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內編出的離奇故事是什麼樣的?

姐妹問題一分鐘內編出的懸疑但happy ending的故事是什麼樣的? - 小說


一頭小小的三角龍獨自走在遼闊的大草原上,草原的風啊,吹得他有點心慌,已經和大家走散了十個日出日落了,卻怎麼走都看不到他們群山一樣的背影。

遠遠的,草原上出現了一個白點,朝自己緩緩走來。
小三角龍走近一看,發現是一頭小小的北極熊。

「你好,我迷路了,你知道要怎麼走才能找到我的家人嗎?」小三角龍很有禮貌的問道。

小北極熊抬起胖乎乎的熊掌

給了小三角龍一個嘴巴。

「傻逼嗎?你在草原上見過北極熊嗎?明顯老子也迷路了好不好!」


一個月前,

我在偷窺對面那棟樓的一個女孩,

本想偷拍女孩的私密生活視頻,

卻拍到一位快遞員入室殺死女孩的畫面,

截止到目前,還沒破案。

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而且我也不想把視頻交給警方,因為不想暴露自己的偷窺癖好。

只是從那以後,每當有人敲門。

我都要小心翼翼的問:「誰啊?」

如果門外的回答是:「快遞!」,我就特別害怕。

今天在外面吃完晚飯回家,剛抽完半根煙,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啊?」

「別怕,不是快遞。」


「醫生,醫生!我到底被託管了多久?」3號床的客人在我身後緊跟不舍,他焦心地一遍遍問著,讓我全然沒法對他置之不顧。


「大腦託管」是一項成熟的醫療服務,可以讓人在意識沉睡的情況下,照常工作數天。


你會睡著,而身體,則上了發條。你的言行舉止,一切如常。你的生活按照軌跡慣性的前進,只不過心神得以安眠。


這項幾十年前漸趨普及的醫療科技極大地減輕了人們的精神壓力。往往面臨即將到來的繁重任務時,人們會選擇將大腦託管,卸下重壓。


睡著了就能搞完畢設,敲一萬行代碼,碼十幾篇稿子,寫兩三沓作業,的確足夠誘人。


3號床的客人,年三十一,男性,平面設計師。託管目的是完成一項設計任務。備案上明確寫的託管時間是三天,但是他卻感覺斷檔了快有兩個星期。


他結束託管時,一看到日曆就狂躁起來,全身彷彿要騰起火,差點把床頭的花瓶砸的稀爛。他喊得青筋迸露,嗓子里滲出血絲:「到底多久了!多久了!」


客人的力氣出奇的大,像一頭鬥狠的蠻牛。我和助手拼盡全力才制住他,否則他定要把店裡鬧個底朝天。這家店可是曾經大腦託管的醫學實驗室改造的,歷史悠久,意義深遠,要是讓一個外人就這麼鬧翻,我也沒顏面見幾十年前嘔心瀝血在這裡研究過的老所長。

我繼承了所長的衣缽,選擇了將這裡商業化。幾年來接過的單子里,的確偶有出現託管時間異常的情況。但絕大多數都表現為縮短,極少有延長的。


可一旦延長,那種給人的驚懼感是無以復加的:你的身體在理論脫離了大腦託管時間情況下,仍然擅自行動了數天。


你,有如脫線木偶。


人們最怕的往往不是事態的惡化,而是事態的失控。


所以這位客人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一邊讓助手安撫他的情緒,一邊調出了他所有的資料信息,希望能從中找出異常的端倪。


客人在門外聲嘶力竭的喊聲讓我也心煩意亂,我緊鎖著眉頭,在屏幕上檢索著他的過往記錄。


如果沒有腦科疾病史,會不會是過往託管流程不規範引起的?我這樣想著。


可是查遍了所有資料,都沒有一點頭緒。這位客人的病因或終將石沉大海不得而知,手頭也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可查…


不對,還是有的。我猛然想起了辦公室里的舊電腦。


那電腦上同步自研究所時期以來,到今天為止,所有的「大腦託管」服務記錄。那是最原始最真實的資料,一定不會有任何疏漏。我連忙開啟電腦,操作起已經落塵的鍵鼠。

資料的確詳盡豐實,細細打量,裡面囊括了含我在內的,自研究所時期以來這裡的所有備案。


果然,3號客人的信息就蘊在其中!


等到我翻倒他備案信息的第一頁時,身體倏然僵住了。在這個不起眼的信息頁,「託管狀態」那一欄赫然寫著「未結束」三個大字。


這說明,在他上一次託管還沒結束的情況下,就開始了他新的三天的託管流程。

這是於意識沉睡狀態下的,二次託管。

我頭皮一陣發麻,叫來了助手,怒聲呵道:「這記錄是你做的么!」


助手茫然的摸摸頭說:「我記不清楚…也許當時我還在託管狀態…」


我大聲罵道:「誰允許你私自給客人,給自己託管了!誰又允許你在客人已託管的情況下進行二次託管!你知不知道那樣會產生什麼後果!」


助手沉下頭去,認錯一般低聲說:「意識沉睡時間異常…」


我憋著一肚子怒火,抬起眼帘掃過3號客人的備案信息。


看完的霎時間,我的所有火氣都被壓了下去,卻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面前的文字是一縱鋒利的倒鉤,把整個心窩都貫穿。


我呆住了。

我到現在才意識到錯怪了助手,因為這記錄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做的。


3號客人申請的託管時長是,三十一年。


大概是研究所時期,進行大腦託管研究,那人體實驗的犧牲品吧。


三十一年,猶在夢中。


都過去了。


他今年三十一歲了,到今天,剛好結束託管。


我握著滑鼠的手在發抖,心中陣陣惡寒。門外的客人突然停止了嘶吼,傳來了一聲清亮的啼哭。


他今年三十一歲了,到今天,才剛剛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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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思一分鐘,寫了十分鐘。

我叫方糖,是個寫故事的人。

完。


中越戰爭期間,解放軍英勇作戰,勢如破竹。然而在深入敵軍腹地的戰鬥中,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先頭部隊的營地,乃至軍火器械庫這樣的軍事重地,都發生了離奇的爆炸事件,敵軍沒有炮火襲擊,很明顯,有人在內部安置了炸彈。指揮官十分惱火,認為部隊裡面出了內奸,要求各部隊以排為單位,嚴格審查每個戰士,將特務揪出來。然而經過幾天的徹底排查後,依然沒有找到特務的蹤影,而爆炸事件依然不時的發生。部隊領導十分苦惱,卻又束手無策,連組織上連夜派來的高級軍事專家也無法分析出敵人的戰術。再這樣下去,進攻的步伐會被嚴重阻礙。

鎮守軍火庫的121師A連C排,作為爆炸當日執勤的隊伍,自然是受到了更嚴格的審查。張排長被各級領導罵了一頓後,又在下屬面前喊破了嗓子。每個士兵的祖上三代都被他查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可疑人員。鬱悶的張排長在營地打轉,煙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這時,他突然聽到營房那邊傳來了鬨笑聲。張排長非常好奇,於是走了過去。

正在嬉笑的士兵見到排長來了,慌忙起身敬軍禮。張排長看到人群之中,是一隻抓耳撓腮的猴子,樣子的確非常滑稽可笑。

「越南這邊樹林里好多猴子,平時總往咱們營地里跑,弟兄們在這呆的也是無聊,就喂餵食之類的。一來二去的,它們跟我們混的可熟了。您看,多可愛。這,不算渙散軍紀吧……」戰士小王向老張解釋道。

「哎,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張排長蹲下來逗猴,心情也似乎好了一點。「我沒當兵之前,祖上就是耍猴賣藝的,我對它們可比你們了解的多啦。」

這猴子倒也不跑,走得步態緩慢。張排長逗著逗著,突然感覺哪裡不太對。這隻猴子的舉止和他所了解的完全不同,難道……
張排長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什麼。

「小王,把這隻猴子綁起來,一定要讓它無法活動,之後送到總部研究。」

「啊?」戰士小王對排長的命令感到不解。

「叫你去你就去,愣著幹什麼?」張排長命令道。

「好。」小王慌忙捉住猴子五花大綁,向總部一路小跑。

解剖結果出來了,猴子的體內被安放了威力極強的高爆手雷。只要猴子發生劇烈運動,就會瞬間爆炸。原來這就是越軍的秘密武器:通過馴養這樣的猴子派到解放軍的營地中,製造出這些神秘的爆炸案。

這個秘密很快在軍中傳開,將士們紛紛表示,多虧了老張的發現,不然不知道越軍還會造成多大的損失。這個戰術掩人耳目的手法確實高超,實在是太厲害了。直到戰爭結束,部隊回到廣州軍區,將士們在形容一件事情很厲害的時候,依然會用這個故事來比喻:

「猴塞雷啊!!」


「這位小姐,有興趣拍廣告嗎?」一個自稱廣告公司經紀的男子拉住了馬小麗。

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馬小麗自認為天生麗質,即使這樣,她每天出門還是會精心打扮很久,為的就是有一天會被星探發現,拍廣告拍電視,走上大銀幕,當上女明星,嫁給李易峰。。。而這一天真的來臨了,她剋制住自己想凌空三百六十度翻跟斗的衝動,雖然她也翻不了。

矜持,矜持。。。她深知自己應該故作姿態,這樣才可以顯得自己矜貴。

「好啊好啊好啊!拍什麼都行!」馬小麗不爭氣地說道。

雖然說是拍什麼都行,但當她跟著男子走到一個偏僻的街道左拐右拐走進了一個小巷的時候,馬小麗突然有點害怕。

他不會抓我拍三級片吧?我可不想因為這種片而紅啊。

「別做夢了。」眼前這位自稱孫彼得的星探先生喃喃自語。

「什麼?」馬小麗瞪著眼睛看著他。

孫彼得停下腳步,指著前面一棟白色建築說:「到了。」

面前是一棟白色的三層建築,看起來整棟樓都是屬於這廣告公司的,門面就寫著xx廣告公司。下面一個宣傳招牌,赫然寫著「別做夢了!來我們這裡實現吧!」看起來規模還挺大,馬小麗終於有點放心了。

孫彼得對馬小麗說:「我們需要拍一個使用前使用後的廣告。就是這種。」男子拿出一組照片,上面寫著使用前字樣對應的是一個其丑無比的女子,使用後字樣對應的是一個長得很標緻的女子,小麗根本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使用前使用後?」小麗一聽都懵了,她不介意從低做起,畢竟自己沒有後台也沒有錢,沒想到自己的處女作居然是這種騙人的小廣告。

「有意見?」孫彼得的臉沉了下來。

「沒有沒有。」畢竟想來都來了。馬小麗趕緊打岔道:「我只想想問問,這組已經拍的很好了,為什麼不用這組?」

孫彼得說:「因為特效化妝不夠真實,客戶不滿意……」

「真實?」

小麗來不及細想就被帶到攝影棚。來到攝影棚,攝影師給小麗拍了幾張特寫。

「原來是先拍使用後的么?」小麗好奇地問。

「對,因為等下化妝師把你弄醜之後沒辦法再把你恢復原……」說到這攝影師好像發現自己說錯話,突然閉嘴不語,小麗突然有點不祥的預感。

然後她被帶進了化妝室。她發現梳妝台上什麼化妝品都沒有!只有一個啤酒瓶,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她覺得很可疑!忙問化妝師:「那是什麼?」

「坐下。」化妝師機械地命令道。

攝影師突然走進來把她按住,說道:「別亂動,如果你的眼睛還想要的話。」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驚恐萬分,眼睜睜看著化妝師把桌上啤酒瓶的液體潑在了她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我的臉上火辣辣的!!啊啊啊!」小麗掙脫攝影師捂著臉尖叫道。

化妝師說道:「嚷個屁啊,我們公司窮,只買得起這種散裝的卸妝水。。。」


我是一個小兵,守望長城。

第一次站在牆垛上時,我感嘆道:「長城真長啊……」,伍長對我腦門就是一巴掌,「你特么凈說廢話,長城長城,能不長嗎?」

剛來服役的時候,我最喜歡站崗放哨,因為可以長時間呆在外面,看城牆如巨龍般在山嶺間蜿蜒曲折,常讓我幻想當年始皇帝下令修築長城時,萬人齊聚,呵氣成雲揮汗如雨,是何等的氣概,那些匈奴看到高大的城牆在巍峨險峻的山嶺上連綿不斷時,又該何等的絕望,這常讓我浮想聯翩,笑出聲來,惹來旁人白眼。

有一天將軍來我們這裡視察,所有兵卒都站在一起聽他講話。

將軍高大魁梧,聲音洪亮,我第一次見到大官,小心翼翼地站好,一動不動。

將軍首先對我們表示關心,在這樣窮山惡水艱苦卓絕的環境下生活,實在不容易。然後他開始大段的表揚,我們是帝國的軍人,必然有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勇往直前的信念,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能磨練人的意志,只要堅持下去樂在其中,終有一天我們會脫胎換骨成為帝國的棟樑!大家轟然叫好,伍長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大夥這才想起他之前說過上級講話只許鼓掌,場面又安靜下來。

將軍看向伍長,伍長報以諂媚的笑,將軍臉上滿意的表情一閃即逝,他深吸口氣道:「匈奴是黑暗的,是邪惡的,是熱衷於破壞和毀滅的,為了抵抗他們,我們修築了長城,這是帝國最強的防禦,也是黎民百姓最後的屏障,一旦有失,數十萬匈奴大軍將通行無阻,在一馬平川的中原燒殺搶奪,奸淫擄掠,天下萬民流離失所慘不忍睹,而這其中,也許就有你的父母,你的子女!我的將士們,你們忍心看到這樣的場面嗎?你們能讓這樣的場面發生嗎?」

「不能!」大家吼道。

「我也不能!」將軍大喊,「但我們只是當兵的,我們只會打仗,除了前進砍殺再前進外,我們什麼都不會!軍人好比一把刀,帝國就是我們的娘親,黎民百姓都是娘親的孩兒,所以我們必須服從帝國,讓娘親永遠握住這把刀,不然匈奴這頭餓狼會衝進屋子裡,把所有東西都撕碎!」

「自高祖一統天下,神州大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百姓安居樂業,官員清正廉潔,處處欣欣向榮,天朝崛起近在眼前。為實現當今陛下的雄才偉略,逐步達到朝廷所要求的軍事條件,我們必須做好長期努力奮鬥的準備,必須做好各項軍事方面的學習和實踐,必須堅定不移聽從陛下和朝廷的領導,必須堅定不移走陛下規劃好的路線,我們要緊密團結在以陛下為核心的朝廷周圍,為帝國開拓廣闊前景實現偉大復興,保駕護航!」

掌聲雷動,我知道其實很多人都沒聽懂,大家每次鼓掌都是在期盼講話那個煞筆趕緊麻利講完我們也好早點回去休息,所以當將軍轉身時掌聲更加熱烈。當天晚上伍長跑來說將軍對白天大家的表現十分滿意,說兩個月後還會再來,為了給將軍一個驚喜,在場所有人都要把將軍的講話背的滾瓜爛熟,不然考核別想過,於是那天晚上有好幾個人決定施展巫蠱術詛咒將軍和伍長,可惜他們根本就不會,抓了幾十條蚯蚓放在盒子里煉蠱,最後被我偷偷放了,他們至今堅信那些蚯蚓已經進化成蠱蟲,現在正在領導肚子里啃大腸。

那段日子,真是可愛的寂寞。

每天站崗巡邏吃飯睡覺,閑暇時跑去看風景,聽大家吹牛拍馬,我一直很安靜的生活著,原本以為會一直這麼安靜生活著。

有天早上,伍長跑來讓大家集合,說是將軍派來一個年輕都尉,有急事通告。說實話,我感覺很困惑,我們這裡只是一個很小很普通的關卡,將軍未免也太過重視了。如果這話和伍長說,他肯定會罵我有病,領導重視對他來說求之不得,可我總有些不安。也許是為樹典型,畢竟我們離帝國太遠,要多加鼓勵,別想太多了,我安慰自己。

當我們集合完畢,都尉說將軍明天就要來了,這次過來的還有帝國的三皇子,他這次是專程過來慰問戍邊將士們,你們這裡是最後一站,絕不能出任何差錯!老實說那個都尉真的很討打,他說話時鼻孔朝天的傲慢讓人受不了。

伍長讓我們趕緊收拾東西,打掃衛生,他一個人在外面傻笑著擦城牆,還大叫著不許我們幫忙。我真是服了,他擦一塊城磚耗時一柱香,這段邊堡大概有一萬多塊磚,等他擦完,我估計三皇子就算是走路,也夠打十幾個來回了。不過一想到他不識字,我就釋然了。

第二天凌晨,大約是丑時,我腹痛如絞,急需方便,大約是受了風的緣故。我推醒伍長,讓他幫我先站下崗,我便下了牆梯,穿越長而狹窄的通道,到茅廁門口時,發酵多日的臭味險些把我熏暈過去。只好咬咬牙摸黑去樹林里方便,等解決乾淨後,正準備回去,卻不料因為天黑路滑,我竟一下子摔倒在地,頭撞在樹榦上,昏死過去。

等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太陽高高掛在空中,午時了嗎?我的頭一陣一陣眩暈,手忽然間摸到一個包,頓時劇烈的疼痛讓我清醒起來,天啊,我昏了這麼久,怎麼也沒人過來找呢?

