。我見過偷吃花生米的前台服務員,也見過偷吃排骨的廚師,見過整天來店裡賒酒喝的落魄酒鬼,也見過半夜跑到店裡敲門搶錢的外地人……
不過這些都不足以讓我那個暑假變得獨特,也根本無法讓我把他們跟「武俠」扯上邊。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那一幕……
那是三個彪形大漢,渾身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剛從廠里下班的工人。撿了個空桌子坐下來,點了盤咸花生,一瓶完達山。之前我一直認為完達山就是個賣奶粉的,所以我每次看到裝酒的瓶子外面印著「完達山」三個字便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感,卧槽,他點了奶瓶酒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們開酒之後,其中一個直接把酒淋在了花生上面,當時我的表情是這樣的

原來花生還可以這樣吃啊,就在我以為他們是要吃酒泡花生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的動作證明我還是圖樣圖森破,他……掏出了五毛一個的打火機……對著那盤花生……「啪嗒」按了下去,那盤花生米瞬間便冒起了火苗,然後那三個漢子一邊吃著酒一邊夾著酒氣騰騰的花生談笑風生,我還能聽到花生「噼里啪啦」爆炸的聲音。

這畫面太美,對我幼小的心靈衝擊力巨大,我獃獃的看著他們吃完那盤花生米,心想那令狐沖跟魔教長老曲洋林中喝酒那出,各種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吃酒體位也不過如此,果然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吶!
於是我默默將我剛才看到的「花生配酒霸氣側漏版」牢牢記於心中,準備日後傳授「高階裝逼術」之用,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多載,我再沒見到過如此瀟洒的漢子和如此「驚天泣地」的吃法,直到今天我看到了這個問題,心想我大中華的「武俠吃酒篇」也算是後繼有人了。來,騷年,新技能拿好,慢走不送。
附上吃酒教義八字箴言: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推薦一家連鎖飯店——風波庄。
我去吃的那時候還沒像現在這樣全國連鎖,只有合肥和南京有幾家。店面都是在巷子里,路過的時候只能看到門口擺著幾條長板凳,飯點的時候坐滿了等待的人。店小二穿著服裝搭著毛巾迎來送往,有時候也是幾個背著劍的員工。
一般店都不大,整體布局雖不似武俠里的酒樓,但卻像極了趕路許久碰上的一間竹樓小店。
牆上掛著各類兵器的仿品以及蓑衣斗笠之內的東西,桌子上貼的都是各大門派的名字,倘若你坐到峨嵋派了,不用問,回頭看看,牆上多半是掛著一把拂塵。
那時候是一位姑娘帶著我去的,開始並不在意,直到她帶我坐定。店小二走過來拿上幾個電影里的那種大口碗,再放上兩個小茶杯,給你滿上茶,「客官您稍等,先喝杯茶」,你剛說完謝謝,那邊又接著一句,「客官,行走江湖,咱就不必多禮了」
第一次去風波庄一般都不用愁點菜,貌似他們也沒菜單。一個高級店小二打扮的人走過來熱情的問幾位,有沒有忌口的,然後就是一句「今天我安排,客官您坐」。兩個人去的話,一般都會給你點上三個菜,只少不多,將就不浪費。第一個菜一般都是大力丸,號稱吃一顆長几十年功力,實際上是就是糯米肉丸,裡面是鹹鴨蛋黃。第二個我比較喜歡,菜名我忘了,就是口水魚,味道很好。第三個菜各有不同,反正不是降龍十八掌,就是九陰真經,都是些「大補」的菜。說來也怪,向來綽號飯桶的我,一到風波庄就總容易吃飽。
其實不僅僅是硬體武俠化,員工也是很有武俠范兒。前面說的迎送客,有人來的時候,店裡的小二都會齊聲喊到「幸會幸會,裡面請!」。包括普通用語,都是很武俠風的,就連結賬,也不說多少塊,而說多少銀子,遇到硬幣,就會說「客官,這點碎銀子您收好」。另外,這裡的菜價比較實惠,頗有東北菜菜價的風格。
最早去的那次是在合肥三孝口那家,姑娘帶著那時單純的我,去這家武俠風十足的飯店。那時的歡樂,已不復存在了,只剩下門口的店小二依舊笑容燦爛。
大家可以去感受一下歡樂。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擺花生米

第二次看到他是擺雞蛋殼

古道熱腸,關鍵時刻總是起到關鍵作用

小田切讓飾演的徘句大神,不僅長得帥而且吃的很酷,最主要的是,和他在一起總會有詩酒花的情懷,是個人都會被感染說出幾句佳句來。
比如老闆·····

這樣的人,就是一個放蕩不羈鋒芒入鞘的逍客,他的背後就是一個江湖。

最後,我做個廣告,推薦一下我做的公眾賬號,謝謝大家關注下。


看不下去了!泥萌這些都太裝了,我來給江湖接地氣!!

