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同福客棧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人或事?


同福客棧的老闆和工人都賊拉沒良心,當時他們說出去遠遊讓我幫忙看個店。

我以為遠遊最多一兩年唄,總該回來了吧,他們家那錢串子掌柜的還能捨得不賺錢?

哪曉得他們十年未歸喲。


我也沒想到我還在幫忙看店,還在等他們回來,真是年紀大了,又老又無聊。

這幾年我老是想著以前發生的事情哪,老想老想,他們說的話我都能給你複述出來。難過的時候想,開心的時候也想,想到他們幹得那些傻缺事還挺樂呵的,就是…完了有點孤單。

就身邊人也老說我啊,你老在一客棧弔死幹嘛,咱這兒有小夥子去盜墓了你知道嗎,江湖上也風起雲湧的出了個江左梅郎,咱上蘇宅琅琊閣什麼的晃悠兩圈?隔條街那家歡樂頌客棧生意也火,你去湊個熱鬧唄。我有時候也去,也會轉轉,看看,但我最終還是得回到同福客棧來。

是有點無趣哈,有人願意來陪我嗎,我給你熱上一壺好酒。


承蒙各位抬愛,評論區我就不再逐一回復了,在這裡統一說一句謝謝大家。

這兩天剛剛回到學校,亂七八糟的瑣事太多,寫得可能會慢一點,但一定會寫完。與平時不同,這個題我是看到《武林外傳》有關衝動答的,直接就下筆了,沒有構思,我只是想到哪寫到哪。所以煩請各位也不要抱太高的期待,期望越大失望可能就越大,而你們的失望我實在承擔不起。

--------------以下是正文----------

我叫張三,我在十八里鋪開客棧,今年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這十年來我誠信經營,熱心待人,得了不錯的口碑,與鄰里的關係也一直都很好。每天下午,我都會搬一條長凳靠在店門邊曬太陽,和路過的老客人們扯扯家常,下下象棋,日子過得也算快活。

幾年前,從七俠鎮調過來一個新捕頭。他叫邢育森,雖然喜歡擺擺官架子,但本心善良,又很有責任心,總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們平日里叫他老邢,他不高興的時候多叫幾句「邢捕頭」,氣便也消了。

老邢常常在打烊之前來我的客棧找我喝酒,他說他膽子小,喝點酒壯膽,夜裡巡街的時候就不會害怕。他喝酒的時候總是會說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然後接一句「親娘咧影響仕途啊」,很好玩。

他來喝酒的時候總是賒賬,賬也總是賒著賒著就忘了,但我很喜歡他,朋友在一起,也不在乎這點酒錢,也從未催過他還賬。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不用巡街,喝得有點多了,突然對我說:

「阿三,你怎麼從來都不管我要酒錢呢?」

「嗨,都是朋友,幹嘛還計較這點酒錢。」

「阿三,以前我在七俠鎮的時候也總去一個客棧喝酒。那個客棧的佟掌柜,親娘咧,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就能那麼摳呢?我在她家喝的每一口酒都給我算得清清楚楚的,一分錢都不讓我欠。我來你這喝酒,你不催我還賬,我都不習慣了,還怪想她的…」

那天老邢說了很多話,講了很多之前的故事,說什麼自己在那個客棧抓住了上官雲頓,我也不知道那是誰。說著說著他就哭了起來,我想安慰,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臨走的時候,老邢看看我,又看看我的店,對我說:

「阿三,你很好,你的客棧也很好,但我還是想念同福客棧,即使我在那裡喝酒要花錢。」

同福客棧,我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第二天,我把店交給一個朋友打理,打算去七俠鎮上看看同福客棧。

我剛走到店門口,跑堂的就趕過來招呼我,「客官裡邊兒請,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跑堂夥計約莫三十歲,面如冠玉,儀錶堂堂,俊朗得我覺得他不像是個跑堂的,只是他一雙眼睛總是滴溜溜轉著,彷彿一瞬間就看遍了我的全身。

「住店。」我回答他。

於是他接過了我的行李,兩三步就竄上了樓,他的一雙腳像蜻蜓點水一樣在樓梯上起落,我甚至沒有聽見靴子和樓梯接觸的聲音。

他帶我進了房間,房間很寬敞,採光也不錯,雖然沒有我家客棧的房間好,但我已經足夠滿意。

「客官有什麼事兒就說話,我先去幹活兒了。」

「等等。」我把他叫住,「想必你就是白展堂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我叫出他的名字,便立刻斂去了臉上的笑意,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一字一頓地問我: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朝他笑了笑,「我家住在十八里鋪,老邢剛到我們那邊當捕頭,我聽老邢說的呀。」

老邢對我說,白展堂這個人很奇怪,武功很高,但聽到官府啊捕快啊這樣的字眼就很害怕,好像做了什麼錯事一樣。但我沒想到他聽到老邢的名字也會如此驚恐,他倉皇跑出房間的時候都差點把自己絆倒。

聽老邢說同福客棧的廚子李大嘴是食神諸葛孔方的傳人,做菜卻總是很咸,於是我叫了幾個菜,想嘗嘗他的手藝。菜是掌柜的自己送上來的,她來的時候,白展堂跟在後面,旁邊還有一個嘴很大的年輕女孩,高挑清瘦,我想那大概就是郭芙蓉。

菜擺在桌上,我吃了一口,真的很咸。掌柜的披著一個絲巾坐在我對面對著我笑,我卻很想跟她說「你把妝卸了應該會好看很多吧」。

「客官從哪兒來啊?」

「佟掌柜,我是從十八里鋪來的。」

郭芙蓉一臉懵逼,「哎你怎麼知道我們掌柜的姓什麼?」

白展堂在旁邊擠著眼睛說:「我不是都告訴你了么他把我們的底細都查清楚了。」

「那他就應該知道我爹是誰,有我爹在誰敢放肆?」

白展堂更著急了,「他萬一就是你爹派來的呢!抓了我順便把你也抓回去!」

郭芙蓉不說話了,也變得害怕起來。

我當然也知道她爹就是鼎鼎大名的郭巨俠,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對我的出現有這麼大的反應。我只是聽了老邢說的話覺得這裡應該很有趣,想來認識認識大家,他們卻好像對我很戒備,於是我只能站起來解釋:

「郭姑娘,我只是十八里鋪的一個小掌柜,並不是你爹派來的。我只是…」

可能是我說話太慢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完,只聽郭芙蓉匆匆說了一句「不是我爹派來的就好辦」,我就中了一招「排山倒海」,然後就暈過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反綁在柱子上,一動也不能動。我面對的牆上貼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字,什麼「六人行必有我師」,字體又干又瘦,清明節的時候很適合寫個輓聯。一堆人在我周圍,佟掌柜坐在中間,其他人在她身後站著。弱不禁風的那個應該是呂秀才,腦袋大脖子粗的應該是火夫李大嘴,坐在一邊打瞌睡的小孩是莫小貝。

白展堂看我醒了,對我說:「給你解開,不許喊,同意就眨眼。」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他解了我的穴。

「說,你是誰?」

我苦笑,「我叫張三,從十八里鋪來……」

白展堂急了,瞪著我說:「還不說實話是不是,黑道還是白道的?」

呂秀才佝僂著腰,雙手攏在袖子里,緩緩道:「 你就說了吧,他們的手段可多著呢。子曾經曰過啊……」

「去!」

我很無奈。我想,一定有什麼事情是老邢不知道的,或者他知道但沒有告訴我的,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佟掌柜皺著眉頭,終於說了一句:「要不把小六和無雙叫來吧。」

白展堂立刻跺起了腳,「他是不是六扇門派來的捕快還不知道呢,你又要叫來兩個捕快,玉啊,你還心疼不心疼我了啊玉!」

「好好好,心疼心疼。」佟掌柜哄了白展堂一下,接著說:「小郭你帶小貝回去睡覺,秀才你跟展堂去大堂等著,大嘴,去做點吃的,綁了一天,人家還沒吃東西呢。我跟他說幾句話。」

大家紛紛答應了,離開了房間。李大嘴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我對他說:「少放點鹽。」

「我手藝可是在黃鶴樓學的,我師父是諸葛孔方,怎麼做菜我還用你教?」

我沖他吐了吐舌頭。

「掌柜的,這飯我不做了!」

「做吧做吧。」

「他侮辱我的手藝,我不做!」

「你不做就扣你工錢!」

「哎,做,我做,掌柜的你請好吧!」

我又沖著他的背影喊:「少放點鹽!」

大家都走了,房間里剩下我和佟掌柜兩個,燭光影影綽綽,把她的臉照得通紅,格外好看。老邢說她本是龍門鏢局的千金,想來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更美吧。

「你卸了妝之後果然更好看。」是我先開的口。

她低著頭,許久沒有答話,我正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她突然抬頭看我,眼裡還噙著淚。我一時間不知所措,被綁起來的分明是我。

「你到底想對展堂怎麼樣,你說吧。」

「佟掌柜,我冤枉啊,我沒想對他怎麼樣啊。」

「行了,你不要裝了。展堂之前做過什麼事我都知道,如果他會有什麼後果,那都是應該的。」說到這,她終於沒忍住眼淚,「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緊接著在斷斷續續的哭聲中擠出一句話。

「但你能不能別把展堂帶走,我求求你了。他已經改邪歸正了,如果非要帶走他,你就把我也帶走吧。」

這次輪到我一臉懵逼了。聽她的意思,白展堂年輕的時候好像犯了什麼罪,他之所以害怕官府和捕快,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只好連忙解釋:

「佟掌柜你千萬別誤會,我帶走他幹嘛呀,我真的只是來看看,我不是郭巨俠派來的人。」

好巧不巧,李大嘴偏偏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掌柜的我飯做好了,你看看咸不咸……哎掌柜的你怎麼哭了啊?掌柜的?」

他這麼一喊,白展堂叫著「葵花點穴手」就從大堂飛進來了,我又被點暈過去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沒敢直接睜眼,眯著眼睛看見佟掌柜正用手扶著腦袋,嘴裡嘀咕個沒完,我聽不太清楚,只聽到什麼「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嫁過來」。白展堂在我面前走來走去,對佟掌柜說:

