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講你聽過最可怕的鬼故事?
必須要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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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貼完結。從9月中到10月最後一天,歷時一個半月,開始與結束,謝謝大家的陪伴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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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故事,會在專欄里寫出,歡迎關注。
故事我隨便一寫,大家隨便一聽。
莫問真假,茶餘飯後做個談資,聊發一笑,這樣最好。
為了方便閱讀,我做了一個目錄,預計是十個故事,在沒寫完之前我絕對不會坑掉,只要有一個人看,我都會繼續寫下去的。
歡迎大家關注我的專欄,這十個故事講完之後,我會不定期在專欄里更新一些其他的故事,謝謝大家的喜愛和支持。
故事目錄
1.《夢中的婚禮》
2.《自習夜驚魂》
3.《中秋往事》
4.《夢醒時分》
5.《義貓》
6.《看不見的鄰居》
7.《引路人》
8.《癔症》
9.《第三手術室》
10.《報恩》
1.
夢中的婚禮
我們大學是個醫學院,住宿條件極差。
我住在宿舍樓轉角倒數第二間寢室,最後一間是空的。
第一次遇到事是第一年入學的十一長假。
我記得特別清楚。
那天是10月4號。
下午我去浴室沖了涼,買了幾盒周黑鴨,帶了兩瓶橙子味兒的美年達,準備回寢室和宿舍老三兌威士忌喝,順便就著酒把《靈媒追兇》的第一季都看完。
北方天黑得早,7點鐘的時候,天已經麻麻黑了。
我和老三開始吃鴨架子,誰也沒開燈,罩在床簾里,一人一個耳機帶著看電視劇。
入了夜,大概是擦著封寢室時間的邊,老大老二兩人帶著一身寒氣就回了房間。
因為很晚了,簡單寒暄了幾句,兩個人拿著盆去水房洗漱了。老三喝飲料酒兌多了,喊著困,就爬回對面的自己床去睡了。
我覺得無聊,call到一個朋友,到寢室來一起看電視劇。
午夜時分,我們在刷劇,周圍呼嚕聲大作。
過了一會,朋友也躺下睡了,此時房間里五個人就只有我醒著,帶著耳機繼續看。
後來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了一陣那種很凄慘的嗩吶和喇叭的聲音,像辦喪事的人吹的。
我起初還以為是電腦彈出的頁游廣告之類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電腦,發現電腦早就沒電了。
於是我就馬上清醒了,拔了耳機聽周圍的聲音。
聲音來源分辨不出來,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嗩吶聲里還夾雜著人隱隱的哭號。
我聽的汗毛直豎,大氣都不敢喘。
然後我朋友和我同床嘛,她踢了我一腳,示意我她也聽到了。
我們兩個人就坐起來,背靠牆坐著。
後來我室友用微信叫我,另一側床的老二老三兩個人都聽到聲音醒了,只有我對床的老大還在睡著。
那個聲音一直持續著,我們誰也沒出聲,在微信里說了一夜的話,就等著天亮。
大約5點多吧,天空泛起魚肚白了,聲音就真的漸漸小起來了,我們四個人嚇得不輕,但是老大一個人睡得很沉。
後來四個人就都休息去了,睡到中午才醒。
我醒了之後精神恍惚,幾乎以為這是一場夢。
後來老大和我們說,那天晚上她夢到了一個結婚隊伍,抬著轎子,前面還有人騎著馬,一行人都是紅通通的古裝,旁邊還有人吹喇叭。她說她夢了一夜,很不舒服。
我們誰也沒告訴她那天晚上我們醒了之後聽到的聲音,這事就集體保密了。
後來有些後悔沒出去看一下,到現在都還留著這個困惑,稍微仔細想想都有點後背發涼。
2.
自習夜驚魂
我們學校有兩棟實驗樓,一棟是做理化類實驗的,另一棟是存放標本的。
這次要講的,就是在標本樓發生的故事。
大一下學期,學校開了很多的專業課。
期末複習的時候,正趕上6月份最熱那陣子。
我喜歡考前抱佛腳,加上那時候心情不太好,一直在翹課旅遊,基本上也沒怎麼學習,所以一學期的課程一個半月要自己學完,老師還不給劃範圍,壓力大得可想而知。
這就導致我在那段時間,整個人心力交瘁,頭髮都是一抓一把的掉。
要學的實在太多了,所以我想至少也應該找個相對舒適的環境效率也能高一些。
寢室里沒有學習氣氛,教室太熱連風扇都沒有,圖書館倒是有空調,可是基本搶不到座位。這些顯然都不符合我的要求。
天熱,人又累,一不注意就容易腦殘。
我當時想了又想,最終選定了一個自己以為非常完美的地方,就是標本樓。
我們學解剖學,病理學,做實驗都是在標本樓。
到了期末,做實驗的人越來越少,教室都空著。加上一直以來坊間流傳的鬧鬼傳聞和對於各種標本的敬畏之心,大家都是本著沒事少去的態度,基本上這棟樓就沒什麼人來了,所以環境肯定是絕對的安靜。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裡非常涼快,即使是盛夏,樓內溫度也就20度。
對於鬧鬼傳聞這種事,其實多半我是不信的,畢竟話傳話,不像話。
即使是遇到過什麼,我也試著用科學去解釋,實在解釋不了的,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敬而遠之即可。
誠然標本樓陰森,也架不住我膽子大。
產生這個想法的第二天,我就付諸了行動,說服了兩個朋友一起去學習。
我們選擇了從前上解剖課的那間教室。
牆邊架子上的標本,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的鐵櫃桌,一切都和從前無甚區別,把我的思緒拉回了曾經認真學習的日子。
感受到一陣慚愧,我拽過凳子,伏在桌上讀起書來。
當你認真投入一件事的時候,即使是趴在大體老師的(屍體標本的尊稱,平時就裝在鐵櫃桌里)上面,也不會為了這個而分神。
在這裡學了三天,我覺得這個環境非常好,於是就堅持每天都來。到後來連收發室的看門大爺都認識我了,進門前我必須和他說一會話才准進樓。
轉眼到了考試前一周。
我已經達到了考前焦慮的巔峰,熬了三夜沒怎麼睡覺了。
這天照常去自習,到了大概下午五點,朋友要去吃飯。
我決定學到九點關教學樓的時候再回住處,於是她們囑咐了我幾句就走了,留我一個人在解剖室。
當時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加上周圍又太過安靜,一個沒堅持住,我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十分深沉,直到我被人輕輕叫醒。
我一抬頭,朦朦朧朧的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女老師,瘦高個,瓜子臉,看起來好像挺年輕的。
她見我醒了,就走過去擺弄那些排在架子上的標本,背對著我說:「解剖室晚上也挺涼,你要睡回去睡吧。」
我剛醒,還有點兒獃獃的,看著她,回了個好。
她又問我:「我最近總能看見你在這,學得這麼刻苦?」
我有點兒臉紅,畢竟這也不是刻苦,只不過是平時不好好學習,期末還不想掛科而已。
想了想,我和她說了實話。
她噗嗤一聲就笑了,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把書翻開,上面寫著我的大名和學號。
她走過來看了一眼,說:「你肯定不會掛科的。」
我覺得她是在安慰我,不過心中還是希望借她吉言了。
那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我打算回去,背了包包,問她:「老師,你幾點走啊?快關門了。」
她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我就聽了她的話,道了別,走出了教室。
到了一樓的門口,我還特意告訴了守門老大爺,裡面還有個老師沒走,讓他等等再鎖門。
結果老大爺以為我在整蠱他,說期末來上班的老師本來就少,下午5點多的時候也應該都下班回家了,現在哪有留這麼晚在實驗樓的。
我當時特別堅持,說:「老師剛才還跟我說話來著,肯定在,你就等一會唄。」
大爺只能說行行行,一會再看看。
後來閑聊了幾句,我就回寢室休息了。
第二天我又照常去自習,到了標本樓,我問老大爺:「昨天那老師幾點走的啊?」
老大爺還真以為我昨天在騙他,挺生氣地說:「昨天我等到9點15都沒人出來,上下樓檢查也沒發現有哪個屋開著燈,就鎖門了。」
我也不太服氣,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就去了教師公示板那裡,想找到這位老師的名字,好讓大爺相信我沒騙他。
可是公示欄里並沒有她。
再後來的幾天,我自習的時候故意走得很晚,也再沒遇到過她。
之後再開了學,我沒事就去標本樓,總是想再遇到這位老師。跑去教學網站上查了所有老師的照片,無一人似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當時說她最近一直能看到我,但是我卻一次都沒看到她。
或許她是某個老師帶的研究生,放假了就要回家了,
或許她是學校新來的老師,所以公示上沒來得及寫她的名字,或許她已經被調走了所以我再沒見過她,又或許,她根本不需要出那棟標本樓,我可能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直到現在,我都沒再見過她。
可能她是一位童心未泯的大體老師,晚上要提醒學生回宿舍睡覺吧。
順便說一句,我那年考得竟然蠻好的,真的沒掛科。
3.
中秋往事
中秋佳節,愛狸先給大家拜個早年。
今天中秋節,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感慨良多,給大家講一個不算是鬼故事的故事。
我的組織學老師,是一個已婚婦女。
雖人到中年,但五官生的周正,面頰肌肉緊實,身材也並未走樣,算得上風韻猶存。
說話也是細聲細語,在一眾操著兇猛高聲北普的老師中,她的聲音突出重圍,如同皎潔的月光一樣,照進了我的心底。
老師講課條理清晰,專業素養極高,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還不喜歡點名。
她總說:「留得住你們的人,又留不住你們的心,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放不愛聽課的人回寢室打遊戲呢。」
我個人很欣賞有個性的人,也很喜歡她,所以當了這門課的課代表,她的課我也不翹。
平時收作業之類的,有時候會見個面,然後一塊吃個飯,聊聊天,認識得久了,我對她就存有了一些疑問。
我們學校的老師,除了任教之外,大多在本校附屬醫院就職。然而她正值壯年,竟然也甘心只在一個山卡拉地方的大學教本科生而不去醫院工作。私以為,她很優秀,在這裡只教書實在有些可惜。
轉眼間,組織學的課程結束了。我存有她的電話號,每逢節假日都會發條簡訊問候。
大二那年的中秋節假期,家住同市同省的都返鄉過節,外省市的孩子們只能就著月亮吃月餅。
我作為留守大軍的一員,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就跟著別人去義務收拾實驗室了。
結束了義務勞動,路過教師辦公室,我見門敞著,就往裡頭瞄了一眼,好巧看到了我的組胚老師,她在忙著往電腦里錄入一些東西。
我敲了一下門,她抬頭,看到了我。
老師沖我笑了笑,示意我進屋坐,便轉頭繼續工作了。
我也沒打攪她,坐在一邊安靜的玩手機,等她忙完。
時間已經臨近傍晚,我等得無聊,差點就要道別的時候,老師問我:「晚上吃點啥?」
我一聽有飯蹭,立刻抱了老師大腿:「吃啥都行,聽老師的!」
最後老師帶了兩個師兄,一個師姐(全是外地不能回家的),開著車,讓師公去餐廳提前等位,準備六個人一同去市裡吃火鍋。
正是中秋佳節,第二天還繼續放假。在座的除了師公,每個人都喝了點小酒。燈光一晃,大家臉色都是紅撲撲的,十分喜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說了吉祥話都說完了,我們就聊起天兒來。
借著酒勁,我就直接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老師,你為什麼只在大學教書,不在醫院上班呢?」
老師盯著咕嘟咕嘟冒泡的紅油湯鍋,半晌沒有說話。
師姐以為我說錯了話,剛想岔開話題,這個時候,老師開口了。
她講了一個讓我們都很震驚的故事。
老師是我們的老校友,她與師公是大學同學。
兩人大學畢業前,一齊被分到同組,進入本校的附屬醫院實習,參加科室輪轉。
他們第一站被派到了神經外科,帶他們的是一位女老師,姓汪(化姓)。漂亮溫婉,待人和善,學生們都很喜歡她。雖然神外很忙,但分到同組的5個人,也沒有一個要調換科室的。
他們在神外度過了一段充實的日子,每天值班,換班,和同組的人一起背書,跟老師一起查房,雖然忙,但是很快樂。
誰都沒想到,眼看著要換科室的最後幾天,出事了。
汪老師那天照常帶著學生出診,臨近中午時,大家準備收工吃飯去。
這時候診室里進來了一個男人,30歲不到的樣子,他背著手,看起來狀態有點不太穩定,進來就問:「醫生在哪?」
汪老師:「我是。」
然後那個男人從衣服里掏出一把斧子,朝著她的面門就直劈了過去。
汪老師躲閃不及,被劈中了,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家全都傻了。
等最後把那個瘋子制服的時候,她的頭幾乎被砍掉了,血肉模糊的,早就沒了呼吸了。
年輕的組胚老師看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此刻在自己面前身首異處,受了嚴重的刺激,當晚就發了高燒說起了胡話。
據她複述,她連著很多天都沒有完全清醒,像是做夢一樣,她夢見老師滿臉是血地面向她,又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十分的凄慘。
那些天,照顧她的家人聽到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老師,你別哭了。」
當時年輕的師公作為目擊證人參與了這起事件的後續處理。
這個精神病,並沒有以命償命,只是被關了起來,他的家裡窮,無錢賠償,最後竟然就不了了之了。
在汪老師出殯之後的頭七那天,年輕的師公也做了一個夢。
夢裡汪老師站在出事的那個診室,歪著頭,一身鮮紅,對著他哭。
像是在哭生命脆弱,夢想未完,家中有老有小,再不能盡自己的責任,在說她不想死,在說這一切都這麼不公平。
無力,難過,憤怒,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後來組胚老師離開了醫院,留在學校帶起了學生搞起了科研。
師公放棄了醫學,考了司考,轉行做了律師。
兩人也再不提這段往事。
這天晚上之後,我想了很多很多。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路過命運的轉角,可能昨天今天都在一起的人,明天就會永遠的離開你,來不及握手,也來不及告別。
所以,想愛的人,要用力去愛,想做的事,不要拖延到明天,人生不可能沒有遺憾,但是萬一有那麼一天,我希望我能在哭過之後,平和地接受這個事實。
不知道那位汪老師有沒有放下,還是繼續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徘徊。
但,願悲劇都不再上演。
(答主病了,狀態不太好,這篇大家湊合看,等我病好再多寫點。祝大家節日快樂。)
4.
夢醒時分
其實比起醫學院,醫院裡發生的怪事可能聽起來更加恐怖和匪夷所思。
我的母親,曾經是一位軍人,轉業後,她服從軍隊分配,進入了某經濟領跑省份的一所醫院。
她單身,帶著一個我,住在醫院的宿舍。
跟著老媽,我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
有時候她脫不開身,又不能留我自己在家的時候,只好帶著我去工作。
作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婦女,她對一切的態度都是百無禁忌。所以晚上值夜班的時候,會把我帶到醫院去。
雖然我從小比較體弱,但是八字夠硬,基本上都相安無事。
然而夜路走得多了,總會遇到那啥。
下面講的這個故事,大概是我第一次直面另一個世界居民。
也就是這一次,才讓我開始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我們不能解釋的事情。
大概10歲寒假的一天下午,母親從外面買了肯德基帶給我當晚飯。
我們兩人之間有一些奇怪的約定,比如她買了我喜歡的垃圾食品,那我這一天就要乖乖聽她的話。
機智如我,在她拿出炸雞的一刻,我就知道今晚她又要值夜班了。
乖乖的收拾好小書包,裝了遊戲機跟作業本,她帶著我去了醫院。
老媽當時在醫院的120急救部工作,值班有時需要出車。
到了醫院之後,她把我安頓在值班室的宿舍,就出了一次現場。
我坐在板凳上拿著紙杯喝可樂,乖乖地做著寒假作業等她回來一起睡覺。
到了夜裡11點多,她還是沒回來,我已經困到極限,只好先睡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睡夢中,我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被吵了起來。
我抬起頭,模模糊糊看到對面床上有個影子。
迎著玻璃透過的慘白燈光,我看這身形的像極了老媽,以為是她回來了。
剛睡醒的時候,人都會困得不想講話,於是我便翻個身,睡起了回籠覺。
這一覺卻睡得極不安穩,中間幾次掙扎著都想醒過來,卻感覺像被人死死按在床上,連意識都不能動彈。
用現在的話說,這叫鬼壓床。
壓著壓著,突然間,我發現我的意識掙脫了束縛,飄到了身體上方,俯視著周圍的事物,在房間裡面遊盪。
在意識脫出身體之後,我看到在床頭的寫字檯旁邊,蹲著一個黑影。
他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看不到面容,好像在擺弄著前一天晚上那杯沒喝完的可樂。
一時間,我感到很恐懼。
我害怕的想大叫,可是怎麼都叫不出來,只能把全身的力量都蓄在右腿,使勁兒地蹬了一下。
感受到身體真正的動了一下後,我終於從夢魘中掙脫出來。
此刻也分不清是夢境和現實,只是憑著本能,我一個翻身就下了床,鞋都來不及穿就跑到寫字檯那裡,想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
真到了那,我就完全愣住了。
我看到睡前放好的可樂杯躺在桌沿,早已沒有氣泡的絳色的液體鋪滿了半個桌面。
可是那裡,什麼人都沒有。
饒是我再大膽,也不敢繼續睡下去了。
我哭著跑了出去,跑到了總值班室,找到了總值班護士姐姐。
她告訴我,我媽他們出了幾個現場,所有人都沒回休息室睡過覺,也沒人進過休息室。
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從沒對我媽說過,可是她像是收到了什麼風聲,以後值班的時候,會把我寄放在同事家,很少再讓我去醫院住了。
直到現在,午夜夢回時,想起來還是有些疑惑。
不知道到底是誰打翻了那個可樂杯。
(做個廣告,我的微博@李愛狸全球粉絲後援會 歡迎關注(????ω????) )
寫在第五更前面:
說兩句題外話。
最近停更了兩天,國慶放假嘛,我一激動定了票飛回去了,9月30號下午到了家。
昨天休息了一天,給老媽煲煲湯,陪她看看電視,一起飲茶,感覺時間過得很安穩。
今早上看到這個答案狂漲了一百多贊,說不開心是假的。狸子我初來乍到,諸多不懂,承蒙大家厚愛,感謝大家的支持理解和鼓勵,評論區我認真看過,都會逐條回復。
有朋友看,那我就繼續寫,因為最近也比較忙,速度可能會慢一點,但是不會棄坑的,么么噠。
5.
義貓
傳說,貓有九命,眼通陰陽。
古埃及傳說里,貓是來往人間與地獄的引路者,在歐洲的一些迷信傳說里,黑貓橫穿馬路為不吉之兆。
因為它們身體靈巧,性格高冷,行蹤神秘,既不討好人類,也不會離人類太遙遠。這使得人們普遍認為貓是有靈性的動物。
今天我要講的故事就和貓有關。
前文提到過,我和我媽曾經住在醫院宿舍樓。
那時候家裡還很窮,房子也是租的,一居室,30平米左右,每個月350元。
誰要是去我們家坐一下,推門進來就能看見床,再抬頭一看就能看到房間盡頭廚房和廁所組合的嵌套式結構,這屋就算到頭了。
經濟條件好了些之後,也搬過幾次家,但始終對這裡印象深刻。
我自幼鮮少能在同一個地方呆上一年。因為家庭的緣故,會天南海北地折騰。
可是我還記得,老醫院的球場,包租婆養的田園小黃狗,垃圾堆里長出來的木瓜樹,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大抵這才是最接近傳統意義上的童年回憶。
扯遠了,回正題。
要說這棟宿舍樓,說法還是很多的,大家都不愛住這裡,所以房租便宜。
你問我為啥不愛住?因為這棟樓地下二層是原來醫院廢棄的太平間。
我娘就圖個便宜,拉著幼小的我住了過來。
可能是我神經粗大,印象中也沒遇到什麼太大的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時間久遠而記不住了。
我們家住3樓,爬上爬下都比較方便,有的時候在房間里呆悶了,我會去外面走走。
某天,我在樓道里看到了一隻大貓,白色的,頭頂還帶點狸花色,樣子很普通,它的後腿上有塊傷,血液凝固之後和周圍的毛粘在一起,黑呼呼髒兮兮的。
大貓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在一樓的倉庫門口趴著。
它見我走過去,用完好的三條腿支撐著身體,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尾巴也高高豎著,很警惕地打量著我。
我從沒見過這隻貓,但是之前看到院子里有一些十幾歲的男生用石頭丟狗,我想它可能也是被石頭給砸壞了。
我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怕別人再欺負它,就很想把它抱走。
可是看它渾身髒兮兮,又是個會抓人的,就轉身回樓上拿了個小板凳,想坐在在它旁邊讀書,如果有人問就說是我家的貓,看誰還敢欺負。
當時還很自豪,覺得可以保護小動物了,同時又有點擔心自己,不知道保護不成會不會反被揍,心裡微微忐忑。然而出了家門,我發現我又想多了。
這大貓相當的自覺,偷偷的跟著我上了樓。
等我端著板凳和書想要下樓的時候,它已經在三樓的樓梯口卧倒了。
雖然我當時很小,可我也知道流浪貓身上可能會有寄生蟲,就算我媽不揍我,我自己也不能把它帶回家去(幼年醫生的潔癖)。它在走廊里躺著,其實也正合我意。
我怕有人追上來揍它,就陪它在樓道里看起了書。
那天也很巧,我媽下班特別準時,她上樓的時候看到我在走廊里看書,還以為是我沒帶鑰匙,差點要罵我。
我和她說明了大狸花的狀況,她回了房間找了一雙一次性手術用橡膠手套(她也潔癖,我家常備),拿溫水沾著舊毛巾把貓的後腿清潔了一下,然後用棉棒和酒精給傷口消了毒,最後用紗布輕輕地包了起來。
當時我沒敢看,因為我媽給我打針很疼,一點也不溫柔,我感覺大狸花肯定很慘。
沒想到這貓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幾乎一動不動,痛極了的時候也就輕輕的哼唧一聲,我媽給它處置完的時候還說:「人家比你乖多了」。
也許是因為每天我都喂它火腿腸,過了半個月,大狸花已經可以恢復得七七八八,每天在狹小的樓梯間里輾轉騰挪,活動自如。
相信假以時日,飛檐走壁不成問題。
大狸花非常愛乾淨,在走廊里從不拉尿,都不知道每天在什麼地方它就自己解決了。
自它傷好以後,我們都以為它會離開,沒想到它就賴著不走了。
就這樣,在我開學回學校之前,這隻到最後都不知道性別的,從未進過我家門的,沒有名字的貓,稀里糊塗地成為了我家的寵物。
在樓道里養,鄰居會不會有意見?
三樓就我家一戶,誰還能有啥意見。
經過我媽有一搭沒一搭的粗心飼養,等我過了半年後小學放寒假再見到大狸花的時候,它整個貓肥了兩圈。
就是這個肥了兩圈的貓,曾經救了我一次。
有一天,我媽下班很晚,回到了家突然想給我做飯,可是家裡沒有醬油了,她讓我去便利店給她買兩瓶。
宿舍樓的樓下就是老醫院的側門,從側門出去是一個舊舊的小區,大概十幾棟樓。
外面天黑了,我有點怕,想喊大狸花陪我,可是它不知道跑哪裡去浪了。
其實那個便利店也很近,從側門過去走個5分鐘就能到。
我順利地買到兩瓶醬油,沒想到,出來之後就碰到了一些問題。
按照平常,我先直走,路過第8棟樓的時候右轉再直走就可以出去。然而那天晚上,我走過第8棟的時候,發現上面竟然沒有標牌了,明明我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還是有的。
起初我以為我走錯方向,想回到便利店重新走一次,但當我想走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原來那個位置竟然變成了一個大門緊閉的車庫。
我有點害怕,但這時候還保存著一點理智,提著兩瓶醬油,想要從後面一條遠一點兒的路走。
走著走著,我的腳步就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是飛跑起來。
我發現這裡和原來的路根本就不一樣,而且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遠處馬路傳來的車聲,遲鈍如我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裡就像一個異空間一樣,把我困住了。
心跳如擂鼓,在昏黃的燈光下,我嚇得肚子都在絞痛,一直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企圖出去。
可是我怎麼走,都走不出這個樓群。
天越來越黑了,我腿嚇得軟倒,只能站在原地,這時候腦子裡全是曾經那些醫院裡詭異的傳聞,我以為我要死在這裡了,就小聲的哭了起來。(打到這裡的時候我想起當時又嚇出了一身冷汗)
哭著哭著,我就聽到後面傳來了「喵」的一聲,聲音不大,但如同一把無形之刃,劃破了當下詭異的安靜。
說來也奇怪,我聽到這一聲,感覺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不少,也不那麼害怕了。
我轉頭過去看,果然,大狸花就在我身後。
大狸花見我看到了它,開始玩命的跑,我這時已經體力不支,提著兩瓶醬油,跟在它身後玩命地喘。
我已經記不太清當時的路線,但是跟著大狸花,我就奇蹟般地出了樓群。
跑到宿舍樓下,我看到我媽在樓下等我。
我「嗷」地一聲撲過去,抱著她哭。
她也嚇壞了,說難怪我去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人回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完剛才的遭遇,我媽覺得是我迷路了,都是心理作用,讓我別想多。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二人還是十分感謝大狸花,第二天我媽給它特意蒸了一條鯽魚,獎勵給它。
我很喜歡大狸花,雖然他長得就是普通貓的樣子,時常還有些髒兮兮的,可是它在我眼裡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了。
出了這事之後,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願望,我想把大狸花放到家裡養,我不想讓它離開我。
我和老媽說了這個想法,她卻問了我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們家小么?」
「小。」
「你覺得在家裡無聊么?」
「不無聊,我可以讀書可以玩遊戲,我還可以出去玩。」
「貓住在家裡,它不像你,它看不懂書,它也不會玩遊戲機。你把它關在家裡,它不能出去玩,你說它會開心么?」
我知道,它不會開心。
我不過是私心想讓它一直陪著我,我才不會管它會不會無聊,就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好自私。
所以這個計劃就擱淺了。
離別總是來的很突然。
我回學校讀書了之後,有天老媽突然打電話給我,她說大狸花跑掉了,3天都沒有回家。
我沒有怪她,只是在一直哭,一直哭。
我想,如果我家大一點,我有錢一點,我是不是就有底氣讓它住進去,給它買貓玩具,最高級的貓糧,最上等的罐頭。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我留不住它。
終於它對我失望了,所以離開了我。
我很早慧,成年之後回看過往,我覺得我可以說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
可是我也知道,大狸花離開我的時候,我的童年就徹底的結束了。
如今我們家條件好一些了,我也住進了大房子,我能給你買爬架,罐頭,貓糧了。
我一直覺得你的眼睛特別像寶石,夜裡亮亮的很好看。
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沒有名字,因為我想不出什麼合適的。
現在我有文化了,我最喜歡紅寶石,想叫你Ruby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不知道你是男喵還是女喵,不過這個名字男女都適合。
可是我再也沒養過貓,因為我想可能所有的都替代不過我的那隻大胖貓了。
畢竟這世上只有一個你。
(今天這篇好像不嚇人,答主沉浸在回憶里了 給大家鞠個躬。)
寫在第六更之前:
這兩天廣東刮颱風,我和老媽從家躲到粵北去避災加度假了,停更了幾天。
龍捲風造成了很嚴重的人員傷亡,我看了新聞很難過,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吧。
我在最開始添加了一個目錄,給每一章都取了個名字,大家如果覺得哪個名字不好聽,有更好的意見,可以私信我呀( ????? )
神愛世人,大狸愛你。 阿門。
6.
看不見的鄰居
今天想說說原來和老母住的宿舍樓的故事。
要說那棟樓,建在原來的太平間上面,很多人都嫌住著晦氣,最開始的住戶真是少之又少。
宿舍樓其實是對外出售的,因為建在醫院裡,所以樓里的住戶基本都是本醫院的工作人員或者家屬,其中膽大不信邪者有之,貪圖便宜者亦有之。
雖然這棟房子名聲在外,不過也沒鬧出什麼大事,久而久之,住戶也就漸漸多了起來。
我斷斷續續住在那裡四年,剛來的時候一半的房間都是沒住人的,搬走的時候樓頂已經有人種起蔬菜了。
宿舍樓的每層有三個房間,中間一戶,左右各一戶,我住在三樓的左面,整個這層就只有我們一家。
老媽工作很忙,經常我一個人在家。我喜靜不喜動,但有的時候還是會跑出去玩。
她囑咐我不要去太遠的地方,所以我一般會選擇樓里攀上爬下地自娛自樂。
爬久了,我就把樓內的入住情況摸了個遍。每層,住的誰,長什麼樣,全部瞭然於心。
最後已經練就一種神功,如果走廊里有人經過,只要我能聽見,那根據腳步聲和鑰匙聲,我就能分辨出是哪家的人回來了,腳步聲和人是能對應的。
我唯獨沒見過的,是住在四樓左門我們家樓上的人。
只要在走廊里聽見一種緩而弱的腳步聲,我就知道應該是四樓的人回來了。
我猜ta也是在醫院上班,每天下班應該都很累,所以腳步都放得很慢。
剛搬進來時,睡到半夜,經常能凳子擦過地板和衣服往地上丟的聲音。我根據聲音腦補出畫面,更加確定ta應該是一名經常值夜班的,晝伏夜出的護士。
我的睡眠很輕,夜裡聽到點聲音就會醒,這個吵法的,確實打擾我的休息。
我媽幾次上去拍門投訴,沒人應聲,未果。
問我家住在七樓的房東,她說並不知道這家的事情,連有沒有人住在這裡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樓上這位真的有所收斂,還是我漸漸習慣了。後來夜裡也沒有什麼特別吵的聲音,我們就沒再上樓找過她。
自大狸花離開後,我陷入了一種比較消極的情緒中,更加得喜愛室內活動。七樓包租婆偶爾會讓我幫她溜狗,除了完成這項任務,我基本也不會出去亂玩了。
沒見過四樓居民這件事早已經被忘在腦後。
一天傍晚,我出門幫房東溜狗,回來時候已經八點多,南方的天黑得晚,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全黑透。
我拿出鑰匙開了樓下的防盜門,牽著B仔準備上樓。
B仔繞著我的腿轉來轉去,似乎是不願意上樓。它一向很喜歡我,我被它纏得沒辦法,只好放慢了腳步,由著它鬧。
行至一樓半的時候,我又聽到了那陣腳步聲。
「嗒—— 嗒——」
虛浮而遲緩。
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聲音聽起來真的不像是一個年輕人發出的。
想到在這樓里住了這麼久,樓上的人卻還沒見過,我好奇心大起,拉著B仔就想往樓上跑。
B仔卻不肯快走,牽引繩被拽得老長。
我沒有辦法,抱起它,兩步並做一步地蹬起了樓梯。
行至三樓家門口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了拿鑰匙時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
我心裡一急,怕這人已經進房間,就想看一下背影也好。
這個時候,B仔從我懷裡掙脫出來,跳到三樓平台上,牙齒全都露了出來,對著樓上一通狂吠。
聲音特別聽起來特別憤怒,特別兇狠。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隻狗這麼瘋狂的樣子,一下也有點被嚇住了。
它叫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我站在旁邊,也不知道如何安撫它。等它平靜下來之後,周圍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
我不死心的跑上了四樓,果然那裡沒人在了。
我想可能是和這個人真的沒緣分吧,送了狗之後,我就回家了。
從此以後都相安無事。
直到我家搬離宿舍樓,我都沒見過這個人。
大概是ta是一個下了班就不出門的人,或者是我們真的很巧地避開了所有的相遇時間。
無論是哪種可能,我都覺得這事有點神奇。
也沒準,樓上壓根就沒有人呢。
7.
引路者
神鬼之事,玄之又玄,向來是聞者多,見者少。
人死後會去往何方?
是往生極樂,還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或是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皆虛無。
我不知道。
今天講一個我爺爺的故事。
2014年年末,爺爺被檢查出癌症。
我同父親家的人關係不好,儘管爺爺是那邊最疼我的長輩,但是我也是最後一個得知的消息。
急忙忙從蘇州趕了回來,家中人丁稀少,奶奶年事已高,也需要人照顧。
父親和姑姑輪番上陣日夜看護,都是50多歲的人,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很憔悴。
我於心不忍,開始了留院陪床的生活。
爺爺經不起化療的折騰,吃了兩天的葯,吐了很久,最後只能採取保守治療。
白天還算是平穩,但是入了夜,疼痛會加劇,他會疼到睡不著覺。
我在旁邊也只能看著,陪著他一起熬,期望把病痛都熬走。
作為一個學醫的人,在這種時候的無力感會呈幾何倍數增長。
好在老人家精神還不錯,醒著的時候,會和我聊天,或者一起看電視。
情況不好不壞地維持著,轉頭到了15年。
我夜裡在醫院陪護,白天換回去睡覺,每天頭重腳輕地忙碌著。
奶奶在父親和姑姑的陪同下,來醫院探望了幾次爺爺,給他帶來了她煲的湯,每次都親自喂爺爺喝。
爺爺喝得很費力,但每次都盡量多喝些。
等奶奶走後,有時候他會吐。
我看的難受,總是邊收拾邊低頭抹眼淚。
父親家在北方,冬天的時候,是會下雪的。
往後的日子,雪就沒再停過了。
他越來越虛弱,好像那些彷彿無窮盡的雪把他的生命力都帶走了一樣。
我看得心焦,可是也只能看著。
在爺爺去世的前一周,他的情況突然有了改善,精神慢慢變好。
有時候會突然把父親叫過去,讓我們迴避,囑咐他一些事情。
每天讓我給他去食堂買餃子,吃的滿嘴流油還不吐,我感到特別開心。
有天,我在廁所洗手,聽到他低聲在和人交談著什麼。
我以為是父親回來了,結果推門出去,並沒有人在。
我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當天晚上,爺爺說要吃我奶奶煲的牛肉湯,我就趕緊回家帶了一桶過來。
他吃完了之後就睡下了,也沒有喊痛。
夜裡我也沒敢睡熟,經常爬起來看看他。
接近黎明的時候,他突然說起了胡話,兩手在空中划來划去,像是在抵抗什麼。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做噩夢或者是不舒服,急忙把他叫醒,問他要不要找醫生過來。
他神情有些獃滯,說不用了,他聽到了鎖鏈的聲音,要鎖住他。
我聽得心頭陣陣發冷。
保險起見,也不敢再睡,我盯著他到了天亮。
6點鐘,姑姑過來換我班,我累極了,打的士回了家。
洗了澡,躺在床上,很累,但是完全睡不著,心裡像被什麼抓住一樣,拚命地催促我,不要睡,不能睡,一定不能睡。
冥冥之中彷彿真有神靈,我預感到會有事發生,就起身穿好大衣又趕到了醫院。
姑姑在床的一邊坐著,見我來了,和爺爺說:「你孫女來啦,快看看啊。」
我走過去,站在床邊,爺爺一手在輸血漿,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食指。
我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捏了一下,在暖融融的房間里打了一個冷顫,整個人如墮冰窟。
我突然覺得非常害怕,轉頭和姑姑說:「快叫醫生來。」
姑姑被我的臉色嚇住,問我怎麼了。
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只是從心底里往外地發寒,恨不得抖成一團,我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對她說:「爺爺好像要不行了,快去叫醫生。」
我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感覺房間里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我。
姑姑馬上按了鈴,然後跑出去叫了人。
此時我一個人站在房間里,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全身僵硬,只能握住他的手,只能祈求天地再多給他一點時間。
轉眼的功夫,情況急轉直下,爺爺的口角泛起了白沫。醫生來了,也沒遲疑,馬上開始了急救。
我眼見著阿托品,腎上腺素全部推了進去。可是最後,心電圖還是沒了波峰。
一切最終歸於平靜。
而那股無形的壓力,似乎也離開了這間屋子。
其實老爺子85歲了,算是喜喪。
他走的那天,雪大到了極點。
醫院樓下的馬路上,大大小小的汽車堵在了十字路口,滴滴地鳴著笛,可是雪卻吸收了所有的聲音。
我從沒見過那麼白的雪。
後來就是準備他的身後事,找了個看事先生,搭靈堂,寫輓聯。
我不敢多想從前的事,據說陽世人的思念會牽住逝去的人的靈魂,讓他們不能安心往生。
也許他那天,真的是被誰帶走了。
如果另外一個世界存在,那大概真的需要一些引路者罷。
至於之後,那應該是另一個故事了。
8.
癔症
所謂癔症,又稱分離轉換性障礙。
它是由精神因素,如生活事件、內心衝突、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於易病個體引起的精神障礙。
其中有一類病人,在發病時的表現為忽然間身份改變。比較典型的就是民間說的「鬼怪附體」。
曾經由於機緣巧合,我就認識了這麼一位女病人。
不過至今為止,我不敢確定,她到底算不算一個癔症患者。
因為我在她身上的所見,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她是一名護士,和我媽在同一家醫院的不同科室工作。由於住得很近,母親與我和她漸漸熟識。
11年底,她回了東北老家,本來是準備休息一周就回來的。
誰也沒想到,一周後,人沒回來,只接到了她家人打來的一個電話,說她病倒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回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生病呢?
