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金庸遇到魯迅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這兩位都是我十分喜愛的作家,但兩個人相遇的話會擦出一種怎樣的火花?歡迎各種腦洞或分析。
我覺得或許魯迅便是金庸筆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體現?
1.
阿Q不開口,想往後退了;趙太爺跳過去,給了他一個嘴巴。
「你怎麼會姓趙!——你那裡配姓趙!」
阿Q恨不得立時死去,免受這難當羞辱。趙老太爺冷笑道:「趙某大好男兒,竟和你這種人同姓!」手臂一揮,將他擲了出去。
——《阿Q八部》
2.
狄雲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狄雲,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櫃里說,"溫兩碗酒,要一碟空心菜。"便排出九文大錢。
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狄雲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萬家的劍譜,吊著打。"狄雲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劍譜不能算偷……竊劍譜!……江湖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七",什麼"十八"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孔連城》
3.
待到母親叫我回去吃晚飯的時候,桌上便有一大碗臘八粥,就是謝煙客送給母親和我吃的。聽說他還對母親極口誇獎我,說「小小年紀便有見識,將來一定要接到賞善罰惡令的。姑奶奶,你的福氣是可以寫包票的了。」但我吃了臘八粥,卻並沒有昨夜的那麼好
真的,一直到現在,我實在再沒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臘八粥——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俠客行了。
——《社戲行》
4.
"我真傻,真的,"瑛姑抬起她沒有神採的眼睛來,接著說。"我單知道下雪的時候裘千仞在山坳里沒有食吃,會到皇宮裡來;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我一清早起來就開了門,拿小籃盛了一籃豆,叫我們的孩兒坐在門檻上剝豆去。他是很聽話的,我的話句句聽;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後劈柴,掏米,米下了鍋,要蒸豆。我叫孩兒,沒有應,出去口看,只見豆撒得一地,沒有我們的孩兒了。他是不到別家去玩的;各處去一問,果然沒有。我急了,央段皇爺出去尋。直到下半天,尋來尋去尋到山坳里,看見刺柴上桂著一隻他的小鞋。大家都說,糟了,怕是遭了裘千仞了。再進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背上已經印了一個烏黑的掌印了,手上還緊緊的捏著那隻小籃呢。……"她接著但是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祝福英雄傳》
5.
不能想了。
四千年來時時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康熙正管著家務,鰲拜恰恰死了,他未必不和在飯菜里,暗暗給我們吃。
我未必無意之中,不吃了鰲拜的幾片肉,現在也輪到我自己……
有了四千年吃人履歷的我,當初雖然不知道,現在明白,難見真的人!
沒有吃過人的,或者還有?
救救小寶……
——《鹿鼎日記》
6.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條蛇吃,我們這裡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神鵰。月亮底下,你聽,啦啦的響了,神鵰在吃蛇了。你便捏了玄鐵重劍,輕輕地走去……"
我那時並不知道這所謂神鵰的是怎麼一件東西——便是現在也沒有知道——只是無端的覺得狀如大鳥而很兇猛。
"他不咬人么?"
"有玄鐵劍呢。走到了,看見神鵰了,你便刺。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來,反從胯下竄了。他的翅膀是鐵一般的硬……"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這許多新鮮事:海邊有如許五色的貝殼;吃蛇有這樣危險的經歷,我先前單知道他白駝山裡出賣罷了。
——《故鄉俠侶》
7.
我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要將我送進思過崖里去了,而且還是全華山中稱為最高峰的思過崖。也許是因為口出無忌熱鬧了定逸師太吧,也許是因為取笑欺負了青城四獸的屁股朝後平沙落雁式吧,也許是因為結交了田伯光這等淫徒歹人吧……都無從知道。總而言之:我將不能去正氣堂了。Ade,我的小師妹!Ade,我的陸猴兒和猴兒酒!
——《從紫霞神功到獨孤九劍》
8.