聽我的!
揣根大棍子,點烤雞烤鴨烤鵝烤青蛙烤鵪鶉烤鴿子烤地瓜……
要整隻!不能切!!!!
然後!棍子叉起來!啃著吃!!!
咬的時候矜持點,啃完骨架要完整!別扯散了!!!這是俠客的基本素養!!
如果想文雅,不用棍子;那就用牛皮紙墊著,雙手捧著吃!!
這絕逼才是少年郎夢寐以求的江湖生活嘛!
神馬秘籍奇遇萌妹子!在吃烤雞面前統統靠邊!!

行走江湖的生涯里,
可以沒有俠骨風流,但不能沒有營火熊熊;
可以沒有鮮衣怒馬,但不能沒有胡椒孜然;
可以沒有紅顏知己,但不能沒有烤雞流油!
每個無眠的夜裡,是什麼化解你心底的孤獨與嘆息?
每當失意無助來臨,又是什麼給了你前行的勇氣?
也許全世界都已將你放棄,還有誰在等著你!
是烤雞!烤雞!!烤雞!!!
噢,請讓我穿過香味來擁抱你~~~~~嗷嗚!

沒做夢吃過烤整雞的不足以言江湖!就醬!!!


你那城市沒有風波庄嗎?
http://wapbaike.baidu.com/view/1694637.htm?adapt=1

雖然有打廣告的嫌疑但這題的答案就是這個我也沒法啊


你吃完飯扔些碎銀子結賬。

或者



































吃到途中,一拍桌子,隨即起身大聲說道:「都他媽的別吃了,菜里有毒」。


找到一家叫「悅來客棧」的,然後每幾分鐘就能圍觀到一場打砸搶的江湖風波。

坐著吃飯,不要動,鎮靜,擺好造型,總有一波人誤認為你是絕世高手。


夜了,風如刀,漆黑的夜空里,大雪紛紛飄落。原本黝黑的馬路,瞬間已經白茫茫的看不到盡頭。
大馬路上人跡凋零,只有幾個晚歸的行人在匆匆趕路,嘴裡不時地咒罵幾聲。

在這樣的時候,無緣無故出來遛彎的,不是瘋子,便是有急事吧。

古麗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默默的裹緊了大衣,掏出一根煙來塞到嘴裡。

「火呢?火呢?」

她摸索了半天,不由得狠狠咒罵了幾句,唯一的那一點好心情,也瞬間無影無蹤。

嘆了口氣,她抬腳走入了旁邊的小巷子里,昏暗的燈光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長。

深一腳淺一腳,終於走到地方了。

她長吁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那是一家小小的店面,小的你隨時可能忽略它的存在,與旁邊裝修豪華的館子相比,它太不起眼了。門口亮著一盞小小的燈,隨著風刮來,一陣輕輕的搖曳,發出吱呦的聲音。門頂的牌匾綠底黃邊,框上有一圈圈花紋,倒是別有風味。匾中央有幾個白色的大字。

「木扎提拌麵館」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只是一家普通的小飯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走進去,坐下,點餐,吃飯,付錢,走人。不就是如此么?

可是古麗並不這樣想。

當她第一次走進這家小店時,她很快發現了許多不尋常的事情。這些事情,深深地令她震驚,她也明白,這家看似平凡的小店,並不像它看上去那樣平凡。

用力搖了搖頭,古麗從思緒中清醒了過來。

她手裡還捏著那隻沒點著的煙,只是不知什麼時候,煙葉子已經滾落了出來,星星點點的灑在了雪地上。

不想那麼多了,一切的謎底,就讓今晚見分曉吧。

她用力推開了門。

「吱呀」破舊的門被推開了,裡面燈火通明。

她在門口的墊子上跺了跺腳,然後走了進去。

一個不大的空間里,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兩排桌子,地面擦得乾乾淨淨,竟然沒有一絲外面帶進來的雪水,地板錚亮的反光,同樣乾淨的桌子上,此時星星點點的坐了幾個人,他們都抬起頭在沉默的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一個天外來客。那眼神里,有些說不出的東西。

之後那些人低下了頭,繼續吃他們的飯,一個小孩哭鬧起來,他媽媽一個勁兒的在勸他吃飯,一盤干煸炒麵根本沒有動多少,辣椒散發出誘人的紅色,可是他就是不吃,並且把桌子敲得噹噹響,旁邊的一個壯漢不滿了哼哼著,低下頭扒拉了兩口盤中的丁丁炒麵,可是卻無可奈何,只能大喊一聲。