本以為是什麼突發急症,我媽經過幾番打聽之後,才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按他們老家的說法,這位大姐是被哪位仙家給衝撞了。
大姐醒時如常人,但是一旦發病就會抽搐,嘔吐外加胡言亂語,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另外還有點攻擊人的傾向。
這姐姐的家人帶著她走遍了老家大大小小的醫院,幾乎是跑斷了腿,也檢查不出來什麼,最後只能診斷是癔症,吃藥都沒有用,那段時間發起病來只能把她綁在床上打安定。
就在這一家人走投無路之際,有人告訴她父母,這個問題,不是醫院能解決的,給了他們一個地址,讓他們去找一位師傅。
她媽媽同樣覺得事有蹊蹺,於是一家人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綁著護士大姐就去了師傅家。
具體細節我實在是不知道,但是聽描述,這位師傅絕對是個神奇的人物,他竟然能和發病的大姐對話,安撫癲狂時的大姐的情緒。
東北地區歷來有著保家仙,出馬仙之說,具體不再贅述,大家可以百度。
這位師傅也是出馬仙一派的,最後處理完畢時,他告訴大姐的家人:這是胡(狐)家一派的一位仙家相中了她,想收她做弟子,為人消災看病,無奈找了她好久了,她都不在。就趁她從南方回來休假的時候,上了她的身。
折騰在所難免,但經此一役之後,大姐清醒的時候真的多了不少。人也不嘔不吐不胡言亂語了,精神狀態正在漸漸轉好。
這位師傅後續幫助大姐的家人忙前忙後,立了供桌,排位,準備了香火等等。
說來也真是奇怪,大姐從此解鎖了一系列技能,比如替人看看簡單的房間擺設啊,看看命數。
轉眼小半年過去了,看著大姐一天天的見好,他父母就想讓她繼續回醫院工作。
最後經過協商,和胡先生約定好,讓大姐出去工作幾年,賺夠了錢,就回老家幫人看事。在她出去的這幾年內,她的家人會保證每天香火不斷。
於是大姐又返回了醫院來上班,她老娘怕她犯病,也跟著她來了南方。
都是生長在新社會,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唯物主義論者,對於這種荒誕離奇慫人聽聞的事件,不僅我媽不信,連我都是不相信的。
大姐回來之後,狀態很平穩。
她媽請了3個月的假馬上都到期了,希望我們能多照顧照顧她,留下了兩麻袋干木耳的謝禮,坐著火車就回家了。
時間久了,我們都放鬆了警惕。
然後我就很幸運地,見證了她最嚴重的一次發作。
而且這事說起來跟我家還有些關係。
有天,我看她在社交網路下面寫牙疼,就過去問她怎麼回事,她說牙周炎犯了,疼得昏天黑地的。
可是牙周炎也沒這個疼法啊,感覺她更多的是虛弱,站都站不穩了。
我讓我媽給她請了假,然後陪著她在她家待著,反正閑著也沒事。
玩手機玩到百無聊賴的時候,我看見她坐了起來,目光獃滯,兩眼無神。
我以為她是中午沒吃飯,餓醒了想找吃的,就問她想吃什麼。
結果她倒好,直接倒在床上就翻了白眼抽搐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從沒見過這陣仗,剛開始以為她是羊癲瘋發作,趕忙往她舌頭下面放了根筷子。
幸好她就抽了幾下,我鬆了口氣,盯著她,趕緊給我媽打了電話。
等我掛了電話,看到大姐朱唇輕啟,是一個陌生而蒼老的聲音:「小丫頭,找你媽來。」
我站在原地,石化當場。
等我媽回來,給大姐的母親和師傅通過電話,就和大姐對起了話。
開始的時候,大姐用蒼老沉重的語調陳述了一件事:大概就是我媽那邊的一個過世很久的親戚,想看看她,在外面遊盪了很久。
這已經是夠不可思議了,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幾乎嚇掉了我的眼鏡兒。
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姐一個帶著大碴子口音的純正東北人,說起了潮汕話……
以我的水平,只能聽出這好像是潮汕話,但是聽不懂具體講了什麼。
老媽和她嘰里咕嚕了半個多小時,然後神色凝重的告訴我說:「她沒事了,但是你要看住她,我出去一趟。」
我呆楞楞的點了點頭,然後扭過頭去一看,大姐又躺下了。這時候她已經醒了過來,神色恢復如常,對話流利。
後來我問我媽,究竟那天大姐身上的人和她說了什麼?
她告訴我說,那人是我們家的親戚,她的墳地有一塊塌陷進水了。
找不到別人,又投訴無門。看大姐體質特殊,情急之下上了她的身,借她的口想告訴我媽找人修繕墓地。
以我的所見所學,至今還無法解釋為什麼她會突然掌握另一種語言。
只記得後來老家來電話,聽說,真的有一座進了水的老墳。
9.
第三手術室
我相信不管是什麼行業,都會有一些單獨講究的說法。
外表看起來越是嚴肅公正不可撼動的職業,其實下面隱藏的規矩也就越多。
嚴格算起來,這也不能稱之為迷信。
這些老一輩人口耳相傳的一個個說法,到了現在,可能具體的意圖我們已經無從知曉,只能說給後輩們一個警示吧,起碼能時常提醒人們要對萬事萬物抱有一顆認真對待的敬畏之心。
讀到第九更了,能跟下來的各位大概能對我前文反覆提到的老醫院產生一個比較清晰的印象了。
沒錯,老醫院確實不太平。
我在那裡斷斷續續呆了9年,遇到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有那麼幾件,人們口耳相傳的各種奇聞詭事更是數不勝數。
如果大家有興趣,以後我會在專欄里慢慢講給大家聽。
今天要講的是一個在老醫院裡流傳最廣,也是我覺得最具真實性的故事。
醫院裡,每當做了大手術,或者忙完一陣子的檢查之後,都會開一場聚餐會。
我記得每次開聚餐會的時候,我媽總是會帶上我,因為她懶得給我做飯。
去了聚會就是吃。
大部分大人的話題,都很無聊,所以我會選擇性屏蔽一部分他們的對話內容。
每當他們有關工作的吐槽以及各種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結束後,一般就會有一個領頭人,講起一些駭人聽聞的怪事。
這個時候,我就會豎起耳朵來聽。
某次,他們就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老醫院原來的時候規模小,大型手術室只有3個。
當時醫院周圍人很少,基本上能同時用上兩個手術室的機會並不多。加上第三手術室樓層還比較高,所以在非緊急情況下,一般手術就都排在前兩室了。
於是,在三室手術的人也就越來越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醫院裡傳出了一個這樣的流言:第三手術室是因為邪氣太重,進去手術的人都不能活著出來,跟著做手術的醫生護士也都跟著倒霉,醫院怕事不肯找人解決,所以才降低了它的利用率。
本來進三室手術的病人,都是些急症,或者是搶救的病患。
他們基本都是出現突發情況,而一二室預約滿了排不上才送進去的,按理來說出現一些搶救無效死亡的情況也挺正常。
但是這麼一說,不管原因是什麼,大家就都突然意識到:原來三室真的是進去的人多,出來的人少啊。
這樣一來,儘管沒發生些什麼,但很多人也都嫌三室晦氣,能少去就少去。
後來醫院周邊慢慢發展起來,來往人員漸多,醫院也重新起了幾棟大樓,翻新了內裝潢。
而這幾年間,老醫院處在發展階段,人員更換調動就更加勤快,慢慢地,很少有人再提起三室的傳言,風波漸過,最初的事情也只有一些一直留在醫院的老人才知道了。
醫院方決定也將原來的手術室也翻新一下,這其中就包括三室。
為了更加乾淨整潔無菌,他們為大手術室在大門內安裝了一個自動開閉的感應門。
誰也沒想到,安了感應門的第一天,這個門就夾斷了了一個不明真相的小護士的半根手指頭。
具體情況已經不可考,只是不知道,怎麼當時怎麼就這麼巧,能把一個活人的指頭給生生截斷了。
幸好是在醫院掉的,撿起來之後直接就給接上了。
往後大家就發現,好像每當那種安靜的沒人做手術的深夜,三室的自動感應門都像是有什麼人經過一樣,悄無聲息地自動地一開一合。
醫院方派人檢查了電路,得到的回復卻是,毫無問題。
這下,彷彿就像把曾經那些流言坐實了一樣,一夜之間,大家都想起了曾經的傳說。
三室再一次被打入冷宮。
據說後來,要進手術室做手術的醫生護士,都會在裡面衣服的口袋裡塞一小塊紅布,以此辟邪。
聽到這裡,桌上李麻醉師的臉色大變,大家都奇怪,平常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怎麼聽到這個事反應就如此強烈。
他喝了一口茶水,順了順氣,給我們講述了他遇到的事。
他剛來這所醫院的時候,就聽到過三室的傳言,但是從未當真過,覺得這些都是巧合。
直到後來有一天,好巧他也要去參加一台在三室做的手術。
當時別人提醒他說是要放一些紅布的,他卻渾不在意,謝絕了同事的好意。
手術期間很順利,做完的當天,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上,他上班開車,發現車門不知道被誰颳了長長一道印子。
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那天晚上,他下樓散步,三樓的感應燈壞掉了,摸著黑,他一腳踩空滾下了樓梯,腳踝扭傷了。
之後沒過了幾天,新買的電話也掉了……
大小衰事不再贅述,總之,我們的這位李麻醉師,在這段衰氣繞頂的時間裡,想起了之前那個三室傳聞:沒帶紅布辟邪的,進去呆久了會倒霉。
於是這個腦迴路清奇的醫生,竟然想要再去一次,看看裡頭到底能把他怎麼樣……
起初只是有點好奇加上無聊的探求心,有天下班之後,他什麼都沒帶就過去了。
推開了最外層的大鐵門,麻醉師進入了準備室。
周圍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有點打起了退堂鼓,可是轉念一想,現在這裡也沒有人,應該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正當麻醉師鼓起勇氣,想要邁步向前走的時候,他一抬頭,忽然發現那扇自動門,嗡的一下,開了。
更可怕的是,這一開門,好像從裡面,放出了一陣風,就直朝著他的面門直撲過來。
麻醉師腦中警鈴大作,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藏在他身體里的動物性突然被喚醒,他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惡意,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無不在叫喊著提醒他一件事:跑!快跑!
他說面對那股惡風時候的感覺,到現在都還很清楚的記得。
他果斷轉身,也顧不得腳傷還沒恢復完全,直接拔腿就跑,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第三手術室,直奔到人相對多的大廳里去,站了好一會子,才從渾身發冷抖如篩糠的狀態恢復了過來。
他講完之後,飯桌上一陣沉默,大家很默契地,誰也沒有接話。
我很想問他後來發生了什麼,剛想張嘴,被我媽掐了一把,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于是之後的故事,我就無從得知了。
後來老媽也換了單位,不知道第三手術室是在還是不在。
(今天新申請了專欄,歡迎大家關注!之後我會在專欄內講一些其他的故事^_^)
10.
報恩
聽老人講,南方多神鬼,北方成精怪。
意思就是說,在南方,往往是神鬼之說較為盛行,像是捉鬼天師張家一脈出自江西,東南沿海地區的居民們會拜媽祖,天后娘娘。似乎所有的傳說都是以人為原型而衍生出的一系列形象。
而在北方,尤其是極北地區,因著天氣寒冷,山林茂密地勢錯雜,人力無法探索,動物植物成精成怪的傳說則是更為多見。
深山老林魅力無限,人們對於山裡原住民的敬畏,最終也就化成了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故事流傳了下來。
但是這些就僅僅只是故事么?
我曾識得了一個家鄉在東北,而後定居廣東的一個老人。
老人當時75歲,身子骨很是硬朗。她很喜歡我,說我長得很可愛,像她正在讀初中很少回家的小孫女,叫我有空多去她們家坐坐。
一次對話中,我們說起了廣東的飲食。
我家那邊有吃蛇的習慣。我曾經被人哄騙著吃過一次,不過覺得並無甚特別,也沒什麼發言權,就沒有過多提及。
沒想到,這一下竟然打開了老太太的話匣子。
她告訴我,她們家代代都遵守著一條祖訓,看到蛇在野外被困要放生,不能打蛇,不能吃蛇。因為蛇,曾經是她們家的救命恩人。
這個故事,是在她小時候,她爺爺講給她聽的。
在更久遠的年代,大概是她太祖爺爺年輕的時候.
當年的太祖爺爺還是個獵戶,全家人住在大興安嶺一個山溝溝里,村裡大概幾十戶村民,大家都靠著種地打獵維持生計。
在入冬之前,家家戶戶都會下山用毛皮換些能儲藏得住的蔬菜米面等吃食,為度過極北漫長而寒冷的冬天做準備,這就自然就要去打獵了。
獵戶是自古傳下來的行當,自然是有幾條規矩在的,其中有一條就是:不獵母子不殺小。
那個年代人們還不懂得保持生態平衡的重要性,所以也有很多不管不顧無視規則的獵戶。
太祖爺爺是個善良的老實人,他也不懂什麼今天打狼明年羊亡的事,只是見不得小動物還沒長大就要剝皮慘死,就一直遵守著這個規矩。
這年秋天,和往常一樣,太祖爺爺背了乾糧和水,提了些工具武器,囑咐太祖奶奶在家看好孩子收好糧食之後,就和幾個平常關係還不錯的獵戶,一起上山打獵去了。
這一去就是四五天,此行也無甚收成,只是打到了些野兔之類的小動物,眼瞅著這乾糧吃盡也不來啥收成,眾人只好更賣力的在深山裡搜尋著獵物的蹤跡。
上了山的第六天,正午時分,太祖爺爺一行人在林中開了一塊空地,啃著乾糧喝著水,領頭的看了看剩下的乾糧,和大家商量決定,下午繼續狩獵,不管有沒有大點的獵物,明天一早就動身回家。
眾人紛紛響應。
吃著吃著,大家都有些乏累,想要在空地中間休息一下,太祖爺爺年齡最小,他並不覺多疲乏,於是就由他一個人守著直到他們醒來。
等到眾人都睡著,林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太祖爺爺閑得無聊,瞪著一雙眼睛四處瞎看,不多一會,也有些倦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西邊不遠處的樹叢子里傳來了一些響動,撲棱撲棱地聽像是什麼在廝打的聲音。
太祖爺爺乍一聽很興奮,這不是來獵物了么!不過再仔細一聽,似乎聲音也不大,興奮的心情也就下去了一半。他估摸著一想,這多半又是個兔子一類的小動物,過去抓過來拿回家打打牙祭也好。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眾人,心想這麼近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便帶著武器悄悄進了林子。
他挑了個樹少的道兒就悄悄摸了過去,走到了近處一看,原來是一隻山雞在追一條小蛇。
山雞每次要踩到小蛇的時候,小蛇都是堪堪躲開。幾個回合下來,山雞似乎是佔了上風,小蛇被它踩住,在雞爪下拚命扭動。
而山雞一時也不敢妄動,二者就這樣僵持著。
其實太祖爺爺對蛇這類冷些動物也沒什麼好感,不過只是想著回家做個燉肉,他也沒猶豫,抬起弓箭一瞄準,就射中了那隻雞。
太祖爺爺等了一會,看那雞撲騰了幾下不動了,就走過近前去,見那黑花小蛇躺在地下翻著肚子,也不知道是真死還是假死了。
他提起雞,對著小蛇說:「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殺你。」說罷就轉身走了。
這天下午說來也是運氣好,一行人連遇到了幾隻鹿和狍子,每個人都分到了不少東西,大家都感嘆真是時來運轉。
第二天下山回家後,太祖爺爺洗了個澡,叫太祖奶奶燉了點好菜,酒足飯飽,天一擦黑就進屋睡覺了。
太祖爺爺也沒急著造人,這天他累得不行,躺在炕上倒頭就睡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個廣袖寬袍,眼神銳利,仙風道骨的中年人,扣了他們家的門。
太祖爺爺睡糊塗了,以為是縣上的大官來了,忙開了門,給中年人擺了茶水。
中年人開門見山:「你之前在山中雖是無心,但也救了我家子孫一命。命該如此,況且我老常家從不欠人人情,我是來問你有什麼想要的,你若沒有,我便給你指條明路,助你升官發財,子孫綿延,福壽雙全。」
太祖爺爺聽懵了,半天沒做聲。中年人又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憋不出來點正經話。
中年人嘆了口氣,說:「遠的不說,你家今年臘月就有一個大災,不過對你而言這也未必是個壞事。」
太祖爺爺起了疑問:「敢問大仙,您說這個什麼事啊?」
中年人緩緩開口道:「你家臘月二十三,房倒屋塌。那天你不在家住,你的妻兒老小會全部都葬身這老屋之中。不過我既然告訴了你,你要是想,我可以助你升官發財,多少年輕漂亮的女人任你找,所以對你來說這也不盡算個壞事。」
太祖爺爺驚詫道:「這怎麼可以呢,我娶了我媳婦,她為我開枝散葉照顧我飲食起居,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有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掉?何況還有我的孩子!大仙,求你幫幫我們,我不求飛黃騰達,只求我媳婦孩子過的比現在好,起碼衣食無憂不用跟著我受窮受凍。」
大仙微微一笑:「好,若剛剛你棄妻兒於不顧,我便要直接走了罷,既然你如此誠心,那就聽我的話,臘月二十三那天晚上不要在家住,看看我說的准還是不準。」
常大仙語畢,太祖爺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從夢裡醒了過來。他忙告訴太祖奶奶這段奇遇,她也是一陣驚詫。
轉眼入了臘月,常大仙也沒再出現,不過夫妻二人也都牢記著這二十三日之約,不敢怠慢。
終於到了二十三。
這一大早,太祖爺爺帶了一家子去了親戚家,說是做客其實就是避難。
說來也奇怪,剛到了親戚家,外面就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雪下了一整天都沒停過,傍晚吃飯的時候,已經沒過小腿肚了。借著這個由頭,他們也沒客氣,直接在親戚家住了一夜。
這一覺倒是相安無事。
第二天天剛亮,太祖爺爺怕嚇到孩子,囑咐太祖奶奶到了中午再帶著孩子回家。他急匆匆地趕回去,一進了院子就驚呆了。
大概是昨天雪積的太大,房子時間也久了,東屋頭睡房的橫樑直接被壓斷了,砸的就是平時他們躺著的那張大炕。
太祖爺爺驚訝之餘也有所準備,他自己把之前收拾好的東西拖出來,簡單地擺在西屋,又收拾了一下。此後他們一家人就一直住在西屋。
當晚他又一次夢見了常大仙,大仙和他說,他雖心善不殺小,但作獵戶殺生太多畢竟有損陰德。讓他等到開春,去山裡找一座洞府。
那是從前一窩山賊的老巢,後來山寨內部發生了內訌,這些人互相殘殺死掉了,只留下一些金銀之類。希望他取了金銀,能搬出山裡,做個生意,走上正道。
太祖爺爺也沒辜負常大仙的一番心意,他出山的時候,用銀錢換了很多村裡人的上等皮貨,到了縣城裡,置辦了商鋪,做起了皮貨生意。
不知道是不是這常大仙保佑,這生意做的是蒸蒸日上,順風順水,家中人丁也是日漸興旺。
要說當年樹林中救下小蛇,完全就是偶然,常大仙還一次恩也就罷了。接下來又幫了他這麼多次,太祖爺爺一家十分感謝他,就在家裡供起了他的牌子,供他香火。並在家中立下規矩,所有家中的子孫後代,不準傷蛇。
太祖爺爺活到了85歲,壽終正寢。
而這條家規,就這樣一代傳一代,跨越了百年,直到今天。
我很好奇,問起了老太太,現在她們家還供奉那個排位么?
老太太搖了搖頭,她說她年輕的時候還是在本家兄弟那裡見過的,只是後來文ge時期破四舊,牌子沒保住,被人砸了個稀巴爛。
據說那位本家兄弟後來也夢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告訴他,兩家緣分已盡,往後天寬地闊,望各自安好。
我不知道那個說著緣分已盡的男人,是不是百年之前那個常先生。
若是,他看著這人間滄海桑田般的巨變,心中又是怎樣一番感想。
有過一次被撬門的經歷 後來我去搜了網上有沒有類似這樣的事
結果看到了 這樣 真正嚇到我的。
有個男人在自己卧室安了監控,每天回家都會看看家裡發生了什麼。
那天他照樣把監控翻出來看,
發現一個人在他走後進了他的卧室,藏在了衣櫃里。
然後這個時候監控里那個人走出來了。
電梯裡面就我一個人,我要去9樓,按了9。
然後我看了會兒電梯裡面的公益廣告,再把視線移回按板的時候,6,亮了。
晚上蛇精病發作想在黑暗裡拍張照片,結果相機人臉識別的框出來了。
一個剛畢業的女生租房住,晚上聽到家裡來小偷,假裝睡著,不敢出聲,聽著小偷可能走了,剛準備睜眼,
發現小偷在床邊 幽幽的說了句:我知道你沒睡著。
這些年真實經歷的一些懸疑靈異故事集,閑來無事,給大家講講。
有些是個人經歷,有些是朋友經歷,不能說完全真實吧,但是每一篇或多或少都有真實背景。
故事內容嘛,也是包羅萬象,包括昆崙山屍胎、泰國蛇妻、西藏喇嘛、羅布泊彭加木、龍肉、黃河水怪等都有,反正就是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吧。
好了,下面要說第一個故事了。
這個故事講的是崑崙屍胎。
關於這個東西,《鬼吹燈》、《盜墓筆記》里都提到過,就是傳說中天生地養的靈胎。許多年前,我一個朋友在潘家園買賣古董時,就經手過這麼一起「崑崙屍胎」。
故事001:崑崙屍胎;
故事002:天生仙胎;
故事003:南疆怪物;
故事004:蛇妻;
故事005:修鬼仙;
故事006:陰兵
故事007:神女
故事008:狐女
故事009:巨蛇
故事010:蛇屠村
……
懶得更新目錄了,反正就往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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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就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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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崑崙屍胎
潘家園一個老朋友親歷的故事。
這個故事怎麼說呢?
很恐怖,但是又很溫情,仔細琢磨琢磨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反正說不清楚,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北京東三環南路潘家園橋西南,潘家園橋上來西100米,就是《鬼吹燈》小說里胡八一、王胖子發家的地方,大金牙的老巢,大名鼎鼎的潘家園舊貨市場。
作為中國最大的古董、舊貨交易地,這裡什麼都有,古董、收藏、珠寶、瓷器,明清傢具,當然還有一些邪門的物件,像傳說中的屍胎玉,血玉,奪命剎,龍鱗,都有。
當然了,還有這裡層出不窮的詭異怪事。
幾年前,我在龍潭湖公園附近住,那裡緊挨著潘家園,閑著沒事,我也經常去逛逛,認識了一個攤主小胖。小胖胖乎乎的,一對咪咪眼,總是笑呵呵的,看起來老實誠懇,傻乎乎的,其實鬼心眼比誰都多,再加上那張能把死人給吹活了的巧嘴,來潘家園裡吃這碗飯,還真是吃對了。
他說,潘家園這裡人氣足,到處都是撿漏的人,遊客也多,其實真正懂行的沒有幾個人。撿漏哪有那麼容易,這一行的學問大了去了,不狠狠下個幾年功夫,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別的不說,就說每家都有的玉鐲子,看著晶瑩剔透,敲起來叮叮作響,其實啊,大部分都是合成玻璃的,還有樹脂的,成本價也就幾塊錢。好一些的,店鋪里擺放的幾萬一個的和田玉鐲子,其實都是用韓玉冒充的。韓玉的質地和硬度和和田玉差不多,但是便宜,一公斤才幾千,一到手就是好幾萬。
潘家園鋪子生意清淡,每次我去了,他就招呼夥計看門,我們拐到旁邊的火鍋店慢慢吃喝,聊起各種行業秘事,倒也十分愜意。
那一天,早早的下了大雪,街上一個人沒有,我趕緊招呼他去東來順。
兩個人在二樓坐定,先吃點兒了涮肉暖暖身子,然後慢慢看著鵝毛大雪,喝著小酒聊天。
聊到潘家園的各種詭異事件,他也說起,在這裡開鋪子幾十年,最危險的一次,也是最幸運的一次,是收了一個藏著小鬼的紅木柜子,結果差點兒弄得他家破人亡,卻也因此發了大財。
我當然要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捏著酒杯,眯著眼睛回憶了一下,說,事情發生在十幾年前,當時他剛來潘家園不久,年輕氣盛,只要賺錢的買賣,啥都敢倒騰,什麼西郊墓葬里的血銅鼎,新疆倒騰的乾屍,做冥婚的棺材板子,南洋走私過來的邪佛,倒是很快闖出了一些名氣。
後來,有人給他遞話,說其他的也就罷了,這南洋的邪佛等,都是有專門的南洋蠻子經營。這些人嘛,皮膚黑,眼睛毒,心狠手辣,這面由心生,還是別得罪他們的好!
小胖當時根本不怕,拿著一瓶二鍋頭啜了一口,說:「不怕!他南洋的大長蟲佛再厲害,還能斗得過咱們觀音大士!我不瞞您說啊,我這屋裡可供著諸天二十八佛,他那蠻子佛要是趕來,一準兒給他打個屁滾尿流!」
別人見他不信也不怕,也就搖搖頭走了。
後來有一天,大清早,外面就跑來一個夥計,告訴他,有個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把一個挺好的紅木柜子撂在他們門口了!
小胖覺得事情有蹊蹺,親自過去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個古舊的紅木柜子,柜子整體風格古樸渾厚,差不多有半米多高,上面還綴了一把精緻的老式銅鎖,看起來精緻又大氣,還真是個好玩意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柜子看起來陰森森的,小胖總覺得哪兒有點兒不對勁,又不敢說出來。
他研究了半天銅鎖,但是那銅鎖卻沒有鎖眼,根本打不開,使勁晃了晃,裡面還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滾來滾去。
他繞著柜子轉了兩圈,讓夥計去對面鋪子請了老掌柜,幫他掌掌眼,就說這是他剛從鄉下收到的東西,看看有沒有打眼。
老掌柜戴著老花鏡,仔細看了看,說這柜子板材好,上好的紅木,厚實圓潤,起碼有幾百年的年頭。不過,這柜子上的銅鎖有些古怪,這是特製的,設計之初就是不讓打開。看來,這柜子里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見光的。
小胖趕緊問,這什麼東西是見不得光的呢?
那老掌柜就不說話了,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拱拱手,出去了。
小胖也沒多想,這時候天也黑了,他隨便弄了碗鹵煮,呼啦呼啦吃了,倒在床上就睡。睡覺前,看著床頭那柜子,覺得礙眼,順手就給推在床底下了。
誰知道,這一覺可睡得累死了,迷迷瞪瞪的,就感覺有人使勁推他,質問他為啥搶自己的房子?
小胖抬起眼,就覺得眼皮子有千斤重,模模糊糊看著床上盤腿坐著幾個老男人,都是凶神惡煞的,用手點著自己的腦袋。
他當時困得厲害,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結果到了第二天,那袋像是被馬蜂蟄了,鼓出來一個大膿包,渾身酸疼,骨頭縫裡都疼。
小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趕緊找人問了問。
有懂行的說,這死人和活人搶地方,一般都是房子蓋在了墳堆上,或者床底下放了什麼骨灰盒之類的東西。床腳壓在死人胳膊上,那胳膊就會常常疼,床腳壓在死人腿上,人的腿腳就會抽筋。您現在害頭痛,搞不好就是床腳壓到死人頭了?
小胖趕緊鑽到床下看了看,發現自己頭低下就放著那個紅木柜子,看來還真是這東西在作怪!
事到臨頭,也顧不得這柜子值多少錢了,趁著大中午的,趕緊抬到院子里,幾下砸斷了銅鎖,柜子門應聲打開,就露出了裡面一個碧瑩瑩的翠玉葫蘆。
小胖就是做這行的,那手一摸葫蘆,就斷定這一定是塊寶玉雕成的,大夏天的,這寶葫蘆摸起來還涼颼颼的,一股涼氣直往腦門子躥,渾身的熱氣都消了。
那玉葫蘆取里有些淡淡的霧氣,仙氣繚繞的,裡面還有什麼東西,乒乓球大小,看不太清楚。
對著太陽照了照,小胖手一哆嗦,差點給葫蘆摔在地上。
原來那淡紫色的霧氣中,籠罩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胎兒,小手小腳,眼耳鼻嘴,樣樣具全,身體蜷縮在一起,真是讓人心驚肉跳。
這事情真是邪性了!
小胖見這東西如此邪乎,哪還敢留,趕緊讓那夥計把這東西連那柜子一起運到荒郊野外,澆了兩瓶汽油,狠狠燒它一把。沒想到,那紅木柜子倒是噼里啪啦燒得一乾二淨,可那個碧玉葫蘆卻絲毫沒事,不僅沒事,燒了大半天,你用手摸一摸,依舊冰冷冰冷的,冷得滲人。
沒辦法,他們只好把葫蘆埋在老槐樹下,兩個人趕緊走了。
接連幾天,小胖一合眼就夢到那個小孩子,光著小腳丫啪啪啪在地板上跑,聽見那孩子清脆的笑聲,甚至有一次還感覺到他順著他的腿腳往上爬,叫他:「爸爸,爸爸!」
幾天下來,小胖被折騰得脫了形,只好經人介紹,去求助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收藏家。
這老收藏家姓白,人稱白爺,平時最好收藏這些古怪玩意兒,什麼南洋小鬼,湘西蠱術,佛牌鬼骨,沒有他不懂,不收藏的。
白爺住在一個老衚衕里,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是前清時一個大官的宅子。
小院青石鋪地,假山迴廊,老樹盆栽,到處都是一架子一架子的紅木書櫃,上面擺滿了各式古董、寶玉,牆上掛著銅鏡、寶劍,把小胖的眼睛都耀暈了。
小胖說出了來意,將那玉葫蘆恭恭敬敬遞給白爺,白爺卻讓他放在桌子上。
沒想到,那玉葫蘆剛放好,懸掛在牆上的一面骨銅鏡猛然顫抖起來,無風自鳴,泠泠作響。
同時,那玉葫蘆里淡紅色的霧氣也消散了下去,露出了一個白玉般的胎兒。小胖驚訝地發現,那胎兒此時竟然長大了幾分,四肢張開,緩緩抬起頭來,沖著古鏡冷冷看著。
那古銅鏡的鳴叫聲更加響亮,不威自怒,彷彿隨時會從牆上跌落。
小胖嚇得連退幾步,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爺也露出了一絲驚訝,但是很快恢復了平靜,用一塊紅布將葫蘆蓋住,那銅鏡才恢復了平靜。
白爺跟小胖說,這個紅木柜子確實是南洋的一種邪法,要害他的性命。那紅木柜子,是用七個橫死人的棺材板拼出來的,陰邪無比,要是放在屋子裡,一屋子裡的人都會給剋死。
小胖才明白,難怪有人要跟他搶房子,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他又問,那這個玉胎又是怎麼回事?
白爺就不說話了,只是淡淡地說這東西比較邪門,他也看不大出來。
小胖聽他一說,就急了,要把玉葫蘆拿走,說他再去找人看看,可不敢再耽誤了。
白爺才說了實話,說這玉葫蘆可不能亂動,這東西亦正亦邪,是個難得的罕物。
據他分析,這七副凶棺拼成的柜子,可能只是平時放置這個玉葫蘆的器具。這東西平時肯定供奉在別處,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流落了出去,也許是給人偷了去。後來,這柜子被不懂行的人看到,看它戾氣重能害人,順手丟在了小胖那,反而讓他撿了個大寶貝。
白爺也直言相告,這東西確實是個寶貝,但是邪性得很,那七個橫死人才堪堪能壓住他,以小胖這福氣,估計也享不了,倒不如讓給他,換得半世富貴。
他大手一揮,小胖願意割愛的話,這屋子裡不管什麼東西,隨便他拿。
見小胖有些猶豫,他又淡淡地加了一句:要是小胖不肯的話,以那寶葫蘆的戾氣,就怕活不過今天。
白老爺子恩威並重,死活要取了這寶葫蘆,小胖索性咬牙喊了個天價,白爺當時便一口應下,順利拿走了葫蘆。
小胖喝了一口酒,跟我感慨,他當時以為白爺也就是這麼一說,哪能真給那麼多錢!當時他喊的那個價,可以隨便在北京買一所四合院了,沒想到白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了,才知道自己還是喊少了。
我忍不住問他,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能值那麼多錢?
小胖說,後來他才知道,那玩意兒,相當於通著天了,別說一所四合院,你就算是要了白爺全部家產,他都會給!
他感慨著,你聽說過崑崙胎嗎?據《葬經》說,崑崙胎就是天地山水中凝結出來的仙胎。往往在一座大山脈的最核心處,聚集了天下最好的風水之地,千萬年的積累,才會凝結出一個胎兒狀的白玉,這就是崑崙胎。
《西遊記》里孕育了孫猴子的那塊靈石,就是崑崙胎。
這昆崙山自古被稱為仙脈,人要是將玉胎挖出,將自己葬進去,吸收天地精華,久而久之就可以成仙,所以所有帝王都在瘋狂尋找它。但是這古往今來,也就只有黃帝找到了仙胎處,將自己成功葬了進去,再無第二人。
據說,如果能找到還未孕育好的崑崙仙胎,用秘術給它封在寶玉中,也能蒙蔽天意,將自己葬入仙胎種,奪取他的造化,藉以成仙。
他感慨著,都說白爺是活神仙,通天徹地,誰能想到,他是相當真神仙啊!
我問他:那白爺後來呢?
小胖搖搖頭:得到白玉胎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又問他:那那家南洋鋪子呢?
小胖說:當天晚上,那鋪子就發生了火災,所有人都被燒死在裡面,一個都沒跑出來!
我點點頭:確實,這事情那麼大,白爺也不放心啊!
小胖點點頭,猛喝了一杯酒,像是感慨,又像是嘆息:幸好我不貪啊!
接著又點點頭:沒想到啊,原來那個喊我爸爸、爸爸的孩子,不是小鬼,竟然是崑崙仙胎!我這福氣,可真是齊天嘍!
最後又點點頭:這十幾年來,我一直等著白爺來找我,可是他始終沒來……後來我想明白了,也許不是他不想除掉我,而是那個白玉胎不讓……
他沉默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喝酒,大聲地笑。
走出門時,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學,他才淡淡地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個小娃娃長大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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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還真有人看!
果斷更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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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02:天生仙胎
有人問:這世上最好的命是什麼?
有人說:根據袁天罡的稱骨算命說,應該是七兩二錢,紫微星象,皇帝命吧。
並不是。
首先,袁天罡的稱骨算命,你把所有的滿分項相加,只有七兩一錢,並沒有七兩二錢。
其次,皇帝命也並不是最好的。
皇帝命都不是最好的,那什麼才是?
諸位看官,且往下看吧。
上個月發生的事情。
那天,我閑著沒事,去一個畫家那邊住幾天。
這個畫家是個騷貨,不是文人,卻有著文人的騷情,本身是青年才俊,仕途一帆風順,卻突然就去燕山山脈深處歸隱了,做了一個隱士,成天畫花畫鳥畫月亮,整個就是一神經病。
我大老遠的去了那邊,也不說給我整點兒梅酒,弄點兒烤肉,非要讓我陪他畫畫,還凈說一些屁話。
我當時就肯定了,丫肯定病了,還病得不輕!
這病我能治。
很簡單,揍一頓,就好了。
且說洒家揍完他,很出了一口惡氣,卻又怕那廝報復,當下便卷了吃喝野果,趁著那明晃晃兒的月亮地,大踏步朝著山下便走。
走了三五里,卻覺得周圍怪石嶙峋,雜樹叢生,那山石林木都說不出的險惡。
待回頭,卻又怕被那廝恥笑,只往那背後望了望,卻見那輪月光迷濛,漸漸墜了下去。
這時候,便看見旁邊有人朗聲叫了一聲:「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施主,請了。」
我頓時大喜,叫聲:「師父,救命!」,便望那老師父懷裡猛鑽。
老師父急退一步,急急說道:「施主請自重,貧道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好吧,最近看《水滸》看的有點兒走火入魔了,我們還是正常點兒。。
我當時從畫家朋友處出來,半夜下山,迷了路,左右亂闖,正好撞到了一個高人家中,受邀住了下來。
那高人非僧非道,算是一個居士,躲在大山深處研究周易,也研究佛理。
據他自己說,他少年風流,青年得名,中年大富大貴,名利雙收後,轉而研究宗教,卻像是開了竅,不管是周易八卦,還是佛經義理,一學就會,一讀就通,更兼鐵口斷金,陰陽並濟,在京城闖下了好大的名聲。
他最擅長的,是稱骨算命,尤其是按照人的骨重起名,簡直無往不利,大殺八方。
但是俗話說得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他也因為起名太好,卻遭遇了一場禍事。
用他的話說,這是一場無妄之災。
他說,那是二十年前,他已經名滿京城,每天找他相面起名的人絡繹不絕,讓他煩不勝煩,於是來了這燕山深處,略住一住。
燕山深處,安靜倒是安靜了,住久了也無聊,尤其是曉風殘月,對酒當歌,也著實無聊。
那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月牙兒天,大山上突然趕來了一個人。
他閑著也無聊,又煮了一壺老酒,索性邀請那人過來賞花、飲酒。
那人欣然過來,清淡一些詩詞古文,倒也不是甚俗,讓他不由高看了一看。
聊到興處,高人就問那個年輕人,為何深夜匆匆來這燕山深處?
年輕人就說,自己初為人父,聽說有一高人善起名稱骨,隱居在此,故特意星夜奔來,想請高人給他女兒算一算。
高人便哈哈大笑,說我們月下飲酒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緣分了,給你算算也罷。不過,這人的命,天註定,禍兮旦福,提前知道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你,你確定要算嗎?
那人點點頭,說:一定要算。
大師好奇,就問他何故?
那人說,自己家中廣出異象,據說後人會極尊貴,但是他自身平淡無常,所以想看看,這極貴之人是否會應在自己後人身上。
高人笑了,極貴之人?那能貴到什麼程度?莫非還能是紫微形象,真龍天子不成?
年輕人笑而不答。
高人更加好奇,就問他家中都出過什麼異象?
年輕人說,他爺爺去世前,大旱三個月,然後整整打了一夜天雷,只打雷,不見雨,到了天快亮時,猛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大雨如注,下了整整七天,水漫三尺,待下葬時,墳墓中卻沒有存水,卻從裡面爬出來九條胳膊粗的大蛇。
高人猛然一愣,這還真是上古異象,他從一本古書中見過,叫做「十萬旱天雷,九龍馱棺相」,是赫赫有名的上古異象,這是要出聖人的。
他也認真了,趕緊問,還有沒有其他異象?
年輕人說,自己出生時,其母在溪水邊洗衣服,看見一條紅龍從溪水中爬了出來,朝她爬過來,叫了三聲。
高人點點頭:紅龍出水嘯三聲,也是赫赫有名的吉兆,那三聲是給人加持福運的,說明其後人貴不可言,這是提前給主母示好。
高人說:既然這樣,那我且給你算算吧!
年輕人卻說,還有……
高人:……
年輕人說:孩子受孕當天,杭州突降大雪,我在雷峰塔觀賞壁畫時,突然看到一幅異象。
高人問:什麼異象?
年輕人思索著,說:我當時突然覺得,天地猛然變色了,像是穿越到了一個古戰場,有一個將軍托著一個寶塔,騎著天馬,後面跟著無數天兵天空,朝著我呼嘯而來。這時候,有什麼東西猛然撞到了我身上,我就覺得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高人猛然站了起來:別說了,馬上給我你的生辰八字!
那人排出了自己的八字,高人略看了看,說你骨重五兩三錢,為青衣貴人,僧道門中近貴之人,而且八字純陽,為天生的道君命。
他認真地說,你這是百年一遇的佛道根骨,如果你願拋家舍業,潛心修道,不出三五十年,真的可以超凡入道。
年輕人卻搖頭,說家有弱妻幼女,若拋家舍業去修道,那與畜生何異?
那高人雖覺可惜,但是也暗暗佩服這年輕人的胸襟、氣度,不過又想著這人雖然是大富大貴的命,但是距離那些天地異象還差得太遠,難道是哪裡不對嗎?
他於是又問了一下其女的生辰八字,仔細排了一下,心裡猛然咯噔了一下,覺得有些古怪。
他抬起頭,問:「請問令嬡的尊姓大名?」
對方說:「生一。出生的生,一二的一。」
高人心裡又是咯噔一下,趕緊問:「請問您的姓氏?」
那人答了一下。
高人才舒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姓那個姓就好。」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說:「女兒隨的母姓。」
高人猛然站了起來,死死盯住他:「她是不是姓X?!」
年輕人點點頭:「對,是姓X。」
高人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久久沒有站起來。
年輕人趕緊過去扶他,問他怎麼了?
高人揮揮手,說沒事,沒事,只是令嬡的命理實在太過……太過奇特,讓我嚇了一跳。
年輕人趕緊問:大師,那我女兒……?