我回到長城塞,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這怎麼可能?帝國法令,即便再小再偏,只要是段長城,也得隨時隨地有人駐守,伍長是多年老兵,他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我開始搜查,最後在吃飯的桌子上發現三行歪歪扭扭的小篆:程不識,操你娘,貴人有難,全軍救急,留守長城,不得有誤。

我啞然失笑,伍長這王八蛋讓誰幫忙刻的字,真丑。嗯,貴人有難?我驚地跳起來,三皇子!將軍!我血一下子充到腦子裡,他們怎麼會遇險呢?這裡是帝國邊疆,匈奴出沒,但有二十萬將士堅守長城,他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遇險?

陰謀!我腦海里忽然跳出這詞來,讓人渾身發冷,情不自禁開始發抖,皇子出行,將軍相伴,身邊侍衛至少數百,且都是精兵強將,武器精良。除非天下暴動或匈奴入侵,誰敢去殺一位皇子?這代表著與帝國為敵!與天下藩王為敵!
可是,如果目標不是皇子呢?
我握緊拳頭,深呼吸,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國家大事與你無關。作為一個小兵,現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巡邏,站崗,等著他們回來換崗。

當我換好衣服走出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一絲很細微的聲音,好像是有一群蜜蜂在樹洞里嗡嗡響,很輕很淡。我站在瞭望台上,可以看到,北方的天空逐漸變得昏暗。因為有塵土拔地而起,讓整個天空都灰濛濛一片。我睜大眼睛,在那片灰霧底下,有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徑直向前,速度極快。

等那些黑點逐漸接近時,我緊張到幾乎不能呼吸,雄壯的馬匹上,那簡樸的弓箭,披帶的獸皮,詭異的首飾和髮型,嘴裡還嗚呼哇呼的怪叫著,是匈奴,匈奴的大軍來了!

點火!這是我唯一的念頭,今日必死,只要能在死前點燃燧火,後面山上的亭燧一定能看到,然後烽火不斷,一路傳到帝都,讓朝廷早些做好對策,集結大軍抵抗匈奴。

我剛轉身,就聽到底下傳來一聲:「吾乃帝國伏遠將軍,留步!」,字正腔圓,鏗鏘有力。我戰戰兢兢向下看去,匈奴大軍已經停下,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盔甲腰掛長弓的帝國將領,是將軍!我大驚失色,他怎麼會和匈奴在一起?

「小兄弟,想必你也認得我,我這次前來是奉朝廷命令,私下帶這些投誠帝國的匈奴去拜見陛下,你不必慌張,勞煩打開通道,我們好儘快通過。」

我盯著將軍,腦海里思緒萬千,無數碎片撞擊融合,逐步演化成一條主線:這些日子將軍對我們突然關懷備至……今日原本所有人都會不在……將軍試圖帶匈奴大軍越過長城……
「將軍,我做不得主,伍長馬上回來,麻煩您稍等片刻,片刻就好。」我心想,能拖一會是一會。

將軍大怒:「這些匈奴是叛軍!叛軍你懂不懂?左賢王的大軍馬上就要來了,給我開門!不然我定把你剝皮刮肉,為投國無門的將士們報仇!」

「好!」我怒極反笑,「將軍你說他們投國無門,我反而認為他們居心不良,若是真心想要投效,就把身上的兵器全部銷毀拋下山去,大漢不差那點兵器!」

將軍無話可說,我也徹底明白他此時的立場。沉默一會,他抬頭笑道:「小兄弟,良禽擇木而棲,漢國如今看似平靜,內里早已腐敗不堪,別的不說,皇帝懦弱無能,諸王虎視眈眈,眼看便是一場大亂。我匈奴大單于雄才武略,文武雙全,將士們都可以一敵十,如此強大,自當長驅直下,建立不世偉業!」

我安靜地看著將軍在那裡口若懸河,像他這樣的人想必不管在哪裡的朝廷都會過得很好,我這樣的小兵,盡職盡責就好。

「……你到底開不開門!」將軍氣急敗壞,那些沉默的匈奴人開始騷動。
「將軍,我記得你來我們這裡的時候,說過一番話,這話特別長,偏偏伍長還硬讓我們背。我很笨,從小就笨,讀了二十年書,還一無是處。你那些話背了一個多月,現在也沒背下來,但我始終記得裡面兩句話。」

我拿出長槍,拄在身旁,這是我唯一的武器,握住它就不會倒下。

「這裡是長城,是帝國最強的防禦,百姓最後的屏障!這裡是長城,是帝國最強的防禦,百姓最後的屏障!!這裡是長城,是帝國最強的防禦,百姓最後的屏障!!!」

「那些都是騙人的!官話空話屁話純粹是忽悠你們為朝廷盡忠為文武百官效力!」將軍絕望地大喊。

「將軍」,我微笑,「謊言說上一百次,就會有人信。」

也許將軍你從不相信,信奉弱肉強食升官發財才是王道,但始終有些人,會真的相信你們所說的,他們堅信不疑,他們奮鬥終生,他們無怨無悔,你們可以罵他們是煞筆,但在大廈將傾時,全都是這些煞筆不要命地衝上前線,還特么前赴後繼源源不絕,才有了所謂的「天朝」!

我轉身走進室內,點燃燧火,狼煙筆直,衝上雲霄,在夕陽籠罩下分外顯眼。

「你這是自尋死路!」將軍咬牙切齒。

我守不住這烽火台,匈奴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每個人都有堅持的理由。

匈奴大軍終於按耐不住,呼喊著衝上來,他們人高馬大,他們身強力壯,他們弓馬嫻熟,他們人多勢眾,他們個個都以一敵十。

我最初很是害怕,和將軍說話腿都在抖,但當狼煙四起時,我釋然了。

作為一個瞭望的小兵,在狼煙示警後,我的職責已經結束。

接下來,就是私人的事了。

我拔起長槍,用盡全力刺向那些匈奴。

「滾!出!去!」

這裡是長城,這裡是帝國最偉大的工程,這裡是由萬民的血汗匯鑄而成,這裡肩負著守護黎民百姓的責任。

這裡是長城,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這是我的城。


搬家後的第二天,我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鑽進我的耳朵:「好餓啊。」

我嚇了一跳,順手抄起充氣娃娃護在胸前。四下搜尋,門窗緊閉,電視電腦也關著。撞著膽子喊了一聲:「誰?」

「好餓啊。」這下我聽清楚了,聲音來自廚房下櫃的一個抽屜里。打開一看,除了一個也不知是房東還是前任房客丟下來的木盆之外,並無他物。

那個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個小明可以用來洗澡,還有個小明洗腳都不夠。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澤,看上去竟一絲寒意,於是我打算合上抽屜。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聲「好餓啊」說了出來,這次我聽得真切,果然是那個盆說話。

「卧槽,快說你是什麼妖孽,否則我砸爛你!」
「表砸!」
「草泥馬你罵誰?」
「???」

空氣突然尷尬起來,那個盆突然笑了,然後語重心長開始教育起我:「小夥子,你知道我多大歲數嗎?你知道我有多大本事嗎?你都不知道我也不怪你,多讀讀書,幾億年前有個泥盆紀,那時候,世界都是我們盆的。」

「那侏羅紀是屬於豬玀的嗎?」
「???」

「這麼說吧,我現在很餓很餓,但只要你能給我吃足夠的東西,我就會變成,」盆壓低了聲音:「變成聚寶盆喔。」

卧槽,難道沈萬三的傳說都是真的?我一陣狂喜,打開冰箱,把所有的食物全拿了出來,一股腦倒進了盆里。而幾乎是同一刻,所有的食物全消失無蹤。

「還是餓……」盆說:「再來。」
「我連速食麵都不剩了,要不你等等,我叫個外賣?」
「不用費事,我什麼都吃。」
早說啊!我把盆擺在客廳正中,伸手把垃圾桶拿了起來。
「等等等等,衛生紙我不吃,上面有你兒子。」
「???」

這盆也是不要臉,說是什麼都吃,其實挑三揀四。我是看出來了,越值錢的東西,他吞的越快。本想拿這貨當個廢品收購站,卻沒曾想。沒到三個鐘頭,我已經家徒四壁,身無分文。

「馬上就行了哦,就差一點了。」盆說。
我咬咬牙,把手機扔進盆里。
又是秒無,盆打了個嗝,這次竟然吐出了一百塊錢。

「就……一百塊?」
「就差一點了,我就要進入聚寶模式了。」
「可我什麼都沒了。」
「至少還有你呀。」

我沉默了。

「你自己才是最有價值的。」他循循善誘:「比之前喂我的所有東西加起來還多。所以,你有什麼理由不賭一把呢?」

我依然沉默,但不知不覺,一隻腳踏進了盆里。

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整個身體向下拉。「你要幹嘛???」我喊叫著,但一切都遲了,我的大半個身子在一瞬間就被盆吞噬了。我不知道身體去了哪裡,因為我完全感覺不到痛苦。直到我的意識快要消失,隱約聽見那個盆心滿意足地自言自語道:

「呵呵,今天吃得,巨飽。」


有人敲門。

我看了看手機,沒有漏接什麼電話,也沒有收到快遞的簡訊。

這很不正常。

我搬到這個新地方還不久,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

敲門聲越來越急。

我掂起腳尖走出寢室,從廚房找到一把水果刀別在背後,從貓眼往外望去——沒有人,什麼都沒有,只見對面人家緊閉的大門。

空氣有一種不真實的光怪陸離,恍惚中又靜得可怕,除了衛生間的龍頭沒關緊的水聲。

我正要走開,敲門聲又響起來,咚咚咚,逾漸大聲。

貓眼裡的世界依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突然想起,樓下老太太說,這兒房租便宜是因為這裡不幹凈。

我反過手去,從背後握住刀柄,左手猛地打開門。

猝然看見米許開外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的帥小伙,一臉詭異。

他和整個樓梯間似乎都在莫明地顫動,我的頭腦剎那有些眩暈--這個濃眉大眼的帥小伙,就是我自己!

只花了一秒鐘,我就明白:我的死期到了!

我曾經無數次思考過,若我遇上了另一個自己,會是怎樣一種狀況,思來想去,最後總結出三種可能:

1、另一個我,是從過去穿越到現在。

但在我的有生之年中,並沒有這種記憶,這一條可以排除。


2、另一個我,是克隆人。


若某個強大組織要幫助我,憑他們的手段,用不著克隆,會有更好的方法來幫助我。只有對我不利,才有可能克隆一個我,騙取我的信任,然後殺掉我,最後取代我。


3、另一個我,是從未來穿越回來。


若未來的我是被迫穿越回來,沒有辦法回去了,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有一條路可以走——雖然可能性不大:騙取我的信任,然後殺掉我,最後取代我。

在一秒鐘內,我以前思考的結果全部在腦子裡浮現了出來,一股深深的恐懼從心底升起。

狹路相逢勇者勝!我沒有給面前那個我任何反應的時間,抬起腿就向他踢一過去。

咣當一聲,整個世界突然就支離破碎了。

一個穿搬運公司工作服的男子坐在地上,身上堆滿了碎玻璃,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事情就是這樣的,警察同志。」我說。

那個年輕的警察滿瞪了我一眼,回頭問那個穿工作服的男子:你說你們抬著這麼大的鏡子上樓,為什麼去敲人家門呢。

那個男子捏著手背上剛包紮好的傷口,說:這樓梯間太小,抬到他門口
,卡住了,非要這位先生把門打開,我們把這一頭抬進門,另一頭就可以拐個彎向上走,誰TM知道剛把門敲開,他就一腿踹來。

畫了個圖來說明當時的情況,請忽略我的渣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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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題目後即時構思,大概構思了一分鐘,後面修補了一些細節。

談完業務一個人開車回公司,順道今天還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半路上突然有點餓,眼角瞥見旁邊有個小巷子裡面有家小麵店。
麵館的名字很有韻味,相思麵館。
裡面沒有客人,可能是環境以及時間的原因
老闆坐在櫃檯里,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外,我進到店來也沒轉過來看我一眼。
「老闆,你這裡有什麼面?」
「相思殿里只有纏綿」
「什麼?」
「相思店只有纏面」
「。。。」
「好,那給我上一碗纏面」

面上來了,湯料很少,面都巴在一起。
加了一顆糖心蛋。
賣相也太差了吧,我內心吐槽。
吃起來倒是不錯,這湯料很鮮,面也比較勁道。
三下五除二吃完,正欲結賬。
「老闆這面多少錢?」
「十五塊」
「噢,好的」
「一根」
我有點憤怒,這什麼黑店。
「你這是什麼黑店?這么貴?」
「痴情人的相思無價」
老闆平淡的回復道
「你要是嫌貴,幫我個忙,我就免你的單」
「什麼忙?違法的事我不幹」
「去對面的店裡和老闆娘說我不愛你了」
這個老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惡趣味?我內心腹誹,不過也沒辦法。


對門是個茶館,名字叫「忘情茶館」
老闆娘在門口的右邊的櫃檯里。
老闆娘看到我,神色突然有一點激動,很快又恢復平靜。
「我不愛你了」
我對著老闆娘說道。
「真的嗎?」
「是的」
兩個神經質老闆,這老闆娘居然還和我對上戲了。
「你喝了這杯我們店鎮店的忘情水」
老闆娘給我倒了一杯茶。
這個不會是迷幻水吧?應該不是,要下藥之前的面里就可以下。
我喝了這杯水,喝的瞬間,似乎看到老闆娘眼角有淚光。
「你回去和老闆說我答應了」

我內心好奇的很,回到麵館和老闆說了一切。
老闆很激動,直接跑去了對面。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一直等老闆回來問他一切。

過了一會,老闆和對面的老闆娘一起過來了,和我說了一切。
老闆說:
他一直喜歡著這個老闆娘,只是老闆娘以前有個相好,在一次事故中為了救她掉入洪流。老闆娘等了那個男的好多年,其實大家都清楚那個男的很有可能死了,老闆娘這些年也被老闆的誠意感動,但是老闆娘不願意對不起那個男的。
於是在一年以前,老闆娘和老闆開了這兩家店鋪,老闆娘和老闆說,如果老闆能在那個男的回來找他之前找到一個和那個男的長的相似的男人和她說不愛她了並飲下忘情水,她就答應老闆。
由於老闆不知道那個男的長什麼樣,所以每來一個客人,都讓客人這樣做,一直持續到今天。

我走了,為他們的幸福而感動。


來到醫院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
「路上好餓吃了碗面」
「我說了你以前得的這個失憶症容易引來很多後遺症的,不要大意」
「好的,醫生」


大二那年,我和系花上了床。

沒過幾天,系花不雅視頻在校園網上瘋傳,視頻中,男人的臉打了馬賽克。

我心裡忐忑,怕被認出來。

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我沾不得污點。

那段時間天空是灰的,我請了病假,每天蜷在宿舍里,門都不敢出。

期間系花有給我打電話,我拒接了。

萬幸我沒有卷進風暴,不過戲劇的是,校長進了局子,再也沒出來。

我能想像他臨行前一臉「這個鍋我背了」的表情,233333333

只是,從那以後系花就退學了,沒人知道她去哪了。

我和她失去了聯繫。

落葉在秋風裡打旋,夕陽熔成一爐金子,在這個悲傷的季節,我開始想念系花了。

心中惆悵,於是開始寫一些傷春悲秋的文章來抒情緬懷。

畢業後,我進入一家外企工作,領導是個法國人,喜歡中國文學。

偶然間他看見我的文章,很欣賞。

我們成了朋友。

他是個有家室的人,經常給我看他兒子的照片,很可愛。只是長了一副黃種人樣,沒有繼承哪怕一點他的法國血統,他表示遺憾。

一天,我們在咖啡館看書,領導接到一個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他的孩子出車禍了,大出血,急需輸血,而醫院血液庫存緊缺。

我們趕到醫院,他做了化驗,血液不匹配。

Merde! Merde!

