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賢治的《銀河鐵道之夜》應該如何解讀?

怎麼看都看不懂…只覺得內心很壓抑,一種無力的悲傷感。


在這個不美好的世上,最美好的童話總是悲傷的。
它們都是用飽受自我犧牲的崇高與孤獨所折磨的靈魂寫成的,滿溢著無邊的哀傷感,透明而凄美,原原本本的呈現出生命本身的重量。

這是我買的那本銀河鐵道之夜譯序中的一段話。

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認為這是銀河鐵道之夜想要主要表達的東西。

喬邦尼的母親生病在床,父親很久未歸以至於被認為被抓進了監獄,喬邦尼為了養家每日都要去印刷廠打工,而周圍的同學卻還經常嘲笑譏諷他,就連最好的朋友康貝瑞拉也只是默默的支持他而不會為了他公開反對其他人的行為。
就在節日的夜晚,熱鬧的氛圍使他感受到了額外的孤寂之時,他遇到了銀河鐵道列車。
而很顯然的,銀河鐵道列車代表的其實是死亡之後通往天堂的道路。
對於喬邦尼來說,這其實就代表著對於現實生活的逃避吧。
為了擺脫現實的痛苦,死亡無疑是最利落的一種方式。

在旅途中,他和康貝瑞拉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學者不被人理解,卻還是專註著自己的研究。
捕鳥人辛苦勞作所得甚少,但是收穫之時卻也樂不可支。
青年無法為了拯救與他在一起的姐弟而殘忍的犧牲其他孩子,於是選擇讓神救贖他們。
天蠍不願自己死的毫無價值而選擇犧牲自己來照亮他人。
他們到最後都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在自己的天堂下了車。

那麼真正的幸福究竟是什麼呢?
在文學少女里,遠子學姐也問道,真正的幸福是什麼呢?大家就像追尋著幸福之地而去朝聖一樣,因渴求幸福而邁進,但是,就算持續的徹夜旅行,也遲遲到不了目的地,還碰上無數絕望的事情。或許到了目的地也找不到真正的幸福,或許還得朝向新的聖地繼續艱辛的旅程。如果幹脆放棄,說不定還比較輕鬆。
是啊,就像提前上車的喬邦尼,遠離了現實一切的煩惱,來到這美麗的銀河,不是更加輕鬆么。

但宮澤賢治曾經說過,為了不能不去找出為何要活在世上的答案,所以人才要活在這個世上。

在絕望慟哭的信徒里,竹田在最後說,其實我不想對任何人說謊,我想要呆在安靜的地方,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獨自一人,這麼一來,我就不會因為跟別人的不同,而覺得羞恥,也不用再說謊了,但是,這樣,一定,不是真正的幸福。


而在這本書中,燈塔看守安慰青年說,究竟什麼是真正的幸福,世上是無人知曉的。但只要朝著正確的道路堅持下去,不管途中遇到怎樣艱難痛苦的事,攀登高山也好,爬下陡坡也罷,都能一步步的靠近幸福。
所以在故事的結局,喬邦尼必須得回到現實中來,人生都還沒結束,也怎麼能夠判定自己已經追尋到了真正的幸福呢?

而就在故事的結尾,喬邦尼得知了自己父親即將回家的消息。
我認為銀河鐵道之夜主要想要表達的就是這些。
即使目前又多麼的艱難,請堅持下去,因為希望一直都在前方,只有不斷的追尋下去,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而即使懷著為自己,為他人追尋幸福的決心,大多時候世上還是不會如你所願。
喬邦尼在青年和小姐弟離開後,對康貝瑞拉說,不管去到哪裡,我們都要並肩同行,我要學習那隻小天蠍,只要大家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就算身體浴火百次,也在所不惜。
可是康貝瑞拉已經為了拯救溺水的查內力落水而死了。
到最後喬邦尼也只能一個人繼續追尋下去。
在銀河鐵道之夜第三稿中,有這麼一段話。

