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窮人日子不好過表現在哪裡?

《美國窮人日子不好過》,出自紐約時報:

中國評論新聞:紐約時報:美國窮人的日子不好過


這個不好過要看是和誰比,和美國富人比當然不好過,但是美國的窮人概念和中國的窮人概念差別很大。我在美國社會福利機構工作過幾年,每天打交道的都是最低收入人群,所以比較有發言權吧。親身經歷和記者經歷還是有不同,媒體一般都喜歡從各自的政治角度出發。我盡量客觀。

每個州政策不同,不過大體來說,窮人什麼都不做可以拿到住房、食物,有的州還有醫療福利。殘疾人有現金補助,小孩有現金補助。很多社會機構會免費發放衣服、生活必需品等等。要靠福利過上好生活是不可能的,但是挨餓受凍完全不至於。

我覺得美國窮人有個很大問題就是責任感不強。比如沒有社會責任感(懶惰、吸毒),不肯負責任地花錢,沒有家庭責任感。

住房的房租是交收入的30%,但是如果收入為0的話,有的地方是免費的,有的地方有最低房租規定。好多政府房不但在市區最好的地段,房子又大又新,水電暖氣免費,還有洗衣機烘乾機等等;而私人買房子,每年要交很高的房產稅,所以很多人都想住政府房,結果就是等待時間過長,有的地方要等很多很多年。在這等待期間,就只有自己找住處,過著住救助站了。

現在美國的福利大體上沒有以前好了,因為領救濟,想要享受各種福利的人太多。這些福利項目的開展本意是好事,但是濫用很嚴重。比如住房和糧食券本意是幫助人度過難關的短期項目,但是現在很多人都長期靠這個生活。把「困難時伸手拉你一把」的項目當作長期飯票,當然覺得生活不容易。好些人一輩子都沒有工作過,從小跟父母住政府房,然後申請殘疾鑒定,想拿補助(精神病,嚴重的抑鬱症,風濕也算殘疾,以前吸毒也算,現在不算了)。當然大多數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殘疾,所以申請了五次十次,還是被否定了,於是就找免費律師不斷上訴。

如果不是很多人想濫用福利,美國窮人的總體生活可以過得很體面。比如失去工作了,沒有地方住,如果可以立刻拿到政府房,有住的,再去找工作,再慢慢爬起來,那才是福利的本意。但是因為想要福利的人太多,要養活這麼多人,工作的人交很高的稅,心裡肯定也不平衡。福利蛋糕就這麼大,分給很多人的話,每人拿到的就只有一小塊。

很多窮人抗議貧富不均,但是我想說,怎麼沒有人說努力不均這一點?不能只看收入,還要看工作時數。一個工作10小時的人抗議一個工作80小時的人,收入不平等,能這麼算么?根據我接觸的窮人來看,大多數的人窮主要有兩個原因 1)不願意工作,2)花錢大手大腳。舉個例子,有個人跟我說,他的福利補助不夠,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我幫他算了一下,他月收入的1/3都花在抽煙上了,剩下的,買了一雙高級跑鞋,買了電視節目。去流浪漢救助站,看到的女流浪漢們背的包,幾乎都是Coach,Michael Kors, LL Beans一類的。美國人普遍拿到錢就花光,消費計劃能力之差,是中國完全無法想像的。所以,有時候,真的很難同情。表面上媒體可以講幾個悲慘的故事,但是仔細去深究窮背後的原因之後,大多數時候都同情不起來。

不但讓自己糟糕,這大多數的懶人還佔用了應該收到救助的人的資源。比如,兩夫妻突然同時失去工作,供不起房貸,面臨失去住處。這個時候,如果他們可以立刻住進政府房,可以去讀書,或者找工作。但是由於很多無所事事的人佔用了政府房資源,這對夫妻要等五年才能等到房子,那麼他們現在怎麼辦?

除此之外,越窮越生,越生越窮這個問題在非裔和拉美裔裡面也很常見。非裔很多少女媽媽,好多孩子,每個孩子的爸爸都不同。很多孩子根本不知道爸爸是誰。這樣的家庭,肯定生活困難。如果這些媽媽能夠更負責一些,還有爸爸負責地給贍養費,孩子的生活會好很多。

美國窮人生活困難,不只錢的問題,還有安全。住在差的區,被搶被欺負被槍殺的是並不少見。美國政府也在積極解決這個問題,比如把政府房建到富人區,中產區,以免出現集中貧民窟。但是現在看來,成效不大。住政府房的人很多很暴力,周圍的鄰居惹不起,只好搬走,於是原來的中產區變成了暴力貧窮的貧民區。

這些看法也和個人經歷有關。我的個人感覺是,很多美國人的窮不是人窮,而是心窮。就像我小時候,中國人生活普遍不好,不能每周買新衣服,沒有汽車,沒有無限的零食,很少旅遊。我和周圍的小朋友生活都這樣,物資上遠遠比不上很多拿救濟的家庭(一家幾個iPad),但是我們從來就沒有自我標籤作「窮人」。我和小朋友們都覺得努力學習,以後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對於很多美國人來說,父母從小教育他們「我們是窮人,因為社會對我們不公平。別人都是欠我們的,各種福利拿越多越好。」人窮可以改變,心窮則是會一代代地傳遞下去。

最後說一句,天助自助者。在美國這樣充滿機遇和福利良好的社會,1/6人領救濟的事非常不可思議。我只願意幫助那些「需要伸手拉一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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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更新一下數據:

2014 全美(除阿拉斯加和夏威夷)48個州的貧困線。
單身的貧窮線(poverty line)是11,670美元。美國全國最低時薪是7.25美元(有的州,還有城市要高於這個標準,比如華盛頓州是9.32/時,17,894.4/年),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八個小時的話,一年收入是13,920美元。注意,這個是最低工資,就是全職工作的人最少最少的收入,不能和中國白領工資比,我不知道國內收入最低的工作是什麼。

順便說一下,美國藍領工作收入很高。管道工,木匠,建築工人之類的,根據地區具體工作不同,收入有不同,但是大概收入也是一年五萬美元到十萬美元之間。

雖然這個數字看起來不高,但是購買力很強大呀,因為美國物價很低。物價各地有偏差。麥當勞有Dollar Menu。二手車有的不到3千美元。汽油以前3塊多一加侖,最近1塊多,過路費一般一塊到三塊錢,紐約進城最貴16塊。而且套用有個美國人的評論「那些抱怨最低工資很低的人應該知道,在CVS(連鎖雜貨藥店)給最低工資的簡單工作是給15、6歲的小孩用來賺零用錢的工作,而不是該那些30多歲的成年人做的工作。」

稍微勤奮一點,讀讀書,做點工作,生活真的不會很慘。就算最開始只能做最低收入的工作,認真做到經理,或者讀書進修,沒有任何努力的人會一輩子做最底層工作。

其實我個人偏偏很支持這些低收入的工作家庭拿政府房和一些補助,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等到這些家庭的孩子長大了,或者父母收入增加了,不需要這些暫時性福利了,這些福利又可以分配給其他需要的人。而正是因為很多什麼都不做的懶人長期一代又一代地霸佔了福利,才使得很多低收入工作家庭分配不到應有的福利,生活困難,因為不工作的人收入更低,更符合救助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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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補充一點主觀分析。

我以前一直疑惑一點。美國國內很多人都知道福利系統的弊端,福利系統養懶人,福利系統被濫用。國內改革呼聲不是沒有,但是一直沒什麼行動。很奇怪。

福利應該是幫助人度過難關,走向獨立的,但是實際上,福利系統的設計反而把很多人困在了貧困里。

怎麼說呢?上面說了,政府房價廉物美。市中心的有些好房子,如果市價出租,租金比普通白領一個月的稅後收入還高。排到這些好房子的人,真的會想找一份低收入的工作,放棄高級政府房,自己租房,每天坐公交地鐵上下班嗎?如此,這個住房政策就是在變相鼓勵人們不要去開始工作,因為為了不確定的工作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舉個例子:在馬薩諸塞州,如果有小孩的家庭面臨失去住房,政府會把一家人立刻安排到賓館去暫住(可以是幾周,也可以是幾個月,甚至一年多),直到找到新住處,為的是不讓孩子流落街頭。本來是好事。但是如果此時,小孩的媽媽因為有地方住了,找到了一份低收入工作,政府會立刻因為收入過高而不準這家人再住賓館。但是實際上,媽媽剛有低收入工作,根本無法立刻找到房子。在這種情況下,媽媽索性不工作,還有免費吃住。實際上,這個房子福利反而束縛住了這家人走向獨立的道路。

類似的福利政策還很多。有一部分拿福利的人其實也想過要嘗試去工作一下,但是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保住工作,但是很多情況下,人一旦開始工作,收入稍微多一點點,還沒有到可以獨立生活的地步,就立刻失去了福利。這樣的話,很多人不敢冒失去福利的風險去嘗試工作。

不僅如此,在政府福利部門經常會熱情地鼓勵人們去申請福利,比如主動寄信宣傳。再舉個例子,有個小孩有心理疾病,但是媽媽不想幫小孩申請殘疾福利,因為希望小孩通過治療,以後能獨立工作,而不是作為殘疾人靠政府一輩子。但是政府工作人員不斷勸說媽媽給小孩申請。這種文化氛圍就很奇怪。

後來我私下邪惡地猜想了一下,如果所有貧困的人都因為得到了幫助而走向了獨立,成了中產階級,那民主黨的選票怎麼辦?陰謀論一下,我的看法是,民主黨一邊通過宣傳[我愛窮人,給窮人福利,幫助窮人]來獲得窮人支持,另一方面,也需要窮人能一直貧窮,依靠福利生活,這樣窮人當然會更支持打福利牌的民主黨。這是一種循環。

以上猜想只是猜想,沒有證據。話說,根本沒法找到這類證據吧。


貧困如同暴君:越貧困,越無力

文/新浪專欄 文化譚 綠妖

窮人為什麼窮?無論中國美國,主流對此都有種沒明說但心照不宣的觀點:因為他們懶、酗酒、賭博……曾有條被瘋轉微博,一位媽媽賣盜版光碟被城管追趕跳入水中,當時,一位女博士點評說北京好月嫂都月入過萬了,何必要選這麼苦情的生活方式?此微博後被證實為謠言,但抱小孩賣毛片的中年女性的確曾是北京一景。中產階級的眼界不是窮人的眼界,正如本書作者也苦苦思索,勞工為何不要求加薪,或尋找更高薪工作,甚至組織工會,維護自身權益?答案是,越貧困,越無力。

  暢銷書女作家芭芭拉?艾倫瑞克進入美國底層,體驗在時薪6~8美元下,辛勤工作是否能生活下去,她的答案是:不能。除非你跟別人合租房子,或者打兩份工。

  她在三個城市當過餐廳服務員、旅館服務員、清潔女工、看護護理及沃爾瑪的售貨員,她努力工作,也努力嘗試收支平衡,為此她曾勇猛打兩份工,一周工作七天,每周還能在打工的看護之家免費吃兩三餐,這些都幫助了她。但到旅遊旺季,房租將上漲三倍,身為女傭的她,只能再次破產。

  作者有窮人沒有的優勢:在前面的幾十年,她有高於一般水平的醫療照顧、良好飲食、她常年練舉重,身體「是不尋常的結實」。並且,就這個實驗來說,她作弊了,她給自己租車,用信用卡付費;每到一個城市,她備有一千多美元的起頭基金;她開了外掛,卻仍然沒有打贏。


美劇《破產姐妹》劇照 圖文無關

  我一度覺得這本《我在底層的生活——當專欄作家化身女服務員》是來黑美國的,因為美劇、好萊塢電影不曾說過,還有這麼個美國存在:低薪白人勞工,三四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生活;懷孕的清潔工摔傷也不敢請假,一天沒薪水,第二天就沒錢買雜物;沃爾瑪的員工付不起房租,住在收容所;背著十幾磅重的吸塵器吸塵、跪在地上擦地,女傭們話題熱點是哪個牌子的止痛藥最好用;沒有健康保險,因為太貴,這意味如果生病,你要比別人多花錢。

  女招待考慮搬入每晚40~60美金的汽車旅館(她每天才掙四十多美金),作家驚訝問她怎麼想的,同事像看笨蛋一樣看著女作家:我上哪兒弄一個月的租金跟押金去租公寓?而女作家,之所以能租到月租500的公寓,是拜她從自己的現實世界帶來的1000美金付押金及頭一月租金所賜。

  不斷上漲的房租是窮人的噩夢,作者發現,窮人越來越多住在汽車旅館。後者可以按天結賬,猶如鴉片,誘惑現金緊張的窮人陷進去,微薄的積蓄被燒光,更加不可能有錢租公寓。作者發現有兩個男人輪流睡一張床,一個人睡覺時另一個在車上打盹。而我忽然明白卡佛小說里的那些窮人,那些賣掉農莊,揣著全部積蓄進城找工作的一家人,在一間汽車旅館裡住下去,某一天又一聲不吭地走掉——他們就是汽車旅館鴉片的受害者,他們不是走掉,是掉入地獄的更下一層。