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個勁揪頭髮。

這時,他的妻子來了。

女人一隻高跟鞋已經跑丟,頭髮凌亂,眼睛紅腫,妝容也哭花了。

我看著她,有些難以置信。

是系花。

她也認出我來,眸子里迸發出一絲光芒,衝上來死死抓住我的手臂,讓我救救孩子。

後來的故事,不用講你們也知道。

孩子得救了,領導感激我,升了職,事業順風順水。

遺憾的是,我私底下找系花談過複合,她沒同意。並且為了劃清界限,一直讓孩子叫我哥哥。

哥哥就哥哥吧,雖然不能和孩子相認,但只要看著他活潑開朗的樣子,我就很高興了。

不說了,算算時間,我爸今天該出獄了,我得去接他。

申明:

首先這篇故事的確是一分鐘構思,五分鐘寫出來的,我也懶得潤滑了,請不要抱著惡意去找bug。

還有關於坐牢和輸血的原因,不予解釋,自己腦補,腦洞不夠大我也沒辦法。

另外本問題下多篇「系花」「校長」「法國人」等同人文章與本文劇情無關,請當做兩篇故事來看,不要混淆劇情。

最後祝大家開心。

——另,好久沒上知乎,發現很多人說看到過該文章或者直接質問我是不是原創。

是不是原創直接看第一條評論的日期就好了,和你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日期對比一下,別看編輯時間……

以上。


中國,廣州。
謝俊輝的女朋友秀秀突發腎臟衰竭,三天之內不換腎就會失去生命。
經匹配,只有來自加拿大的Jennifer Gao和她腎臟匹配並且願意捐腎,Jennifer Gao最快也要兩天後才能飛到廣州配合手術。
腎臟手術需要15萬,謝俊輝查了查銀行賬戶,自己還有3500多塊錢,本來是準備給秀秀買個IPAD的。
秀秀是謝俊輝的摯愛,謝俊輝必須要救她。
兩天的時間,謝俊輝要湊齊15萬。

謝俊輝尋遍親友,只有他前女友李壯紅有錢。
李壯紅討厭秀秀搶走了謝俊輝,所以李壯紅有個條件,陪她睡一晚上,重溫舊夢,15萬白送。
謝俊輝心動,畢竟和李壯紅睡覺的步驟他輕車熟路。
可是謝俊輝道德上過不去。
這是秀秀手術前的最後生命時光,不去陪秀秀,陪前女友睡覺,很可能會遭雷劈。

謝俊輝拒絕了李壯紅的好意。
謝俊輝想盡了其他辦法,最後還是無能為力。
他陪在秀秀身邊,陪她過完了生命的最後三天。
他本以為自己問心無愧,可以他從秀秀最後離去的眼神里,意外讀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依依不捨,以及,幽幽的怨恨。

謝俊輝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每天都在幻想著回到過去,如果可能,他一定會換一種選擇。
忽然有一天,他得知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回到過去」的軟體,真的可以幫他回到過去。
他用3500塊錢買了一個IPAD,下載了「回到過去」。
好神奇,謝俊輝真的回到了過去。

讓我們重來一遍。
謝俊輝尋遍親友,只有他前女友李壯紅有錢。
李壯紅討厭秀秀搶走了謝俊輝,所以李壯紅有個條件,陪她睡一晚上,重溫舊夢,15萬白送。
謝俊輝心動,畢竟和李壯紅睡覺的步驟他輕車熟路。
當天夜裡,謝俊輝趁秀秀睡著,跑去了李壯紅家。

謝俊輝脫褲子上床,給李壯紅寬衣解帶,解胸罩的那一瞬,他意識到自己動作好熟練。
床上雲雨大作。
興緻酣時,一個中年男人推門而入。
中年男人是李壯紅有錢的丈夫,他是一個建築大隊包工頭。
包工頭給了謝俊輝和李壯紅一人一個大嘴巴子,憤然離去。
謝俊輝呆住,他根本不知道李壯紅結婚了。
李壯紅捂著紅腫的臉,不慌不忙,從保險拿出碼好的15萬遞給謝俊輝。
「拿著走吧。」
謝俊輝欲言又止,想到病床上的秀秀,終於狠了下心,拿錢走人。

謝俊輝終於有了15萬。
他心情澎湃,出門撒腿奔向秀秀所在的醫院,靜待Jennifer Gao的到來。

當夜,包工頭戴著綠帽子去了酒吧。
他坐在吧台,旁邊是個打扮時尚的美艷女孩,一個人。
包工頭想到自己剛才回來看到的那一幕,內心升騰起一股對女人的憤怒之情。
「騷貨,又來釣凱子了吧?」
「什麼?」美艷女孩一愣。
「跟我開房,給你3000。」
「你特么神經病吧!」
「裝什麼裝,找不著男人來這發騷了吧。」
「你嘴放乾淨點,死老頭兒。」
「喲,還裝呢,我讓你裝。」

包工頭掏出一搭子百元鈔票往女孩身上一甩,開始粗野地對她動手動腳,
美艷女孩崩潰,連撕帶打,又鬧又叫。
保安來了,帶走了包工頭。
剩下美艷女孩抱膝蹲地,痛哭流涕。

半夜,美艷女孩給她在北京準備飛國際航班的飛行員男朋友打電話。
「你在哪?」
「睡覺呢。」
「你特么到底在哪?!」
「在北京呀,咋了寶貝,明天一早我要飛趟國際呢。」
「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特么在哪?!」
「什麼?你被誰欺負了?」
「受夠了這種生活,我們分吧。」
「什麼?!喂…」

美艷女孩關了機。
飛行員有些委屈,他失戀了。
飛行員睜著眼度挨過了整個黑夜,他忽然想起他今天有趟飛行任務。
飛機起飛,國際航班。
飛行員心神不寧,滿腦子都在回想那天晚上美艷女孩的電話。
他困惑,屈辱,繼而羞憤。

就在那一瞬間,他產生了一股仇世的衝動。
飛行員操作控制器,讓飛機飛離了正常軌道。
大副發現了事態的嚴重,趕忙補救。
在度過了驚險的二十分鐘後,在塔台的幫助下,飛機迫降到了美國西北部一片廣袤荒蕪的土地。
聯絡,救援,機艙亂作一團,萬幸沒有人員傷亡。

加拿大,多倫多。
Jennifer Gao在機場焦急地候機,她將在北京轉機廣州,去那裡和一個叫秀秀的女孩做換腎手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遲遲不見登機提示。
這時機場發來廣播,這趟航班取消了!
由於飛行員的失誤,那架本該從北京飛來的飛機目前迫降在美國西北部的無人區。
今天多倫多到北京只有這一趟航班,Jennifer Gao心急如焚。

比Jennifer Gao更心急如焚的是謝俊輝。
謝俊輝抱著沉甸甸的15萬元,靜靜守在秀秀身旁,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無能為力。
他陪在秀秀身邊,陪她過完了生命的最後時刻。
最後的最後,他從秀秀最後離去的眼神里,依然讀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依依不捨,以及,幽幽的怨恨。
謝俊輝還是沒能救得了秀秀。

謝俊輝不甘心。
他想起了「回到過去」那個軟體,他有15萬,於是他還是花了3500塊錢買了一個IPAD,下載了「回到過去」。
好神奇,謝俊輝再次回到了過去。

讓我們重來一遍。
謝俊輝尋遍親友,只有他前女友李壯紅有錢。
李壯紅討厭秀秀搶走了謝俊輝,所以李壯紅有個條件,陪她睡一晚上,重溫舊夢,15萬白送。
謝俊輝心動,畢竟和李壯紅睡覺的步驟他輕車熟路。
可是謝俊輝道德上過不去。
這是秀秀手術前的最後生命時光,不去陪秀秀,陪前女友睡覺,很可能會遭雷劈。

謝俊輝拒絕了李壯紅的好意。
他開始絞盡腦汁想辦法籌錢。
忽然有一秒,他靈光一閃,想到可以在網路上籌集資金。
他把秀秀的悲慘經歷和他們之間真摯的愛情發到了微博里,果然情真意切。
他用僅有的3500塊錢買了一個段子手來轉發這條微博。
段子手良心發現,不僅轉發了這條微博,還從3500塊錢裡面拿出了1000塊錢,捐給了秀秀。
於是,微博炸了。
示範效應導致各個大V紛紛捐錢,一天之內就湊了20多萬。

謝俊輝有了錢,他現在唯一祈盼地就是Jennifer Gao順利到來。
由於微博的傳播效應,中國和加拿大方面都很重視這趟航班,他們找來了最優秀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確保不出任何意外。
果然,飛機順利地飛到了多倫多,Jennifer Gao成功登機,準備返程。
一路平安,飛機來到了北京機場上空盤旋。
然後,卻無法降落。
天有不測風雲,北京城乃至大半個華北地區都升起了百年不遇的嚴重霧霾。
飛機最後只好降落在內蒙古赤峰,Jennifer Gao馬不停蹄,飛機倒火車,直奔廣州。
Jennifer Gao趕到了廣州,趕到了醫院。
很遺憾,她看到秀秀的時候,秀秀已經閉上了。
謝俊輝對著Jennifer Gao微微一笑,這一次,他釋然了。

人要你死,尚可躲避,天要你死,無處可逃。


然而,故事還有一些內容要交代,讓我們回到故事開始之前幾天的時間。
秀秀和美艷女孩在酒吧里,喝酒聊天。
美艷女孩給秀秀展示她飛行員男朋友為她買的鑽戒、包和化妝品。
秀秀很嫉妒,她想起了謝俊輝,謝俊輝的所有積蓄,只夠給她買一個IPAD。
「擦,我那個窮鬼男友,我必須和他分手。」秀秀說。
「對,趕緊分,分了姐們兒給你介紹富二代。」
秀秀和美艷女孩開懷大笑。

也是在此刻,包工頭一身酒氣地回到了家。
包工頭的妻子李壯紅說了包工頭幾句,導致包工頭對李壯紅一頓暴打。
李壯紅欲哭無淚,她在家暴的環境里忍受了一年半了。
她無比懷念她的初戀謝俊輝。

還是在同時,烏克蘭基輔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飛行員洗完澡舒服地躺在床上。
他明天下午才有飛行任務,明天可以晚起。
這時門鈴響了,飛行員光著身子去開門。
兩個烏克蘭性感美女走了進來,她們朝飛行員曖昧一笑。
飛行員把兩人推到了床上。

最後再說幾句。
這世上真的會有「回到過去」這種軟體?
怎麼可能。
秀秀真的死了,但是謝俊輝從來都沒回到過去。
謝俊輝帶著對秀秀的愧疚,頭暈目眩,心神迷盪。
他在自己的幻覺里,幻想出了自己兩次回到過去。
他用幻覺麻痹自己,用幻覺撫平傷口,終於,在幻覺中釋然。
這便是強大的自愈力。
至於其他人,
Jennifer Gao,依然呆在多倫多。
李壯紅,依然飽受包工頭家暴折磨,她根本沒有勇氣和謝俊輝見面。
包工頭,依然嗜酒成性,回家隨意打老婆。
美艷女孩,依然天天泡吧,靠虛榮心度日。
飛行員,依然背著女朋友在世界各地獵奇獵艷。

這,才是真切的現實。


謝邀

三秒想出開頭,邊打邊想

一:
二鎚子這兩天很煩。事情要從兩天前說起。

兩天前,二鎚子接到一封信,打開以後只有一句話

「七天快捷酒店,302。」

沒有署名,只是這短短一行字。

黑色的宋體四號字,彷彿是一條黑色的毒蛇,從紙上竄了出來,咬了他一口,嚇得他幾乎把信直接扔掉。

那是他昨天住的房間。準確的說,是他和情人一起住的房間。

他以為是妻子發現了什麼,可這兩天家裡一切正常,平靜的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妻子仍舊是那麼逆來順受。

也仍舊是那麼不討人喜歡。

他這兩天無精打采。到底是誰寄來的這封信?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的?他的目的是什麼?

今天二鎚子又收到了一封信…厚厚的一疊。他像是接到了死刑判決書一樣用顫抖的手打開信封。

裡面是一疊照片。他和她做那事兒時候的照片。

照片足夠清晰,清晰到能看清二鎚子那張因為興奮而扭曲的臉。

照片的最後,是一張紙。

「三十一日十一點,黑包過安檢。勿阻攔。事成後,底片奉上,絕不糾纏。——王」

二鎚子負責的,是天安門廣場左側的入場安檢。他是那個安檢點的負責人。

他別無選擇。他雖然不愛妻子,但他卻又不想身敗名裂,妻離子散。

二:

三十一日夜

十一點。

今天是跨年之夜。無數的攝像機對準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廣場。

二鎚子的身體,在不自覺的顫抖。他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帶著黑色的帽子,帶著黑色的墨鏡,裹在黑色的大衣里。他背上,是一個鼓鼓囊囊的巨大黑色背包。

二鎚子知道,就是他。

因為他的帽子上,綉著一個紅色的「王」…

當他進入安檢口時,安檢員迎了上去,二鎚子走過去,示意自己來。他裝模作樣的摸摸,就讓他走了。

他摸出來那個背包里,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機器,很沉。

「俄羅斯微型核彈離奇失蹤,伊斯蘭國宣布對此時負責…」

二鎚子突然想起三天前看到的消息。

可他卻不敢阻攔…看著遠去黑衣人的背影,二鎚子只想遠遠的逃離這個城市…


結局七點前補上…

補上結局

當幾百台攝像機都在等待過了十二點之後盛大的煙火和群眾們的笑臉時,當副主席同志站在高高的城樓上代表主席和政府同人民一起準備著五秒倒數,迎接新年來臨的時候,那個黑衣人在角落放置的背包,啟動了…

那是一個大功率的高音喇叭……

裡面傳出的話響徹在整個廣場上……蓋住了一切聲音…

吉!!!慶!!!時!!!分!!!

就!!!

喝!!!

加!!!

多!!!

寶!!!

加多寶的老總就在現場,據說當時就尿了褲子大喊一聲「完了!!」,昏厥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消失在了人海中…他帽子的後面綉著兩個暗紅色的大字:

吉……


1.「傑克!你的哥哥因為販毒入獄,明天就要宣判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玩電腦?」

「不,媽媽!我是在尋找救哥哥的方法!」電腦前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夥子瘋狂的刷新著電腦頁面!

「哦,shit!淘寶竟然被封了,我要找個vpn翻牆去!」

「好了,成功了!我來看看,我的天吶,鑽石店鋪,五星好評,還只要99!就這個了!」

「媽媽,你看著吧,哥哥明天就有救了!」小男孩神氣的說。

次日。
「羅傑斯,根據昨晚特朗普總統頒布在推特上的新法令,你被無罪釋放了了!」

……

「五星好評,感謝店主親盜號救了我的哥哥。」傑克在電腦前打下了這句話。

2.「這次的犯罪性質極為惡劣,受害人的雙手都被切了下來!」

「除了屍檢報告外,還有沒什麼別的發現啊?」

「在受害者的電腦里找到了大量類似偷拍的視頻,沒有什麼頭緒,倒像是用第一視角拍。」

…………

「受害人的雙手已經找到了!他的小拇指很奇怪,竟然像網線介面!」

…………

「你以為把死者雙手砍下來就無法記錄你的罪行了嘛?你錯了,他的手是移動硬碟,已經儲存了死前的畫面了!」


3.「醫生,我有難言之隱…」

「沒事,醫者父母心,你說嘛,而且大家都是男人,我會理解的。」


「我下面,不是很粗……」

「那具體是多粗呢?」

「棒子粗細……」

「這麼粗?!不要太苛求自己啊!」

「是玻璃棒的粗細……」


4.「好心的夫人,買根火柴嘛?」可憐的小女孩在聖誕的街頭問到。

「不買,不買,快滾!」年輕女子呵斥。


接連碰壁的小女孩哆嗦著坐在牆角,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那個,你的火柴我全都要了!」一個被黑色袍子籠罩的人用低啞的聲音說。


「好的,謝謝先生!祝您和愛人平安夜愉快!」小女孩的眼神里放出了光。

「愛人?」男子呵呵嘲諷著說。

同時用火柴點燃了浸滿油脂的火把。火光照亮下,小女孩發現男子的身後還有數不清的黑袍人,他們的火把也依次亮起映出了袍子的上的大寫「F」。

5.「兔子小姐,你看我種的菜發芽了。」

「熊先生,你的菜長勢很好哦,可是你為什麼要種菜呢?」

「這是個秘密哦!明天記得喊我一起澆水哦!」熊先生轉身扭動著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

「熊先生,你的菜應該收成了!」穿著厚厚冬衣戴著紅色圍巾的兔子小姐來到了隔壁熊先生的家門口。


「熊先生,我進來了哦!」喊了半天的兔子小姐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推開了門。


火爐前的熊先生睡的正香,桌上放了一張紙條:

「兔子小姐,我要冬眠了。地里的白蘿蔔你收走吧,我親自澆水,驅蟲,施了肥。希望有它們可以讓你的冬天過得像有我的陪伴一樣。我們春天再見了。當然,別忘了給我留點種子,春天陪你一起種你愛吃的白菜。」


謝邀


題目有點意思,講個普通的武林故事。(好多人說這是個神經病故事)


在龍傲天那個年代,電燈還沒有發明,出門主要靠御劍飛行,這位仁兄就上了蜀山,學人耍劍,跟掌門說我要成為劍人,掌門說你已經是了。


話說有一天,至尊魔者來了,不要問我他是個什麼東西,總之就是至尊的魔者。


至尊魔者非常厲害,他有一個渦輪增壓引擎,兩個軌道炮,算了,我不太會形容,就說他白衣飄飄吧,他指著龍傲天說我要和你單挑。


「給我個面子,你們不要插手。」


由於龍傲天吃了面子果實,導致蜀山上下都不得不給龍傲天一個面子,好讓他們單挑。


兩個人大戰三百零三回合,龍傲天說了,他不喜歡奇數,於是他們又幹了一個回合,這次是赤膊上陣,大家的功力都提到了頂峰,有葯的嗑藥,沒藥的用醫保,眼看是一場硬仗。


龍傲天著實是英姿颯爽,完全不懼,但是忽然出現的黑髮美女,凹凸有致,她姓劉,碧海藍天的劉,龍傲天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就覺得她碧藍碧藍。


於是他說,以後我就叫你小紅吧。


於是她叫小紅,霜葉紅於大姨媽的紅。


小紅抖動著胸口兩處人類罪惡的源泉,張嘴驚呼:不要啊,小天是我見過最純潔最善良的大俠!