「老闆,再加個煎雞蛋!媽的吵死了!」

另一邊的桌上,坐著兩男一女,滿滿的風塵氣息,女孩很漂亮,眉目如畫。兩個男孩卻很一般,只是偶爾望過來的眼神,犀利的讓人心悸,他們每人面前,都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揪片子湯飯。他們都背著一個大書包,裡面鼓囊囊的,不知是從哪裡來,還是要往哪裡去。看著對面母親歉意的表情,女孩輕笑點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最裡面的角落裡,坐著一個老頭。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老頭,一身黑衣,面容枯槁。他穿的很單薄,人又乾瘦,彷彿來一陣風就能把他颳走,面前的瓷杯空了,他毫不在意,旁邊小孩的哭鬧,他也充耳不聞,他只是在全情投入的做著一件事情。

吃面。

那一盤家常拌面,面一根一根被挑起來,送入老頭的口中,皮牙子已經被挑了出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邊。預示著他們已經被主人無情拋棄掉的命運,不可抗拒。

古麗知道,今晚,註定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拌面派與炒麵派,終究要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撕破臉皮,兵戎相見。

只是沒想到,隱世已久的湯飯派,今日卻也重出江湖,不是不再過問江湖事么,呵呵,這些個名門正派,看來終究逃不出名利的誘惑。

也罷也罷,這天地間,名利二字,試問又有幾人能夠真正看的開,放得下呢?

古麗找了最靠近門的桌子坐了下來。老闆娘噔噔噔走到她桌前。

」吃個撒?「

這是個很利索的女人,古麗至今沒有猜測出她在這場驚天對決中扮演的角色,表面上豪爽大方的這個女人嗎,又背負著怎樣的使命在這紛擾的江湖。她不得而知。

她,很神秘。

」過油肉拌面!「

古麗一字一句的說,雖然語調低沉,卻是如金石乍裂,擲地有聲。

瞬間,房間里的空氣,凝固了。

古麗不敢抬起頭,她知道現在許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有人欣喜,有人吃驚,有人驚訝。

」好的,杯子在保溫櫃里,桌子上茶水自己到。」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去拿杯子,她知道這一刻,終究無法避免。

雖然坐的地方距離保溫櫃只有幾步之遙,可在她看來,咫尺天涯。

一步一步,她的冷汗滾滾而下,她已經做好了逃走的準備,因為在場的每個人的實力,都能輕鬆解決掉她,她只是一個初出江湖的小菜鳥,只是肩頭的擔子太沉重,讓她背負了太多。

她只想做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爾虞我詐,江湖紛爭,她太厭倦了。

「哦,對了。。。。」

老闆娘突然抬起頭來。

「怎麼?」她嚇了一跳,她覺得自己嘴唇發乾,喉嚨發緊。

「面過不過水?」

「哦,不過。。。」她長出了口氣

老闆從窗口裡探出頭來,朝她笑了笑,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相普通,身材普通,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此人應該只是個普通的面家高手,而且屬於中立派。

所以現在,存在的對手,便只有炒麵派的那個中年女人、孩子和壯漢了。

至於湯飯派,應該暫時不會行動,但也一定得提防他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師門之爭,不容得一點閃失。

打定主意,她取了杯子,兀自坐到了座位上,心情也平靜了許多。

她需要等

高手過招,都在一招半式之間見分曉,誰先動,誰便失去了主動。

只是她與這幾位高手,實力差距太大,恐怕一切都凶多吉少。

沒有人動,大家都在默默的吃面,可是,空氣中,誰都能嗅到那一絲緊張的味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很清楚,炒麵派不動,並不是因為她有多厲害,而是他們害怕那個黑衣老頭。

老頭,深不可測,瞬息之間,他們可能就會落入下風。

古麗的面上來了,菜也很快上桌,金黃色的拉麵,入口勁道十足,濃郁的番茄和羊肉的香氣,加上鮮辣子、洋蔥、大蒜、干紅辣椒的點綴,散發出誘人的光澤。

深吸一口氣,她將菜倒入盤中,覆在面上,用筷子拌勻。

身為過油肉拌面一支的傳人,無論結局怎樣悲壯,在這一刻,她只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一個忠實的過油肉拌面追隨者,無論山呼海嘯,天崩地裂,都不能阻止她去品嘗眼前的美食,去追隨神的腳步。

開動!