「無忌,你牢牢記住!」謝遜極其鄭重地說。「明天是正月初一,清早一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得對我說:『義父,恭喜恭喜!』記得么?你要記著,這是一年的運氣的事情。不許說別的話!說過之後,還得吃一點七傷拳。」他又拿起砂鍋般大的拳頭來在我的眼前搖了兩搖,「那麼,一年到頭,順順流流……。」
夢裡也記得元旦的,第二天醒得特別早,一醒,就要坐起來。他卻立刻伸出屠龍刀,一把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驚異地看他時,只見他惶急地看著我。
他又有所要求似的,搖著我的肩。我忽而記得了——
「義父,恭喜……。」
「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聰明!恭喜恭喜!」他於是十分歡喜似的,笑將起來,同時將一拳砸在我的臉上。我大吃一驚之後,也就忽而記得,這就是所謂七傷拳,元旦辟頭的磨難,總算已經受完,可以下床玩耍去了。
——《義父與屠龍刀》
所有人都默認了金庸天然是個武俠小說家,其實並非如此。
寫武俠小說是金庸無奈之下的選擇,即使不是他人生清單中最末的選擇,也是特別靠後的。金庸的第一理想是做外交官,第二理想是做報人,大概寫劇本能換得夏夢的垂青,去研究歷史,都比寫這勞什子武俠小說要重要得多。
至於為什麼沒有做成外交官,我在這篇文章里說過。金庸因為付不起學費,所以本來該去西南聯大外文系的,只能去了重慶中央政治學校外文系,結果因為思想新潮,同情左翼,也非常喜歡《新華日報》,為被打的開明學生出頭,所以才被勒令退學。
因為這段歷史,他既當不了中華民國政府的外交官,又當不了新中國的外交官。
一個「外交官」的意外死亡 - 霍真布魯茲老爺的文章 - 知乎專欄
做外交官不成,只能當了報人,後來為了報紙銷量,開始寫武俠小說,但即使是寫武俠小說,他也是不同於一般武俠小說家,他用了很多嚴肅文學的路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安安分分地寫武俠,他有自己的文學野心,從他後來一遍遍修訂自己的小說來看,他不甘心作為一個武俠小說家被記住。
他年輕時候讀湯因比的《歷史研究》,當時就驚為天人,以後更以80多歲高齡,還去研習歷史,他的志趣,本來就不在小說上。
他以武俠小說名世,根本是無心插柳。
認為金庸一定作為一個小說家被魯迅批判為「鴛鴦蝴蝶派」,這是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如果金庸早生十幾年,能跟魯迅有交集的話,以魯迅對左翼青年的賞識,對於後輩有才華思想自由的青年,他的看顧從來是不遺餘力的,比如柔石,比如蕭軍,比如蕭紅。
魯迅大概是很樂意提攜這麼一個思想進步愛好文學的後輩。如果金庸樂意走上文學道路,有這麼一個文學界的前輩大師提攜,抱歉,武俠小說這種東西,他碰都不會去碰,至於金庸對魯迅的態度,他跟日本作家池田大作有過一段對話,提到魯迅的時候非常尊敬,言必稱先生,「魯迅先生在近代中國文學界享有特殊崇高的地位。今日中國文人提到他時,通常稱之為"魯迅先生",而不像對茅盾、巴金、沈從文、曹禺、老舍、冰心等人那樣直呼其名;。。。。。。不是對後者不恭敬,而是對前者特別恭敬。」他們的相遇必然是文學界的一段佳話。
金庸如果想做報人,那麼他在真實歷史中的他供職的《大公報》也是以無黨派著稱的,總體來說,也是一家進步報紙,這樣的一家報紙跟魯迅先生起衝突的概率非常之小。
但金庸最有可能的,還是去走自己的外交官道路,這樣的青年得到魯迅的資助上學也有可能,當然如果早生幾十年,他的求學階段抗日戰爭還沒有爆發,金庸家裡也不會被日本人炸平,海寧查家的公子斷斷不會淪落到沒錢上學,要去上政治學校的地步。
金庸可以完成自己外交官之夢,成為國際法和翻譯界的精英,進而很可能被新中國接納,如願以償成為外交官,跟魯迅大概不會有什麼交集,至於能不能在史無前例中倖免,就見仁見智了。
文|霍真布魯茲老爺(頭條號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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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你…
