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 U 盤」為開頭寫個故事或者小說呢?
某知友友情提醒:以後在提出這類問題時,請添加「以X為開頭寫作」這一標籤,謝謝大家。
我在航展上撿到了一個U盤。
紅色的,金士頓32G優盤。
大概是誰不小心落下的吧,我這樣想到。
回家之後我順手把U盤插到了電腦里,萬一裡面有失主的聯繫方式呢。
結果……打不開,驅動無法安裝。
看來是個壞U盤。
正當我準備把U盤拔下來的時候,忽然電腦上跳出來了一個界面
「想知道生存的意義么,想真正的……活著么?YES/NO」
NO
又跳出來了一個界面
「真的不想知道么?YES/NO」
NO
一陣天旋地轉……
——————————我是天旋地轉的分割線——————————
再醒來時,頭頂是陌生的天花板。
不對啊,我不是點了NO么?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可是問你的是「真的不想知道么?」你選了NO,就是說你不是真的不想知道,所以就給拉進來了啊。
……我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抬起頭,看見我身邊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子。
……你就是主神?
不,我不是什麼主神。我是共和國第七代先進戰鬥機,代號HK-R,能以十六倍音速進行巡航,我具有1SP持久續航系統,能吸收微波背景輻射轉化為動力,是中國的最高科研成果。
那你現在為什麼是一個女孩子的模樣?
實際上這是你的誤解,我現在的狀態是屬於非展開狀態。為了解決傳統戰鬥機佔地面積大、地面機動性不好的問題,我身上採用了B-N普朗克量子疊加多態技術,通過將我身上的不同構件進行量子態疊加,我可以將我的非戰時體積大大縮減。實際上疊加後的狀態可以自定義為任何生物,只是開發者們覺得最近機娘比較流行,才是我變成這個樣子的。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她十分值得信任。
中國現在不是才搞到四代機?
呵呵,她輕蔑的一笑。
你啊,不是我說你,你還是太年輕,咱們國家的裝備向來都是研發一代、生產一代、定型一代、裝備一代、戰忽一代、展示一代的。你現在看到的四代機,就是用來裝備的,那你數數,是不是應該研發到第七代了?
四……五……六……七,沒毛病,我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徹底相信了她的話。
那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她忽然皺起了眉頭,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出了下面的話。
你聽說過一曲忠誠的讚歌嗎?
————————————我是褲腰很高的分割線——————————
一曲忠誠的讚歌……
沙縣小吃……本拉登……肯德基……
我好像想起來了,可那不是網上的段子么?
她輕蔑的笑了笑,謠言才是真相最好的掩飾。
那這麼說,沙縣小吃,真的是……
沒錯,她點點頭,沙縣小吃確實是。
接下來,她給我講了一個曲折的故事。
簡單的說,國外的敵對勢力一直對我國的最高科技心存不軌。為了竊取資料,2013年日本人引爆了福島核電站地下的封印,放出了終極怪獸哆啦A夢。而哆啦A夢在吸收了足夠多的核輻射之後,可以進行空間躍遷。日本人打算通過這種辦法繞開研究所的保密設施,直接進入研究所竊取資料。
這就是為什麼日本人死也不肯修復福島核電站的真相?我驚呆了。
對,你知道福島死士吧?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福島死士,那些人只不過是見到了哆啦A夢,全都被變成了貓奴而渾渾噩噩罷了。這也是哆啦A夢最可怕的地方,它可以擾亂人的意志,讓人見到它之後變成只想擼貓的貓奴,忘記自己的本來身份,因此只要繞開研究所的保密設施,它就一定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前幾天,哆啦A夢終於吸收到了足夠的能量,發動了空間躍遷。不過千算萬算,日本人還是漏算了一點……
霧霾!我脫口而出。她驚訝的看著我,你很聰明嘛。
由於前些日子華北地區重度霧霾,因此哆啦A夢意外的消耗掉了大量的能量,導致竊取到資料後無法返回日本。而霧霾同時也影響了它的方向感,因此它再次進行空間躍遷的時候,跳到了航展上。
那個U盤……
對,那個U盤就是我二次量子疊加後的樣子。哆啦A夢躍遷到航展之後本打算將那裡的人類統統變成貓奴,不料它出現時身邊恰好有一株貓薄荷,徹底干擾了它的運作。因此它才把U盤丟下,而你則撿到了我。
……這麼一波三折的故事震撼了我,而我也為國家的寶貴財產沒有被敵人竊取感到由衷的自豪。
可是……那我要怎麼送你回去呢?