她自然是擔憂龍傲天的身子骨,卻讓龍傲天分心,導致心火反噬,這位至尊魔者自然不會放過,推手一招萬佛艾麗西壩,就要取龍傲天的女人的性命。


這女人能是善類嗎,早有了龍傲天三成的功力,好傢夥,天地雲團刷刷裂開,一條金龍睥睨四野,那至尊魔者的萬佛艾麗西壩與之相比,自然綿柔無力,女人不屑,挺起胸膛,只說讓你見識一番,竟是硬接了這一掌。


她就死了。


面對女人的死,龍傲天崩潰傷感,悲痛莫名,一夜白頭,總計六個時辰,為了等頭髮全白,至尊魔者放下兵器,盤腿坐下,所謂君子不趁人之危,至尊魔者與龍傲天就等了一夜,二人抽了三包煙,小紅的屍體都臭了。


「兄弟,頭髮好了嗎?」


「好了,你看掉色嗎?」


至尊魔者搖搖頭,二人繼續,一天一夜過去,再續昨日的激戰,龍傲天此時已經怒極,仗著自己滿頭白髮,倚老賣老,就要使出他的絕技,手中生出一套不一樣的煙火,明白了我就是我,當即摔倒訛詐賠款,那至尊魔者哪見過如此實力,膝蓋一軟,悍然下跪,淚流滿面。


「兒啊,其實我是你爹!」


NOoooo!


龍傲天問那至尊魔者,我乃名門正派的大俠,你卻是個魔頭,到底發生了什麼,那至尊魔者掩面說道,五百年前,我途徑五指山下,那天我一時尿急,就來到山腳,忽然看見山下壓著一個…


「等等!」


「壓著一個女子。」


龍傲天扔掉寶劍,明白了這必是他從小未見的親娘,正要嚎啕大哭。


「不,那不是你娘。」


至尊魔者且說,那女子是上半身被壓,下半身露在外面,我憐她天冷受寒,便與她雲雨一番,本想救出五指山,想到前路還長,就撇下女子離去。


「你根本就是爽了一發而已...」


至尊魔主又說,後來我來到鎮上,正遇上喬家員外比武招親,自然毫不含糊,登台亮相,見那喬家女子,長得俊美,不似凡間的人,一時間又起了正義的惻隱之心,就要與一眾好漢比武,眾好漢躍躍欲試,做起了熱身運動,一時風雷聚會。


「看來是一場惡戰。」


「我便趁機在後台與那女子云雨了一番。」


「想必這就是我娘!」


「不,這也不是你娘。」


至尊魔者長吁口氣,只說雲雨後,也不想比了,索性就走,就這樣到了杭州。


至尊魔主說,我在西湖畔見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白衣女子,她身受重傷,血流如注,原來她一家慘遭歹人滅門,兇徒對她窮追不捨,她拼的一絲性命,方才逃脫,整件事關係到朝廷存亡與一本絕世的武林秘籍。


「我聽罷,示意她不必再說,慌忙俯身,檢查她的傷口,還好,還好,傷口並未致命。」


「於是你救了她。」


「不,我就與她雲雨一番。」


「不要再說了。」


總之,後來,我就有了你。


「原來這位女子就是我娘!"


「不,這也不是你娘。」


「那你他媽說了半天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根本就是想炫耀你的約炮經歷而已吧!」


至尊魔者提起劍,孩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兀,我的故事也許充滿了悲傷,但是今夜請不要為我哭泣。


龍傲天痛定思痛,拿起劍,他說我蜀山一門,從不認賊作父,我要打死你好嗎。


至尊魔者沒有過多的驚訝,他抬起頭,讓眼淚流迴流,讓夢想低頭,那是一雙邪魔的瞳子。兩人展開了前無古人的決戰。


蜀山長老在一旁撫須大笑,哇哈哈哈,3D效果好。


這場戰鬥從日出戰到日落,除了中間休息三次用於吃飯以外,絕對沒有停過,雙方隊員的掌聲此起彼伏,就連躺在地上的小紅,也用屍體擺出了OK的姿勢。


終於,至尊魔者落敗了,他單膝跪地,把劍插在地上。


「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真相!其實!我是你父親!」


「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龍傲天狠狠地用劍插死了至尊魔者,同一種招式,對蜀山大俠是不能使用兩次的。


「好想,雲雨一番...」


言畢,至尊魔主咽氣了。


龍傲天迎著那天的夕陽,獲得了雷鳴般的掌聲,於是他找到了娘,得到了寶葫蘆,最終死於A股跌停。


這就是他傳奇的一生。



(終於完結了!!!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

Trash
我總覺得我的妹妹,她其實應該並不是我的妹妹。

尤其是此刻,大方有禮地舉杯,在她的生日宴上舉杯向我這個姐姐道謝的女孩,怎麼可能是那個任性的,胡作非為的,歇斯底里的神經病?

可能作為姐姐這麼說有點過分,但她從小就是標準的熊孩子,隨著年齡的遞增反而變本加厲,就在她已經上高中了的時候,還曾把一整碗米飯扣在我的頭髮上——只因我恰好吃掉了她想吃的那塊排骨。

我跟父母說,給她找個心理醫生吧。
他們說,你有病吧。

她上高三那會兒,和幾個小混混鬼混,墮了胎,又鬧割腕。

堪比某些三流青春片。

當時看著躺在病床上一頭亮粉色捲髮的她,我的左眼一直在跳。

我依舊記得當時自己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這種人,乾脆這樣消失了好了。

以及,當她在父母的喜極而泣中緩緩睜開眼睛時,我內心極度的失望感。

而在那之後,她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起初,我和父母一樣,以為她是大難不死浪子回頭了。

然而,我卻敏感地可以察覺到,她很不對勁。

譬如,難看的狗爬字,變得方正端莊。
一度嗜肉如命的她居然開始頻繁地吃芹菜。
以前說話時,她總會語無倫次地高頻次使用「然後」這樣的連接詞,現在卻只是稍微停頓,又多了一個她從未有過的抿唇的小動作。

特別是她看我的眼神,已無從前的不屑和狂妄,變得溫和而深遠。
還多了一份超乎她這個年齡的滄桑。

在我所生活的這個年代裡,曾被稱作天方夜譚的外星人已被捕捉並製成標本陳列於博物館中;民間出現很多真正會魔法的人,紛紛被政府選拔走後杳無音訊;很多富人們高價邀請科學家對他們進行改造,長出翅膀,或變成真正的人魚。

許許多多舊時荒誕離奇的想法多已成真,那麼必將湧現出更多的新的奇怪觀點。

比如,如何讓人長生不死。
再比如,能否做到借屍還魂,靈魂互換。

當我表示懷疑這些新觀點成立時,他們都對我說,你有病吧。

當然,懷疑自己的親妹妹變成了另一個人,憑依著她的軀殼與我們共同生活的這個有點獵奇的觀點,我自然沒敢和父母說。

只是不免好奇,他們對她的一點一滴了如指掌關心備至,怎麼會沒察覺到呢?

假如這一切是真的的話,那我現在的這個妹妹,他究竟是誰?真正的她又在哪裡?還活著么?

我突然想起當她還是那個神經病時,時常毫不避諱地對父母說,你們可得看好我姐姐,我總覺得哪天她會殺了我。

這個情景是那樣逼真,我感到自己站在上帝視角,默默地看著飯桌上沉默的父母,得意得有些詭異的她,以及低頭裝作沒聽見的我。

突然,她抬起頭,轉過頭來對著上帝視角的我,露出了微妙的笑臉。

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阿竺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如今在政府建立的組織工作,據說管的就是這些奇異事件之類的玩意。

我一五一十地都跟她說了。

我們一塊去查有關資料,但凈是些娛樂的電視節目和不靠譜的幻想小說。

雖然待的地方看起來比較牛逼,但是她基本也就算是個打雜的,嘛也不懂。

不過告別前她還是神秘兮兮一臉嚴肅地跟我說,如果你還想過正常的小日子,就別聲張。

我本來也想先把這件事放一放的。
直到那天晚上。

我是自己單獨一個卧室的,睡著窄而長的單人床。
當時我是靠右側睡著,臉對著牆,蜷縮著身子。
我本就神經過敏,睡眠質量不好,又加上這些天妹妹的事,很多天沒有睡好了。
這天倒是很快睡了過去,可能是累的吧,再不就是一整天沒怎麼呆在家裡,心情也能好一些。

但是依舊沒有睡實。
睡覺前,妹妹給了我一杯牛奶,我很慫地沒敢喝,悄悄灌到自己房間的那個暖水瓶里了。

夜深,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腳下方的那塊床的位置塌陷了下去。
好像是有誰坐在了我的床上。
感覺好像在向我靠近,不知要幹什麼。

我繼續面朝牆裝作睡得很死。

門外好像有什麼聲音,那個人又輕輕起身離開了。
腳步很輕很輕,和父母,以前的妹妹,以及現在的妹妹平時走路的感覺都不大一樣。
猜不出究竟是誰。
但我覺得也只能是最後那個選項了。

聽到我的門被緩緩關上了,我才鬆了一口氣。
不,應該是更後怕了。
我在不停地冒汗,皮膚卻很涼。
我總覺得我的妹妹要殺了我。

腦袋突然嗡嗡地好疼。
滿腦中回想的,都是當年聽過無數遍的那句話。
「我總覺得我姐姐會殺了我。」

像是一個諷刺的預言。

我沒敢接著睡。但是熬了一小會兒,就沒忍住倒到枕頭上去了。
很奇怪,我以前明明總愛失眠的。

第二天醒來後,我給阿竺發了個簡訊。
——「昨晚我妹妹好像來我房間了,在我的床邊坐了一會兒不知怎麼走了。怎麼辦,我有點後怕。」
——「卧槽,她要幹什麼?怎麼比以前更嚇人了?你爸媽知道么?」
——「我還沒說。反正從小他們就很少站在我這邊,說不說都一樣。」

發完這句話,阿竺並沒有秒回我。
大概也是在努力想著怎麼安慰我吧。

我把手機放下,捂著有點疼的太陽穴。
看著自己剛剛說的話,我頓時覺得自己有點慘。
小時候家裡關係也並不太好,但是卻不像這樣詭異。

是從什麼時候起,和他們之間形成了這樣的隔閡呢?

大概是我妹妹出生後吧。

我又仔細想想,好像又不太對,大概是妹妹出生的前一年,他們就對我有些不一樣了。
大概那時候就已經計劃要生下她了吧。

思緒突然被手機震動打斷。
屏幕上閃爍著阿竺的新信息
——「要不你來我家住吧。」

我回道
——「行,這就去。」

阿竺住在政府給他們那些組織工作人員分的小公寓里。
不過因為她屬於最低級的那種,對他們管理很松,聽說不少人都把老家親戚接來住,或是出租給別人。
所以我也很不介意很不見外地簡單收拾好行李就去了。

那樣的家,我一分鐘也不想多呆了。

小時候,父親酗酒暴力,母親則是一鬧矛盾就會麻利地收拾好行李離家出走。
喜歡逃避這點,我居然還和她挺像的。

我依舊清晰地記得,當還沒有妹妹的時候,有次父親喝多了,回來抄起東西就沖我砸來。
母親拎著包奪門而出。
她從父親醉醺醺地進來時就開始面無表情地收拾東西,不論他嚎叫,或是我胳膊出了血疼得痛哭,她只是安靜地做著她的事情,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我一眼。

包括我痛哭流涕地拽著她的袖口,請求她帶我一起走的時候,只是甩開我,然後獨自離開。

我怔怔地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很快跑回了自己的小房間,狼狽地拚命翻著抽屜里各種過期的創可貼往傷口上胡亂地貼。

連眼淚都流不出了。

父親罵罵咧咧地在外面砸著門,我就顫抖地緊緊握住一把菜刀,隔著門,有些哭腔地高聲和他對罵。

後來,不知是累了還是怎樣,門外沒了聲音。

我獨自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枕頭下枕著一把小心包好的菜刀。

那年,我七歲。
次年,他們生下了我的妹妹。

這樣想來,她出生後他們便很少這樣鬧了,我反倒有些不適應。

很快,我來到了阿竺家。

正好是休息日,她頭髮亂糟糟地就出來了,很沒形象地拽了拽褶皺的家居服,樂顛顛地接過我的小包。

她從小就是這樣,不論我經歷了再痛苦的事情,只要看她這樣一笑,和她多說說話,煩惱都會煙消雲散了。

我坐在沙發上,拿過茶几上八分滿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撇撇嘴,「大老遠投奔你來,就給我喝隔夜的飲料?」
「真有意思,你怎麼喝出隔夜的味兒了?」
「哼哼,誰知道你又去買什麼廉價三無飲料對付我了。」

語畢,我又隨口問道,「我剛剛要上電梯時看到倆漢子架著一個昏迷小哥出去了,喝多了那是?」

「誰知道,我們這些人拿著組織最低的工資干著最低級的活兒,然後研究出啥成果了都是人家大科學家的份,我們呢,連自己乾的活有什麼作用都不知道,不借酒澆愁怎麼辦?那幾個人長啥樣?弄不好我認識。」

「就在我眼前晃一下他們就走了,我都沒看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眼神,不戴眼鏡男女都分不清。」

阿竺笑笑,關切地問我,「中午想吃點什麼?」
「涮羊肉吧,我最近饞這個了。」
她聳肩,一邊開了下冰箱,「那我出去買點食材好了。」
我拿起沙發上的小抱枕摟在懷裡,嘻嘻一笑,「嘿嘿嘿那麻煩你了。」

阿竺走後,我立馬沒了剛剛的笑容。

兩杯果汁,通過味道可以感覺到是昨晚的,而且在杯子里放了整整一晚上。
喝的時候可以清晰地看到杯壁掛著的果汁自帶的沉澱物。

而且阿竺人很有意思,在見其他人時她可能會不拘小節不在意形象,但是每每見關係最近的我,她永遠都會多少拾掇下。

我其實看清了那些人的面貌。
那個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小哥,好像叫喬遇,很清秀,是負責專項研究的挺高級的人員。
阿竺這丫頭以前曾經興沖沖地跟我展示過她有次在政府偶遇這個人時的小偷拍。

不難猜,她對那小子的好感不是一星半點。

最近幾天她似乎心情不錯,我問起還賣關子不肯說為什麼。應該是和那小子有什麼進展了吧。

我仔細想了想,感覺謎底呼之欲出,但是好像拼圖中少了點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阿竺,應該也不是那個我從小到大的朋友阿竺。前一天見面時還好好的,甚至早上發簡訊時也……

我突然一驚。
想起了她並沒有正常秒回的那段長時間的停頓。

是不是就在那一段時間,阿竺就像我妹妹一樣,被誰替換了?

那麼,昨晚來到她家,並被她用果汁款待的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剛好我察覺到不太對勁下意識把她支出去了,那麼這段時間,剛好該是我簡單搜集下證據以及,逃生的時間。

我清晰地記得,當我本想轉移果汁話題談起那幾個男人時,她眼神的波動,以及轉瞬即逝的懷疑與殺意。

這與那個如今是我妹妹的人的眼神是不同的,又或者,是後者隱藏得太好。

我打開阿竺的卧室門,裡面除了有一張小鐵床,還有一個寫字桌,只是桌上本來應該堆放得亂七八糟的圖紙資料全都不見了。

隱約可以聞到潮濕的味道和淡淡的鐵鏽味。

我連忙拿起自己的包就跑。

想起剛剛她經手過我的包,我便把錢都拿出來,然後把隱約閃著感覺很高科技的小紅點的包放進了地鐵里,然後下了車。

大概是跟蹤器?和我前些年寫的那些懸疑推理小說有點像。

那麼我現在該去哪呢?是有一個可能要殺我的妹妹的家,還是有一個要跟蹤我還不知道要幹些什麼的偽裝成我朋友的神秘人的公寓?

是先調查我現在的這個妹妹是誰?還是先弄清真正的阿竺哪去了?