庸: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垠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握一柄鋼叉…
迅:…你…你是閏土…
庸:不,我是查…
…
…
…
…良…鏞
按魯迅的性情和喜好虛構一個平行世界。
一、
遇到在未寫或初寫《書劍恩仇錄》的年輕金庸,那會自然輪不到魯迅下場了,估計鴛鴦蝴蝶派內部就有人點出金庸武俠的最大漏洞了,沒有生活的基礎邏輯,像是空中樓閣。而稍微正派一些的傳統文人,那一定是要痛批的:「青年人切不可作此空想小說,於世道人心絕無進益,而使少年人有種種狂悖之心。」
這時候大概魯迅要挺身而出了:『』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志氣,諸君以世道人心責之,實半點不知道世道人心,醉生夢死,乃是民眾的大樂。譬如道學家希望人人作道學,然則真要是大伙兒都道學了,道學家們又要憤怒了,道學乃是知行合一之大事,也是汝等可以妄學的么,然後擺出種种師道威嚴,於是天下就恍然太平了。而太平時節自然更要娛樂,查先生的小說,作為浮世的一點消遣,惡人不十分之惡,好人卻又有種種呆萌,正是少年人該多讀的,我看如今中國之少年之慘狀,不是不通世故,而是被世故折磨的太狠的緣故。諸君倘若為子孫想想,也當對年輕作家多一點愛護,不過官場文壇的老爺們估計早有妙算,後輩們也早往歐羅巴留學去了,離開這煩躁的民國也未可知。」
二、
到了《神鵰俠侶》的中期,想來金庸的日子要更加慘淡,舉步維艱。這時候的魯迅或許會提供別的報紙約稿的機會,或是介紹一些年輕人相互認識,如果金庸實在香港混不下去了,歡迎他去上海租界,偶爾請幾頓飯,照顧照顧還是可以的。反正也不缺他這麼一個。估計還要勸一勸查先生,實在不必要作此空頭文學家。武俠小說也實在是難登大雅,有天然的缺陷。查先生該多多寫一點別的文章。如果堅持到了《鹿鼎記》時期,也許還要寫文贊一下贊:」查先生能自成世界,而又能打破這一世界,也可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想必看熱鬧的諸君定要奔走相告了,以為這是武俠的破產,可見老爺們的勢利敷衍也是一貫的。而我敢斷言,打破此一世界,乃有新世界,通俗之武俠,必有後輩可另闢天地,而不拘束於國恨家仇,青年人們的想像,定然有不可想見的全新境界。」
三、
要是魯迅未早死,而竟活過了抗日,內戰而在十七年中病逝。看到《鹿鼎記》後再無新作,全心全意投入政論和社會活動中去的金庸。一定會憤怒而起了:」中國的現世,真是不能讓人有一點的希望。年輕一點的作家有政治的訴求,有改造世界的願望,我自是願意看到的。然則青年人竟沒有了自己的主張和志氣,反去迎合中老年人的趣味和要求,我以為不如去對岸的香港或者台灣更好。那樣更有利於政客們的勾心鬥角,倒也更近於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的猜想,只未知金庸先生去了那邊,還能不能做一個瀟洒聰明的令狐沖大俠了。我以前很是做過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事,以為年輕人總該比中老年們更多一點對生命,對自由的渴望。而近二十後又成了笑話,但我仍要說,愈是絕望於痛苦,乃可生出一種更新更有力的認知和熱望,這是死不瞑目的精衛之心,共和的諸君正憑藉這一決心,造就今天的偉業。而後來的諸君,於現世倘有更大的不滿,就愈應怒而起之。如金庸先生,想必是不能夢見了,遲早與我輩速朽下去,留一片白茫茫大地給新人們。至於金庸先生對我的諷刺挖苦,那是不必說的。我早見慣了,並沒有存下什麼不該有的非分之想。
四、
改革開放以後,大陸大量引進台灣的新派武俠,古龍成了新一代宗師。而日本的《宮本武藏》等譯作也隨著中日關係的升溫被引入。香港的電影導演們紛紛翻拍起了民國時期的舊武俠,加入種種新的元素。二十一世紀,大家討論的內容也漸漸是互聯網的一切,武俠終究沒有逃脫沒落的命運。而金庸先生若仍健在,想來也是宿老。死後也可被尊為國學大家,不在武俠小說,而在於門人弟子遍地。有些名人,永遠都是活在人們憑想像給出的符號中。魯迅永遠是橫眉冷對的左派鬥爭狂,張國榮永遠是陰鬱慘白的文藝青年,王朔永遠是站在「學院派」對立面的「痞子」……先弄明白這兩人是什麼樣再相遇好不好?