只是這樣的吃法,怎麼樣看起來都有些悲壯,有些無奈。

是時候了,她放下筷子,望著眼前的敵人,露出一絲笑容。

「老闆,你的過油肉拌面真的很不錯,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一直吃下去」

就讓我最後為你送上一句由衷的讚美吧。

沉默,還是沉默

「謝謝你,小姑娘,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這樣真心實意誇獎我的客人「

低沉的聲音,一個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他挽起袖子,裸露的手臂上,一個皮牙子形狀的紋身,映入眾人的眼帘。

」小姑娘你放心,只要我在這裡開一天店,這家店的大門,就隨時為你敞開!「

刷刷起身的聲音,古麗抬頭驚訝的看到,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古麗,迅速吃完盤中的面,起身,付賬,走人。

每個人給錢的時候,畢恭畢敬,那神態,那動作,根本不像是一個個叱吒風雲的大高手,就好像遇到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老闆娘笑嘻嘻的收著錢,也不說話,古麗突然覺得她真的好美。

她慢慢享受完盤中的拌面,付錢,出門。

推開門時,身後傳來了那熟悉的低沉卻又渾厚的聲音。

」小姑娘,慢走啊,小心路滑「

古麗微微一笑,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天空中的雪花繼續紛紛揚揚。

只是她的心裡,突然綻開了一朵溫暖的花。


以下幾個地方發生的小故事,都是答主親歷,真實可靠之餘略顯誇張但不出大格。至今憶起,猶慄慄然。

1. 醒醒,少俠


京都晴朗。巫山烤魚鋪。

「兩位裡邊請。。。哎呦。常少俠!久慕大名……今日一見……真是……」

「你久慕我大名?你就是一傻逼服務員,你知道嗎?」

思凡一勁兒拽我袍袖。

「是是,少俠批評的有理。兩位快請裡邊落座。」

「操。」

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就聽嗖的一聲——菜單飛至眼前。

我略施拈花小指,穩穩拿住。

思凡拍手:哇,哇,哇,常大哥好酷斃。

「誰他媽扔的!」

只見一白圍裙少年端立於櫃檯一側。菜單如雪花般在他面前飛出。準確地說,是在一團肉色的霧裡飛出。他運掌如飛,起初還能辨析手形,後來越來越快,就只能看見一團霧氣。呈肉糜色。

我。少年說,也不抬頭。客官有何話說?

沒有!媽的,以為是暗器。。點餐!

無人理會。

我暗運內力。點餐。。。聲音捲起地上的紙片。

無人理會。

我再運,捲起地板磚,轟隆隆滾滾向前。

思凡:常大哥,不要破壞人家地板嘛。你男低音。看人家的——點餐。

這一嗓,高八度,袖箭一般飛出。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再看那白圍裙少年微微收力,緩緩地顯現出手的形狀。

腰下驟現一團肉霧,恍恍惚如憑虛御風,倏忽便至眼前。人已到,聲未至,他的聲音從櫃檯那邊傳來:客官,要點啥?

好快的身手,後生可畏呀。來只烤魚吧。

您客氣,我只是略懂一丁點兒凌波微步啥的,前輩見笑。有三種口味可供二位選擇,分別是:微微辣;微辣;辣。

思凡:辣。

我:微辣吧。我受不了辣。

思凡:就要辣。

我:……

少年:我建議微微辣。中原之士,口味清淡,食微辣者,逾三口必亡。若以辣者予之,嗅之即斃。惟有微微辣……

多麼可怕呀,凡兒,你說呢。

那就微微辣吧。

少年乘肉霧而去。換一絡腮老者出來,只一掃把,便將滿屋飛舞之瓷磚鋪平,頓時塵歸塵,路歸路,一切盡歸原樣。玉宇澄清。

很快,烤魚之微微辣上桌。

思凡運箸如飛,我也吃了三口。第一口尚可,第二口魂破,第三口,氣血上涌。。

我大叫一聲:叫廚子!

暗門裡閃出一員猛夫,皂袍皮靴,一臉橫肉,眼珠銅鈴般大小,扎里扎煞一部鋼髯,好似銀針,恰似鐵線。滾雷之聲響起:「幹啥呀!」

這,他,媽,是,微,微,辣?

想我如今正意氣風發之時,難道要死在這條殘破不全的死魚身上?

一頭栽倒。

………………

「少俠,醒醒。」

「常大哥,你醒醒呀。」

再睜眼,那鋼髯猛夫正在吻我,鼓著腮幫子。我他媽是被辣暈的,不是溺水!

我並非被喚醒,實在受不了那鬍子扎。

你老實說,這是他媽微微辣?

少俠,該魚老夫親手所烤,確是微微辣。

凡兒,你來扶我起來,不要讓這個粗人再碰我!