  作者認為,窮人破產,因為薪水太低,而房租太貴。這一點中國讀者想必也深有共鳴。當房租猶如奧運會田徑賽道上的博爾特般一路狂奔,窮人只能不停搬家,搬入一間又一間不帶傢具的公寓,鍋碗瓢勺傢具又是一筆錢;或入住汽車旅館膠囊公寓,只剩一張床那麼大小的房間,你證悟到睡覺和死亡何其相似。而無法做飯的後果,是你要花更多錢在吃飯上。最終,她,還有我們,均不難發現一條荒謬定律,如果你窮,你就得比不窮的人花更多的錢,才能活下去。這不是美劇中的美國,但它並不陌生。全世界的金錢流動法則相同:錢生育錢,貧困生育貧困。

  作者有強烈的政治立場,而她真實兇殘的打工經歷平衡了她的傾向。說到底這並不是一本坐在空調房間憑政治理念寫出來的書,她一天工作九小時,住在沒有紗窗空調電扇的旅館,因為鎖不上門,不得不合衣而睡。而她的工作,是在35度高溫下打掃「有五套浴廁的房子」,撅起屁股,跪於大理石地板,用抹布擦過每一寸地面,擦乾淨整排玻璃門上的每一個指紋,而且遵循女僕美德,不在主人家喝水;是每周六日服侍近四十名阿茲海默症老年病人吃三餐、清理餐具、擦桌吸地,「我只能全力跟上洗碗機吐出盤子和臟盤子湧進來的速度」;午飯是高速路上停車上廁所時的五分鐘;上廁所要打卡。即使這樣,仍有幾次,她不得不求助於慈善機構,後者提供的免費食物,對沒有冰箱的窮人來說並不實用;而一個「平價」通鋪床位,每晚也要19美元,慈善機構的小姐建議她「搬進收容所」,以便存到足夠的錢交第一個月的房租和押金。

  她將自己奉獻為小白鼠,而我們得以觀察,貧窮是如何侵蝕一個人的精神。

  作者自己能從時薪5.15美元的餐廳跳槽至時薪7.5,因為她有車,可四處應聘,上班範圍更有彈性。她的同事若換工作,交通是大問題,甚至需更換住處。窮人比富人更保守,更不願意改變,就像奴隸比奴隸主更保守。物質上的窘迫,使他們承受不起改變,冒不起一周沒工作的風險。那意味著他們會挨餓,從現在的房子被趕出去,掉到地獄更可怕的下一層。

  但作者在找工作時呈現的狀態,她的精神活力、她的勇氣才是她和她的同事們之最大區別。同樣被羞辱及盤剝,她躍躍欲試組織工會,她的同事卻只希望偶爾請一天假,第二天還能有錢買點雜貨。這一部分也可用來解釋教育的重要所在,作者隱瞞了博士學位,卻拿不走自己的思維。精神的貧困是窮人解脫貧窮的最大障礙。

  兩個多月的底層生活後,作者的背傷複發、全身起了皰疹,並且,她身為「民主社會主義者」「女性主義者」,對底層人民抱有的博愛之情,慢慢變淡,代之以麻木,甚至仇恨。一個身高不到1米4的女售貨員跟她起了糾紛,她看著後者踩著梯子才夠得著高處衣服,一股惡意湧上,「希望能看到她啪地一聲摔到地上」;而殘疾員工憂傷地坐在輪椅里,她看到第一感覺是「至少你還坐著。」——她忽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的父親沒有脫離礦工身份,如果去掉自己的教育程度,也許自己就是現在這樣:苛刻、狡猾、滿懷怨恨。她沒有強調,但讀者可以自行總結:窮人仇恨窮人。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卻讓人難以面對——窮人不都是善良的么?法國作家塞利納在他1935年的《長夜行》里寫道:「我們之間有五個法郎的隔閡,就足以產生恨,希望他們統統死光。」「五個法郎」,可以換成小升初的一個名額、一個工作機會,甚至僅僅是高峰期公車上的一個座位、它仍然「足以產生恨,希望他們統統死光」。不信你看北京上海貼吧里,那些鋪天蓋地的「外地人滾出去」。

貧窮是一種專制,它培養自己的奴隸。當你習慣於被剝奪自尊,習慣於被當做一個小偷/懶蟲/酒鬼對待,當你常年生活在社會邊緣、你存在的意義被抹去,宛如你根本不存在。而打開電視——無論中美——都是老闆,男女白領,即使是喊著奮鬥的北漂,住的也是你這輩子都住不上的三室兩廳,它會讓你以為「只有我自己才是不正常的」。精神上的專制就此完成。窮奴大抵上有兩種,一種借仇恨別人獲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存在價值感,一種則接受自己是最弱的,就像那些被迫在自己的社會體系中落入屈從位置的沮喪的猴子,它們變得焦慮而退縮,不再掙扎,甚至對自衛也毫無興趣。

  藉助鐵絲和剪刀,能培養出自然界不存在的侏儒松,定型成功,即使鬆開捆紮鐵絲,那些松樹也固定在扭曲的姿態。同樣,精神上的專制,令你在內心相信自己就是個侏儒。芭芭拉?艾倫瑞克細膩雄辯地寫出精神的毀滅之路,我卻在其中看到熟悉的人臉,作為經歷了大饑荒的倖存者的後代,她繪出的精神貧窮者的肖像我並不陌生。那些臉在我們周圍漫遊,如恆河河沙,又似幽靈。

  怎麼辦?也許沒有一個藥方可以取消貧困,但至少下次看到一個走投無路的窮人,在指責他懶惰、酗酒之前還可以多想一秒鐘;在大吼「外地人滾出去」之前,還可以思考一下這仇恨從何而來;即使我們的初始值是一棵被剪成侏儒的盆景,也可以在鬆綁後嘗試站起來,筆直地站成一棵樹。

  開外掛的女作家,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收支平衡。但實在要流浪街頭時,她可以挖出自己的信用卡,大吃一頓。可是現實中真正的窮人,她的同事們呢?

  我想起《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的最後一段:絕望的妻子揪著上校的領子,問這些天我們吃什麼?

  「上校活了七十五歲——用他一生中分分秒秒積累起來的七十五歲——才到了這個關頭。他自覺心靈清透,坦坦蕩蕩,什麼事也難不住他。他說:

  『吃屎』。」


第一名的答案是非常對的。也說到了很多窮人一直窮並且不努力的重要原因。但是我特別遺憾地看到了評論區的某些人又把種族,人種搬出來說。

我這個答案其實按規則只能寫成評論,但是我實在不想實名去跟某些人爭。

第一名的答案已經說出了為什麼窮人領了救濟金就再也不願工作了,因為一工作救濟反而沒有了,生活水平可能有一段時間也不如以前。任何一個人,窮的時候,都是很難用發展和長遠的眼光去看自己的人生的。不管哪個民族。

那為什麼有人提及中國移民就很勤奮呢?拜託啊,再窮人家本來就是有追求的,是做著美國夢去美國的啊,這種人的眼界說不定比當時在國內很多領著高工資過優越生活的人還要高。當然不甘一直領救濟金生活了。你們這樣比較,是以己中駟比彼下駟,真的大丈夫么?你要是把中國人當中窮連家門都不願踏出的一部分人放在美國,他們照樣吃救濟金吃到死。

那為啥在中國很多窮人還是很勤奮工作呢?因為福利拿不到啊!不工作就要餓死啊!如果稍微有點靠山,比如父母還有點積蓄,還不是有一大堆人坐吃啃老的啃老族。這些人跟你們口中那些懶惰的拿國家救濟金的人的區別有多大?不過就是一個靠著老子,一個靠著國家。前者比後者有責任感嗎?

第一名的答案說自己在美國慈善機構工作。剛好,我父母在中國小城市的社區工作,而我在美國生活。

我母親前段時間剛剛被一個人的電話騷擾得不行了,對方的確是個很可憐的人,自己也有一點精神分裂之類的,但是他反覆打電話問我媽媽國家的福利怎麼拿,然後後來據我媽媽說他們應該是要被召集在一起開會的,估計會告訴他們有什麼流程之類的。結果要開會之前他又來電話,說能不能讓我媽媽替他去開,說自己沒時間,但是他自己是沒有工作的,也沒有什麼兼職打工,我媽媽問了下原因,最後發現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去,但是又覺得有福利不能不拿。這種事情也是不少的。我媽媽每次被惹生氣了都感嘆:這種人怎麼不窮嘛!可是等她靜下心來,又覺得,其實如果把很多人放在他們的境地,都是一樣的行為方式。這不是所謂的「骨子裡就懶」「天性就懶」。這只是正常的,沒有接受到足夠教化的,人性。

我在美國讀書,有時候晚上在系裡待到12點才回家,然後系裡的清潔工還在做清潔工作,都不是白人,也不是亞洲人。你去看看那些做臟活累活的人的比例,很大部分都是你們鄙視的種族的窮人。越窮體力上越辛苦這點,在美國照樣成立。為什麼大家不從這個角度去看看這些民族的人呢?還有這麼多人放著好福利不拿,每天工作到十二點。如果你是窮人,你會怎麼選擇呢?可能很多人還是說:我當然還是會努力工作了,因為人要活得有尊嚴。那我告訴你,尊嚴這東西,是你的教育,你父母的背景交給你的。對於從小就被人瞧不起的窮人來說,尊嚴太虛無了,還是手上的麵包實在得多。而且我們說人的尊嚴,其實都是有比較的。對大部分人來說,尊嚴這東西,只不過是你同學都做高管了,你還是小職員,你跟他們在一起會覺得有些抬不起頭。而如果你同學都是小職員,你便不會覺得做一個小職員是有失「尊嚴」的事情了。

我實在是對某些人還要justify「沒有福利」這件事無語了。之所以有福利,是因為知道人的出生條件是不平等的,「勤勞」並不能解決問題你說你的錢都是你辛苦工作賺來的,但是富人相比窮人,賺錢的手段,渠道,效率是天壤之別。你辛苦工作每年能拿十萬年薪,別人就只能拿兩萬。對,你的教育投入是不少,但你教育投入是你自己生下來就賺錢給自己投入嗎?不是,是你的家長願意,支持,並且有能力給你投入的。就算美國這些拿福利不工作的人突然全部消失,這個國家還是會有福利政策,會有人呼籲提高最低工資,如果你年薪十萬變成了最低收入,那這福利就會給你。因為不平等不會消失,靠資本積累財富的速度跟靠勞動積累財富的速度完全不同。一個國家有不平等存在,就應該有對不平等鏈條底層的人的福利,因為人人應該生而平等,事實卻是人人生而不平等。即便是從功利的,practical的角度,福利也是重要的支撐社會穩定的手段。美國(所有國家)的問題只能是怎麼把福利更好地給需要的人,給確實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怎麼讓階層流動性增強,讓窮困的人有靠努力or勤勞翻身的希望,而不是「福利該不該存在」。

美國的最低工資水平確實不高,你不要跟中國相比,美元雖然購買力強,但是美國教育成本甩出中國教育成本多少條街。別跟我提免費的公立學校,事實是,私立名校出來都不一定有工作,在人窮困短視的情況下,誰願意花十幾年的時間去接受質量並不高,出來還是搬磚的教育?美國窮的公立學校窮到什麼樣?學生沒錢買書,一個班一套書,只能放學校,於是不能回家做作業,考試題老師都往簡單了出,因為平時沒練習啊,一難肯定會被抱怨。私立學校教育好到什麼程度?高中就到處去各種大學的實驗室學習參觀學習,平時課業也很緊張,大學課程只要你夠優秀,想學多少學多少。暑假又是各種項目。雖然按比例講,似乎美國頂尖名校的比例比中國清華北大的比例高很多,直覺上就覺得肯定人家沒有清北的優秀。實際上,只看你如何定義優秀了,哈佛斯坦福這種學校里,有大量的學生簡歷拿出來你就會覺得怎麼可能他們在短短的二十年人生能有這麼多achievements。而即便高中在私立學校,大學因為頂級名校學費高昂,拿到offer也不能去的人比比皆是。。而美國的學區制,簡直就是把教育資源不公平發揮到極點的制度,中國什麼有錢人買學區房啊,都不是個事兒。

為什麼中國很多人去了美國還是說美國人白左,認為他們的政治正確都是一種幼稚?因為大多數去美國的中國人生活都算優越,如果不去刻意調查,根本不會去了解這些不公。結果就是,他們只聽學長學姐說城市某些區域亂,不要去,因此本來沒有種族歧視,去了美國反而有了,還覺得美國人對歧視敏感只是政治正確。是不是某些區域治安更亂,是。但是,我們能感受到的,譬如「治安亂」這件事,是一種結果,不是原因。老是給別人帶政治正確帽子的人,你們懂什麼是政治嗎?