我這可憐的筆力,怎麼才能描述出一個可能比較真實的魯迅呢?說出多少算多少吧:
一個有」嘲諷」技能、永遠是反對派卻對「站隊」極猶豫的肉盾 ;
一個極具熱忱的悲觀主義者;
一個被時代挾持成「左派」的自由主義分子;
一個極先鋒卻未能在文學上徹底發揮、最終思想蓋過文學成就的作家;
一個提攜後輩但被坑多次、但自己也有點被害妄想症的可憐長者;
一個極有幽默感和生活趣味,但尖刻起來能把一群大作家罵得丟盔棄甲,擁有半被動技能「尖刺」的防禦型戰士;
……
分析解釋就不要了吧?夠寫一套專著的。
金庸我就更不敢保證認識正確了:
一個心中有桿秤、但認形勢不較死真兒的大明白;
一個極具熱忱的准樂觀主義者;
一個認為 "天下"重於個人,國家主義傾向蓋過個人主義的儒家傳人;
一個極保守卻無意開啟了新文學潮流、想當外交官或學者最終成了華人閱讀量第一的小說家;
一個 「精緻利己」卻捐款無數的厚道普通人;
一個多數時候悶聲用作品說話但評論政治相當精準、魔量少需要謹慎放出的輸出型戰士;
……(這個省略號其實是沒詞了)
至於前期後期心路歷程什麼的,咱們別找這麻煩了吧……
作為普通人,我們必須先承認:這兩個人的智力,恐怕我們三五輩子是沒什麼機會趕上了……你能頭一批使用白話文就站在高峰還暗合世界文學潮流嗎?你能把「非主流」文化硬生生掰成叫好又叫座的主流嗎?你寫的文字能用來評論七八十年後的社會現象卻比誰都犀利嗎?你能初中畢業就編出一本《給投考初中者》的考學指南嗎?
所以,我們能開的腦洞,也無非是農夫幻想「皇帝晚上肯定吃一大鍋紅燒肉」
——你以為我還有精力去開腦洞構思兩人相遇嗎?回頭再續吧……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不寫魯迅活到金庸那個年代還待在國內的事兒,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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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會買全金庸的小說,然後寄給他媽去看。
真是一群不讀書的人,魯迅同時代明明早已有個,頗有些神似查良鏞的人物,其人和周樹人還曾是朋友呢。
會有何種火花,何必猜測。
金庸:徐志摩是個吃藕撒幣
魯迅:同意樓上的
魯迅:我更不喜歡徐志摩那樣的詩
金庸:大師說得好
現代人早就知道,窮措大想做武俠小說,多用「武功,愛情,義氣」等字面,自以為豪華,而不知適見其寒蠢,真會寫武俠景象的,有道:千秋二壯士,恆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全然不用那些打打,殺殺,俠義,愛情,聽去誠然是英雄的,但不過是一面鼓,倘若前面無人民,後面無國家,終究不過是一面鼓而已。
武俠,各種社會上的輿論上有很多文章指明我們廣大讀者和作者,說武俠小說從此無大家,金梁古溫,於是武俠小說便莫名其妙了,於是不得已,世間往往誤會這就是武俠文學,一是在感情和歷史的掩護下,寫著各種打打殺殺的。一是紙面上直接寫著許許多多打打殺殺的,血血血,快意江湖的。
如果這是「武俠文學」則做武俠文學家,實在是最痛快而安全。
從感情和歷史上寫去,真是偉哉一世之雄。妙就妙在被寫者沒有人分辨,所可惜者只在這文學並非對於「當時殖民政府『』的抗拒,而是對失敗者的革命。