「不是六扇門的人,不帶走我。那就是黑道的啊,是不是又惦記我那塊牌子呢,還是說外面真有人以為先皇御賜的九龍杯在我手裡?」

佟掌柜慵懶地說了一句:「既然是黑道的,那我們就把小六叫來吧。如果真是小郭他爹派來的人,反正你還有一塊免罪金牌呢。」

兩柱香的時間之後,我見到了燕小六和祝無雙。

燕小六嘟著嘴,雙手叉腰對我說:「我問你……」

佟掌柜打斷了他,「穴還沒解呢,去叫老白。」

「放著我來。」祝無雙說著跑到我背後,唰唰兩指解開了我的穴道,我只覺得渾身酸疼。

燕小六正了正帽子,「你姓嘛叫嘛從哪來到哪去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說說說說說!」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呂秀才就在旁邊接道:「他姓張,叫張三,從十八里鋪來,來我們店裡看看,這我們都問過了,你這麼問問不出來。」

燕小六瞪著他說:「本捕頭辦案,不用你說!」

呂秀才眄了他一眼,「我就是給你提個醒。」

燕小六好像火了,「幫我照顧好……」

我說:「你七舅姥爺?」

他拔刀的手停了下來,看著我說:「你怎麼知道?」

我說:「老邢說的啊,他說你最喜歡說這句。」

他問我:「老邢是誰?」

「邢育森啊,你師父,現在是我們十八里鋪的捕頭。」

燕小六聽了這話,立刻就跑過來要給我鬆綁,被佟掌柜喊住了。

「小六你這是幹啥。」

「佟掌柜,他認識我師父。」

「認識你師父的多了,還能個個都是好人?」

「佟掌柜,我師父要是認識壞人,他不早就抓了陞官了么。」

「瓜娃子,他不會不讓你師父知道他是壞人,你師父瓜,你跟他一樣瓜!」

這時候祝無雙插了一句:「哎呀你們別吵了,咱們把邢捕頭找來,看看情況跟他說得一不一樣不就得了嘛。

大家都不說話了,好像嘴裡塞了一個饅頭。我想也是,這麼好的辦法,他們早怎麼就沒想到呢?

然而就在這一刻,大堂突然傳來一陣碗碟被砸碎的聲音,緊接著聽見白展堂一聲大喊:「你是什麼人?」

我心說完了,這次我是徹底洗不清了。

燕小六和祝無雙押著我,我們一群人從房間跑到了大堂去。只見大堂中央的桌子被掀翻,碗筷杯碟碎了一地,白展堂和一個戴著頭帶的長髮黑衣人對峙著,兩個人的目光交接,十分銳利,似乎都要擦出火星。

看到這番場景,我能感覺到所有人都背心一涼,只有佟掌柜倒吸一口氣輕聲說了一句:「我的百年老榆木桌子呀。」

黑衣人嘿嘿笑了一聲,「我叫姬無忌。」

(各位可以腦補一下此時應該出現的背景音樂鑼鼓點)

佟掌柜伸開雙手把我們都攔在身後,「你三個哥哥都死在這了,你還敢來?」

姬無忌又笑了,「我三個哥哥都不如我,我怎麼不敢來?」

我聽老邢說,白展堂武功很高,曾經逆風不穿鞋和楚留香比試輕功,一出手便制住了飛刀門的美麗不打折,和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弓長張打成平手,還曾經拿下劍術封神的平谷一點紅。

所以我萬萬沒想到,他在姬無忌手上只走了五招。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疾風閃電般的五次出手全部被姬無忌避開,現在已經靠著樓梯躺在了地板上。

「蘸糖!」佟湘玉大喊。

姬無忌還是保持著那個微笑,竟有些迷之喜感,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郭芙蓉和祝無雙跳了出去,剛擺了個架勢,姬無忌橫眼一瞪,兩個人就都退了回來,郭芙蓉緊緊抓著呂秀才的袖子,祝無雙還是架著刀,瑟瑟發抖。

「我今天一個一個送你們走。」姬無忌說著就朝我們走了過來。

「你你你你別過來啊,我會降龍十八掌,我姑父是婁知縣,你動我一下官府不會輕饒你的!」李大嘴臉上的肉都在顫了。

姬無忌什麼也沒說,還是笑著向前。

我突然覺得脖子一涼。

呂秀才拿了根毛筆頂在我的脖子上,他的手也在抖,墨水弄得我一脖子都是,「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他殺了。」

我又一臉懵逼。

姬無忌也一臉懵逼。

「你把他殺了,關我什麼事?」

「好狠心的人吶,連自己的隊友的性命都不管不顧。」

「什麼自己的隊友?」

「他不是你派來打入我們內部的么?」

「你書讀傻了?我就這麼走進來你們誰也打不過我,我還派人打入你們內部?」

呂秀才咬著手指頭,「哎呀,有道理誒。」

姬無忌眯著眼睛,「你把他殺了吧,你不忍心殺他,過一會我替你動手。」

佟湘玉抿了一下嘴對我說:「對不起啊,錯怪你了不說,還連累你了。」

我心裡怕得要死,堂堂七尺男兒,這麼死了可太冤了,但我嘴上還是說「沒事」。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嚇得連聲音都變了。

姬無忌還是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就像殘忍的虎豹看著待宰的羔羊,總是想要玩弄一番才下手。這一刻我突然想到,劇情在面對這種反派的時候往往都會反轉,如果妖怪們不想抓到孫悟空和唐僧一起煮,那取經人早就該死了。雖然現在看來沒有什麼辦法,但我卻對這個神奇的客棧充滿了迷之自信。

日已偏西。

「我回來啦。」莫小貝邁著大步子踏進了門,正撞上姬無忌。她看看躲在角落的我們,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白展堂,抬頭對上了姬無忌冷酷詭異的一雙笑眼,大叫一聲,轉頭就要跑,但她哪裡能擺脫姬無忌。姬無忌一伸手就把她提了起來。

「看看,這不是我們衡山派的大掌門么?」

佟湘玉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姬無忌狂笑,抬手就向莫小貝頭上劈了下去。

李大嘴狂吼著撲了上去,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掌!

「大嘴!」眾人驚呼。

此時李大嘴已經趴在了地上,滿嘴鮮血,不住地咳嗽。

姬無忌還在笑。

燕小六目呲欲裂,狠狠地咬著牙,看了看地上的李大嘴,大喊一聲:

「我是這個鎮的捕頭,有嘛事先沖我來,我跟你拼了!」

他揮舞著不成章法的刀迎了上去,姬無忌一隻手抓著莫小貝,只用一隻手就把他打翻。

緊接著郭芙蓉,祝無雙,都被他打得七零八落。

「芙妹!無雙!」呂秀才呼喊著跑了過去,跪在了她們身邊,兩個女孩子艱難地喘息著,分別握住了他的兩隻手。

現在只剩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一個被綁起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我。

「結束了。」姬無忌還是在笑。

呂秀才突然站了起來。

「我可是關中大俠,我會武功,不怕死你就過來!」

「你會武功?你會武功你怎麼早不動手?」

呂秀才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個筷子放在桌上,抬掌拍了下去。

「啊!」筷子掉在桌子上,他大叫了一聲,捂著手揉了起來。

姬無忌大笑著走向他,抬起了手。

我嚇得渾身是汗,難道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難道我就要目睹老邢最喜歡的朋友們被一個一個殺光?

姬無忌這一掌還沒打下去,突然飄來一個聲音。

「唉,又拿錯了。」

我扭頭一看,一個粗布黃衣的中年人站在門口,他的頭髮扎得整整齊齊,目光炯炯,單手負在身後。

「你是誰?」姬無忌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你要殺他們,得先問問我。」

「老頭,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姬無忌已經出手!

我心裡又捏了一把汗,這個人是誰,他能打過姬無忌么?白展堂在姬無忌手下只走了五招,他又能走幾招呢?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

一招,只有一招。

他制服姬無忌,只需要一招。

然後我聽到郭芙蓉虛弱地叫了那個中年人一聲:

「爹……」

他就是郭巨俠!

郭巨俠看了看郭芙蓉,輕蔑地笑了一下,卻笑得那麼溫柔。

一切都塵埃落定。

李大嘴燒了好豐盛的一桌菜,雖然還是很咸。我,郭巨俠,和同福客棧的人們舉杯暢飲。

「對不起啊,我們錯怪你了,讓你受罪了。」佟湘玉笑著敬了我一杯酒,我笑笑一飲而盡。

「爹。」郭芙蓉拉著郭巨俠的胳膊,「這次真是多虧你啦,不過你怎麼會來呢?」

郭巨俠喝了一口酒,「我那個讀書的女婿呢?」

呂秀才趕緊跑到了郭巨俠旁邊站好,雙手還在扯著衣角,活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科舉結果已定,但皇榜未發,我是來提前祝賀你高中狀元。」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老邢說,呂輕侯是個天才。他的祖上是知府,他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但一直科考不中,二十五歲窮得連飯都吃不起,把祖產賣給佟掌柜開客棧。如今聽到這個消息,我竟和他們一樣高興。

酒足飯飽。

大家都暈乎乎地靠在桌子上,除了郭巨俠,他早早就上樓睡了。

我聽見佟掌柜小聲地念著幾句詩。

「幻境再美終是夢,珍惜眼前始為真。莫使金樽空對月,舉杯幸會有緣人……」

我沒讀過什麼詩,但我覺得這首詩真好,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我走的時候佟掌柜和白展堂送了我很遠,說是表達對我的歉意,希望我以後能常來做客,叫著老邢一起。

我說:「怪不得老邢覺得這裡好。真羨慕你們,每個人都有那麼多蕩氣迴腸的故事。龍門鏢局的大小姐,盜聖白玉湯……」

佟掌柜聽到這就打斷了我。

「阿三啊,話這麼說就不對了。不管之前我們從哪裡來,如今也不過都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我們在這個客棧里,遠比之前快樂得多。蕩氣迴腸的故事,那都是人創造的。在你的客棧,你也會經歷很多我們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我笑著點了點頭。

「佟掌柜,那我就走了。」

佟湘玉笑著揮了揮手,「走吧走吧,有空來玩。記得叫上老邢,這麼長時間不見,還怪想他的。」

白展堂抱拳,「山高水遠,後會有期。」他身上都是小的油漬,跑了這麼多年的堂,還是掩蓋不掉那麼點江湖氣。

我走了。

同福客棧,不說再見。

---------完---------


我叫白敬祺,已經在同福客棧住了20多年了。

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叫七俠鎮的地方,據說命名來源於南宋時候江南的七位大俠,儘管我們這實際上是一個北方的小鎮。

七俠鎮是個不大的地方,究竟有多小呢?我聽我小貝姨說,她小時候有一次一炷香的功夫,就跑到左家莊趕著一輛馬車回來了。說到左家莊,那裡有一條吉慶街,吃喝玩樂啥好玩的都有,街上有一家清樓,對哦,是三點水的清,據說飯特別好吃,有一次我和我爹娘路過,我爹想要進去吃飯,被我娘嚴厲禁止了。清樓吃一頓飯有那麼貴么?我娘真的是越來越摳了!