「常大哥,你看你,我說吃辣吧,你非要吃微微辣……」

不,要,再,提,微,微,辣……

內血又一次上涌,我暗運內力逼了回去。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

「少俠醒醒,醒醒,少俠。」

2. 校門口的西紅柿雞蛋湯與武林大會

臨畢業前,一行五人吃西紅柿雞蛋湯。

「聽說了嗎?此次中原武林大會又改為六月六舉行啦。」

「是嗎?如此浩大的武林盛會,為何總是延期?」

「我聽說,丐幫幫主汪老大病故,五嶽劍林掌門又害了痢疾,少林方丈深陷孌童醜聞。「

「這些都不算,諸位可知道武當錢道長被人夜裡偷偷潛入卧室剃光了頭,假髮粘不牢,迎風就歪這事嗎?」

「是的,這也算一個。另外再加上咱們校長現在又吸了毒……這些事情,哪怕只發生其中一條,武林大會改期也在所難免呀。」

五大碗一一上齊。

好一個牛逼閃閃的西紅柿雞蛋湯,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紅通通一片,血淋淋一碗,濃香撲鼻,泡上兩三個大饅頭,再加一疊花毛一體的小冷盤,一杯兩塊五的牛欄山,全齊了。

囫圇這麼一吞,滋溜一口酒,bia嘰一口菜。給個縣長都不換。

轟——一萬隻蒼蠅狂風也似從黑漆漆廚房裡席捲而出。撞得牆壁通通直響。顧六娘將裙擺掖在腰間,緊隨其後窮追不捨,使一柄攪屎棍也似無蠅棒,虎虎生風。

好一把黏糊糊黑黢黢無蠅棒!舞動時,天昏地暗,日月慘淡。所到之處無不流血漂櫓生靈塗炭。

五人停箸觀看,但見顧六娘將平生之所學盡數使將出來,無蠅棒上下翻飛,密不透風,那一陣黑旋風席捲而過之後,消失在門帘下。顧六娘面不改色心不跳,母大蟲樣扶棒插手而立,蔑視群雄。

五人趕忙低頭看著各自的碗。

所幸沒有任何髒東西落進來。又一通海吃。

吃到碗底。五人同時呆住了。

黑乎乎一層,不是它物,煮爛蠅屍者眾也。

老四和老五都吐了。四周有幾雙賊眼偷偷觀瞧。

我心中一苦,暗暗嘆曰:都雲坐著吃,誰解其中味?

我們老大氣不過,猛地把碗一摔,粉粉碎。

他怒喊一聲:

「老闆娘!」

顧六娘人未到,聲先至。聲音從黑漆漆廚房裡飛出。

「誰——喊——我——」

話音未落,顧六娘飛身已到近前,插手持棒而立。

眼看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武林大會看來要提前。

只見,我們老大手伸進懷裡,掏了一陣。我確信是他的獨門暗器,藏得有點深,老日子沒用了,大概已經滑落到褲襠里了。

終於他掏出來了,捏在手裡,口稱:

「加這個碗,一共多少錢?」

3. 晉中之野遇思凡,五郎八卦棍棍面

畢業之後一直在旅行。

某日於晉中鄉野小店小憩。

「只是一碗面。」我再三解釋說。

「窄還是寬?粗還是細?硬還是軟?」

「只是一碗面。」

「面有寬,有軟,有粗,有細,有……」

「莫要再糾纏,看我放火燒了你們丫的……」

「……有硬,有窄……」

我正要放火,後帳里轉來了一妙齡女子。纖音入耳,直叫人渾身酥麻。

「大哥不要動怒,我來啦。你忙去吧。大哥,他剛來不懂事……」

「嗯。看在妹子你的面上,我就不計較啦。我只是想吃一碗面。」

「好的。我們這裡呢,有寬面,細面,軟面,硬面……大哥你要哪一種?」

「哈哈,自然是硬的啦!!」

「大哥稍後,即刻就來。」

「妹妹莫急,叫啥名字呢?」

「小女子喚作思凡。」

「好雅緻的名字……速去取面!」

先上來一個海碗。

白衣漢子捧一團面過來。啪,摔在案板上。挽起袖子,雙掌化作雙刀,上上下下一陣猛砍,將狀元橋下鄭屠戶的本事使出來,那一團白面瞬間化為爛泥。漢子又收了雙刀,只將雙掌齊下,暗運真氣,胸圍大了兩圈。工夫只在掌面上,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消半刻鐘,那麵糰脹起,拉長,如柱狀,恰似太祖手中一條盤龍金棍。

非也非也,客官請看,此乃晉中名食——五郎八卦棍棍面。

白衣漢子說完,就將五郎八卦棍棍面豎在我面前海碗里。然後撒手,拂袖而去。

只見那五郎八卦棍棍面勃起如擎天白玉柱穩穩噹噹不偏不倚立在碗中。

我正納悶之際,思凡款款走來。

「大哥,莫急,且容妹妹為你介紹一番。此五郎八卦棍棍面,系由北宋年間晉中籍太監嚴XX晚年於故里茅舍所創,並賜嘉名曰:擎天白玉柱之面。嚴XX死前曾命家人將這一親創寶物塑以玉身,與創作秘籍一同陪葬……