還是說點輕鬆的吧,我建議大家看一看《破產姐妹》。裡面的max,有著很多你們說到的窮人的特質,劇情剛開始的時候,她不懂理財,也跟不同的人上床,憤世嫉俗,不對生活抱任何期望。你吐槽她她也用「老娘就是這樣」的態度給你頂回來讓你啞口無言。她要是沒遇上caroline,就是一個典型的美國窮人,然而,故事中的她的工作還是穩定的,周圍的人尚有人情味,實際上美國有大量這樣的人,他們選擇不拿救濟金,他們的兼職工作並不如你們想像中穩定,不是像第一名算的那樣,哦,時薪乘以工作時間就是你的收入了,這說法就跟你說美國碩士生畢業起薪是多少多少萬一年你拿了碩士文憑根本不用愁生活一樣,naive,因為首先你要拿得到一個穩定的全職啊!!放棄救濟金的選擇是有很多風險,很多潛在成本的。而且,如果沒有caroline,Max的每天兼職的生活比只拿救濟金好多少呢?每天兼職健康還要受到挑戰,美國要是沒有保險,醫療費用中產階級都未必能輕鬆承擔。重點是,即便努力工作,翻身的機會也太小太小了,如果不兼職幾份,拿工資還不如拿救濟,如果兼職幾份,肯定都是沒有技術含量的活了,那就沒有時間來提升自我,如果你工作一年,兩年,還是在做waitress,日日夜夜看不到翻身的希望,捫心自問,你能不能堅持下去?

而故事中,Max這樣的角色用了一個漂亮的白人姑娘來扮演,多少是很討喜的,哪怕她毫無上進心。並且每次想一下她的經歷,你都覺得她的觀念是非常make sense的,一點也讓人責怪不起來。

而其實大家批判的,就是這種破罐子破摔的人,去除了max的臉蛋身材,和編劇刻意賦予她的妙語連珠,放到你的生活里,你就會去鄙視她。要是換上黑皮膚,你進入一家餐館遇到了這樣的服務員,一定會心裡默默罵道:活該你就是個waitress。


這個表是OECD 2013年做的,美國,加拿大經濟最慘的一年,美國窮人日子不好過可能體現在貧富差距太大,但「絕望」,「無助」,相比起其他發達國家(除了加拿大以外),這類結論應該是得不出來的


美國作為一個發達社會,城市化程度非常高,所以要說窮人日子不好過,肯定也比中國農村地區的窮人狀況好很多。但是我還是來說說看我見到的美國窮人的狀態。

1. 負擔不起醫療。
美國的醫療制度大概是發達國家裡最貴的。美國的醫療水平很先進,對於負擔的起的人來說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大部分人在沒有醫療保險的情況下,都是負擔不起的。舉幾個例子,很早以前有一次我胃病犯了,疼得站不起來,打911叫了救護車進了急診室,吊了兩瓶葡萄糖躺了四十分鐘回家了。後來賬單下來,在保險cover之後我付了400刀;我查保險賬單明細,如果沒有保險,我大概要付1000+. 前段時間我臉上長痘痘,約了皮膚科醫生,appointment fee在保險cover之後我自己付200+刀,葯25刀,後來我查保險明細,如果沒有保險,那瓶葯大概要150+. 最後一個事情是聽我爸講的,我自己不知道詳情。他一個好朋友,夫人在美國生的孩子,一對雙胞胎,剛出生情況不穩定,住了一個禮拜保溫箱。估計還有些其他花費,最後賬單下來摺合人民幣100+W. 有保險的話開銷應該會小很多。
我的保險是學生保險,通過學校的group insurance買的,一年大概2500刀,coverage也不錯,算是非常優惠;同樣的coverage我自己買的話,一個月大概要300+刀。但是美國的窮人是負擔不起醫療保險的。比如在沃爾瑪或者麥當勞打工拿時薪的人,假設時薪10刀/hr(事實上最低時薪要大概才不到8刀),一個shift八個小時,一天80刀的收入,哪怕一個月工作30天,月收入也只有2400. 這個要付房租,utilities(水電暖氣等等),食物,衣服等等;如果在農村地區沒有公共交通還要負擔汽車的油費,有孩子的還得養孩子。他們根本不可能負擔的起醫療保險,連醫療保險都負擔不起的話,更不談負擔醫療本身了,很多窮人是非常避免去醫院的。現在因為obamacare,情況要好一些。

2. 生活開銷反而大。
不管是Costco還是亞馬遜還是沃爾瑪,如果一次買很大的量,東西單個價格算下來就很便宜。但是前提是你能一次拿出買很大量的錢。很多窮人拿的是周薪,一個禮拜薪水結算一次。所以他們一次能夠動用的數額很小,這樣導致他們在單個物品上的開銷反而更大。

3. 胖。
美國人有個演算法,叫每卡路里開銷。健康的食物每卡路里開銷很高,比如新鮮的蔬菜。每個人每天要消耗一定量的卡路里,通過健康的食物攝取那麼大量的卡路里是窮人負擔不起的。所以他們會選擇垃圾食品,便宜而且熱量大,沒有營養,很容易導致肥胖。

4. 無所事事。
以上講的都是有工作的窮人。還有沒有工作的,領社會補助的窮人,整天無所事事的在街上亂晃。他們沒有工作,也不願意去找工作,找到了工作就會失去領補助的資格,工作又累掙得也不定比補助多多少。所以他們寧願在大街上晃蕩著。我記得在舊金山就看到很多這樣的人。早上我在市中心一個背街找了停車場停車,出來看見一群一群的人,穿得破破爛爛,也沒什麼事干,就站在一起嬉笑聊天。下午我去取車的時候,他們還在那。

5. 孩子多。
這個一直是我非常厭惡的一點,越是窮的人越喜歡生孩子,生了又不負責養。我有個朋友的朋友,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當媽了,看著大概二十四五歲。結果我認識她一年之後,她邀請我去參加她21歲的生日派對,我才知道她居然比我還小一歲。後來我想了一下,避孕的成本應該還是很高的,首先是避孕藥醫療保險是不cover的,其次就是因為教育程度低他們也不是很重視避孕的問題。懷上了又負擔不起終止妊娠,只能生下來。那個邀請我參加派對的姑娘,孩子我見過幾次,早餐她媽就喂她吃甜甜圈,熱量高,脂肪含量高,又沒營養。我看著都挺同情那小孩。那姑娘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她好像是在walgreens當收銀員,一個月2000+收入。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孩子肯定是讀不起大學的。有一次我問我朋友,那姑娘幹嘛要把孩子生下來。我朋友說,她想由此拴住孩子的爹。我想了一下,我還真見過孩子她爹一次,看著也不是個有固定收入的靠譜的人。

暫時想到這麼多。

6. 補充一點,高等教育的問題。
我不知道中國的大學一年學費多少,我搜了一下新聞,像武大這樣的大學一年學費也才四五千的樣子,這個真的好便宜。美國中產階級家庭的收入入門門檻是10W刀,一般一個家庭有兩三個孩子。稍微好一點的公立大學,州政府補助的,對周內居民(in-state residents)的學費大概是一年9000刀+,如果是州外的(out-of-state),公立大學的學費一年至少3W. 私立大學就更不用說了,學費平均4W5+. 普通中產階級家庭,有兩到三個孩子的,都不太可能負擔得起孩子的州外大學學費,州內大學學費,要是趕上幾個孩子年齡差不多,一起上大學,估計也挺困難。所以我的很多美國朋友和同學都是走的學生貸款(我在的州還屬於美國非常富裕的州,平均家庭年收入在美國排得上前五)。其他也有答案提過,學生貸款真的是很大負擔啊,設想一下你剛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身上就背了幾萬或者十幾萬的債。所以來想想窮人,如果像我之前說的,我朋友的朋友,一直拿著最低薪水在walgreens當著收銀員,一年的收入剛剛夠付孩子的最低水準的學費。窮人的孩子,如果不是特別優秀,能拿得起獎學金,或者扛得起貸款,肯定是讀不了大學的。
公立大學獎學金給的本來就吝嗇,窮人的孩子從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都不如富人家的孩子好,所以真的很少有窮人的孩子能夠讀一個好大學。讀不起大學,學歷低,工作差,窮,生孩子....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請告訴我哪個地方的窮人日子好過


快來跟我斗!
我應該翹著蘭花指說:反對第一名答案。

先搬出一個我覺得我能說話的原因:我在福利社(粥廠=___=)做義工很長,而且我在監獄裡面和犯人合作過很長時間。一星期兩天在監獄裡是常態。我都是直接接觸真是最底層到被扔進監獄的人。

首先你們確定那些無家可歸的人都是沒有工作的?(就我住的大灣區來說)其實很多有啊!但是房價太高根本租不起(不是黑那些有錢的碼農朋友。。。我知道他們都喜歡怪碼農抬房價。。)但是又不能領福利。所以一個典型的栗子就是:白天工作,晚上花兩塊錢坐一晚夜間巴士求個好覺,

我從犯罪毒品這方面說~

說教育的,來和我撕。
最討厭何不食肉糜的一群人。 最常見的說法就是:你去接受教育啊,好好努力一下不就好了么。
你以為他們不想么?
問題是亞裔和白人小孩成群上學,他們就開開心心上學去了。而黑墨呢?一群窮人小黑孩子開開心心在窮人區走在上學的路上,被兩個警察攔了,因為說他們像黑幫,要被檢查
¥#%??#¥??
你心裡是不是一群草泥馬?
而這是個例么?在窮人區就是常態好么,沒事兒警察就喜歡搜搜一群年輕黑人,就算他們只是一家人去聚餐吃個飯。
然後,就算你通過檢查,你是不是很容易就上課遲到了?你每個月上個遲到一兩次,老師能對你好么?就算老師對你好,你還能從警察的威脅裡面調整出來好好上課么?
就像小時候上學是不是天天提心弔膽被小混混堵街口?他們一樣啊!問題是堵他們的還是正兒八經的警察啊!
好吧,你運氣差,你對警察叔叔說,我們上課要遲到,放我們走吧。
警察就會:納尼~還敢頂嘴~去看守所關兩天!
之後就會請家長,有點錢可以放出來,沒錢的家裡之後看著你關兩天。你家長本來就不是上著什麼特別好的班,沒事還被叫道局子里,他們的工作不受影響么?
在看守所呆兩天,你以為他們提供食宿?
看過Orange is New Black么?都是家人打錢,監獄收入一部分來源於此。

如果是在運氣爛到爆,被搜出大麻了,那你就憋想上學了。
好吧,是不是大麻看起來超嚴重的樣子,實際上不是啊!
在大加州,大麻基本合法。大麻卡很簡單,而且不貴(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
這裡搬出一個我認為對窮人最不利的東西:War on Drugs
基本上就是最小的毒藥犯罪都要用嚴懲。
但是對不同的東西懲罰又不一樣。
最讓人髮指的懲罰之一就是海洛因。
窮人一般買crack,是海洛因和蘇打粉的一個混合物。但是因為海洛因含量少,所以便宜。一吸能夠high個5到10分鐘。而富人一般直接買粉狀海洛因,純度高,一吸high半小時沒問題。
但是!在懲罰的時候,同樣重量的crack和粉狀海洛因是同樣的。雖然海洛因純度可以從1:18到1:100不等。所以各種民權運動里說同樣海洛因,富人判兩年,窮人判25年就這麼來的(這是個比喻總結,別較真)
然後,腫么扯上大麻的呢?
其實你只要有大麻卡,是可以抽的。但是窮人因為窮,往往貪便宜不去買。。。。。。然後警察就有理由加更多刑罰了。

好吧,你說因為他們未成年所以被關應該。
但是其他種族未成年不抽么?他們被逮著抽大麻會腫么樣呢?
大部分會給交個錢去rehab上個課就沒事了,當然別忘了因為一群亞裔白人小孩看起來不像黑幫,所以被搜的機會基本沒有,除非自己作死在外面抽大麻還被其他人聞到。。。(我有一朋友就是這麼傻逼被逮)
窮人家小孩沒有錢啊~直接被關進監獄。因為從立案到最後判定可能有幾年的時間,於是你著幾年就在監獄裡等著吧。(和我合作的幾乎都是這個情況)等著的這幾年,監獄系統從你家人那裡收大量「生活費」。你在監獄裡就會沒事當免費人工。
更別忘了這兩年層出不窮的監獄暴力事件哦。運氣不好典獄長喜歡看獄警打犯人哦。

好吧,你說他們在這麼遭的地方是因為父母輩不努力。
好吧,那他們父母輩也過的很糟是因為祖父母輩的原因。
咦,不對,好像再往上就推到Jim Crow時期了。。。再往上就是奴隸制了。。。這個邏輯真的好么。。。

生活中的幾件事:
-因為各種原因參加感恩節去勒一個中產黑人家(其實美國中產我總覺得在中國人看來都是低產。。。)。從沒見過那麼多黑人在一個大house里。。。除我一個亞洲人之外全是黑人。。。大家廚房做菜後院燒烤準備感恩節晚餐嘛~
一去所有人全誇我可愛啊~說我像娃娃一樣漂亮~啊~好開心~
然後看見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本Michelle Alexander的那本關於mass incarceration is new jim crow的書。。。瞬間覺得感慨。
如果記得2014年感恩節前兩天關於Mike Brown的審判,大家是不是就明白為什麼這本書在那兒很感慨?
我相信2014年感恩節,整個美國都在討論Mike Brown. 那些黑人大媽會誠懇得教育小孩子說,你們要聽警察的話,他們是保護人民的。警察讓你舉手就舉手,你必須要很有禮貌。
我聽得都快尼瑪哭了。就像上次Baltimore牛逼麻麻把兒子牽回家一樣,他們真的相信警察是會保護他們的啊!
雖然我真的覺得保護個p...不亂騷擾就不錯了。。。我們學的都是要對警察大喊「I dont concent!」或者「老子有第四修正案權利!」