對了,忘了跟大家說,同福客棧就是我們家開的。當年我爹娘剛認識的時候一起取得名字,一直用到了現在。我們客棧是七俠鎮方圓50里最大的客棧呢!每天人流量都特別大,但是其實也不咋掙錢,因為那些客人都特別沒有素質,吃飯吃著吃著就跑掉了,更離奇的是我爹娘管都不管,一副愛吃不吃,不吃滾蛋的樣子,這樣的經營理念也真的是沒誰了。

我聽我大嘴叔叔講,以前客棧裡面總會來一些武林高手、朝廷侵犯什麼的,都是些大人物,但是我從出生到現在一個都沒見過。我敢打百分之八十的保票,大嘴叔叔在說謊,因為他總說自己會降龍十八掌,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他耍過。說到大嘴叔叔,我都有快十年沒見過他了。那年他說他娘病危了,來跟我娘請假,我娘起先死活都不給請,後來磨不過也就同意了。大嘴叔一回家就回了半年,回來之後才知道,她娘去世了。大嘴叔也沒在客棧待幾天,就回家了。他是李家溝九代單傳,回家結婚生孩子去了,我們也都挺不捨得的,但其實我自己還有一點點不合時宜的小竊喜,因為終於不用再吃大嘴叔叔做的飯了!那個冰糖肥腸真的是一絕啊,我光想都能想反胃!後來我娘跟我說她也很竊喜,我果真是親生的。

我從出生以來就一直和郭姨家的兩個姐姐一起玩,她們一個叫呂清澄,一個叫呂青檸,我一直在想,我秀才叔是得有多酸,才能取出這麼奇葩的名字!和我們一起玩的還有一個小貝阿姨(儘管我一直被逼著叫她姐姐,想想都是噩夢啊!)。小貝姐經常帶著我們去西涼河摸魚,偷偷的跑去黑風寨看山賊比武(什麼,你問我怕不怕,當然怕!但是沒關係,我這幾個姐姐一個武功比一個高,而且我從小輕功就巨好哦!)。當然了,每次回來都免不了被我娘臭罵一頓!這麼多年了我就佩服我娘的嘴,罵起人來那叫一個有理有據。後來有一次小貝姐被罵煩了,一怒之下跑去衡山了,把我娘哭了三天三夜,我就想問我小貝姐真是你小姑子?我怎麼那麼不信呢!不過還好啦,小貝姐也是賭氣,後來還是經常回來看我們的,大概每個月1次,每次20來天。想想他們衡山派總是群龍無首也是蠻慘的,那個廢柴陸一鳴光知道去高麗整容,咋就不長點心多操持操持事業呢?

我還有一個無雙阿姨,對我特別特別好,一種視如己出的感覺。她是一個典型的女強人,而且是我們七俠鎮第41任淄衣捕頭哦!她每天都住在我們客棧裡面,晚飯也都是由她做的,反正我們鎮治安也好,而且她的巡犬456特別兇悍,所以她閑的很,真要是想做,一天3頓飯都能做出來(那簡直是太棒了!)。對了,上個月她和我小六叔結婚了,結束了25年的愛情長跑,真實可喜可賀!

什麼?你們問我在同福客棧住宿的感受?那我想你們問的一定是我們七俠鎮的那個老店吧?那個店住起來其實挺糟糕的,一到下雨天房梁就漏雨,我爹說修說了十年了,都一直沒修,為此我秀才叔還老酸我爹,說當年他中關中大俠的時候,特別有魄力,把河堤修高了50米嘞。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我們十年前的時候,就從我們的老店搬到京城去了。那一年我秀才叔終於中了舉,進京當了官。起先我爹說不搬,說住出感情來了,而且那麼多鄉里鄉親的,大家也都那麼熟,就這麼走了心裡也挺難受的。但是我娘說我和青檸姐定了娃娃親,還是在一起多處處比較好。我娘真是我親娘,這麼大的鍋都讓我背。然後我們的七俠鎮老店就暫時關閉了,我娘說早晚還會回去的,其實我也挺期待,但是我們家現在在京城生意做的那麼大,現在想回去還真是不容易,可能等他們老了,再和秀才叔他們一家一起回去養老吧,這麼一想也不錯。

其實住在京城挺好的,無雙姨和小六叔一結婚,他們也都搬過來了,大家又能在京城一起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呢!七俠鎮的鄉親們,我們其實挺像你們的,大家都要好好生活喲,世界那麼美妙,大家都別暴躁,咱們遲早會再見的!


第1024回:知乎人逛吃同福店,邢捕頭貪功捉錯人

日 同福客棧內

老白,秀才,大嘴,郭芙蓉趴在桌上發獃,佟湘玉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佟湘玉:哎呀,這大半天底一個客人都末有,這可咋辦呀

大嘴:(憨笑撓頭)該提前下班?

佟湘玉:還想下班?再不來客人你奏快下崗勒,額看你這月工錢你是不想要類

大嘴:不是,這也沒個客人,我們坐在幹啥

佟湘玉:莫事干就去洗菜,小郭,桌子再抹一遍,展堂你去門口拉客人,秀才再核對下今天的帳目
GOGOGOGO……

秀才:掌柜的,今天都沒人,我算什麼帳啊

佟湘玉:驗算不知道嘛,小學生考試還知道驗算尼,萬一你算錯了呢?

秀才:(皺眉撓頭)哦……

客棧門口我正好路過

老白:喲,帥哥,進來吃點兒

我:謝邀

老白:謝啥邀啊,整的還挺有儀式感的

我:我是謝謝你邀請我吃飯

老白:謝啥啊,怪客氣的,再說了,我是邀請你進去消費,你也不能是白吃吧

我:我……我當然不是白痴……

老白:這就對了,裡面請,客觀一位,小郭上茶

我坐在靠門口的位置,老白上了二樓老闆娘房間,小郭拎著茶水上

小郭:客官,你喝什麼啊

我:碳酸飲料會長胖,果汁呢你們這估計也不衛生,咖啡你們又沒有,算了,白開水吧

小郭:直接講白開水不就好了呀

我:算了,算了,喝你們的井水吧,後院的井水

小郭:看你穿著這麼仔細(全身優衣庫),喝井水不怕生病啊

我:唉……拋開劑量談毒性的都是刷流氓,給我拿井水

轉場 插入小默片

回到劇里,小郭站我旁邊,往一個茶碗里倒水

我:好了,好了,噯,對,加一秒

小郭:你什麼意思啊

我:加一秒就是讓你倒水的時候多倒一秒鐘啊

小郭:(一臉不耐煩)神經,你想吃什麼菜

我:這個……額……

小郭:外,你個大男人,能不能痛快點

我:我這人吧,有個好習慣,就是吃飯時候總怕犯了別人的禁忌,你等一下,我問一下

我站起來一臉嚴肅,對著空蕩蕩的同福客棧:這個……附近沒有回族同胞吧,沒有就好。

小郭對我翻白眼,我鄭重的坐下

我:那就給我來2斤豬肉大蔥餡餃子,多放大料哈,做法呢就普通一點農家的做法就行,我倒要看
看農家土菜是不是真的特別香……

小郭:(嘀咕)事兒多……

我:姑娘,我問你個事

小郭:什麼事

我:當服務員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小郭:排山倒海……

我:啊,救命!

秀才扔下賬本:芙妹!

小郭的掌沒有劈下來,哼了一聲到後院了

秀才:先生你沒事吧

我: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秀才:I"m fine too, 想不到兄台也是讀書人

我:客氣了,讀書,健身,我都很擅長的

秀才:文武全才啊,我們這有好幾個會武功的,您要不要切磋一下

我:這個就算了,健身呢,要科學的安排時間,昨天我剛練過了,今天再動手,恐怕不利於這肌肉
恢復,我的19歲的教練不建議我這樣做

秀才:噢~~~19歲,少年英雄啊

我:嗨,他不算什麼,我有一同學,19歲的時候創業已經……嗨,說了你也不懂

秀才:子曾經曰過:飯要少吃,事要多知,我感覺兄台你見識不凡,不妨多說幾句

我:多說幾句?哼!!!過100贊再說!你把那醋拿來,這餃子能一起上嘛,2個一盤2個一盤,搞
飢餓營銷啊你們

小郭:叫什麼叫,包餃子不要時間啊

我:一生同福黑,吃個餃子還搞飢餓營銷,我要去告你們

小郭:排山……

老白:葵花點穴手!! 小郭被點住

老白:老弟沒事吧,她脾氣有點不好,你別生氣哈

我:不至於

老白:哈哈哈,明白人,人帥就是會體諒人兒哈

我:那我能不能和她一起自拍一下,我想試試怎麼自拍顯嘴小

秀才:老白,你快給芙妹解開

老白:解什麼解,正好讓她冷靜會兒,(扭頭沖我滿臉堆笑)那啥,老弟,俗話說的好,餃子配酒
越喝越有,你不整兩盅兒?

我:那就…… 整兩盅兒

老白:好嘞,上等的好酒整兩盅

佟湘玉招牌笑聲出場:哈哈哈,這位……不知道什麼公子,啥風把你吹來類(在我胸口打了一拳)

我:我就是來吃飯的

佟湘玉:喝酒吃餃子,不能少了雞爪子,展堂,給這位公子再上倆下酒菜

老白:(假裝面露難色)這多不好……

佟湘玉上前低聲對老白:把雞王爭霸淹死那隻雞給他做下酒菜

佟湘玉:怕啥么,大不了算在……這位公子的帳上(沖我微笑,又在我胸口打一拳)你說四不四

我:是,是是

佟湘玉:秀才,小郭這是咋了

秀才:芙妹企圖對這位客官使用排山倒海,被老白點住了

郭芙蓉特寫 OS:呂!!輕!!候!!枉費我對你一片痴心,片痴心,痴心,痴心……

佟湘玉:點滴好!早奏該把她喔臭毛病改一改了

大嘴端著一大盤餃子上

大嘴:餃子來啦~~~喲,客觀吃著呢

佟湘玉:這是額們的大廚,李秀蓮

大嘴:同時也是本鎮第36任輜衣捕頭,也是現任知縣的親外甥,低調低調昂

我:喲,官二代做廚子,太有情懷了,你有沒有美食公眾號,我關注一下

大嘴:公啥耗?公耗子,我們店沒耗子啊

秀才:沒文化,公眾號是自媒體,是將來讀書人造謠賺錢的地方

大嘴:噢,沒聽懂……

佟湘玉:哦,呵呵,公子,大嘴手藝咋樣么,合不合你胃口

我:太好吃了,旺德福,泰瑞寶!