我感到很茫然。

不過好在卡在,錢也在,先住酒店好了。

酒店條件還不錯,有點像那種公寓,連廚具都很全,可以舒舒服服地住上一段時間了。

我打開電視,節目中正在展示著最新改造成人魚的志願者。
妝容美艷的女人倚躺在礁石上,扇動著改進的漂亮的魚尾巴。

我卻感到一陣不適。
把那些本該是神話的想法全都實現,就是你們的心愿嗎?
下一步是不是該造個美杜莎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還想成神?

有記者提問有關「長生不死」的研究,卻被模模糊糊地迴避了。

居然沒有一個人關心靈魂交換之類的事嗎。

我關上電視,陷入了沉思。

我,一個對現代風靡的各種科學技術一無所知一竅不通的出身普通才能更普通沒事碼碼字為生的單身女,究竟能做些什麼?

我只寫過不入流的推理小說,還是個連排行榜都沒上的。

現在的這個妹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那麼,她會不會對我父母下毒手……

想到這裡,我不禁一驚,來不及思考,便打車趕回家。
既然一切已經開始了,那就不要再躲避了。
我在這世上重要的人不多,能保住一個是一個。

我回到家,又一次再現了小時候熟悉的那一幕。

父親醉醺醺地大叫大嚷摔東西,母親默默地收拾行李,區別是,他們已不是當年年輕的模樣。

喔,還有,就是少了一個總是無辜受傷充當出氣筒的我。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平靜地坐在一旁充當觀眾的妹妹,以及門口不知所措的我。

妹妹只是瞟了我一眼,拍了拍手。

一共四下,前三聲篤定有力,最後一下很隨意。

父母皆停下了動作,沒了聲音,彷彿被定格住一般。

然後,她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本童話書,兀自念了起來,單薄的聲線在空氣中蔓延。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樵夫,他在河邊砍樹。突然,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鐵斧頭掉到了河裡。

河神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把金斧頭和一把銀斧頭,她問樵夫,樵夫啊樵夫,你剛剛掉的,是這把金斧頭呢,還是這把銀斧頭呢?

樵夫想了想,很快回答,當然是金斧頭了。

河神把金斧頭給了他,然後又問,那這把銀斧頭呢?

樵夫說,也是我的啊。

河神把銀斧頭也給了他。

然後,樵夫離開後,她對著鐵斧頭說,鐵斧頭啊鐵斧頭,你看,樵夫不要你了。明明你才是他的那把真正的斧頭啊。」

我微微有些愣神。

她莞爾,問我,如果讓你選,你願意選哪個斧頭呢?

我冷冷地看著她,回答,我他媽沒時間跟你打啞謎,你到底是誰?還有,你把他倆怎麼了?

她定定地看著我,又一次露出詭異的微笑,和那次回憶里的模樣完好地重合。

我的腦袋突然又一次疼得嗡嗡作響。

我拎起一把菜刀,逼近她的脖頸,發瘋似的沖她吼叫,你跟我說話!別裝神弄鬼!

有些鈍的刀刃仍舊使她的皮膚滲出了絲絲血跡。

「看來童年時的經歷對孩子的成長影響很大呢。」她居然很輕鬆地推開了菜刀,漫不經心地擦了下自己的血跡。

「你誠實地回答我,那個辱罵你侮辱你把你看得還不如一條狗的可以輕易將飯菜打翻或者倒在你身上的妹妹,和對你有禮貌關心你生活起居甚至可以保護你的我相比,樵夫啊樵夫,你覺得誰才是你的妹妹呢?」

我被這句話噎住了。

她說得沒錯,從小到大,我和妹妹根本沒有一絲姐妹情分,甚至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時,我恨不得她死,恨不得把她的脖子生生掐斷。

「你說得沒錯,我討厭她,憎惡她,恨不能她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但是你別裝了,你比她更危險,你有天晚上去我的房間,本來是要殺了我吧。」我把菜刀捏得更緊了。

「哈?我晚上都是出去的,沒事來你房間幹什麼?」她一副很意外的樣子。

我不知道究竟是她演技太好,還是真的就是這樣。

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我的父母?他們來幹什麼?像小學生作文里的那樣,專程來一趟只為看看我的睡顏?或是掖被角?

我實在是難以代入其中。這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奇怪了。

即便是有了妹妹之後,關係有所緩和,他們也只是那種靜默的態度。

我繼續把菜刀指著她,「你別轉移話題,說,你是誰?你究竟是易容了還是把她的身體搶了?你有什麼目的?那她現在在哪裡?是死是活?還有,剛剛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就是那種會魔法的人吧?」

她嘆了口氣,正欲開口,卻忽然很慌張地上前一把抱住我,硬是撞開了窗戶跳了下去。

我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在五樓到地面的這段距離里,她很費力地在空中調整著我們的位置,終於在一聲巨響後,我看到,她躺在我的身下,充當著人肉墊板,一直緊緊地擁抱著我。

這是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親眼目睹從高空墜落的人最後是以怎樣的姿態,告別這個世界的。

真的很難看,很恐怖。

她的眼球,腦漿,漫溢出的血液,充盈著我的視覺。

而我居然沒有一點點噁心或者害怕的感覺。

我把手伸到她已經扭曲的背後,緊緊地擁抱著她。然後,把頭埋到她的懷裡,我哭了。

我本以為我的眼淚明明很早以前就已經流幹了,但是這次,卻為了一個不知道究竟是誰的人,不知道有何目的又是否要殺我的人,泣不成聲。

緊隨其後地,我的家,爆炸了。

我費力地爬起,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拚命地跑,沒有目的地跑。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然後看到我的家,我家所在的那棟樓,像小孩的積木一樣,輕易地倒了下去。

他們,都沒有了。

我誰都沒有了。

我的腦中迴響著這樣一個聲音:
——樵夫啊樵夫,哪個才是你的斧頭啊?

哪個都好,別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瘋狂的世界好嗎。

不覺間我居然已經來到了一個垃圾站。

我聽到了遠方熟悉的拍手聲,一共四下。

我想都沒想,沖著聲音的來源便跑了過去,好像這就是我最後的稻草,不論是救命還是害命。

我只要緊緊握住就好。

於是,我眼前出現了一個男人,那是我曾無數次在阿竺閃爍的手機屏上看到的熟悉的面孔。

我有些錯愕地叫出了聲。

喬遇???

他顯然一副與我相識的模樣,走近,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和污漬。

「又見面了。」他說。

我點頭,「是啊,我的妹妹。」

我瞧了眼他身邊被定格住的兩個男人,剛好是我那天去阿竺家,在電梯前看到的攙扶著喬遇的兩人。

而我只是平靜地對他說,你殺了我父母。

他搖頭,我沒有。

我說,如果你沒有把他們定格不動的話,他們或許有機會逃跑的。

他笑笑,我本以為你是想感激我的救命之恩的。

我低著頭,避開他的眼神。

我說,我有很多很多的問題,現在大概也只有你能解答了。

我們回到了我暫住的酒店。

他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

我說,你其實是個男人吧。

「女人抽煙的多的是。不過你猜中了,怎麼猜到的?」

「感覺。」我回答。

他吞吐著煙霧,「我是一個會魔法的人。」

我並不驚訝。如今民間有許多這樣的人,不過大多被政府徵召走了,活生生在眼前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你想錯了,我的能力不是定格時間,而是抽離出一個人的一部分記憶,再將其再現,具象化。」

說著,他又演示了一遍,拍了四下手。

我的父母再一次憑空出現。

父親醉醺醺地吼叫,母親沉默著收拾行李。

我走上前去,認真地看著那個讓我心痛的場景。我拉住他們的袖子,而他們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固定的動作,看不見我。

那一瞬間,我淚盈於睫。

為什麼你總是給我看這個場景。我說。

「因為我只能抽取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痛苦最深刻的記憶部分。」

我進門看見的都是假的,那我父母都哪去了?我問。

「不知道。」他說,「我回去就發現他們不見了。」

我的心裡一陣刺痛。

他們不曾留給我幸福的回憶,但是我仍祈禱,他們平安無事。

「不過為什麼我的記憶明明是那麼多年前的,但是他們出現卻是以現在的這個狀態?」

「因為我和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看他們都是這樣的,你要想看那個版本的,也行。」說著,他就又要拍手。

「不用。」我又問,「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我家是被誰炸的?要殺我的人,把我父母弄不見的人,變成阿竺的人,都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侵入我妹妹的身體的?又是怎麼死裡逃生進入喬遇的身體的?我妹妹和喬遇都死了嗎?」

「你問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我都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現在已經有了靈魂植入的技術,我就是個例子。我一般是在人剛剛死亡,靈魂喪失的時候進入,所以我沒有殺任何人,你妹妹和你剛剛叫什麼喬遇的人都已經死了。」

「所以,阿竺也……」

我不敢再去想。

「哦,不過不一定都是這樣,還有那種靈魂交換的,就是兩個人同時互相交換。」

我忽然覺得有一部分漸漸明朗了。

隔夜的兩杯果汁,發簡訊時的那段間隔,表現出見其他人時狀態的並未好好打扮的阿竺,阿竺平時給我分享的各種小偷拍,早上電梯外看見的被兩人攙扶走昏迷的喬遇,以及我面前這個男人之前在垃圾站再現抽離的那段記憶。

「我明白了!」我沖他激動地大喊。

在我給阿竺發簡訊抱怨的前一天,也就是不知道是誰進入我房間的那個晚上,阿竺一直暗戀的喬遇不知以什麼原因來到了她家,並被這傻丫頭激動地請上樓還倒了兩杯飲料,再然後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第二天早上,阿竺正跟我發簡訊時,兩人靈魂互換,實際上是阿竺靈魂的喬遇被打暈帶走,而喬遇則披著阿竺的皮囊來迎接我。

所以那個「阿竺」才會試探我是否認得出喬遇。

所以他才會自以為模仿出了阿竺的邋遢和傻笑,而不知阿竺只有在見我時才會認真打扮的秘密。

這麼說來,引我前去的人其實是喬遇,但是他又為什麼要冒著被我發現他全部陰謀的危險執意急急忙忙地要我前來呢?

而且連兩杯飲料那麼露骨的破綻也沒有處理好。

感覺不像是故意給我看的,但那小子又不像是腦子那麼不好的,好歹也是個研究人員啊。

不過很明顯的一點是,阿竺已經死了。

「假如說,現在有這樣一個人,是A的身體,B的靈魂,那麼你再現的是B的記憶是吧。」我問那個男人。

「當然。」

「這個靈魂的所有者已經亡故了也可以么?」

「剛剛你在垃圾站不是也看到了么。」

我深吸一口氣,「那麼,請你幫我再現一下她那段最痛苦的記憶吧。」

我知道的,阿竺向來開朗無拘無束,家人也都和睦,她這輩子最痛苦的記憶,大概也只能是死前的這段掙扎了。

他點點頭,拍了四下手。

那兩個男人出現。不過沒有喬遇,也就是阿竺。

「這個魔法有個缺陷,就是再現的場景中看不見主人公。」

我點點頭。因為再現我的記憶時也是那樣。

其中一個男人掏出了尖刀,向地上刺去,但是手一歪,刀被甩到了一邊,很吃痛地惡狠狠地朝地上剁了好幾腳。

另一個男人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套住了地上的什麼,另一個男人也上前幫忙,不久,他們便氣喘吁吁地停下了動作。

突然,由於地面突然開始劇烈地顫動,他們便跑開了。

場景到此消失。

我蹲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胳膊里。

雖然只有那兩個兇手,但是我卻彷彿能親眼看到阿竺是如何奮力掙扎,又如何一點一點窒息而亡。

我甚至聽得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叫。

而那時,我正和真兇面對面坐著,共處一室。

荒唐。

然而緊接著另一個疑問從我腦中閃過。

我抬頭問那個從煙缸拿起未抽完的煙繼續吞雲吐霧的男人,「你想證明,作為妹妹,你比真的她更好,所以我應該像樵夫一樣,選擇你。那你給我看那段關於我父母的記憶幹什麼?」

他彈了彈煙灰。

——「我以為你會像當年選擇他們一樣,選擇我。」

見我瞠目結舌,他挑眉反問,「你那麼敏感地發覺出我不對勁,難道就沒有發現,他們其實也是和我一樣,披著原主皮囊的陌生人么?」

他繼續補充,「作為父母,他們會這麼快默認允許我作為你的妹妹與你們一同生活,估計有三點原因,一是我比起原來的那個人渣要好上太多太多,二是他們和我都是一丘之貉沒有資格反對我,三是他們對你的妹妹根本沒有什麼感情,是誰都好。」

他的話一字一句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用了不超過五分鐘的沉默來漸漸接受這個很有道理的事實。

然後,提出疑問。

「但是如果硬要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從生下我妹妹的前一年來的,一直把她養大,不可能沒有感情,而且,他們從小就對她溺愛過度。」

「你這樣快便分析出來了,說明你當時明明很懷疑,但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就那樣默認接受了?」

是啊,為什麼。

我當時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和他們之間無形的隔閡,而且,無論是之前的父母,還是後來的替代者,他們對我都不好。

前者是施暴與嫌惡,後者是陌生與漠視。

即便這樣,我還是默認了。我沒有一絲抗拒,乖乖地接受了這一切,懦弱地繼續求生。

我覺得我比那個童話里貪戀金銀而拋棄多年的鐵斧頭的樵夫更卑微。

童話中的我應該是跪在河神面前,祈求地說,隨便哪個都好,管它是鐵的還是石頭的,求求你給我一個斧頭。那是我活命的家當。

想起可能存在的危險時不顧一切返回家中的我,回望家已被炸飛以為父母已經亡故的晃神錯愕的我,把事故元兇歸結於那個男人的本計劃可以很帥氣地報父母之仇的我,其實不過是個渴望有個家的可憐人。

我也曾經有那麼一會兒,被自己不計前嫌、發揮血濃於水精神、對百般傷害我的父母不離不棄的自己感動到了。

我被自己感動到了,被自以為的那個叫親情的玩意感動到了。

事實上,我貪戀的那個家,只是那個名詞,一個空殼子。

有一雙父母,任他們是誰,任他們待我如何,我也都會卑劣地緊緊攥住不鬆手。

有一個家,任它在哪裡,有多破落,任憑它氣氛多糟糕,多麼不歡迎我、無視我,我也都會乖乖回去,在白眼中酣然入夢。

就連收拾好行李準備去阿竺那裡的那天,我也只是帶了很少的東西,完全沒有做好徹底離開的準備。

難怪小時候母親離家時從不肯帶上我。因為我不可能走得決然,最後還是會很慫地回來。
可她不也一樣么。

更早的時候,我那對真正的父母鬧離婚,我也只是一味地哭泣,求他們不要分開,求他們保護好這個完整的家。

現在看來,真的不知道我在挽留什麼。如果早些分開,不再勉強彼此保持著這個危如累卵的家庭,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會過得很好。

「我真可惡。我真可憐。」我喃喃自語。

男人只是把煙頭掐滅,凝視著游移著的煙霧。

不過我很快從自怨自艾中爬了出來。

「那你知道進入我父母身體的兩人是誰么?我父母幾年前的死因是什麼?又或者是交換到了別處,那他們現在又是何種模樣?」

「至少不是一般人。靈魂植入或靈魂互換不是一種魔法,而是一種技術。」他緩緩回答,「其實在很早之前國家便已經擁有這項技術了,只是拒絕向群眾普及。」

「怕引起恐慌?或者被居心叵測的人用到歪道上?」

「有這方面因素吧。不過你覺得這項技術的最大價值是什麼?」

我之前看過的相關幻想小說,無非是幫屌絲用來逆襲成為人生贏家,或是機緣巧合男女互換最後成了一對戀人的。

似乎……都沒什麼價值。

既然是國家視若珍寶的……

「用來竊取敵國機密情報?或是悄無聲息地殺掉一個人,然後偽裝成那個人還活著的樣子?」我推測。

「遠不只這些。一方面,為了人類的進化。優勝劣汰。」他伸出一根手指,「你從小就聽過的那個家喻戶曉的樵夫的斧頭的童話故事,其實是若干年前修改過的,而其目的在於將這種擇優選擇、優勝劣汰的價值觀從小滲透進人腦中——樵夫只要金斧子、銀斧子,如果你是一把沒人要的鐵斧子,就乾脆泡在河裡銹死好了。

於是後來,便實施了一系列計劃,清理淘汰掉沒有價值的社會渣滓,把他們健康的軀體,奉獻給身體衰朽卻真正值得活下去的有用的人才,類似科學家、文豪、政治家等等。」

「所以說,我的父母妹妹他們其實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強制淘汰掉、殺死的?是啊,你是的的確確沒有殺人,都是別人已經替你手刃好了的。哈哈哈哈。」我慘笑,「他們是社會的渣滓?那我呢?你們什麼時候來把我給殺了,然後再讓某個偉大的值得活下去的人物來續命呢?」

說到這裡,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所謂長生不老的方法其實也是已經研究出來的,那就是殺掉體魄健康的人、再把需要續命的人的靈魂植入其中,等這一軀體也老去,再換一個,以此下去……

再或者是將兩人的靈魂互換,而當本應正常生老病死的那個人被換到了一具時日無多的軀體上,也無異於是被殺死。

他只是無所謂地點點頭,「說不好。你不是還懷疑有人要來殺你么?」

我想起了晚上曾有人潛入我的房間、我的被炸飛的家、以及不知為何要引我過去並用什麼機器跟蹤我的喬遇。

那說不準和我一樣沒有什麼遠大志向的安於現狀過小日子的阿竺,也是被他們淘汰掉的「渣滓」,然後讓那個搞研究的喬遇小子活下去。不過他還那麼年輕就不行了?也說不定是被什麼藥品輻射了……

我下意識地打開電視想看點東西轉移一下頭腦,剛剛太多太多的新信息搞得我有些吃不消。

我一邊還問了嘴,「他們被殺死後,身體不是也死亡了么?就比如,喬遇的這個身體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你還能用?」

「一般沒有太嚴重的類似腦袋搬家了的剛剛死亡的身體都是可以的。但我剛剛跳下樓腦漿都摔出來的那種身體就不行了。」

我本要按下遙控器按鍵的手指卻停住了。

那在我家安炸藥又到底是什麼目的?如果我真的被炸死了,那一定是不成樣子了,怎麼可能留作別人的軀殼使用?