以為根本問題是在作者可是一個大俠,倘是的,則寫的什麼,用的是什麼材料,都是武俠文學,披著武俠外衣,寫著自己的俠義,是只能騙騙盲試官的。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為友為鄰。武俠文學家稀有,國家統一時,在殖民地有大叫活不下去的勇氣,才可以算做是武俠文學家。很多人終究不是武俠文學家,為什麼呢?在近代武俠說風起雲湧的所在,其實是並沒有俠義之風的。
現在的中國自然沒有武俠小說,世界上也還沒有武俠小說,所謂的武俠小說大抵是幻想小說,讓平民們搬完磚,捧著看,一個才子出門遇見一個佳人,二個人很要好,有一個不才子從中搗亂,生出差池來,但終於團圓了,這樣的看,多麼舒服,或是借著武俠小說講上等人怎樣有趣和快樂,下等人怎麼可笑,現在的武俠小說,只有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上等人看了很喜歡,下等人生活很壓抑,也只好和書里的成功人士和美女一同歡喜歡喜,有人把這樣的武俠小說稱為文學,其實這不是武俠文學,何為俠?普通人看見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就以為是俠了。
諸君有小粉hong,有bai左,有種zu主yi,各種主義主張,我以為現在還是不要佩服武俠小說的好,武俠文學,對於人類的進步,沒有益處,寫得好的,平時休息時看看,倒也有趣,中國文學現在的狀況在於必須實踐和體會,一些新聞嚇不走愛國人士,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文學是一個民族的文化,倒是真的。
武俠文學,完全是以經濟價值和讀者群體的多寡去評斷武俠文學的地位,這樣論斷,出於著眼經濟的商人之口,不足為怪,出於著眼在藝術價值的文藝家之口,未免昏亂至於無可救藥了。拿藝術價值去評價武學文學,未始沒有意義,或者藝術價值和經濟價值比之較為自然奇偉,也未可知。
真與美是構成一件成功藝術品的兩大要素,在現在,離開真實人生說文學,固然有躲在象牙塔里忘記時代之嫌,而離開文學價值說武俠,那便是政治家和社會運動家的本相,他們無須談文學了,由此說,熱心文學創作的人,盡可投入到社會的建設里去,衝鋒也好,做後方的工作也好,何必拿文學做為掩飾?超時代的武俠小說其實就是逃避,倘若自己沒有正視當前環境的勇氣,又要掛為民請命的大俠臉譜,那麼終究是不行的,身在現世,怎麼武俠?俠以武犯禁,社會環境不改善,武俠小說怎麼能獨自飛躍?若在當前的社會風氣停滯的環境下居然滋長了,那倒是為這社會所容,已經離開武俠的含義了,其結果,不過多賣幾本武俠小說,或在各大新聞媒體前沽名釣譽罷了。
但國內的武俠小說,招牌是掛了,內容也有了,卻只是在吹噓成功以後如何享樂的文章,而對於目前的社會環境不敢正視,作品雖然很好,那麼剩下來的思想與內容一定是很好的吧?
中國文學界上最可怕的現象,是先把問題提出來,而並不介紹這樣做的意義,於是各各以意為之,看見作品上多講俠,便是武俠小說,看見魯迅先生的文筆,便是什麼什麼,等等。還要由此生出議論來,這個好,那個壞,等,非黑即白,在評論什麼之前,先要明確樹立問題的核心,空空洞洞的爭,實在只有釣魚的題主與居心叵測的人明白。(未完。)估計魯迅可以一句話概括出金庸先生所有小說的宗旨:他不過是要做一種不在龍庭上端坐的皇帝罷了!