「怎麼會這樣,我們約好攜手同行的啊!」
「是啊,每個人都有想當然的時候,其實很難實現,所有人都與康貝瑞拉一樣,你所遇見的每個人。都與你一樣,嘗過美麗蘋果的滋味,搭乘過這趟列車。因此,請照你適才所想,努力去尋找大家的幸福吧,這樣就能早日到達美好天堂,永遠地與康貝瑞拉在一起了。」

就算與志同道合的友人分離,孤身一人,請堅持下去,你們終會在最後相遇。
我想這段話也是宮澤賢治說給自己聽的吧,家中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妹妹敏子,但妹妹卻因病早早的離開了人世留下了自己一人。
就這樣,失去了一位共享同樣信仰的夥伴的他,在兩年之後寫下了銀河鐵道之夜的初稿。

最後獻上宮澤賢治的詩句,《風雨無懼》

無懼於雨,
無懼於風,
無懼於大雪盛暑,
身強體壯,
清心寡欲,
不嗔不怒,
常保恬靜笑容。

乾旱感傷落淚,
冷夏惶惶而行。

人人皆稱蠢材,
不得讚譽,
亦不以之為苦,
如此為人,
是余所願。


近來翻譯了一篇關於《銀河鐵道之夜》的深度解析的文章,發布在我的專欄 童話與繪本之森 - 知乎專欄了,下面節選部分:

***詳細的解釋義大利人名字的「焦班尼」和「柯貝內拉」的由來及意味***


《銀河鐵道之夜》並不是以日本為背景發生的故事。焦班尼和柯貝內拉都是義大利人的名字。焦班尼這個名字來自於基督教的聖人約翰。

柯貝內拉是從義大利哲學家托馬索·康帕內拉(Tommaso Campanella)的名字來的。托馬索·康帕內拉懷著對信仰和科學矛盾的心理,和教會對立,大半的人生都在幽禁中度過。康帕內拉的人生對於學生時代的宮澤賢治產生了非常深的影響。康帕內拉幼年時的名字是焦班·多米尼克·康帕內拉,變成了《銀河鐵道之夜》的主人公的名字焦班(尼)。

柯貝內拉是焦班尼非常重要的好朋友,也有人認為是宮澤賢治最親愛的妹妹Toshi的化身,因為《銀河鐵道之夜》是在Toshi去世之後所創作出來的。也有人認為柯貝內拉是以宮澤賢治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保阪嘉定為原型的,因為他們在宗教上產生了巨大的思想分歧而關係決裂。

***數次登場的「三角形路標」,是異空間的象徵***


然後焦班尼看到身後的氣象輪柱不知何時變得模糊不清的三角標了,一下子像螢火蟲一樣,倏地一下消失了。

宮澤賢治《銀河鐵道之夜》(新潮文庫)P202

《銀河鐵道之夜》雖然是關於在宇宙中旅行的故事,銀河世界裡的旅行卻沒有使用「星星」的詞語。除了焦班尼吹口哨時,日本人的姐弟倆講述了雙子星的故事,在動畫版本里也引用了宮澤賢治的另一部童話的名字《雙子之星》為題創作的歌曲。

在銀河世界裡代表「星」的,是被成為「三角標」的詞語。故事中無數次反覆出現這個詞。在這裡「氣象輪柱」也是宮澤賢治生造的詞語。三角標是測量星星位置的三稜錐形的標識,而「氣象輪柱」是一種為了祈禱天氣和菩薩的念佛車(念仏車)。也就是說和太陽柱的意思一樣的東西。但是,由於缺乏證據,所以要靠著讀者的想像去理解了。

***為什麼只有焦班尼的車票的顏色不同?***

想著有沒有放進去這樣的東西的時候,急忙拿出來看到的是,像明信片大小折了四折的綠色的車票。

宮澤賢治《銀河鐵道之夜》(新潮文庫)P225

銀河鐵道之旅的途中,列車員來查車票。在途中認識的「捕鳥人」和柯貝內拉都在,兩人都拿出了小小的灰色的紙片(捕鳥人只寫了他的車票很小)給列車員看,但是焦班尼口袋裡拿出來的,是像明信片那麼大的綠色的紙。為什麼只有焦班尼的車票顏色和他人不同,這一點非常重要。這隱含著只有他一個是還活著,也有隻有他一人向著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的意思吧。

「捕鳥人」為什麼並沒有中途下車,而是突然間消失又突然出現?