大嘴:啥玩意兒?這倆詞兒你都直道啊,你……你是京城來的吧

我:去過,這段時間霧霾太大,就回來了

老白端著雞爪上 老白:下酒菜來了

佟湘玉搶著端過:來來來,嘗嘗額們滴雞爪

我抓起一個雞爪,咬了一口,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佟湘玉老白秀才依次站著,每個人搭著前面人的肩膀,一臉關切異口同聲:好吃嗎?

我:好吃!嗯!好吃!你們別客氣啊,坐坐坐坐坐

眾人在我周圍落座,只有郭芙蓉還被點著

我:唉,她怎麼還站著啊

老白:媽呀,我這還點著呢,葵花解穴手!!

郭芙蓉:白展堂你……排山……

老白嚇的跑回後院,郭芙蓉追

進下圖並演奏主題音樂一次

動畫結束,畫面再進來時,我桌上的酒菜都吃光了

佟湘玉:吃好喝好了昂

我:不錯,挺好吃的

佟湘玉:秀才,算賬

秀才:一共是一兩三錢銀子

我:噢,沒問題

佟湘玉:知乎滴奏是不一樣,一頓飯吃一兩銀子,眼睛不眨一下

我:那個……我也不是經常穿越,用人民幣支付可以嗎?(晃了晃手裡紙鈔)

佟湘玉:啥??你是想吃霸王餐? 跑到門口提起調門:老邢~~邢捕頭~~邢育森~~~

邢捕頭提著刀跑進 邢捕頭:嚯哈哈哈哈,可算讓俺逮著機會了,是殺人了還是搶劫了,現場在哪兒人證物證暫住證

秀才:這人吃霸王餐

我:沒有啊,是你們不收這個錢

邢捕頭上前仔細打量我

邢捕頭:我看,不止是霸王餐這麼簡單吧,你奇裝異服胡言亂語,我怕你是外國派來的姦細吧

我:實名反對,我真不是姦細,我還知道你口頭禪呢,我看好你喲(聳肩)

邢捕頭:親娘嘞,間諜都已經滲透到這種程度了,說,你還知道什麼

我:哎呀,冤死我了,我本來還特別喜歡你呢

邢捕頭:喜歡我?大家聽清楚啊,我和這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邢捕頭OS:親娘嘞,喜歡我?這要和他沾上關係,影響仕途啊……

我拿著紅色鈔票辯解:這真是錢,和銀票一樣,你們怎麼不信呢

邢捕頭:銀票?有什麼事和我到衙門裡說吧,走!!

邢捕頭押著我走

佟湘玉:別走,額們滴帳還沒結尼,額這是造了啥孽么……

上半集完,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半回

第1025回:穿越男拉稀牢內病重,六扇門會審齊聚同福

下半回梗概:邢捕頭貪功上報案件,皇帝很重視,決定六扇門捕快一起到七俠鎮審問我,我呢,因為吃了死雞的雞爪子腹瀉嚴重,佟掌柜怕暴露自己賣過期食品的事情,老白怕暴露自己身份,而六扇門捕快住宿的地方只能是本鎮唯一的客棧同福客棧,事情會怎麼收場呢,我會怎麼脫身呢…………

有機會再更


我叫一二三
是個公務員
我不會說話、寫字、喝酒、送禮
但我就是公務員

在我當差的小鎮,有一家客棧
叫同福客棧

我頂不喜歡去那兒吃飯
因為那兒的人看我眼神有問題

那兒的老闆娘看我眼神不對
躲著我走,好像欠了我兩件首飾似的

那兒的死跑堂的看我眼神也不對
藏起來走,好像欠了我一道免罪金牌似的

那兒的小雜役的看我眼神也不對
避著我走,好像欠了我四十八兩七錢銀子似的

那兒的廚子看我眼神也不對
讓著我走,好像欠我幾道新菜似的

那兒的賬房看我眼神也不對
跟著我走,好像欠我兩顆門牙似的

就連門口那個臭要飯的看我眼神都不對
賊兮兮地,好像我跟他搶吃的似的

哎,我不就是不會說話嘛
能汪汪叫就好啦

哎,我不就是不會寫字嘛
能搖尾巴就好啦

哎,我不就是不會送禮嘛
能聞氣味就好啦

切,我不就是在你家門前坐一會兒嘛
幫你們擋掉了多少壞人呀

切,我不就是跟一個迷你小壯士玩了一下嘛
你們連醫藥費都沒給的呀

切,我不就是吃了你們一盆骨頭嘛
你們好歹選點帶排骨的啊


你們幹嘛……
為什麼丟肉包子給我啊……
……
……
……
……
……
……
……
……
嗯,味兒不錯……
……
……
……
……
……
……
……
……
就是
……
有點咸


-- (一段段寫吧,沒電腦用)

我住在七俠鎮,喜歡去同福客棧吃飯,因為我知道可以不付錢就跑,一次又一次。

後來遇見了她,我跑得更勤快了,因為想被她用那神奇的魔法定在原地,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多看她一眼。對,她叫無雙,最喜歡說的話是『放著我來』


十年前,去客棧喝酒,湘玉說朝廷這麼大,她想帶夥計們去看看。
我說好,等你。

五年前,湘玉帶著展堂小郭秀才大嘴小貝回來七俠鎮。我明顯感覺到他們變了,不再是我當初認識的夥計們。我問湘玉她去了哪裡。她拿起桌上的煙斗,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沒有回答。

裴志誠想要買下客棧。

湘玉和我說,這是陰謀。

我看著夥計們同仇敵愾,趕走了裴志誠。那一夜,我和夥計們聊了很多,但是他們依舊沒有說他們去過哪裡。

緊接著小郭懷孕,秀才趕考。

還記得在給秀才的歡送會上,湘玉喝了很多女兒紅,很多。她說這是她娘在她剛出生時候埋在院子里的,她一直在等著有人為她開啟酒封,為她斟滿酒杯,可是她看錯了人。

我轉頭看看展堂,展堂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後來,秀才帶著小郭回到了京城,而湘玉把同福客棧轉讓給了我。

湘玉說,既然展堂不願意回龍門鏢局,那她就陪著他浪跡天涯。我問她何時回來,湘玉轉身抿笑,有緣再見。

衡山派也接走了小貝。

我不知道大嘴去了哪裡,聽從廣東回來的人說,大嘴現在也已經是粵菜大廚。


我一直沒有捨得把客棧重新裝修,照例雇了一個會做紅燒胖大海、麻辣魚鱗、碳烤母豬蹄、泔水蛋花湯的廚子,因為我一直記得這個味道。

有時候我就在想,湘玉說過的有緣再見,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一回 王管事臘八辭夥計,李大嘴酒後吐真言

成為一個道士之前,我一直在酒樓打雜,一個很大很有名的酒樓,叫黃鶴樓。
本來我的想法是洗碗掃地抹桌子幹個幾年,努力升到後廚給主廚做幫手,學點做飯的手藝,然後靠著在黃鶴樓的工作經驗回關中老家找個客棧當個廚子安安穩穩過日子。世事無常,不遂人願。

臘月初八的晚上,剛吃完飯我還沒來得及洗碗就被王管事叫去了賬房隔壁的小屋。等到了屋裡發現同睡一屋的李大嘴也在,這小子還高興的朝我擠了擠眼,估計以為要提前發月錢了吧。畢竟每次發月錢都是在這個小屋裡,一群人挨個排隊從王管事手裡接過錢袋子,然後悄悄躲到角落數幾遍。不過這次只有我和大嘴兩個人,我心裡就有點發毛,事出無常必有妖。李大嘴和我睡一個屋,他主要是在廚房幫忙,我在大堂忙活。為人倒是很仗義,不過在我看來有點傻,每次和人家打賭都輸,然後每個月都問我借錢,說了他很多次,不聽。但膽子也不是很大,所以打賭的賭注也能靠自己的月錢對付過去。對了,他本名叫李秀蓮,家在關中一個叫李家溝的地方。雖然都是關中老鄉,但關中太大了,聽過估計也沒印象了。

「嗯哼……」

王管事清了清嗓子,果然不是發月錢的事兒。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我們倆人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地準備接受訓話。

奇怪的是這次王管事沒有從如何提高酒樓競爭力,如何在平常工作中讓顧客們體會到我們的用心服務大談特談,而是言簡意賅的說最近朝廷的稅賦越來越高,世道也不太平,酒樓的生意也日益不行,幫廚的和打雜的要不了這麼多人。掌柜的決定要遣散一部分夥計,我倆是頭一批。

我和大嘴愣了半晌,這是裁員啊!都抬起頭來盯著王管事那張白凈的臉,大嘴突然急了,張開手臂就要拉王管事的袖子:「王管事,酒店最近生意好著呢,前幾天還說招工,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說辭退就辭退了呢?我和桌子……」

王管事打斷了他的說話,從琵琶袖裡掏出了兩個錢袋子,丟給了我倆一人一個:「這是你們的月錢,為了補償你們多給了兩個月,你們也能回家過個好年,你們也收拾收拾早點上路吧,家都不近,晚了年根兒都趕不上」,說完就走了。

大嘴還想爭些什麼,我拉了拉他,這人,一輩子吃虧在嘴上。哪有什麼生意不好,我天天掃地抹桌子最知道生意好不好。這年根上忙得團團轉偏偏要辭退夥計,還不是王管事同村後生王二和王五來了……

忘了說了,我姓馬,叫馬青瓶。應了這名,一輩子都清貧,名字是一個老道取的,說什麼雲在青天水在瓶,反正我到現在也不懂。老道仙府終南山,離我家也近(我家也在終南山下),聽村裡的人講生我的那天老道雲遊到我家門口,給我爹娘講我這輩子命途坎坷,山道中削。命途坎坷好理解,山道中削是指前半生如行山道,過了三十山道被削斷,前途未知。父母嚇得不行,讓我認他做了師父,也不知道這命怎麼改。算了,管他呢。