金庸和魯迅有代差。不妨找個人做橋樑。
金庸作為武俠大家為世人所知,而在武俠系統中,金庸無疑是還珠樓主的後繼者。大家有空可以比較一下還珠樓主和金庸小說的開局,幾乎混淆。雖然還珠樓主以玄幻為特色,但小說開篇往往是從民間異人開始,金庸開篇也是從普通練家子開始寫,於是兩人的開篇布局高度形似。
魯迅比還珠樓主年長,但就文學劃分,姑且算一代人。還珠樓主很推崇魯迅的行文,曾借小說之筆點評,認為在能夠熟練使用文字,兼新舊文學所長的幾個傑出文人中,魯迅就是其中之一。
金庸作為新武俠的開創者,特色恰恰是結合了中國古典文學之行文與西方劇作理論,也是中西合璧的高人。金庸的時代,已經無需新舊文學之替換,所以以中西合璧為焦點。
由此看來,魯迅和金庸的創見中多有相似之處。而且,魯迅和金庸都是關心時事,評論時事的作者。(金庸雖然以武俠小說知名,一生中很多時候都在做時事評論。)相信他們有足夠多的共同語言。至於為友為敵,那就看緣分了。1. 「一斤紹酒。——菜?十個油豆腐,辣醬要多!」
楊過一面說給跟我上來的堂棺聽,一面向後窗走,就在靠窗的一張桌旁坐下了。他苦苦思索,甚是煩惱,想了半天,突然間心念一動:「我何不取各派所長,自成一家?天下武功,均是由人所創,別人既然創得,我難道就創不得?」想到此處,眼前登時大現光明。
他自辰時想到午後,又自午後苦思至深夜,生平所見諸般精妙武功在腦海中此來彼往,相互激斗。他曾見洪七公與歐陽鋒口述比武,自己也曾口講指劃而將李莫愁驚走,此時腦中諸家武功互爭雄長,比口述更是迅速激烈。但是他知道打狗棍法不是自己的本門所修,對於至於蛤蟆功更是客子。想到後來,不由自主的揮拳踢腿的施展起來。初時還能分辨這一招學自洪七公,那一招學自歐陽鋒,到得後來竟是亂成一團,他再難支持,仰天摔倒,昏了過去。
達爾巴望見他瘋瘋癲癲,指手劃腳,不知幹些甚麼,突然見他摔倒,大吃一驚,要去相救。金輪法王笑道:「別去拂亂他心思。只可惜你才智平庸,難明其中的道理。」
楊過睡了半夜,次晨一早起來又想。七日之中,接連昏迷了五次。說要綜納諸門,自創一家,那是談何容易?以他此時的識力修為固然絕難,那更不昃十天半月間之事。但連想數日之後,恍然有悟,猛地明白諸般武術皆可為我所用,既不能合而為一,也就不必強求,日後臨敵之際,當用則用,不必去想武功的出處來歷,也已與自創一派想差無幾。想明白了此節,登時心中舒暢。
但是他忘記自己見過的那些事:蜂子或蠅子停在一個地方,給什麼來一嚇,即刻飛去了,但是飛了一個小圈子,便又回來停在原地點。此時的他,與那蠅子並無二致。
————————《在酒樓上的神鵰》
想好了繼續編其他的。迅哥是誰紅他就咬誰……也許在咬的過程之中會讓自己陷進去吧,畢竟某偉人其實挺愛看武俠的
三豐先生
霸霸
全真教也無非是這樣。終南山的蘋果花爛漫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薄的白雲,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結隊的「四代親傳弟子」的速成班,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得全真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活死人墓。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來,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髮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等待著蘋果的掉落。實在標緻極了。
全真教的門房裡有幾本書買,有時還值得去一轉;倘在上午,長長的幾根松柏下的幾間房裡倒也還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間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響得震天,兼以滿房煙塵斗亂;問問精通時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學全真劍法。」
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湖北的汽車專修學校去。這日午後,來到一座大山之前,但見鬱郁蒼蒼,林木茂密,山勢甚是雄偉。不久便到一處驛站,寫道:武當山。不知怎地,我到現在還記得這名目。其次卻只記得襄陽了,這是宋的遺民郭破虜先生戰死的地方。武當是一個教派,並不大;冬天冷得利害;還沒有光明頂的學生。大概是感覺魔教有毒罷。崆峒的白菜運往峨眉,便用紅頭繩系住菜根,倒掛在水裡店頭,尊為「膠菜」;峨眉野生著的蘆薈,一到崆峒就請進溫室,且美其名曰「龍舌蘭」。畢竟是親戚罷了,我到武當也頗受了這樣的優待,不但學校不收學費,幾個清風明月還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峨眉旁邊一個客店裡的,初冬已經頗冷,蚊子卻還多,後來用被蓋了全身,用衣服包了頭臉,只留兩個鼻孔出氣。在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無從插嘴,居然睡安穩了。飯食也不壞。但一位先生卻以為這客店也包辦尼姑的飯食,我住在那裡不相宜,幾次三番,幾次三番他說。我雖然覺得客店兼辦尼姑的飯食和我不相於,然而好意難卻,也只得別尋相宜的住處了。於是搬到別一家,離峨眉也很遠,可惜每天總要喝難以下咽的芋梗湯。