而正在這時,電視停在的頻道上開始播出一則新聞。

——「我市地鐵x號線於今日早九點被炸毀,死亡人數仍在統計中。幾乎在同一時刻,我市一住宅樓被炸毀。經過調查,兩起爆炸案所用炸彈、作案手法極其相似,推測為同一組織或個人所為。目前已截獲地鐵爆炸案嫌疑人圖像,女性,二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穿一身休閑運動服。望知情人提供線索。住宅樓爆炸案附近監控同樣截取到了該女子的圖像,除此之外並無可疑人士出入。」

然後電視屏幕上出現了非常清晰的、我的照片。

「可疑個屁!!!!!我才是受害者!!!!!」我把遙控器砸向了電視屏幕。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先是一愣,繼而笑了起來。

「需要幫忙么?」

我一邊急速地把門窗關好、用盡量多的傢具堵住不久後可能會被一群人瘋狂踹開的門,一邊不假思索地說,「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態度誠懇而卑微。

「你可以讓我們靈魂互換嗎?」

「你這主意真是棒極了,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擺脫追捕,然後讓我替你背鍋?」

「因為你有技術,你可以當我的這具身體死亡後,再進入到另一個人的身體。或者你一開始就換了也行。」

他沒有說話。

是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是忘恩負義又得寸進尺的。

「……對不起。」我說,「畢竟是替代我們這些社會渣滓的,你一定也是政府那邊的吧。既然你救了我一命,那你現在殺了我,也可以邀功請賞了。」

他抬起頭,緊縮的眉頭漸漸舒展。

語氣聽不出情緒。

——「你當這是古代武俠小說么?」

他抿了一下嘴唇。

「靈魂互換隻要其中一個人會這項技術就好。很幸運,我會。」

他深遠的眼神沉沉地望著我,沖我擺了擺手,「你過來吧。」

一陣暈眩過後,我顫顫巍巍地起身,看到了對面的「我」。

她正微笑著看著我。

那目光,我認得。

那微笑,我也認得。

然後是猝不及防卻在意料之中地,房間的門、我們最後的一道防線,被打破了。

她轉身走向了湧入的人群,在喧囂中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我讀得懂口型。

——「後會有期。」

我沒有回應她,只是在心裡點了點頭,然後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因為是二樓,再加上這副男人的身體運動機能比較強,我並無大傷地成功落到了地面。

又因為 ,據說大部分兵力已被調去看守會魔法的人以及相關奇怪研究的人員,除了一大波湧上來想賺點賞金的百姓,並無專業隊伍包圍我們。

至於那些百姓,他們只知道那個照片上的可以換取賞金的女人模樣,而我,現在披著喬遇的皮囊,就算是與她共處一室、有著共犯的嫌疑,奈何這些人的目的並不在於破解這幾起爆炸案。

何況我現在的樣子,已不同於那個瘦小的女人,他們自是輕易不敢上前。

開始還有些人在後面追,更是有一個矮胖的男人追上了我,我當時可能也是處於癲狂的邊緣了吧,勒住了他油膩的脖子便不顧後果地把他扔到牆邊,肘擊他的太陽穴、腳踩他圓鼓鼓的肚子,又搬起了隨處可見的大號垃圾桶向他砸去。

我一邊施暴,一邊滿心恐懼,不知不覺流著淚,卻又嗚咽著說不出,最後,臉上已經掛著詭異的笑容。

而他倒在路邊,一聲不吭地歪下了頭。

我的手腳是發麻的冰冷的,像針扎一般。

我曾經看過無數起恃強凌弱的畫面,大多是身材高大健康的男人,對捂著肚子求饒的孕婦、對驚懼得只會痛哭的兒童、對骨瘦如柴的老人、對弱小無力的貓狗,微笑著揮起了拳頭,掏出了匕首。

當時也曾憤恨不已,對他們的笑容不解而懼怕。

而今當我沾染血漬的手撫上了我的嘴角時,我感覺得出,我也在笑。

我在笑什麼,我為什麼要笑?

我用手把嘴角向下扯,很疼,但是它依舊不可控制地高高揚了上去。

我想,這大概是我的本能吧,骯髒的本能。

當我再轉回頭時,後面的人都已經跑遠了。

我就這樣詭異地笑著,蹲下身,給了那個無辜的男人一個擁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是又有什麼用。

我捂著自己都覺得可怕的臉繼續跑。

我自以為現在我是喬遇的身體,我可以去調查出這所有的謎團的真相。

我沒有非凡的頭腦,沒有所謂的魔法,沒有那些轉換靈魂等等神奇的技術。我,想用這不怎的值錢的生命,最後博一下。起碼在社會的渣滓中,我也算是個自封的英雄了。

我來到了阿竺的家。因為我知道,我現在的這副模樣,將是一個很好的誘餌。

門沒關。那個陪我長大的阿竺、總是笑著的纏著我的阿竺,她的軀殼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客廳的地板上滿是血跡,躺著兩個熟悉的男人。正是殺死阿竺的兩人。

他們把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脖頸已經被砍得只剩下幾根發紫發黑的神經相連。

一陣噁心的嘔吐感襲來。

大概是狡兔死,走狗烹吧。那真正的喬遇一定通過那二人確定了他身體內的阿竺已經死了,我便不必再費心偽裝成阿竺詐他的話了。

她還呆在這裡,一定是知道我為了尋找真相還會回來。

但她應該不知道我憑藉那個男人的力量轉換了身體。

我走近,坐在了她身旁。

她紅著眼睛,好像已經哭過了很久。想像著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感覺有點怪怪的。

「你是那邊的人?」未待我想好措詞,她先開口。

大概是指有掌握這項技術特權的人群吧。我微笑,算是默認了吧。

「你是巧合,找到這身體?還是來逮捕我的?」

「如果是逮捕的話,你會束手就擒跟我走?」

她有些凄慘地笑了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沒有回頭路了,可是不這樣做,我也會死,我做了一半,做了更多,我還是會死,只有成功了,我才能不死。而成功的代價,最多只可能是死,所以我不怕。」

我忽然想起小時候阿竺說過的一堆類似的顛三倒四的話。

——「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只剩下這條路了,不用自己的身體把窗戶砸開,我會被悶死或是燒死,我砸開了又不趕緊逃,我會流血太多死掉,只有成功了,我才能不死。而這一路上的代價,最多只可能是在路上被來不及踩剎車的車撞死,都是死,我不怕。」

當時她還是個孩子,從燃燒並最終爆炸的公交車上死裡逃生。她是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之一。

雖然很多時候素不相識的人也可能會說出類似的話。

但我發覺,從一開始,我自以為機智無比的一系列推理,都好像是有誰一直在牽引著我,刻意給我看的。好像硬是要給我輸送一種想法,就是讓我完完全全地相信,阿竺成了喬遇,喬遇成了阿竺,然後阿竺被喬遇夥同兩人殺死了。

我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了。那就是這一切的推理說起來太順了,太完整了。

就像後天加工的總會比天然材料更完美。

試著分析一下這一切的最終受益者,或是被排除掉所有嫌疑的、以受害者姿態出現的、被認為已經死亡了的人……

如果說這其中蘊藏著一個我想都不敢想的想也想不到的秘密的話,我不妨借用偵探小說中往往最先死掉的人才是兇手的套路。

我大膽地說出了一個很可能荒唐至極也可能一針見血的答案。

——「你就是阿竺本人吧,徹徹底底的阿竺,從靈魂到外殼。」

她很吃驚,皺眉看著我,「你是祁湘??」

是啊,除了我,誰能這麼叫她?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我暴露了自己,但其實也已經沒什麼了。

我點點頭,平靜地說,「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知道所有的為什麼。或者你一定要做什麼的話,別把我蒙在鼓裡,你說什麼我都聽著。」

她有些慚愧地笑了笑,向遠離我的位置挪動著座位,並下意識地理了理頭髮和衣服上的褶皺。

「好。

你知道么,想要假裝成自己是另一個人很難,但是假裝自己不是自己卻很簡單。我從來見你總是精心打扮注意形象,很少抱怨工作的事,眼神也總是溫柔的,所以只要將這些都反過來,你便會堅信那不是我,而是別人。」

我冷笑,「你當時眼神中掠過的一絲殺意可是很真實的,我自是想不到你居然會這樣看我。」

「湘……你要相信我真的……算了。」她欲言又止,卻又轉移了方向,「我只是這最近的一周才……真的,我之前,我們一起度過的那十幾年、二十多年,我從來不曾騙過你,利用過你。」

「我相信你。但是我現在只想聽聽這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以及,你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三個人。」

她垂下眼帘,卻流不出眼淚了。

「當我經歷過一次死裡逃生後,卻更加懼怕死亡,因為曾離死亡那麼近,甚至感受過那種一點一點生命力流逝的痛楚。

所以,為了活下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不想死,怎樣都好,只要讓我繼續活著,繼續呼吸,我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都還能運轉著存活著。」

她接著把衣袖拽了上去,露出一截蒼白的胳膊給我看。上面貼著感覺很高科技的像是投影的玩意,整個是透明的,只像膠帶一樣薄,形狀像個溫度計,但是只有一側帶著數字。

而中間類似溫度計中水銀的東西,是血紅色的,只有很短一截。

「紅色的,是我的生命。」她哽咽著說。

而就在我們說話的工夫,那段紅色的線仍在不停地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縮減。

「這是怎麼回事!!」我捏住了她的手腕,近乎瘋狂。

「我之前做過一項採集不知道是什麼物質的工作,後來才知道是有害的,組織就給我們破例發了這個可以預知壽命的東西。所以我知道我活不長了。」

「你知道多久了?」

她笑笑,「幾個月了吧。」但轉而又很快繼續講下去,像是只在說一件簡單的小事,「我時間有點緊,就挑主要的說吧。

我的家人收到了高額的補償,其實我也已經很知足了。但是我真的特別怕死,我才二十多歲,我不想死。

在組織工作跑腿這麼久,我多少也知道些現在的各種新東西,魔法,以及我們難以理解的像魔法一樣的科技。

我曾經是打算要乖乖等著死亡宣判的,直到從你口中聽說,靈魂轉換的那種可能。我也相信真的存在這種技術。

後來,我終於用各種不光彩的手段不顧一切地得到了相關的資料。我學會了這種兩人同時交換靈魂的技術。

但為了長遠的打算,我偽造成我已經和喬遇互換過身體的假象給你看,喬遇是阿竺,而阿竺是喬遇,然後我去向組織狀告他的罪行,並有你作證人。這樣再進行一次組織的交換後,所有人都認為我們終於是復原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軀體,但只有我知道,我以後可以用著喬遇的這副軀體生活下去了,你知道么,我用這個東西給他測過,他會活好久好久。哦,對了,補充一點解釋,這種雙人互換的只能交換兩次,第三次雙方都會死亡。所以當人們看到我們被組織進行交換後都沒有死,便會對我的說辭深信不疑。」

「你繞了好大的圈子,不過是為了多活幾年。」我嘆了口氣,語氣不知是陳述還是疑問,「可喬遇憑什麼答應你做這些?是他後來食言了,所以你殺了他?那為什麼我出現後你還要繼續演戲?」

「雖然這個主意複雜又漏洞百出,但也是我想不出來的。這是他告訴我的,當時也曾允諾我願意讓我活下去,但最後真的要實施了,誰都會怕的吧。我也是瘋了,就砸暈了他,雇那兩人給他拖走,再於無人處殺了他,帶回來放入我從黑市弄來的一樣從實驗室流出去的能使人保持著瀕死前一刻的儀器中,於是我乾脆這樣想,假稱他欲對你我行兇,然後我們失手殺了他,這樣他這邊說不出話來,倒會更容易些,況且,雖然他身體是死了,但是靈魂交換的技術上只要身體沒有被破壞得太不成樣子,我的靈魂植入後便可復活這具軀體,自己也將獲得重生。」

「那你為何不去停屍間或是亂葬的山崗去……」話說到一半,我卻停了下來。是啊,哪那麼容易找到一具剛剛死亡的保存還算完好的屍體?即便有,那也必然會被發現,這一切談何容易?

「可能……他是對我最好的人吧。他對我好一點,我就貪得無厭,想要他不斷地為我做出犧牲,付出他的一切。他許諾他會替我死,讓我活下去,後來他怕了、退縮了,我便好像是他辜負了我一樣占理地殺了他,忘掉他所有對我的好。後來才想明白,其實他根本不欠我的,他本不必這樣做的。

等那兩人回來時,他們告訴我喬遇已經被他們殺掉了,但是當時地面劇烈地震動,他們一時害怕,就拋下他的屍體跑回來了。你說多好笑啊,殺人的兇手居然還會害怕。

我便遷怒於他們,若不是他們下手,喬遇不會死,若不是他們拋下他的屍體跑了,我及時將他放入那儀器中,說不定他便不會死,或者會靜靜地被封凍在瀕死前的那一刻。

我居然殺了兩個男人、兩個兇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對不起喬遇。我對不起你。」

說完,她撫上我的臉龐、或者準確地說,是喬遇的臉龐。

「阿竺,我們交換吧。」不知為何,我竟很輕易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捨不得。」她說,「喬遇被我害死了,我不想再害死你。我是個兇手,我殺了三個人。」

「可是你比我更想活下去。」

她只是搖搖頭,低頭看了自己胳膊上的那個裝置,那條紅色的像是進度條一樣的東西在縮短、繼續縮短。

「湘,現在長生不死已經可以實現了。」

「是啊,不斷無限交換靈魂到新的軀體上去吧。」

「不是的,」她突然湊近輕輕地抱住了我,在我耳畔輕聲說,「那種據說後來會有副作用,但是現在已經發現了長生不死的軀體。

而那個在民間的至今仍未被發現的軀體所有者,就是你。

傳說中長生不死的軀體,就是祁湘的那副一米六多的瘦瘦小小又可愛的樣子。

不過變成喬遇也很好啊,他會活好久好久,九十多歲呢。你的軀殼已經被不少知情的人盯上了,有的要強行和你交換,有的要毀滅掉它。所以你現在會安全很多。」

「湘,對不起。」她把腦袋埋到我的肩膀上,「我……」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我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她的心跳在一點一點變慢變輕,呼吸聲音越來越小,身體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僵硬。

感受生命力被死神一點一點抽離殆盡的聲音。

我說不出自己的心情。如鯁在喉。

阿竺這次是真的離開我了。

疑惑已經掃清了許多。

現在,我已離開阿竺的家,正像沒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著他,現在正頂著我的那副軀殼的男人。

想來他救了我兩次,我卻連他是誰、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阿竺很難找到一具剛好可以用來續命的身體,他也一樣。

當他抱著我跳下樓、用身體毀滅的代價保護我時,當他和被通緝的我交換身體代替我從而讓我得以逃脫時,他並不知道如果他的身體死了,會不會剛好有一具剛剛死亡且保存完好的屍體供他靈魂植入。

喬遇只是一個巧合。

我曾以為他是有著十全的把握可以讓他自己活下去,所以才會無畏死亡,但我錯了。

而他現在頂著一副被四處通緝的炸彈案嫌疑犯的身體、幸運至極超出常理的長生不死的身體,(註:此處「長生不死」指的是器官老化速度極慢,身體健康到極點,不是指怎麼打都不死的傷口很快癒合的「不死之身」)無數人企圖殺了他從而奪走這具身體,又有無數人出於人倫希望毀滅掉這副身體。

他不該這樣,他本該是作為我的妹妹,好好活下去的。

我停在了摩天大樓的電子屏幕前。

屏幕上正是一臉平靜淡然的他,被興奮的幾名記者銬著手不斷詢問著。

他只是抿著嘴,微笑著。

主持人告知觀眾,他將於兩小時後被處刑。

同我一樣圍在這幅巨大屏幕前的觀眾們發出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有的大嬸還在嘖嘖嚼舌頭,說什麼以前認識這炸彈犯,如何如何從小就不著調,對長輩不敬,她就知道這姑娘長大不是好人。

我冷笑著轉頭看了那個老女人一眼,大媽,你真認識她?能說出她的名字么?