高人趕緊擺擺手,說不是那個意思,令嬡的命理實在是太好了。老夫達官貴人看過無數,狀元也好,宰相也好,都沒有一個比你女兒命好的。
他舉了一個例子,你知道稱骨算命最高的是多少的骨嗎?
年輕人點點頭:七兩二。
高人說,大家都知道七兩二是十代積善,紫微照命的皇帝命,其實你把整個稱骨分值最高的累加,最高的也就是七兩一,並沒有七兩二。
年輕人又問:那又是為何?
高人說:好多人以為,稱骨就是生辰八字就夠了,其實不對。現在袁天罡留下的稱骨算命,已經不完整的,真正完整的,需要配合著人出生的時辰,受孕的時辰,以及姓名來看,這樣才準確。
年輕人問:那我女兒……?
大師點點頭:令嬡受孕在杭州,備孕在成都,出生在北京,龍氣盡染。單獨看生辰八字,也不見得有多好,但是和這些加在一起,就非常……非常……
他突然不敢往下說了。
他問:尊夫人肚臍處是否有紅痣一枚?
年輕人點點頭:是的,以前沒有發現,懷孕後紅痣才看到。
大師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這才是真正的凰命啊,難怪會有九龍抬棺,朱雀結緣的異象。
年輕人不解,問:大師,我其實想問,為何我會在雷峰塔上看到眾天兵?我其實一直擔心,會不會我女兒是一個大妖,我其實這次來,是想求一個靈符等保佑她。
大師哈哈大笑:天靈地寶,容易遭天地嫉妒,這是正常的,躲過了就好。
說完後,他正色說:「老夫有一事相求。」
接著,他整了整衣襟,退後兩步,鄭重其事地朝著年輕人拜了一拜。
年輕人大吃一驚,趕緊上去勸阻,說問這是何故,豈不是折煞了自己?
大師堅持拜了三拜,才解釋,說這第一拜,是拜自己先前唐突了,險些錯過一個天大的機緣;二拜是因為年輕人的胸襟,讓他著實佩服;三拜是拜那剛出世的女孩,希望能結個善緣,日後希望能問她要一件東西。
年輕人雙手扶起大師,說:只要幼女有的,大師儘管開口,只怕……
大師微笑了:放心,放心,我等無比尊貴之物,在她看來,就如草芥一般。
接著,他回屋拿出一枚珍藏許久的虎牙贈給年輕人,說令嬡貴不可言,恐遭天妒,這是一枚五十年的虎牙,至陽之物,讓其好生佩戴,略壓一壓貴氣。
年輕人接過虎牙,有些忐忑:大師,我女兒的命到底是……?
大師搖搖頭說:令嬡之命貴不可言,哪怕說出來,都是一樁禍事。我只能說,七兩二的命,並不是皇帝命,而皇帝命,也不是最好的命。
年輕人不解,問:那什麼命才是最好的?
大師笑而不語,只是看了看天上的一輪明月。
年輕人仰頭望著明月,似有所悟。
……
我問大師,後來呢?
大師說,後來,年輕人就下山了。
我又問:他後來又來過嗎?
大師搖搖頭:沒有。
我問:那你就一直在這裡?
大師點點頭:我一直等他來找我,或者,她來找我。
我忍不住問:你為何告訴我這段故事?
大師定定地看著我:我想讓你給她帶一句話。
我驚訝了:什麼話?
大師說:我當時拜了三拜,又舍盡家產在這裡等她,就是想問她要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我想了20年,終於想明白了。
我說:可是我並不認識她,你好歹先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吧!
大師恭恭敬敬地合十說:她名字為X生一。
我笑了:這名字倒是好記。
大師也笑了,笑我不懂。
我問:這名字好在哪裡?
大師嘆息了,明顯怪我不學無術,說:X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生生不息,是為陰陽。
他又忍不住嘆息:這哪是人的名字,這分明是仙號啊!
我:……好吧,那你說說,需要我帶什麼話吧……
他恭恭敬敬地說:成仙路上,請天尊賜我半截殘香。
我:……那個,如果我遇到她……
大師微笑了:放心吧,我早就算好了,你們兩個不僅認識,而且有一段緣分,要不然我也不會留施主住下了。
我:不可能!我這輩子就沒看見有這樣奇怪名字的人!
大師微微一笑說:仙號自然不能輕易示人。她還有一個凡間名字,叫做XX。
我頓時臉色大變,忍不住叫出了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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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開啟第三個故事:《南疆怪物》,也就是那個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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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大家不妨猜猜,那個姑娘到底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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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03:南疆怪物
這個故事並不是我親歷的,是一個跑了幾十年長途的老司機講的。
八九十年代,開長途車是個好活,賺錢多,活兒輕,又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肚子里當然也有許多好故事。
尤其是一些常開夜車的老司機,跑邊疆的,跑川藏線的,往往在枯燥的公路上開一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更常常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那是千禧年,我談了一個女朋友,是四川雅安人。雅安有三雅,雅雨,雅魚和雅女。雅雨說的是當地雨水多,煙雨迷濛,像江南一樣。這種地方容易出美女,日照少,皮膚白。
雅安那個地方,地處川藏交界,好多姑娘都是藏漢混血,不僅有藏族姑娘的豪爽,也有漢族姑娘的纏綿,寧靜又妖嬈,有點兒像《紅河谷》中丹珠那種感覺。
我當時在成都,也沒多少錢,沒法經常去雅安,所以我女朋友就想了一個辦法。
雅安當地有種魚叫「雅魚」,魚形似鯉而鱗細,體形肥大,肉質細嫩,最絕的是它腦袋上長著一個骨刺,看起來像把昂首衝天的寶劍。
這魚骨劍是辟邪的,跑夜路的老司機最喜歡,費多大勁兒都要在車裡掛一個。所以我每次去雅安時,都是免費搭車,等到了雅安,我女朋友都會提前在路口等著,雙手奉上一隻巴掌長的晶瑩剔透的魚骨劍。
當時我還年輕,根本不明白這些魚骨劍的意義,也不明白我那個女朋友的身份,所以才會這樣無憂無慮,這樣興高采烈。
畢竟年輕……
哎,年輕真好啊!
好了,還是說那個長途司機的故事吧!
我當時搭的是夜車,老司機叫老光,常年跑長途的,兩個人在車上吸著煙,聊著天,他就給我講了一些他當年在南疆跑長途的經歷。
他說,我小時候啊,不愛念書,初中沒念完,就跟一個親戚跑長途去了。那時候吧,這長途還真是長,往新疆運挖掘機,從海南島運菠蘿,去山西拉煤,那年頭啊,路上車少,交警也少,漫天地里,啥邪門事都有。
我們這邊經常跑長途的老司機吧,最怕就是大霧天,特別是大霧天在大山裡開車,像咱們這樣,幾乎十次有九次會撞到邪,什麼鬼打牆啊,鬼娶親啊,陰兵借道啊,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也遇到過。
不過最要命的,就是咱們遇上的這種,這東西不是鬼,不過比鬼還要可怕!
我忍不住插嘴: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老光說:這東西吧,我就碰見過一次。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當年跟一個老司機往新疆送挖掘機,開的是十七米五的大平板挂車,大解放車頭。那車,嘿,開起來可比這牧馬人帶勁多啦!
那時候,我還是個毛頭小子,第一次開那麼大的車,心裡又激動,又有點害怕。你是不知道,南疆和北疆不一樣,北疆是草原、湖泊、森林,哈密瓜,馬奶子酒。南疆不行,到處都是戈壁灘,荒山,大沙漠,經常好幾天都見不到一個活物,能把人給憋瘋掉!
更要命的是,我們要去的小縣城叫葉城,是南疆最南邊的縣城,挨著昆崙山,翻過昆崙山就是他娘的阿里無人區!這鬼地方!對了,有一部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裡面眼睛很大的新疆阿依古麗就是那的人。
好在押車的老司機很有經驗,他姓白,我叫他白師傅。白師傅年輕時在新疆葉城當了快20年的汽車兵,送物資到昆崙山上的神仙灣哨所。這個哨所有 4500米,全世界上最高的。
神仙灣哨所在喀喇崑崙山脈,那地方是頂頂邪門的地方,零下三十多度,大冰河,雪崩,大風,缺氧,鬼怪,啥玩意都有!
白師傅說,他有一次路過一個斷裂的大冰層時,車熄火了,在修車時看見了一條被封在冰殼子里的龍!
真是龍!
那龍像一隻大蜥蜴,腦袋和身子直接連載一起,沒有脖子,它趴在冰層里,只露出半截身子,那半截身子就有上百米長,有一隻爪子伸了出來,足足有一頭牛那麼大。
我嘛,當時很崇拜他,路上沒少給他敬煙、打酒,他心情好時,也給我講一些開夜車的禁忌:要是在路上遇到野兔子,就趕緊朝路上撒錢(小兔子撒零錢,大兔子就得撒大鈔票),這錢是買命的。
遇到攔路鬼(鬼打牆,車子繞來繞去,還是在原地),或岔路鬼(本來只有一條大路,卻突然出現了兩條岔路),最好就地停下車子,等到天亮再走。
按照白師傅的說法,這攔路鬼大多是善鬼,是救人的,因為前面有惡鬼作祟,所以他提前在前面把你攔下了,是幫你的。
攔路鬼多是惡鬼,他是用障眼法,給你弄出來了兩條岔路,其實兩條岔路都是通往懸崖峭壁的,走哪條都得翻車。
說起來也怪,我開大車那麼多年,有時候會經過一些地方,那地方三條兩頭出事。車禍原因都一樣,一條挺寬挺敞亮的大馬路,司機卻偏要偏往旁邊的山溝里開,這就是遇上岔路鬼了。
不過按照白師傅的說法,最嚇人的就是怪物上車,就是咱們這次遇到的東西。
怪物上車的事情,他沒具體跟我說,結果我們在去新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一起。
那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南疆腹地,到處都是荒山、沙漠,車子順著大山、沙漠一路開著,基本上就是出了沙漠就是荒山,出了荒山又到了沙漠,好在新藏公路是不錯的柏油馬路,不然我早就崩潰了。
一路上,都是我白天開車,白師傅晚上開,到了新疆,幾天都看不到一輛車,我就跟白師傅換了班,開始開夜車了。白師傅囑咐我,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就馬上叫醒他,這地方很邪,一個不小心,我們就出不去了。
白師傅說的不錯,進入南疆第三天,我就撞了邪。
現在想想,在南疆開夜車挺特別的,每天的天氣都特別晴朗,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大顆大顆的星星,乾乾淨淨,清清楚楚的,戈壁灘上灑滿月光,沙漠上,荒山上,像是撒了一層雪,亮晶晶的,有時候,不知道是海市蜃樓還是什麼,遠處像是著了火,半個天空都耀得通紅一片,讓人心裡充滿了感動。
路上基本上遇不到人,只有一天深夜,突然駛過一個東風大卡車隊,拉著篷,偶爾有車子掀開帆蓬,能看見裡面坐著全是當兵的,這車隊足足有好幾里路,匆匆朝著崑崙山脈進發,也不知道是幹什麼。
白師父就說,這些都是中國的秘密部隊,南疆有些地方關押著一些怪物,有時候會出問題,這些軍車就是去鎮壓南疆怪物的。
第三天晚上,我開著開著車,天上突然就下了霧。按說南疆這種非常乾燥的地方,霧是很少見的,我記得當時還在報紙上看過一個新聞,講塔里木盆地旁邊一個縣城降了大霧,是50年不遇的奇景。
不過我這一路上走過來,見到大霧天多了,而且這霧也不大,路上又根本見不到車,所以也沒當一回事,繼續往前開。
開了一會,我突然發現霧中多了一個黑影,用霧燈照了照,發現前面竟然是一輛車,在霧中緩緩開著!
我興奮極了,沒有在南疆這種荒漠開過車的人,是無法理解那種一連在大沙漠中開了幾天幾夜車,連一個人(別說人,好多時候連一棵綠草都看不到!)都看不到的焦灼,我使勁按了一下喇叭,又慢慢加速,想超車過去,跟他打個招呼!
車子開近,模模糊糊看到,前面是輛破舊的北京吉普,在當時的新疆,這絕對算是一等一的好裝備,應該是某一個地質勘探組,或者石油勘探組配備的。不過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這輛車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師傅已經醒了,他披上衣服過來,叼了一支煙,打著火,對我面無表情地說,光子,停車吧,不然咱們都得死。
我追嚇了一跳,忙問:啊?!為啥啊?!
白師傅說:那車沒開燈。
我才回過想來,這車為啥看起來不大對勁,原來是沒開車燈!這大黑夜的,這車不開車燈,難道是想死了?!
可是我還不想放棄,說:是不是他們看今天月亮地挺好,所以沒開燈?
白師傅嘆了一口氣,說:「光子,你開霧燈,對準前面那輛車的尾巴,仔細看看,上面有啥?」
我將信將疑,把霧燈打開,朝著那車尾巴一照,當時就驚住了。
那輛吉普車原本放備用輪胎的地方,趴著一個大貓一樣的東西,看不清到底是啥東西,那東西原本身子直挺挺趴在車後窗上,像是往車裡看著什麼,這時候就朝我們轉過頭,冷冷地看著我,眼睛通紅通紅的。
雖然我們離那輛車還挺遠,在霧中也看不大清楚,但是那東西朝我們這邊一扭頭,我覺得它一下子就看穿到了我心裡,看得我整個心都涼了,不由自主就把車剎住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月光下,我看著那輛車慢慢偏離了公路,朝著荒涼的戈壁灘緩緩開去,看上去一點人氣也沒有,就這麼漸漸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我聽得毛骨悚然,又刺激又害怕,問他:「那,光哥,你們當時遇到的到底是啥玩意?」
老光說:「我後來問白師傅,他說那是一隻老狐狸,不知道啥時候溜上車的,那車活不過夜的,我們再跟著它,小命也得撂這兒。」
我又問:「那狐狸上車又是什麼意思?」
老光說:「這狐狸成精了,要繼續修鍊,就得藉助人形了。你看著那車是人在開,其實是狐狸控制住了人,指揮他把車開到戈壁灘里。等到了戈壁灘,它就會徹底控制住那個人,這世上啊,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我的頭皮一陣發緊:「那光哥,那狐狸控制住人是要幹啥呢?」
他卻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狐狸控制住了人,那就成了人了唄!你有沒有注意過,有些人看起來就像動物,有人嘮嘮叨叨像鴨子,有人一臉狐媚相像狐狸,還有人邪惡兇狠像狼。小白啊,你以為在世上遇到的這些人,都是人嗎?」
我心裡一頓,再問他,他卻什麼也不肯說了。
車到雅安,他也下來抽根煙,看到我女朋友給他的那枚魚骨劍,他愣了一下,堅決不肯要。臨走前,他給我留了個電話,說以後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可以聯繫他。
當時我也沒多想,隨口答應了一聲,也沒當一回事。
後來,我真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再次聯繫了他,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而我,也因為一些事情,最終和那個雅女分開了。
這裡說的分開,不是分手,是因為關於她的故事,非常之曲折、離奇,不能簡單用一句「分手」結束。
關於她的故事,我要是寫出來,大家肯定會認為這是胡編亂造的低劣小說。
所以我不會寫。
13年,雅安大地震,我打過一個電話問候,當時的她,已經成為另外一個人,或者說已經不能稱為「人」了。
總之,雅安成為了我的傷心地,再也沒有去過了。
只不過,偶爾在夜深人靜時,還會想起那個在寒風中拿著魚骨劍等我的姑娘,想起老光似笑非笑說的那句話:「你確定,在世上看到的這些人,都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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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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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關於昆崙山的故事。
巍巍啊昆崙山,萬呀嘛萬仗高……
昆崙山是中國第一神山,萬祖之山,西王母的道場所在地,被人面虎身的開明獸,食人的土螻,劇毒的欽原,鳳凰的原型鶉烏等怪物秘密守護著……
此外,它還是中國的祖龍地,神葬地,中國龍脈的源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真龍都是在這裡發現的。
對了,順帶說一下,地理課本上都說,世界第一大高原是青藏高原。
這不對。
世界第一大高原,是帕米爾高原。
帕米爾高原在中國古代被稱未不周山,也是昆崙山。
好吧,下面講講我所經歷的昆崙山的故事。
大約十年前,我還是在一個無法無天的年紀,和一幫同樣不怕死的人自駕去昆崙山。我們從北京先到烏魯木齊,然後去庫爾勒,阿克蘇,喀什,葉城,然後順著219國道到庫地兵站,庫地邊檢站,麻扎兵站,三十里營房,國防公路,神仙灣,最後到昆崙山。
其實車到了兵站後,基本上已經開不上去了,不光是因為大冰坡、沼澤地、高反、狼群,更要命的是好多地方都是軍管區,民用車根本開不進去。
好在我們車隊有個手眼通天的姑娘,她一個電話就能放行。此外就是我們捨得撒錢,又不怕丟命,才得以斷斷續續地往前走。
不過,這場瘋狂自駕行的結局並不妙:死了三個人,失蹤了一個。
失蹤的就是那個手眼通天的姑娘,這也一直讓我耿耿於懷。
一路走來,我們當然發現了許多平時無法想像的東西,像是乾涸的河床上巨大的神秘的動物骸骨,從未發現過的神秘物種,以及大雪山上冰封的疑似龍的巨大生物。
但是,最讓我震撼的還是人。
我們在路過一個大冰坡時,一輛車踩塌了冰殼,前半個身子陷了進去,我們後面拖車時,把整個大冰殼給揭開了,發現那個大冰窟窿里密密麻麻的,竟然全都是人!
真的是人!
而且是軍人!
這些軍人像是晚上在這裡宿營,天氣太冷,所以抱在了一起,但是突然間就全部死掉了。
因為速度太快,他們全都被凍在了大冰殼裡,隔著冰塊,還能清晰看到他們身上的軍裝、眉眼,甚至表情。
我們不知道,這些軍人為何會跑到這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在這裡被冰封住,看到看到這些軍人這樣凄涼地死在這裡,心裡確實很難受。
我掏出打火機,想點了幾根香煙給他們供一供,但是海拔太高,打火機根本打不出火,只好放棄了。
走之前,那個姑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
後來,我們又發現了許多廢棄的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只能算是一些很簡陋的小窩棚。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窩棚已經朽爛了,窩棚整個塌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件小型機器,還有一些腐爛的書。
我用棍子扒開窩棚,努力辨認著窩棚里的機器,但是上面全是外國文字,根本看不懂。那個後來失蹤的姑娘看了看,說是俄文,都是專業說明,她也看不明白。
她說:「這個窩棚差不多有三四十年了。」
她指著一個形狀奇怪的燈罩,說這是馬燈,六七十年代時常用,後來的汽燈就是用馬燈改造的。你們看,它外面有一個打氣泵,把煤油給噴射到外面的石棉罩上,所以亮。
我們看著有趣,四下里找了找,又發現了一個老式的保險柜。
保險柜是老式的旋轉密碼,我們擰來擰去,怎麼也擰不開,就叫小姑娘過去試試手氣,說不準就開了呢。
沒想到,小姑娘皺了皺眉眉頭,試了幾個密碼,最後保險柜真的開了。
我們一愣,這保險柜里又藏著什麼秘密呢?
打開看看,裡面主要是一些封存的文件,用牛皮紙密封住,打開看看,文件保存得很好,很乾燥,可惜裡面都是電文,根本看不懂。
再找找,裡面開始有了一些郵件,信封上寫著「青海西寧xxxx 信箱」。
小姑娘說:「是軍郵,還是保密單位。你看,XXXX是部隊代號,為了防止泄密部隊地址,都是秘密郵寄的。」
我好奇地拿起來看看,發現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密封文件上,用很粗的紅筆在文件上畫了一個符號。
正在看著,小姑娘卻臉色大變,一把把文件奪了過去,死活不給我看了,非說是軍事秘密。
雖然小姑娘有點兒霸道,但是我也沒當一回事,嘿嘿一笑就過去了。
說實話吧,我挺喜歡她的。
雖然這營地很破,但是地段很不錯,避風又擋雨,我們就在這裡駐紮了下來,用帶的高壓鍋煮開了水,煮了點兒菜肉粥,吃了點兒壓縮餅乾,就在那看著星星閑聊,話題自然又聊到這種秘密的軍事基地上。
有人說,他一個朋友以前在廣西和越南邊界做外貿。那年頭說是做外貿,其實就是走私,把越南的紅木、象牙拉過去,把中國的服裝,電器運出去,所以都是順著熱帶雨林走,哪裡荒蠻往哪裡去,好躲避邊境搜尋。
有一次,他們就迷路了,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看看指南針,顯示他們越走越遠,已經深入到了熱帶雨林腹地,怎麼也走不出來。
幾個人要絕望了,這時候就突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
他們很驚訝,在這樣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竟然隱藏著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
而且這基地並不是大家常見貓耳洞,防空洞,竟然是一水的水泥地,在巨大的樹木下,還建了一座座結結實實的小炮樓,拿著衝鋒槍的崗哨在上面24小時巡邏,好多沒有肩章的士兵裡面進進出出,穿戴和補給都明顯和普通士兵不一樣。
基地里到處都拉著巨大的帆布篷,像是防止美國鬼子飛機偵察,又像是在掩蓋著什麼。
後來,士兵發現了他們,給他們提供了食物和水後,又派了一輛沒有牌照的車把他們送了出去。
所以,那個親戚每次喝醉酒,都要拽著人說這件事情,說別看中國看起來不行,那花花腸子老多啦,到處都是給美國鬼子挖的坑,保證讓龜兒子有去無回!
大家就笑了。
那姑娘卻沒笑,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想著什麼。
我捅捅她:「想什麼呢?」
姑娘看著滿天繁星,說:「她的家鄉就在昆崙山深處,這塊神秘的土地上。她並不是漢人,但是具體是什麼少數民族,她也搞不懂。關於家世,是他們家族的忌諱,提都不讓提。不過每隔十幾年,散落在中原等地的族人,就要千里迢迢回去祭祖。
在她很小的時候,曾跟族人回過一次昆崙山祭祖。當時浩浩蕩蕩有幾百人,都騎著駱駝,戈壁灘上風沙大,大家在頭上裹著頭巾,只露出兩隻眼睛,誰也看不清楚誰的樣子。
他們沿著滄桑的古水道行走,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天,走到水道乾涸,到處都是黃沙,大家疲憊不堪,身上結了厚厚一層鹽泥,難受死了。
這時候,前面颳起了大風,大風中影影綽綽,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奔跑。
大家驅趕著駱駝,跟著人影沒命地跑。不過那種感覺很奇怪,你會感覺到身邊的溫度忽高忽低,一會兒就像是在火中炙烤,一會兒又像是掉進了冰冷的冰窟窿里。
最後,不知道跑了多久,駱駝的口鼻中先是往外噴白沫,後來白沫也漸漸帶血,一個接一個倒下,大家就開始下來行走,又走了整整三天,才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前。
她說,她當時一下子被震撼住了,她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座城堡看起來並不大,卻給人一種威嚴肅穆的感覺,就彷彿是,突然看到了神聖的天安門城樓。
她回憶著,那裡是一片平坦的沙漠,卻在沙漠間突然出現了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石頭山上就矗立著那個城堡。城堡是用白色的大塊石頭砌成的,中間豎了幾根鮮紅色的大柱子,紅是鮮紅,白是潔白,在蒼黃的沙漠中顯得格外震撼。
他們全跪在白色的城堡外,最後女人和孩子被留在外面,男人們神情肅穆地走了進去,好久也不出來。
她當時年齡小,又騎了幾天駱駝,總算下了地,就拚命往外瘋跑。大人一把沒拉住,她就也跟著沖了進去。那屋子裡氣溫明顯比外面低很多,一進去她就打了個寒噤。
那屋裡的牆全部塗成了黑色,牆上用硃砂畫了許多奇怪的圖案。那種黑色混合紅色的感覺很不好,就像是……就像是凝固的鮮血一般。
她當時很害怕,嚇得想往外跑,卻跑錯了方向,竟然跑進了裡面,沒跑多久,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屋中並排放著好多黑糊糊的大缸,一個缸的蓋子沒有蓋嚴實,露出來了一具屍體,渾身嚴嚴實實裹著白布,靜靜躺在大缸中,只露出了臉。
說到這裡,她猛然頓住了,問我:「你知道那是誰嗎?」
我不由打了個寒噤,說:「是誰?」
她似笑非似地說了一個字:「就是我自己。」
我嚇了一跳:「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記得很清楚,那個人就是我。」看著我一臉震驚,她也笑了,「也許那個人只是和我長得一樣罷了。」
她一下扳過我的腦袋,迅速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不要愛上我哦,小傻瓜!」
接著,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像一隻小鹿一樣,迅速跑開了。
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
第二天,我們車過一個峽谷時,一輛車翻了,和後面的車撞在了一起。三個人當場死亡,我也受了重傷。
按說在那種地方,我們肯定就是死了,但是迷迷糊糊的,我覺得身邊來了許多穿著奇裝異服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操著古怪的口音,把我們抬了出去,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後,已經躺在了軍區總醫院裡,身邊橫七豎八趴著的,是幾個倖存的人,卻沒有那個姑娘。
我們幾個人拼湊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人知道那個姑娘的來路,不知道她何時加入的車隊,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用說照片之類的了。
後來,我也陸續去過幾次青海,也曾試圖讓其他人幫著尋找,但是卻又沒辦法說出來她的任何消息,也就漸漸淡了。
只是在偶爾,夜深人靜時,也會常常想起,那樣一個小鹿一般的姑娘,在山坡上歡呼跳躍,那神秘的身世,狡黠的眼神,都讓人傷感不已。
寫到這裡,忍不住抽了根煙,外面是率性的蛙鳴,皎潔的月光,突然很想她,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不知道她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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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悲傷的故事。
有人看的話,就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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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004:蛇妻
三年前的中元節,我在泰北親歷了這個故事。
泰國這個國家怎麼說呢?
一句話,這個國家很奇葩。
它是傳統的佛教國家,卻色情業合法,一邊是寶相莊嚴的佛塔寶殿,一邊是燈紅酒綠的色情場所。
你要說這地方不傳統吧,湄公河岸的吊腳樓,四方形的電線杆(這是防止蛇爬上去),忙碌的船夫,到處都是合十禮佛的和尚,謙虛有禮的村民,穿著白裙子的女學生。
你要說這地方傳統吧,這地方又非常開放,只要有錢,什麼都買得到,連老婆都能租。好多老外來這邊,在芭提雅抽大麻,先租個泰妹,白天做嚮導,晚上做老婆。
另外特別說一下,泰國女人又黑,又矮,又丑,人妖卻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這就是泰國無美女說法的由來。
泰國人信佛。
信佛必信鬼,不然佛祖如何降妖除魔呢?
泰國這地方,鬼怪傳說太多了,什麼下降頭,養小鬼,鬼附身,鬼打牆,好多去泰國旅遊人的人也被鬼壓床,反正就是不幹凈。
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鬼,而是關於一條大蛇的故事。
當時,我在泰北執行一個任務,要呆三個月。那地方不能說名字,只能說是幾國交界處的一個小寨子,非常荒蠻,要走十幾里路,才能見到一個小市場,有一些當地人端著木盆,裡面裝著白花花的蟒蛇肉,鱷魚肉,其他的,有錢都花不出去。
在那邊呆了一個月後,就無聊透頂了。
於是,我高價僱傭了一個華人嚮導,帶我出去逛逛,找找樂子。
這嚮導油嘴滑舌的,幾乎要把我給煩透了,整天跟我吹噓,華人地位怎麼怎麼高,他娶的幾個老婆怎麼怎麼漂亮,時時刻刻想帶我去找姑娘或者人妖。
沒辦法,我只能讓他閉嘴,給我雇一個當地人,帶我去湄公河釣魚。
嚮導怏怏地走了,沒過多久,就領了一個年輕的當地人過來,說他是當地的漁民,對附近了如指掌,想釣什麼都行。
我故意諷刺他,說:「老子想釣食人魚,有嗎?」
沒想到,那個漁民卻恭恭敬敬地流利的漢語說:「先生,如果你想釣食人魚,需要走兩天的山路。」
我嚇了一跳,說:「你,你會說漢語?」
他點點頭,又用英語說:「先生,我也會說英語。」
我頓時對他起了興趣。
我們所在的地方,非常荒蠻,好多當地人連泰語都說不利索,更別說漢語和英語了。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他,他是一個典型的泰國人,黑黝黝的,個子不高,腰桿挺直,眼神看起來很真誠。
簡單問了幾句,我才知道,這個人在泰國朱拉隆功大學讀過大學,後來因為妻子身體不好,需要人時刻陪護,才回到這個小村子裡,平時靠打漁以及偶爾給人做導遊過活。
我對他很滿意,於是就給我那個喋喋不休的導遊付了當天的雙倍酬金,讓他先回去,沒想到他暴跳如雷,死活不走,還威脅我。
我已經考慮是否報警了,結果那個年輕的漁夫走了過去,用泰語和他輕輕說了兩句話,那個導遊臉色一下子變了,連聲向我們道歉,接著頭也不回地逃跑了。
我有些奇怪,問漁夫如何把他趕走的?
漁夫笑了,說我告訴他,今天是中元節,我們這裡鬧鬼又很厲害,他就嚇跑了。
我哈哈大笑,只當成是一個笑話。
後來我才知道,他其實講的並不是笑話。
漁夫駕駛著一個古老的小船,我們順流而下,一邊開船,一邊釣魚。湄公河水流湍急,水渾得像泥水,寬闊的河面上到處都是纏繞的水草、看起來狂野又刺激。
這裡的魚太好釣啦!
漁夫撿了一個木棍,從樹上扯下一條藤條,系在木棍上,這就是漁具了。
接著,他從草上捉了條蟲子,綁在藤條一端,連魚鉤都不用,扔到水裡,馬上就能丟上來一跳活蹦亂跳的魚來!
這種近乎野蠻的釣法,讓我非常震撼。
漁夫給我介紹,這段水路非常危險,幾乎沒有人敢行船。據全球野生動物保護協會說,湄公河生存了全世界為數最多的巨型魚種,湄食狗巨鯰(這種魚愛吃狗肉),暹羅巨鯉(柬埔寨國魚,平均體重六百斤),黃貂魚,巨古蛇魚,五米多長的黑魚,鱷雀鱔(卵有劇毒),甚至還有鱷魚。
說到捕捉大魚,我來了興趣。
我在宜昌呆過一陣子,見過當地人捕捉過長江大魚。
沒捕捉過大魚的人,是無法想像大魚的美和力量的。
老話說,水上一斤魚,水下十斤魚,說的就是一條一斤重的魚,在水下能有十斤的力量。那麼好多大魚往往有幾百斤,就會有成千上萬斤力量,你用傳統的麻網,根本網不住它,瞬間就給漁網掙爛了。
捉大魚,得用滾鉤。
滾鉤是手工打磨的大鐵鉤子,幾百個鉤子,一溜綁在一條在桐油中浸泡過的麻繩上,在麻繩上綁上浮漂,拴上鉛墜,讓其懸浮在河底,有大魚路過,就會被滾鉤給勾住。
他們當時鉤住了一條大魚,用了四條船去拖魚,那大魚有一兩丈長,看不出來是什麼魚,在水下橫衝直撞,撞翻了兩條船(後來死了兩個人,失蹤了一個),扯斷了麻繩,揚長而去。
後來人們分析,那魚得有上千斤重,因為他們對滾鉤有數,越是大魚越好捉,大魚掙扎得越厲害,鉤子扎進肉里的越多,折騰折騰著就沒勁了。所以五百斤以下的魚,絕對跑不掉。
那大魚不僅輕鬆跑掉,還能反過來撞翻了小船,絕對有上千斤了,懷疑是撞上了水龍王。
漁夫說:湄公河這邊捉大魚,還比較原始,主要還是釣,釣到了就駕著小船跟它周旋,常常要周旋一整天。要是晚上還拉不上來,就得砍斷魚線回去了,不然晚上大魚會過來裝翻船,把人給吃掉。
我說:這麼說,晚上在湄公河豈不是很危險?
他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我問:那你晚上敢不敢釣魚?
他點點頭:敢的。
我問:為啥?
他虔誠地說:因為我妻子會保護我們。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他的妻子,語氣里不僅有親昵,還有著一種深深的自豪。
我點點頭,認為這是他深愛妻子的緣故,卻沒有想到,他妻子真的有這個本事。
小船順著湄公河緩緩流下去,到了一個灣流處,河坡漸緩,好多長腿的水鳥在河坡上河水,一走一點頭,遠處還有一頭小獸,看不出來是山羊還是鹿。
漁夫說,可以在這裡上岸,休息一下,吃點兒東西,下面水流就大了,不好停船了。
他對這裡很熟悉,麻利地把小船綁在岸邊的樹樁上,然後拿著獵刀,帶著我去岸上采水果。
上了岸,我嚇了一跳:這麼多的果樹!
河岸上有成片的香蕉樹,一圈圈的香蕉,墜得枝頭彎彎的,伸手就能夠到。樹下堆著厚厚一層爛香蕉,足足有半米高。
這傢伙!
還有菠蘿!
菠蘿是長在地上的,像一個個小地雷,黃橙橙的,結結實實,看起來分外喜人!
還有山竹、榴槤。
這兩種水果都長在高高的樹上,有十幾米高,很難采。
漁夫說,當地人有馴養猴子的,讓猴子爬到樹上採摘水果。
抱著一大堆水果,我們滿載而歸。
漁夫說,他船上帶了作料,我們可以在河邊架上一堆火,把魚燒烤,就著水果吃,既有營養,又補充水分。
我有些懷疑,說:以前聽嚮導說過,不能在湄公河邊上燒烤,因為好多猛獸會來河邊喝水,聞到烤肉味會攻擊人,是這樣嗎?
漁夫說:其實不是這樣,河邊的猛獸很少,而且怕火。不在河邊燒烤,主要是怕河裡的鱷魚。鱷魚能在你身邊潛伏几個小時,像條爛木頭,很難發現,它暴起時,連牛都能拖到水下去!
我嚇了一跳,說:那咱們還是在河岸上燒烤吧。
他笑了,說:沒事,還是在河邊吧,取水容易,也不容易失火。放心吧,我妻子會保護咱們的!
這是他第三次提到他妻子。
我覺得奇怪,說:你老說你妻子會保佑我們,那她現在在哪兒?
他說:她當然是在家裡。
我說:那她怎麼保護我們?
他微笑了:她無時無刻不在。
我沒說什麼,只把他當成一個痴情的小男生,把妻子像神一樣供著。
在路上,我和他聊了不少,發現他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同時也非常保守。
他認為,泰國現在的問題是文化混亂,經濟混亂,政治混亂。色情業發達,男人要麼做和尚,要麼做人妖,不倫不類,經濟主要靠旅遊業,國家沒什麼尊嚴,幾個坦克開到街頭就能搞政變。
當年日本人打泰國時,泰國國王竟然號召人民不要抵抗,都去寺院里坐著念經,伸著脖子讓日本人殺,等日本人殺累了,就不殺了。
但是,他也堅強地認為,家庭要比事業重要得多,像他這樣,呆在這裡,就蠻好!
一路上,我們釣了不少魚。
有羅非,鯽魚,鯰魚,鯉魚,鯧魚,黑魚,以及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魚。
當然了,我們沒有釣到食人魚,以及巨型大魚,小漁夫說,要是釣這種魚,我們需要順著湄公河往下遊走,預計要走兩天,有一個大瀑布,人跡罕至,那地方才能釣到真正意義上的大魚。
我們這次坐的是泰國傳統的長尾船,沒法去那邊,要去的話,得租一個汽艇才行。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說:最好不要去那邊,那邊不大幹凈……
我問他:你說的不幹凈,是指鬧鬼嗎?
他說:不僅僅是這樣,水底下還有一些很古怪的東西。
我頓時感興趣起來,問他:是不是水怪?對,湄公河到底有沒有水怪?
他卻問我:你怎麼看?
我說:就全世界範圍來看,最有可能出水怪的,就是南美洲的亞馬遜河,非洲的尼羅河,還有咱們這條湄公河。流域廣,河水深,熱帶雨林炎熱氣候,擁有足夠的食物和空間,才有可能產生巨型水怪。
他點點頭,說我說得很對,水怪一定會出在熱帶雨林。他大學讀的是生物學,根本生物學進化規律來看,湄公河非常適合繁育巨怪,首先熱帶雨林給它提供了無窮無盡的食物,其次水域開闊,水流可以承擔起它巨大的身軀,在這種環境下,大魚、鱷魚、蟒蛇,幾乎可以無限制生長,最後長成傳說中的生物。
我說:那大瀑布下的東西,就是這些巨怪嗎?
他搖搖頭,合十說:不是,那裡是娜迦休息的地方,不能打擾。
我問:娜迦是什麼?是水怪嗎?
他嚴肅了,恭恭敬敬地說:她是我們的神。
我在泰國也聽過許多關於娜迦的傳說,這是一個類似蛇形的圖騰。泰國好多寺院里,有一些大佛收復八部天龍的雕像。這裡的八部天龍,雕刻得猙獰又恐怖,張牙舞爪,噴著火焰,那就是娜迦了。
我問他:娜迦是不是跟中國的龍差不多的東西?
他點點頭,說:在古梵語中,龍和蛇是不分的,所以納迦是龍,也是蛇。
我說:中國是一個傳統的農業國家,靠天吃飯,希望風調雨順,這樣演化出的能呼風喚雨的圖騰「龍」,乃至後面的皇帝也自稱為「龍子」。泰國這樣傳統的佛教國家,為何也要信仰龍呢?
他卻問我:你聽說過娜迦火球嗎?
我問:你是說的史上十大未解之謎的那個娜迦火球嗎?
他點點頭:是的。
我表示懷疑:傳說,在湄公河的河底,會冒出來一個個火球,這怎麼可能?
他說:這個不說傳說,是真事。每年十月,沒有月亮的晚上,我們當地人都會守在湄公河旁,等待著河裡的火球出現。
我說:那是不是河裡的沼氣?因為天氣太熱了,發生了自燃現象。
他搖搖頭:沼氣是無色無味的,這個火球很明顯能看出來,是淡淡的紅色。而且沼氣一離開水面,就會消散,這個火球離開水面會,還會持續升到空氣,然後慢慢消失。
我也覺得很奇怪,問:那這個東西是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說:我們當地人都認為,這個火球就是納迦噴的火。
我笑了。
他說:您是一個中國人,在你們的文化中,人類的始祖伏羲、女媧,他們最開始的形象都是人面蛇身,是這樣嗎?
我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他說:我們佛教中記載,觀音菩薩具有32相,其中一相為Mahoraga(摩侯羅伽),就是人首蛇身的樣子,和你們的伏羲、女媧很像。在古埃及,除了獅身人面像外,其實還有不少蛇身人面像。後來我發現,在非洲一些地方,也有好多人面蛇身的圖騰。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我說:是不是說,在古代勞動力底下的時候,人類對於蛇有一種盲目的崇拜。比如蛇的毒液能殺死人,讓人類覺得他具有一種魔力,就是巫術的雛形。
他搖搖頭,平靜地看著水下,說:我覺得,娜迦是真實存在的。那些湄公河底的火球,就是它們吐出來的。佛教中說過,娜迦是可以噴火的,所以它們呼吸時很可能帶著火球。
我笑了:那你任何解釋人面蛇身的圖騰呢?