我的名字名字太文縐縐還不吉利,加之在黃鶴樓掃地抹桌子,所以黃鶴樓的人都叫我馬桌子,還挺好記的。

那天晚上我倆都沒有睡,喝了半宿聊了半宿。

菜是大嘴專門去炒的,王管事估計也是心裡有愧,沒有讓廚房的人攔著他。大酒樓的後廚一般都不讓小夥計進的,更甭說動鍋碗瓢盆自己炒菜了。酒是我中秋偷偷買的,上好的汾酒,打算過年送王管事,不過也用不著了。

大嘴的酒量和他體型不成比。喝完酒之後話很多,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像極了我那老道師父。很奇怪同屋住了幾年都沒有發現他這麼能說,不過之前也沒有這麼暢快喝過。

他家九代單傳,從小沒有了父親,是他眼睛看不見的老娘拉扯長大。他說他這輩子沒別的想法,就想攢點錢娶個媳婦兒過日子,好好孝敬老娘。應了老道師父的的話,我從小沒了爹娘,吃百家飯長大,命途坎坷。在老道師父那兒學過幾年道,後來老道說我塵緣未了,讓我下山了。所以我很羨慕大嘴有老娘可以孝敬。

他還有個當平谷縣令的姑父,每次講到他姑父都說低調低調,其實我壓根兒不知道平谷縣在哪兒。那天晚上他說了無數次,說他姑父肯定不會不管他。他一定要當個官,當不了縣尉當個小鎮的捕頭也行。我笑他這輩子只能當個廚子,雖然他炒菜水平真的很爛。

他說了他喜歡的姑娘的類型。第一眼睛要大,有靈性,像會說話的樣子。還要待人溫柔,勤不勤快無所謂,他有的是力氣。但是必須要孝順,對他娘要像親娘一樣孝順。

他說了他其實很想當學一身功夫能夠劫富濟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他娘希望他平平安安,所以沒有讓他學功夫。

他還說他其實很喜歡和人打賭,只是從小他娘就不讓他打牌擲骰子,他每次打賭就特別對不起他娘,所以也從來不敢打很大的賭。

他還說了很多,多到我覺得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和我同睡一屋好幾年的李大嘴,李秀蓮。

我也喝大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估計是終南山,老道什麼的吧。

奇怪,我們那天晚上誰都沒有談到王管事。即使招我們進來讓我們離開的都是他。

第二回 混生活長安修道,消災禍韓娟拜師

第二天行李收拾完畢我和大嘴就各自回家了。他回他的李家溝,我回我的終南山,如果終南山願意算作我的家的話。

老道師父已經仙逝,很遺憾再也沒機會孝敬他了。使勁兒想了想他的名字,竟然最後還是去他的墓地碑文上看到才記起來,道號雲青。大概還是什麼雲在青天水在瓶的寓意吧,希望我能看懂,對師父能夠多一點點了解。能認字還全靠在山上修道的幾年他親自教我。因為爹娘早逝,吃百家飯長到七八歲,掛名師父就把我接到了終南山上。

既然沒有學到當廚子的本事,也就沒有了下山當廚子的念頭。好歹山上待過很長時間,師兄師弟們也都認識不少,想來不會為難我半路又出家的人,所以就打算在山上洗衣做飯掃地打雜過日子。

老道仙逝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和當初我剛上山時師兄師弟們尚有點頭之交不同,現在竟也冷言冷語了。在黃鶴樓打雜見慣了這些勾當,不過很很能理解,換做我也不會樂意接納一個下了山又上山的人吧。

好在師兄師兄師弟們也沒有過分為難,除了讓我主動下山之外,竟然給我了一個度牒。還有師父留下的道袍、拂塵和一些書。這大概也就是我那老道師父說的塵緣未了吧,即使做道士也只能在山下做道士。嘿,山道中削還真應了,找誰說理去。

這是我第二次下山,我想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由於黃鶴樓三教九流的人都接待,迎來送往道聽途說也大致知道怎麼當一個道士。可惜在我學寫字看道德經的時候老道師父就教我怎麼作法解簽、分金定穴、勘風踏水。而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好在我知道察言觀色,言語套話,似乎當個合格的道士還是很有潛力的。

道士的度牒上有俗家姓名和道號,我給自己取了馬卓子這個號。人,不能忘本。

剛下山的時候我就在終南山下的長安城內混日子。說是混也不恰當,因為今上好道法,喜作青詞,還煉丹求長生,所以道士的地位倒也不低。遠在京城,近在終南山下的長安城,每個當官的都崇道好法。官大的府里供奉幾個道士也是常見事,小官吏有事沒事也會想著求一卦,卜前程,算禍福。官吏尚且如此,何況老百姓?無論有什麼婚喪嫁娶拆房蓋屋都會求一簽算一卦,看個吉日定個風水。可惜現在對度牒的管理越來越難,當道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真感謝趕我下山的師兄送我度牒,不然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靠著察言觀色賣弄嘴皮,我在長安城過得也還不錯。還替城內幾個小吏卜到了升遷的吉言,其實也就是前一天聽幾個同道中人說起了最近城內的一些人事問題,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名字,誤打誤撞言中了而已。沒曾想這件事使我聲名大噪,一時間求財問功名的絡繹不絕。我的胡謅也被當作金玉良言,可惜沒人知道:功名利祿尚可偶言中,生死富貴豈能常說清?

還有一些事不好啟齒。打誑語的出家人能叫出家人嗎?

不過,為了對得起死去的老道,我給自己立了底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忽悠百姓但不偷盜搶劫傷天害理。總之就是不能辱了終南山老道的名聲,雖然沒人知道他是我師父。

空下來偶爾會想起很多事,記憶模糊的爹娘,死去的老道,黃鶴樓的王管事以及同屋的李大嘴。說起大嘴,不知道他是否當上了都尉,是否娶了媳婦兒,老娘身體是否安康……

我應該去找他的,可惜我不知道他家具體位置,平谷縣那麼大,也不知道有幾個李家溝。其實也不太好意思找他,畢竟坑蒙糊弄人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那日,我照例擺好掛攤,翻看著道德經。隱隱約約記得老道師父給我講過,道教和老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能是因為寫了道德經的緣故,竟然把他作為了道教的始祖,真可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道德經我是看不太懂的,也懶得去想為什麼道教把老子作為始祖,只是用這書單純忽悠下長安城的百姓,順便遮掩我打瞌睡的樣子。

突然,眼前一暗,面前多了個人。

抬頭,是個女施主,年紀二十多不到三十。穿著尚好,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子。面有愁容,行事慌張,應該是有急事。凡是找到道士跟前的,有急事不怕,就怕事不急。我能感覺到她看到我的那種如釋重負。

她說她叫韓娟,最近被詛咒了,希望我能化解。聽其口音是關中的,離長安有些路程,看來是特意到長安城。聽她斷斷續續敘說了半天,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緣由。

事情是這樣的:韓娟有一個發小兒,叫佟湘玉,現在在關中開客棧。韓娟之前收到了一封詛咒信,說如果三天之內不轉發給七個關係最親密的人,心愛之人就會死於非命。出於本能,她轉發給了她這個關係親密的發小兒。可是佟湘玉收到這封信之後在轉寄的時候出了問題。因為這封信她一個關係還不錯的小姐妹和她鬧僵了,於是轉而生了韓娟的氣。能看得出韓娟對這個發小兒很在意,奔波數百里找到長安城,希望我能出面幫忙化解。

我聽了都覺得好笑,不過沒有她們這些人我又怎麼能夠以此謀生呢?所以心裡除了嘲笑就是滿滿的感激,真的。同時還對我的名聲傳到了數百里外感到很興奮又很慚愧,出家人打誑語始終是不好的。

為了能夠化解這次災禍,我看在韓娟還算虔誠而又闊綽的份上,決定啟程去平谷縣當面化解,也順便散散心。其實是感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會出問題,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我見得也不少,雖然我的「道法」已經爐火純青使用起來遊刃有餘。

從長安到平谷縣花了五六天時間,這也是我第一次去平谷縣。很期待能夠遇到大嘴,如果他還在平谷縣的話。

受長安城百姓的影響,韓娟對我很崇拜,我也不好意思給她說實話。只是說了自幼終南山修道,下山解救苦難也不是很長時間。我的含含糊糊在她看來更是高深莫測,還纏著我給他看看法術。為了讓她能夠心甘情願地掏錢,我也略施小計給她展示了一些法術,比如劍劈小鬼,單手碎石等等。她也越發崇拜我,想要拜我為師。我再三拒絕,本門不收女弟子。後來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勉為其難的收了她作為俗家弟子。

收她作弟子沒有其他原因,因為她有錢。

這一次我沒有打誑語。

第三回 馬大師施法七俠鎮,白展堂現場破騙術

平谷縣與長安城是不能比的,無論是人口,面積,知名度。當然也沒有比的必要。但是平谷縣在江湖上還是有名的,因為平谷一點紅。

平谷一點紅是個劍客,是個在黑道的劍客榜上排第一的劍客。而且兼職做殺手,是個很溫柔俊朗的殺手。

一點紅成名於平谷,據江湖傳聞也是在平谷失手被擒。大概就是所謂的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突然間想到了自己。

也許,我沒有那麼倒霉吧。

到了平谷縣打算休息一天再去韓娟的發小兒佟湘玉那裡。她住在七俠鎮,離縣城倒不遠,沿著西涼河經過左家莊和十八里鋪就能到縣城裡。走官道也就幾個時辰,坐車或者騎馬更快。我除了休息,還要順便了解下當地的基本情況,便於過幾日的施法佈道。

同時,為了更好地讓本次行動看起來符合時代特徵,我特意囑咐韓娟必須取到受詛咒的人的頭髮和指甲。她就急急忙忙去七俠鎮了。

平谷縣令姓婁。當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姓的時候心裡一咯噔,這麼巧!因為記得大嘴以前給我講個他那個當知縣的姑父姓婁。如果真要是李大嘴的姑父的話,沒準還真能讓李大嘴,哦不,是李秀蓮進入公門,當個捕頭甚至是縣尉。