他想問問捕鳥人: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然而他也知道這樣的問題實在太過唐突,就在他考慮應該怎麼說時,捕鳥人的身影已不見了。

宮澤賢治《銀河鐵道之夜》(新潮文庫)P227

焦班尼和柯貝內拉和「捕鳥人」的相遇。捕鳥人可以把飛鳥一瞬間變成點心一樣美味可口的食物。其他人都是在已經決定的車站下車,但是為什麼只有捕鳥人可以突然消失,又突然回到原來的地方呢?

有解釋說,「捕鳥人」的只圍繞著眼前的事情考慮,為什麼自己在這個地方,要去向什麼地方這樣的事情是沒有想過的。所以靈魂要到什麼時候為止才能朝向天國,而只能在銀河世界這個生和死之間徘徊無法繼續前進這種解釋。像這樣想的話,焦班尼為什麼在見到「捕鳥人」時會產生非常寂寞的心情的原因大概也就能理解了吧。

這麼一來,白鷺們雖然暫時會像螢火蟲一般在布袋中閃爍著藍色的光芒,但到了最後,它們終究閉上了眼睛,變成了朦朧的一片白色。

宮澤賢治《銀河鐵道之夜》(新潮文庫)P222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雖然「捕鳥人」殺了鳥,但是這個過程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殘酷。在鳥降落的瞬間抓住然後固定住它,然後那隻鳥就會變成像巧克力一樣的點心。獵槍啊血啊這種活生生的景象為什麼沒有描寫呢?

這是宮澤賢治在童話中一直所描寫的主題,被認為是靠著奪取其他生命來生存,會受到良心的苛責的作者的角度。這雖然是一個永遠也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正因為如此,去除這些活生生的描寫的宮澤賢治心裡,有著很多被隱藏起來的糾葛和理想。

***柯貝內拉下車的叫作「石炭袋」的地方***

「一定,一定那樣。哎,你看,那是多麼美麗遼闊的原野呀!  
那裡有很多人,大概是真正的天堂吧?啊,我媽媽也在那兒。」   
柯貝內拉突然指著窗外遠方山花爛漫的原野歡叫起來。  
焦班尼隨之向那邊張望,只見那邊霧茫茫,怎麼也看不出有柯貝內拉說的那種絢麗多彩的景象。  
宮澤賢治《銀河鐵道之夜》(新潮文庫)P222

其他乘客下車的地方,是在一個叫南十字(耶穌十字)的 車站,也是基督教的象徵。但是柯貝內拉沒有在那裡下車,而是在稱作天空的黑洞的「石炭袋」的地方消失了。柯貝內拉雖然說這是一個非常美的地方,還可以見到他已過世的媽媽,可是焦班尼卻什麼也看不見。

這個「石炭袋」象徵著什麼呢?Black hole,黑洞,或者解釋為黑暗的星雲一般的物質。柯貝內拉下車後怎麼樣了並沒有描寫,但是描寫了那前面是非常美麗的天堂,所以柯貝內拉應該去了天堂吧。

***從宮澤賢治的人生觀和宗教觀角度對《銀河鐵道之夜》的考察***

***《法華經》影響下的宮澤賢治個人的宗教觀***

宮澤賢治受雙親影響,信仰凈土真宗。在富裕家庭出生的賢治,近距離接觸到生活貧苦的農民後不忍看到這種情形。宮澤賢治對基督教抱有興趣,同時也學習了基督教的知識。宮澤賢治最後所尋找到的,還是《法華經》。最愛的妹妹Toshi雖然受到非常強烈的基督教的影響,但是另一半還是對深愛《法華經》的賢治表示理解,Toshi自己也學習了《法華經》。