話絮休煩,我從此就看見許多陌生的先生,聽到許多新鮮的講義。武當功夫是兩個教授分任的。最初是太極學。其時進來的是一個黑瘦的先生,八字須,戴著眼鏡,挾著一疊大大小小的書。一將書放在講台上,便用了緩慢而很有頓挫的聲調,向學生介紹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少年張三丰的……。」
後來有幾個人笑起來了。他接著便講述太極學在武當發達的歷史,那些大大小小的書,便是從最初到現今關於這一門學問的著作。起初有幾本是線裝的;還有翻刻楞伽經譯本的,他們的翻譯和研究新的九陽神功學,並不比少林寺中假託達摩祖師的僧侶之流早。
那坐在後面發笑的是上學年不及格的留級二代弟子,在校已經一年,掌故頗為熟悉的了。他們便給三代弟子講演每個教授的歷史。這三豐先生,據說是穿衣服太模糊了,有時竟會忘記穿道袍;冬天是一件舊外褂,寒顫顫的,有一回上大都去,致使郡主趙敏疑心他是拐小孩的,叫玄冥二老和他對了一掌。
他們的話大概是真的,我就親見他有一次上講堂沒有帶道袍。
這了一長星期,大約是中秋,他使助手來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見他坐在菩提樹和許多梅花樁中間,──他其時正在研究著純陽無極功,後來有一篇論文在本校的雜誌上發表出來。
「我的講義,你能抄下來么?」他問。
「可以抄一點。」
「拿來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講義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還我,並且說,此後每一星期要送給他看一回。我拿下來打開看時,很吃了一驚,同時也感到一種不安和感激。原來我的講義已經從頭到末,都用紅筆添改過了,不但增加了許多脫漏的地方,連經脈的錯誤,也都一一訂正。這樣一直繼續到教完了他所擔任的功課:繞指柔劍,與天同壽。
可惜我那時太不用功,有時也很任性。還記得有一回三豐先生將我叫到他的菩提樹下去,翻出我那講義上的一個圖來,是下臂的血管,指著,向我和藹的說道:
「你看,你將這條經脈移了一點位置了。──自然,這樣一移,的確比較的好看些,然而太極經脈學本不是美術,實物是那麼樣的,我們沒法改換它。現在我給你改好了,以後你要全照著黑板上那樣的畫。」
但是我還不服氣,口頭答應著,心裡卻想道:
「圖還是我畫的不錯;至於實在的情形,我心裡自然記得的。」
學年試驗完畢之後,我便到光明頂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學校,成績早已發表了,同學一百餘人之中,我在中間,不過是沒有落第。這回三豐先生所擔任的功課,是梯雲縱和武當長拳。
有一天,元朝的學生會幹事到我寓里來了,要借我的講義看。我檢出來交給他們,卻只翻檢了一通,並沒有帶走。但他們一走,郵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開看時,第一句是:
「 你改悔罷!」
這是《新約》上的句子罷,但經托爾斯泰新近引用過的。其時正值蒙古西夏戰爭,托老先生便寫了一封信給蒙古和西夏的皇帝的信,開首便是這一句。蒙古報紙上很斥責他的不遜,愛國青年也憤然,然而暗地裡卻早受了他的影響了。其次的話,大略是說上午趙敏郡主圍攻武當,是三豐先生在講義上做了記號,我預先知道的,所以能有這樣的成績,打跑了阿大阿二和阿三。末尾是匿名。
我這才回憶到前幾天的一件事。因為要開同級會,幹事便在黑板上寫廣告,末一句是「請全數到會勿漏為要」,而且在「漏」字旁邊加了一個圈。我當時雖然覺到圈得可笑,但是毫無介意,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譏刺我了,猶言我得了三豐先生漏泄出來的題目。
我便將這事告知了三豐先生;有幾個和我熟識的同學也很不平,一同去詰責幹事託辭檢查的無禮,並且要求他們將檢查的結果,發表出來。終於這流言消滅了,幹事卻又竭力運動,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結末是我便將這托爾斯泰式的信退還了他們。
宋朝是弱國,所以宋人當然是低能兒,能打跑了三大高手,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無怪他們疑惑,但我接著便有參觀擊斃宋人的命運了。第二年添教七傷拳學,七傷拳的功夫套路是全用電影來顯示的,一段落已完而還沒有到下課的時候,便影幾片時事的片子,自然都是蒙古戰勝西夏的情形。但偏有宋人夾在裡邊;給蒙古人做偵探,被西夏軍捕獲,要槍斃了,圍著看的也是一群宋人;在講堂里的還有一個我。
「萬歲!」他們都拍掌歡呼起來。
這種歡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這一聲卻特別聽得刺耳。此後回中國來,我看見那些閑看槍斃犯人的人們,他們也何嘗不酒醉似的喝采,──嗚呼,無法可想!但在那時那地,我的意見卻變化了。
到第二學年的終結,我便去尋三豐先生,告訴他我將不學武當功夫,並且離開這武當。他的臉色彷彿有些悲哀,似乎想說話,但竟沒有說。
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無忌我兒,你雖父母早逝,但憑義父的武功,定能護你一世周全!