於是我又打聽了當地各個官吏的姓名,還好,沒有李秀蓮這個名字。慶幸之餘又有些失落,大概這輩子很難見到他了吧。哦,我睡在同屋的兄弟。

在平谷縣內待了一天,大致對縣裡的情況有了個初步判斷。朝廷尚體恤民眾,賦稅倒也不重。百姓安居樂業,民風淳樸。偶有打架鬥毆作姦犯科之事縣令也能秉公處理。

第二天上午,剛吃罷早飯,韓娟就匆匆忙忙趕到了縣裡。除了帶來了佟湘玉和她那個小姐妹的頭髮和指甲外,還帶來了濃濃的戰意,讓我有些擔心。

事情是這樣的:韓娟晚上趕到了七俠鎮的同福客棧,悄悄收集到了佟湘玉和她小姐妹的頭髮指甲,但是後來言語中露餡了,被人用捕頭一嚇唬就說出了我讓她收集頭髮指甲的用途,還說出了我的大神通。對方非得讓我當面去施展法術。我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沒辦法,憑著我多年的經驗和爐火純青的手法,料想也不會在小陰溝裡翻船吧。

於是第二天我和韓娟就去七俠鎮了。

路上韓娟告訴了同福客棧里大致的情況:掌柜的叫佟湘玉,是韓娟的發小兒。有個跑堂的,是掌柜的的想好。賬房先生是個窮酸秀才,掃地打雜的是個姑娘。另外還有個做飯一般的廚子和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是佟湘玉的小姑子。鎮上有個捕頭,姓燕,原來就在鄉下吹嗩吶。有個女捕快,姓祝。這年頭,吹嗩吶的能當浦頭,女的也能當捕快。

我們入住的時候是掌柜的親自迎接,我也暗中觀察了幾個夥計,看著面相都不友善。

通過和掌柜的閑聊,我知道了客棧的一些基本情況。

原來叫尚儒客棧的這個店原本是賬房先生的祖產。後來因為經營不善抵押給了現在的佟掌柜。佟掌柜漢中人,至於為啥到關中來,她語焉不詳,我也不好刨根問底,隱隱約約聽韓娟說過好像是出嫁的時候人還沒有到夫婿家,夫君就被仇家滅了門。

跑堂的姓白,相貌俊郎,腿腳靈活,不過有點太靈活了,不像是跑堂練出來的。至少黃鶴樓那些跑堂三四年的夥計是比不了的。眼睛很毒,自從我進店之後眼睛就沒有離我身旁三尺,憑我識人看相察言觀色的經驗來看,絕非只是個本分的小跑堂。

掃地打雜的叫小郭,就是那個姑娘。抹桌子也可能是姑娘,掌柜的也還是很有頭腦的。郭姑娘拿掃帚的架勢像極了那些練武的人,而且目光也不太友善,看來不太好惹。

那位看起來像是郭姑娘男朋友的賬房先生姓呂。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言談之中儘是些之乎者也,想來不過是個窮酸秀才,難怪能夠把客棧經營倒閉。不過目光堅毅,應該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對了,佟掌柜我不太好評價,是一個很複雜的人。

我住在天字一號房。看來掌柜的還是很會為人處世,難怪客棧生意很是不錯。客棧的房間很大,傢具什麼的很齊全。服務也很不錯,可以送餐,送洗澡水什麼的。看來佟掌柜的對顧客至上的理解甚至比黃鶴樓的老闆還要更到位一些。但是當我聽到我這掛名弟子給我講每晚三兩銀子的收費後我就閉嘴了。佟老闆還真是會做生意啊。

客棧的生意是很不錯,每天都有不少人來吃飯,這幾個小夥計還都能應付過來,也不叫苦叫累,比我們當初在黃鶴樓的夥計們素質高多了。而且給食客倒車倒水倒酒上菜,跑堂的一個人能全部應付好,真不愧手腳靈活。

當晚我是在房間里吃的晚飯,掌柜的親自給我送進來,味道似曾相識,還有點 難吃?嗯,是有點難吃。果然比起黃鶴樓,不,長安城裡的客棧酒家都不如啊。真不知道那些食客們是怎麼吃得慣的。

掌柜的給我吹噓說廚子是京城食神諸葛孔方的弟子,我冷哼一聲:還沒有大嘴做的好吃。

一夜無話。

第二天吃完早飯,我一個人買了些做法事的東西,當然也還有硼砂,魚骨頭,鹼什麼的。開壇作法說難不易,要想瞞住所有人就得膽大心細。

可是回到客棧時候掛名弟子韓娟在到處找我,難道她擔心我溜了?但是我竟然發現了李大嘴,發現了我記掛已久那個同住一屋的老家在李家溝家裡九代單傳的李秀蓮!當時我愣了一瞬間,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肯定不能相認,弟子都還在面前,她竟然在給李大嘴介紹我是她長安城裡拜師的師父。

李大嘴不管不顧,指著我說:唉呀媽呀,那不是誰,馬卓子嘛!你還認識我不?我是李大嘴,和你住一屋的。看著我故作茫然的表情,他又急了:唉,你怎麼不認識我啦?我是李大嘴啊,住一屋的李大嘴,李秀蓮,你忘啦?我們都被王管事趕走了,後來你回終南山,我回李家溝了。

我義正辭嚴的回絕到:你是誰呀?怎麼知道我的道號?你怎麼知道貧道自幼終南山修鍊的?我怎麼會認識你?

說完就快步上樓,進了房間。留下覺得不能理解的李大嘴。但是感覺背後總有道目光能夠刺穿我的本質,我知道那來自於那個跑堂的。他也肯定不是一個單純的跑堂的。哦,我也突然明白原來京城食神的徒弟就是李大嘴啊,怪不得我吃出了熟悉的味道,這麼多年廚藝還是沒長進誒,哀其不幸怒氣不幸!

韓娟敲門,進了我房間。我能看出她在質疑我的身份,畢竟大嘴能夠叫出我的道號,當然,她不知道其實那並不是道號。為了安慰她,看來我得拿出這真本事了!我給她說明天讓他們見識下真正的法術,只是我總覺得跑堂的會揭穿。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一伙人就聚到了後院,看我作法,也許是想看我出醜吧。

讓他們倒了了一鍋油,想用滾油洗手來震懾他們。當我正準備把藏好的硼砂趁人不備加入鍋里時,只見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抓住了我的手。硼砂竟然還留在了手裡。我一驚,也突然反應過來,這速度,只有傳說中的陸小鳳靈犀一指,白玉湯疾風閃電指可以達到。陸小鳳已去世多年,沒有聽聞他有傳人會這一招啊。莫非??我頓時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但是種種跡象都表明,我應該沒有猜錯。怪不得眼神腿腳那麼機靈,防盜防賊防騙挺有一手的。等我回過味來,這時候白展堂,哦不,盜聖白玉湯舉著我的手,一把奪過了硼砂,瞥了一眼眾人,然後向我示威的說道:等油鍋開了你就洗洗手讓我們見識下你的本事。

第四回 借盜聖施法勉強過關,留道士敘舊同福客棧

上回說到正當我準備把提起備好的硼砂加入油鍋的時候,竟然被一個小跑堂的給發現了。天爺,趁人不備偷加硼砂我已經練了一年多了,重來沒有被人發現更甭說被抓住了。他白展堂要真是一個小跑堂出身就絕對不可能有陸小鳳和白玉湯的手段。陸小鳳已經去世多年,白玉湯自從盜了九龍杯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原來在這天高皇帝遠的關中之地躲著啊,怪不得身形矯健腿腳靈活的簡直過分!

我心裡冷笑道,你盜聖白玉湯的大名還在六扇門和刑部掛著號,作為天字第一號的通緝犯,竟然還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了,我可是有度牒的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

我趁著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油鍋上時把白展堂拉到一邊,悄聲對他說:「沒想到在這個小客棧內竟然有機會見識疾風閃電指,真是貧道的滔天福分。」一邊說一邊注意他的表情,還提防他的動作。我聽韓娟說過他會點穴。雖然朝廷沒有明文禁止點穴,只是規定了利用點穴限制人身自由也會被杖責,但是執行起來很麻煩。

只見得白展堂還沒有聽完我的話一下子就臉色煞白。但還是逞強說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或許他只是以為我只是知道疾風閃電指而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但是看我的眼神里已經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我繼續說道:「盜聖之名威震天下,區區一個九龍杯就讓你歸隱山林了?放心,我不檢舉揭發。只是……」

「我知道怎麼做了」,他一面點頭應道一面還扭頭給佟掌柜的給了個眼色。

「搞什麼嘛,你們倆還能說上悄悄話咧」,佟掌柜一邊念叨一邊走了過來。展堂便和掌柜的悄聲嘀咕,掌柜的也是滿臉驚訝,不住的看我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猜想她應該是在回想有沒有什麼消息不小心給韓娟透露了吧。

我知道,我這一關算是過了。

「哈哈」,佟掌柜一聲嬌笑,「這是在幹什麼嘛?馬大師是有大神通的人,你們怎麼能質疑馬大師呢?」原來這話是對秀才,大嘴和韓娟他們說的。「馬大師辛苦了,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把鍋搬了,讓馬大師回房歇息。這是在幹什麼嘛。」

大嘴,秀才,小郭他們一臉茫然,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就不見識神通了呢?