天蠍不顧一切地逃命。眼看就要被黃鼠狼抓住,不小心,天蠍掉進一口水井裡,怎麼也爬不上來。天蠍眼看就要被水淹死,它就這樣禱告說:  
『啊,我以前不知吞食了多少生命,如今當黃鼠狼捕捉我時,我是那麼狼狽地奔逃。但終於還是落到這一地步。啊,天哪,我已經沒有救了。我為什麼不乖乖地把自己的肉體讓黃鼠狼吃掉呢?  
它也會為此多活一日。上帝呀,請體察我的心意。不要這麼白白地送命,為了使大家獲得真正的幸福,就請用我的身體吧。』   
不覺之間,天蠍望見自己的身體燃燒起通紅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黑暗。爸爸曾經說過,這火至今還在燃燒。沒錯,那邊的火焰就是天蠍火光。」

出自 宮澤賢治 《銀河鐵道之夜》 (新潮文庫)P249-250

「柯貝內拉,又只剩下我們倆了。我倆無論到哪兒都要同行才好。我現在就像那隻小天蠍,只要能為大家尋求真正的幸福。  
就是身經千錘百鍊,我也不在乎。」   
「嗯,我也是那樣想。」柯貝內拉眼裡浮現出晶瑩的淚花。  

出自 宮澤賢治 《銀河鐵道之夜》 (新潮文庫)P255

《法華經》中有菩薩自我燃燒的這一段。《銀河鐵道之夜》中燃燒的天蠍之火的這一段就是明示這種行為的重要段落。而且在《夜鷹之星》這一篇童話中,也同樣寫了這樣一段。

《銀河鐵道之夜》中,就是明確表現了宮澤賢治所深感《法華經》中的「菩薩行」 的故事。融入了宮澤賢治正是燃燒了自己才換來了照亮了這個世界中的光亮的思想。

中國對於《銀河鐵道之夜》研究甚少,如果不是結合宮澤賢治本人的宗教觀去考察他的作品,是非常難懂的。
我選擇了這篇文章進行翻譯,為的是對於喜歡這部作品想要進行探究的人們以幫助,由於這不是一篇學術性文章,所以不能去苛求它的嚴謹性。但是作為對於大眾更好地理解這一部傑作有非常大的助益。我只節選了兩小節在這裡,希望可以去專欄文章里看完全篇。一定會對於心中那種模模糊糊地感傷和悲壯有了更好的體悟。

作者:孔陽君
鏈接:《銀河鐵道之夜》「何為真正的幸福?」深度解析(上) - 童話與繪本之森 - 知乎專欄
鏈接:《銀河鐵道之夜》「何為真正的幸福?」深度解析(下) - 童話與繪本之森 - 知乎專欄

來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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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宮澤賢治的全集。
從他十幾篇小說來看,基本都圍繞一個相似的主題——孤獨;夥伴;成長(旅途);收穫。
《大提琴手高修》這一脈絡尤其清晰。

遇險到得救(多方意義)這一過程除銀河鐵道之夜外,《水仙月的第四天》也很明晰。可以從這幾方面理解。


我來補充一點。
《太陽城》作者名為康帕內拉,洗禮名喬班尼。


1. 他原本可以單獨享有柯貝內拉的友情,但現在……現在小女孩和柯貝內拉談得這麼投契,相處得這麼融洽,使喬班尼好嫉妒,同時也陷入了深深的落寞之中。 「真希望那個女孩沒有出現,真希望那個女孩從火車上消失。」喬班尼在心裡大聲地叫道。 但是,不一會兒,他又感到很慚愧,覺得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自私的人一定不能帶給別人幸福,自己也不會感到幸福吧!」他對自己說道,並且逐漸平靜了下來。

陪自己一路走來的人也可能只是旅客..