-話說我那個抽大麻被抓的傻逼朋友。他腫么被抓呢?他白人,和他女朋友亞裔。問題是倆傻逼在星期五晚上8點在繁華街(想不出來整么說,大概就是北京王府井,成都春熙路,重慶解放碑)的停車樓里抽大麻。。。。。。。。
他被抓的原因是,他女朋友還有兩周滿18,所以他是教唆未成年人。。。於是女朋友被爸爸接回家,他進了局子。晚上家人交錢保出來。
然後估計就是交幾千刀上點課就沒事。他剛被放出來是好鬱悶,說這輩子不想抽了。。。結果過兩星期又開始約了,因為啥事兒都沒有。。。。
好吧,其實我想吐槽的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家亞裔,有錢,於是它媽媽就投資嘛。投啥呢?就投大麻。。。。
在超級好的區買了兩棟房子,拿來,種大麻。。。。
我靠啊!就算你有大麻卡也只能在家種12株自用好么!
問題是那女孩子每次約出來聚眾,都是她帶些新奇的東西嘗鮮啊!
我就是想說:不管任何種族,抽大麻吸毒的概率都差不多好么。。

這只是我知道的一方面。對其他方面了解不多。


雖然並不會餓死,但和我們城市裡最窮的人基本差不多。而且這個世界最不公平的就是富人花銷少,窮人賬單多


中國大陸以前使用過糧票,後來在1993年取消了。
大陸在1993年以前很窮很窮,所以才使用糧票。
美國窮人現在仍在使用糧票,這說明現在的美國窮人比1993年的中國人更窮。

好吧,嚴格來說美國的糧票和大陸的糧票還是有一點兒小區別的:

大陸的糧票只能買糧食。
美國的糧票能買蔬菜、水果、麵包、麥片、肉類、魚類、禽類、奶製品。

大陸的糧票本身不能買糧食,除了糧票你還得給人家一種叫作「錢」的東西人家才給你糧食。
美國的糧票直接就能買食物,相當於只能買食物的美元。

大陸的糧票是人人都可以免費擁有的......好吧,是城市戶口的人人。
美國的糧票只有特權階層才能免費享有......沒錯,特權階層說的就是那些窮人。

確切地說,特權階層指的是凈收入低於貧困線的家庭和毛收入低於貧困線的130%的家庭。
比如說,如果你是單身,你的毛收入低於每月1265美元(約合人民幣7856元),你就可以領糧票了。如果你們家有4口人,你家的毛收入低於每月2584美元(約合人民幣16047元)就可以領。

毛收入和凈收入是怎麼回事兒呢?
比方說你月工資是2000美元,好像不符合條件,但你每月房租是800美元,2000-800=1200,你其實是符合條件的。

但是也不是符合這個條件就肯定能領糧票的,比如說如果你的收入不穩定但銀行卡里有一大筆錢的話,你就不能領了。真是對有錢人的赤裸裸的歧視。

能不能領是一個問題,能領多少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比如大陸剛剛把居民基礎養老金最低標準上調為每月105元,這就很多嘛,一個月30天,也就是每天三塊五毛錢呢,三塊五能買......能買......能買很多吃的呢。

而美國窮人就沒這麼運氣好了,他們平均每人每月只能領到123.74美元(約合人民幣768元),表面看上去好像比大陸的105元還要多一點兒,但按照實際購買力計算的話卻遠不如大陸的105元。因為雖然美國的汽車比中國便宜,iphone比中國便宜,汽油才三塊多一升,但除了這三樣東西以外,其它商品的物價都是遠超大陸的。如果美國窮人嘴饞的時候沒忍住買了兩個茶葉蛋的話,接下來的半個月就得去要飯了。
知道為什麼美國的流浪漢這麼多嗎?就是因為他們太喜歡吃茶葉蛋了。

美國的窮人真的很多,2013年領糧票的人美國人有4760萬。

States with the most people on food stamps
Supplemental Nutrition Assistance Program


美國的社會救助體系很健全,如果自身上進的話,即使沒錢也可以去念社區學院學一些實用技術,想繼續上大學的,社區學院畢業很容易就轉到本州的公立大學,學費可以貸款,畢業當個白領,藍領不成問題,即使是天天啥活不幹的懶漢,也根本不可能窮的飯都吃不上(因為有很多的福利,例如食品券),匿名知友寫了美國政府提供的免費房屋,我再豐富一下,我在美國去住過給無家可歸的人提供免費床位的救助站,一個屋子裡六個床位(非上下鋪,所以屋子很大),很乾凈,屋裡有空調,夏天不熱,並且伙食也不錯,條件比我國內的大學宿舍好很多,有公共的運動室,裡面有一些簡單的運動器材,有洗衣房,電腦室,餐廳,圖書室,在這裡工作的管理員很多都是以前被救助的流浪漢,現在為住進來的流浪漢找一些簡單的低技術工作,管理員每天都鼓勵我們要努力找工作,不能脫離社會,當然,其實不光只有流浪漢能住在這裡,任何沒有住處的人都可以,我當時還看到了一個二十幾歲的黑人大學生因為沒有住處,也住在這裡,每天都用筆記本在找工作,美國窮人起碼在物質上是有保障的,但窮人的艱難主要是住在差區,自身安全沒有保障,天天的一幫黑人半大小子一幫一幫在外面嚇胡混,誰看著不害怕?子女很容易學壞,又惡性循環起來,並且我很認同匿名知友說的,美國的窮人的窮跟中國的窮人很不同的一點是:很多中國的窮人很能吃苦,勤奮,但依然貧窮,美國的窮人相比之下的物質生活質量就很高了,大多數都是有車開的,基本上都是自身的懶惰造成的,窮人極少有瘦的,大多都是好吃懶做的胖子,大多一點改變自身生活的想法與努力都沒有,比如從不工作,吸毒賭博,這樣的人,真是不值得同情。


暢銷書女作家芭芭拉·艾倫瑞克進入美國底層,體驗在時薪6~8美元下,辛勤工作是否能生活下去,她的答案是:不能。除非你跟別人合租房子,或者打兩份工。

  她在三個城市當過餐廳服務員、旅館服務員、清潔女工、看護護理及沃爾瑪的售貨員,她努力工作,也努力嘗試收支平衡,為此她曾勇猛打兩份工,一周工作七天,每周還能在打工的看護之家免費吃兩三餐,這些都幫助了她。但到旅遊旺季,房租將上漲三倍,身為女傭的她,只能再次破產。

  作者有窮人沒有的優勢:在前面的幾十年,她有高於一般水平的醫療照顧、良好飲食、她常年練舉重,身體「是不尋常的結實」。並且,就這個實驗來說,她作弊了,她給自己租車,用信用卡付費;每到一個城市,她備有一千多美元的起頭基金;她開了外掛,卻仍然沒有打贏。


  我一度覺得這本《我在底層的生活——當專欄作家化身女服務員》是來黑美國的,因為美劇、好萊塢電影不曾說過,還有這麼個美國存在:低薪白人勞工,三四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生活;懷孕的清潔工摔傷也不敢請假,一天沒薪水,第二天就沒錢買雜物;沃爾瑪的員工付不起房租,住在收容所;背著十幾磅重的吸塵器吸塵、跪在地上擦地,女傭們話題熱點是哪個牌子的止痛藥最好用;沒有健康保險,因為太貴,這意味如果生病,你要比別人多花錢。

  女招待考慮搬入每晚40~60美金的汽車旅館(她每天才掙四十多美金),作家驚訝問她怎麼想的,同事像看笨蛋一樣看著女作家:我上哪兒弄一個月的租金跟押金去租公寓?而女作家,之所以能租到月租500的公寓,是拜她從自己的現實世界帶來的1000美金付押金及頭一月租金所賜。

  不斷上漲的房租是窮人的噩夢,作者發現,窮人越來越多住在汽車旅館。後者可以按天結賬,猶如鴉片,誘惑現金緊張的窮人陷進去,微薄的積蓄被燒光,更加不可能有錢租公寓。作者發現有兩個男人輪流睡一張床,一個人睡覺時另一個在車上打盹。而我忽然明白卡佛小說里的那些窮人,那些賣掉農莊,揣著全部積蓄進城找工作的一家人,在一間汽車旅館裡住下去,某一天又一聲不吭地走掉——他們就是汽車旅館鴉片的受害者,他們不是走掉,是掉入地獄的更下一層。

  作者認為,窮人破產,因為薪水太低,而房租太貴。這一點中國讀者想必也深有共鳴。當房租猶如奧運會田徑賽道上的博爾特般一路狂奔,窮人只能不停搬家,搬入一間又一間不帶傢具的公寓,鍋碗瓢勺傢具又是一筆錢;或入住汽車旅館膠囊公寓,只剩一張床那麼大小的房間,你證悟到睡覺和死亡何其相似。而無法做飯的後果,是你要花更多錢在吃飯上。最終,她,還有我們,均不難發現一條荒謬定律,如果你窮,你就得比不窮的人花更多的錢,才能活下去。這不是美劇中的美國,但它並不陌生。全世界的金錢流動法則相同:錢生育錢,貧困生育貧困。

  作者有強烈的政治立場,而她真實兇殘的打工經歷平衡了她的傾向。說到底這並不是一本坐在空調房間憑政治理念寫出來的書,她一天工作九小時,住在沒有紗窗空調電扇的旅館,因為鎖不上門,不得不合衣而睡。而她的工作,是在35度高溫下打掃「有五套浴廁的房子」,撅起屁股,跪於大理石地板,用抹布擦過每一寸地面,擦乾淨整排玻璃門上的每一個指紋,而且遵循女僕美德,不在主人家喝水;是每周六日服侍近四十名阿茲海默症老年病人吃三餐、清理餐具、擦桌吸地,「我只能全力跟上洗碗機吐出盤子和臟盤子湧進來的速度」;午飯是高速路上停車上廁所時的五分鐘;上廁所要打卡。即使這樣,仍有幾次,她不得不求助於慈善機構,後者提供的免費食物,對沒有冰箱的窮人來說並不實用;而一個「平價」通鋪床位,每晚也要19美元,慈善機構的小姐建議她「搬進收容所」,以便存到足夠的錢交第一個月的房租和押金。

  她將自己奉獻為小白鼠,而我們得以觀察,貧窮是如何侵蝕一個人的精神。

  作者自己能從時薪5.15美元的餐廳跳槽至時薪7.5,因為她有車,可四處應聘,上班範圍更有彈性。她的同事若換工作,交通是大問題,甚至需更換住處。窮人比富人更保守,更不願意改變,就像奴隸比奴隸主更保守。物質上的窘迫,使他們承受不起改變,冒不起一周沒工作的風險。那意味著他們會挨餓,從現在的房子被趕出去,掉到地獄更可怕的下一層。

  但作者在找工作時呈現的狀態,她的精神活力、她的勇氣才是她和她的同事們之最大區別。同樣被羞辱及盤剝,她躍躍欲試組織工會,她的同事卻只希望偶爾請一天假,第二天還能有錢買點雜貨。這一部分也可用來解釋教育的重要所在,作者隱瞞了博士學位,卻拿不走自己的思維。精神的貧困是窮人解脫貧窮的最大障礙。

  兩個多月的底層生活後,作者的背傷複發、全身起了皰疹,並且,她身為「民主社會主義者」「女性主義者」,對底層人民抱有的博愛之情,慢慢變淡,代之以麻木,甚至仇恨。一個身高不到1米4的女售貨員跟她起了糾紛,她看著後者踩著梯子才夠得著高處衣服,一股惡意湧上,「希望能看到她啪地一聲摔到地上」;而殘疾員工憂傷地坐在輪椅里,她看到第一感覺是「至少你還坐著。」——她忽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的父親沒有脫離礦工身份,如果去掉自己的教育程度,也許自己就是現在這樣:苛刻、狡猾、滿懷怨恨。她沒有強調,但讀者可以自行總結:窮人仇恨窮人。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卻讓人難以面對——窮人不都是善良的么?法國作家塞利納在他1935年的《長夜行》里寫道:「我們之間有五個法郎的隔閡,就足以產生恨,希望他們統統死光。」「五個法郎」,可以換成小升初的一個名額、一個工作機會,甚至僅僅是高峰期公車上的一個座位、它仍然「足以產生恨,希望他們統統死光」。不信你看北京上海貼吧里,那些鋪天蓋地的「外地人滾出去」。

  貧窮是一種專制,它培養自己的奴隸。當你習慣於被剝奪自尊,習慣於被當做一個小偷/懶蟲/酒鬼對待,當你常年生活在社會邊緣、你存在的意義被抹去,宛如你根本不存在。而打開電視——無論中美——都是老闆,男女白領,即使是喊著奮鬥的北漂,住的也是你這輩子都住不上的三室兩廳,它會讓你以為「只有我自己才是不正常的」。精神上的專制就此完成。窮奴大抵上有兩種,一種借仇恨別人獲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存在價值感,一種則接受自己是最弱的,就像那些被迫在自己的社會體系中落入屈從位置的沮喪的猴子,它們變得焦慮而退縮,不再掙扎,甚至對自衛也毫無興趣。

  藉助鐵絲和剪刀,能培養出自然界不存在的侏儒松,定型成功,即使鬆開捆紮鐵絲,那些松樹也固定在扭曲的姿態。同樣,精神上的專制,令你在內心相信自己就是個侏儒。芭芭拉·艾倫瑞克細膩雄辯地寫出精神的毀滅之路,我卻在其中看到熟悉的人臉,作為經歷了大饑荒的倖存者的後代,她繪出的精神貧窮者的肖像我並不陌生。那些臉在我們周圍漫遊,如恆河河沙,又似幽靈。

  怎麼辦?也許沒有一個藥方可以取消貧困,但至少下次看到一個走投無路的窮人,在指責他懶惰、酗酒之前還可以多想一秒鐘;在大吼「外地人滾出去」之前,還可以思考一下這仇恨從何而來;即使我們的初始值是一棵被剪成侏儒的盆景,也可以在鬆綁後嘗試站起來,筆直地站成一棵樹。

  開外掛的女作家,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收支平衡。但實在要流浪街頭時,她可以挖出自己的信用卡,大吃一頓。可是現實中真正的窮人,她的同事們呢?