這個好辦。
——————————————我是分割線——————————
我現在是將你的意志拉入量子疊加態,而我本身屬於第二量子疊加態,在這種狀態下,我只是一個U盤,你需要做的,就是幫助我從第二量子疊加態變為第一量子疊加態,之後我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那我要怎麼做呢?
首先,我需要你為我提供基準溫度,我在變成第一疊加態的時候需要以人體溫度作為基準參照值,你出去之後只需要把我抓在手裡,讓我感受到你的體溫,並維持1個小時,我就能夠展開為第一疊加態了。
這個簡單!
好,公民,共和國希望你恪盡職守!她握住我的手,緊盯著我的雙眼,眼中充滿期盼。
然後我眼前一黑,再醒來時,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我搖搖頭,拔下了那枚U盤。
紅色的,金士頓32GU盤。
……剛才是不是我做夢了?
搖搖頭,反正就是攥在手裡一個小時而已,不如試試看,萬一是真的呢。
但是有個問題,我這幾天有點感冒,體溫稍稍有點低,握在手裡怕溫度不達標啊。
有了,我靈機一動,點上了電褥子,鑽進了被窩裡,然後攥著這枚U盤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我驚訝的發現自己手中的U盤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懷中一個嬌小的姑娘……天啊,這是真的!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所以,這就是我提前下班回家發現你在床上抱著個小姑娘的原因?」
老婆舉起了身後的柴刀,雪亮,雪亮……
如何以「面壁者唐納德·特朗普,我是你的破壁人」開頭,寫一篇短篇小說? - 喪心病狂劉老濕的回答 - 知乎
我在航展上撿了個U盤,出於好奇,我將它連上了電腦。128G規格的盤,被塞滿了124G的內容。隨機點開一個,出現在我屏幕前的竟然是FBI warning。什麼,我國的航展,竟然會有美帝的警告。天啦,難道是間諜潛入我國偷錄的機密。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我,時刻準備著為祖國立功。這一定是個一等功。我迫不及待的試圖發現間諜偷錄的信息。我一個一個的打開文件。最終,我因公殉職,為國犧牲。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我把它交到失物招領處,他們播放了廣告招領。一天後,在家的我接到一個電話,招領處的人說一天沒有人來認領所以打開了u盤查看裡面的內容,在裡面找到了使用者的信息於是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u盤的主人張先生。我說我姓許,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他們確認了一遍電話沒打錯之後決定還是讓我過去一趟。無奈,第二天我還是去了領回u盤,回家查看,發現裡面有張我的護照掃描照片。。。。
可是,我從來沒有辦理過護照。
這是怎麼回事???
我繼續打開另一個文件,一個3g大小的文件去掉了後綴名。我準備備份到電腦上再查看。結果文件根本無法傳輸,只能在u盤內進行操作。我重命名了後綴名為txt,打開后里面是3個g的亂碼文本。
「這是什麼?」我滿心疑問,不會有人無聊到弄出一個3個g的亂碼文本,我換了幾個解碼方式還是無法顯示出任何有意義的內容。那就應該不是文本文件,後來我改成各種圖片格式,音頻格式,視頻格式都無法打開。比起這個文件,更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會有我的護照掃描件???我從未出過國也為辦理過護照。這張護照上顯示我的名字叫張毅。好像很熟悉的名字,但身邊並沒有叫這個名字的朋友,而且上面的照片就是我的證件照。這個u盤到底是誰的???
我找到一個熟悉電腦的朋友,跟他說了這些事,讓他看看這個u盤,他在筆記本上插入u盤,電腦上顯示出來了那護照掃描件文件,卻沒有看到那個3g大小的亂碼文件。
怎麼會???明明有的!
「這個u盤可能經過了加密處理。」
那個朋友這麼告訴我。這個u盤普通操作是無法傳輸文件的,並且有查看許可權,u盤會檢測電腦id,只有特定的電腦才會顯示出隱藏文件。
「那去我家看下吧。」把朋友請到家裡來,給朋友看了看那個3g大小的文件。朋友折騰了幾下。無果
「這也是個加密文件,估計還經過了多重加密,除了暴力破解別無他法,這麼大的文件進行暴力破解你這台電腦的配置估計得不關機運行上幾個月。」
那這張掃描照片呢??能查出來什麼嗎??