2. 「我只希望擁有一個真心的好朋友,可以互相鼓勵,走向未來。可是,柯貝內拉跟那個女孩剛認識不久就談得那麼投契,或許他覺得她才是最好的朋友,而我卻不是……」喬班尼的心情不斷地起落著

3「我……我真的有力量嗎?我一個人……」 「記得嗎?你有一張車票,一張通行無阻的車票。」 「啊!那張車票……」喬班尼摸摸口袋,那張車票還在。 「因為你有一顆為別人著想的心,有一顆充滿夢與理想的心,所以才能得到那張車票。」 「我……」 男子堅定地對喬班尼點點頭說:「相信你自己,相信你自己的力量。」 喬班尼望著男子,男子那堅定的眼神正閃現著肯定和信任。 「好好帶著你的車票,現在你已經不在夢中的鐵道上了,你必須在現實世界的驚濤駭浪中掙扎。千萬不要遺失你的車票,那 最真實而珍貴的。」 喬班尼還陷在男子溫柔深沉的話語中,一再思考它的含意。當他清醒時,銀河已經遠在天邊。鐵道、火車、男子

我有一個朋友問我《銀河鐵道之夜》是怎樣的書,當時我會答,他寫的就是一本銀河,只能用銀河來形容,無論是場景描寫還是人物,事件的敘述, 任何角度都給人,深藍的憂傷和像星光一樣閃爍著的幸福 ,黑洞似的孤獨寂寞,然而這中又包含火紅的天蠍之火,運用顏色的手法,把宇宙呈現在讀者的腦中的畫面。
銀河之旅,也是生命之旅。

最近,我的好朋友總說越長大越孤獨,然後我就有讀了一邊這篇童話。
然後我也會發牢騷,說靠自己很難然後,真是朋友的人,就回了我一句靠別人更難。

遠遠看去優美而神秘的人和事,只要拉近了看,就會明白它們原來.....

看山不是山,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為了他人而死去的決心,在宮澤賢治看來,可能正代表了真正的幸福。
如果想要理解宮澤賢治的這篇《銀河鐵道之夜》,建議從《古斯柯布里傳》和《大提琴手高修》開始,相比《銀河鐵道之夜》這兩篇更能體現出宮澤賢治的以無我的奉獻為人生之最高幸福的可愛想法。
雨にも負けず
風にも負けず雪にも夏の暑さにも負けぬ丈夫な體を持ち慾はなく 決して瞋らずいつも靜かに笑っている一日に玄米四合と味噌と少しの野菜を食べあらゆることを自分を勘定に入れずによく見聞きし分かりそして忘れず野原の松の林の蔭の小さな萱ぶきの小屋にいて東に病気の子供あれば
行って看病してやり西に疲れた母あれば行ってその稲の束を負い南に死にそうな人あれば行って怖がらなくてもいゝと言い北に喧嘩や訴訟があればつまらないから止めろと言い一人のときは涙を流し寒さの夏はァ№ァ№歩きみんなにデクノ坊と呼ばれ褒められもせず苦にもされずそういう者に私はなりたい
不懼迅雨,
不畏疾風。
不避嚴冬酷暑,
日日身強氣盛。
不思貪戀,
不動火性,
時時樂天閑情。
習餐粗米,
日食半升,
佐以豆醬,
少許菜梗。
面對世事,
直抒人生;
置已度外,
其樂融融。
細心觀察,
銘記心中。
棲身松林曠野,
隱居茅舍屋中。
東邊孩童疾苦,
即往送葯治病;
西邊大媽受累,
便去幫忙助耕;
南邊有人將逝,
慰其安神養性;
北邊打架鬥毆,
息事寧人調停。
逢旱災傷心落淚,
遇凍害憂心忡忡。
不受褒譽,
不受苦痛。
人人稱我偶人,
願做凡夫俗子,
此等人生,
為我所願。
這大概便是宮澤賢治所嚮往的一切吧。