  我想起《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的最後一段:絕望的妻子揪著上校的領子,問這些天我們吃什麼?

「上校活了七十五歲---用他一生中分分秒秒積累起來的七十五歲---才到了這個關頭。他自覺心靈清透,坦坦蕩蕩,什麼事也難不住他。他說『吃屎』。」

【本文選自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沉默也會歌唱》】


在南卡讀書,附近的居民都不是很富有的人。他們雖然有自己的house,但基本上房齡都不小,好些是祖上傳下來的看起來也破破的,如果蓋新房大多數都是自己買材料蓋,常聽當地人說這房子是我爸爸外公上世紀蓋的修的。還有那種一體簡易房,也有人往野地里一栽就住的。我認識的一對夫婦,家裡有五個成年的兒女(都搬出去了),上頭還有一個祖母。他們家就過得很省,基本上沒見什麼新衣服,都是乾淨整潔的舊衣服。傢具年紀都很大,有些壞的破的不好看的傢具,這家太太都會自己修理裝飾然後再用或者送給有需要的人。因為吃飯時候沙拉是在大盆里各自夾出去吃的,所以吃不完的菜葉子她也會用保鮮袋裝好放回冰箱,即使是有很多客人的時候她也會這樣。
路上破車很多,只要能開的車都在路上跑,好些都舊得不成樣子……
二手交易很成熟,因為很多人都在用二手的東西。
當然還有好多人過得遠比這慘,特別是一些教育程度不高的墨西哥人和黑人,由於沒接觸過也不敢胡扯犢子。

不過就我認識的這些本地人,雖然不富有,也會收拾得很整潔,年紀很大的老太太也會打扮得得體,這讓我覺得挺不錯的。


熱播情景喜劇《破產姐妹》的兩位美女主演集美貌、毒舌兩個討喜元素於一身,把服務生這個角色演得活色生香,讓多少宅男宅女在追劇過程中歡樂無限。早一些 的《老友記》里,逃婚的Rachel第一次獨自謀生,做的工作也是咖啡館服務生,並且持續到第二季第十集。這些銀幕上的美女服務生憑著時而睿智時而迷糊時而毒舌時而溫情的高超演技給我們帶來美好的感受和記憶,幾乎讓我們忘記了「服務生」這個職業本身究竟有多苦多累。然而,偏偏有人不喜歡歡樂搞笑的戲碼,而是用冷靜犀利的筆調向我們揭露事情的真相。這就是美國暢銷書作家芭芭拉?艾倫瑞克博士,和她的《我在底層的生活》。
為了深入了解美國服務行業從業人員的生存狀況,芭芭拉博士在近六十歲「高齡」時來了一次超級cosplay,她隱藏起暢銷書作家、大學客座講師、專欄作家等身份,並且藏匿起自己的博士學歷,以大學肄業、中年離異、無收入來源的「不幸」身份潛入社會底層,和那些真正的勞動力市場上的弱勢群體一起找工作、參加面試、租房子、從事廉價又勞累的低技術含量工作。這些弱勢群體包括有色人種、外來人口、單親媽媽、文化水準過低的中年婦女等等。
如果說前兩年暢銷的《打工女孩》是用第三者的角度來闡釋藍領階層的艱辛,是用「客觀鏡頭」來講述打工者故事的話,那麼《我在底層的生活》就是用第一人稱來寫的打工回憶錄,「主觀鏡頭」非常有代入感,作者原汁原味為讀者展現了「我」這個學歷不高、無職業技能、從業經驗的中年婦女是如何在餐飲業、家政業以及零售業求職、工作的。

廚師們想的是做出美味的餐點,服務生們想殷勤有禮地款待客人,但是餐廳經理想的是餐廳如何掙錢。所以,「他們分秒都不會讓你休息,你付出多少,他們就拿走多少。」於是,服務生們沒有休息時間,更沒有休息室,他們唯一的放鬆方式就是在廁所旁邊偷偷抽口煙,點燃了的香煙來不及熄滅就放在煙灰缸里,以便下一次過來吸的時候節約點煙的時間。他們每天連續工作超過十個小時,在餐廳客滿的時候不停奔走於廚房和大堂中間,還要應對各種挑剔難纏的顧客,並且被老闆像防賊一樣監督——得到的僅僅是每個小時兩美元多一點的時薪,更多的時候是靠客人留下的小費,而這些小費需要被廚師、洗碗工等拿不到消費的人分走百分之二十。芭芭拉計算了服務生的薪金和每月住房吃放等生活用度開銷,發現他們依靠一份工作的收入根本就不能養活自己,所以,很多服務生在脫下一家餐館的工作制服後,還要馬不停蹄地奔向第二家兼職餐廳——這一點倒和《破產姐妹》里的max非常像。

芭芭拉當了一個月服務生之後換到家政服務業,她一邊在一家保潔公司做保潔員,為大客戶打掃房間,一邊在老年中心照顧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病人。家政公司向客戶收取的費用是每小時25元,而家政服務員從中得到的只是每小時6.25美元。她們汗流浹背地擦玻璃、抹桌子、刷馬桶、吸地板,認認真真刷乾淨馬桶里的屎漬撿乾淨大浴缸里的陰毛,還要跪在地上屁眼兒朝天用抹布一點一點擦乾淨地板上的污漬。其實用拖把就可以直接解決地板光潔的問題,但是家政公司的老闆堅持認為「匍匐在地的清潔方式,絕對是女傭公司的賣點」,甚至有家政公司在廣告冊上自誇地寫「我們用老派的方式情節地板:雙手與膝蓋並用」。至於保潔人員作為一個「人」應有的尊嚴,完全可以棄之不管。
「如果你360天以上都卑躬屈膝、彎腰駝背地做這些一再重複的枯燥低薪工作,會不會你的精神也跟肌肉一樣,出現因過度重複使用而造成的傷害?」答案是肯定的。芭芭拉一邊像其他女傭一樣努力幹活付出汗水,一邊用記者的理智觀察身旁正在發生的事情。那些「真正」的女傭們根本無心思考自己得到的報酬是否與勞動量呈正比,她們在意的是「不用再去找工作」、「其他地方也都差不多」、「熬兩年或許可以成為主管」……這些貧窮而天真的人以為努力工作就能改變現狀,她們拖著摔傷的腳踝還要跪在地板上賣力擦拭,她們忍受著客戶的各種不人道的監督與非議,給他們帶去光亮如新的屋子,卻換來一身病痛。為什麼底層勞動者濫用藥物現象嚴重?因為他們實在患有太多機體病痛。芭芭拉坦言,她是個常年出入健身房的人,身體狀況比一般 同齡人要好得多,但是「變身」服務員、保潔員的日子裡,她不得不靠各種止痛藥來安撫一身病痛,甚至連戒掉多年的煙癮都再次發作。

後來芭芭拉又去了著名的沃爾瑪超市做理貨員,簡單說就是將顧客們隨手弄亂的商品擺回原樣。她所在的女裝區每天客人無數,她們推著一小車衣服進試衣間,然後又把這些衣服胡亂丟在一旁,都是由芭芭拉和她的同事們一件件分門別類放回去。起初,芭芭拉習慣用「理智人」的思維方式,動腦子去記哪件衣服在商場的哪個區,後來她才發現,這實際上是一項不用腦子反而做得更好的工作。你不需要去記哪件衣服應該放哪裡,你只需要伸長脖子使勁兒看看,目光所及哪裡的衣服看上去和你手中的哪件一樣,然後機械地走過去擺放好就OK。她每天像這樣工作長達十小時,中間僅有兩個十五分鐘可以稍作休息。長時間從事這項工作之後就會發現自己喪失思考能力、注意力,只剩下目光獃滯和雙腿腫脹。芭芭拉內心那個知識分子忍不住開始咆哮,她動員身邊的員工跟她一起抗議,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合法權益,她覺得員工可以有要求加薪,可以要求更多休息時間,可以對那種讓員工脫光衣服、當著主管的面撒尿以進行「藥物檢測」這種不人道的入職程序說不,但是,同事們都畏怯了,她們害怕被炒魷魚,害怕失去這份可憐的時薪,更害怕在原本已經貧困的基礎上雪上加霜……芭芭拉不得不從心底發出這樣的責問:「努力工作就能改善生活,是否已經淪為一句謊言?」

這次「變身底層工作人員」時常三個多月,算上找工作、等待以及前期的準備工作,差不多要半年時間。芭芭拉這本《我在底層的生活》是一本聲情並茂的打工紀實,雖然這是一部社會意義非常重大的作品,但是它不像社會學專著那樣引用各種數據、模型、方法論,而是用最直觀的個人感受,說出底層勞工大眾的心聲。它讓我們更加理解了「貧困」的含義,它不僅僅是指物質,更重要的是精神層面。一個精神貧困的社會,不管軍隊多麼強大,不管GDP有多高,終究是「浮腫」的,因為它沒有教會人們有尊嚴地活著,沒有教會人們如何提升自身價值,獲得真正的可持續發展。
雖然芭芭拉書中列舉的是「底層」工作,是一些看起來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但是聯繫自身現狀讀者很容易發現,即便自己從事的是相對「高端」的工作,你是否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工作過程中喪失了自我提升的追求?你究竟是熱愛那份工作,還是被工資拴住?這份工作帶給你的除了賴以生存的金錢,是否還有更飽滿的精神層面的附加值?也許所有還在重複那些低端的、無意義的工作的人,以及所有對工作現狀不滿、卻被薪資僅僅栓住的人,應該反覆體會芭芭拉這句話:「當你開始以小時為單位賣掉你的時間,你可能不一定了解的一點是:你真正賣掉的,是自己的生命。」

摘自豆瓣:你賣掉的不是勞動力,而是自己的生命


一群精神小布爾喬亞吐槽美國底層人民不夠努力,真搞笑,
要是社會固化嚴重,種族等級階層明顯,
你爺爺奶奶爹爹媽媽什麼資源都沒有,連學都上不起,
就算上了學畢業後沒人推薦大部分找不到工作,
祖祖輩輩只能靠撿點富人吃剩的殘羹冷炙過活,
看看你們還有沒有精力去嘲笑他們。
在美國的華人混的好點的大部分是改開後富起來且教育良好的,
第一二三代老華人及其後代大部分都屬於你們嘲笑的範圍。


僅僅只是簡單回答這個問題,我推一本書吧
《我在底層的生活: 當專欄作家化身女服務生》 (美)芭芭拉·艾倫瑞克 著 林家瑄 譯

著者

芭芭拉 ·艾倫瑞克(Barbara Ehrenreich),美國暢銷書作家。1941年生,洛克菲勒大學細胞生物學博士,女性主義者、民主社會主義者和政治活動家。曾任《時代雜誌》專欄作家,作品常出現在《哈潑》《國家》《新共和》等重要刊物中。她出身底層,父親是礦工,前夫是卡車司機,因此特別關注美國底層社會的生活。至今已出版21本著作,代表作有《紐約時報》暢銷榜作品《M型社會白領的新試煉》(Bait and Switch: The [Futile] Pursuit of the American Dream,2005)、《失控的正向思考》(Bright-Sided: How the Relentless Promotion of Positive Thinking Has Undermined America,2008)等。

譯者

林家瑄,1973年生於台灣新竹,台灣清華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碩士,曾任藝術行政、期刊編輯,並從事翻譯。譯作包括《兩位嚴肅的女人》《少年羅比的秘境之旅》等。

內容簡介

失業必然導致貧窮,努力工作就一定能改善生活嗎?在美國,數百萬的底層勞工終日工作,卻只能賺得每小時6—7美元的最低時薪,他們要如何生存,又是否能夠走向成功?