「唉,掌柜的,不是說你要見識大師的神通嗎?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識了?搞什麼嘛,我還有一大堆衣服沒洗呢,白耽誤這半天功夫!」

「哎呀,你們不懂,我和展堂已經確定了,大師是有真本事大法術的,得罪了大師以後也不怕老天怪罪!,好了好了,都該幹嘛幹嘛去吧,晚上開會我會說明的。」眾人嘟嘟囔囔的走了,韓娟和我也回了各自的房間。

當然,我準備的鹼水,魚骨頭都沒有派上用場。客棧開始開門做生意。

一會兒,掌柜的和白展堂就敲門到了我的房間。我也大概知道什麼事,正好,我也有點事想麻煩掌柜的。

掌柜的進來之後給我到了一盞茶笑呵呵的說,「馬大師,你辛苦了,我們不該懷疑你的身份,畢竟你也是有度牒的,我們錯了,代表整個客棧給你道個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展堂在一邊也幫腔:「是的是的,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順心住,有啥要求儘管吩咐,無雙那邊我去勸,您老就放心。」

我打了個哈哈:「掌柜的太客氣,我還真有一點事想讓掌柜的幫個忙,不知……」

「您說您說」,展堂是個急性子,我還看出掌柜的瞥了他一眼,但是沒有說什麼。

「不知道掌柜的這邊還缺不缺一個打雜的夥計?」

「你是說小郭?」展堂在旁邊插話道。「我知道小郭一開始對您不太友好,可是也不能就這樣把她開了呀,您還不知道吧,她爹,可是郭巨俠!」

「夠了!」掌柜的提高了聲音,「馬大師,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展堂真正身份的,但是我們有朝廷頒發的免罪金牌。而且最近展堂也沒有犯什麼事兒,所以,開除小郭是不可能的,你的要求我們恕難滿足」。

原來他們以為我是想讓他們開除小郭。

因為我一來小郭就給我了一掌排山倒海,說我讓夥同韓娟欺負掌柜的和無雙。說起這個,我的肋骨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不不不,掌柜的你誤會了。」我連忙說道,「我不是想趕小郭走,而是……」

「哎呀,大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是韓娟的師父,我和娟兒又是從小玩到大的,你有什麼事就說,我能幫的肯定能幫。」

「謝謝佟掌柜看得起,好吧,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吧。其實我這個道士身份是真,但是我的法術是假。想必這點白大俠也看出來了。世界上哪有什麼法術啊,都是騙人的小把戲,我也靠這個騙騙錢混口飯吃。但我發誓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之所以希望掌柜的幫個忙,不是讓開除小郭,而是我也想加入你們。我的確和大嘴認識,在黃鶴樓打過雜。」

說完,看著滿臉驚訝的佟掌柜和白展堂。

「還有」,我補充了一句:「我也不希望讓韓娟知道,雖然她給了我一些錢,但我還沒有花,而且聽說西涼河不是要修河堤嘛,我打算捐出來,積點功德。如果真的能夠留下來,這錢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

掌柜的和展堂相互看了看,然後說:「額,這個事兒我們再商量商量,我一個人也不好決定。大師你先休息,我們再消化消化這些消息,我待會兒讓大嘴過來陪你。」說完倆人就走了,似乎忘了來的目的是為了堵住我的嘴。

不一會兒,大嘴就推門進來了。

看來掌柜的已經和他說了我的事,他也沒有就早上的事兒怪我,倒是我有點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那個大嘴,你怎麼沒有進公門啊?你姑父好像還是在當知縣,怎麼還選擇當廚師?」

「你個抹桌子,不厚道,這麼久也不聯繫我。不過看你這個樣子當初肯定是不好過,不然也不會出來騙人」,聲音有些低沉和壓抑。「我啊,當初倒是托姑父的福,當了七俠鎮的捕頭。嗨,你知道我哪兒是那塊料啊,被商戶和群眾舉報,加上我娘也不同意我當捕頭,說我們李家九代單傳,捕頭太危險,就讓姑父給我辭了。當廚子挺好,有人喜歡我做的菜,綢緞莊的小杜,米行的老姚,中藥鋪的老張,小米……還有老邢,當鋪的錢掌柜,不都是每天都來吃我做的菜嘛。我覺得我找到了人生的價值。再說,客棧挺好的,大家一起很開心,就像一家人,吵歸吵鬧歸鬧,但是關鍵時候都是一條心。唉,我說,要不你也別招搖撞騙了,乾脆留下,繼續抹你的桌子。我去給掌柜的說說,她肯定會同意。」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有留下的想法了。

「我也不想騙人啊,可是你也知道我除了抹桌子打雜跑腿也不會其他了。這個道士身份還是我那死去的老道師父給的。留下也可以,不過不知道掌柜的同意不同意。」

「我去給掌柜的說,小郭一個人打雜太辛苦了。」說完就匆匆忙忙下樓了,我攔都攔不及。

沒想到看著傻裡傻氣的大嘴還能看出小郭一個人打雜太辛苦。其實,大嘴是真機靈。

晚上他們開了會。

佟掌柜為了不讓好友韓娟難受,便讓我第二天在西涼河邊開壇做法好破解這次災禍。然後我就讓韓娟當天回去,不好說實話,只是說她塵緣未了,等家裡事情都了了以後再去終南山找我,我現在要雲遊四海,不方便帶一個俗家弟子。

哈,塵緣未了。

真是師父對我說的那樣,塵緣未了。

當然,我是繼續待在七俠鎮了。

掌柜的說了,我和小郭一樣打雜,我主要負責抹桌子。月薪二錢,福利另算,和老白秀才大嘴他們一樣。

中間有個小插曲,當我第一天幹活的時候,遇到了捕頭燕小六。看到我在抹桌子很奇怪,雄赳赳的走到我面前:「你姓嘛叫嘛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說說說說說說說……」

嘿,遇到一個耍嘴皮子的,我抹布一扔:

「竹板兒這麼一打呀,誒別的咱不誇,誇一誇咱七俠鎮里的捕頭燕六俠。別看他個兒不高啊,還一口鄉下話。腰裡別著的大砍刀,像個小嗩吶。你問我姓嘛叫嘛,我姓馬叫聽話。捕頭大人問我話我一個一個答。家裡一口人,父母都沒了。田地租給親戚朋友地里沒有牛……」

氣得小六直接拔刀,嚇退了吃飯的所有客人。掌柜的出來好容易安撫住了他,倒把剛剛跑的人的帳算在了我的頭上。嘿,這摳門的掌柜。

原來外來人員留居要到縣衙報備登記,燕小六這一次還真沒有問錯。不過你問我為啥想要留在這同福客棧啊?

因為我想聽大嘴講他怎麼從捕頭到京城食神的徒弟,還有蕙蘭是否會和他一起孝敬他那雙眼已盲的賭神老娘;我想見證秀才和小郭的婚禮;我還想了解他們每個人的過去以及我未來生活的方向。

完!


我和七俠鎮沒有故事。
這麼多年,再回來。看當年的尚儒變成了同福倒是俗氣得很,可惜我也不再是二八年華了,有同福倒也是喜樂得很。
想著我這輩子,罪臣之女,雜役,然後被打發走,也算是精彩,要真能同福了也好。
我叫清荷。
到關外養了十年的牛羊,估摸著故人應該都去了,索性回來。年紀大了,是經不住關外的風的。
踏進門,「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這男子倒是面如冠玉,儀錶堂堂。不過啊,呵呵,帶著點賊味。「住店,麻煩幫我打一桶熱水泡澡,再上兩道特色菜。」那男子倒是提了我的行李就走上去,不錯,武功倒是紮實。隨便一瞥,坐在大堂數錢那女子濃妝艷抹、紅衣白裙倒是俗氣,也襯得上她手裡那個聚寶盆。我緩緩走上二樓,想著我那兒子,該是個知府了吧。
這屋子倒是比我在的時候亮堂了一些,那男子步子快,打的水倒也滾燙舒服,真是比關外好了無數。
歲數大了覺少。第二天起床就看到那個雜役在大堂收拾。
那姑娘一看也是個有功夫的,走路方穩,可惜了底子不紮實,行家一出手定是被欺負那個。
倒是像當年的我。
當年的我啊,鮮衣怒馬,雖然家道中落,命途多舛,但還是個開朗的姑娘。恍惚間,竟然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也都變了。
呂大人啊,想想你命歸黃土,我還真是……開心呢。
心情好了就笑著在大堂倒茶喝。
看著雜役收拾,這時候一個男子出來,"芙妹,我來我來。"我噗嗤一聲,倒是個有春色的客棧。
那男子抬頭看看我,像是被我這一笑羞得臉紅。這模樣…書生氣質…
斷斷不可能。
呂家三代知府,在此地考試做官,是不能回故地任職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就這麼坦蕩蕩回來。
那男子看我微怔著看著他居然躲到了雜役後面。
「您是?」那雜役語氣不善的問我
「他像極了我的一個故人」我含著笑答,這麼多年在江湖,應付不了一個丫頭也是笑話。
「故人?呂秀才從小在這兒,你又是外來的,哪是什麼故人?」雜役倒是繼續逼迫著問。
「都說了只是像。姑娘你再糾纏我跟掌柜的說了可要扣你的月錢了」我笑著半脅迫半玩笑。
那呂秀才倒是拽她的袖子「芙妹可能真是巧吧」
雜役剁了腳就跑到後院,那秀才倒是追過去。
也姓呂啊。
那年我剛到客棧,還是那人的父親管事,我被客人氣急了要動武功,那人跑過來「清荷,忍忍吧」我也是這麼跺腳跑回了後院。
可是,
那人只是搖搖頭,從沒來追過我。
你沒愛過我吧,要不然對我這麼心狠。
這麼想著,那秀才倒是跑了過來,「在下呂輕侯,是這家店的賬房。剛才是我們失禮了,您不要見怪。」
呂輕侯。
竟然是個起名的時候就想著不圖高官厚祿的。
「我也只是玩笑。」那賬房就回柜子後面算賬去了。
這賬房文文弱弱又膽小懦弱,我見了他居然還有些親切。
我也無事可做,就坐在大堂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
看著那女子在那兒算賬。看那跑堂的在那端菜。看秀才翻著白眼算賬。也看著那雜役...嗑瓜子....
這姑娘啊 ...像我。
「佟掌柜,我從十八里鋪調回來啦!」「老邢,那凌捕頭被調到京城的消息都傳了半個月了一直無雙上班,還以為會再找個捕快,沒想到是你回來啦!」老邢就笑呵呵小聲對大人說「那小六啊,最近抓住了賊長月錢了,要藉機把無雙娶了,親娘勒,動了大氣力求我回來。」
我看那掌柜的順手就提起酒壺給那姓邢的捕頭倒酒,倒是也沒那麼小氣了。跑堂的、雜役、賬房都湊過來跟著那人聊天,東拉西扯,非常有意思。
那邢捕頭嘿嘿一笑「秀才啊,你還不恁家小郭娶了。」「小六長了月錢啊,我這二錢銀子啥時候能娶芙妹,我可是不想看郭巨俠臉色」
「你不是還有張地契嗎?地契給我,小郭娶回家哦」那掌柜的在那敲鑼邊。
「那怎麼行,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子曾經曰過....」「去!」
...
這也算是那人的祖產了,客棧可以賣人,地契應該是留在自家人手裡的。這個文弱又不爭氣的秀才,竟然真是我的兒子。而...那雜役的父親..居然是他。
那年我二八年華,那人卻已經四十,雖然早早考中了進士卻一直以父親年事已高為由,不為官在家裡開客棧,別人不知,其實他就是懦弱而不想離開家鄉,等著老爺子死了再接手一切,等了這麼多年,官府肯定不好說些什麼。而我呢,我父親被郭某人帶著六扇門用貪污的名義抓進官府,家裡的女人全部被抓走做娼,只有我被奶媽用自己的女兒換了出來...流落到七俠鎮..那人見我可憐把我帶回客棧,我不說身世他聽流言也能猜個一二。一個知府之家,居然窩藏著罪臣之女。
十六歲前我從未出閨閣,那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書生意氣,我不由芳心暗許。
他雖然有正妻,但是多年沒有孩子,老爺子和他多方暗示,讓我為他留個後人。
他救回我半年,雙雙羅帳後,我把這一生給了他。
輾轉受恩,我以為,我能成個妾室。這對我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可是我生下孩子就被馬車送往關外,關外是那呂大人妻子娘家的牛羊產業。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那被我揉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紙條只有兩句話「清荷。天上人間,不應再見。」