「生如蟻而美如神」

看完後不知為何,想到了顧城的這句詩,可能並不貼合小說原旨。
大半夜的,讀完了《銀河鐵道之夜》,晦澀地不像篇童話,靜謐美好的畫面下卻是對人世的悲哀與無奈。但我卻很有代入感,覺得自己小時候像極了那主人公,用著很天真的目光去思索可能一輩子都回答不了的問題,比如幸福是什麼,為什麼有時候會覺得那麼孤獨。喬邦尼在最後和最好的朋友一同得出了對幸福的理解,相約一起如天蠍座般燃燒自我,為世間獻出自己的光和熱。結果話落,列車到站,發現整個旅途只是場夢,而好朋友因為救人而溺水身亡,只留自己一人守著當初的約定與信仰,在人人在歡度節日之時,重又陷入了以自己的年齡尚無法表達的很深的悲哀中。


宮澤的文字讀起來有股悲情的味道,但哀而不傷,一邊令人感慨人生的苦痛與孤獨,一邊又時不時給人以安慰與鼓舞。一如銀河裡的一粒星,渺小至極,卻亦可發光發熱,人無論對夥伴多麼依賴,對孤獨多麼厭惡,都註定要孤身一人踏上旅途,獨自前行,留下個略帶悲情色彩的背影。

覺得我們都像是喬邦尼吧,每個人可能前世都是一本悲情童話的主角,不過得是宮澤賢治筆下的。


在這個不美好的世界,最美好的童話總是悲傷的。長相難看的夜鷹,為人善良的雙子星,兢兢業業的煨灶貓,慢吞吞的大象,被孤立的小男孩,他們在童話里都有著美好的結局。可在現實,他們可能過得比童話里更悲慘。
所以,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麼呢?
童話向來教人與善,但即使在童話里,善良的主角也倍受嘲諷和苦難,可是他們都堅信內心的美好,堅持腳踏實地前行,面對越多的黑暗與不公,他們越以善揣度世界與人心,用自己僅有的幸福感染身邊每一個人。人性是複雜的,沒有絕對的好壞,但善良與美好,一定堅定存在於很多人的心中。
看了很棒的書評,裡面說「這些所謂給大人們看的童話故事,的確,只有在經歷了許多事情以後,才能真正體會到其間的辛酸,感動,以及作者想要表達的大愛與無私.如果是孩子的話,或許只會將它當作一個充滿幻想色彩的故事來看待吧.」
年少輕狂,無知懵懂,希望每一個長大的孩子即使做了再多的蠢事,都不要後悔,滿懷信心與愛,走好未來的每一天,就是對過去的自己最好的交代。
童話,從來就不是為了告訴人世界有多美好,而是告訴世界即使再不美好,你也一定要美好。


日本文學文化似乎一直是以『哀』為美,雖然全程讓我們流淚不止,卻又最能打動內心深處。當我們體驗一番作者的書中人生,經歷了種種悲傷,大概會打心底想要成為『不畏風雨』這首詩里那樣的人吧。我也想要成為天蠍之火,不讓自己毫無價值的死去。(讀源氏物語也很悲傷,寶寶心裡苦,寶寶總是忍不住哭)


@文學少女


一天晚上睡前,朦朦朧朧的我,突然意識到了為什麼星星是三角標。

那是眯起眼睛看到的光柵啊

下次大家在暗處看到遠遠的小光源可以眯起眼睛試試

喬班尼

(圖為kagaya作畫的三角標)

所以可能是迷糊睡著前看到的場景 也可能是被眼淚糊住了眼 透過淚水看到的星星


是對世界滿懷期待的自己卻又把自己丟失在世界裡,還有為了夥伴可以燃燒自己。

讀人間失格也是很苦的。感覺那個時期的日本文學讀起來都苦,像中藥,苦裡有厚重綿長。


列車外閃耀的群星,是飛馳而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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