為了尋找底層貧窮的真相,作者隱藏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潛入美國的底層社會,去體驗底薪階層是如何掙扎求生的。她為此制定了嚴苛的執行標準,在衣食住行各方面做出相應調整,力求貼近低薪階層的生存實態。在化身底層勞工的這段期間,作者流轉於不同城市、不同行業,先後當過服務員、旅館服務員、清潔女工、看護之家助手以及沃爾瑪的售貨員,也遇到了許多擁有不同背景、個性迥異的上司與同事。作者將自己在基本生活線上掙扎的經歷描述得驚心動魄、扣人心弦,又出乎意料地幽默,展現了底層勞工在薪資、住房、醫療、僱傭關係等各方面的生存實態。

前 言

不同於電視情景喜劇和好萊塢電影中的美國,另一個美國是一個被其自身忽視的隱密大陸。很少見諸報道的關於美國夢的真相就是,這個國家也存在著分布廣泛、不斷增長和不可避免的貧窮。在這個國家中,那些做著基礎工作的人們,只能拿到低於生存標準的薪資。

芭芭拉·艾倫瑞克潛入最低收入人群的生活,那裡的人們整日工作,掙扎著想要在社會上獲取一個立足之地。她先後當過女侍、旅館房務員、看護之家助手和沃爾瑪的售貨員,為我們展現了一個任勞任怨、需要付出艱辛勞動、沒有晉陞階梯的底層世界。從佛羅里達到緬因,再到明尼蘇達,她在貧富領域的發現是十分令人震驚的。對一個健康的單身女性來說,她所得到的報酬並不足以養活她自己。甚至,對於那些住在廉租房、汽車旅館、房車公園的人來說,他們做著一份累得自己腰酸背痛卻只有最低報酬可拿的工作,所賺的錢還不夠支付房租、交通費和食物費。低收入者們是如何生存的?答案是他們根本生存不下去。只有那些身體強壯得足以做兩份工作,或是能與別人合租房子的人,才能夠生活得下去。

艾倫瑞克對那些醜陋可惡的僱主的描述,會給讀者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曾在一家名叫「女僕」的清潔公司工作,依照嚴格的規定清掃工作必須快速完成,而且一整個房間只能使用小半桶髒水,還要背著像機關槍一樣重的真空吸塵器,在各個工作場所之間衝刺。這些房屋清潔公司,僱傭了大量穿著閃亮工作服、領著微薄工資的員工,來為那些因為過於富有和忙碌而沒時間自己打掃的人清掃他們的家。這些構成了美國高級住宅的生命維持系統,也嚴重損害了那些清潔女工的身體健康。

僱主們付給員工的薪資越少,就會越急著去榨乾他們的每一滴汗水,每分每秒都以一種侮辱性的方式監管著他們,而這種侮辱性的方式若再進一步,恐怕沒有哪一位工人可以忍受。當沒有客人時,一個女服務員可以坐下來休息?不可以,想都別想!僱主們總可以找到些事讓她保持忙碌的。有一天,艾倫瑞克獨自一人被留在看護之家,去應對一大群神志不清的老年人。又有一天,她試圖分擔一位受傷的(而且是懷孕的)女同事的工作,而這位女同事則擔心一旦暴露了自己的體弱,就會丟掉這份工作。艾倫瑞克還有一位同事非常貧窮,以至於每天的午飯都只吃一包「立體脆」。

艾倫瑞克不僅僅是一個聰明的記者,也能對其所揭露的社會經濟的怪異之處做出犀利的評論。她預先假設,若一個富裕地區存在勞力短缺的狀況,當地薪資一定會上漲。當然,在單純的資本主義模式下,一個緊俏的勞動力市場會傾向於開出最低薪資嗎?所以,她前往滿被招工廣告覆蓋的明尼蘇達州,最後在沃爾瑪找到了一份低於生存標準的時薪7美元的工作。她發現,她的一些同事可能正住在慈善收容所中。當勞工在供需關係中佔據主導地位時,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因為窮人並不是理想的市場模型,他們太貧窮了,以至於只能在一份份工作中仔細挑選。這些勉強維持生計的人,不敢冒著失去一周薪資的危險去換工作,擔心會被人從租房中趕出去或是挨餓。想要仔細挑選更好的工作機會,就意味著會有冗長的申請、面試、羞辱人的藥物測試和等待——所有這些都要花費時間,這些不是他們能負擔得起的。僱主們謀算著要降低工資,卻不把工資標準張貼出來,這就是使得僱員沒辦法知道還有哪些地方是可去的——當然也沒有工會。在幾乎沒有公共交通設施的城市,人們出行依靠自行車或是搭朋友的順風車。他們不可能對整個城市的勞動力市場構成衝擊,所以在這個不平等的市場中,勞動力並不會像資本一樣隨著機會的起伏而發生移動。

美國的經濟學家和政客們,就近年來生產效率的增長而自我稱賀:《紐約時報》報道說,「在全國的工資數據統計中,通貨膨脹引起的工資漲幅是不明顯的」,並引此作為經濟健康的一個信號。美國在20世紀30年代開始有最低工資標準,而90年代的經濟繁榮已經受到了最低工資標準實際水平下降的刺激:現在的低收入者所掙的錢實際上只有30年前的91%。在美國福利制度的新規定下,一個人最多只能接受5年的國家供養,大量的家庭將要被驅逐出福利系統名冊,艾倫瑞克記錄下了在他們身上將會發生些什麼。即便他們找到工作,甚至工作一輩子,從來不撤回社會保障金,他們中的許多人也不會有足夠的錢買食物。他們沒辦法勉強過活。

英國的情況會有怎樣的不同呢?如同美國一樣,這裡的貧富差距也在持續增長。1/3的勞動力所掙的薪資,低於歐盟的「體面」工資指數平均值的60%;而且對於居於社會經濟最底層20%的人來說,很少會有晉陞或離開的機會。拿著低薪資、做著不穩定工作的人們,會在絕對的貧窮線上下掙扎,但幾乎沒人能夠遠遠地甩開它。

英國與美國的一個很大不同在於,它是一個歐洲體系的福利國家,想要努力救助處於最邊緣的貧困人群。艾倫瑞克發現,對美國的窮人們來說,正是房租讓他們的生活難以為繼。當某地的土地價值增長,開發商們就會用出得起的價錢買下所有的土地和房屋,把它們變成高檔公寓,窮人們就被趕到邊緣地區,甚至房車公園的租金也會受住房短缺的影響而上漲。在英國,社會住房可能會把窮人限制在那些通常條件很差的貧民區,但是在所有城市的中心也仍有一些靠近工作地、可以支付得起的住房。最為重要的是,英國政府有「住房補助法案」,為低收入人群提供私人出租房或是地方政府出租房的租金補助。保守主義者經常審視這個龐大的「住房補助法案」,但是正是這個法案,而不是其他任何東西,讓英國的窮人和低收入者們避免淪為美國式的境遇凄慘的乞丐。現在,儘管那些無子的家庭還在依靠4.10英磅的最低時薪掙扎求生,只有一個掙錢者的低收入家庭還可以接受「工作家庭稅收津貼」。英國的國家福利制度可能並不是那麼慷慨大方,但它使得這種英美不同政治文化之間的對比很微妙。

然而,芭芭拉·艾倫瑞克所報道的深層真相,不僅適用於美國,也同樣適用於英國。兩個國家的社會基礎服務都依賴那些賺著養不活自己薪資的人。他們從事的不是一些邊緣性的工作,而是一些必須要有人做的工作——在護理之家照顧老人,清潔住房和辦公室,在餐廳工作,在商店服務。這些行業已經把他們的員工數刪減到最低,壓榨盡他們最後一點生產力。一個簡單的事實就是,報酬越好,這些服務也就越少。如果最低工資被設在一個體面的標準上,掙得更多的人就不得不按照正常的市場價格進行支付。「啊」,經濟學家們就會說,「那樣低收入者們就會漫天要價而無人問津,只會單純導致他們失業而已。」但是,當艾倫瑞克尋找可從事的服務性工作時,顯然這些工作還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對第三世界的勞工來說,照顧老人就不是一個會消失的工作。

30年前,我曾經去過倫敦旅行,做過那些不需要任何技巧的工作,看到大部分工作都是在浪費人們的才能,而且還是艱辛、勞累、無趣和低薪資的。我曾寫過一本名為《一種工作人生》(a working life)的書,講述了我先後一系列的工作經歷,從一家位於陽光港口的肥皂廠、一家裡昂蛋糕廠、一家位於伯明翰的汽車配件廠、一家醫院,再到其他地方。自此以後,英國爆發了一場社會變革的大地震,見證了一個龐大的占工薪階層總數2/3的人群上升到了白領階層,過上了擁有自己住房的中產階級生活,他們的子女也隨之擁有了更好的教育與機會。舉例來說,在1971年,7個人當中有1個人上過大學,現在是3個人當中就有1個。但是仍有30%的人被拋下了,他們中的大多數成為了從事服務行業的低收入勞工,而且境遇比起以前還更糟。在傳統製造業向服務業的轉變過程中,他們已經丟掉了傳統的工會成員的身份,而這個身份在過去可以保證藍領們拿到體面的工資。

工會成員的身份仍可以將較好與較壞的工作場所區分開來。現在只有19%的工會成員在私營部門工作(國營部門則是一個更好的僱主),而且服務業的員工們比以前更加無助。伴隨著「工作家庭稅收津貼」,國家開始介入到最低薪金的問題上——但是市場依據商品真實耗費而進行標價的失敗,為什麼要由納稅人來買單呢?

以上所有這些都是乾巴巴的材料,但是芭芭拉·艾倫瑞克的書卻是一個令人興奮不已的讀本。現在的新聞幾乎不再涉及貧困的問題,而且工會也不再成為新聞題材。所有西方社會的自我形象,都被設定成有消費熱點、可以向上層流動、經濟持續增長和前景不斷上升。在英國,平均生活標準在過去10年中上升了30%,而且可能在未來10年里也會上升相同的幅度。在繁榮時代里,大眾沉浸在愉悅中,沒有人想要知道社會底層的事,而且社會其他階層看到的和知道的越少,就越會以為從事這些沒有出路的工作的人只是一些不可救藥的個例,甚至會以為他們是一些心智半缺陷者。又或者,他們舒適地以為財富在向下流動,而且窮人們正緩慢地向上層行進,加入其他每一個人。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窮人們是被遺忘的人,發現即便伴隨著國家財富的每次增長,自己卻遠處在社會之外。在一個瘋狂增長的房地產市場中,他們永遠不可能一下子從廉租房跳到擁有自己的、更貴一點的住房,而且他們被永遠地限制在貧民區中,那裡有著糟糕的學校和自己孩子可悲的未來。

由於我們對早前時代懷有自以為是的優越感,維多利亞時代的人都比我們更加了解和關心貧窮問題。芭芭拉·艾倫瑞克的書,是一本引人注目的書,引領著我們去關注那些被遺忘的地方。她以一個非常準確的視角記錄了那些我們看到卻從未注意的生活,那些雖然近在身邊卻被我們忽視的人,那些我們在每件事上都要依賴卻選擇不去了解的同伴們。犯罪抓人眼球,但這些未獲報答、堅忍不撓的勞工們卻不受人關注。芭芭拉的著作邀請所有中產階級的人們和她一起踏上旅程,去探訪那另一個不文明的世界,不是第三世界,而是一個在這裡被掩蓋起來的世界——在21世紀,事物並沒有變得越來越美好。

波莉·湯因比

英國《衛報》專欄作家

出版後記

失業必然導致貧窮,工作就一定能改善生活嗎?數百萬美國人一年到頭工作,卻只賺得微薄的薪水。1996年,美國柯林頓政府實行福利制度改革,迫使將近400萬名婦女重新進入勞動力市場,她們要如何依靠6至7美元的時薪生存,又是否可能走向成功呢? 1998年,專欄作家芭芭拉? 艾倫瑞克隱藏起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潛入美國的底層社會,去體驗底層民眾如何掙扎求生。

艾倫瑞克為自己的底層生活制定了嚴苛的標準,在衣食住行各方面做出相應調整,力求貼近低薪階層的生存實態。她摒棄了一般的記者街頭採訪,或是流於表象的想當然猜測,採用了這種親身參與、體驗與觀察相結合的方式,真實記錄了自己在體驗低薪階層生活時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從內部為我們揭開了底層社會的真實情況,這構成了本書的特色之處。

在化身底層勞工的這段期間,艾倫瑞克流轉於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行業,先後當過女侍、旅館房務員、清潔女工、看護之家助手以及沃爾瑪的售貨員,也遇到了許多來自不同背景、個性迥異的上司與同事們。作者將自己在基本生活線上掙扎的經歷描述得驚心動魄、扣人心弦,又出乎意料地幽默,展現了底層勞工在薪資、住房、醫療、僱傭關係等各方面的生存實態。在本書最終章的「成果評估」中,她還引用了大量的統計資料和文獻,來佐證自己在底層體驗時所遭遇的問題,引領讀者以一種更廣闊的視角去了解底層生存問題。