他轉過身,看著我,認真地說:先生,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娜迦和人類結合的話,那後代是否就是人面蛇身的樣子呢?
我又笑了。
如果人和蛇結合,就能生出來人首蛇身的後代,那這個世界恐怕早就變成艾澤拉斯大陸了。
你別笑,真有這種事情。
還不少。
我以前讀過一位老藏醫的手稿。這個老藏醫很有名氣,他主要負責中南海幾個老人家的身體調養(那幾個老人家一般不用西藥,西藥太烈,主要靠中藥調理,尤其是藏葯),被稱為大國醫。
這個老人很神奇,他每天吃的東西很平常,就是青菜蘿蔔。我在他家吃過一頓飯,他們家自己包的包子,豌豆餡,加了好多姜!
老人七十六歲那年,又長出了黑頭髮,牙齒也很健康,像是復老還童了。
這是真事。
有一年我過去看他(當時有一個名聲顯赫的老將軍也在,他騎馬時摔傷了腿,X光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不能沾地,沾地就疼,後來老藏醫用了一種近乎巫術的手段半小時就給治好了),老藏醫撩起頭髮給我看,髮根是黑色的,發梢是白色,的的確確是新長出的黑髮,不是染髮。
這個老人一生非常傳奇,也教給了我一些很有趣簡單的養生法,以後我會專門講他的個故事。
我要說的是,在老藏醫一輩子的心血藏醫手稿上,關於人類養生的第一條建議就是:「人慾養生,就要減少和動物交配,最好不要和動物交配。」
我請教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說,在西藏,好多地方很荒涼,別說女人,連男人都沒有,只有羊。好多男孩長到十幾歲,情慾高漲,有的在極端情況下會和動物……
嗯……
……是不是很崩潰?
……
好吧,繼續說咱們的故事。
那個少年見我不信,也沒繼續說什麼,繼續開船,順著湄公河向著下遊走去。
小船行駛到某一段比較窄的河道,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我們的小船駛過時,整條河道一下子炸開了,幾尺長的大魚紛紛從河裡跳了出來,有些甚至跳進了我們船里,這條河的上空下起來一陣「魚雨」。
年輕的漁夫微微笑著,在魚雨中撐著船,緩緩走著,像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幕。
我按住了一條大魚,又一條大魚落在了船上,在船板上噼里啪啦地直蹦。
我驚訝地說:「這河裡的魚瘋啦!」
漁夫笑著說:「是我妻子,她說她喜歡你。」
「你妻子?」我驚訝了「你妻子能讓魚跳上咱們的船?」
他合十向著水面,虔誠的說:「我的妻子,她無所不能。」
我忍不住問:「年輕人,你妻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說:「我的妻子,她不是人……」
……
說完,小船衝出了這條狹窄的水道,水道的拐彎處,形成了一個狹長的水潭。
憑經驗,我知道,這水潭裡一定藏有大魚,於是躍躍欲試,準備在這裡搏一把。
漁夫卻收起了船槳,說:「先生,請你靠裡面坐坐。」
我說:「靠裡面坐,怎麼釣魚呢?」
他說:「這段路,最好先不要釣魚。」
我有些奇怪:「為什麼?」
他用船槳朝著附近指了指,河灣上浮著一條條老木頭,隨著波浪,沉沉浮浮。
他說:「這裡鱷魚比較多。」
我很驚訝。
首先是驚訝這處河灣里竟然有那麼多鱷魚,他還敢帶我來這裡。
湄公河的鱷魚為灣鱷,這種一種非常恐怖的巨獸,它身長能達七米,暴起時能躥一米多高,能一口咬碎野牛的骨頭。
二戰時期,在孟加拉灣東岸的蘭里島,灣鱷一次吞噬了日軍一個軍團(一千多人),名震天下,被譽為淡水中的大白鯊。
對了,它還有一個別名,叫做食人鱷。
更驚訝的是,他說這句話時的隨意口氣,彷彿這些浮在水面上的,並不是恐怖的食人鱷,只是一些水蟑螂,只是有一些麻煩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在那個時候,我根本不敢質問他。
別說質問他,看著一條條鱷魚浮在水面上,甚至有的就在我們身邊,能清晰看到它背上結實的鱗片,長吻上的花紋,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大氣都不敢喘。
我親眼看到了一條張著嘴的巨鱷,它足足有六七米長,懶洋洋地躺在岸上,嘴巴大張,露出了可怕的牙齒。
在它的嘴巴里,有一隻灰背紅腹的小鳥在它嘴裡跳來跳去,啄食它嘴裡殘存的食物。
我驚訝了,這竟然是傳說中與巨鱷共存的牙籤鳥。
據說,這種鳥兒是巨鱷的好夥伴。
巨鱷吃飽後,躺岸上曬鱗,會大張著嘴,讓它鑽到嘴中,剔除牙齒上殘存的肉屑,為動物界很罕見的共存現象。
但是,雖然很多生物學家堅信這種情況出現,卻從來沒有人真正拍攝成功過牙籤鳥在巨鱷嘴裡的照片。
首先因為巨鱷的領地意識非常強,而且體型龐大,非常狂暴,任何膽敢進入它領地的生物,它都會在第一時間掃滅掉,沒人可以靠近。
其次,牙籤鳥非常警覺,只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它就會從巨鱷嘴裡跑出來,讓攝影師撲一個空。
我實在忍不住,這條巨鱷絲毫不在乎我們的小船在靠近它,繼續唐洋洋地躺在地上,牙籤鳥也在專心致志地剔牙,看都不看我們。
我忍不住偷偷從背包里拿出了相機,迅速調整了相機,剛把鏡頭對準巨鱷,就被漁夫發現了。
他臉色大變:「不行,這裡不能拍照!」
他說晚了。
說話間,我已經迅速按動了快門,咔嚓一聲,將巨鱷與鳥共存的鏡頭拍攝了下來。
沒想到,隨著我的快門聲響起,那懶洋洋的巨鱷猛然站了起來,扭動著醜陋的脖子,惡狠狠地看著我們,接著喉嚨地發出了低沉的呼嚕聲。
隨著它的聲音,那浮在水面上的鱷魚全都動了,它們身子一扭,就沉到了水下,湖面上露出一個個巨大的水花。
緊接著,那巨鱷慢吞吞轉過身來,巨大的身體在潮濕的河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它跳進水裡,毫不掩飾地張著大嘴,朝著我們慢慢泅水過來,,明顯是想把我們一口吞下去。
那巨鱷越來越近,我已經能看出來它兇殘的眼睛,尖利的牙齒,幾乎要絕望了。
這時候,那年輕的漁夫卻面容平靜,雙手合十,朝著水下念叨著什麼。
我以為他是在求助神佛,像一個佛教徒遇到危險時常做的那樣。
那一瞬間,我也很抱歉,請求他原諒他,因為是我的低級失誤,連累他也要死在這裡。
他卻搖搖頭,絲毫不擔心慢慢靠近的巨鱷,反而面色平靜地盯著水面。
鱷魚群潛入水下後,水面卻更加平靜了。
突然,水下像開鍋了一樣,一大串一大串的水泡嘟嘟往上冒,水下泛起了巨大的水花,沖得我們的小船都東倒西歪的。
緊接著,一條足足有水缸般粗的巨蛇,猛然衝出水面,氣勢驚人,巨大蛇身豎起,巨大蛇頭高高豎起,盯著那條迅速逼近的巨鱷。
那巨鱷像是被槍打中了,它在水中猛然翻了一個身,接著用巨大的尾巴拚命拍著水,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逃命去了。
那年輕的漁夫朝我輕輕鞠了一躬,輕輕地說:「先生,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我的妻子,別人一般叫她納迦,而我叫她麗莎。」
那巨蛇矜持地朝我點了點頭,沉入水中,順著河水緩緩遊走。
它經過的地方,大魚、小魚全都嚇得拚命往上蹦,整條河道又下起了一道熱烈的魚雨。
我終於明白,剛才那陣魚雨是哪來的了,也明白了為何漁夫說他的妻子無所不能。
她確實無所不能。
要知道,她可是湄公河,甚至是這個陸地上食物鏈最頂級的存在,娜迦,一條長達三十米的巨蟒。
這種級別的存在,是什麼概念?
我舉一個例子,美越戰爭時,美軍尋找胡志明小道時,與一條十幾米長的巨蟒狹路相逢,最後動用了迫擊炮,才轟死巨蟒。巨蟒的肚子被迫擊炮炸爛了,往卡車上裝時,肺泡里流出來了半籮筐的紐扣。
接下來,漁夫給我講述了他和娜迦的故事。
他出生在一個漁民家中,家人世代相信娜迦,他自然也相信,湄公河中生存著一條巨蛇,保護著他和他的家人。
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偷偷駕駛小船去湄公河上釣魚,誤入了這條鱷魚灣,結果遭到了鱷魚的攻擊,在絕望之中,娜迦出現,將它救了。
也以為這次經歷,他和娜迦成為了好朋友。
這是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少年逐漸長大,他對娜迦的感情也漸漸變化。
娜迦是一條母蛇,它活得太久,已經擁有了近乎人的智慧和感情。
它不僅僅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導師,甚至是他的戀人。
但是他知道,這不僅是不倫之戀,更是一種禁忌之戀。
為了忘記這段戀情,他毅然考取了外地的大學,希望可以忘記它。
但是,最終,愛情戰勝了世俗倫理,他選擇了退學,遠離了家人,和娜迦沿著湄公河一路走,最終選定了泰北這個人跡罕至的小村莊,從此定居了下來,過著人與蛇的生活。
他最後問我:「你說,歷史上為什麼會有人首蛇身的雕像?是不是說,也有一些人蛇戀的人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只能祝福他們。
我在泰北呆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少年。
後來,我跟許多當地人問起,他們都說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
這個小少年的故事還沒完。
後來,我又去泰國幾次,又在一些個不可思議的地方遇到了他,以及他那個神通廣大的妻子。
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有機會,我會把那個故事寫下來。
好了,這個故事就這麼結束了吧!
——薩瓦迪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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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吃飯,有人看就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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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多人看,那麼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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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005:修鬼仙
首先,這是真事。
但是因為事情關係到好多朋友,所以在具體地點、人物上做了修改,請勿深究。
好,說故事。
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是大四,單位都找的差不多了,還剩下最後一段優哉游哉的大學時光,所以決定做一個轟轟烈烈的畢業旅行,從北京騎自行車去西藏。
說去西藏,其實騎了一個禮拜,到了河南地界,就再也騎不動了,於是匆忙從國道上下來,想趕緊找個村子投宿。
那時候是傍晚,我們都餓瘋了,但是那地方在荒郊野外,全是亂墳崗子,什麼都找不到,最後好歹在一個山溝溝里遇到了一個村子,卻發現整個村子黑漆漆的,沒有一戶有亮光,也沒有一戶有人,而且連聲狗叫都沒有,整個村子泛著一股死氣。
當時有個比較老實的同學,叫老嚴的,他過去看了看,看見門楣上有幾道刀痕,當時臉色大變,死活把我們推了出來,讓我們馬上走,馬上走!
雖然不知道他因為什麼,但是這村子看著就邪乎,我們也挺害怕,就繼續往前走。
又往前騎了十幾里路,總算見到了點兒亮光,找了一戶看著殷食的人家投宿,問起我們遇到的那個村子人,那人卻臉色大變,問我們有沒有進去?
我們趕緊說,沒有,沒有!
那人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下,說我們真是命大啊,要是真進去了,那估計就出不來嘍!
我們當然要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感慨著:「那裡啊,是我們這邊出名的鬼村,別說人,連只野狗都不敢進去!」
我們趕緊問:「他們村子怎麼了?莫非是得了麻風病?」
那人嘆息道:「這事情說起來,還真是作孽呀!」
他說,前面那個村子,本叫做秀才村。之所以叫秀才村,是因為那裡風水好。從明朝開始,每一代都要出幾個秀才,真是家家殷實,人丁興旺。
誰知道哪,後來村子裡出了一個潑皮,叫做袁三。這袁三整天坑蒙拐騙,不學無術。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得了怪病,渾身起了碗口大的膿包,疼得整天滿地打滾。
這時候路過了一個算命的瞎子,那瞎子懂周易之術,會用蒲草算命,當時便隨手摘了幾根蒲草,在地下一派,說讓他出門向東,直奔太行山,到了山上後,一直往上跑,摔倒後,抓在手裡的一根草,直接生吞進嘴巴里,就能解你的毒。
這袁三開始時不信,將這瞎子大罵一頓,後來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就趁晚上跑到了太行山上,摔倒後摸了一把草,硬捏著鼻子吞進肚子里。
結果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覺得身上的膿包沒那麼疼了,眼睛也能睜開了。左右一看,就看見前面一個山洞中金光燦燦,一隻白狐坐在洞中吞紅丹。
他起了個心眼,伏在草叢中,一直等那狐仙走了,悄悄摸到洞里,才發現那洞中堆的全是金子。
這袁三本是平時潑蠻慣了,當時鬼迷心竅了,不僅將狐仙洞里的金子盡數拿去,還放火燒了狐仙洞,連夜卷著金銀跑掉了。
你想呀,這狐仙看到了,可還了得,遍尋袁三不著,便施展法術,讓挨著山洞的一家人連遭橫禍,一家八口,全部死絕了。
這家人死絕後,還不算完,這村子中還是老出事,一會兒東家出事,一會兒西家出事,村裡人沒辦法,還是過去求那個老瞎子。
老瞎子又用蒲草算了一卦,嘆息一聲,說天意難違呀,那狐仙洞中本住著狐仙第三十七代子孫,皆是誠心修仙之靈物,被這一把火盡數燒死了。
眼下這狐仙震怒,上告了天庭,寧願毀了千年道行,也要讓你們秀才村償命!眼下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們了,這村子已經成了「鬼村」。
不能再住了,你們還是趕緊遷走吧。這封門的意思是,有狐仙要將這村子封門絕戶,這個村子中男人娶不得媳婦、女人也生不出孩子,一直到這個村子全部死絕。如果有人違背了這點,就是要娶妻生子,那這家必然會連遭橫禍,一直到家中死絕。
這戶主人說,這個消息一傳出來,誰還敢嫁過去,村子裡的人也都商量著要遷出去,結果村頭第一戶人家不信邪,偏在外村吹吹打打迎娶了一家姑娘,結果姑娘還沒過門七天,家中幾人就全死得乾乾淨淨,最後那個姑娘也站在那把太師椅上,懸樑自盡了。
你們是外鄉人,有所不知,俺們這裡的風俗,要是家中橫死了人,就在門楣上用菜刀砍一個豁口,你去看看,那裡哪戶人家門楣上,沒有個兩三刀豁口,那地方邪得緊!
我們這才理解,為何老嚴當時看了看門楣,就臉色大變,讓我們趕緊退出來,原來還有這樣一個說法。
第二天一早,我們幾個人就攛掇老嚴帶我們去鬼村探險。
大家問清楚了地方,一路騎著車子,很快到了狐仙洞。
狐仙洞就在村旁一座小山上,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古山洞,山洞外被人用白粉畫了一個個圓圈,洞口有一人多高,裡面放著一個泥塑的狐仙像,已經剝落了,地上插著些舊香頭,香案上擺著一些糕餅、豬頭,早已發黑變質了。
剛靠近洞口,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腥臊味,古洞往外滲著寒氣,陰森森的,洞口堆著好多新掏出來的沙土,沙土中還夾雜著許多骨頭。
我往後退了一步,說:「我怎麼看著這裡像個狼窩,兄弟們,趕緊抄傢伙!」
大家就地扎了幾個火把,點著了,幾個人小心走進洞中。
走不了多遠,那洞就開闊起來,將火把左右一照,才發現這狐仙洞原來是一個大溶洞。洞中有不少奇形怪狀的鐘乳石,被火把一照,閃閃發光,就像是進入了傳說中的藏寶秘洞。
走到盡頭,我發現溶洞里又出現了一個深坑,這坑明顯是後來開鑿的,洞外堆了一大堆沙石,沙石上滿是各種形狀的骨骸,這些骨骸和沙石夾雜在一起,彷彿已經成為了一體。
正低頭看著,就聽見老嚴叫了聲:「看看!」
回過頭一看,他正對著一塊大石頭髮呆。那石頭上雕了一個圖案,那石頭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石壁都剝落了,但是還能隱約看出,那圖案是一隻黑糊糊的小獸,狀如一隻狐狸,卻又像人一樣,端坐在大石頭上,爪子搖了個紫色鈴鐺,仰望著天空。
看著這幅畫,也覺得有些古怪,又說不出來,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就像是你看到狐狸做出了人的表情,也會大吃一驚。
但是老嚴一向沉穩,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驚慌失措?
正奇怪,老嚴卻從脖子上解下一個掛件,給我看。那掛件沉甸甸的,入手微涼,一股寒意順著指尖往上躥。我開始以為是玉質,反覆摸了摸,才知道不對,這竟是一塊沉香雕像,這沉香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人,已被摩挲得玉化了,摸起來就像是一塊古玉。
我曾見過傳了三代的老核桃,那核桃被人盤了不知道多少年,人體精血進入核桃,已經玉化成了石狀,不過這玉化的沉香木還是第一次見。
古人常說「沉檀龍麝」,這「沉」指的就是沉香。沉香被古人列為眾香之首。它混合了樹脂等結出的凝聚物,樹脂越多,質量越好,也會比較重。古人常以水試沉香,分出品級,入水即沉者,名「沉水香」;半浮半沉者,名「棧香」;稍沉於水的最次,叫做「黃熟香」。
沉香在古代被稱為「一片萬金」,非常珍貴。首先只有幾十年的老香樹才可能形成沉香,從結香到成熟又要好多年,沉香成熟後,上品又是少之又少,所以上品天然沉香幾乎為無價之寶。像這個掛件,雖不大,但是體重色潤,聞起來還有一股深遠的幽香,我雖然不知道價錢,估計著也要和同體積的鑽石差不多價錢了。
不過更讓我震驚的,卻是這掛件上雕刻的頭像。
這掛件上雕的竟然是一隻巨大的狐狸,那狐狸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仰天拜月,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成道的高人。
我猛然一想,這掛件上的古怪物件,卻和那石壁上的東西有七分相似。
我也暗暗稱奇,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嗎?
這時候就有同學說,這有什麼,這石頭上雕的東西,什麼都有,他老家閩南那邊還都時興戴狐狸掛件呢!
我說:「那不一樣,閩南那邊有供狐仙的風俗,據說狐仙能帶來財運、桃花運,我看你成天想媳婦,倒是應該戴一個。」
再用火把照了照,發現那石像後面是一個石洞,不僅大,還很深。裡面豎了幾根木頭,做成了一個極簡單的梯子,踩著木梯下去,發現底下又是兩個大洞,陰森森的,不知道通向哪裡,我們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敢進去。
後來,老嚴一個人舉著火把進去了好一會兒。我們都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在那拚命喊他,好一會兒他才灰著臉鑽出來,說那洞太邪乎,走到半道上,就看見裡面摞了厚厚一層人骨頭,還有巴掌大的毒蠍子,他沒敢往裡走,趕緊回來了。
對於這個山洞的其他細節,不管我們怎麼問他,他都鐵青著臉再也不說話了。
從山洞出來後,我們就匆匆離開了這裡,把幾家自行車賣給了廢品站,買了張票回了北京。
後來有一次,我遇到了老嚴,兩個人喝酒時又提到這件事,他說這狐仙洞其實是處隱藏在大山深處的古墓,絕不會是狼窩。你們看見石壁上用白粉畫的圓圈了吧,那就是防狼的。狼性多疑,看見白圈圈以為是圈套,就不敢進洞了。也許因為地震,也許因為山體滑坡,山上裂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裡面的殉葬坑,被盜墓賊給發現了,你們看那石洞中到處都是骸骨,就是修墓時人殉骸骨。
估計是盜墓賊怕消息泄露,就買通了潑皮袁三,在狐仙洞中裝神弄鬼,散布謠言,那洞中的腥臊味,都是被人做出來的。也許是湊巧,也許是盜墓賊殺人滅口,這狐仙殺人的謠言越傳越盛,終於整個村子都遷走了,盜墓賊也趁機偷偷將古墓中的財寶運走,這個盜洞也荒廢了。
這個說話倒是合情合理,我也沒多想,就這麼過去了。
那時候,老嚴剛結婚,對象是我們系的系花,他也被分配到了一個很好的單位,我當然要祝福他們,花了兩個月的工資買了一個鐲子送給他。
很多年以後,一個大冬天,我路過菜市口時,遇到了他老婆。他老婆一臉憔悴,拎著幾棵大白菜,匆匆在路上走。
我趕緊停下車,讓她上來,順帶問起老嚴的情況。
他老婆卻說,她已經和老嚴離婚好多年了。老嚴其實一直不正常,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年到頭往河南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渾身一股子腥臊味。
到了後來,他表現得更加極端,開始供奉狐仙,每天盤腿打坐,有時候還學狐狸叫,看人的眼神都毛毛的,感覺不像是正常人。
後來有一天半夜醒來,發現他在廚房裡吃一隻活雞,滿臉都是雞血,眼神猙獰可怖,她馬上光著腳跑了出去,第二天就和義無反顧地和老嚴離婚了。
北風呼呼地掛起來了,吹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就問了一句:「那他現在在哪兒?」
她搖搖頭:「不知道……也許還在河南狐狸洞那邊吧……」
臨走時,她躊躇了很久,說: 「那個,你要是以後遇到他,幫我跟他帶句話:要是他能變回來,我還願意跟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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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如果老嚴那個混蛋能看到這個帖子(或者有人知道老嚴),那麼請給他帶個話:他老婆還在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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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寫完這個故事,心情有些低落,去喝杯茶,回頭有人看再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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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今天是聖誕節啊!
想必今天還會關注這個故事的,都是光棍吧!
那麼,配合這個氣氛,講一個略悲傷的純爺們的故事!
純爺們,沒有長腿大胸的妹紙,也要像故事裡的主人公老畢一樣,要懂得享受生活!
「開春去成都吃鮮筍紅燒肉,清明去江陰揚中吃河豚,盛夏在蘇州吃糟鵝、在杭州吃西湖醋魚、喝黃酒,中秋去陽澄湖蓮花島吃大閘蟹,去汕頭吃對蝦,去呼倫貝爾吃手抓羊肉(這羊肉只煮十五分鐘,一刀下去,還往外流血,肥嫩無比),等天開始下雪,就去大興安嶺吃狍子(他吃狍子只吃狍子筋,說那才是天下至尊的美味),去哈爾濱吃殺豬菜,去福州吃佛跳牆!」
——是的,實際上,我是個美食家!
今天晚上,我們家吃鐵鍋柴雞,正經在院子里搭的土灶台(為了搭這個灶台,我買了一個院子。。。。。)雞是農村散養的四斤的紅公雞
還有土蜂蜜烤野兔子!
燉羊腿!
黃辣丁燒的魚湯!
哎呀,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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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006:陰兵
這是一個老光棍講的故事。
他叫老畢,今年五十多歲,住在烏蘇里江旁的一個小鎮上,每天就是倚在牆根上曬太陽,喝酒,叼著狗尾巴草看路過的女人,悠悠哉哉,日子快活得像神仙。
他算是個半吊子廚子,不過每年只干半個月,半個月就夠他一年的吃喝了。
每年四月,烏蘇里江開江,他在江邊弄一個小木屋,裡面燒了熊熊火爐,燙上一壺燒酒,做一道大菜「江水燉江魚」。
東北冷,冰層凍了一米多厚,魚在水底下都悶瘋了,一開江,就拚命往外沖,跟噴泉一樣往外噴,天太冷,大魚蹦躂不了幾下,就全凍上了,跟撿柴禾一樣往外撿。
趁著新鮮,趕緊給魚開膛破肚,在江水裡洗凈了,油鹽都不用放,就在河邊整點兒野花椒放裡面,去江心整一鍋冷冽潔凈的江水,再在鐵鍋上貼上一層玉米麵餅子,用那松木大火燉開!
那味道,哎呀呀,能給你吃哭嘍!
尤其是在江邊的小木屋,燒的熱烘烘的土炕,火辣辣的燒酒,紅彤彤的泥爐,外面下著鵝毛大雪,捕魚人唱著打魚的號子,那真有是一種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樂趣!
每年四月,我都要去老畢那住半個月,吃吃開江魚,聊聊他師父的故事。
他師父是一個憋寶人,就是尋寶貝的。這憋寶源自明朝,也是一門傳承,它可不光是盜墓,還有尋金礦、玉脈,尋牛黃、驢寶,天藏地精,非常神奇。
那是個瘋瘋癲癲,身懷絕技的老頭,牽著一隻小猴,領著一個扎著翹天辮的娃娃(老畢),走南闖北,浪跡天涯,一路憋寶盜墓,過手的銀錢無數,也都隨手花掉了,日子雖然落魄,卻也洒脫,唯獨在吃上非常講究。
老人家特別講究吃時令美食,每年都要掐算著時間,到了美食下來的日子,就天南海北地趕過去,絕不會誤了那一口。
他吃東西很講究。
開春去成都吃鮮筍紅燒肉,清明去江陰揚中吃河豚,盛夏在蘇州吃糟鵝、在杭州吃西湖醋魚、喝黃酒,中秋去陽澄湖蓮花島吃大閘蟹,去汕頭吃對蝦,去呼倫貝爾吃手抓羊肉(這羊肉只煮十五分鐘,一刀下去,還往外流血,肥嫩無比),等天開始下雪,就去大興安嶺吃狍子(他吃狍子只吃狍子筋,說那才是天下至尊的美味),去哈爾濱吃殺豬菜,去福州吃佛跳牆!
他師父說,烏蘇里江的魚是最好的,號稱「三花、五羅、七十二雜魚」。
有一年,他帶著老畢去烏蘇里江吃開江魚,嫌別人做的都不好,於是指揮老畢做了一鍋貼玉米麵餅子燉江魚,這就是這道菜的由來。
每次講到這裡,老畢都有些迷茫,他歪著頭看著窗外,外面的人群漸漸散去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河面,希望能看到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
他師父到底是做啥的?
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開始,他覺得師父應該是個盜墓賊,經常裝成打把式賣藝的,耍著猴子,溜街串巷,更是經常深入田間地頭,跟老頭聊天論古,寥寥幾句,就了解了當地有沒有出過王侯,那古墓大概在什麼地方。
後來,他發現不對,他師父不僅僅會盜墓,還會「憋」寶。
有一年,他跟著師父去保定,保定人愛吃驢肉,什麼驢肉、驢肝、驢肉火燒,鹵好的驢肉夾在酥脆的燒餅里,肥美脆酥,別提多好吃啦!
那一次,師父帶著他,在保定一家老店吃了幾個驢肉火燒,開始讚不絕口,後來就皺起了眉頭,開始和店家套近乎,又問他,這驢肉是從哪裡買來的,味道怎麼這麼好?
那人得意地說,他的驢肉火燒啊,在保定城裡可是出了名的,正正經經的第一家,這是祖輩們傳下來的老店,乾隆皇帝都來吃過!後來他接手後,還是按著古方做的火燒,所以這味道才能肉爛餅酥,讓人回味無窮!
不過這個他也不貪功,驢肉火燒這玩意兒,第一就是驢肉要好。驢肉要細,要鮮,嚼起來勁道兒,再夾在酥麻爽脆的火燒里,吃起來才好吃!
他的火首先是火燒好,脆生,香酥,最主要的還是驢肉好。
這驢肉是從定興縣專門訂的,這家姓李,祖祖輩輩殺驢,稱為李一刀,也有人背後叫他驢一刀!
這李一刀家世代殺驢,殺業太多,所以家畜不旺,幾代都是單傳,輪到這驢一刀,那更是要命,今年都四十好幾了,硬是沒懷上個一男二女的,讓他愁得半夜直哭。
師父聽他這麼一說,當時就問了李一刀的地址,帶著老畢去找李一刀。
李一刀家在一個破敗的小村子裡。
這個小村子有一個特點,就是旱。村口有一個大池塘,早就乾涸了,河底都裂開了大口子。門頭的水渠也早就見底了,莊稼地都蔫不拉幾的,歪歪斜斜地站在地里。
說是找李一刀,可是他卻不急不慢的,在村子裡游遊盪盪的,見了放羊的老頭,就遞煙,還要聊幾句,問老人家收成可好,問這好大的一口池塘,怎麼就乾涸了?
那老頭一個人在地頭放羊,寂寞得很,這時候就跟我師父說,這口湖嘛,其實是拒馬河的支脈在這兒打了個灣,形成的一個大水潭。
以前嘛,這裡不光有水,還是活水,清涼涼的,他小時候最喜歡在這裡洗澡、摸魚,後來嘛,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水脈就斷了,水沒了,莊稼也不行了,跟人一樣,沒了精氣神,只能慢慢等死嘍!
師父又問起驢一刀,老頭子一臉不屑,又羨慕又嫉妒,說他嘛,不就是個屠夫嘛!這屠夫能有啥大出息?不過這驢入的也是發了邪財,眼看著這水脈斷了,種莊稼的都不行了,莊稼都養不活,他卻把驢給養好啦!那驢,個頂個,一個個活蹦亂跳,賽過騾子,也不知道這驢入的是用啥喂的!
師父又跟他說了幾句,拉著我去了驢一刀家。
驢一刀家亂糟糟的,前院搭了一個肉棚子賣肉,掛著幾扇驢肉,後院修了個大驢槽,養了十幾頭驢子,那些驢子已經見怪不怪,還在悠閑地吃草。
師父把這些看在眼裡,上去就跟驢一刀說,他是保定一家大酒樓的採購,酒店接了一個婚宴,那邊指定要吃全驢宴,所以專程趕過來緊急訂購三頭驢子。
訂婚宴的那家人,嘴特別刁,還要求驢子必須是先殺,活吃,所以需要李一刀這邊連夜趕過去三頭驢子,然後在那邊歇一夜,第二天早晨還得麻煩他操刀殺驢。
見驢一刀還在猶豫,師父啪一下數出來幾張大票子,說這是定錢,讓他放心,他知道行情,一定不會讓他吃虧!
驢一刀收了錢,就從驢槽里牽出來三頭驢子,準備跟著師父走。
師父卻說,先不急,他還要在這邊採購一些東西,讓他們先趕著驢子走,他們腿腳快,沒多久就能趕過去。
待驢一刀走遠了,天色也黑了,師父給我遞了個眼色,率先翻過牆頭,直奔那驢圈而去。
到了驢圈,他左右看了看,然後指著一個地方,讓我用鐵杴一直往下挖。他自己在旁邊架起了一口大鐵鍋,點了一堆柴禾,燒了一大鍋開水。
那驢圈裡很潮濕,底下全是稀泥,臊氣衝天,倒是挺好挖。挖了半天,挖了差不多一米深,就聽見鐵杴哐當一聲響,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接著那地下猛然傳來一陣震動,土塊紛紛往下掉,像是底下埋著什麼大物件,就要爬出來了。
師父在旁邊看著,不慌不忙,叫我一起,兩個人端起那口大鐵鍋,朝著那大土坑裡就倒了下去。
那土坑下猛然一震,嘶嘶作響,像是什麼東西在底下拚命掙扎,把驢圈下的泥全都攪合開了,驢子們都驚得四處逃竄,不敢靠近。
大約過了一根煙的時間,那動靜才慢慢過去,師父才走過去,跪在地上,扒開土層,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魚腥味,伴著一股開水燙豬毛的味道。
等那稀泥扒開,就發現那底下是一個足足有水缸那麼大的螃蟹,那螃蟹鉗子就有拳頭大!
那螃蟹蓋通紅通紅的,已經被剛才那一大鍋開水給活活燙死啦!
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那隻老螃蟹掏出來,師父用一個大號扳手揭開蟹殼,翻轉過來,掏空蟹肉,從裡面弄出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佛像,撿在了手裡,說這次可算是沒白折騰!
我也開了眼,湊過去看看,那玩意兒是灰白色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佛像,佛祖盤坐在地上,有鼻子有眼,有姿態有神韻,背後佛光裊裊,真像是西方極樂世界
師父得意洋洋地給我解釋,他當時在保定吃驢肉時,就覺得這驢肉味道不對勁,不僅沒有驢肉慣有的腥臊味,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腥味,像是海鮮味。
這味道肯定不會是驢身上的,肯定就和驢生長的環境有關。
那個村子裡的池塘突然斷流,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那一定是水裡的東西走了,斷了水脈所致。
到了李一刀家後,他就發現,其他的東西都沒啥特別的,就是那個驢槽比較特別,又腥又臭,但是那些驢子還活得好好的,他就知道了,這底下一定藏著一隻幾百年的老螃蟹!
這螃蟹呀,有一個特點,最喜歡驢尿、馬尿,所以在沿海有些地方,要捉螃蟹,就弄一根麻繩,扔在驢圈裡,蘸滿驢尿,扔在沙灘上,第二天去撿吧,上面準保爬滿了螃蟹。
我就問他,這螃蟹身上的佛像是咋回事?
師父就笑我沒文化,沒讀過魯迅的書啊,《從百草園到》里寫過這個事情!這螃蟹啊,裡面都有一個蟹和尚,看起來像是個人形,就是螃蟹的寶!
這隻螃蟹年頭久了,已經開始修鍊了,所以蟹和尚也修成了佛像,那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不僅百毒不侵,還能祛熱毒,拔毒瘡,這玩意兒戴在身上,那水裡的毒蛇、大魚都不敢靠近你!
老畢說完就樂了,說他師父行嘛,連個老螃蟹都不放過!
我也笑。
笑完後,我猶豫了一下,問他師父到底去了哪裡?
老畢就沉默了,老畢就啪嗒啪嗒抽著旱煙,老畢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說:
那是幾十年前了,我跟師父路過徐州。
徐州那地方,挨著微山湖,潮氣大,早晚容易起霧,一起了霧,幾米遠都看不見。
那天是個月亮地,走了沒多久,路上就起了霧了。那霧氣開始沒多大,後來越來越大,我們兩個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首先是師父那隻猴子,平時最愛騎在我頭上,上竄下跳,一會兒也不得閑。
現在倒好,它老老實實地蹲在我肩膀上,一動也不敢動,兩隻爪子還緊緊拽著我的頭髮。
原本好好的路,也漸漸看不清了,前面開始出現了一個墳堆,接著又出現了一個,又走了一會兒,我們發現像是走到了墳場里,到處都是墳堆。」
後來,老師傅就慢慢停了下來,說,小畢呀,別走了,這是有人想留住我們呢!
我搞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也跟著他停了下來。
師父摸了摸我的頭,問了我一句話:「小畢,你跟了我多久了?」
我想了想說:「有五六年了吧……」
他感慨了一句:「都那麼多年了,那東西還是沒有找到啊!」
我問了一句:「師父,你找什麼東西呢?」
師父沒有回答,卻問我:「小畢,你知道師傅當時為啥相中你不?」
我說:「是不是看我聽話?」
師父笑了,說:「那是我看你跟我有緣。」
他嘆息了一下,說:「唉,本來想著,等你大一些了,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他取下手中的一個玉扳指,讓我小心收好,讓我回去胡把扳指賣了,就夠我這輩子花的了。
然後,他摸了摸小猴的腦袋,讓我好好照顧這隻小猴,說完就要走。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死死拽住他,死活不讓他走。
師父卻指著周圍的小墳堆問我:「你知道這是啥不?」
「墳頭……」
師父卻搖搖頭:「這裡都是師父當年的好朋友,他們現在都坐在那兒看著咱們呢!」
師父說: 「其實在當年,師父就已經死了……多活了那麼多年,已經是賺的了,現在也該回去陪他們了……」
師父說:「小畢,你要記住了,男人總有向前走不回頭的時候。師父這輩子,值了!」
說完,他像變了一個人,眼神似劍,背脊陡然挺直,彷彿年輕了幾十歲,朝著濃霧裡走去,且走且唱,歌聲在霧氣里越來越遠,慢慢消失了。
那小猴吱呀叫了一聲,猛然從我頭上跳下來,追著師父也去了。
我甩開腿也去追師父,卻在霧氣中迷失了方向,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後來,我才知道,那首歌是淮海戰役的軍歌,是這樣唱的:
「追上去,追上去,不讓敵人喘氣!
追上去,追上去,不讓敵人跑掉!
敵人動搖了,敵人逃跑了,敵人潰退了,同志們快追上去!
不怕困難,不怕饑寒,逢山過山,逢水過水,乘勝追擊
迅速趕上,包圍他,殲滅他!乘勝追擊,殲滅他。」
……
老畢說:我覺得,師父他還活著。
老畢說:每年開春,師父都會來這吃開江魚,所以我要在這等著他。
老畢說:我跟師父時,才十二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認出我?
老畢說不下去了。
他就使勁揉眼,他就眯著眼看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他就使勁抽早已經熄滅的旱煙,他就輕輕唱起那首軍歌。
外面的人群漸漸散去了,篝火也熄滅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河灘,巨大的冰山和冰山撞在一起,發出激蕩人心的碎裂聲。
過了很久,老畢終於開口了。
他說,每次想起師父,我都要哭了。
實際上,他已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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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不來,發現好像沒人看了。。
不過
還是繼續更新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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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
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我還年輕,在國家某部門做些邊緣工作,日子清閑,工作容易,周末時經常參加綠野組織的戶外活動。
那時候,玩戶外的人還比較單純,多是喜歡自由的年輕人,白領、大學生,畫家、富豪、神棍,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大家租一輛大車,開到林區,露營探險,吹牛打屁,快活得簡直像一隻掉進了松樹心裡毛毛蟲。
晚上,我們點起篝火,火光熊熊,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狼嘯,姑娘們老老實實坐在火堆旁,被篝火耀紅了臉,那墨綠色的天空,紅彤彤的篝火,烤著吱吱冒油的羊腿,泛著白沫的啤酒,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真是讓人懷念啊!
在當時,我算是個明星人物,要是當年參加過綠野聚會的應該還記得,當年有一個特別會講故事,把握氣氛的,尤其是講恐怖故事,那起承轉合,鋪陳過渡,每每嚇得姑娘們花容失色,打死都不敢自己單獨住,成就了好多混帳的鴛鴦。
哈哈哈!