她挑眉笑笑,提高嗓門,小夥子你幫著這炸彈犯說話,不會是一夥的吧?

周圍的人也都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圍了過來。

「現在這幫XX後真是毀了,沒有是非觀,想當年我們那個年代……」
「小夥子,你幹嘛幫那娘們說話?知不知道歷史上多少次災難都是些騷娘們害的?一群下賤的東西,我對我老婆女兒……」
「小夥子,你這麼向著她是不是和她睡過哈哈哈哈哈……」

憑什麼隨便因為某個罪犯而對一代人貼標籤然後厚古薄今?你那個年代真好,什麼犯罪也沒有,你們那代人真好,一個罪犯也沒出?

憑什麼因為你的性別自豪?你為了獲得你的性別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犧牲了還是做出鼓舞人心的努力了?在外面什麼都不是、回家對老婆女兒橫很牛?

我向著誰就得圖她點什麼和她有點不明關係?那你去市場買哪塊豬肉是不是還得和那頭豬有點奇妙的關係?

垃圾。
都是垃圾。
此刻我竟無比認同政府做出的優勝劣汰計劃。
為什麼要浪費所剩無幾的資源在這些渣滓身上?
為什麼這種人往往會活得長久?
為什麼他們這樣落魄,卻又這樣囂張?

然而,人群中卻有一個完全異於他們的,比我還要氣憤激動的女人。

……母親?

不,準確地說,是從我七歲以後接任我的母親這一位置的養母。

我忙拉著她闖出了罵罵咧咧的人群。

「母親?」

她略有驚訝,但很快點點頭 ,「是我。我就知道那個裡面的靈魂不是你。」

是啊,畢竟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怎能看不出呢。

「我和妹妹——後來的那個,交換了。現在那個是他。」我解釋道。

她又抬頭確認了一眼,點點頭,「的確是。」

「我知道你們都是不尋常的人物,我請求你能幫我,就當是七歲那年以來的多年情分。」

她似乎很意外我這個傻子終於認清了所有事實,但隨即爽快答應,「你說罷。」

我指了指屏幕,「我要救他,就算我死,也行。」

她轉身走向停在路旁的一輛車,示意我與她同乘。

「上車。」

她開車時的動作很帥氣,與這副中年的身體很是不符。

「你這回終於不用裝成是中老年的女人了。」我說。

「實不相瞞,我是個神童,比你大不了多少,會幾門尖端技術,就是死得有點早,政府覺得怪可惜的,就給我變成這樣了。」她邊狠踩油門邊在車流中闖出一條路來,「所以,給你母愛什麼的我實在做不來,太彆扭了,不好意思。佔了你母親身體這些年,對不起。」

「那『我父親』『我妹妹』呢,他們是什麼人?」

「代替你父親的好像是個研究什麼武器的糟老頭,老死的,我們互相之間比較避諱談這些,各自做各自的工作,生活什麼的也就給你做做樣子,你原來那妹也不可能是我和他的孩子,好像是個剛生下來的但是被哪個科學家老頭兒用推理法說將來是個恐怖分子,就被他們殺了,換成一個自殺的神經病,聽說是搞什麼藝術的。」

難怪她一小就不正常……

她用餘光看了我一眼,「也是苦了你了,我們三個吧,都是硬被湊到一塊的,不能互相太過干擾,不好說她什麼。那神經病就把你當出氣筒了。」

「那後來那個換上來的妹妹呢?」

「原來那個被他們斷定沒有價值了,就換上了現在這個,但是具體資料我硬去打聽不太好。怎麼?」

「他救過我兩次。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狂笑不止。

而我不經意間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個代替我父親的……是個研究武器的科學家?

突然爆炸的家。
我原以為是「阿竺」放在我包里的跟蹤器於是放入了不斷移動的地鐵中、實際是微型炸彈的裝置,其實應該是我拎包離家前就被人放進去的。
電視上說,它們是同一種炸彈。

種種線索連在一起,只能得出一個答案。
——那個代替我父親的傢伙想炸死我。

「你們知道我那副軀體的秘密么?」我問她。

「領域不同,至少我不了解這些,什麼秘密?」

「那副身體是長生不死的。」我說。

「那可能糟老頭早就知道了。我記得有天晚上,老頭大晚上的去你屋裡,我還以為他是個變態,也跟著起來了,他見我醒了就又回去了。現在看來他當時應該是想把你的身體徹底毀掉,子彈打爛或是炸成渣的那種。」

我不禁一陣惡寒。

「謝謝你啊。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心狠?畢竟也是一起生活了這些年。」

「他自以為站在人倫的那一方考慮,不能讓這種違背常理的情況存在唄。你不知道,他都因為理念不符研究武器殺了多少被改造的人和會魔法的人了,就因為他覺得這些人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是很平靜地說著,像是在同我談一件小事。

「對我來說他那是殺人未遂!兩起爆炸案明明也是他做的!我沒有罪!我妹妹他也沒有罪!」

「你想讓他們抓那老頭然後放了你們……?」她苦笑,「別異想天開了。」

「可是如果是不知道這身體的秘密,按正常處刑方案是注射死亡吧?老頭一定會趕過去把這身體炸爛的。我只要在這之前,和妹妹交換過來就好。」

「但我很不理解,他既然會靈魂交換和植入的技術,為什麼不和別人交換後逃脫呢?反而乖乖被抓?」

我也不知道。

他的所有舉動,所有選擇,我都不明白。

然而當母親掏出特別通行證帶著我硬闖入電視台的時候,我只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我的身體。

父親跪在那具屍體旁泣不成聲。

他們提前行刑了。緊接著就把它毀掉了。

據說,原本分為兩派的勢力,主張毀滅掉長生不死身體的那一派,也就是我父親所在的那派,贏了。

他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這項毀滅計劃。

我無法直視地上的那堆不成形的血肉,癱坐在了地上。

他呢?那他去哪了?我的妹妹、我的救命恩人、我最最對不起的、想要救的人呢?

沒有人能告訴我。

我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別哭了,我在這裡。」

父親一派的記者們紛紛湧上前來,各種閃光燈刺得我眼睛好疼,此起彼伏的問題響得我陣陣耳鳴。

我只記得當時我接過話筒,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是祁湘,這具本不該存在於這世上的長生不死身體的所有者。

機緣巧合下,我被交換到了現在這副身體中。

我的父親是優秀的,他恪守世界的規則,有著堅決毀滅掉不合理的長生不死的決心,就算那個人是我,他的女兒。

我不恨他,他的選擇是對的,我為我的父親自豪。」

父親很激動地抱住了我。

母親在一旁沒有說話。

眾記者紛紛拍手稱讚,甚至感動得潸然淚下。

父親許諾會讓我不再受任何傷害,他保我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好好活下去。

我很快被洗清了炸彈案等所有負面的信息,也沒有出現在計劃被淘汰的社會渣滓名單上,因為有了父親等一派人的認可,我過得很好。

他們說,你能不計殺身之仇,放下仇恨,明白事理,懂得寬容。你的靈魂很棒,有這個世界上常人沒有的品格。

只有我知道,我這次是真的變成了一個垃圾。

只是偶爾,還會盡一切可能尋找一個人。我相信他不會那樣就死了。

若干年後,不少天然的魔法也被萃取成了技術,只在少數人範圍內傳授。

我爭取到了一個機會,我說,我想學一門提取一個人的記憶然後具象化的魔法。

傳授人員很疑惑又很不屑地說,這個啊?都沒人願意學的,沒有用。

幾分鐘後我學會了。使用時和他當時一模一樣,一共拍四下掌,三聲有力的,最後一聲很輕的。

清脆的四下掌聲過後,我很意外地發覺,我自以為最痛苦的回憶已經改變了。

空蕩蕩的居室,憑空出現一群從門口湧入的人,他們的前面,是我的身體,有著他的氣質、他的眼神。

他嘴唇微啟,通過口型不難辨認,他說的是,

——「後會有期。」


完結了!!!完結撒花!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


我的生日是3月19日,這是一個關於0319的數字腦洞。

來吧,一起聽我講一個故事。


0319,首先它可以是一個日期。或許是一個紀念日,結婚或者分手的紀念日。或許會是一個關於念念不忘的故事。


接下來0319其實還可以是一個房間號,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那是一個意亂情迷的故事。
比如這樣的:巴黎旅館的0319房間,住著終日寫故事的沉默男子,無意間在走廊,邂逅了那花樣的女子,他們靠的最近時距離只有0.01公分。一分零十三秒後他愛上了她。


當然了它也可以是一個電話號碼的後四位,如果是那樣的話。故事或許是這樣。

夜雨里的愛爾蘭咖啡,手裡的姑娘的電話被雨澆濕,氤氳了後四位數字。他打算在接下來的十幾天內打遍從0000到9999的所有組合。老天有天,姑娘的號碼實在是像一種眷顧,在第一天的下午他便聽到了姑娘的聲音。

這讓他一掃上午的不快。整個上午,在他撥通的319個電話中,有16個醉鬼,24個被甩的姑娘,7個甩人的姑娘,5個更年期婦女,2個辦假證的,4個搬家公司,7個潑婦,1個失散多年的小學同學,還有他兩年前分手的前女友。

而現在,他真正聽見姑娘聲音的這一刻,他只說了一聲「喂」之後,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的沉默後,姑娘說,昨天吐了你一身,真不好意思。


而0319又可以是一個人的代號。他可能是一個殺手,也可能是一個間諜,一種地外文明,或者一個宗教形象。這個故事泛著哥特式的陰森幽光,有血,有黑夜。有花,也有死亡。

令講故事的人苦惱的是,他覺得這些故事都差一點氣質,要麼過於陰鬱,要麼過於悱惻。總之,就像是抓癢的時候總是抓不對地方,好像只差一點點,但是怎麼也找不到。

於是他想到了下一種可能。

這是一個時間。凌晨三點十九分。故事裡的男子,每一天都會被同一個夢驚醒。

夢裡是鏡頭裡的他,在熟悉的過去的場景里,好像是許多年前高中畢業的時候。他費勁的在想著要不要去和自己喜歡的姑娘交換畢業照。咔嚓一聲,他轉身,發現心上人為他拍了一張照片。

然後是瞬間的異變,他的笑容死在臉上。

隨著快門聲,他僵在了原地,靈魂出竅,緩慢的漂浮起來,看著地面上的自己。然後是窒息,黑暗像潮水般湧來。

他從夢裡猛然驚醒,床頭的熒光鬧鐘靜靜指向,凌晨三點十九分。


男子是一名人像攝影師,很多年鬱郁不得志,一直混跡在這個圈子的邊緣。平時給雜誌寫點軟文,以維持生活和器材的開銷。這樣的夢已經做了將近一年,情節大同小異。每次都是自己被抽離出那個彩色的世界,一切事物,建築、草坪、天空,都在視野變成黑白扭曲的畫面。然後覺得真的像瀕死一般喘不過氣。

他去諮詢過心理醫生。醫生告訴他,這是由於長期壓抑造成的。結合他的職業,一切似乎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黑白攝影,廣角鏡頭,全部和夢境里的不謀而合。而長期的不得志,讓他無處排解壓力,從而誕生了這樣的夢魘。

攝影師有這樣一個計劃,這源於一瞬間的靈感。一天有24小時,1小時有60分鐘,也就是一天有1440分鐘。他計劃想去拍攝這樣1440張照片,就在這座城市裡,全部是撫摸到他心底的場景和人。他為自己這樣一個想法而激動不已,他甚至計劃之後的影展和自己的名聲鵲起。

就這樣,他開始驅車或者步行,穿梭於這座城市裡,尋找他需要的素材。

一天天過去了,他家裡的一面被寫好了數字的牆壁,逐漸被貼滿了照片。有清晨無人的街道上掃街的阿姨,有午休時倒在石板路上熟睡的建築工人,有傍晚暮色里的拾荒老人,有深夜酒吧里精緻而輕盈的落寞女子,有街頭的流浪藝術家和他的狗···

最後,最後只剩下一個時刻沒有被填滿,那就是凌晨三點十九分。

在那個時刻,他始終沒有找到令他心動的畫面。

而時間很湊巧,剛剛好是3月19號。那天晚上下著冷雨,攝影師在一間名叫藍色此岸的酒吧里呆坐到了凌晨。

這期間和這之後發生了許多,他並不知道的故事。

比如有一個中年男子約自己的妻子在結婚紀念日這天在這間酒吧攤牌自己有情人的事實。

比如一個男孩愛上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素不相識的女孩。他問她要了電話,她卻轉身吐了他一身,打濕了紙條上號碼的後四位數字。這之後的第二天男孩打了一上午頭痛的電話,下午終於找到這個因為醉酒直到現在依然頭痛欲裂的姑娘。

比如一個失意的作家,由於寫不出好故事,整天在酒吧喝悶酒。他就住在旁邊的舊巴黎旅館的0319房間。他也不會知道,當他凌晨回到旅館,會在電梯里邂逅一個花一樣的女子。他們考的最近的時候距離只有0.01公分。他們在相視的第二秒便不可救藥的一同墜入愛河。
攝影師同樣不會知道,在即將到來的凌晨三點十九分,將發生一件改變他人生軌跡的事情。

凌晨三點,他走出酒吧。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忽然他看見街對面有一個在深夜搭車的姑娘。

不知為什麼,他頓時酒醒了一半他忽然想起了高中時候自己暗暗喜歡了好久的女孩。他想過去看看這姑娘的樣子。

長長的卡車開過去後,他走過去,卻看見姑娘手裡端著相機正對著他。

他頓時驚住,站在路中央。瞬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然後車燈晃動,尖銳的剎車聲,肉體撞擊金屬沉悶的聲響。他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然後是靈魂出竅。

沒錯,時間剛剛好,三點十九分。
姑娘走到他面前,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是靈魂的模樣。她告訴他,她是帶他離開人間的天使,這一年來她每天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裡。

她叫他放心,最後一幅照片她已經替他完成,是他的肖像,背景是春寒里蕭索的凌晨街頭。

而攝影師此時,再也沒有時間去想上帝是不是少了一個拍證件照的才把他帶走這樣的問題了,他已經飛了起來。
天使帶著攝影師的靈魂,飛過凌晨,飛過肇事的卡車,飛過藍色此岸酒吧。飛到天的那一邊。

那是一條,天藍色的彼岸。


完。


在這裡,我要硬推一個答案:青春里最殘酷的是什麼事? - Alex waker 的回答這是一個關於愛和溫暖隻言片語,某天,你無端端想起一個人,她曾讓你對明天有所期許,但她卻完完全全沒有出現在你的明天里。

青春的殘酷就在於,我們擁有最好的愛,也遇見了最好的人,但是這些感情通常都沒有任何結果,當它隕落消散的時候,甚至我們都來不及問一句為什麼。


高中早自習的時候,我同桌無聊讓我講個故事給她聽,我說沒問題!你知道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之間的故事嗎?這辯機和尚可是玄奘法師的高徒哦!