在一個全球化的時代,「窮忙」一族不再是局限於某一國某一階層的單一現象,勞動所得難以維持生計、實際薪資的低增長是普遍的現象,貧窮也已然成為全球化的一環。比如,書中所凸顯的房價過高問題,不只在美國存在,在中國也是普遍情況,很多工薪階層都在因為住房的問題而苦苦掙扎著。所以,本書的寫作背景雖然為美國,但這不僅是美國底層人民的故事,也是一個屬於「我們」的故事。

本書引進的是台灣林家瑄的譯本,翻譯質量較好,文字生動,與原作者幽默與辛辣並存的描寫風格也較為貼合,閱讀性較強。本書不僅僅描摹了底層民眾的生活,也折射出了社會眾生的面貌。期待此次的閱讀之旅,能啟發諸位讀者的深思。

正文賞讀

序言

準備開工

這本書最初發想的地點,是在一個頗為奢華的場所。一天,《哈潑》雜誌的編輯路易斯?拉方(Lewis Lapham) 帶我到一家法式鄉村風餐廳,討論我未來可以替他們寫些什麼文章。那裡光一頓午餐就要價30美元,印象中我吃了鮭魚和田園沙拉。當我們的對話轉到貧窮問題上時,我對 這個比較熟悉的議題發表了一些意見,認為我們可以做一些跟大眾文化有關的題材。譬如說,那些缺乏專業能力的人,到底是怎麼靠微薄的薪水來生活?尤其是幾近400萬名的女性,她們因為福利制度修改而被迫進入勞動市場,又該如何靠著一小時6或7美元的薪資生存下去?接著,我就說了一句後來有很多機會感到後悔的話:「實在應該有人去做一些老式的新聞調查工作,你知道,就是自己實際到那些地方親身體驗看看。」我指的是某些比我年輕的人,某些求知若渴、有時間做這些工作的新進記者。但這時拉方臉上露出有點瘋狂、要笑不笑的表情,我知道這是他下定決心時的樣子。過了長長的幾秒後,他吐出三個字:「你來做。」

上一次有人勸誘我捨棄正常生活去從事工時長而低薪的勞動工作,已經是70年代的事了。當時有數十名(也許數百名)60 年代的激進分子開始進入工廠,想讓自己「無產階級化」,並在過程中組織起工人階級。但那可不是我。我同情那些父母,他們付錢讓這些想成為藍領階級的孩子上大學,也同情這些激進分子試圖加以「提升」的對象。 在我自己的家庭里,低薪生活離我從來就不遙遠。在許多時候,它其實讓我很珍惜自己現在的寫作生活,即便收入不高。我姐姐做過一份又一份低薪工作,包括電話公司客服人員、工廠工人和接待員。她必須一面工作,一面不斷跟她所謂的「薪水奴隸的絕望感」對抗。我和已結婚 17年的先生墜入情網時,他還是一名時薪4.50美元的倉庫工人。 當他最後終於逃離那裡,成為卡車司機工會的組織者之一時,他才大大鬆了一口氣。我父親是一名銅礦工人,祖父和叔叔不是在礦場就是在聯合太平洋公司工作。所以對我來說,整天坐在書桌前不只是一項特權,更是一項責任, 我想替在我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人們發聲,即便有些已不在人世。他們有許多話想說,但願意聽的人卻少之又少。

除了我自己的疑慮不安之外,有些家族成員還於事無補地不斷以各種方式提醒我,其實我可以在不影響自己研究工作的情況下進行這項計劃。例如我可以改用新進人員的標準來發給自己薪水,收自己房租錢和一些生活費用如瓦斯等,然後在一個月後把這些數字加總起來就得了。若以我們鎮上一般平均6至7美元時薪的薪水,租一間月租大約 400 美元的房子住,最後加總出來的薪水和支出也許可以勉強平衡。但若我們談的是一名被摒除在福利制度外的單親媽媽,她是否可以在失去政府協助,如食物券、醫療補助、住房和兒童照護津貼等的情況下生存,那麼答案不用我出門到外頭去體會就已經知道了。全美遊民聯盟(National Coalition for the Homeless)在1998年(也就是這項計划進 行的那年)指出,取全美境內的平均數來計算,一個人需 要賺到8.89美元的時薪,才能租得起一間附一個卧房的公 寓。另外,公共政策前行中心(Preamble Center for Public Policy)則估計,在符合福利政策補助資格的人之中,每97人只有 1 人能取得這種工作,賺得「讓人活得下去的薪資」。 我幹嗎還費事去證實這些令人難過的事實呢?等到我再也 無法逃避這項逐漸逼近的工作時,我開始感覺自己有點像 以前認識的一名老人,他會用計算器算好賬本上的收支結果,然後再回頭用筆把每一筆賬目的數字算一遍,只為了確認先前的結果沒錯。

到頭來,克服我內心猶豫的唯一方法就是把自己當成一 名科學家,而事實上,我受的教育也正是如此。我擁有生物學博士學位,而且並不是靠著坐在書桌前搬弄一些數字 得來的。在這個領域裡,你是可以天馬行空地思考,但到最後,你還是必須實地下去做,投身到每天發生在自然界的混沌不明中。在自然界里,連最平凡的小地方都會冒出驚喜。也許,等我真正著手進行這項計劃,就會在低薪勞工的世界裡發現某些隱藏的經濟原則。畢竟,如果像以華 盛頓為總部的經濟政策研究所(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 在1998年所指出的一樣,有30%的勞動人口都靠著8美元或更少的時薪掙扎度日,那麼他們大概找到了某些我還不 曉得的秘訣,使他們能夠存活下來。或許,我甚至還能像修改福利政策的那些傢伙們信誓旦旦講的一樣,在自己身上發掘到所謂「走出家庭所帶來的振奮心理效應」。又或者在另一方面,會有出乎意料的代價等著我去付(身體上、財務上和情感上的),推翻這一切事先的算計。無論如何,得到答案的唯一方式,就是不要怕弄髒手,走出去實際做。

秉持著科學精神,我首先決定出一些原則和參數。很顯然地,第一項原則就是在找工作的時候,任何單靠我受的教育或平時工作經驗就會的工作都不能選(但這麼說的意思可不是徵求專欄作家的廣告就有一大堆)。第二項原則是,我必須在所有能做的工作中找到薪水最高的,並確實保住它。意思就是,我不能擺出馬克思主義者的架勢大罵僱主一番,或溜班躲在女廁所里讀書。第三項原則是,我必須在安全性和隱私性尚可的前提下,儘可能找到最低等級的住宿環境。雖然我對這方面的概念有些模糊,而且後來也證明,我的標準隨著時間過去也越降越低。

我努力堅持這些原則,但隨著計劃實際進行,我會在某些時刻稍微做調整,或甚至把它們丟在一邊。例如在 1998 年春末,當我剛開始在佛羅里達州的西嶼(Key West)進行這項計劃時,我曾跟面試者說,我能用正確的法文或德文跟歐洲客人講「您好」,想藉此得到女接待員的工作,但這是我唯一一次泄露自己真正的教育背景。2000年初夏,在這項計劃的最後一站明尼阿波利斯,我又違背另一條原則,因為我沒去做當時薪水最高的那份工作。我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是否有理,留待各位讀者來判斷。而計划進行到最後,我更是再也忍受不住怒氣,放膽痛斥僱主一頓(雖然是私下地,也從來沒被管理階層聽到)。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怎麼向未來的僱主推銷自己,特別是該怎麼解釋我為何這麼缺乏相關工作經驗。 誠實是最好的策略,講實話但保留一些細節不談,似乎是最容易的方式。於是我跟面試者說自己是一名離婚婦女,在當了許多年家庭主婦之後決定重回職場。這些話確實並非謊言。有時候(雖然不是每次)我會摻進一點清潔婦的工作經驗。我住在西嶼的時候,經常會在晚餐後幫我室友做一點清理工作,所以我就請室友幫我寫介紹信,作為面試時的履歷文件。此外,一般應徵表格也會要求填寫教育程度,在這點上,我想博士學位不會有任何加分的效果,甚至反而可能讓僱主懷疑我有酗酒或更糟的問題才淪落至此。因此我把自己的教育程度定為只念了三年大學,但列出我真正讀過的母校名稱。結果,沒人對我的背景有疑問,而在幾十個僱主中,只有一個費事去確認我的介紹信。有一次,一個特別愛聊天的面試者問到我的嗜好,我回答:「寫作。」而她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即便她面試我的 工作就算目不識丁也能做得非常好。

最後,為求安心,我設下一些底線,以免我遇到的考驗超乎我的承受能力。第一,我一定要有車子。在西嶼我是開自己的車,在其他城市則利用租車服務,我用信用卡而不是工作收入付這筆費用。沒錯,我是可以多走些路,或把可能的工作機會限制在大眾交通工具能抵達的地點。但我只是覺得,一個老是在寫等巴士的故事,對讀者來說大概沒什麼吸引力。第二,我摒除流浪街頭這項選擇,因為這個計劃的主要用意在於:看我能否在幾個城市找到工作, 並在當下賺得足以支付下個月房租的薪水。若我付完某一周的房租之後就完全沒錢了,我會當場把這個計劃喊停,不會去住遊民庇護所或睡在車上。此外,我也無意讓自己餓肚子。我在這項「實驗」開始的前夕就向自己保證,若事情真的發展到我錢包空空,連吃下一餐飯都成問題,我會去挖出我的提款卡,然後偷偷大吃一頓。

所以,這本書並不是關於什麼出生入死的「卧底」冒險經驗。我做的事幾乎任何人都做得來:找到工作,把這些工作做好,努力量入為出,使收支平衡。事實上,這正是幾百萬名美國人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只是他們既沒有號角 吹奏陪伴出征,也沒有像我一樣怕得發抖。

當然,我和從事這些全美國最不吸引人工作的人非常 不同。這些不同之處一方面對我有幫助,一方面也限制了 我。最明顯的不同就是,我只是去造訪一下這個世界,但這些人往往一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得待在裡面。此外,我還有至今所累積的實際資產當靠山,比如銀行存款、退休儲蓄、健康保險和一個有好幾個房間的家,因此根本不可能做到什麼「親身體驗貧窮」,或了解身為一個長期低收入勞工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我做這件事的目標是更直接而客觀的:看看我可不可以把收入和支出打平,就像真正的窮人每天都必須做的事情一樣。此外,我一生中已經跟貧窮不期而遇過太多次,足以知道那不是一種你會想體驗的生活,那裡充滿太多恐懼的滋味了。

我比許多低收入勞工更有利的一點是:我是白人,而且會說地道英語。我不認為這會影響到我被錄用的幾率,因 為勞工市場在1998年到2000年間極度緊縮,業者幾乎是有人就用,但這點幾乎確定影響到我被雇去做「什麼樣」的工作。在西嶼的時候,我原本以為飯店房間清潔人員會是 我比較容易找到的工作,所以最初是朝這個方向找,但後來我卻不斷發現自己被雇去當服務生,原因無疑就在於我的種族和英語能力。正如後來事情的發展一樣,當服務生的收入並沒有比當飯店房間清潔人員多,至少我在西嶼工作的淡季期間小費其實很少。但這次經驗確實對我選擇其他的居住與工作地點有幫助。舉例來說,我會排除掉一些地方如紐約和洛杉磯,因為那裡的勞工階級主要是由有色 人種構成,若一個滿口地道英語的白人女子在那裡找低階入門工作,很可能只會顯得飢不擇食或啟人疑竇。

我還有其他優勢(例如車子),使我跟當時許多同事截然不同。理想上,若我想完全重現一名被迫脫離福利制 度的女性如何重新進入職場,我必定還會拖著幾個小孩要養,但我自己的小孩都早已長大,而且他們沒有一個願意把自己的孩子借我來度一個月的貧窮假。除了有移動能力和沒有家累之外,跟大部分長期處於低收入狀態的勞工們相比,我的健康狀況也很可能比她們好。我擁有的優勢實在太多了。

除了以上這些之外,若我和其他勞工們在更隱蔽的面向上還有什麼不一樣,目前為止倒還沒人告訴過我。當然,我完全沒有刻意扮演某種角色,或去符合一般人想像中低收入女性勞工的樣子。在任何能穿便服的場合里,我都穿著平常自己就會穿的衣服,保持我平常的髮型和化妝。跟同事聊天的時候,我會談到自己真正的孩子、婚姻狀況以及人際關係,我沒有理由去捏造一個全然虛構的生活。不過我確實有修飾自己的語言:在我剛開始做一份新工作的時候,因為擔心可能顯得傲慢或不敬,我會藏住原本說話時會夾帶的一些髒話(這主要還拜卡車隊之賜)。除了這點之外,我會開玩笑,講些挖苦話,提供我的看法跟意見,以及多得出乎意料的健康建議,就跟我在其他任何場合會做的事情一樣。