我要講的這個故事,也是發生在一次綠野聚會中。
那一天,我們在雲蒙山紮營。雲蒙山位於密雲縣和懷柔區交界處,風景秀麗,非常荒僻。好多人聽說過它,是因為日本侵華時期,這裡的村民自發組織了游擊隊,藏在大山裡打游擊戰。
這裡其實是有些危險的,別說兔子、黃羊,甚至連豹子和狼都有,荒山野嶺的,萬一迷路了,估計一晚上就被野獸給吃掉了。
當然了,這種地方也是泡妞的好地方。
大家找了塊營地,速度安營紮寨,點上篝火,就開始等待我的表演了。
我自然也不能墜了威風,依著這地形山勢,先講了幾個村民智斗日本兵的故事,以及一些山鬼怪物的故事,聽得妹紙們嬌喘連連,紛紛向身邊的漢子身上倒,引得漢子們紛紛給我翹大拇指,就差給我跪下了。
功畢,我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在旁邊活動活動腿腳。
剛轉過一個彎,就看見前面有一個妹紙,斜身倚在一棵伐倒的大樹上,靜靜地抽煙,慵懶又神秘,看都不看我一眼。
雖然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她的長髮隨便挽在一起,露出了一寸脖頸,一抹驚心動魄的白,讓我突然有些心動了。
輕咳嗽了一聲,使出我的搭訕絕招:「今晚的月色不錯哦,姑娘也是一個人嗎?」
她頭也沒回:「今天是陰天。」
我:「……」
我:「姑娘,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我們此刻仰望的天空,隱藏著什麼秘密?」
她還是沒有回頭:「沒有。」
我:「……」
我只好使出了殺手鐧
我:「天空如此深邃、孤獨,人類如此渺小,此刻不知道有沒有更高級的生命體在看著我們呢?」
「你的笑話,好冷。」她終於回過頭來。
我終於看到她的面龐。
那是一張奪目的面孔,極度白皙的面孔,高傲的前額,挺直的鼻樑,長發盤在頭上,戴著一個造型怪異的藏飾,上面鑲嵌著一些紅色綠色的珠寶,整個人看起來超脫而尊貴。
她徑直走到我面前,面無表情地問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突然有些緊張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想借一支煙……」
她點點頭,摸出了煙盒遞給我,但是煙盒已經癟了,我對她搖了搖,終於扳回一局。
她有些懊惱地搖晃了一下腦袋,然後突然得意地笑了。
她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把那隻煙拿出來,塞到了我嘴裡,用一種略帶著一些奇怪的口音說:「現在,你可以走了。」
姑娘怪異的舉動,一時間把我給弄懵了,我幾乎傻愣在那裡,好久才意識回來,匆忙回到了篝火處。
不過在我離開時,我發現溪水旁好像還藏著什麼動物,黑黝黝的,死死盯著我,讓我有些發毛。
我第一次遇到這樣大膽而凌厲的姑娘,不由被她迷住了。
回去後,越想越不對勁,我趕緊把喝的醉醺醺的領隊拽了過來,問他那姑娘的情況。
沒想到,領隊卻一臉詫異,跟我保證這次出團絕對沒這個姑娘,他甚至拿出名單,跟我挨個確認,確實沒有。
我大吃一驚。
我們來之前特別確認過,這附近只有我們一支隊伍,難道那個姑娘原本就在這裡?!
可是,這裡可是雲蒙山最深處,周圍荒蕪人煙,我們也是花費了大半天時間才來到這裡,那個姑娘又是如何來的呢?
想著溪水旁那個黑黝黝的怪物,我心裡猛然慌了,一把推開領隊,匆忙跑過去。
澄靜的月光下,小溪嘩嘩流淌,一棵棵被伐倒的大樹摞在樹邊,周圍荒涼而荒蕪。
遠處,一隻狐狸在月光下奔跑著。
哪裡還有那個姑娘?
我失神地跑過去,踏在溪水中,大聲喊著,驚慌的隊員們紛紛跑了出來,我們找了整整一夜,甚至求救了綠野官方組織,派了上千人員搜山,都始終沒有看到那個姑娘。
……
後來,我多次參加過各種雲蒙山野營甚至搜救活動,但是卻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姑娘。
而那個姑娘給我留下的半支煙,也被我珍藏了起來。
後來,一個精通煙草的朋友看了那隻煙後,大為驚奇,專門點找了聞了聞,說這支煙是手工打造的,煙絲也很特別,味道濃郁而古怪,屬於他從未聽說過的煙絲,問我在哪裡買到的。
我只好凄然一笑,岔開了話題。
本來以為,那個姑娘就這樣在我生命中消失了,沒想到後來又見到了她,還是在那樣一個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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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吃點兒東西,有人看的話,回來接著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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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頓飯吃的好像有點兒長了。。。
讓大家久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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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我應北京電視台邀請,去青海玉樹參加藏族規模宏大的賽馬會活動。
在藏族傳說中,他們的民族英雄格薩爾王就是在參加賽馬會時顯露頭角,最後終成一代霸主,留下了許多如夢如幻的英雄史詩。
不過說實話,我對這些傳說不太感興趣。
在我看來,這些傳說就像咱們漢族的《西遊記》一樣,有太多演繹的成分,降妖除魔這些,都屬於神話範疇了。
不過當地人不這樣認為,他們言之鑿鑿地跟我說,格薩爾王是真實存在的,他的那些法術也是真實存在的,甚至現在還經常顯露神跡。
藏族十大神秘事件之一的說唱詩人,說的就是格薩爾王的神跡。
說的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孩子,突然某一天開竅了,然後可以長篇累牘背誦格薩爾王長詩,成為了神一般的人物,在藏區各處傳送格薩爾王的故事。
他們甚至當場邀請了幾個說唱詩人給我表演,可惜他們說的是藏語,我一句也聽不懂,反正也沒辦法說真假。
後來,主持賽馬會的大活佛,邀請我去他們寺院住幾天。
他們寺院叫達那寺,在一座海拔五千多米的大雪山深處,那裡供奉著格薩爾王的靈塔,以及他當年用過的法器,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他說,那座寺院現在還時時顯露出神跡,有緣人在夜晚仔細聆聽,可以聽到寺院上空有十萬神佛念經的聲音。
他說,格薩爾王的法器至今還在保佑著寺院,如果有災難發生,法器就會猙獰發聲,巨大的佛像也會示警。玉樹地震前七天,格薩爾王的法器徹夜鳴叫,聲震十里,佛像的眼睛留下血淚,方圓百里的藏民自發來寺院外祈福,堪堪躲過了大地震。
怎麼說呢?
活佛說的這些,我其實是不信的,但是也沒有反駁。
畢竟,信仰不容反駁,只能尊重。
但是我對那所古老的寺院挺感興趣的,於是跟著活佛去寺院住了幾天。
那個寺院的確非常古老而荒蠻。
荒蠻的什麼程度呢?
睡覺前,小喇嘛背了兩袋糧食,放在了我床腳處。
我問他這是幹什麼?
小喇嘛漢話說的不好,手舞足蹈了半天才解釋清楚:寺院外有藏馬熊,晚上它們餓了,有可能會翻進寺院找吃的,所以要給它們弄點兒口糧預備著。
我以為他在說笑話,問他要是不預備口糧呢?
小喇嘛搖搖頭,說,那它們就會把人給吃掉啦!
我哈哈大笑,說還真吃人啊?
小喇嘛認真地點點頭,給我看床上的血跡,說前二天有個從西藏過來的藏民,就是沒放糧食,被藏馬熊給吃掉了。
我:……
小喇嘛笑眯眯地給我合十了一下,然後溜溜達達出去了。
我可是睡不著了,四下里找找,也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想著還是出去找點兒防身的傢伙,萬一那藏馬熊糧食吃膩了,我好歹也能反擊一下。
就這樣,我推門出去,到處找東西,走著走著,就到了後山。
後山更加荒涼,到處都是斷壁殘桓,只有一條歪歪斜斜的小路,我順著小路往前走,那路越走越陡,最後竟然像爬山一樣,想下也下不來了。
我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往上爬,想著等爬到了山頂,再往下扔石頭叫人救我吧。
就這樣,爬了足足有二三個小時,差點兒被凍死,終於爬到了山頂。
沒想到,山頂卻是一塊平整的地方,上面全是一座座佛塔。
我心裡一驚,想著完了,這估計是寺院安放佛骨的禁地,我這樣貿然闖入,恐怕要犯了僧人的忌諱了。
剛想著要怎麼退出去,這時候就聽見黑暗中猛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叫聲,接著黑暗中一陣疾風朝我襲來,我下意識就地一滾,就覺得背後火辣辣的疼,匆忙回頭一看,就發現自己厚厚的羽絨服已經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個口子。
黑暗中,那東西轉了個身,又要朝我襲來,速度極快,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也怒了,一個骨碌爬起身,順手撿起一塊石頭,想要反擊,就聽見黑暗中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回!」
黑暗中,那東西猛然停住了身子,然後就聽見撲騰撲騰一陣響,一個足足有半匹馬那麼大的金雕落在了一座佛塔上,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我大吃一驚,這麼大的金雕,幾乎算是藏區無敵的存在,別說我,就算是藏馬熊都敵不過它。
我更加好奇了,這樣頂尖的生物,平時桀驁不已,為何又會服從於一個人的口令。
這時候,那個人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借著月光,我仔細看了看,吃驚地發現,這個姑娘,這個姑娘竟然就是我在雲蒙山見到的那個姑娘。
她此時的裝飾和我上次見到的截然不同。
她穿著一身造型怪異的白色袍子,頭髮盤的高高的,上面還是卡著那個造型古怪的藏飾,看起來像是一個驕傲的小公主。
看到我,她明顯一愣,彷彿記起了我,然後對我笑著說了一句什麼。
不過她說的可能是藏語,我沒聽懂。
我一下子怔住了,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心裡有許多話想要問她,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這時,底下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寺院像是炸了鍋,好多人匆匆跑了出來,寺院的銅鐘都被敲響了,好多火把被點起,好多僧人瘋了一般朝我們衝過來,不時用藏語叫著什麼。
她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慢慢走到了山頂處。
然後,她彷彿想起了什麼,回頭沖我嫣然一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就翩然從山崖上跳了下去……
===================
作為一個小故事,這個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吧。
後面其實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回憶。
但是我現在不想寫。
嗯,所以就先這樣吧,以後有了情緒再繼續講這個故事。
下面講一個新故事吧。
這個故事講的是一個狐女,是我在新疆旅行時,聽一個很特別的人講的。
他是宜興人,宜興這地方著名的出名門大族,富可敵國,而且產業多布局在海外,解放前都去了南洋,所以財富並未受到多少波及,待國內改革開放後,他們又作為海外優秀華人企業家,被邀請回來。他是出身於這樣一個累世巨富的家庭。
不過,我們要講的,是他年輕時和一隻狐狸戀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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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故事時,我還年輕。
差不多十年前吧,我還是個少年,每年都要出去浪蕩幾個月。
有時候在西藏,有時候在南疆,更多的時候在雲南。
雲南美女多,尤其是大理,洱海畔的白族姑娘,帶著點兒羞怯,給你敬上竹米酒,然後像小鹿一般跑開了。
米酒飄香,洱海浩浩蕩蕩,遠遠的走過來一艘小船,遠處有姑娘低聲唱著山歌,空氣中瀰漫著甜絲絲的微醺的味道。
我在大理住了二個月,臨走前,小姑娘含淚送給了我一盤雕梅,讓我在路上吃。
後來我才知道,雕梅是白族特別的食物,先用石灰水把鹽梅浸泡,晾乾後再用刻刀在梅肉上雕刻出各種花紋,非常複雜。
而且,雕梅是不能隨便送人的,因為這是新婚之夜夫妻對食的食物,以及作為定情信物贈送給情郎的。
那個小姑娘,在每一枚鹽梅上都雕刻了她的白族名字,密密麻麻,一個又一個,生怕我會忘記她。
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西藏女孩大膽潑辣。有一年,我在藏南考察,從山崖上跌下去,摔斷了腳踝,只能在藏族老鄉家養傷。藏南很荒蠻,經常去狩獵,狩獵到獵物就徹夜狂歡,吃著烤肉,喝著青稞酒,大家圍著篝火跳舞。我沒法參與狩獵和跳舞,只好給他們講故事。有個漂亮的藏族姑娘最喜歡聽故事,撲閃著大眼睛,緊緊偎依著我,篝火映的她的小臉紅撲撲的。
第二天,他們德高望重的老族長把我叫到祠堂,鄭重其事跟我談,說他女兒看上我了,我要是娶她,可以陪嫁我四十頭氂牛,還有一片山頭的羊群……
還有新疆的哥薩克民族。
女孩對我說,他們民族只有烈酒和愛情。
……
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現在想想,年輕時放蕩不羈,也傷了許多女孩的心,真是罪過了。
也希望她們幸福。
好吧,我們繼續講我們的故事。
聽到這個故事時,我正在南疆。
了解新疆的人都知道,所謂豐厚的水草,蜜甜的哈密瓜,一嘟嚕一嘟嚕的馬奶子葡萄,能歌善舞胸大腿長熱情似火的維吾爾族姑娘,都是在北疆。南疆嘛,主要是沙漠和戈壁灘,一望無際的大沙漠,周圍安靜的連風聲都聽不到,那是一種無窮無極的孤獨。
就在這樣的地方,我遇到了一個客棧。
是的
真真實實的,徹頭徹尾的一個客棧。
客棧叫做姜楠人家,典型的江南風格,白牆黑瓦,門口兩道橫幅「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風格鮮明強烈,在這樣的地方非常奇怪。
要知道,這裡可是戈壁灘,距離最遠的縣城也要好幾百公里,這裡要不然就一絲風都沒有,要不然就一口氣刮上半年的沙塵暴,一年到頭都看不到一個鬼影子,怎麼可能會有客棧?!
在當時那種情況,別說是客棧,哪怕是魔窟鬼洞都得鑽啊,只要不是海市蜃樓就行。
當然了,這裡要是妖怪洞窟,那我希望洞主是一個長腿大胸的美艷女妖!
還好,雖然沒有長腿大胸的妹紙,好在還有蜜甜甜的哈密瓜,香噴噴的馬奶酒,以及整潔乾淨的床鋪。
吃飽喝足,我長舒了一口氣,坐在客棧門口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看著大漠風光。
過了一會兒,店主也出來了,坐在旁邊的躺椅上,也淡淡地看著遠處,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這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待人溫和謙遜,像衣著一樣,熨燙的妥妥帖帖,沒有一絲煙火氣。
這當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但是他不說,我也不問。
新疆天黑的晚,太陽往往九點十點才會落下,在沙漠中渲染出層層的血色黃昏。
遠處是層層疊疊的大沙漠,高高低低的小沙丘,一排排斜著的枯死的胡楊樹,喝著馬奶酒,抽著莫合煙,這時候人挨得最近,最容易講故事。
等太陽差不多完全落下山去,店主輕輕嘆了一口氣,滿眼失望。
我有些奇怪,問他:等人?
他點點頭。
我笑了:是愛人?
他點點頭,滿臉幸福。
我也笑了:是漢人嗎?
我的本意是問他,等的那個女人是漢人還是少數民族,畢竟新疆的少數民族最多。
沒想到,他卻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她……好像不是人……
我嚇了一跳,差點兒從躺椅上摔下來。
他卻沒有理睬我,也許是壓抑得太久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講起了他的故事。
他說,我是江南人,祖籍在江東宜興。
江東宜興從明清兩代開始,興起了許多江南望族,像儲、蔣、任、陳、吳、史、陸等大姓。我們家屬於官林蔣氏,並不屬於江東傳統的望族。而是從徽州遷過來的。徽州人經重科舉,清代宜興縣城南門大人巷蔣萼家族,即徐悲鴻前妻蔣碧微女士(她家族為宜興名門大族,始祖為漢代函亭侯),就是出自我們那一支。
因為奉化溪口蔣介石家族,也是從宜興遷移到奉化去的,和我們算是一脈相承,所以在解放後,我們家族擔心會受到迫害,於是舉家遷到了南洋。
我是在南洋出生的,南洋理工大學畢業後,就接手了家族生意,一切都很正常。
我那時候還年輕,一心想讓家族生意再上一層樓,所以成天想謀劃一些大的東西。
這時候,宜興同鄉會告知,中國政府正在招商引資,鼓勵海外華僑回家興辦企業,在稅收和政策上都給予支持。
我興緻勃勃地回去,政府當然很歡迎,把我們家的祖宅也還給了我們。
那是一座擁有好幾百年歷史的大宅院,據說在修建宅院的時候,有十八隻仙鶴飛來,繞著宅院飛了三圈,所謂當時被稱為蔣府花園,號稱十八隻鶴繞蔣家,可以繁榮四百年。
後花園極大,有合抱粗的月桂樹、石榴樹,有垂柳,有龍爪槐,有大片大片的夾竹桃、,有層層疊疊的玉蘭花,有假山流水,嶙峋的怪石。
我一直是住洋房的,第一次住在這種古色古香的地方,想著這是我祖輩生活、奮鬥過的地方,充滿了一種別樣的滿足感。
在我來之前,我們家老太太再三告誡,在我們家院子里,有一棵三百年的月桂樹,他們臨走前在樹下埋了一面戰國時期的古鏡。我到了宅子後,一定要把古鏡挖出來,懸掛在中門處。
這古鏡是辟邪的。
據說這種修建了幾百年的老宅子,都是風水極好的,而且由於一個家族幾代人住著,會有一些運氣縈繞在上面,所以一些邪靈精怪等喜歡藏在這裡,作為佑護。
我當時剛到這裡,每天都有好多宴請應酬,所以忘了這件事情。
後來有一天晚上,我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於是批衣下床。
那天晚上,有很好的月色,月光明晃晃地照在地上,像在地上凝了一層白霜。
月光下,我就看見一個纖細的小姑娘,拿著一把大剪刀,哼著奇怪的歌謠,在給月桂樹修剪枝丫。
剪完了下面的枝葉,她夠不到上面的,索性爬到了樹上,像一隻樹懶一樣,弔掛在樹上修建枝葉。但是她太笨了,還沒有碰到樹枝,就從上面掉了下來,然後在下面嗷嗷叫嚷。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卻非但不怕,還揮舞著拳頭嚇唬我。
小傢伙說,她是我隔壁的鄰居,因為我們家好多年沒人,她實在看不下去,所以仗義爬牆進來,幫我們修建一下花草了。
最後,小傢伙逼著我給月桂樹、石榴樹修建了枝葉,又給花花草草澆足了水,才放過我。
我當時也沒多想,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吧。
後來,我就在這裡住下了,也和這個小朋友交上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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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規矩
吃飯去
有看的就說一聲
回來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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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像吃飯慢了點兒。。
那麼
我們抓緊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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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古靈精怪的,聰明絕頂,會下圍棋,彈古琴,還會畫國畫。
嗯,她有一天在我父親收藏的名畫,八大山人的美人圖上,給美人添了幾撇小鬍子。
因為她覺得這個美人沒穿衣服,簡直無恥,應該是男兒之行為,所以添上鬍子以戒之。
又給一副明代畫作「獨釣寒江雪」,上面老漁翁空鉤上添了一條大紅鯉魚,因為她覺得老漁翁大雪天釣魚也不容易,好歹給他點兒收穫。
偶爾,她興緻高了,也會讓我抱出古琴,親自給我彈一曲曲子,聲音高昂優越,似有金戈鐵馬之音。
她彈的曲子,我從未聽過,後來查了許多曲譜,也從來沒有記載過。
她自己說,這是古曲,你們這些凡人是不懂的。
我當然很喜歡這個天真活潑的小姑娘。
但是那時候,我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早已經娶親生子,而且繼承了家族生意,已經不能像一個少年那樣率性而為了。
我覺得,她肯定也知道這些,只是她從來不問,我也從來不說。
後來,我的夫人也聽說了一些流言蜚語,抱著孩子來這裡住了三個月。
我的老母親也從南洋打來電話,說她是一隻狐狸精,天要亡我們蔣家,讓我趕緊挖出來古鏡,再請高人做法。
我不置可否,淡淡說了幾句,就掛下了電話。
三個月後,是一個月圓之夜,她抱著一大壇酒和我對飲。
她說, 江南人家的古老風俗,是在生了女兒後,在院子里種一株香樟樹,在樹下埋一壇酒。待女兒長成,枝葉蔓延牆外,樹冠如瀑,過往的路人就知道了:呀,這家有個待嫁閨中的女兒。
及女兒出嫁,便把香樟樹伐倒,做成三個箱子,一個裝珍珠首飾,一個裝綾羅綢緞,一個裝蠶絲被褥。然後,將香樟下埋了二十年的酒取出,拍開封口,大宴賓客,這酒就喚作「女兒紅」。
她滿滿的倒了二碗酒,對我嫵媚一笑:「客官,這可是我們『蔣府花園』埋了三百年的女兒紅,讓我敬你一杯吧!」
我們就喝酒。
她說:「其實沒關係的……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說:「我其實早就知道,太美的東西往往很難長久。像暗夜中盛開的焰火,像富士山下怒放的櫻花,像西湖斷橋上的殘雪,一瞬間的美,卻已用盡了全力。就像許仙和白素貞在斷橋上相會的那一刻,便決定了他們的命運,無關法海,甚至無關愛情。」
她就問:「你愛我嗎?」
我說:「……對不起……」
她就笑了:「我們那裡的人都是這樣,只要有愛就夠了……」
她說:「我叫姜楠,請一定記住我的名字。」
她說:「讓我給你跳一支舞吧!」
他閉上了眼,淡淡地說,我永遠記得那個水汽泱泱的院子,那棵月桂樹下,那一壇女兒紅,濃郁的月桂花香氣,清冷的月光,那一個纖細的小姑娘在月下翩翩起舞,構成了永不磨滅的回憶。
後來,她就消失了……
我瘋狂找遍了全城,卻發現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小姑娘,更不知道她出自哪裡,去了哪裡。
我從此大病一場。
老母親從南洋趕來,遍請天下高人,捉拿狐妖。
我卻只問高人一句話:她到底是人是妖?
高人說,這隻一隻修行了三百年的小狐妖,在這裡已經居住了上百年了,所以說和他是鄰居,倒也不錯。
我心裡一黯,想著小姑娘拿著那壇老酒,說是自己的「女兒紅」,不由眼淚落下來了。
我又問:她為何離開?
高人說:江南自古靈秀,山水鍾石,靈蛇鼠蟻,花木古藤皆可成精。你們這所老宅氣運壓身,所以它在此擋災。後來,也許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離開了。
我問:那她還會不會回來?
高人搖搖頭:她自小在這裡長大,你們的氣運,也是她的氣運。離開這裡後,靈氣外泄,就會遭五雷轟頂而亡。她一定遭遇了非常大的變故,讓她不顧一切離開,連命都不要了。所以她一定不會回來了。
我又問:那她去了哪裡?
高人說:天下靈狐出南疆,她應該是回南疆去了。
我重謝了道人,回了一次南洋,將家產、生意全部移交,孑身一人去了南疆,修建了這一所客棧。
客棧店主望著落日,最後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那個道人是不是在騙我。也許他是我母親找來騙我的。但是沒關係,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在這裡等她。我只想告訴她,暗夜中盛開的焰火,富士山下怒放的櫻花,西湖斷橋上的殘雪都會慢慢消失,但是那美好的瞬間會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而且永不凋謝。」
講完這個故事,他慢慢走回去了。
我坐在躺椅上,看著夜幕降臨,繁星如斗,回憶著江南那一切。
閉上眼,彷彿聞到了濃郁的月桂花的香氣,月光高高升起,紫色的浮萍在湖面上舒展開,蟋蟀和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中率性地叫,一隻鳥低低地飛過去。
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突然……
有些想你了。
PS:
其實不愛講這種故事。
太傷。
太美的東西往往很難長久。像暗夜中盛開的焰火,像富士山下怒放的櫻花,像西湖斷橋上的殘雪,一瞬間的美,卻已用盡了全力。就像許仙和白素貞在斷橋上相會的那一刻,便決定了他們的命運,無關法海,甚至無關愛情。
好吧,終於寫完了。
這次不吃飯了,去泡一喝茶,回來我們繼續講一個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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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雖然好像沒什麼人氣,但是咱們還是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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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捉蛇的老花子講的。
老花子打記事起,就跟師父在大江南北捕蛇,幾十年來,什麼大蛇、毒蛇都見過,五步蛇,七步蛇,邙山烙鐵頭,白蛇,過山風,球蛇,巨蟒……
但是最讓他害怕的,還是有一次在廣西,遇到了一條化龍的大蛇。
廣西多大江大水,桂林山水甲天下,同樣也是動物的天堂,不光有竹鼠、山豬,豹子,還有蛇,尤其是大蛇。
要捉大蛇,都要經常去大水邊轉悠,看看有沒有蛇路,聞聞有沒有蛇屎,尤其是霧氣迷濛的江面上,有沒有小紅燈泡一樣的紅點,這些都是大蛇的標誌。
據說這蛇長到一定階段後,腦門上就會鼓出來一個紅點,像小燈泡一樣,在黑暗中、霧氣中會發出紅光,遠處一看就能看到。
有一年,花子去陽朔那邊捉蛇。他每年都要有幾個月在陽朔。陽朔那邊水好,在江邊捉了大白魚,直接用江水清燉,隨便放點兒佐料,味道就美得很。要是再能捉幾隻野兔子、竹鼠,在江邊弄把火烤熟了,吹著山風,那日子簡直堪比神仙。
那天晚上,霧氣迷濛,他就看見河谷中點起了兩盞紅燈籠,紅燈籠順著峽谷晃晃悠悠,朝著山谷漂了過去。
他嚇了一跳,按說這大蛇腦門上頂上一個小燈泡,就已經很可怕了,這兩盞紅燈籠,那蛇得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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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看看有人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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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祝大家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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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多想,他背上捉蛇的傢伙事兒,就趕緊跟著大蛇跑。
那紅燈籠在前面不慌不忙走著,可苦了蛇花子,他一會兒爬坡,一會兒溜谷,累得簡直要背過氣去。
這時候,那兩盞紅燈籠卻突然停了下來,左右徘徊了一下,竟然漸漸向天上飛起來了,就像是兩盞緩緩升起的孔明燈一般。
他當時心頭一震,驚道:「天哪,這哪還是蛇呢!這蛇分明已經化龍升天了!」
這時,濃厚的霧氣漸漸散開了,月光透過霧氣鋪下來,就發現原來深谷中藏著一棵巨大的桑樹,那隻紅燈籠這時就在樹上,不斷往上走,已經看不見影了。
他才明白,原來那條蛟爬到樹上了,還以為它化龍升天了呢。
遠遠看去,那棵大樹高聳入雲,枝丫斜出,仰起脖子也看不到有多高,虯龍一般的樹根被江衝擊著,已經淘空了,縱橫交錯的樹根幾乎盤成了一個小島,遠遠看去,那不像是一棵樹,更像是一個小島。
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卻發現,不行!
原來那漁網一般的樹根上密密麻麻一層,竟然都是手腕粗細的黑蛇,還有尺把長的巨鼠,都拚命往樹上躥,好多老鼠掉下來,砸在群蛇之間,也都渾然不顧,繼續往上爬。
再往外看看,那樹旁的草叢邊、水底下也是一陣陣翻騰,彷彿這黃河中的邪乎物件都趕到這裡了,拚命想往樹上爬。
蛇花子也嚇了一跳,這老鼠竟然絲毫不懼蛇,一直朝樹上躥著,那蛇也顧不上吃鼠,也紛紛往上躥,真不知道那樹上有什麼好東西。
他也知道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奇事,鼓足了勇氣摸了過去,卻發現那大樹似有不同,那蒼老的樹皮,卻像是一個個鱗片,看起來精緻又古怪。
他試著用刀子砍了砍,卻聽嘣一聲響,柴刀彷彿是砍到了鐵板上,敢情這大樹竟然是一棵石頭樹!
不,這是一棵樹化石!
他以前曾經聽說過,好多老樹會一直挺立著,一直到石化,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竟然真有這等事情。
再往上看看,那大樹高聳入雲,樹梢上一圈竟然呈一派暗綠色,並不像下面石化的樹榦一樣,他也嚇了一跳,這棵古桑樹都老成化石了,樹冠怎麼可能是綠色的?難道是有人專門爬到樹上,在上面刷了一層綠油漆不成?
他想了又想,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棵樹的根部和下半部分已經石化,但是上半截依然活著。這棵樹就相當於,就相當於長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其實在古人一些筆記中,也記錄過這種事情,說是古樹成精,往往在雷雨天化龍而去;也有老樹遭到雷擊,被天雷給活活劈成兩半,那樹木劈開後,往外流的不是樹液,而是黏稠的鮮血。
月亮漸漸升起來了,月光斜鋪下來,古桑樹上彷彿凝結了月亮光華,頂上一片片晶瑩剔透的樹葉,彷彿水晶雕琢的一般,隨著微風緩緩動著。
這時,他覺得有些不對,那些綠瑩瑩的樹葉怎麼開始變紅,那樹梢也是一片古怪的紅色,映得灕江都紅了半邊。
天哪,是這樹在流血,樹還真能流血!
那樹上的血色越來越重,一層濃濃的血漿,順著樹梢往下流,將老樹流成了血樹,又從樹榦流到樹根上,最後流入河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半段河都染成了紅色,顯得格外詭異。
樹影斑駁,江水漆黑一片,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水裡撲騰著,也有三分悚然,不知道究竟稱這樹為仙樹好,還是鬼樹好。
不遠處,水花聲不斷,水下隱隱傳來幾聲咆哮,偶爾也有東西撞在樹榦上,砰砰作響。這血腥味在曠野中傳得很遠,估計江水裡的古怪物件都會被吸引過來。
那花子頭髮根根直豎起來,用手使勁壓了幾下,都沒壓下去,嚇得幾乎邁不開腿。
這時,突然刮過一陣風,大片大片東西從樹上飄下來,像落葉一般,有一片落到我們這裡。
借著月光一看,那並不是落葉,竟然是一張風乾了的老鼠皮。那張老鼠皮有巴掌大小,頭部乾癟癟的,身子干成了一張皮,就像是有人將老鼠扒了皮吃掉,將老鼠皮掛在樹上風乾了一般。
花子一陣頭皮發緊,不知道這老鼠是被古樹上的東西給吸幹了,還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水下突然咕嘟咕嘟作響,蛇花子一轉過身,嚇得大叫起來——
這時,天上突然掠過一個巨大的黑影,將月亮都擋住了。
花子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上出現了一朵白雲,白雲掠過月亮,將月亮都給遮住了,天也暗了下來。
那白雲緩緩遊走著,離我們越來越近。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鳥叫聲,那聲音銳利無比,彷彿響雷一般,震得那石洞都往下嗡嗡掉土。
花子往外看了一眼,臉都發白了,原來那不是雲彩,是一隻巨鷹!
這鳥竟然有一片雲彩那麼大,連月亮都能遮住,這鷹得有多大呀?
那巨鷹繞著大樹盤旋了一周,緩緩飛到樹上,沒多久就傳來了尖利的呼嘯叫聲,不斷有成堆的大蛇和老鼠被啄下來,以及折斷的樹枝掉下來,砸進江水裡。
花子才明白,原來這巨鷹和剛才那隻大蛇打起來啦!
再後來,有一根樹枝掉下來,砸在了他身上,把他砸倒了,摔在了江水裡,等拚命掙紮起來,已經被大水衝下去了幾里路,他被水嗆得半死,模模糊糊地往外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找到了一戶人家,一碗滾燙的薑湯灌下去,才掙出了性命。
等他緩過來勁兒,問起那棵巨樹,以及大蛇、巨鷹時,卻沒有人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們真的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他。
他也憑藉著記憶,順著江水找了好多次,但是大江大水,深山峽谷,看著都差不多,他根本找不到原來那個地方了。
那麼多年來,他一直想著那個地方,想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後來請教了一個生物學家,那個專家估計,這棵樹確實是一半活著,一半死了。不過這老樹要是下半身全都成了石頭,那怎麼給樹梢提供養料呢?所以說,這棵樹一定不會是通過樹根來吸收養料。」
他懷疑,這樹就是靠吸食蛇鼠血肉,來維持生命的。
就像是亞馬孫叢林中就有一種豬籠草,是靠捕捉昆蟲、吸食昆蟲體液維持生命,這古樹已經長了上千年,這點悟性應該有。
花子就問他,這棵樹又靠什麼來吸引老鼠大蛇,又怎麼吸食它們呢?
專家就說不上來了,只說他也是猜測,要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花子就眯起眼,回想著當天驚天動地的情況,就大口喝酒,就拚命吸煙。
從那以後,花子就不再捕蛇了,他定居在了陽朔,在江邊蓋了一個小窩棚,專門在那捏泥人。我就是有一次在江邊燒烤時,看見他在捏泥人,請他喝了二罐灕江啤酒,認識他的。
如果你下次去陽朔,在江邊看見一個鬍子拉碴,埋頭捏泥人的老人,就請他喝一杯吧,他會送你一大堆小泥人的!
嗯,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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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久沒來了,給大家講個新故事!
也是關於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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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是我從火車上聽來的。
那時候我還住在北京,夏天燥熱難熬,每年都會去陽朔住段時間避暑。去陽朔一般坐火車,躺在鋪上,看著外面倒退的房子和樹林,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恍惚感。
夜行的火車尤其適合講故事。陌生的旅客,未知的行程,轟隆隆的響聲,這一切像極了一個巨大的溫馨的神秘故事。就像小時候躺在熱乎乎的炕上,看著火爐里通紅的跳躍的火焰,聽老人講述大山深處的故事一樣。
這一次的故事,是一個老東北人給我講的。
當時在餐車上,我點了兩個菜,坐在一邊。他帶著小孫子,點了一個盒飯坐在另一邊。小孫子看著我盤子里的菜,不肯吃盒飯,我索性又叫了幾瓶啤酒,邀請他們一起吃。
老人不好意思,在那跟我聊天,聽說我愛聽奇聞故事,他慢慢喝了半杯酒,沉吟了半天,終於伴隨著火車哐當哐當的聲音,用一種低沉的語調給我講述了一個大蛇怪的故事。
他說的是60年代末,那年月,全國各地都在大修水庫。東北那邊山多,要想修水庫,得先用炸藥炸開山,然後在底下挖。文革時期,吃大鍋飯,賺工分。東北地少,起早貪黑干一天,也得不了多少工分。好多人就瞄上了開礦。開礦危險,尤其是做炮手,那是把命系在褲腰帶上的活。所以炮手不僅工分多,活不多,還有好煙好酒侍候著。
炮手拉炮,要先在山上鑿一個炮洞,放上火藥,然後用長長的引線引燃。結果有一次,有一個炮眼怎麼也拉不響。沒辦法,只好請了一個老炮手,他重裝了一次火藥,轟一聲就給拉響了。
大夥一陣歡呼,老炮手卻心裡咯噔一聲,他聽出來這聲音不對。過去仔細看看,發現炸出來的坑洞里全是血,扒開碎石後,發現裡面有一條被炸成幾截的大蛇。有人就說,這老蛇是鎮山的,看吧,這裡准出事。大家都有些心慌,但是挨著當年批鬥牛鬼蛇神,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挖。又挖了一個月左右,突然挖穿了水脈,粗壯的水柱衝上來,一下子衝倒了幾個人,後來一個人都沒跑出來。
事情出來後,大家人心惶惶,都不怎麼敢炸山了。有人說,這山是山神爺爺的府邸,不能炸,一炸准出事。咱們是山裡人,靠山吃山,誰也不想禍害大山,但是上面派下來了一個指導員,帶領著一個專家,一群知青,咋呼撩天,撼天斗地,誰能攔得住?
專家在大山裡轉悠了幾天,選擇了一個小山包。說起來也怪,咱們屯子被包圍在一座座大山之中,周圍卻惟獨有一個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包。小山包只有一百多米高,形狀像人的半拉屁股,就叫做屁股山。那小山包下還環繞著幾股溪水,淙淙流淌著,看起來做水庫也挺合適。
上面既然要炸,那就炸吧。
大家按照專家的意思,先在小山包下鑿了幾個炮眼,塞進去一捆雷管,遠遠的引爆了。幾個炮眼炸開後,碎石滿地,大家湊近了看看,崩開的山體中竟往外淌著一些黏糊糊的紅水,像是血水一樣。接著血水又變黑了,大家仔細一看,原來在那些粘稠的紅色液體上,爬滿了指頭肚粗的大黑螞蟻,正拚命往外爬,看起來著實瘮人。
大家紛紛往後退,這指頭肚般粗的大黑螞蟻,誰見過,指不定身上都帶毒,被咬幾口可不是
鬧著玩的。有人就犯了嘀咕,說這傢伙可完啦,這大山流血是凶兆啊,這山可不能再炸啦,
再炸我們就都玩完了。
專家走上前,用手拈了一點紅色的液體,聞了聞,搖了搖頭,說,鄉親們,大家別慌,這不是血水。這應該是一種植物的汁液,不信大家可以聞聞。大家將信將疑,有膽子大的過去聞了聞,發現那紅色液體確實有一股淡淡的中藥物。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植物液體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血。再看了看,原來潮水一般洶湧向外沖的大黑螞蟻,根本沒管大家,只是拚命朝外跑,沒多久就跑得乾乾淨淨的。
大家放了心,繼續炸山挖石頭。又炸了幾炮,小山包就給炸沒了。大家驚奇地發現,這小山包下竟然是一個空殼子,底下空蕩蕩的,是一個水潭。那水潭還挺深,寒氣逼人,往裡扔一個石子,咕咚咕咚好半天才沉到水底。大家才明白,難怪這小山包底下有幾股水嘩嘩往這流,感情全流進這底下的深水潭裡了。
按說大家本來就是挖水庫,這小山包底下正好有一個現成的深水潭,這不正好了嘛。可是專家卻不幹,說這個水潭蓄水量太少,需要先把水潭裡的水抽干,大家把水潭深擴一下,才能完成任務。
公社很快調來了幾架抽水機,連夜排水,沒想到那水潭裡的水還真不少,整整抽了一天,都沒抽乾淨。沒辦法,大隊支書就安排了幾個棒小伙,在水潭旁架起篝火,連夜抽水,讓鄉親們都回家了。
結果第二天天亮,鄉親們回來一看,水潭旁的篝火早被澆滅了,幾個小夥子無影無蹤,那幾台水泵也靜悄悄躺在大壩上,早就沒有油,自動熄火了。
屯子里有的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在土壩上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窩棚深深打入地下的地基被撞倒了,地下散落著幾根碗口粗的木頭,不遠處的草地上還有一把折斷的獵刀。老獵人檢查了一下足跡,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幾個小夥子昨晚上遇到了一頭大得可怕的野獸,那野獸一頭就把打進地下一米多深,電線杆般粗細的木樁子攔腰撞斷了,接下來輕鬆幹掉了幾個
帶刀的小夥子,竟然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這傢伙到底是啥雞巴玩意?!
老獵人把這些分析一說,大家也都有些害怕,想著這到底是頭野豬王,還是一頭大得驚人的巨熊,待會要是再衝過來該怎麼辦?那幾個小夥子的屍體又去了哪?不可能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吧?
討論了半天,一個老人磕了磕煙袋說,這邪乎玩意恐怕不像是山裡的東西。那麼大的物件,不可能在傷了幾個人後,還沒在地上留下啥痕迹。這東西,根本就是在水底下,它把人給拖到水下吃掉了。
事到如今,大家也沒有選擇了,那水怪既然能把棚子的木樁子撞斷,肯定也能爬上來吃人。
屯子離這裡又不遠,它萬一哪天趁夜衝到屯子里咋辦?