1.話說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之後,回到大唐這就要開始譯經卷,開講壇,弘揚佛法。
大唐的皇帝在皇宮宴請這師徒四人。宴會中間孫悟空和豬八戒溜到御花園閑逛,隨手摘桃吃被那大唐皇帝的掌上明珠高陽公主抓了個正著。高陽公主以為是賊人,正要喊叫卻被孫悟空念了個訣給定住了。解釋清楚之後,高陽公主仍舊不依不饒。豬八戒勸孫悟空不能對公主放肆,孫悟空不屑:「你這皇宮的桃子有甚稀罕的,帶俺老孫摘個天上的仙桃賠你便是。」
轉眼的功夫孫悟空便帶了個仙桃回來:「這蟠桃三千年一結果,聞一聞長命百歲。」高陽公主聞了聞。
孫悟空繼續:「吃一口便長生不老。」高陽公主嘗了一口。
孫悟空:「全都吃了便可拋去肉體凡胎羽化而登仙。」高陽公主一口氣全吃了。
孫悟空與豬八戒正得意之時,高陽公主突然叫了起來,表情十分痛苦,身體竟開始微微發光!豬八戒登時慌了神:「這怎麼回事!猴子!你給她吃的什麼啊?」
孫悟空扶住了疼暈過去的高陽公主:「蟠桃啊!我親手摘的!」
豬八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羽化成仙前一句是什麼?拋去肉體凡胎啊!這不就是個死嗎?!」
眼看著就要害死了公主,孫悟空扶起高陽用嘴把蟠桃從她嘴裡給吸了出來。
「獃子!這事兒對誰都不準說!」


2.皇上新獲一匹烈馬,極其難馴。高陽逞能失手殺死了這匹寶馬,害怕父皇怪罪,趕緊去找孫悟空幫忙。高陽上次暈倒不記得御花園的事,孫悟空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磨磨蹭蹭不願出來見高陽。
只聽得院子中高陽的聲音:「嘿!這馬不錯!牽回去父皇一定高興!」高陽說著就要去牽白龍馬的韁繩,聽得身後孫悟空大叫一聲「不行!」高陽扭頭回了一句:「不就一匹……」再扭過頭,突見一隻碩大的眼睛正盯著自己,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這隻大眼睛裡清晰可見。竟有一頭龍在離高陽不到一拳遠的地方盤著!這龍頭向後退了一段距離蓄力,向高陽發出一聲龍嘯。高陽嚇得忘記了動彈,伴隨著這震耳欲聾的龍嘯聲一股氣浪襲來,將高陽的頭髮都吹了起來。待龍嘯過後,高陽好一會兒才弱弱的說了一句:「龍啊······」白眼一翻向後倒了過去。孫悟空手疾眼快上前扶住高陽,見她暈了便數落小白龍:「她一個凡人,你嚇她幹嘛?」此時小白龍已變回了龍王太子的瀟洒模樣,不屑地瞄了一眼高陽,昂頭一聲「切!」沒再搭理兩人。


3.高陽公主屢次三番往宮外跑,皇上罰她在宮裡抄五份《女訓》,抄不完不準用膳。孫悟空施計將高陽抄好的一份變成五份幫她作弊:「這樣一來,筆跡還是你的筆跡。定能過關!」
可皇上檢查時一眼便看出了破綻:「這《女訓》每一份的筆跡都一模一樣,毫無偏差。人的筆跡雖是固定的,但不可能毫無偏差。你這《女訓》是先抄好了一份,再拿刀將有墨的地方剜去,留下空框。把空框覆在白紙上,拿蘸了墨的大毫在上面來回刷上幾次,印出來的。你真當父皇傻,看不穿你的小手段嗎?」
孫悟空不服,第二次字跡稍加改動。卻仍被看破——桌上筆墨未動。
第三次高陽公主不敢再動手腳,皇上看都沒看便說過關——你騙朕一次兩次皆被識破,諒你也不敢騙朕第三次。


4.長安百姓接連失蹤,人心惶恐。高陽車隊遇險,醒于山洞,除高陽受佛珠庇護外他人皆受控制,喪失心智狀如傀儡地向外走去。
高陽尾隨到一山谷,見人、妖圍攻孫悟空。竟是那大鵬明王在西方忿忿不平孫悟空修成了斗戰勝佛,便策划了這一陰謀。
悟空慌亂之中失手誤殺了凡人。佛犯了殺戒,便要遭到十萬天雷轟頂,剝佛籍,墮妖界。孫悟空不堪雷擊暈倒。
大鵬王以佛經做結界,將悟空鎮在山谷。
大鵬王一行走後,高陽走出山洞救悟空。
悟空轉醒,試圖硬撐著抱高陽飛出山谷,卻被佛印衝擊,墜落之時悟空將高陽護在懷中,兩人摔至谷底。孫悟空再難支撐,吐血昏迷。因為佛經之鎮壓,悟空再難使出法術,被天雷擊得渾身焦黑,傷口難以癒合。
佛經的結界隱藏了這裡的位置,豬八戒等人苦尋無果。
高陽公主為救悟空,爬上崖頂,懸崖陡峭無比,高陽雙掌磨得血肉模糊,終於取下了封印的佛經。 豬八戒等人尋來,兩人獲救。


5.山谷一役之後,豬八戒受唐僧吩咐帶孫悟空去看高陽的姻緣薄。高陽姻緣空白。孫悟空若有所失,叮囑月老給高陽安排一個好姻緣,便轉身離去。
豬八戒奇怪:「月老,高陽貴為公主,姻緣怎麼會一片空白呢?」
月老捻須一笑:「這姻緣空白除了此人此生並無姻緣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她命定之人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6.「孫悟空,父皇給我指婚了!」高陽站在孫悟空面前好不委屈。 孫悟空一聽,原本還上揚的嘴角立馬僵硬起來。

「你們人妖殊途。你雖墮入妖道,可還是我佛門弟子。高陽公主貴為公主,婚姻便不是她本人所能決定。她終是要身擔國之重任。你們二人,都沒有資格動情。悟空,你可懂?」
「不懂。」
「你終會懂的。阿彌陀佛……」

孫悟空好半天才裝作滿不在乎:「是么?知道了。」語氣生硬得高陽都快懷疑自己的耳朵了:「沒了?」孫悟空撐著:「恭喜。」 高陽努力想從孫悟空的表情里找出破綻:「你再說一遍!」高陽怒氣衝天。
「恭喜。」
高陽一步上前抓住孫悟空衣領:「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當真沒話要對我說?」
「沒有。」孫悟空扒開高陽抓著自己衣領的手:「公主自重。」簡潔明了,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冒犯了這位「有夫之婦」。在高陽眼中卻是孫悟空一個字都不肯施捨給她。苦笑著收回自己懸在空中的手:「不愧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比奇獸苑那頭死活養不熟的野狼還出息!」當真無情決絕得很!即便嘴上硬,眼淚卻忍不住蓄滿眼眶。
孫悟空幾乎就要忍不住上前,雙手卻始終死死攥住。
高陽在眼淚滴落前趕緊轉身:「我成親那天,大聖若有賀禮,歡迎前來。若沒有,就算了!恕本公主事多人忙,轉臉把大聖忘了。」說完就跑。可事不如人意,禍不單行,剛到拐角就不慎和一個小沙尼撞到一起,摔到了地上。小沙尼趕緊將高陽扶起,連道不是。高陽未作停頓,趕緊狼狽地跑掉了,自始至終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
孫悟空站在原地,看完全部,身形一動未動。豬八戒把胳膊搭在孫悟空肩膀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說:「高陽公主身材真是棒啊!」
孫悟空若無其事地挑眉:「你怎麼知道的?」
豬八戒:「我用眼睛看到的啊!」
孫悟空:「那我怎麼看不到?」
豬八戒:「那說明你眼睛瞎了啊!」
孫悟空:「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 豬八戒高深莫測地笑一笑走了。留孫悟空負手站在原地,那雙手掌已經被摳破,鮮血淋漓。


7.「公主,試這復瓣的金簪還是這單瓣的?」宮女在旁邊低聲問著。 高陽看著鏡中頭頂鳳冠身著霞帔的自己,問道:「秋月,我美么?」宮女畢恭畢敬:「公主沉魚落雁之貌,再穿上這嫁裝,自是傾國傾城、無人能及!」高陽懨懨地:「是么?可我怎麼覺得今天這妝,怎麼畫都不漂亮呢?」「公主累了,多上一層胭脂氣色就好了。」宮女安慰道。高陽自顧自地說著:「嫁裝就穿錯了,再上幾層胭脂都不美。」說著兩行清淚沿著臉滑了下來。周圍宮女亂作一團:「公主你怎麼哭了?!這妝都花了!······」


8.成親之日,公主的轎輦剛出宮門便狂風大作,沙塵漫天看不清人影。待風沙停止,眾人再看:公主不見了!
而在長安城的上空傳來歡呼:「孫悟空!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孫悟空一邊帶著高陽騰雲駕霧一邊生氣:「我去看過你那駙馬了! 那人一副蠢樣你還嫁!公主都像你這麼隨便嗎?!」
高陽見孫悟空生氣的樣子愈發開心,死死摟著孫悟空的脖子:「我不喜歡蠢的,我喜歡老頭子,好幾百歲的最好!」
孫悟空一聽這話臉脹得通紅,作勢要推開高陽。高陽趕緊七手八腳地抱住:「啊啊啊,好高啊!我要掉下去了!孫悟空你可別鬆手!」


9.高陽公主與三藏法師大弟子的姦情敗露。孫悟空被處以腰斬極刑。高陽公主與駙馬房遺愛重新舉辦婚禮。


10.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聽說你那宮女秋月自從被我變成了你的模樣嫁給了房遺愛之後,縱情聲色,可算是把你這高陽公主的名頭弄得極臭。」孫悟空進屋說道。
高陽公主站起來:「這些都不重要……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你的帕子怎麼這麼香啊?」
孫悟空抱著高陽隨口答道:「紫霞仙子說是用天上的紫霞做的,帶著仙氣,香也正常啊。」
「哦~紫霞仙子送你帕子作甚?」高陽循循善誘。孫悟空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將近:「我哪知道。」
「那還有什麼女菩薩啊、女妖怪啊送的物件了嗎?」 孫悟空老實答道:「彩霞送了靴子,玉兔送了發冠,玉瑤送了披風,百花送了腰帶······」
「啊!!!孫悟空!」高陽慢慢積聚起來的怒氣終於爆發,揪著孫悟空的領口大吼:「混蛋!你當我死的啊?還不把它們都扔掉!」孫悟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了一跳:「現、現在么?」
高陽大喊:「現在,立刻,馬上!」

孫悟空穿著褻褲尷尬地站在屋子中間,腳邊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得像座小山。
「沒了?」高陽坐在床上悠悠地問。
「呃……」孫悟空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掛在衣架上的黃金戰甲。「戰甲誰送的呀?」高陽敏銳地捕捉到了孫悟空的小動作。孫悟空猶豫了一下答道:「哪吒送的。不過他不是女的,就不用扔了吧?」
兩個小猴子路過大王的屋子,忽聽得裡面傳來女人的尖叫:「啊!!!孫悟空!我殺了你!!!」緊接著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
年紀較小的驚叫道:「出什麼事了?」說著就要往裡跑,年紀稍大的趕緊攔住他:「別進去!那是大王和夫人。你多管閑事小心挨揍!」
小猴子不認同:「大王從沒打過咱們的!」
大猴子提醒:「大王不會打你,但夫人會!」
「咱們還是快跑吧!」


——————我是解釋「一分鐘」的分割線————
這些故事真的是我當時現編現講的,都是一個一個在大框架下的小情節,所以我特地標了序號。但當時給同桌講的時候是亂序,猛然想到一個就講一個,自習講,上課講,下課講,上廁所講,回家路上講……
其實還有很多呢,但是質量參差不齊不說,順序還不好排,所以沒放上來。
現編現講什麼的,我覺得是符合題目要求的哈( 。? ??)


謝謝大家的贊
我真的沒看過《前目的地》,《恐怖游輪》看過,不過並不是靈感來源。靈感來自於馬東老師的《阿詩瑪》。不過我的確很喜歡懸疑片,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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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路邊,招手。

計程車停下。

拉開前車門,坐下,「師傅,寧夏路,青大門口。」

司機沒說話。我開始玩起手機,我想,終於能見到她了。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

「到了。」司機停車,拉上手剎。

我正翻開錢包找錢時,路旁的一個穿黑夾克的男子猛的拉開車門,對著我大喊道,「快走!」並瘋狂的拉著我的胳膊。

我很驚恐地看著他,開始抵抗。

突然,我感到左側腹部一絲涼意,像是什麼東西進去了一樣,一秒鐘後,我感到疼痛難忍。我看到計程車司機手裡拿著一把刀,捅在我的肚子上。接著,就拔了出來,打開車門走向黑夾克男子。

我用手捂住傷口,嘴裡吸著絲絲涼氣,呼吸急促。

黑夾克獃獃的看著我,失敗了。他嘴裡喃喃道。他望著沖他走來的司機,閉上眼睛。

接著,就被司機從後面連捅幾刀,倒在地上。司機迷茫地看著我們兩個,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

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我站在青大門口,我身上怎麼穿了一件黑夾克?

我猛地想起了什麼,等會一輛計程車會在這裡停下,我要救他。不,救我自己。

我還要去見她。

車停了。

我已經看到了司機那古怪的目光,我衝上前去,拉開車門。「快走。」我大喊道。

我看他無動於衷,只是一臉恐慌,來不及解釋什麼,趕緊拉起他的胳膊想要拽他出來,他卻還在抵抗。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因為我看到司機正在拿出一把刀。我儘力了,我拚命在努力救他,但是我眼睜睜的看著刀子進入他的身體。我應該去阻止司機的。我失敗了。

我可能見不到她了,我要重新來一次。我看著司機,無所畏懼。


我開著車,看到了招手的自己。

我不能以一個計程車司機的身份去見她。我幡然醒悟。

我要跳出這個循環。下一次,就是自己了吧。

殺了他們,就能跳出循環了。

不,殺了自己。

我把車停在他面前。


男孩在女孩的墓前許願讓女孩復生。

女孩復活在他的腦海里。

男孩很開心,他們終於融為一體。

但是漸漸地男孩發現,他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女孩全部知悉。
女孩總是說著 不可以看那個女孩子!蠢豬,該起床了!快打掃房間!別喝了!今天我要看韓劇!
如果愛著的人也更好愛你,你就會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男孩很厭倦,他覺得就算是戀人,雙方也該留有一些獨處的空間。

當然,女孩也感受到了男孩的煩躁。
她淚漣漣地問,你不愛我了么,你不愛我了么。

哭時一種很消耗體力的事情,更何況梨花帶雨嚎啕大哭。
累了就睡了,很舒服的。

男孩醒來之後,發現女孩消失了。
他盡情地看美女,盡情地睡懶覺,盡情地歌唱喝酒喝得稀里嘩啦不知東方既白。

醉了才知道,他還愛她。

忽然他想起來,是他嫌女孩啰嗦,才設計把她毒死的。
忽然他想起來,那毒品是巨量的致幻劑。

他挖開女孩的墓,吃掉女孩的身體。
他閉上他的眼睛,等女孩再次降臨。

女孩笑容可掬,彎著腰眯著眼睛說,又想我啦?
他伸出手,周圍出現白光,天空布滿血絲。

忽然他想起來,一開始他是沒有女朋友的,女朋友是他磕葯幻想出來的。
而女孩在他面前,明眸善睞。

他有些暈。

-
構思1分鐘,寫出來2分鐘。
聽一首迷幻民謠的時間。


【第七天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自己】

凌晨三點的時候,我剜去了自己的左眼。

裸露在外的右眼有25000度的近視,

世界在我眼前演化成混沌,僅能捕捉微弱的光感。

我一度以為這樣就可以避開他們的追殺。

但是「憐憫」又追來了。

像是跗骨之蛆,盛大夢魘。

次日,我從清晨的陽光中灰溜溜逃走。

乘上公交,望向窗外,感知著迷濛的光彩,

一夜的戰鬥我已經身心俱疲。

有老人上車,蒼白華髮。

人群催促我讓座,滿臉堆笑,我真想宰了他們。

心裡咒罵,身體卻不由自主。

我站起身來:您坐這…

我對自己的虛偽感到不可名狀的恐懼。

我驚恐的四處逃竄,人群讚美之箭如影隨形,

慈悲呲著獠牙在我耳邊獰笑。

我刺聾了自己的雙耳,逃開了慈悲的魔音。

第三日,我砍去了自己的頭。

不再聽聞敵軍將至。

途經責任二路時,我折斷雙臂,刷上了醬油白糖,並澆上滾油。

紅燒的味道是我的拿手好菜,

儘管已經沒有手了。

我餵給坐輪椅的老太,

她吃了後力氣滿滿,奮力爬上了高坡。

她在陽光下高高的揮手,道謝,

但我卻渾身涼意,即將死去,

我很恐懼,從此不再踏足責任。

第四日,我流盡全身之血。

腥甜的血潑了醫院一地,血液滴濺,匯流成河,流成一個巨大的:

FUCK!

瀕死的病人滿地舔舐,打滾歡笑。

我覺的很操蛋,這模樣活像只狗,

只好把他們全宰了。

真好啊。

殘肢斷臂,血漿腦髓肆意潑灑。

血液流滿了這座名字叫做「無私」的天堂。

第五日,時間提醒我:

路邊的乞丐風雨交加,無處為家。

我扯下雙腿,送於他,

帶他離開貧困之境。

博愛的利齒將我咀嚼,

我只能無休止的蠕動 ,逃亡。

有人看著我笑:

一條卑微的蛆蟲,呵!

第六日,時間剝下我的血肉器官。

貧困山區的孩子們終於有吃有喝。

很多人因此開心,我也應該開心。

按他們的邏輯應該是這樣的,我卻沒有反應。

因為我已經沒有任何感知了,

只剩縹緲的意識與一顆閃閃發光的心臟輕輕跳動。

但我清楚的感知到我已經擺脫了善良的垂懸之劍。

我自由了,對沒錯,我自由了!

最後一天,時間告訴我:

這是你生命的終結了,

你可以有一次窺清自己的機會。

我說:我想看清自己。

時間點著頭,復甦了我金色的心臟。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諸世之善,所以一直逃避宿命。

但當心臟長出弱齒,開口說話的一刻,

我才發現自己的荒謬,或者無知。

它說,或者我說:

我是軟弱。

——————

PS:看來很多人喜歡這種文風啊,我的最高票答案也是這種類型呀(可以去溜溜彎兒)
有沒有什麼奇詭的故事或者腦洞? - 趙華宇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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