(我聽到這裡突然有點噁心了)

……它也因此失傳百年有餘。後來,晉中大亂之時,著名俠客姜五郎深處險境,遭仇人追殺,無奈躲於嚴XX墓室之內,得此秘籍,並持那寶物與五百仇敵對打,死傷無數,大敗敵人。五郎大喜,賜名曰:五郎八卦棍。將此秘籍交與一位廚師朋友,自此之後,五郎八卦棍棍面重現江湖,一直傳到今日,立在大哥您的面前……」

我摸了摸。好硬。

「它的特點就是:立而不倒,倒而不彎,彎而不軟,軟而不黏,黏而不濕,濕而不粘,粘而不癱,癱而不化,化而不肥,肥而不膩,膩而不肥,肥而不膩,膩而不……」

「肉?」

「不是,還是面。」

「肉面?」

「不不,還是面……」

「妞,你過來。」一位花白老者在不遠處淫笑著。

思凡款款而去。

我注視著他們。只見那老者擎起面前的五郎八卦棍棍面,淫笑著在思凡的身上比劃。她躲閃不及,好像被戳痛了小腹。彎下腰去,蹲在地上。

我緩緩站起身,把面藏在袖子里。微笑著走過去,老者看我走來,並沒有住手。

一閃身,我橫在兩人中間。老者面不改色,貌似內運乾坤。

先下手為強,我猛一甩袖,五郎八卦棍棍面飛出,攥住尾部,一面劈向老者花白的腦袋。老者依舊淫笑著,眼看就到腦門,老者突然一發力,使得剛才還在戳思凡的面突然掉頭回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面面相磕,面花四濺,我右臂被震得發麻。

哈哈,老者淫笑著,年輕人,跟我斗,你還……嫩…………點……

「嫩點」在老者嘴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氣息全亂了。我左手的刀,正穩穩插在他的老肋上。

思凡嚇的哇哇大叫。

此地看來不宜久留,留來留去結冤讎。妹妹,跟我走。

自此之後,思凡一直跟著我,浪跡天涯。

4. 危機四伏海底撈驚魂大舞面

華山論劍不日就要開始啦。

整整三個月,思凡都匍匐在少室山陰面的少林藏經閣冰涼的地板上沒黑沒夜地抄寫《少林七十二絕技》。因為方丈的醜聞事件,整個少林面臨巨大的道德危機,所有人都去為方丈作證辯護了,德高望重的掃地僧也不在寺里。

整本《少林七十二絕技》終於抄畢,思凡下山。

我在山腳抽煙,她飛過來摟著我的脖子亂啃一陣。

「媽的真行,山上一點兒葷腥都沒有,翻遍整個少林食堂,愣是一隻蒼蠅蚊子也看不見。」

「那……哥帶你去自助烤肉吧。」

「不,還是涮肉好。」

離少室山二十里,才看見一家海底撈。

青紅兩鍋。肉滿桌。席間,又一白衣少年翩然而至。

「客官,舞面否?」

「舞。」

「不不。不用了。」

「常大哥,還是讓他舞一個吧,助興也好。」

「舞。舞。」

先從肋下飄過,又在肩上轉出。少年一抬腿,面繞膝而動,平地捲起一陣風。一個雲中手,從天而降,鷂子翻身,蘇秦背劍,呼呼風起,越舞越快。少年舞地性起,周身上下密不透風,形成奶白色結界。

我看得驚奇,暗暗叫絕。思凡一邊說話:大哥,此乃雕蟲小技,看我戲之。

思凡抬手嗖——斜刺出一根木筷,直插要害。

結界中少年驚慌,正要使一個變換來應對。正巧一中年夫婦手推嬰兒車由旁邊經過。
那少年一個身形變換,向外移動了半米,手慢下來,舞動地緩了,結界中露出面的形狀。啪啪啪啪啪啪啪拍在嬰兒臉上,嬰兒腦袋因此歪向外側,每秒數十次的殘忍抽打,他不見啼哭,確已經暈厥了。

中年夫婦站定,直直地盯著結界中少年。少年回頭,大驚失色,身體又向前移動了半米有餘。

身形已定,面猶不止。拍在思凡的iPhone6上,哐啷一聲落進滾滾紅湯之中。

思凡見狀,尖叫連連。眾客為之掩耳,燈管為之爆裂。

哦!fuck!shit!我操。

少年慌忙扔了手中面,雙掌合十,雙腿一蹬地,一個猛子扎進了滾滾紅湯里。滾滾紅湯為之孤獨孤獨冒著泡泡。泡泡。泡泡

思凡聞了聞,哈喇子流了一地。

正要動筷。我制止了。

當我看見老闆娘出現的時候,我同時也看見森森白骨浮出水面。

老闆娘大叫著飛來,九陰白骨爪伸進湯里,舉出一隻羊腿來。我尋思那少年莫不是早已化為濃湯。

老闆娘說,莫擔心。湯底有一扇暗門,直通外場。少年氣盛,自尊心強,當眾出了丑我們也應當給一台階下。特有此設施。。他此時已經在別處了。

啊啊,虛驚一場。。。早聽說海底撈對於下屬的福利待遇好,沒想到如此無微不至。。。好吧,結賬吧。

對於給您帶來的不便和不愉快的體驗,為了表示歉意,我們決定給二位免單。

思凡說:我的iPhone6呢!