大家先回屯子里背上獵槍,帶來獵犬,把女人、孩子都趕得遠遠的,把水潭團團圍住,這才開始抽水。沒想到,昨天整整抽了一個白天,水潭的水下去了一半,現在又滿了。專家分析了一下,說這水潭下應該通著暗河,暗河在晚上把水給補滿了。看來要抽干這水潭,必須要日夜連續抽,一口氣抽干它,然後堵住暗河才行。
大家一邊抽水,一邊小心戒備著,就這樣一直到了旁晚,水潭還是靜悄悄的,一點問題也沒有。
眼看著天黑了,大家也都緊張起來。大隊支書簡單和大家開了個會,決定讓女人帶著孩子先走,屯子里的男人今晚誰也別走了,就在這裡和那水怪幹上啦!
吸取了昨晚的經驗,大家把棚子建在了遠離水潭的地方,在水潭一圈倒插進入了好多把尖刀,又把屯子里那幾十條戰績赫赫的獵狗全放開,讓它們牢牢守衛在水潭邊。又從屯子里搬來了幾個汽油桶,裡面裝滿大木頭樁子,倒進去半桶汽油,火光熊熊,照得周圍像白天一樣,大家這才將轟隆隆的抽水機打開,想看看那水潭裡的東西到底敢不敢出來。
就這樣到了下半夜,汽油桶的燈光漸漸暗了,大家也都有些睏倦了,也不敢睡,都抱著獵槍打瞌睡。這時候,突然有個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周圍怎麼那麼安靜了?那抽水機怎麼不響了?
他掙扎著站起來,剛走出棚子,就發現一個巨大扭曲的黑影子,朝著他們棚子處狠狠撲了過來。他當時完全被那個黑影子嚇傻了,無意識得開了一槍,槍聲轟一下,把那條黑影子嚇得身子一頓,躺在地上不動了。這一槍倒是驚醒了其他人,大家全醒了,看到那巨大的黑影子,也顧不得害怕,朝著那邊就是一頓槍,那傢伙身子一扭,撞倒了旁邊的一棵大樹,撲通一下又竄回水潭中了。
這時候,棚子里的人全傻眼了,大家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幕:那水潭裡出來的,竟然是一條足足有十米長、水桶般粗細的巨蛇!
誰也沒有想到,這水潭裡竟然隱藏著一條巨蛇,這世上竟然會有那麼老粗的巨蛇?!有人暗暗咋舌:「俺的老天爺,這該不會是一條小龍吧?!」
大家緩過勁來,趕緊清點清點人數,好在這次發現的早,還沒有人受傷。有人想起來外面放的一群狗,那巨蛇都殺進門了,怎麼那一堆破狗連個屁都不放一個?!出去看看,發現那一群平時威風凜凜,連巨熊都敢撲上去狠狠咬一口的獵狗們,都一個個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腿腳都軟了,連頭都不敢抬,更別說撲上去了。
大家回想起剛才一幕,再看看黑黝黝的水潭,月光發白,陰風陣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哪敢在這裡多呆,一行人連夜跑回了屯子。
第二天,大家在屯子里開會,商量怎麼捉這條大蛇。有人提議下毒餌,有人提議用炸藥,有人提議釣蛇。毒餌很快被否定了,那蛇是吃活物的,沒法在活餌里投毒。炸藥也不行,少了炸不死大蛇,多了怕影響後期修建的水庫。看來只有最後一個法子,釣蛇。
釣蛇和釣魚不一樣。蛇不吃死物,要用活餌。一般釣小蛇,抓只活蛙做餌就可以。抓這隻巨蛇,大家專門找了一根幾十米長的小手指頭般粗的牛毛繩,一端拴在河邊的白樺樹上,一端拴了一枚大鐵鉤。最後大家把鉤子牢牢綁在幾隻大鵝身上,把鵝趕到水潭中,靜待那大蛇上鉤。
沒想到,大家足足等了一天,那大蛇非但沒上鉤,那群鵝倒是不幹了,不斷往岸上跑,趕都趕不下去。大家開始還以為鵝是害怕,發現不對,鵝上岸後搶著吃草,它們是餓了。
大家在水潭那觀察了好久,也覺得不對勁,這水潭裡怎麼連一條魚,甚至一隻小蝦都沒有?
難怪這些大鵝感覺餓了!
想想也不對,那蛇確實大,倒是也不至於把整個水潭裡的小魚蝦都給吃絕了吧?再說了,要是吃絕了小魚蝦,它又靠什麼生存呢?再回想起炸開小山包時,潮水一般的黑螞蟻拚命往前跑,像是很懼怕這大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躊躇了半天,村裡一個老獵人提出了一個可能:民間傳說龍大為蛟,蛟大化龍,這水潭隱藏在叢叢大山之中,偏偏就這一個水潭,傻子也都猜出來風水很好。會不會是這水潭裡修鍊的
大蛇成精了,要化龍了?
大伙兒都是半輩子在大山裡打獵的,啥邪門的物件沒見過,那被雷劈開流血的老樹,會說人話的白毛狼,幻化成人形的人蔘娃娃,這深山老嶺的,啥邪乎物件沒有?還別說,這事情還真是有可能。這黃皮子都能成精,為啥人家大蛇就不能化龍呢?對,八成就是這麼回事!
但是說到這水潭裡的蛇要化龍了,大家更擔心了。這還用問,這蛟龍的府邸都被他們用雷管給炸開了,它要是化成龍,還不得立刻降下滔天大水,淹了這屯子?!
那老獵人瓮聲瓮氣,又出了一個主意,說他從前聽別人說過一個法子,專門是用來抓這種未成形的小龍的。老話說「龍虎鬥」,這龍和虎天生就是死對頭,不管啥時候遇見,非得斗個你死我活的。據說這小龍未成形時,一般東西不吃,但是唯獨對虎骨恨之入骨,只要見了,非得一口吞下去不可。所以要抓小龍,就要把釣線上的大鵝換成虎骨,大事方成。
趙大瞎子說,那年頭,大山裡荒涼著呢,沒那麼多人。三九天,大雪封山,老虎找不到吃的,三天兩頭下山,經常和村民們幹起來。好多人家都有泡製的虎骨酒,那玩意好找!
大家撿了幾塊大虎骨,把大鵝從鐵鉤子上換了下來,再一次投到水潭裡。虎骨投下去沒多久,水潭開始咕嘟咕嘟往外成竄的水泡,接著水面像是沸騰了起來,半個水潭都炸開了,緊接著那綁在白樺樹上的繩子嗖一下綳直了,然後一頭扎進水裡,接著在水潭裡畫起了圈。
大家心中一喜,也有些害怕,那大蛇確實吞掉了虎骨,被鐵鉤牢牢勾住了。那牛毛繩被水一浸,更結實,別說這大蛇,就算幫上幾頭黑瞎子,它也掙不開。就怕這大蛇惱羞橫怒,不顧一切衝到岸上來,撞斷大樹,那誰能攔住它?
那老獵人一直蹲在地上啪嗒啪嗒抽著旱煙,這時候不慌不忙起身,把提前準備好的一桶雄黃酒拿出來,一瓢一瓢撒在岸邊。蛇怕雄黃,這雄黃酒撒在岸上,它就不敢上來了,只能在水下折騰。
大家才放下心,都坐在地上看著那蛇。這蛇嘴裡掛著一隻鐵鉤子,啥東西也吃不了,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浮出來。這水下的物件,在水底下是霸王,上了岸就完球啦!
那牛毛繩綳得筆直,在水下划來划去,整整過了一天,那繩子也絲毫不見鬆弛。那老獵人招呼大家,該吃吃 ,該喝喝,這大蛇得折騰個幾天才行。
就這樣足足過了一個星期,大家都幾乎要放棄這條大蛇了。那繩子才終於鬆弛下來,水潭咕嘟咕嘟冒著水泡,像是大蛇要上來了。
那老獵人大手一揮,指揮著大家將綁在老樹上的牛毛繩小心解下來,栓到了一架四頭牛的牛車上。老獵人坐在車上,先將雄黃酒往牛車上撒了一遍,然後大聲吆喝一聲,牛車開始慢慢往前走,那繩子立刻就繃緊了。
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老漢狠狠幾鞭子下去,那幾頭牛卯足勁,拚命往前蹬,把那牛毛繩綳得水珠亂顫,終於將那繩子拉上來了幾分。
老獵人趕著牛車,拉著那大蛇,繞著水潭一圈圈走著。那大蛇在水中拚命撲騰,不時竄出水面,在水上掀起巨浪,但是卻害怕雄黃,怎麼也不敢靠近岸邊。
老獵人趕著牛車遛蛇,足足遛了一個上午。那蛇有幾次不行了,翻著肚皮,被拉到了岸邊。但是一接觸到雄黃,立即拚命掙扎開來,往水潭中間衝下去。就這樣反覆幾次,那蛇終於筋疲力盡,翻著肚皮,一動也不動,被牛車拉了上來。
老獵人招呼大家,先用煙水袋的老煙水和雄黃在那蛇身上淋了一遍,然後用繩子把蛇身綁住,給牢牢栓在幾棵老樹間。
蛇這東西,別管多大的,只要遇到煙草,身子就軟了,動都動不了。尤其是那老旱煙袋裡的陳年煙水,往那蛇山上一淋,那蛇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
忙完這些,大家才圍攏過去,仔細看這條巨蛇。那蛇足足有十幾米長,渾身呈赤紅色,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巨大的蛇頭昂起,足足有一個小型磨盤那麼大。它怒視著眾人,不算吞吐著黑色的芯子。
對於處理這條巨蛇,村民產生了兩派意見。
一派主張殺蛇,理由是這蛇先是禍害了幾個小夥子,血債血還。再說這蛇最善於報復,放蛇入水,後患無窮,保不齊它以後會滅掉屯子。
一派主張保蛇,說這萬物都有靈,這老蛇修鍊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容易,說不准它以後化龍升天,還能保佑咱們這一方百姓。
爭論到最後,大家還是決定殺了這蛇,以絕後患。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就說把這蛇在這裡放一夜,明天天亮再殺。那老獵人晚上睡不著覺,思前想後,到底可憐這大蛇。
他趁著天黑,將蛇搬到牛車中,偷偷把大蛇送到深山中,用水將蛇身上的煙水衝掉。臨走前對大蛇叨咕幾聲,說這蛇要是有靈性,就趕緊去深山老嶺里,別再出來禍害人了,不然誰也救不了它了。
第二天,大家起來一看,發現那繩子斷了,以為那蛇跑了,心中也都有些害怕。那老獵人寬慰著大家,說大蛇這次受了驚嚇,一準跑到深山裡了,他又挨家送了一大包雄黃,讓大家在家裡屋外都多放點,防蛇防蟲,以防萬一。
大蛇沒了,水潭一個通宵就抽幹了。抽到最底下,大家驚奇地發現,水潭最深處竟然有一副巨大的蛇骨架。那蛇骨架要比先前那條蛇大很多,足足有二三十米,斷成了幾截。
仔細看看,從一些稍微完好的骨架上,能清晰看出,這蛇的身子能有水牛那麼粗。可惜的是,那巨大的蛇頭已經碎掉了,完全看不出來了。斷掉的腦袋處,箍著一副巨大的鐵環,鐵環下拴著一條手腕般粗的鐵鏈子,鐵鏈子一頭深深打入了水潭下的岩石中。
大家全看傻眼了,這是個啥東西?
看樣子,這像是一幅蛇骨頭,不過啥蛇能長那麼大?剛才那條跑掉的蛇,已經大得很不可思議了,可是這副蛇骨還要比那條蛇大得多!還有,這蛇脖子上的鐵鏈子又是怎麼回事?它是被什麼人給拴在了這水潭下?
大家再聯想起來,這水潭裡為啥連點小魚蝦都沒有,難道說不是因為那條活著的大蛇,其實是因為這副巨大的蛇骨架?
當時大家就慌了,一個個腿腳發軟:「動物避王,這不是蛇骨,這是龍骨啊!這龍雖然死在了水潭裡,但是龍威猶在,所以水裡沒有任何生命。那大蛇應該也是沾染了龍氣,才能長那麼大!」
大家不敢怠慢,趕緊讓幾個壯小伙,騎馬請來了屯子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的活神仙,讓他幫著長長眼,看看這到底是個啥玩意?那活神仙一下馬,當時就跪下來,直朝這龍骨磕頭,連聲說著: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這真真切切是一整副龍骨啊!
他顫巍巍站起來,指著這龍骨,給大家說,這不是一條死蛇,而是龍蛻下來的一副骨頭。蛇脫皮,龍蛻骨,龍每次化形之後,就會把整副骨頭給蛻下來,那真身就飛到天上了。這龍骨啥都有,就是沒有腦袋。你們不知道,這龍骨可是寶貝啊!
大家面面相覷,全都傻了。連專家和幾個知青都傻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時候,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東西一準是寶貝啦。問題是,在那個文革年代,反封建,反迷信,誰要是敢說有龍,保不準當場就被當成牛鬼蛇神給打倒啦!
有個小知青咳嗽了一下,緊了緊腰帶,問:老大爺,你老說這東西好,憑啥呀?說不準這就是一條死蛇,骨頭爛在了這裡呢?
那活神仙喋喋不休地說,這龍骨可是好東西,好東西啊!他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頭,鮮血直流,把大家嚇了一跳。沒想到他不慌不忙地又用刀子颳了點骨粉抹上去,血馬上就止了,緊接著傷口就癒合了。
大家才明白這龍骨的好處,看來這東西還是療傷聖葯,好東西啊!
那老神仙搖搖頭,又讓人拿過來一隻碗,颳了一些龍骨粉塗在碗沿上,然後往碗里倒水。很快水就滿了,但是老神仙還是往裡倒,水很快溢了出來。但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水已經足足高出了碗沿一寸長,在那滴溜溜的轉,但是卻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老神仙放在水碗,清了清嗓子,說:「都看到了吧,這就是龍骨,龍骨聚水啊!身上帶著一小塊龍骨,幾天不喝水都不覺得渴!」
大家眼都熱了,但是誰也不好意思先出手,也怕擔風險。最後,還是大隊書記沉得住氣,他抻了抻褂子,瓮聲瓮氣地說,這東西怎麼可能是龍骨?
這東西吧,看起來像是啥雞巴玩意,化石!這雞巴玩意是國家的,也是俺們老百姓的,大家都過來拿吧,拿吧,誰要是有個磕磕碰碰的,就當葯面子敷上!
就這麼,鄉親們將龍骨給分掉了,大家歡天喜地,然後繼續挖水庫。
我在那伸直了脖子頭,見老人不再說話,就問他,然後呢?
老人淡淡地說:後來,那個大蛇又回來了,還帶著成千上萬條毒蛇,將整個村子給屠了,只剩下那個放走大蛇的老獵人沒事。
我大吃一驚:啥?蛇群把村子給屠了?這怎麼可能?!
老人嗬嗬地笑:「狼群能屠村?蛇群怎麼就不可能了?」
我又問老人蛇群怎麼屠的村子?最後又怎麼樣了?老人卻歪著腦袋倚在座位上,不一會就打起了鼾聲。
小孫子直勾勾看著我,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有許多話要說。
我低聲問他:你見過大蛇嗎?
他使勁點點頭。
我又低聲問他:你見過蛇骨嗎?
他又使勁點點頭。
我又低聲問他:你為啥老看我?
他舉起手,指著我:叔,你臉上黏了塊大鼻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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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了,先去吃飯。。。有人看就繼續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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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倒是吃完了,但是知乎密碼丟了zz
剛找回來
回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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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密碼找回來後,我又吃了一頓飯。。
所以時間耽誤了。。
作為彌補,再給大家講一個新故事吧!
這個故事講什麼呢?
我想想
嗯,乾脆講鬼吧
真人真事,主人公就是我
我第一次活生生撞到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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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年輕時經歷過的一段怪事。
說是怪吧,也不對,應該說是一個真實的撞鬼經歷。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回想起來,也挺有意思,所以記錄下來。
那時候,我在北京念大學,剛開始覺得什麼都新鮮,踢足球、打群架、撩妹紙、泡網吧,日子過的還不錯,後來越念越糊塗,覺得大學也就那麼一回事,索性退學了。
退學後,不敢和家裡說,於是在大學附近的村子裡租了個房子,一個破舊的四合院,三十大元一間房,裡面只有一張床,一個破臉盆,一張三條腿的桌子。
那地方在東郊,解放前是著名的亂墳崗子。老北京從前鬧匪患,殺長毛、胡匪,殺革命黨、學潮,沒人認領的屍首就堆在這兒,任野狗叼食,那野狗吃的滿身肥油,一個個肚子耷拉在地上,眼珠子都是通紅的。
我那間小屋,陰氣重,一年到頭見不到陽光,潮濕陰冷,一走進去,脊樑上都透著一股嗖嗖的冷氣。一到晚上,院子里到處刮著小旋風,追著路人走。老輩人就說,旋風生鬼,那小旋風都是一個個小鬼變的,在和路人開玩笑呢。
不過呢,我也不怕,畢竟年輕嘛,況且一元錢一天的房子,你去哪兒找去!
院子附近有一棵高大的槐樹。老槐樹下面,有幾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石墩子,石墩子上結滿青苔。我沒事時,常去樹下坐坐,讀讀書,也挺好。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第一次看到這棵老槐樹時,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棵槐樹曾弔死過一個女子。女子也是一身素衣,美艷無比,死前的一瞬間,她緩緩回過頭去,沖著眾人嫵媚而凄厲的一笑,留下一個驚心動魄的詭異笑容。
屋後,是一個鬱鬱蔥蔥的桑園。
桑園後是一個小山坡。那是一個極孤僻的地方,除了清明上墳,見有誰去過那裡。
有一次,我突然來了興緻,獨自一人穿過小樹林,向著山坡那邊走去。
清明剛過,山坡上一個個隆起的墳堆旁,散落著各色紙錢,風尖銳地吹過枯草叢,像凄厲的哭喊。
不遠處,一群黑色的大鳥啞啞的叫著,立在一棵枯死的老樹上,冷冷地看著我。
在前面一個土堆上,橫七豎八的趴著幾個孩子。
孩子,哪來的孩子?
使勁揉揉睛,前面的土堆上確實趴了幾個孩子,一共是三個,一個個衣衫襤褸,手裡拿了一隻木棒,向一個土洞里吆喚著。
他們在幹什麼?!
我正在奇怪,孩子們卻一下子大驚小怪的喊起來了。那土洞里也呼啦一聲,一下子竄出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貓兒大小,踉蹌著身子往外跑,跑不了多遠,卻摔在地上,四蹄翻滾著。孩子們呼啦拉全跑過去,用木棍夾住了那物,拿去旁邊的小河裡沖洗,河面上就浮起了一層黑糊糊的螞蟻。
原來這群孩子在捉刺蝟!
刺蝟全身硬刺,刺蝟洞又深又陡,它一旦伏在裡面,頗不好捉。他們是用民間的土法,先用肉骨頭捉了半罐子螞蟻,然後把這些螞蟻頃數倒入刺蝟洞里。那螞蟻見了刺蝟,全部鑽到刺縫中咬它,那刺蝟吃不住痛,就從洞里跑了出來。
「殺死它!」「殺死它!」孩子們興奮的大叫著,來回舔著嘴唇,那樣子有點讓人害怕。
那刺蝟把身子往硬殼裡一縮,縮成一個刺球,一動也不動。這刺蝟滿身硬刺,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殺死它,這時也走過去看個稀罕。
那孩子卻不著急,在水裡慢慢洗那把刀,洗了一便,又洗了一遍,一池河水就被攪的滿池碎金。刀洗好了,孩子拿了只瓷碗過來,碗放定了,卻把腳一踢,將這刺蝟一下踢下水裡。自己則拿把刀在水邊侯著。
那刺蝟在水中沉下去,又浮上來,終於爬出水面,正伸著脖子嗆水,這邊一刀下去,頭就跺掉了,滾熱的鮮血液進碗里。
那孩子見了一碗鮮血,興奮的不行,竟然一個個搶著用長長的舌頭在碗里添那鮮血,舔得滿臉都是血跡,還要一個個把一隻手捏住鼻子下拉,一隻手托住下巴,眼白上翻,活脫脫一副狐相。
這幾個孩子如此怪異的表現,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小河那邊突然有人喊我,「小夥子!小夥子!」
我轉過頭,河那邊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穿了一件老式的白色對襟衣服,一個艷紅色銹花鞋,站在河那邊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周圍像是上了一層水氣,霧蒙蒙的,這個女人是從哪裡來的,剛才我怎麼沒有看見她。她卻笑眯眯的看著我:「小夥子,你要去西村?」
「西村?」我告訴她我不知道什麼西村,我是外地人,路過這裡的。
「你是不是要到山坡那邊去?」她問我。
「我是要去山坡那邊。」我說。
「那就是了,你會見到她的。」女人若有所思的說。她的一咎頭髮落下來,她向上理了理,就露出眉心一點鮮紅的紅痔。
女人這時從衣襟里掏出一個布包,布包包了好幾層,展開后里面是一株玉簪子。她將這株簪子鄭重的託付給我,讓我把簪子帶給西庄一個叫妞子的女孩。「你就告訴她,我是她媽,在這裡挺好,讓她不要挂念我。」
接過簪子,剛想問她怎麼找妞子,後面卻突然傳來一聲詭異的冷笑聲。回頭一看,是那幾個孩子喧嘩的離開了。
再回過頭來,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她到哪裡去了?
茫然四顧,遠處的墳圈子漫上了一層霧氣,夜色蒼茫,哪裡還有什麼女人、孩子、刺蝟,遠處幽幽閃爍著幾點鬼火。
冷霧從地下滲出來,寒氣逼人,我緊緊攥著那支簪子快步回去了。
後來,我問了很多人,卻沒有人知道哪裡有個西村。
「這裡一直都是亂墳崗子,哪裡有什麼西村東村?」
我又去那個小山坡走路幾次,卻再也沒有見過那幾個孩子和那個女人了。
這件事,成為了我的一塊心病。那隻簪子,也一直都在我那裡放著。
這個故事還沒完。
那段時間,常有一個妹紙過來找我。
她養了一隻黑貓,黑貓每次都嚴肅地坐在一邊,監視著我們。
我們坐在老槐樹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當時聊的什麼,現在早就忘了,就記得當時的天很藍,時間過的很慢,一縷縷的白雲遊過來,游過去。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有一天,我們正在聊天,一個穿著髒兮兮白裙子的小姑娘就走路過來,怯生生的看著我。
那個妹紙就蹲下身,問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她直愣愣的說,俺叫妞子。
妞子?我一愣,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趕緊問她,是不是西村的妞子?
小女孩點點頭,還是怯怯的看著我。
我就把那隻簪子掏出來給她,說是她媽媽讓我帶給她的,她說她在那邊都好,讓你不要挂念她!
小女孩並不接簪子,反而臉色慘白地看著我,像是看一個怪物。
末了,她吶吶的說:……我……我媽媽早就死了,已經死了三年了!
她從脖子上拽下來一個項鏈,項鏈下墜著一個雞心的銀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我一看,照片上的女人眼眉清秀,眉前一點鮮紅的紅痔,正是我在山坡後面看到過的那個女人。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山坡,也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後來房東來收房租時,我就把這些事情和房東說了。
我和他講這些的時候,房東在一旁不住的吸著香煙,煙吸的很急,煙灰一截截的撲撲向下掉,半晌都沒有說話。
後來,他說這屋後的小山坡原本是一個亂墳崗子,陰氣比較重,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怪事。但是,房子是我自己選定的,房租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我就笑了,笑的房東有些心虛。
後來,那個妹紙也離開了,臨走前把黑貓送給了我。
那是一隻流浪貓,已經更換了好多次主人,來到我這裡時,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懶洋洋地看了看我,相當於認可了我。
然後,我就和那隻黑貓一起生活,每天一起散步、讀書、唱歌。
閑著無聊,我也開始寫作,開始給它講故事。
它懶洋洋地看著我,偶爾搖搖尾巴,表示它在聽。
有時候,我把它放在背包里,背著它去遠處的潮白河徒步。乾熱乾熱的河床,滿滿的沙子,累的筋疲力盡,躺在滾燙的沙地上,看著藍藍的天,黑貓躺在我頭上,和我一起思考著。
我問它:「我以後會不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作家?」
它只是看著我冷笑。
偶爾被我催煩了,它也叫一聲:「喵——嗚」
再以後,三十元錢的房租我也交不起了,只有暫時離開北京,想著弄點兒錢再回來。
臨走前,我鄭重其事將黑貓託付給鄰居(一個賣煎餅果子的大媽),幾乎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給她,讓她務必幫我照顧好它,我晚則二個月,快則半個月一定會回來帶走它。
世事難料,在命運的羅盤裡,我們終究只是一個小人物,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等我風塵僕僕回來時,已經過了一年多,那時候北京到處都在拆遷,我原來居住的地方早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憑藉著記憶,我找到了那片桑園,接著又找到了那棵老槐樹(它只剩下了一個樹墩子)。坐在樹墩子上,我抽了一根煙,回想著當年的一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夜色蒼茫,我終究還是要走了。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桑園,突然很激動。我的嘴唇哆嗦著,不可抑止地叫了一聲:「小黑!小黑!」
我永遠記得那一瞬間,在遠處蒙著一些白霧的田野中,在那個黑黝黝的桑園中,猛然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接著一頭小豹子一樣大的黑貓,彷彿一支離弦的箭,朝我猛撲過來,死死抱著我的腿,撕心裂肺地叫著。
我抱起它,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我只是養了它短短的三個月,它卻要將我終生銘記了。
我想帶走它,可是它卻搖搖頭,朝著我撕心裂肺地叫著,堅決地一步步地後退,最後又一次退回到了桑園裡。
我不知道,是不是它經過了多次拋棄,已經不再相信人類了。
後來,我再去桑園看它,無論我怎麼呼喚,它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甚至懷疑,它已經在這裡死去很久了,一直在等我。
還好,我終於還是趕來了。
所以,它的靈魂向我告別後,終於可以安心離去了。
——阿門!
很多年前以後,我又一次看到那個妹紙,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我想告訴她黑貓的故事,我想告訴她荒村的故事,我想告訴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想她,但是最後,我只是淡淡地問候了一句:「好久不見……」
然後呢?
就沒有然後了。
——「嗯,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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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悲桑的故事。。。
不行,這次能量損耗特別大,我要加倍吃點兒東西補回來。。
老規矩,有人看,吃完飯,繼續給大家講故事。。
順帶說一下,吃完飯發現猛增到五百多個贊還是很竊喜的。。。
畢竟,我只有八歲。。。。。
還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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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久沒來了。。
這次不是吃飯
也不是賬號丟了
更不是突然間忘了知乎是什麼了。。。
而是親身經歷了一場靈異事件。。。
期間各種糾葛,而且現在還沒有結束。。
算了,還是寫下來吧,大家當故事看就好了。。
當然了,因為「還沒結束」,所以要演繹成別人的故事。。
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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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輩人有句話,叫做「南茅北馬」,說的是中國民間的法術。
南茅,是說南方大多是茅山術,也就是茅山道士,北馬指的就是出馬弟子。
關於出馬的說法很多,像「跳大神」、「薩滿教」、「走馬仙」、「五大仙家」,不過歸根到底都是一個套路,就是人類認某種靈獸,狐仙(狐狸)、黃仙(黃鼠狼)、白仙(刺蝟)、柳仙(蛇)和灰仙(老鼠)為師,藉助這些靈獸的法力,窺視陰陽,趨吉避凶。
出馬這東西比較邪門,搞不好就容易引火上身,而且出馬子弟的命運往往也都不太好,所以我一直都是敬而遠之。
不過,有件事情可以確認:出馬子弟看事情看得最准,而且敢言。
什麼叫敢言?
我舉個例子。
你去一個易術大師那裡看命理,大師一看,你這邊的小命還剩一個月,即將大禍臨頭了,那他怎麼說?
他什麼都不會說。
他最多會說,對不起,今天身體不好,看不了了,或者看不準,下次再來看吧。
要是達官貴族,他就會說幾句特別空的空話,讓你事到臨頭後,覺得還有那麼點兒意思,其實屁用沒有。
這是為什麼?
怕泄露天機,
出馬仙不是,他什麼都敢說。
出馬仙這個「仙」,是上了人類的身體,借用人類的身體去說話,幫人看凶煞。對於它們來說,這是積累自己的福祿,以後可以避災的,所以它什麼都敢說。
也就是敢「直言」,所以才讓人害怕,才顯得很可怕。
比如,你去走馬仙,那邊一上身,瞥了你一眼,哼唧一聲,說你還來干屁啊!你這王八蛋禍害了那麼多姑娘,現在姑娘死了後,在閻王爺那控訴你了,非要給你現世報,閻王爺特准了她七天假上來索你的命!
你嚇得要死,跪地問她怎麼辦?
她不耐煩地揮揮手,閻王派的索命鬼,有什麼法子,趕緊回家準備後事去吧!你會在三天後凌晨12點被鬼掐死!
你看,這確實很「敢言」吧,但是你這幾天要怎麼過。
這泥煤的,還不如不看呢!
所以啊,一般人的話,還是別看的好。
接下來要講的這個故事,是我朋友親自經歷的一起出馬仙的故事。
我這朋友叫老牛,是個東北人,人長得比較帥,他平時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兩個,泡妞和釣魚。
泡妞這個不用說,少年風流,信馬由韁,肯定欠了好多風流債,他也滿不在乎。
釣魚就比較特別了,尤其是野釣。
野釣都是去荒澤大水處,越荒涼越好,人越少越好,野釣更是兇險,都是月亮地里,瑩瑩一盞小燈,端的是月黑風高夜,深夜拋屍地。
且說那老牛不畏寒苦,堅持野釣了一個月後,有志者事竟成,終於在一次野釣時撞邪了。
所謂的撞邪,其實沒說的那麼邪乎,白日見鬼,夜晚索命之類的,但是會有一些徵兆。
譬如他,就是連續幾天做夢,夢見有一堆小孩撕扯他,白天精神疲憊,連續幾次差點兒出車禍。
然後就是運勢低,本來公司談好的幾個項目,全都因為各種原因黃掉了,反正就是各種不順。
但是他還沒覺得什麼,就是覺得比較倒霉,想著哪天得去嫖一把去去晦氣,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他吃喝嫖賭完,已經十一點半了,趕緊開車往回趕。
一口氣開到小區里,想著運氣還不錯,沒碰到查酒駕的,沒想到眼看著到了家門後,前面路上怎麼突然多了一個東西。
他揉揉眼,仔細一看,發現小區的馬路中間,端端正正蹲坐著一個黃乎乎的小獸,兩隻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毫不在意疾馳過來的車子。
他猛然踩了剎車,身子猛然方向盤上,險而又險地在小獸前剎住了車子。
但是,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面對呼嘯而來的車子,那小獸一動也不動,依舊端端正正地坐在馬路中央,彷彿帶著點兒嘲弄意味地看著他。
他的冷汗一下子下來了。
他已經看清楚了,那是一隻黃鼬,也就是黃鼠狼,東北傳說的五大仙家,黃大仙。
五大仙中,黃大仙是最邪門的,也是最讓人害怕的。
他知道,黃大仙這是在等他。
就是不知道
黃大仙是要索他的命,還是保他的命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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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我的小心臟還是撲通撲通滴
不行
我得趕緊吃幾根辣鴨脖壓壓驚
以及,我需要很多很多的贊和感謝才能鎮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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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啦
還有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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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古道01(這個故事很長,慎入)】
這是一個關於黃河的故事。
故事源於一則我們白家流傳很久的歌謠。
那首歌謠的歌詞非常晦澀,好像有「黃河紅了」、「老鴰笑了」、「小孩哭了」,我早就記不清了,只記得這首歌詞一定非常可怕。在我六歲那年,第一次聽到這個歌謠時,曾問過爺爺,這首歌是什麼意思。爺爺看著遠處的黃河,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低聲說了句什麼。
爺爺當年說的話,我早記不清了。
我只知道,這句話一定非常可怕。
因為,在之後的二十年里,我都對黃河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那是一種源自骨子深處的極度的恐懼,一種彷彿刀子雕刻在了心底的,無法排遣的恐懼感。這種極度的恐怖感,讓我對黃河,乃至任何黃河有關的東西都避之不及,哪怕別人隨口提一句,都會讓我心驚膽戰。
也因為這個原因,我拚命讀書,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畢業後從事一個完全和黃河不沾邊的工作,想要把黃河從我的人生中徹底摘出去。
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我會坐在陽台上,靜靜抽根煙,回想起第一次聽到歌謠時的那個夜晚,那個黃河邊的小村子,合抱粗的槐樹組成的老墳圈子,一群穿著白色袍子的人吟唱著神秘的歌謠,火把古老的河灘照得很亮,血紅色的黃河像沸騰了,咕嘟咕嘟往外冒著水泡……
然後……
沒有然後了。
對於那個晚上的記憶,就從這裡戛然而止了。就像是,就像是這段記憶被人強行從腦子裡刪除了,只剩下一些殘破的片段。 但是我始終認為,在那個晚上,一定還發生了什麼,那些事情造成了我對黃河刻骨銘心的恐怖感。
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我卻始終想不起來。
直到那一天——
我姓白,叫白石頭,滿族人,大學念的民族大學的古代文物研究與鑒定文物鑒定專業。因為少數民族報考民族大學,加分比較多,加上這個專業很偏門,錄取線低,所以稀里糊塗就讀下來了。
念完後,我才知道,文物鑒定這一行,可謂博大精深,我這四年也就了解了個皮毛,真要踏踏實實做學問,得繼續讀社科院的文博專碩,要去全國各地實地研究,一年學費就大十萬,我哪讀得起?況且家裡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讓我畢業後馬上回家,生活費都要斷了,得趕緊找點兒事情養活自己才行。
閑著沒事,去附近的清華大學蹭課玩,一個老教授在黑板上畫了幾個形狀怪異的符號,說這是夏朝時期雕刻在大鼎上的神秘銘文,是研究的夏、商、周斷代工程的重要線索,現在還不能完全破譯,讓大家也看看,集思廣益,說不準能碰撞出什麼火花來。
我忍不住說了幾句,讓他大為讚賞,一再誇我有天分,是不世出的天才。
其實這種符號我從小到大見得多了,我們家老房子的石基上就雕著這些鬼畫符,修屋時我見過好多。我當時還問過我爺爺,他說這些是咒語,是保佑我們白家的。
不過,這些事情,我沒有跟教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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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前養過二十天的貓咪去世了,我很難過,所以暫時不更新了。
至於什麼時候更新,我也不知道。
一切,隨緣吧。
也許
緣分,已經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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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來緣分還沒盡
我們繼續講那個關於黃河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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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點贊要破千了
破千了繼續更新故事吧。。
畢竟,我辣么美
說個真事吧,至今我都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因為時代久遠我的記憶碎片自行重組造成的。
我們那裡有一個很大型的水庫,因為夏天熱,所以有人去裡面游泳,當然,裡面淹死過幾個人。小時候我跟比我大幾歲或接近的小夥伴曾經去那裡玩,遇到另一群小夥子,他們都比我們大,看樣子應該是16-20歲左右吧,他們游起來很厲害,都能好長時間不上來,而且我至今記得一句話是其中一個人說的,當我說我爸是誰誰誰的時候他說「我以前跟你爸在一個寢室住過」,我當時沒怎麼想,過了好幾年才想起來他說的話的意思。
轉自網路,出處不詳!
如圖
轉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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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轉了張網上的圖片騙了這麼多贊真是不好意思呢……而且題主是想要鬼故事額= =
如果題主只是想要一個講出來能嚇到人的鬼故事的話……我還真有一個……
聽別人講過很多鬼故事然而只有這個能嚇到我= =
而且經本人親測,100%能嚇到人,屢試不爽,還幾次把女生嚇哭了呢嘿嘿嘿嘿嘿嘿……
其實這個鬼故事可以有很多版本不過我常用的版本大概是這樣的:
從前,有一對年輕男女去爬山
到了山上,女的突然說內急
他們找到了山上的一個破舊的公廁
女的進去了,男的在外面等
可是男的等了很久也不見女友出來,開始擔心起來
這時公廁里走出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男友上前詢問在裡面有看到一個女生嗎?
而老太太看著他,沒有說話
男友又重複問了幾遍
他得到的仍是老太太木訥的眼神,和沉默
男友以為老太太是個啞巴
於是他告訴老太太:
如果你在裡面有看到一個女生,你就把手這樣放(一隻手手背朝上),表示有
如果沒有,你就把手這樣放(手心朝上),表示沒有看到
只見老太太一隻手這樣(右手手背朝上),而另一隻手這樣(左手手心朝上)
然後在左手翻轉時突然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仁不讓世界充滿愛之勢兩隻手伸到聽你講故事的朋友面前並大喝一聲!
然後你會看到朋友驚魂未定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嗯就是這樣……
這種方法適合當面一對一講,不過本人試過給幾個人講嚇其中一個人其他人也被嚇了一跳的神奇效果。當然在知乎上就無法嚇到你們了抱歉……
其實講這個故事要成功最重要的是營造好氣氛,你可以在講之前告訴你的受害者:
這是我聽過的最恐怖的鬼故事了,真的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恐怖的鬼故事……
講的時候切記語氣緩慢低沉不能笑場……
然後故事中的環境心理描寫給你們自由發揮吧……
找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嚇嚇你的朋友吧嘿嘿嘿……
忘記在哪裡看到的了??
某學校女生宿舍鬧鬼,有些學生說晚上半夜上廁所看到一個穿白衣服,耷拉著頭髮的女人,沒有腳,輕飄飄的。
撞見的女孩子都說她會悠悠的吹氣:學妹,你看,我沒有腳??你說怎麼辦????
若是不回答,她便會一點一點逼近。
一妹子向來膽大,不信這些。有天晚上半夜,起身去上廁所,迷迷糊糊的,卻真的撞見了女鬼。
女鬼說:學妹,你看,我沒有腳??你說怎麼辦????
??
??
逐步逼近??
??
??
??
??
??
這妹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說:學姐,你看,我還沒有胸呢??怎麼辦??
選自《茅山後裔》
在湖北省恩施縣星斗山附近,有一個叫常家營的小山村,全村一共四十八口人,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小山村了,平日里,村裡人自己種點地,從山裡挖點藥材、采點山貨去縣城賣或直接跟別人換東西,也算是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在這個常年自給自足的小村落,甚至說貨幣意識都不是很強烈,看見金元寶,沒有看見成麻袋的大米親——村裡見過元寶的人基本上沒有;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是直接用藥材或山貨直接換來的,村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地主,甚至連村長都沒有,村裡大事都是村裡輩分最大的人說了算,這個大輩分的人要是死了,就換個輩分第二大的主事,在常家營,只是輩分大,不管智商如何,只要不是傻子,總有一天能熬到最高領導人的位置,其實說白了,他們所謂大事,無非是婚喪嫁娶生孩子,四十來口人的小山村,還能有啥大事?