進行完這項計劃之後,好幾次有人問我:跟你一起工 作的人難道都沒發覺真相?因為問的人大都假設,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平常講話就一定不太一樣,而且談話內容層次比較高。我希望我可以跟各位說,真的曾經有一些僱主或同事覺得我很特別,例如我比較有智慧或比大多數人受過 更多教育,但這種情況從來沒發生過。我猜那是因為,唯一真正使我顯得「特別」的地方,就是我竟然如此缺乏工作經驗。換個方式來說,跟我們這些寫作維生的人比起來,低收入勞工們也有多樣的人格特質或能力,也能展現出風趣和聰穎。若有任何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認為如此,那麼此人還真該去拓展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當然,自始至終一直有個只有我知道的差別存在:我不是為錢工作,而是為了一篇文章和後來變成的書。我每天下班回家不是去面對普通的居家生活,而是面對一台筆記本電腦,花一兩個小時記錄當天發生的事。而且我得說,我是非常勤奮地做這件事,因為顯然不可能在白天工作時還記筆記。這台讓我可以連結到自己過去和未來的筆記本電腦,象徵著這其中的欺瞞。這種欺瞞相當程度地困擾著我,至少是在面對我關心、想進一步認識的人時,讓我很不好受(在這裡我想提一下,本書中所有名字和個人細節都經過更改,包括所有同事和出現在計劃中的其他人士,以便保護他們的隱私。我也更改了大多數的工作場所名稱及其確切地點,以便更確實保證我所遇到的人們身份不會曝光)。

在每個地方的工作快要結束時,我都會煎熬不已地向幾名選擇好的同事揭露「真實身份」。結果她們的反應總是驚人地很不戲劇化,我最喜歡的是:「你的意思是,下星期你不會來上晚班了?」我想了很久,為什麼她們沒有更多驚訝的情緒或甚至被騙的憤慨,部分答案也許就在一般人對寫作的看法。幾年前,當我嫁給第二任丈夫時,他驕傲地跟擔任旅館停車員的叔叔說我是個作家。那位叔叔回答:「誰不是啊?」每個有讀寫能力的人都能「寫作」,在我通過這項計劃結識或遇到的低收入勞工之中,有一些會寫日記短文和詩,甚至還有一個在寫長篇科幻小說。 不過,計划進行到後期我才發現,也可能是我太把自己的「欺瞞」無限上綱了。舉例來說,當服務生這件事情根本無法作假,你要不把食物送到餐桌上,要不就是沒有。 別人認識到的我就是個服務生、清潔人員、老人之家的助手或售貨員,這不是因為我假裝成那樣的人,而是因為我就是那樣的人,至少在我跟他們相處的時候是如此。在做 每份工作、居住在每個地方的時候,工作都耗掉我所有精力和大部分思考能力。這點我並沒有誇大。即便我從一開始就有預感,要把薪水和房租打平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我還是非常努力試圖做到。

我並不想宣稱自己的經驗可以代表任何人,因為我的情況根本一點也不具代表性。我只想請各位讀者記得,每當我在這條路上蹣跚顛躓的時候,正是反映著以下這項事實:在社會如此富足豐裕的時刻,即便有著種族、教育、健康及動機所帶來的一切優勢,一個人在經濟的最底層仍然必須掙扎求生。


不得不吐槽一句,一幫腦殘美分。拿勤勞懶惰的道德二分法來解釋貧富分化的社會問題。在資本主義下的自由市場經濟中,富者越富窮者越窮是必然現象。
舉一個典型例子:
一個富人甲,可以通過不斷買機器人來進行生產,儘管購買成本高,但效率更高,可以不間斷運作,還不用發工資。
一個普通富人乙,買不起機器人,只能僱工人。效率低,成本高。培訓費、勞務費、各項保險等等,而且要想不間斷生產還得多僱人三班倒。
一個工人丙,每天都得勤奮工作,熟悉業務,提升自身工作效率,更快更好地進行流水作業。
最後:
富人甲的產品又多又好又便宜,銷量大,利潤合理,購買更多機器人,研發更高級的機器人,生產效率更高,質量更好成本更低。

富人乙的產品成本高,價格高,賣不出去。只好降價,壓縮利潤,員工工資降低,工作積極性下降,最後產品大量積壓,大量員工勞動成果無
法獲得回報,公司破產,富人乙變成窮人。
窮人丙:努力工作,但因工廠破產—或者因工廠大量引進機器人而裁員—下崗失業,又由於年齡較大,家庭負擔重,較難掌握更高級複雜的技能(比如編程),因此陷入赤貧。
這僅僅是資本擴張的一個例子,其他的還有很多。你一輩子的積蓄,在金融危機因為銀行破產算沒了。這個沒了不是蒸發了,而且被更大的資本吞併了,也就是窮人的錢被更富的人給搶走了。也就是說,除非你成為世界第一大資本家,否則你就有可能被吞併。也就是說,窮人永無出頭之日。


工資多年沒長了
除了汽油不漲錢,所有的日用品,食品的價格都在飛漲
有的是翻著倍的漲。。。。。


主要體現在房子,車子,子女教育,自身投資(健身等)等方面吧


答:懶。


就業與孤立主義


靠靠:美國最大的優點,就是總能在關鍵的時候選出正確的領導人。


易行道:美國選民最後未必就會選出正確的領導人。我們預設三種情況。美國最後不管誰上台,最後奉行了所謂的孤立主義。後果將會是什麼樣?一個是美國。一個是西歐。一個是東亞。


先講美國吧。美國歷史上長期奉行孤立主義,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和中國的遷界禁海一樣的道理,和日本的閉關鎖國一樣的道理。作為一個封閉的經濟體,美國可以走歐洲發展模式之外的發展道路。那就是給工人漲工資,然後工人有錢就去消費,消費再次拉動美國經濟。周而復始。有了國際競爭以後,美國就要想方設法和外國競爭,汽車他搞不過日本,襪子他搞不過中國。雖說美國從東南亞金融危機中掠奪了幾萬億美元,但那錢是華爾街的,和美國工人沒有關係。美國不但製造業外包,就連服務業也要外包,這就導致了失業率和中產階級人數的下降。《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 》誰排第一位?就業。所以說美國服務業外包,甚矣汝之不惠。沒有就業,就是社會生產效率再高有什麼用?美國經濟已經進入一個怪循環。經濟從某種意義上講還是一個政治問題。美國的美元國際化,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國家越來越有錢,人民越來越貧窮。中國也想學美國,搞那個資本掠奪。想法很好。可中國根本沒有美國那樣的大宗物資價格調控能力。美國的大地主種出來的糧食成本全世界最低,質量全世界最好,所以他可以在最低成本和最高成本之間調控糧價。而中國有六億農民,而中國的糧價話語權就是只能叫糧食漲價。美國還有全世界最先進,效率最高的工業系統,美國這樣做的目的還是為了控制大宗的市場價格,而中國工業還不如中國農業。至於服務業,中國的服務業行政壟斷居多,對社會發展的貢獻和剝削比起來,以剝削居多。這一次辦某電信公司的電話卡,三個月還沒辦下來。打電話問業務代表,業務代表說:需要21個領導簽字。我一下就笑尿了。至於什麼人民搜索一類的奇聞怪談就不扯了。人民幣國際化最後就是死路一條,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美聯儲的美元國際化,就像放風箏,通縮、通脹。中國的人民幣國際化,假如也用放風箏來形容,那就是只能放,不能收,根本沒有貨幣的議價權。


接著講西歐。在西歐最尷尬的就是英國,自從主張自由法國的戴高樂搞出來核武器,西歐的天平就正式傾斜了。英國需要美國來制衡德法,從而維持平衡。假如沒有核武,美國奉行孤立主義,英國第一時間就會宣戰。現在有了核武,你海權即使有全世界最高的運輸效率和規模經濟優勢,你敢打核戰爭?你英國即使短時間內重新控制英聯邦,重新控制中東和南亞,對歐洲有絕對的優勢,你敢打核戰爭?前面美國那個部分,補充一句,資本沒有祖國。假如美國奉行孤立主義,資本會重新回歸歐洲。陸權完成資源整合以後,構建巴黎----柏林軸心,有了絕對的經濟優勢,有了絕對的地緣政治優勢,他會不會打核戰爭?答:會。而今天的英國就處在這個尷尬的地位。前有歐洲狼,後有美國虎。英國最大的變數還不是脫歐、蘇格蘭、威爾士獨立。而是美國到底奉行孤立主義的可能性有多大?假如有個准信,那英國就要考慮遷都加拿大、南非、澳大利亞,準備重塑歐洲秩序。當年英王問丘吉爾,假如希特勒發動對英國的登陸作戰,你怎麼辦?丘吉爾說:可以遷都加拿大。德法的背後是不可征服的俄羅斯。俄羅斯雖然搞經濟一塌糊塗,但尺有所長,打仗那還是蠻拼的。因為斯拉夫有把人不當人的野蠻精神。全世界的文明存在的主要能量,不是因為文明和有序,而是因為野蠻。美國退出歐洲,奉行保守主義,將會把歐洲推到一戰、二戰前的狀態,那就是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為了生存就要迅速結盟,結盟完以後,就要快速開打。或許這一次歐洲能完成統一,對面的美國會不會讓歐洲完成統一?歐洲背後的中國是怎麼想的?天知道。


接著是東亞,中國與日本。還是李鴻章和左宗棠討論的那個問題,塞防還是海防。你叫我說,還是中日合邦算了,與其東亞內耗,還不如對外拓展勢力範圍。


這就是美國的服務業外包,但引起的卻是一系列連鎖反應。這就是資本家的本性,賣絞死自己的絞索。


五月非農數據分析


finiteLoop:看5月份非農數據,美國加息已經不可能了。怎麼看中國房價未來走勢?


易行道:你在假設之假設,再假設?


我們從美聯儲的利益來看這件事情。美聯儲已經堅持在這場通縮與通脹的戰爭中掃射的幾十年,面前屍橫遍野,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美聯儲的利益已經非常確定,那就是通過加息製造全球貨幣的通縮,以挽救美元信心和信用,這是大周期裡面的一個小周期。假如美聯儲加息失敗,將會導致連鎖反應,我們面前的世界將會灰飛煙滅,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全球貨幣信用崩潰!而後果也不僅僅是唐納德輕輕鬆鬆說的:勒緊褲腰帶還錢,這麼簡單。美國就不要說還錢,就是還利息,美國都還不起。


從美國的利益來看這件事情。美聯儲如果不加息,能不能拯救美國經濟另說。從長遠來看,美國假如不能維持美元信心、流動性、還有信用權威,全世界將進入二戰前的金融危機狀態,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一次比二戰前的那一次破壞力更廣,程度更嚴重。假如美國用貨幣修建的美國經濟坍塌了,世界經濟進入多極狀態,那美國最好也就是個北美大國!在亞歐大陸將會毫無疑問的形成以歐洲和亞洲為中心的新型地緣政治關係,那他們面對美國超發的債務,會怎麼處理?從某種意義上講,假如世界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那對於美國而言,或許是扭轉乾坤的戰略出路,假如亞歐最後沒有爆發戰爭,而是選擇聯合起來呢?美國最後會成為眾矢之的。


從耶倫的性格來看這件事情。我在耶倫性格分析裡面就講到了這個問題,頭髮長見識短,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不能對整個局面做出正確的判斷。對於這場經濟戰爭,最怕的就是這樣的超感性指揮者,美國應該在四月就加息。但是她猶豫了,對於這樣一個內分泌失調,雌激素和孕激素嚴重下降到非正常水平的歐巴桑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越到後面戰爭的艱辛和複雜程度,以及隨時會發生波動的情況,各種理性、非理性的應激事件都會發生,即使是格林斯潘也未必會帶領美國走完全程,可這樣一樣超感性的中老年婦女。我不知道這麼重的心理壓力之下,他是不是能承受的住,能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從加息周期來看,4月不加息,已經讓原油價格翻了一番,飆過了50美元,假如六月、七月再不加息,那到了九月,加不加息還重要嗎?說好的石油----美元本位呢?6月8日布倫特原油期貨價格已經達到52.51美元,假如耶倫繼續熟視無睹,再過一個月,翻一番完全有可能啊。耶倫不是打算霸王硬上弓,直接繞過通縮,直接上通脹吧?!。。。。。。


從就業來看。我在前面的就業與孤立主義裡面講到了,美國的問題不是黑科技不夠,不是海軍不牛叉,也不是黃金儲備不夠,更不是能源危機,而是美國人太懶了。在美國創造就業的是農業?是製造業?是服務業啊!可美國大量的服務業外包,可美國政府、美聯儲、能源系、銀行系又不敢惹加州的新貴。你說說,你從中國身上能摳出幾個就業機會?羊毛出在羊身上,養著肥牛不耕地,你叫製造業創造就業,我就暈。美國禁止服務業外包,然後要求中印兩國提高知識產權保護,什麼狗屁非農就業數據,分分鐘就乾坤扭轉啊 !中國國歌怎麼唱的?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我看美國國歌也應該加進去,美國人民如果不懶,美國加州新貴(周奎!典型的周奎!)如果愛國,美國的星條旗是不會落下的。


從黎明到衰落,美國人不是蠢,只是簡簡單單的懶,這樣懶散的帝國主義,聞所未聞。


我去。


推薦你一個美劇,《shameless》,看完就知道美國人民是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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