老闆娘:這……對不起……

我拉著思凡的胳膊:算啦算啦,不讓咱賠人一命已經算不錯啦……


盤中只剩最後一塊燒餅了。
伸出的手,卻有三隻。
眼看三隻手就要撞在一起時,他們同時停下了。
三個人各自收回手,垂頭看著各自只剩下幾點芝麻的碗底。
在旁人看來,他們竟似處於老和尚入定一般的狀態,紋絲不動,彷彿就坐在那裡睡著了。
只有這三人自己才清楚,他們已處在一片空靈當中。
他們之間雖隔了一張桌子,但此間已經容不得這一塊燒餅之外的一物。
突然,一隻燕子從窗外飛了進來。
這是只迷失了方向的孤燕,盲目地沖入了有光和亮的地方,為的只怕是來尋求一分溫暖。
它竟飛到了餐桌的上空!
三人沒有任何動作,但這隻燕子卻不知怎地虎軀一震,更正,燕軀一震,心神一盪,嚶嚀一聲便掉了下來。
落下的燕影,掠過他們的眼前,他們竟好像沒有反應。
這時,胡鐵花突然動了。
但姬冰雁卻動的更快。
兩人的手掌幾乎撞在一起,即將接觸之際幾根手指輕輕動了一下,便雙雙縮了回去。
在旁人看來,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爭食,但他們心中清楚這實在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決鬥。
這時,楚留香不慌不忙地伸手抓住了燒餅。
胡鐵花道:「你這不要臉的,都最後一塊了還搶。」
楚留香道:「明明是你先的……」
胡鐵花心中一凜,道:「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玩起白學了呢?莫非是無花那精日……」
楚留香乘著他分神之際,便要將燒餅送入口中。
姬冰雁道:「慢著!前面你吃的最多,這一塊該留給我們。」
楚留香道:「你可知道這裡有多少塊燒餅?憑什麼說我吃的最多?」
姬冰雁道:「本是十五塊。」
胡鐵花道:「八塊長,七塊圓。」
姬冰雁道:「我數了七遍。」
胡鐵花道:「我懶得數,只熟了兩遍。」
姬冰雁道:「你已吃了六塊,我和小胡卻才吃了四塊。」
楚留香喃喃道:「若不是你們吃飯的時候還忙著算賬,本該吃的比我還快的。罷了,罷了……」言畢便將燒餅放回盤中。
胡鐵花和姬冰雁看著那塊燒餅,竟似痴了。
姬冰雁忽然道:「這燒餅只有一塊。」
胡鐵花沉默片刻,道:「你不肯一人一半?」
姬冰雁道:「不肯。」
胡鐵花嘆了一口氣道:「你我二人早晚要分出高下……只可惜這燒餅不趁熱吃就不好了。」
姬冰雁道:「胡兄,請了。」
胡鐵花道:「姬兄,請。」
兩人忽然一齊躍起,邁步便向店門外走去。
胡鐵花的步子很大,但卻走得很慢。
姬冰雁的目光凝注著他的腳步,似已看得出神。
路上的土質很松,胡鐵花每走一步,就留下個淺淺的腳印,每個腳步的深淺都完全一樣。
每個腳步間的距離也完全一樣。
他看來雖似在漫不經心地走著,其實卻正在暗中催動著身體里的內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協調。
是以他每一步踏出,都絕不會差錯分毫。
等他的內力催動到極致,身體四肢的配合協調也到了巔峰時,他立刻就會停下來——那就是路的盡頭。
楚留香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竟似已經愣住。
這塊燒餅他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古龍先生曾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今雖是江湖盛世,歌舞昇平。然而江湖險惡,人心不古。西域強人磨牙吮血,無惡不作。中原武林風波又起,魔教縱橫,蠱惑黎民,今又有無恥之徒官道縱馬,害人不淺。貪官污吏,禍壞朝綱社稷,朝廷視之,如吊睛猛虎。如今在道上行走,黎民百姓莫不是如履薄冰,談虎色變,惶惶不可終日。