然而有這麼一天,真的出大事了,這件大事並不是誰家娶媳婦生孩子,而是來了一家人。
道光廿一年年末(1841),村裡來了一架馬車,趕車的似乎是個念過書的人,頭戴瓜皮帽,身穿青緞長袍,車裡坐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懷裡還抱著兩個孩子,看起來和趕長的是一家子。這家人,到村裡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蓋房,大件小件從車上搬下來一大堆東西,有不少東西都是這個村最有見識的去縣城次數最多的人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舊社會,村裡人都是很樸實很熱情的,雖說不認識,但對這家新遷到村裡的「見過世面」的人確是歡迎得很,當時村裡主事的常老喜不但親自擺酒給這家人接見,還打發村裡的壯丁們給這家人蓋了兩間房,而且分文不取,這家人也是感動得很,從此這趕車的「老闆」便在自家開起了私塾,不但免費教村裡的娃子們讀書識字,還免費給村裡人診脈看病,代價是娃子們的家裡給點糧食能讓全家人糊口就行。
據這個車老闆自己交待,這家人姓丁,名叫丁一,因為其有學問,又懂得號脈治病,不出半年,在村裡的威望很快就和主事後的常老喜不相上下了,這常老喜也是個愛交朋友的人,也不管自己一把年紀了,直接就和這個丁一拜了把子,從此,村裡人便開始稱呼這個丁一為丁當家,常老喜乾脆就退居二線了,村裡大事小情一律由丁一拿主意。
道光廿二年年關(1842),村裡幾個去集上換年貨,忽然看見城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的全是人,恩施縣是個小縣,交通閉塞。長年累月也沒什麼大事,現今這裡三層外三層地人,莫非是縣裡又有招上門女婿的?幾個人湊上前一看,原來是張畫影圖形的緝拿罪犯的布告,布告下面印著鮮紅的大印,這幾個人雖說不識字,但布告上的人可認得,這不就是自家村裡的丁當家嗎?
這一下對於這幾個樸實的山裡人而言可真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村裡當家主事的人是朝廷欽犯!?我的娘啊。犯的啥罪?殺人放火?打家動舍?不像啊,那丁當家的就是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打家動舍。村裡的山貨天天就在當街晾著也沒見少啊?
這幾個人里有個叫常四山的,膽子比較大,為人也豪爽,他爹娘得病都是丁當家給治好的,自己的兒子也在丁當家的那念書,所以覺得布告上的人至多是長得像丁當家,肯定不是丁當家本人。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常四山便找了個看上去似乎有點學問的人問,布告上到底寫的什麼,那個畫影圖形的欽犯姓什麼叫什麼,犯了啥大罪,這布告咋都貼到恩施來了。
其實常四山問的這個人,也不識字。但當著這個鄉下人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也不識字,便開始跟常四山胡編濫造,說布告上地人姓下(丁字跟下字差不多,這哥們想了半天只想起了個下字大概是這形狀),犯的是謀反的大罪,要斬立決,還要株連九族。
常四山也不知道什麼是斬立決什麼是株連九族,但一聽布告上要抓的人不姓丁。心就放下了,和幾個人換了一些白面便一起回了常家營,但這常四山多了個心眼,回村後讓這幾個人先別跟村裡人提布告的事,而是自己一個趁半夜偷偷摸到了丁一家,把這事說了一遍。
而讓常四山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丁當家一聽布告的事。還要株連九族,臉色一下子就青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點背過氣去。這一下可把常四山嚇壞了,俗話說做賊才心虛,莫非布告上的人,真的就是丁當家的?
餵了兩口水以後,丁一漸漸地恢復了意識,撲通一聲就給常四山跪下了,聲淚俱下地哀求常四山千萬不要把這事說出去,當家的給自己下跪,況且人家還有恩於自己,這在舊社會來講可是折煞陽壽的事,丁一這麼一跪,嚇得常四山馬上跪下磕起了響頭,連呼當家的不敢,當家的不敢。
和常四喜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後,丁一聲淚俱下地講述了一段讓人哭笑不得的歷史。
原來這丁一,本是北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此人生性聰明,十三歲便學得洞徹陰陽之術,十四歲已經在天橋擺攤給人看相了,這丁一本不姓丁,丁一這個名字只能算是個「窺名(所謂窺名,主是窺探天機時用的假名)」,至於自己的真實姓名,丁一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除了爹娘和師傅以及幾個密友以外,基本上沒人知道,但整個北京城的人幾乎都知道天橋有這麼一位丁神相,看相測字百卦百靈。
丁一看相,首先要給客人約法三章,第一不卦生卒,第二不卦子嗣,第三不卦恩怨,因為這三種問題,都屬於一等一的天機,不論是不說還是瞎說,客人都會說你算不出來或算的不準,砸自己家牌匾,說了的話就折自己陽壽,所以丁一乾脆就不算,用句現代的名詞,應該算「自我保護意識強烈」了。
俗話說,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道光廿一年十一月的一天,丁一大清早一睜眼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本想給自己卜一卦,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算了,心想自己就是一算命先生,能有啥大事?(算命先生一般情況下不願意給自己卜卦,就如中醫都不願意給自己號脈一樣)穿上鞋,剛準備下地洗臉,忽然外邊亂鬨哄一陣腳步聲。
「開門開門!」敲門者的聲音就跟債主可算找著了躲債的主一樣,恨么把這兩記扇破木頭門砸爛完事。
「誰啊?」丁一自己下地開門(當時媳婦剛生完孩子,還在月子里,所以不便不地),「哎…你們這是…?」丁一傻在了當場,兩條腿開始不由主的哆嗦…
門外,清一色穿著明黃緞子短襟的差人(御林軍)已經將丁一家團團圍住,這丁一就是個看相算卦的,哪見過這陣勢啊,嚇得當場就跪下,一個帶頂戴的差人頭頭二話不說就讓丁一趕緊收拾算卦用的傢伙,後讓人把丁一架上了一乘密不透風的小轎子。
轎子上,丁一偷著給自己算了一卦卜,結果算出了個「黑雲蔽日,江河斷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的絕卦之象,嚇的這丁一差點在轎子上大小便失禁,不過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園子里,一個自稱叫「坤親王」的人號稱已剛入軍機處,想就大清朝和英國人的戰事讓丁一卜一卜國運,說大清朝和英國已經打了兩仗,均以失敗告終,這第三仗到底打不打,還是認敗賠款,皇上很是苦惱,所以想向丁一請一卦,算算若是繼續打的話,這大請朝究競勝算幾何。
丁一是幹嘛的?看相的,眼前這個人雖說以王爺自居,但在丁一看來,此人額寬斗甲,地角方圓,目若懸梭,九五之相,明明就是當朝天子。這一來可把丁一嚇壞了,當時,英國人因為林則徐虎門銷煙的事大舉興兵閩粵,定海、閩粵兩仗的結局可以說是一邊倒的結局,大清朝的軍隊幾乎是全軍覆沒,而英國人的傷亡僅為個位數,按這種懸殊的實力推算,第三仗若是打的話,結局是勝是敗,基本上不用卜卦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但中國人有個毛病,就是好大喜功,丁一不是傻子,在當今萬歲爺跟前說第三仗必敗。腦袋八成就保不住了,況且國運為天機,泄此天機的後果可不是折壽這麼筒單,所以這一卦若實話實說,不論皇上高興不高興,都是個死,一件思想鬥爭之後,丁一決定為了自己和老婆孩子的性命,在皇上跟前說一次謊話。
為了不惹人懷疑且不露破綻。丁一這一卦是用先天卦卜的(先天卦。全稱為「先天演卦」,演是演變、演衍的意思。相傳伏羲創先天八卦,周文王被紂王囚禁的時候,將先天八卦演衍成了後天六十四卦,真正的先天演卦,據說是最難掌握的的卜法,但也最准),得出的結果就不用說了,但丁一跟皇上說的卻正相反。
聽丁一說這第三仗能勝,皇上雖說將信將疑,但還是挺高興,賞一千兩銀子後,讓丁一離開北京城,永遠不要回來,且要對此事守口如瓶。這一來可正中了丁一的下懷、被送回家後,丁一連夜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了北京城,幾經周折才來到的常家營。
後來,中英之間果然又較量了一次,結果仍然是以大清朝慘敗而告終,並且答訂了喪權辱國的《南京條約》。雖說丁一併不知道這些消息,但從當初先天卦中「一人引得萬骨枯,一魂牽得萬命殉」的卦象看,不定有多少將士因為他的這個謊言而命喪疆場了。
每每想起此事,丁一都會捶胸頓足恍恍不可終日,到常家營以前短短的一個多月里,丁一彷彿忽然間老了十歲一般,白頭髮一把一把的生,誤國之謊啊,生靈塗炭不說,光這件事本身也是欺君誅九族大罪,一個普通人,如何承受這種良心上的斥責與思想上的壓力?
說到這,這常四山聽明白了個大概其,但作為一個不識字的山民,欺君亡國這些名詞他腦袋裡是沒有概念的,他只知道眼前這個當家的有恩於自己,所以在丁一的哀求下,雖說已經知道布告上要抓的人就是丁一,但也並沒把這件事宣揚出去,日久天長,其他那幾個人在縣城見過布告的人把這件事也就忘了,丁一還是每天教娃子們念書寫字,給村裡人號脈針灸,彷彿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常家營的人也跟往常一樣該幹嘛幹嘛。
「真是荒唐…」聽孫亭說到這,張國忠很是哭笑不得,「如此軍國大事,怎麼能聽一個算卦先生的話?」
「掌教此言差矣!」孫亭道,「中國人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很嚴重,包括皇帝在內,思想上都有很強的依賴性。老百姓有問題依賴衙門,文武官員有問題依賴皇上,而皇上如果自己有問題,依賴誰?」
「這…」張國忠沒想到,看這孫亭雖說年紀不是很大,倒是別有一番獨特的見解。
「況且,當時在朝野上下,主戰派還是佔了上風的,」孫亭繼續分析,「道光皇帝的壓力不但來源於那些主戰派的大臣,更與身為一名統治者所獨有的自尊心有關,大清朝總是以天朝上國自居,一向看不起西洋人,況且在中國的傳統觀念里,敗和降完全是兩種概念,此次若是不戰而降,朝廷也會顏面掃地。另外,之所以在定海、廣東兩大戰役皆敗的情況下道光皇帝決定繼續打第三仗,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道光本人並不了解當時大清軍隊與英國軍隊之間的真實差距,活著回來的敗將以種種借口將兩戰的失敗形容成了偶然,這也是道光皇帝懷著僥倖心理去打第三仗的原因之一…」「孫先生你是歷史學家?」張國忠開始懷疑這個孫亭是不是也跟秦戈一樣是個考古瘋子,這孫亭所講述的故事在茫茫歷史長河中連粒沙子都算不上,而這孫亭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不,我是一名律師,就是因為這個故事才開始迷戀歷史與考古…」孫亭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這只是引子,之後的故事,想必張掌教你會有興趣。」
「孫先生,我一直都很有興趣,你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可以吸煙么?」聽孫亭白話了兩個鐘頭,張國忠煙癮忽然犯了。
「請便…」孫亭喝了杯茶,開始繼續往下講。
大概在常家營住了十年,雖說時間不短,但丁一內心的自責與恐懼仍不減當年,連做夢都會夢見衙門的官差抓到了自己,全家老小一起被砍頭什麼的,就在這十年的時間裡,丁一的頭髮完全白了,剛剛50歲出點頭的人,看上去竟然跟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沒什麼區別。
這一天,丁一正在院里餵雞,忽然有人瘋狂的跑到他家,說常四山家出事了,一家四口人一塊上吊,現在被救下來了,但沒氣沒脈,讓丁一去看看還有沒有得救,聽見這消息,丁一馬上找出行針袋子跟報信的人來到了常四山家,當時常老喜正帶著幾個人邊鼓搗著救人邊分析情況,這常家營向來跟外邊聯繫不多,也從來不會找外邊人借錢什麼的,你說這日子過的好好的,有什麼事想不開非得全家上吊呢?
丁一看了看這四口人的情況,除了常四山胸口還有點熱呼氣之外,他爹、他媳婦和兒子已經鐵定是沒救了,人都硬了。後來雖然丁一盡了最大努力,但常四山的命還是沒保住,這件是鬧的村裡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什麼耍錢欠債啦、抽大煙什麼的,但唯獨丁一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晚上,丁一為這事卜了一卦,結果讓自己大吃一驚,常四山一家乃是死於非命。
並不是所有意外都能算作是「死於非命」,真正意義上的死於非命,是指未到陽壽而終,其中原因大致可分為三大類:犯鬼神、泄天機與觸星宿(觸星宿就是觸犯傷害下凡的星宿),但是在這種偏僻的山村,總共四十口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觸星宿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不識字的山民,泄天機更是不可能,而且泄天機不會一家人一起死,對於常四山一家而言,造成「死於非命」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就是犯鬼神。
這常家營方圓二十里內一無墳崗二無寺廟,怎麼可能觸鬼神呢?丁一徹夜未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第二天早晨,昨天報信的人又跑到丁一家來了,說常老喜一家人也上吊了,這次這家人吊的還是比較徹底的,等丁一到現場時,基本上全硬了。
這一來,常家營立即人心惶惶,總共四十多口人,十幾戶人家的村子,兩天死了五分之一,照這速度,全村死絕也就是幾天的事,這時更怪的事出來了,全村的雞鴨貓狗等小動物一夜之間都跑了(常家營大部分村民家養雞,不過都是散養的,用籬笆圍著,這雞也不知道打哪來這麼大本事,竟然飛出去了),甚至說村裡連只耗子都找不到,一時間,家家戶戶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外逃,兩天功夫,全村除了一個瘸老太太常氏和丁一一家人以外,基本都跑光了,兩天前還炊煙裊裊的常家營,立即成了一座死村。
常氏不走,是因為其早年喪夫,還沒孩子,這些年一直靠養點雞鴨以及村裡人周濟為生,眼下雞鴨都沒了,自己年紀又大腿腳又不利索,想想自己這一輩子也挺慘的,這事一出,乾脆就想死在家裡一了百了,而丁一確實是因為不敢出去,誅九族的事一直是他心裡一塊病。傍晚,丁一絕望的又給自己卜了一卦,結果跟十年前大致一樣,黑雲蔽日,江河斷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但與十年前的卦象相比,好像多了一點不一樣,蔽日之雲多障目,斷水江河不走橋,山焚火熄枯草綠,小舟不覆大舟遙。
「這是什麼意思?」雖說卦象上還是絕卦,但卦尾似乎帶著柳暗花明的意思,丁一算了幾十年的卦,如此奇怪的卦象還真沒見過,「莫非…冥冥之中,有貴人保我丁一一家…?」
不一會的功夫,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夜中的常家營,只有兩家人的房子里有燈光,一家是常氏家,一家就是丁家。
因為常家是後來落戶的,房子蓋的和村裡雜居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只能看見隱隱約約的燈光,並不能分辯亮燈的究競是哪家,舊社會的人都是很迷信的,看到這鬼火般的燈光,妻子羅氏基本已經精神崩潰了,白天家家戶戶興師動眾的搬家,全村基本上已經走乾淨了,但到了晚上,村裡卻還有燈光,難道說是鬼?
想到這,妻子羅氏開始央求丁一也離開常家營,白天,為了這件事,兩口子已經打過一架了,但丁一是個比較傳統的男人,橫豎都是死,他寧願死在鬼神手裡,也不願意被人用囚車拉回北京,然後在老百姓的唾沫里被砍頭。
「那他就不能找個別的村子容身?」聽到這裡,張國忠實在覺得這些老輩子的人太死心眼了,一條道跑到黑啊,且不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道光皇帝已經駕崩,還有沒有人記得這檔子事都不一定,單就這十年里自己相貌發生的巨大變化(頭髮全白,衰老速度快於常人),換作現代,都應該比做過整容手術還安全了,況且此時天下大亂,誰還有心思去管這個早就認不出來的算命先生?
「張掌教你有所不知,這十年之中,丁一基本上是封卦的,常家營是一個消息閉塞的小山村,像道光駕崩、太平天國這些大事,丁一一概不知。按這本《曉辰遺志》里的記述,當時丁一無意中看了眼天象,主星耀眼,客星暗淡,丁一認為大清朝東山再起了,這也加劇了他對以前欺君誤國大罪的恐懼。但跟據後世的史實分析,這種天相很可能說明大清朝氣數將盡,迴光返照。」這孫亭不但負責講故事,還在不厭其煩的解答張國忠的疑惑。
「《曉辰遺志》?這是本什麼書?張國忠從孫亭手裡接過一本破破爛爛的古書,「這丁一是什麼名人?怎麼都進了古書的記載了?」
「呵呵,這本書就是是丁一在常家營期間所著,我剛才講的故事。有一部分就是這本書里記述的,另外,這本書還記錄了丁一的畢生所學,從看相卜卦到觀星風水,都有,還有一部分醫術的記載…」孫亭嘆了口氣,「可惜,丁一沒過多久便慘死常家營,這本書並沒最終完成。」
「哦?」張國忠好奇地翻著書。「他是怎麼死的?跟那犯鬼神的東西有關?聽你說他算出了柳暗花明的卦象,我還以為他能倖免。」
「沒有,那個柳暗花明的卦象所指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的再次哀求,讓丁一也有點動搖了,說實在的,丁一併不是神漢,而是算卦的,驅鬼震邪的事懂是懂,但絕算不得高手,至少體力上就不過關,此時常家營的怪事顯然不是一般的東西鬧的,隨著夜晚燈光的出現,丁一也虛了,但此刻是晚上,就算走,也得等到明天啊。無奈之下,丁一又拿出了卦簽,攤開了先天卦的卦局,倘若那亮光不是人發出來的,那麼只有先天掛能估算出來。掛象一出,這丁一真是又驚又喜,「辰光在夜,無往不安」,從卦象上看,只要到哪個有燈光的地方,就能保證平安。
丁一利用家裡找得到的東西簡單的給自己和老婆做了點防護措施,把師傅傳下來的兩塊照妖鏡戴在了兩個孩子的脖子上,然後用一根紅繩將一家四口的手腕子全栓在了一起,打起燈籠向村子中間那個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亮光的地方,距離丁一的房子大概有個兩三百米的樣子,放在白天,就也是幾分鐘的路,但此時丁一一家人走起來,卻感到異常的漫長,一路上風聲鶴唳,別說是孩子和媳婦,就連丁一自己也嚇得心驚肉跳,在常家營呆了十幾年,這條道晚上也不是沒走過,但從來沒感覺如此詭異過,除了總是能聽見四外傳來類似於木頭折斷、石頭落水之類的奇怪聲響外,兩個孩子脖子上掛的照妖鏡也是叮叮噹噹響個沒完沒了,按當初丁一師傅的說法,這照妖鏡乃是震宅之寶,並不是護身用的,偶爾護一護雖說也無妨,但卻只能擋擋一般的小鬼小怪,照妖鏡要是自己響,就說明是被東西沖了,要是成氣候的東西,照妖鏡會花掉,說句實話,這丁一的師傅叫婁莫荀,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傳下來的這照妖鏡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至寶,所以這一路上,丁一每走幾步,都要看看照妖鏡花沒花,索性直到走到亮光的地方為止,這照妖鏡還是很光亮。
發現亮燈的地方是常氏家,丁一也沒感到意外,這個老太太以往指望著村裡人周濟,現在村裡人都走了,自己一把年紀了,腿腳不好走也走不遠,到哪都是個死,換作自己,恐怕也會選擇留下來,沒準還能多活幾天。
一家人進了屋之後,這常氏已經嚇得在炕上哆嗦成一團了,發現進來的是丁一一家子,才一下癱倒在床上。
丁一看這老太太彷彿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餓得夠嗆,便拿出乾糧,讓羅氏生火,準備熬點粥,就在這個時候,院子里忽然傳來一聲慘厲的貓叫,隨後便傳來一陣刺耳的撓門聲,聽的丁一頭皮發緊,這村裡貓狗雞鴨早八輩子都跑光了,怎麼還有貓?
聽見貓撓門,常氏急忙一地一瘸一拐的去開門,要說也怪,這常氏是瘸子,歲數也不小了,且少說一天沒吃飯了,但看她下地開門這勁頭,卻好像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門被打開後,只見一隻碩大的黑斑大狸貓從門外一瘸一拐地進了屋,鼻孔、嘴角、眼角都帶著血絲,好像剛跟別的什麼東西打過架一樣,常氏看到這情景,哭哭啼啼的把這貓抱到懷裡,一瘸一拐的又回到了炕上,把自己那床破被讓給貓蓋。
聽常氏說,大概兩個月前,家裡莫名其妙的來了只大狸貓,常氏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也寂寞,就把這個貓留下來給自己做伴,雖說自己的口糧不富裕,但每餐還是要勻出來一點給貓吃,這貓也頗有靈氣,雖說每天吃的也不多,一天比一天瘦,但是常氏養的老母雞孵出的小雞雛子就算在它眼皮底下溜達它也不會多看一眼,每天常氏吃什麼它吃什麼,白薯、山藥、玉米面甚至糠皮,這些人吃難以下咽,一般的貓連聞都不會聞的東西,只要是常氏給的,這大黑貓肯定照單全收,連食盆都舔得乾乾淨淨,一點不糟踐,這次常家營出事,這狸貓也不見了,常氏頓覺得大勢已去,連貓都不管自己了,誰還能管?鄰居常五勸常氏逃走,被常氏一口回絕,這隻貓的失蹤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沒想到,在這深更半夜猛鬼出巡的時辰,這貓反而回來了。
聽常氏這麼一說,丁一便想給常氏卜一卦,順便也看看這大黑貓的來頭,可是這先天卦剛卜到一半,屋外忽然陰風大作,窗戶和門被吹的哐哐直響,大兒子脖子上的照妖鏡忽然噹啷一聲,嚇的丁一差點把卦簽掉在地上。拿起照妖鏡,只見鏡面上橫豎五六道劃痕,丁一的手當場就哆嗦了,不是說無往不安么,這是怎麼回事?
外邊的陰風越來越大,這大黑狸貓好像也越來越緊張,丁一讓羅氏抱著兩個孩子和常氏一起擠在床上,然後從包裹里拿出一罐香灰在窗檯和門坎上撒了一層,把孩子脖子上的兩塊照妖鏡摘了下來,一面掛在了門上,一面掛在了窗戶上,門窗的噼哩啪啦聲立即就停了,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看著這貓漸漸的也安靜下來了,丁一才戰戰兢兢的從鍋里盛了一碗粥端給受傷的媳婦和常氏(常氏家只有一個碗)。
就在丁一準備自己到鍋邊,準備用勺舀著也喝幾口米湯的時候,這隻大黑狸貓忽然又喵的慘叫了一聲,蹭的一聲站在了門屋門的正對面,渾身的毛全部扎立,好比要打架一般,只見門檻上的香灰好像是人吹的一樣從左至右被吹了個乾淨,門上的照妖鏡噹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丁一的小兒子此時一聲尖叫,嚇的當場就尿了,大兒子乾脆扎進了羅氏的懷裡什麼都不敢看。
「娘…」小兒子指著貓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個貓,怎麼那麼多尾巴啊…」
小兒子這句話,讓丁一也吃了一驚,在畜牲中,不但有蛇、狐、狸、黃鼬,刺蝟、兔子,貓也會修仙,但比較少,但修成氣候的貓,相傳是有九條尾巴的,只不過一般人看不見罷了。
「莫非這隻狸貓,是修仙的畜牲?」丁一站在狸貓身後,戰戰兢兢的舉著一段桃樹枝,注視著屋門,只聽著門咯咯作響,就好比有人從門外用幾個手指反覆的彈一樣,丁一知道,這叫鬼敲門,所謂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是指這個,不過話說回來,方圓十幾里,可以說就剩下這四口人了,村裡人的離奇死亡,加上這三更半夜的鬼敲門聲,一般人若真遇到這情景,做沒做虧心事都夠喝一壺的…
這鬼敲門的聲音大概持續了半炷香的功夫,狸貓的叫聲也在這半炷香的時間裡又怪叫轉成了嚎叫,就好像嬰兒的啼哭聲一般,把屋裡這五口人叫的心驚膽戰,常氏乾脆跪在床上向屋外嚎著嗑起了頭,連呼大仙饒命。
人,最懼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瀕臨死亡時的恐懼,雖說這常氏已經打定決心一死了,但面對這種足以致命的未知力量,還是顯露出了動物與生俱來的求生欲。不光是常氏,就連丁一,此刻也開始恐懼了,本來,丁一自知身為朝廷畫影圖形舉國緝拿的要犯,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從來就沒把死當回事;之所以不惜東躲西藏苟全性命,也全當是為了老婆孩子,但在此刻,丁一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瀕臨死亡的恐懼,前日常四山一家僵硬的屍體立即浮現在腦海里,尤其是常四山的爹,死的時候眼珠子是睜著的,睜著眼弔死,且面目猙獰,這在丁一來說還是頭一次見到,雖說人已經硬了,但眼神里的那種瀕死時的恐懼彷彿僵在了瞳孔里,開始丁一還想不通,但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那老爺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上吊,他被繩子吊上時,意識很可能是清醒的,很可能是親眼看著自己把自己弔死的…
就在丁一胡思亂想的時候,鬼敲門的聲音忽然停了,也不知道是狸貓的嚎叫起了作用,還是常氏的響頭感化了那東西,屋子裡除了禮貌的悶哼聲和常氏的抽噎聲外,再無其他聲音,緊跟著常氏也嚇傻了。貓也不哼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氣氛比鬼敲門地時候更加詭異。
就在丁一擦了把汗,準備把掉在地上的照妖鏡掛回去時。忽然哐當一聲屋門大開,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丁一頂了個跟頭,腦袋正磕在桌字角上,狸貓噌的一下竄過丁一地身子,嗷的一聲站在了門口,丁一捂著腦袋緩緩抬起頭,猛然間看見門口的貓身子彷彿大了數倍,碩大的身軀幾乎擋住了整個大門,九根尾巴呈扇面狀打開,全身的毛散著黑氣。丁一閉上眼晃了晃腦袋,又定睛瞧了眼,貓就是貓,沒變大,尾巴也只有一根。
「莫非我冥冥之中開了天聰!?」丁一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一把抓過桃樹枝。就在這個時候,狸貓忽然把頭轉向丁一,用嘴咬住丁一的衣角。拚命往門外拽,力量大的就好象一個大活人一般。
丁一明白,這貓並沒有惡意,而是讓自己跟著它走,「或許,這貓知道怎麼破這東西?但如果自己去,屋裡這老少四口如何是好?」
丁一正在躊躇的時候,自己的小兒子忽然白眼一番,瞳孔立即變成了紡紗的錠一般。或者說,變成了一雙貓眼,「丁公,你隨我來,你的妻兒與我的恩公自可平安!」說完這句話,小兒子一口白沫吐在床上,一頭扎在了羅氏懷裡人事不省。
聽見這句話。丁一徹底明白了,這貓是來向丁一常氏報恩的,想必不會說假話,「你照看好孩子,我去去就回…如果我回不來……你明早速速帶著常嫂與孩子離開常家營,一定要把孩子拉扯大!」對著羅氏交代完,丁一一步跨出了屋子,反手帶上了屋門,和黑貓消失在了夜幕中。
說來也怪,這丁一平時手無縛雞之力,柵欄縫裡跑出只小雞雛子都要抓半天,但這一晚上卻感覺自己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躥房越脊如履平地一般,再就是自己天生夜盲症,天剛擦黑看東西就費勁了,沒有燈火簡直就是寸步難行,但這天晚上看東西格外清楚,跑在前面四五丈開外的黑狸貓,一舉一動都能看清。
躥來躥去,丁一跟著黑狸貓跑到了常四山家,見狸貓停在了一口大水缸前。
「這是什麼意思?」丁一來到水缸前,仔細看了看水缸,明顯不是當朝的玩意,水缸形狀很怪,有點像葫蘆,在缸的中段和上段分別有兩個凸出的「肚子」,缸沿四周刻著一圈獸紋,好像並不是盛水用的東西,而是古代的某種祭皿,以前自己也到過常四山家,就那麼幾件破傢具,根本就沒見過有這東西,「莫非是這幾天從山裡挖的?」
丁一正琢磨著,忽然見這狸貓向著水缸猛然一撞,頓時頭破血流,而聲音就好比山崩一般,震得常四山家這破房子都搖了三搖,但狸貓並不肯罷休,而是往後退了幾步,繼續用頭撞水缸,又是一聲巨響,撞過這兩下,狸貓已經站不穩了,但還是晃悠著往後退,準備繼續撞。
「原來常家營出事,就是因為這個…」丁一長嘆一聲,「天佑我妻兒!吾丁一去也!」嘆罷,丁一往後退了幾步,猛地一頭撞向水缸,只聽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就連哆嗦成一團的常氏和羅氏都嚇的一激靈…
「哦…!這是煉屍窯!」聽到這裡,張國忠可算聽出點眉目來了,當年聽師傅提過這東西,自戰國伊始,煉丹術開始盛行於世,人們堅信可以通過服食丹藥的方式達到長生不老或成仙的目的,漢朝以前,煉丹術主要以黃白朮為主,其原料大都是汞、鉛、錫等重金屬物質,到了秦漢,逐漸有了「金丹術」,其原材料增加了一些非金屬物質,但大部分仍以重金屬為主,時到隋唐,金丹術仍為大多王公貴族所喜嗜,但眾所周知,丹藥是要配合眾多道教學派的「心法」來服食的(茅山、全真皆有心法,雖細節之處有所差別,但基本上可以說是大同小異),懂「心法」者服丹,可增元補氣,延年益壽,但若普通人服食這種重金屬含量嚴重超標的東西,其後果跟直接喝農藥沒什麼區別,不但不能長生,反而容易被毒死。
由於越來越多的人因服食丹藥而中毒身亡,時至唐末,以金丹為主的傳統丹藥漸漸失去了王公貴族的信任,這就意味著一些專門靠著給達官貴人煉丹而爆發橫財的方士們沒有了飯碗,為了重新博取這些王公貴族的信任,這些方士們便發明了一種駭人的丹術——赤靈丹。
所謂赤靈丹,其原料並不是傳統的重金屬材料,而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早期的方士們大多精研道術,將人煉成丹藥時,會想方設法將人的魂魄封禁于丹葯之中,這種丹藥人服食以後並不會中毒,相反的還會產生類似於興奮劑的作用,一時間,這所謂的赤靈丹便又開始在上層社會快速風靡,但用人煉丹不同於用金屬煉丹,要涉及到風水問題,大部分赤靈丹的丹房都修在深山至陰之處,煉製方法亦嚴格對外保密,這「煉屍窯」便是煉製赤靈丹的容器,學名「金身匱」,「煉屍窯」僅為俗稱而已。
然而,並不是每個方士都是道術高手,由於赤靈丹的風靡,一些眼紅的二把刀方士也盲目上馬,改行開始煉赤靈丹,這些人並不具備將人的魂魄封在丹中的能力,大部分被煉者的怨魂就留在了這「煉屍窯」上,日久天長,千魂萬魄必成氣候,於是這些二把刀的方士便成了第一批倒霉蛋,這也算是自食其果,無獨有偶,雖說這「煉屍窯」讓這些二把刀的方士送了性命,但卻又讓另一群人打起了發財算盤,這些人便是一些心術不正的道家子弟。對他們而言,這些廢棄的煉屍窯簡直就是物美價廉的發財利器,在唐末的亂世,利用廢棄的煉屍窯敲詐勒索打家劫舍甚至謀財害命的道門敗類數不勝數,這東西也被後世公認為最難纏的東西之一。
「莫非,用頭撞,就能破了那東西?」張國忠對煉屍窯了解並不多,聽孫亭這麼一說,反倒糊塗了。
「不,那方法只是那狸貓教的,很奇怪,當晚,丁一和那狸貓用自己的命確實換回了丁一妻兒和老太太常氏的命,但在以後的幾十年里,常家營都是遠近聞名的鬼村,去了的人沒一個活著回來的…」孫亭感嘆道。
「丁一…和那狸貓…都死了?」張國忠臉上露出一股惋惜。
「對…常氏和羅氏第二天在村裡挨家挨戶的找,最後在常四山家找到了丁一和那隻貓的屍體,丁一腦漿迸裂,死相很慘…」孫亭抿著嘴,不斷的搖頭…
找到丁一的屍體後,羅氏當場就昏死過去了,而常氏也抱著那貓的屍體哭死過去好幾次,好在兩個孩子還算懂事,看著母親和老太太難過得緊,雖然自己沒了爹也很難受,但還是左右的安慰兩位長輩。
最後,常老太太和羅氏在村口挖了一大一小兩個淺坑,把丁一和那隻狸貓埋了,帶著丁家的所有積蓄(丁一就是個窮算卦的,家裡不趁什麼值錢的東西,雖說當初道光爺賜了一千兩銀子還沒怎麼動,但那是現銀,一千兩就是一百斤,羅氏帶著兩個孩子,還有一個瘸老太太,最多也就能拿個二百來兩,剩下的就扔在家裡了),趁著天還亮,四口人逃難似的逃離了常家營,到恩施落了戶。
剛到恩施沒幾天,羅氏便病倒在床上,這一病就是一年,雖說十里八鄉的郎中都請遍了,但這羅氏最後還是在咸豐三年一命嗚呼去見了夫君…
【狗夜間狂吠代表什麼】注意以下幾點: 1半夜1~3時陰氣最重,若這時間狂吠,多半是有靈體經過。2若吠聲長達半小時以上,多半是孤魂停留在附近並不離去。3若狗在吠叫時後腿人立,尾巴下垂,則靈體為厲鬼。4萬一狗的眼睛沁出淚水,渾身發抖,證明厲鬼有怨念,宜好自為之――――――――――――――――――――以下「我」非本人。
明天白天再更新吧,我怕啊!!
初中的時候周末爸媽去外婆家兩天 我沒去 就自己一個人在家 晚上躺床上看電視看到十一二點的樣子 自己手機忽然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自己家裡的電話號碼 當時我家電話就是床邊的柜子上 腦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高中有一次學作業到很晚,家人都睡了。(由於家比較小,所以只能在餐桌上寫作業,而我的位置正對著門),快倒十二點的時候手機響了,收到一條不顯示號碼的簡訊「還沒寫完呢?把門打開吧。」當時家裡人都在家誰會半夜來我家啊!
――――――――――――――――――有個小孩子過生日,於是父母帶她出去踏青,小孩子很高興在一棵大樹下蹦蹦跳跳的,停不下來,沒多久就離開了這個世界。父母親很傷心,有一天他們想孩子了拿出當時拍攝的視頻懷念,一看嚇一跳,有一個「人」抓著小孩的頭髮往上提,並且沖著他們笑。
網上看到的。
新的學校新的學期,我搬到一個12人間的宿舍,但是只住了11個人,我睡最裡面那張床下鋪,上鋪是空的。深夜,我突然醒來,看到上鋪垂下來4條腿,兩條長的兩條短的。
我覺得很奇怪,突然想起,上鋪不是沒有睡人嗎?!腦袋一個清醒,我嚇得心怦怦直跳,趕緊閉上眼睛。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媽媽媽媽,你看他們一個個都睡了。」接著有一個女人的回話:「傻孩子,你看,我們下面這個就沒睡。」
看到評論很多人要全套,附上我的微博鏈接大家自己去看吧,現在寫了八篇了
老泰城詭故事:序
老泰城詭故事之一:拉棺材的漢子
老泰城詭故事之二:水泥柱里的屍骨
老泰城詭故事之三:南河深
老泰城詭故事之四:奈何橋上賣考題
老泰城詭故事之五:解剖你大爺
老泰城詭故事之六:水庫里的吉普車
http://weibo.com/p/1001603869707538141522
老泰城詭故事之八:烤羊肉串的母女
鄭重聲明:《老泰城詭故事》系列從頭到尾每一個字都是我編的,一句真話都沒有,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老泰城詭故事之一:拉棺材的漢子
2015年7月28日 09:15 閱讀 68 刪除
這是從家裡老人那裡聽到的一個真實故事。
大概是清末民初時期,有一種專門為窮苦的行腳商人和力伕提供住宿的客棧,叫大車店。這種店都坐落在官道旁,一般不提供食品,只有大通鋪讓你睡覺。我家祖輩有人經營過大車店,故事就是這時候發生的。
有一年盛夏,正午時分,天氣極其悶熱,大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天氣雖熱卻不見太陽,眼看著一層厚厚的烏雲從東涌過來。店主坐在門口,正在尋思這是場暴雨,忽然看見烏雲底下有四條漢子,拉著四輛板車,向大車店走來。
店主心想生意上門了,忙上去迎接,不料走到近前才發現,那四輛板車上拉的貨物全是棺材。
這還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是,這些棺材都是半成品,還沒有刷過漆,保留著毛刺和毛糙的木頭截面,民間俗稱叫白板棺材。這種棺材只有在棺材店才見得到,哪有拉著上街的道理?
那四個漢子說話倒也客氣,只說給人運貨,眼看暴雨將至,想到店裡落腳避雨,明天一早就走。店主要是嫌棺材晦氣,他們不拉進店,輪流看守就是。
店主聽他們說的合情合理,有心收留,但聽那漢子說話口音奇怪,好像外地人學說本地口音一般。而且這四人身上有股魚蝦的腥臭,越想越覺得詭異。說話時烏雲已經籠了上來,天色開始轉暗。店主狠了狠心,便說不巧店裡都是避雨的,已經住滿沒房間了,你們四個再多走走,前面十四里外還有家大車店,或許有房。
那四人見店主態度堅決,很是失望,但也沒做糾纏,拉著車就走,轉眼就沒了人影。
暴雨接著傾盆而至,瞬間竟成了洪水,沿著大道就沖了下來,如黃河泛濫一般。那大車店正位於下游,眼看那洪峰衝過來,店主嚇得魂不附體,心想這一店的人就要被龍王爺收去了。沒想到那洪水衝到跟前,竟然繞了個彎,躲著大車店走了。
店裡眾人本以為必死,卻不料柳暗花明,竟然逃得一難,不由得個個欣喜若狂,大呼老天保佑。店主也松下一口氣,卻想到那四個拉車漢子,豈不是被洪水追個正著?那自己不收留他們可是做了孽。於是雨停之後馬上打發夥計去查看。心裡正在惴惴不安,卻不料夥計回報,說前面二十里到縣城起,後面三十里到安駕庄止,這一路上除了他們店,壓根沒人見過這四個拉棺材的漢子。
店主聞聽更是覺得詭異莫測,這大車店也不敢再開了,就盤給了別人,進縣城做起了小買賣,於是就跟我家成了鄰居,世代交好,至今已傳了四代了。
到底這四個漢子是人是鬼,何去何從,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老泰城詭故事之二:水泥柱里的屍骨
2015年7月28日 10:19 閱讀 21 刪除
泰城西南有個地方叫徐家樓,以前就是個普通鄉鎮。改革開放以來,這裡招商引資搞得很紅火,經常大興土木搞基建。
大概是2000年秋天的時候,這裡把一座舊樓拆掉翻新,結果出了怪事。
當時這座樓的地上部分已經拆光了,還剩下一些水泥柱杵在基坑裡。拆遷隊開了挖掘機來挖,結果無論如何都挖不動。折騰了一上午,還是沒有進展。眼看都到中午了,拆遷隊老闆也急了,不顧危險親自跑到基坑裡去指揮。
奇怪的事發生了,他剛過去,挖掘機一鏟子就把水泥柱挖的粉碎,裡面赫然出現一具屍骨!