我清荷的兒子,居然只是個不作為的秀才。
而我萬萬沒想到啊,那人居然對我存著半分情,讓兒子的名字隨我一個諧音。
我壞了你呂家血脈,所以三代知府就此終結,連這個客棧都賣給了別人。

那邊的談論還在繼續「老邢你可別老對我們家秀才說這些,我們秀才可是連他娘的釵都給了我。」那雜役晃晃頭,倒是很得意。他娘留下的釵,是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逼那人將我趕走的釵么...

我回到房裡,看著鏡子里40出頭自己的臉,這麼多年在關外,真是被吹的又老又丑。
晚上下樓,整個大堂只有輕侯在那裡算賬。
我過去,「先生這手小楷真是好看,怎麼只是個賬房?」他顯得得意又窘迫。「明年湊夠盤纏便去趕考」「先生不要怪我多言,難道是從小家境窘迫?」我默默套著他的話,「我家是三代知府出身,這客棧也是我家祖傳,奈何我不善經營,趕考失敗太多以無力維持。」看樣子他今天也被老邢刺激到了,居然對我一個陌生人訴起衷腸。「我出生時父母都已將近五十,我又天資聰慧,對我期望甚高。父親死後,我將家財敗盡,我娘依然以病軀幫我維持生意。想我知府之家,我娘死的時候竟然只剩下一件碧玉釵,居然不讓我以之陪葬,要我留給未來娘子。」輕侯說著近乎哭了出來,見我伸手摸他的頭,「夫人,輕侯失言失態了。」他停下來跑到後院。

罷了。
你救我毀我,可我毀的是你歷代榮耀,呂氏血脈。
你剝奪我一切,可你代我盡了一世母親的責任。
我本不該回來。

月黑風高夜,我帶著行李重回關外。
馬車上依然顛簸,
那車夫和我攀談「您是到七俠鎮遊玩?」
」不,七俠鎮沒有清荷。清荷也不記得七俠鎮。「

塞外星河欲燭天,天上人間勿相見。


逃單秘訣:去這客棧吃飯,瞅準時機,那山東愣捕快一拔刀,注意只要一拔刀,麻利兒開溜,屢試不爽~


上個月我去左家莊,中途路過同福客棧,就去吃了一頓飯,結果等了半天,我的粉蒸肉!都!沒!上!我的魚香肉絲!也!不!上!


每次趁亂跑了都能不付賬。


我是一個低調的俠客,江湖上一直流傳著我的傳說,然而卻一直沒有人能夠認出我。這是為什麼呢?第一,我沒錢。第二,我只能扮成普通人,畢竟現在大俠服實在是太貴了,黑色套裝那都是有錢人才穿的起的。

聽說之前七俠鎮出過的武林公害『雌雄雙煞』就身穿黑色套裝,明明是禍害卻偏偏穿著大俠的衣服,唉,現在的年輕人,,,,,,,真tm有錢啊。

說起來我到七俠鎮也是因緣際會,六扇門捕頭追風最近追他女朋友追的緊,一些小事兒他自然不願意出京。然而現在的捕頭質量又十分堪憂,甩大刀能把帽子甩掉嘍,明明是捕快卻沒事帶著個嗩吶的二流子比比皆是,沒辦法,這就是靠關係選捕頭的壞處了。這不,追風找到我,讓我去替他完成一項任務,事成之後,也為我在六扇門尋個差事。

你問我為什麼一個俠客卻去當捕快,得了吧,當俠客,除了江湖上有點名稱,其他的落不到啥,身為一個像極了普通人的俠客,我自然也嚮往著普通人的生活。就這樣,我再次走上了江湖,也走向了我的任務地——七俠鎮。

到了七俠鎮沒多久,我便指望著尋一個客棧稍事休息。正想著呢,一個面貌清俊的跑堂的正巧躥到我跟前,嘴裡一邊說著「客官裡面請」,一邊替我引路。說來奇怪,明明隔著十幾步的路程,這跑堂的卻彷彿一瞬就來到了我面前,我眯了眯眼,就手跟著他來到了客棧。

剛到客棧門口,就瞅見一個美貌的年輕女子正在門前磕瓜子,恩,臉盤子不錯,就是嘴大了點,再往下看,磕瓜子的手,呦呵,估計和追風那小子有點關係啊。正想說話,那跑堂的三兩步就竄到了那姑娘面前,嘴裡喊到:「小郭你幹啥呢,沒瞅著來客人了啊,快把門前的瓜子殼掃了。」那女子見了我,一隻手笑著引我進門,一隻手就和跑堂的暗地裡你來我往的較起了勁。我看著好笑,只進門尋了一個桌子坐了。

剛想說話,一個頗有姿色,卻不是妙齡的女子就倚到了我的桌前:「客官兒打哪兒來啊,是打尖啊還是住店啊?」一口地道的普通發像是主持人,我想了想,先吃飯再住店吧,就點了二兩鹵牛肉,一份溜肥腸,一份花生米,再加一壺好酒,讓她快快上菜。那女子笑了笑,直喊到:「老白?!你死到哪裡去啦?!」確是一口地道的陝西話!我吃了一驚,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還有兩付面孔。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嘗了一口,委實一般,口味偏咸,再喝口酒,恩,一看就是兌了水的,口味偏淡,這倒是巧了,搭配起來倒也還能入口。吃飯的當口,那進門的大桌子周圍,就跟唱戲一樣,幾個店員你來我往相互鬥嘴好不熱鬧,我邊吃邊看,若不是條件不允許,真想鼓個掌。

吃完飯,我只喊了聲結賬,就有一個面目清秀,書生模樣的人一溜煙的跑了過來,掛著靦腆精明的笑容,手裡拿著個小算盤,只看了幾眼,算盤隨手這麼一撥,略彎腰的這麼一指,露出一口白牙,倒是有幾分滑稽。只見他說到:「客官,總共一錢銀子」

稍後更新


那日黃昏我走進同福客棧,一個臉上堆滿笑意的跑堂立馬湊上來:客官您打尖還是住店啊?我說住店。我邊走邊環顧四周,裝修不錯,風格我真喜歡。
住了幾日,熱情摳門的掌柜,嘴皮子溜輕功好的跑堂,認真的酸秀才,嘴大的美女雜役,炒菜鹽太多的廚子,不愛學習的掌柜小姑子。吵吵鬧鬧卻十分溫馨。
人啊,有時候真容易被這種煙火氣息感染,若不是身上且有遠行的背負,在這個城鎮留下來,怕也是人生幸事。


見證過佟湘玉的摳門
嘲笑過白展堂的膽小
鄙視過呂秀才的才情
厭惡過郭芙蓉的蠻橫
佩服過李大嘴的痴情
體會過莫小貝的頑皮

說她摳門
又放任賒賬
一筆勾銷過好多賬

說他膽小
又沖在第一
幫助衙門抓了壞人

說他沒才
又三歲識字
五歲背唐詩還寫書

說她蠻橫
又留下還錢
百依秀才愛的骨頭

說他痴情
又深明大義
擁抱惠蘭選擇放手

說她頑皮
又百般證明
不過是一個孩子啊


前天心情不好,大晚上的想喝酒。來到了同福客棧後,點了份紅燒胖大海想自己喝點。店裡沒啥人,佟掌柜的跟老白竟然也在櫃檯前面那個水曲柳桌子上喝酒呢。 老白看樣子已經喝多了,大著舌頭說著什麼咱家敬琪哪不好了?!哪配不上秀才家二丫頭了?!秀才當了吏部侍郎以後越來越拽了,我點死他我。。。。佟掌柜安慰著老白,額社,娃娃的事情額們就不要管嘞,當年郭巨俠不也瞧不上秀才嘛!哪個老丈人能看得上女婿?然後沖我笑了下說這位小哥你說是不是? 我也只好迎合著說是,然後尷尬的說了句掌柜的你家這菜咋還是那麼咸呢。 佟掌柜聽了立馬就向後廚喊了起來,哎呀小蓮你跟你爹別的沒學會就學會狠勁放鹽啦!好多客人反映啦!這個月工資扣一錢。就當嬸兒幫你攢著娶媳婦吧。。。。。。


那天路過同福夾道,看見路邊賣瓜的牛車,突然就想到之前有個同福客棧的夥計在這堵道,最後還被牛踩了七八圈。
總聽說這個客棧卻還沒機會去過呢,索性今天繞個路去它那嘗嘗菜。
可沒想到,客棧已經關門了。
客棧門口坐著個乞丐,我問他客棧怎麼了,沒想到他還管我要三文錢諮詢費,我給了錢,他說:「我們燕捕頭走了之後,沒過幾年,客棧就關了,許是回漢中老家照顧鏢局去了吧。」
我看著客棧門口,那裡貼著一張已經褪色的招聘啟示,每月一文錢還不包吃住,這老闆娘真摳,怪不得關門了。
算啦,回店吧,今天沒吃著菜還挺遺憾的。虧刑捕頭還和我說他們家的紅燒胖大海特別好吃呢。


我們都是每天互相換衣服換桌吃飯的,生怕被別人看出來天天去


有人給我送了一碗粥……


路過一回,剛要進去住店,老白把我攆走了。
「為啥趕我走?憑什麼?」
「哼,根據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自帶BGM的顧客,到最後都會把店裡的東西砸了!」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於是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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