且說江湖之上,最危險的地方不是黑木崖不是桃花島,亦不是聚賢庄襄陽城。人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論你是絕情客還是大遊俠,不論你是販夫走卒還是王侯將相,誰人不食五穀雜糧。那最危險的地方,非酒樓莫屬。你看那龍門客棧,嘉興煙雨樓,哪一個不是深淵萬丈之地,龍潭虎穴之府。


古道孤村,三碗烈酒,壯販夫之膽,鬧市樓頭,一壺佳釀,助怪叟之容。


路旁的酒店,燈影綽綽。酒樓中散散落落坐了些許人,他們面色各異,各懷心事,小小的酒樓像一條涌動的暗河,暗藏著看不見的殺機。


臨窗而坐的是進京赴考的學生,他們才高八斗,他們薄情寡義。他們八百度的鏡片早已看穿了一切,江湖恩怨與己無關。溫一壺杏花釀,烹幾道小炒。大堂中間賣唱的民謠歌手,最似吳儂小曲,以此下酒,最是風雅。他們堅信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一手舉杯邀明月,一手觀閱《三年獨孤九劍,五年葵花寶典》。他們書包里藏劍,是君子劍,他們最是瞧不起拿鋼管板刀的江湖混混,打打殺殺成不了氣候。他們不輕易出劍,因為利劍出鞘,必起殺戮,他們上斬淫棍校長,下刺補習老師。他們吃的不是酒,是讀書人的清高。


中間那位虯髯蟣張的漢子,是富士康二號線的督查御史。他力鈞萬敵,他拔天倚地,手上沾滿了黑心包工頭的鮮血。一壇烈酒,二斤牛肉,他氣吞如虎,風捲殘雲。口中不住招呼小二:快快與洒家切肉添酒。吃的興起,大呼痛快。酒酣熱耳,豈不美哉。因為虯髯的漢子知道,這有可能是自己最後一頓。因為這一次的黑心包工頭背景不一般,庄下有刀客,府邸藏保鏢。虯髯的漢子吃過很多次的「最後的酒肉」,不知道這一次他能不能看到明天四點鐘的朝陽。


大堂里喧鬧起來喋喋不休地是位離子燙的大媽,大媽曾是國服第一琴女, 雲容月貌,艷如桃花。 一把七弦琴繞樑三日,端的是女中豪傑。早年喪夫,墮入魔道,以《最炫小蘋果》統領人民廣場。大媽來酒館從來不吃飯,上一盤瓜子,磕的粒粒有聲,眼神如炬,睥睨各路鼠輩。任何投機倒把不學無術之徒,皆逃不過大媽的天帝之眼。大媽自統領人民廣場後無事可做,遂被朝廷招安,居委會街道辦事處是她的新起點。大媽來酒樓吃的不是瓜子,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寂寞。


角落裡坐著幾位便衣捕快,他們從容不迫,偽裝成店裡的熟客,沒人注意到他們穿的官靴,也沒人注意到他們腰下的綉春槍。他們吃最普通的酒菜,他們敬酒點到為止,他們談笑風生,他們是六扇門裡真正的捕食者。他們總是能沉住氣,而後一擊必中,乾淨利落,真正的高手從來不出第二招。他們吃得不是酒菜,是一劍封喉。


二樓雅座一桌老者滿面紅光,曾征戰沙場抗擊倭寇,學得是萬人敵,使得是衝鋒槍。如今解甲歸田,人生不過如此爾。他們喝茶憶往昔,情到深處不能自已,他們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樓下的風起雲湧與他們無關。談笑喝茶,燈下賞花。他們來酒樓喝的不是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情懷。


(就醬吧,完)


有錢學金庸,沒錢學古龍……


「武林高手是用公筷的。」


風波庄武俠主題餐廳可以體驗到一些武俠的感覺,把自己扮演成武林人士也不會被人笑話哦!ps:我不是廣告,只是在風波庄吃過飯然後就喜歡這個地方了。我進的是江西瑞金分舵。圖片部分來自網路。

服務員是這樣的,上身

渣渣像素是我拍的,韋小寶給我當服務員也是醉了。

碗筷是這樣的。和古裝戲裡悅來客棧大俠用的是一樣一樣的。

在下做的是少林方丈方正大師的位置!最有意思的她們家的菜譜名。記得一個菜叫做柳葉飛刀,實際上是刀豆。找了個網圖,差不多意思吧。

待續----------


不需綠林中人斗碗牛飲的粗豪,不需一柄吹毫斷石的劍。尋一處尋常巷陌,低矮屋檐,春雨疾拍著雨棚,你按下心中猛虎,細嗅牆角的清新濕潤,拆開一包工頭剛發的紅師傅康燒牛肉麵,細細泡好。
出門在外,漂泊經年,哪裡都是江湖。仗著一身本事,不偷不搶養活一家老小,便稱得起大俠。


吃雞撕成三份,把屁股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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