真的勇士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我兒銘記,世惡道險,殺與被殺,終歸一念間。今日若不取他人之血祭劍,明日他人定將讓你血濺三丈。
無忌我兒,成昆害義父家破人亡,為父沒有在沉默中死亡,為父選擇在沉默中爆發!望我兒切記: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學年沒有完畢,我已經到了活死人墓了,因為從那一回以後,我便覺得全真派的武功並非一件緊要事,凡是在粗鄙的道士底下學藝,即使我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吃虧再多也是不必以為不幸的—《神鵰自序》
之前看過易中天老師的一段演講,其中提到:中國人特別愛武俠,所謂「路見不平一聲吼」,是每個中國人心中的一段情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武俠能讓普通人代入其中,武俠中的英雄俠士無不代表著芸芸眾人的英雄夢。
但夢終究是夢,換成現在的話來說,基本屬於YY。而金庸是武俠夢的翹楚;魯迅,寫的文章基本的套路是什麼?諷刺YY。
於是,光是從文章的立場來看,他們兩人就對立起來了。
不過是否代表了兩人就不能坐在一起談理想和遠方,那就不一定了,我到覺得兩者可以坐在一張桌子前,一人手拿摺扇,座談風雲;另一人可以稱作「毒嘴」。他們中間如果再坐一個胖子調和,應該能辦一個不錯的節目。人們需要自我的覺醒而非另一個英雄。
金庸縱然一開始不是想寫小說,但是他小說中透露的種種個人英雄主義傾向也太過濃烈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雖是小說野語,但是肯定是一定程度上反應了金庸的觀點的。他這樣的思路也的確把武俠從復仇報恩等拯救出來,但是。。。確實只是另一個不做龍庭的皇帝。人民盼著有好日子過,進而盼著有好皇帝,好皇帝不可得就想要有賢相力諫。還不行就只能盼著有個青天大老爺的縣官。可是縣官若還不可得,就只好盼著有好俠客。
武俠小說中,人們只是被救而不自救。
後武俠時代,劍聖蓋聶對天明說,俠就是強大的人保護弱小的人。但是這不是魯迅想要的。
「我是我自己的。」革命需要夏瑜,但是更需要我們每個人。所以他批判的對象就是我們每個人,夏瑜只是背景。而且是必定失敗的背景。你怎麼成功?等草莽英雄來劫法場然後刺殺親王貝勒么?我等著你的血救命呢你怎麼會成功。
魯迅在早期遇到金庸,可能會有一個賞識的過程。但是,終歸不是一路人。
謝邀,魯迅大概會很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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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中國電影,還在很受著這「才子+流氓」式的影響,裡面的英雄,作為「好人」的英雄,也都是油頭滑腦的,和一些住慣了上海,曉得怎樣「拆梢」,「揩油」,「弔膀子」的滑頭少年一樣。看了之後,令人覺得現在倘要做英雄,做好人,也必須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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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編的哦,)
從當代看…
你們聽說過金王論戰么?
獨孤求敗的寂寞是殺盡仇寇,敗盡英雄,以雕為友,為劍立冢,為求一敗而不可得,唯有隱居山林。
魯迅先生的寂寞是始終行走於無物之陣,每次舉起拳頭都打在一個「空」上,每一次攢盡氣力的吶喊,終沒有叫醒一群裝睡的人。
兩相對比,魯迅先生背負著更沉重的家國,就像背負著玄鐵重劍,卻沒有楊過那樣的豁達和武藝。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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