老闆一看當即嚇得面無人色,一屁股坐下就站不起來了。工地上聽說挖出來死人了,都過來看熱鬧,有人就報了警。結果警察一到,那老闆上前抱住警察的腿就嚎啕大哭,說什麼都不放手。帶回去一審,他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原來這座樓始建於1989年,當時這老闆就在這裡,還是個建築工人,每天風餐露宿,日子過得非常辛苦。有天晚上遇到一個外地來的跑供銷的,這人從泰安收了一筆賬款,連夜去趕火車,結果迷了路走到這裡來。老闆見他身上有近萬元的現金,就起了歹心,把他殺死後扔進了正在灌漿的基坑裡,屍體與水泥混為一體,從此神不知鬼不覺這個人就人間蒸發了。
這老闆得了一筆巨款,也不敢繼續呆在泰城,就跑去了周邊縣城,雖然當了老闆,還是繼續干建築這一行。幹了十幾年也沒什麼起色,畢竟縣城裡經濟發展慢,活也少,於是又回到泰安,沒想到接的第一個活就是這裡。硬著頭皮干下來,不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年的罪行還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知情人說,這老闆為人驕橫跋扈,對工人非打即罵,只重工期不注意防範,跟他乾的經常出現傷害事故,在縣城裡的生意也一直不好。98年的時候他16歲的兒子輟學在家,到工地上裝老闆瞎指揮,結果把自己卷進混凝土攪拌機里成了一灘肉泥。可見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爽啊!
老泰城詭故事之三:南河深
2015-07-28 11:12閱讀 22
上文說過泰城有條河叫奈河,就是陰曹地府那條奈河的原型。
奈河發源於泰山,貫穿泰城向南匯入汶河。早先奈河上有三座橋,後來八十年代在南邊又建起了第四座橋,稱為十二連橋。奈河在這裡流速大大放緩,成了一片河灘。泰安監獄就設在這裡,直到2006年左右才搬走。這片河灘現在建起了南湖公園,成了周圍居民休閑娛樂的地方。我爺爺奶奶就住在這附近的南湖小區。後來二位老人去世,房子留給了我姐姐。
雖說離得很近,但我家人很少去這公園玩,甚至平時出門都寧可繞道泰安監獄。因為老泰城人都知道,這河灘以前叫南河深,是槍斃犯人的地方,多有異事。老人說之所以把監獄設在這裡,也是靠著犯人聚居,用旺盛的陽氣來鎮壓。
06年監獄搬走以後,我姐夫有天晚上出去喝的大醉回來,有酒壯膽,也就不在乎什麼民間傳說了,踉踉蹌蹌就進了公園想抄近道回家。沒想到進去以後怎麼轉都轉不出來,不知怎麼就走到了湖邊。隱隱看到湖中有艘船,一群人身穿白衣,在船上跳舞。又有人慷慨激昂地做演講狀,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姐夫小時候見過紅衛兵,他認得這群人跳的是文革時候流行的忠字舞,心裡覺得害怕,但是身體卻不由自己地往前湊。湊到近了發現這群人額頭上都有個紅五星,正在奇怪,忽然感覺有人抓他的腳,於是低頭一看,結果嚇得渾身一激靈!三個頭破血流的人正抓著他的腿往水裡拖!
我姐夫嚇壞了,拚命掙扎,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再看周圍哪裡有什麼船,什麼跳舞的白衣人,自己就坐在湖邊,兩條腿都浸到水裡去了。
我姐夫嚇得酒也醒了,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跌跌撞撞回到家就病了一場。
後來聽人說,這南河深在67年武鬥的時候,槍斃了一批紅衛兵。當時泰安的紅衛兵分兩個派,各自到軍營里搶了槍支彈藥迫擊炮等武器,在泰城青年路上血戰,其中一派戰敗,八個首腦人物除去武鬥中當場戰死的兩人,其他都被槍斃在這裡。據說這幫人都不過十七八歲年紀,臨死前個個高呼「毛主席萬歲」。
這些紅衛兵含冤而死,陰魂不散才出來作祟。我姐夫就是被迷住了,若不是有三個心急的來抓他,他不知不覺就進了水裡把自己溺死。但是來抓我姐夫下水的又是誰呢?
又過了好久,才從家裡姨奶奶那裡得知一段家族秘辛:原來我奶奶的父親曾是山東軍閥王耀武的廚師(也有說只是給王耀武做菜,沒進督軍府),47年告老回鄉,帶了滿滿一箱子金銀財寶,加上之前收購的土地,足有200多畝,儼然富家翁。但老人回家不到一年就病逝了。我兩個舅爺爺高瞻遠矚,把父親留下的財帛盡散鄉里,土地以極低廉的價格賣掉,只留下五畝種棉花。當時村裡是兩個大姓,一張,一田,我兩個舅爺爺這一手藏富於民非常漂亮,贏得兩個家族一致好評,解放後他哥倆成分都定為貧農,而且一個當了村長,一個當了會計。
五十年代「三反」、「五反」,各個村都下了政治任務要鬥地主。當時的村書記姓田,跟我兩個舅爺爺商量推誰出去當地主。村裡有個獨門獨戶一家三口,姓杜,當時買了我舅爺爺十八畝地,解放後就定了富農的成分。我舅爺爺找他做工作,讓他當地主。老杜聽說只是帶個帽子遊街,鄉里鄉親的誰還不認識誰,應付過去就完事了,於是咬咬牙當了地主。
卻不料運動一場接一場,戴高帽遊街是家常便飯,光挨斗都沒空干農活了,一家三口吃什麼?後來乾脆連地都收走了。這還不算,再後來有了紅衛兵下鄉鬥地主,這幫革命小將個個心狠手辣,拳打腳踢輪皮帶,打的老杜一家苦不堪言,於是多次找我舅爺爺和田書記,不想當地主了。但這地主帽子帶上容易摘下難,老杜一家在村裡勢單力孤,沒人為他說一句好話,只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終於到了67年年初,老杜一家被拉到南河深,跟周邊村子的十幾個地主一起,被紅衛兵用磚頭活活砸死了。
我姐夫姓田,正是當年田書記的後人。
阿麗是個高三的女孩兒,每天晚自習後都要獨自一人回家。 家裡住在高層,要坐電梯上去。 但是有段時間每次電梯運行到4層的時候,都會聽到一陣陣奇怪的聲音,過了四層又沒有了。每次都弄得阿麗十分害怕。於是阿麗終於忍不住跟自己媽媽說了這件事。 媽媽說明晚我上夜班,我陪你一起回家吧。 第二天阿麗下了晚自習直接去了媽媽單位等她,然後倆人一起回家。 電梯到了第四層的時候,那種奇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阿麗忙說,媽媽就是這個怪怪的聲音,你快聽。 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真的覺得我像你的媽媽嗎?
老司機講故事了。這一次,講個鬼差抓人的事兒。
那年我辭職在家待著報考駕照,為了早點拿到駕照所以一直也沒找工作。在家的日子裡很無聊,朋友們都工作,或者在外地上學。只有我一個人大夏天的頂著大太陽練車,曬得黑成傻逼。
一天下午,正在練車的時候。我爸給我打電話,叫我趕快回去。說是我們本家一位老太太不行了,正好我也在家就要我過去守著,盡一下做晚輩的本分。這樣面子上看著也好看。農村人嘛,對這種鄉親面兒上的事兒看的極重,尤其是婚喪嫁娶的這種人生大事,那更是講究。有事了誰幫忙了,誰沒幫忙。(這個幫忙併不是說一定要去做點什麼,而是你或者家人能在這家辦事的現場待著,露個臉。哪怕是三五個人站在那裡抽煙,聊天扯淡都沒關係)辦事的這家人都會仔細的記在心裡,以後也可以用同樣的態度來對待對方。
這位老太太,論起來算是我一個太奶奶,七十多歲。沒辦法我家輩分小,基本上本家的那些大人不是叔伯輩就是爺爺輩的,見人都矮一頭,過年的時候就是屬我串門拜年最多。太奶奶歲數不算太大,但是久病卧床,身邊一直沒有離開過人照顧。雖然早就知道她快不行了但是猛的一聽到這個事兒,心裡還是咯噔一下子。我對這位太奶奶還是比較有感情的,小時候家裡忙著做生意沒空照顧我,到了飯點的時候我都是在她家裡吃了飯再去上學。
我急急忙忙的趕回家,洗了把臉就去了太奶奶所在的宅子里。她的房子是那種七八十年代蓋的那種青磚平房,現在看來很矮,空間也不大。尤其是在這房子兩邊的房子都是新蓋的混凝土二層樓,看起來更顯得低矮憋屈。不大的院子里種著顆梧桐樹很大,長了很多年,正值夏天長的枝繁葉茂的。
進到太奶奶在的房間,人很多街坊鄰居親戚朋友都來了。本來不大的房間盤了個火炕,佔了一大部分的空間,這麼多人擠在房間里更顯得空間小。桌子上一個台扇有氣無力的轉著,人們都熱的汗流浹背但是也沒什麼人說話。我看到她兒子,大排行老五的五爺正給老太太喂水。喂進去多少就順著嘴角流出多少。在我到之前,村裡一個醫生來過,呆了沒幾分鐘就跟五爺說不行了,趕緊準備吧。
有人低聲竊竊私語,說的大概意思無非就是老太太看著夠嗆了,該找人準備後事,準備棺材包括聯繫辦喪事的人之類的。這個時候,本家一個奶奶說,找人瞧瞧吧。她的意思不是找大夫,而是找個神婆神漢之類的人,也是病急亂投醫。將來以後說出去,也可以說做子女的都儘力了,該想的辦法都想了。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這神婆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這種風氣橫行的農村,干這行的人也很多。有人說可以請什麼長仙(蛇),有人說能請什麼神仙上身,也有人說家裡供著哪個哪個大神保人平安之類的。我親眼見過幾次這種事,平時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就變了。說話聲音變了,生活習慣也變了,特別詭異。
本家這奶奶說完了以後,五爺看了看屋子裡的人,看見我了,就讓我去找譚大姐。譚大姐這人頗有傳奇色彩,四十多歲。本來就是一普通農村婦女,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被東西上身過一次,後來就無師自通的能請八仙了家裡也供著各種神像,牌位,也不吃葷腥了,平時也是神神叨叨的。而且鬧得也很厲害,在這周邊屬於那種有名氣的人。而且這個譚大姐跟太奶奶也有點親戚關係,只是平時來往不多。
我去請譚大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九點了,她正在家收拾家務。跟她把情況這麼一說,她閉著眼睛想了想說,不好弄呀,到日子了。把我聽得一愣一愣的。也沒心思聽她絮叨,一把拽住她一路小跑的回了太奶奶家裡。譚大姐一進屋子也沒說話,直接就上炕盤腿坐好閉目不語。過了沒多久,身體開始晃起來,越來越劇烈,持續時間不長就開始聽到她說話。
她說,拿一盒煙。底下人趕緊的把沒開封的煙準備上。她打開煙開始抽,速度極快,一顆接著一顆。把我看的目瞪口呆,因為她平時從來是不抽煙的。而且就算是老煙民如果是這麼個抽煙速度,也得暈了不可。等她抽了多半盒以後,屋子裡已經嗆的睜不開眼了,受不了煙味的紛紛出去,剩下我這個充滿好奇心的少年和幾個沒法走開的直系親屬。這個時候她開始說話,一會男聲一會女聲,神奇無比。
她用女聲說,請仙家想想辦法通融下,再給點時間讓兒女們多孝順一段時間。
呆了一會,忽然又變成男聲,聲音嘶啞低沉。說,不行,通融不了了,已經到了時間,差人已經到路上了。
後來這麼反覆的扯皮,再加上語速越來越快也聽不真切。聽的我一臉的懵逼,這什麼情況,這可比什麼雙簧來勁多了,雖然後來聽得不明白,但是還是給我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天氣估計要下雨,屋子裡悶熱,像個蒸籠。我呆在屋子裡,衣服都濕透了。就找了個借口出來到院子里抽顆煙。我站在院子里叼著煙無所事事。那些關係比較遠的人也都回家了,剩下幾個人都是平日關係很好,要麼就是直系親屬。有風吹過,梧桐樹葉沙沙響著,感覺涼快一些了。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正準備回屋,忽然一扭頭看到院牆外邊隱約有人在探頭看院子里的情況。當時以為我眼花,這院里的燈本來就是瓦數不高的,昏黃的燈光看不遠,瞅著哪裡都是模糊不清。就想再仔細看看是不是有人,我盯著牆頭不動了,沒多久又看到有人探頭,還是倆人。那種感覺就像是倆個子不高的人一跳一跳的看著院子里的情況似的。這回看清楚了,我怕是有人要偷東西,就喊了一嗓子,那是誰啊,門開著呢!也沒人回我話。
這把我好奇心勾起來了,我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又點了一顆煙等著那倆人繼續冒頭。這倆人就這樣一跳一跳的看院子里,我也沒走近去看,也沒再說話。不過隨手拿了個短柄的鐵鍬,心想要是偷東西的敢進來直接操翻了他們。說實話,那個時候年輕氣盛,還真不怕這什麼偷東西的,再說了屋子裡還有一群人呢。我朝外走了幾步,正好站在院子中間想等著這倆人冒頭的時候我湊過去看看咋回事。看看是不是誰家的小孩子搗亂還是偷東西的小偷。這個時候我看著那倆冒頭的人忽然就一下子長高了很多。具體多高我看不出來,但是這倆人毫不費力的直接就是邁過了院牆進了院子。一邊朝著屋子裡走,一邊慢慢變小。到我跟前時候,感覺只是比我高一頭而已。
這倆人看不清楚模樣,走路像飄著似的。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條鐵鏈,另一個手裡拿著個我叫不上名字的東西。這倆人站在我跟前愣了一下,但是又從我身邊過去,冷颼颼的。我感覺其中一個好像是看了我一眼,雖然我看不清他的五官長相,但是就能感覺到他在看我。之後這倆進了屋子,沒多久又出來。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人用鐵鏈拖著一個模糊的影子往外邊走,從體型看,那是我太奶奶。他們剛從屋裡出來,我就聽到裡邊哭聲一片。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再看這倆人和我太奶奶,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去的。
我罵了一聲操,就追了出去,一直到村口也沒再看到,雨終於下來了,很大,把我淋的跟落湯雞似的,我回了太奶奶家。我爸剛才找不到我,以為我去網吧上網了。看我回來了上來就熊了我幾句,我跟他把剛才的事兒說了以後,他一變臉色說讓我先回家。這邊事兒處理完了以後再想辦法看看我的這個情況。
過了幾天,把喪事幫著處理完了我爸開始聯繫人給我瞧瞧。也是這種神婆子,她說我這是火苗太低,容易看到髒東西。但是膽子大,不會輕易嚇出病來,這話意思說我這人心理素質比較好。要家裡不用太擔心。在她那裡燒香燒紙折騰了一上午,才算完事。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心理安慰,反正我自己覺得沒用。因為後來也斷斷續續的見過幾次邪門的事兒。以後有機會再講出來。
好了,可以點贊了。據說有鬼魂在知乎網站上出沒,有的人會打字打到一半莫名其妙地猝死,上個周末我有一個同
姐妹篇,《我們不約》:
你用手機拍出過哪些你喜歡的照片? - 陸小鹿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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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好的清涼一夏,諾,各位看官,故事來了。
前些天我和朋友為了鎮那腹中餓鬼,半夜兩點多來到浦東的街頭,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最後終於找到一家開著的燒烤店,我倆大馬金刀地往那裡一坐,等吃食之外不免要講些應景的話。
這位朋友來自南部,自小練得一身好筋骨,走在外面招姑娘漢子眼神那種,一開口卻說:「小鹿啊,不瞞你說,今天我這一出門,又想起那年我碰到的詭事了。」
我一聽就來了興緻:「快說快說,這頓我買單。」話剛說完我就知道中計了,不過朋友性情豪爽,不會胡吹大氣,他如果覺得詭異的事,那一定不會是來誑我買單的,於是我便安靜地聽著。
這裡為了方便,就叫他路易吧。
十年前,路易讀高中的時候,也是個青蔥小伙兒,人帥又好客,頗受同學和老師歡迎。他們那年高考奉行的是先高考後填志願,這天,他便是和一群好友一道返校,去完成填志願這人生第一次重大抉擇。
路易的高中有兩棟教學樓,一棟文科,一棟理科,相對而立,中間還有棟新起的教師辦公室。不知為何,這教師辦公室總是拆拆修修的。
路易的小夥伴們都是學的理科,只有他一個學了文科,他一早填完志願便想去理科樓轉轉,於是頂著烈日衝進樓里,按下了上樓的電梯按鈕。
不一會兒,叮,電梯響了,門嘩啦啦地打開,涼氣自電梯里竄了出來,讓渾身冒汗的路易十分受用,電梯里此時擠了不少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一個個面無表情。
想必是天太熱了,這人都跟死豬一樣。路易胡亂想著,擠進電梯,站在眾人前面,順手按了9樓。
電梯門關上,緩緩上升,涼氣讓路易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剛才他在一樓按的電梯,而電梯是從高層降到一樓的,這電梯里的人按理說都是從高層下來一樓的,可到了一樓,他們為什麼不出去?
按錯樓層了嗎?可這麼多人一起錯。。。到底。。。
此刻,站在眾人身前的路易不敢回頭,他想到了諸多恐怖電影的情節,背後一陣發寒,只盼著早些到那9樓。
叮,又是一聲悠長的響聲。電梯終於到了9樓,門嘩啦啦地打開,路易鬆了一口氣,剛想邁出電梯,卻愣住了。
因為此刻,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他被遮住了雙眼,而是整個樓層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只有那電梯里橘色的燈光映出電梯前的一小片地面。
他聽不到一絲聲音,甚至是背後那些人的呼吸聲也聽不見。路易呼吸急促,巨大的恐懼感壓在他的心頭。
出去,選擇黑暗?
還是留下來,繼續和這些詭異的人在一起?
路易咬了咬牙,他向來都是果敢的,於是他勇敢地邁出了步子,走出電梯。
門在他身後嘩啦啦地關上,把最後一絲光線也奪走,讓他的視界變成一片漆黑。
路易從未如此慶幸自己是個抽煙的人,他想起口袋裡的打火機,於是趕緊掏出來點著了火。
呲啦,火苗燃起,卻什麼都照不亮,他甚至看不清楚自己身邊的牆壁在哪裡。
就在這時,這片黑暗裡傳來了清脆的金鐵聲。
路易一個激靈,心裡覺得不妙,立刻轉身摸到電梯的操作面板,然後狠狠錘在了電梯的下行按鈕上,按鈕亮起,彷彿暴風雨中海面上的燈塔,讓他的心理得到了一絲安慰。
響聲還在持續著,卻好似越來越近,路易緊緊地貼在電梯的門上,不敢亂動,也不敢放開手中的打火機。
終於在聲音變得很近的時候,電梯發出了美妙的「叮」聲。
門嘩啦啦地打開,裡面沒有任何人。他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火速按下一樓和關門的按鈕,余光中,他好像看到遠處的黑暗中,一個火花閃過。。。那會是什麼呢?他不敢想像自己繼續留在那片黑暗中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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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出電梯門時,我突然醒悟到這棟樓並不是理科樓,而是那棟夾在之間的教師辦公樓。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當時我為什麼會跑進那棟樓里。」
我和他已經吃完了燒烤,來到他住的地方,他按下電梯按鈕,等那電梯下來。
「那行,我就先回去啦。」我剛打算走,卻被他喊住。
「等下!」他等電梯打開,確認好裡面沒有人以後才對我招了招手:「現在好了,晚安拜拜~」
這傢伙居然還敢坐電梯哦。我回到自己的公寓,按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很快就到了,裡面居然站著一群人。
「要上來嗎?」一個大媽問道。
我微笑著說:「不了,我突然想鍛煉身體了。」然後一個轉身衝進樓梯間。
半夜三點一群人坐毛電梯啊!
拜拜吧您吶!
《有事請爬樓梯》
全文完
有一天,我突然在廚房找到了一本日記,上面署名者是我爺爺,
這讓我懷念起了他,從小爺爺就扶養我長大,直到某一天突然在家中心臟病發而死,
想了想我翻開了日記,上面寫著: 當你翻開這日記時,我早已逝去了
其實啊,你爸爸並不是不愛你
其實是因為家裡太窮
這間房子也是你爸爸身上最後的錢,買來的
寶貝孫子,接下就告訴你爺爺的藏錢地方吧
千年杉下有種草
那種草叫做鬼針草
記得以前教你快速解迷的人是我嗎?
快點用那個百米跑步六秒的速度解吧.....
快啊!快啊!快啊!!
鑒於有人看不懂,我還是標註一下吧
五歲的男孩在海邊被浪花捲走,再也沒有回來。家人悲痛欲絕,屍體是找不回來了,母親對著大海哭了三天,父親則是對著翻滾的大海沉默無言。
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對於意外喪生的人,要在頭七那天找靈媒通靈,讓死去的人附身,說一說遺言遺願,家人完成後好讓他走的安心。這家人便遵著習俗,在頭七那天請了一個七十多歲的神婆通靈媒,來附魂吐一吐死去孩子的怨氣和遺言。可是有一個大問題,沒有屍體。男孩的屍體並沒有被找到,父母只好尋了點男孩的生前衣物放在棺材裡,打算做一個衣冠琢。靈媒看了看棺材裡的衣物,說,「你家孩子的魂魄隨著屍體,丟在了大海里,憑藉這些衣服,恐怕很難成功附到他的魂。」家人又是痛哭,說只想聽聽孩子的遺願,讓他安心的走云云,靈媒擺擺手,說,「也罷,今天我就幫你去撈屍。」
說完靈媒咬破了手指,用血在男孩衣物上畫了一道符,然後死死的盯著那家父母說,「大海深不可測,每年死在海里的人不計其數,我只能靠這些衣物加強我和你孩子的聯繫,找不找得到你孩子的魂,也是看運氣,而且。。。」父母大氣不敢出,等著靈媒接著說下去。靈媒接著說道:「而且,海里不只有死人,還有許多未知的東西,所以一會附身後有任何不對勁,馬上把我殺掉,不要猶豫。」 父母既是感動又是害怕,原來靈媒這一次是賭上了性命,父母二人也是跪在地上,連連感謝。說罷靈媒閉上眼睛,嘴裡嘀咕著古法咒語,片刻後突然怒目圓睜,癱倒在地。那戶人家頭一次看到人睜著眼睛癱倒的場景,大氣不敢出,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靈媒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抖動。在場的人心頭一緊,忽然想起靈媒之前說的話。「而且海里不只有死人,還有許多未知的東西,所以一會附身後有任何不對勁,馬上把我殺掉,不要猶豫。」
還有許多未知的東西,是什麼?怪物?野獸?惡鬼?或是。。。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靈媒抖了五秒之後,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睜著大眼睛看著在場的人。男孩的父親舉起獵槍,對準了靈媒,準備隨時扣動扳機。母親則是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眼淚已經流了滿臉,靈媒猛地跳起來,抓起一個捕魚網,在場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靈媒開口說話了,高亮、尖銳的聲音劃破了現場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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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天津恐怖故事全集
1.【揀冥鈔】
2004年的時候,河西區解放南路(順弛名都對面)上有一個騎車上班的人被車壓死,事後圍觀的群眾發現,死者手裡緊握著一張百元面值的冥鈔。據開車的司機說,當時他的車剛下立交橋,車速很快,突然前方一個騎自行車的人把車騎到路中間,去揀地上的一張鈔票……據說,這是以前在這裡被壓死的人,設下的圈套,在找替死鬼。自己好投胎。
2.【河西某高層】
一般住高層住宅的朋友都以電梯為主,而樓梯就成了被人們忽視的地方。一個住13層的女孩晚上回家,正巧趕上電梯故障不能使用。望著長長的樓梯有點害怕,就讓媽媽下樓接她,媽媽下來了和她一起上了樓,當她們一起走到12樓時,女孩的電話響了,傳出她媽媽的聲音:「閨女,媽媽下來了,你在哪啊?」
3.【收藏愛好】
現在收藏之風日盛,一個外地女孩來天津打工,她在天津開發區(位於塘沽)的一家酒店工作,酒店的女老闆對她很好,甚至有點過分,年底了,女孩要回家,老闆請她吃飯,都有些喝高了,女老闆笑著對打工女孩說:「好妹妹,你知道姐姐有什麼愛好嗎?姐姐喜歡可愛的東西」說著,非拉著打工女孩到她的閨房一游,打開一個大櫃,女老闆說:「好妹妹,看這就是我多年的收藏啊!」柜子里掛著一個個風乾的女人頭顱。「看來我的收藏又要有新的了!」女老闆詭異的笑看著打工女孩。
4.【南大的樓與湖】
南開大學經濟系的樓,和後面的八卦造型的樓組成了墳頭的造型,所以從高層上跳下去死了好幾個人。有一年,南大的湖淹了幾個留學生,南大的老師們就下去救人了,結果救人的那個老師後來就被人說瘋了,因為那個救人的老師經常看到一個女人在狠狠的瞪著他,質問他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5.【夜泳女子】
事情發生在河西區鬱江道旁的復興河,2005年夏天7月的一個晚上,天非常熱,幾個青年到河裡游泳。月光中,他們發現不遠處的河中有一長發的女子也在游泳,長長的頭髮飄在身後的水面上,顯的非常優美。一連三個晚上,這幾個青年都發現這個姑娘在獨自游泳。好奇心的驅動下,他們決定一起向姑娘*近,越來越近,其中一個男青年忽然發現了有些古怪,那游泳女子似乎從來沒有手腳露出水面。這時候那女子向其中一個青年快速游來。在快要相撞的一瞬間,青年本能的伸開雙手去迎接,游到他手中的,只有一顆帶著長發的散發著惡臭女子頭顱……三天前,附近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一名年輕的長髮女子被分屍,頭沒有找到。
6.【三隻小豬】
事情發生在90年代後期,一天夜裡有3個人搭乘一輛計程車要到津南區農村的一戶人家,他們3個分別穿黑、白、花色的衣服,在到了目的地後,他們給了司機錢,進了那戶人家,司機當時沒在意,回家後才發現自己收的是冥幣、第二天就回去找到那個人家去問昨天夜裡是否有3個人來過,那家人說,那個時間根本沒人來過,只是他家的母豬生了黑,白,花三隻小豬…
7.【馬場道162號】
這是一個緊臨馬場道的歐式小洋樓,目前無人居住,許多玻璃也碎掉了。解放前,是個有錢的資本家在這裡居住,他有一個漂亮的女兒。一天清晨,僕人叫小姐出來吃飯,卻沒有開門。在請示主人後,大家撬開了小姐的房門,裡面卻沒有人。奇怪的事,小姐的衣服還在這裡。沒多久,天津解放了,資本家一家逃離天津。後來住進這裡的人家,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樓頂有女人唱歌的聲音。還有人說,晚上能看到樓頂坐著一個穿白睡衣的女孩,轉眼又不見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住在這裡的人家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折磨,想要搞明白原因。他們打開樓頂的天花板想從這裡找上樓頂的天窗,這時候他們發現,天花板和樓頂的空間里,有一副穿著睡衣的人骨。有人說,可能是那個男僕在晚上想非禮小姐,驚醒小姐後,擔心小姐告訴主人,所以掐死了她,把屍體藏到了天花板上。
8.【血風箏】
事情發生在友誼路旁的銀河廣場,2005年九月的一天晚上,一群孩子在放風箏,其中一個孩子的風箏越飛越高,很快就看不到了,但手中的線還緊緊的綳著,孩子不願意放棄,拚命的往回收線,終於把風箏從天空中收回來了,在拿到風箏後,孩子發現風箏上浸滿了鮮紅的血液。第二天早晨這孩子死在自己家裡的床上,手裡緊緊的抱著這個風箏。一夜了,風箏上的血還沒有干。
9.【手推車】
傳說紅橋區的三條石地區,以前有個萬人坑,是日軍侵華時的工廠的棄屍場,在文革期間,一對紅衛兵小將來這裡憶苦思甜,玩的太晚了,夜晚時從地下傳出木頭手推車的聲音,更有人在月色之下看過有一架載著一堆人頭的木頭手推車經過,而推車的人是無頭的,「他」更流出一些有血腥味的液體,那是什麼呢?
10.【公廁里的手】
解放南路和珠江道交口處現在是一座立交橋,2001年的時候解放南路還沒有拓寬,這裡還沒有立交橋的時候,在這個路口的西北角是一個公廁。附近的朋友應該還能記得。一天晚上,有個人在公廁里方便完後,忽然想起來沒有帶手紙。正在遲疑間,突然從身下的坑中伸出一隻黑忽忽的手,手中捏著一疊手紙。還說了聲:「給」。同樣的手、同樣在夜晚,據說在附近的天津對外經濟貿易職業學院女生宿舍樓的公廁中也出現過……一個女生被嚇的進了精神病院……
11.【吸血老太婆】
多年以前,河西區小海地一帶,有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婆,不論是冬天還是夏天,喜歡圍著一副灰色的圍巾,鑰匙掛在胸前,走的很慢,象是在尋找什麼。沒有人認識她。有的時候,她的身旁會多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看起來象是她的孫女。有一次,老太婆又領著一個小女孩,把她放在一個公園裡後,就離開了。小女孩靜靜的坐了一會就暈到了,路人把小女孩送到了附近的四醫院,醫生髮現小女孩身上的絕大部分血液已經喪失,象是被什麼東西吸干一樣。當女孩的家人趕到時候,女孩已經沒氣了。後來這樣的事,又發生過幾次,每次小女孩都是穿著紅色的衣服,被一個老太婆領過,全都是失血而死……
12.【金剛經】
天津河西區珠江道茶葉城裡有個江蘇老闆,生意頗不順利,而且經常是客人路過他的店門而不進去,沒客人進店,生意自然越發難做。老闆覺得奇怪,自己的門臉不比別人的裝修遜色,為什麼客人就是不進呢?經人指點,老闆找到居住在附近的名都新園的女書法家丁燕呢用小楷書法為他抄寫了一卷《金剛經》,《經》是用金膏在藍色的瓷青紙上抄寫的,顯得金光閃閃。裝裱後面向門口,掛在店裡。此後店裡的生意逐漸的好了起來。原來,他的店有「鬼把門」,有人施法讓一個「鬼」守在他的店門前,財源、客源都被那個無形中的「鬼」擋了出去,自從掛出《金剛經》後,那個鬼就被嚇跑了。
13.【母子】
據說,在老城裡新安一側,有一座老院子,好多年了!住在裡面的人經常傳說裡面不幹凈,有一年一個外地留天津的師範畢業女生被分配到了中山中學,就住在這個大院里,一年夏天,她晚上出來收衣服,女教師在雨中看見一對母子,母親跪下為孩子擦臉,教師想把雨傘拿給母子,但走近一看,竟見那對母子眼耳口鼻不斷流出泥沙。聽說那裡在一百年前,那裡曾有被家人認為「不貞」而抱著孩子跳井的一對母子!
14.【天津日報大廈】
天津日報大廈位於中環線與大沽路、尖山路的五*路口中,周圍是滾滾的車流、樓又很高,格局深沉,形成五方聚鬼之勢。很多冤魂、野鬼進來之後,就被困在樓中。因此經常鬧鬼,據說,晚上長能聽到哭聲,電梯經常在某一層樓停下自動打開,裡面卻沒有人,據說是鬼在乘電梯。樓內人心惶惶。
15.【布娃娃】
河西區龍江里的一個女青年娜娜收拾房間時,看到柜子里的一個布娃娃已經很舊了。於是隨垃圾一起扔進垃圾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夢見一個女孩走近她的床,忽然伸出雙手來掐她的喉嚨。就在娜娜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時候,掐她喉嚨的雙手,漸漸鬆開了,一顆眼淚滴落在娜娜臉上,「為什麼要拋棄我!」那女孩含淚說道。娜娜驚醒,打開燈,身邊躺著那個被扔掉的舊娃娃。
16.【溺水鬼】
天津東麗區有個東麗湖,一年夏天三個寫生的美院學生溺水,當地人便組織人來打撈死屍,結果那個暗熟水性的當地人也不知所蹤,過了幾天,但地漁民用漁網打撈上四具死屍,那個暗熟水性的當地人,兩條腿上,腰上各被另外三具屍體抱的緊緊的,那三具屍體就是溺水的三個美院學生!那個當地人下水距他們溺水已經7個小時,按說他們早就死了,又怎麼抱住那個當地人的了?
17.【高跟鞋聲】
南開某小區的一個樓內,每到星期五的深晚,樓道內就傳來清脆而緩慢的高跟鞋聲。似乎有人反覆在樓道內走上、走下。誰會半夜在樓道內徘徊呢?打開門,卻看不見人。幾年前,有個年輕女子,在一個星期五的夜晚,想自殺,在這個樓道內徘徊許久,終於鼓起了勇氣,走到頂層後,一躍而下……
18.【紙灰】
天津人有夜晚在十字路口,給逝去的親人燒紙錢的習俗。一人行路時,無意間將痰吐到一堆尚未完全熄滅的紙灰上,忽然地上的紙灰紛紛飛起,直撲此人的口鼻,直到堵死,此人窒息而死。還有一人右腳踩在一堆紙灰上,鞋子彷彿被沾住一一樣,動彈不得,無奈只得將腳拔出,棄鞋落荒而逃。
19.【曹錕老宅】
曹錕是民國時期的總統,其故居位於和平區南海路2號的一幢西式洋樓,目前為天津市文化局幼兒園使用。此樓地下室長年封閉,無人敢入。據說一個婢女得罪了曹錕最寵愛的四姨太,被四姨太關入其中,活活餓死。自此,夜晚或陰雨天其中常有婢女的哭喊聲傳出。另外位於河北區黃緯路上的二五四醫院曾經是曹錕的另一處老宅,相傳曹錕的二姨太高氏被大老婆鄭氏毒害於這裡,從此也是陰魂不散,異事層出不窮……
20.【海河浮屍】
海河橫穿市區,每年都能撈起很多具屍體。九十年代末的一天,又撈起一屍,雙目圓睜,腹漲如鼓。死者親友,前來認領,正挪動屍體準備裝車,屍體口中噴出一口黃水,正中死者弟弟面部,腥臭不可聞。後警方發現死者頸部有勒痕,進而偵破,兇手正是其弟。
第二部分:恐怖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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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前某論壇靈異版的版主,是時候貼一點壓箱底的貨了。這是四十多張非常好看的恐怖四格漫畫吧,是漫畫,真的不是那種恐怖圖片....原圖作者見漫畫右下角。
貼了這麼多圖真是累死了,要是重複或者貼錯了,那就當是發生了靈異事件吧~
一商人離家逾年,駕驢車晚歸,見村口酒鋪燈火未熄。
到家,見其妻女,驢驚恐嘶鳴,商人不悅,強拴樁上。夫妻歡喜。妻為其換衣,囑女去做菜。商人從鏡中窺見女兒撕肉生吃,隱隱帶血,起初感覺怪異,終究只心愧離家日久,疏於教養致女兒如此。
商人見家中無酒,遂去酒鋪打酒。酒保見商人,大驚失色。商人自視,方覺身穿死人衣服,又濕又黏,立即脫下扔到一旁。聽酒保說家人已死多日未葬,何以見到妻女?
燈火搖曳,壽衣花花綠綠閃爍。 二人哆哆嗦嗦過一夜。
次日眾人往商人家,見大門鎖閉。援牆而入,見庭院中二棺平放,驢已只剩骨架。
小時候看到的故事,童年陰影。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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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略了些細節,有些人看了不太明白。我再回想了下,以我的理解,再把背景之類的補充一下。
商人在外經商,是離家數年後回家的,到家時是深夜,除了酒鋪里,全村都沒燈光了。
到家後妻子給他換衣服,商人就覺得衣服很潮,有過疑問,妻子解釋說是壓在箱子底的,商人就沒在意了,但是在家裡始終沒有發現是壽衣。
商人偶然從鏡子中看到,女兒在案板前做菜,撕下生肉就吃進去,以為這是女兒的惡習。
商人怎麼離開家去酒鋪的,忘了。大概沒什麼特別的,可能妻女疏忽呢。
在酒鋪,酒保解釋說妻女(大概是得病)已經死了很多天,村民一起給穿了壽衣,放進棺材,還沒來得及下葬。
商人得知妻女已死,就在酒鋪借宿。兩人擔驚受怕一宿沒睡好。第二天,商人找了許多村民一起回家裡,看大門鎖著,扒上牆頭就看到,兩個棺材還在庭院里,驢只剩了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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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補充一個簡單的小故事,是小時候聽我媽講的。恐怖點和這個故事一樣,自己要代入其中。
家鄉的某個村子裡,一位老太吃飯時被雞頭卡住了喉嚨,沒了氣息。家人以為老人死了,就準備喪事了,給老人穿好了壽衣,放在床上。
夜裡,老人喉嚨里的雞頭咽了下去,逐漸醒轉過來。大月亮夜裡,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去叫她的家人。家人看到窗口的身影,老太的叫聲,才發現老太還活著。
首先,無論從老太還是家人的角度來想,都是很恐怖的啊。如果你是老太,在黑夜中醒來,借著月光發覺自己穿著壽衣,身邊全是棺材、紙錢那些東西……如果你是老太家人,月夜裡看到一個人穿著壽衣在外面晃,走到窗戶邊往屋裡看,會不會崩潰?即使是家人呢。
其次,還有更恐怖的事情。我小時候就想,如果老太被埋進墳里才醒轉過來呢?被活埋在墳里啊……
真事。
大四的第一學期,我去了學校第一天就睡不著覺。不是失眠,失眠的話,你會很困,沒精神,但就是睡不著。我睡不著,卻一點不困。第二天精神頭比睡了一晚上的同學都足。
就這樣,整整六天,我都睡不著,但是依然精神十足。也不是一點沒睡,有時候在床上坐著,突然倒頭就睡了,感覺自己睡了很久,但起來一看錶,也就十來分鐘。五天加起來我大概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我知道不對勁,於是給家裡打電話,家人讓我回家。一路奔波,回到家裡,當晚便睡的很熟,再也沒有睡不著過。一個月後再回到學校,也沒有再睡不著過。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直到幾年之後,在古人的一本《茅山圖志》里看到了案例。
原來人有三魂七魄,死後魂魄可能會被打散。如果其中有一魂還是一魄(我忘了)跟上了你,那你就開始睡不著覺,但是一點不困,精神頭十足,直到突然力竭而死。可是魂魄不能離開死亡地點太遠,所以如果你遠走,魂魄便不能再附在身上。
書乃古書,不會專門為騙我而寫。
事乃今事,不會為牽強附會而生。
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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