「不行,這圖片已經去除了坐標信息,無法查到掃描儀的地址也無法查到創建文件的電腦地址。這是一張清洗過的圖片,除了圖片本身信息,別的信息都不存在了。」
「那這護照哪來的???我沒出過國啊?」
「莫非是你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哈哈~」朋友也覺得太狗血自己笑了出來。
「別開玩笑了,我覺得有點瘮得慌,這人怎麼能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長得像的很多啊,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
「有這麼巧嗎。。」
「這人國籍是中國,我托我一警局熟人給你查查。」
「你警局還有熟人???我怎麼不知道??」
「你忘了?大學就跟你說過啊,我小學經常欺負的那小子那麼瘦居然還考上了警校,當時還跟你感嘆來著呢」
「說過嗎。。。忘了。。那你查查看吧。」
「我這就打電話」
電話打通了,幾句閑聊,說明了原委,那邊一口答應了。過了一會那邊發來一圖片。
上面是警局人口比對系統里的的查詢結果。倒是查到這個人了,可他已經在三年前死亡了。
「怎麼越來越覺得瘮得慌了。。。」
「說不定這u盤還挺邪門的,哈哈」
「別笑了,我現在越來越覺得瘮得慌了。。。」
閑扯了一會,朋友跟我說
「我哪天帶盤來你家下點片唄?」
看他一臉猥瑣笑我翻了個白眼。
「我電腦里了沒有片」
「我知道你電腦沒片~你這一本正經的怎麼會看片呢~我是說你這網速別浪費了」
「網速??我家是光纖的沒錯啊,但只有20M啊,我記得你家裝的是200M的吧?」
「20M??別逗了!你看現在這網速!每秒上傳下載都達到2個G了!」
「啥玩意??」
他點開了一個窗口,上傳速度下載速度在不停跳動,一直在2G左右徘徊。
「說實話吧~是不是後台在下片呢??嗯??」說著他就去搜索後台任務
「並沒有好嗎!!」
他查看了幾個不知道從哪打開的窗口發現的確沒有。
「是這個文件。。。」
「什麼文件?」
「u盤裡那個3G大小的未知文件」
「這個東西是個程序??還能聯網???」
「看起來是的。我看有沒有辦法解除許可權拷回去用,簡直提速神器啊!!」
「慢著慢著。。。這數據是在往哪傳輸啊??」
「管他呢,它能突破電信公司的網路設置的上限速度那就可以改造成可以突破許可權提速的軟體~」
「你還是查查吧。。。感覺挺危險。。。不會是病毒吧???」
「要是病毒你電腦早中招了,傳輸數據幹啥??。。。。誒?傳輸速度降下來了?」
「啥?」正說話間傳輸速度變成了正常速度
「剛剛傳輸了些什麼東西??不會盜取我的文件吧???」
「我查查看。。」
噼里啪啦一下調出好幾個窗口,裡面刷的滾動著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過了十幾分鐘。朋友一臉不可置信的轉頭跟我說,我電腦里所有文件都被傳輸到了另一個終端了,而且對方的位置被加密隱藏了。。。。
「你電腦里沒有網銀吧??」朋友急忙問
「沒。。。我平時不逛淘寶也沒弄網銀支付寶啥的,平時都手機上操作。」
「那就沒事。。」
「還真是病毒啊。。。話說這病毒夠高級啊,你惹上誰了?」
「沒啊,你看我像是惹事的人嗎?」
「那別人盜你文件幹啥。。。整個電腦幾百個G的文件。。。」
「不知道啊。。。我電腦也沒存什麼重要文件啊。。。都是些平時作的模型圖還有一些照片啊。。。。。聊天文件?」我努力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啊??盜我信息幹嘛呢?」
「等等吧,過幾天估計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了,這幾天多看看銀行卡啥的~」朋友還在跟我開玩笑
「我現在沒心思跟你開玩笑」現在腦子裡全是疑問。誰會盜取我的信息??為什麼這個U盤裡會有病毒??而且還有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護照?關鍵這人真實存在並且於三年前死亡???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那警局朋友還能查更多嗎??比如在哪死亡的?」
「我問問吧?」
過了一會。
「他只能透露說是在A省死亡的。其他的不能再說了,不然他會比較難辦。他說這事雖然不是什麼新聞事件,但一般網上應該查的到這些。」
打開網頁,輸入護照上的信息,以及A省,加上死亡的關鍵詞,翻了幾十頁,一條不起眼的搜索結果隱藏在頁面底端。
「a省a市一出租房內男子死亡,無聯繫人前來認領」
XXX網2014-3-23
點進去,裡面放了一張打馬賽克的圖片,是出租屋裡的照片。馬賽克背後,就是那個死亡的人。
怎麼看著像我一樣
。。。我看著那圖片打了一個寒顫。。。
「我覺得這地方很熟悉」我喃喃自語
「什麼?」
「我覺得這地方我好像去過」
「你夠了,別說的這麼恐怖了」
「我說真的。。。」
「你又沒去過a市。。」
「我可能去過。。。」
「什麼時候?」
「回來之前。」
我們倆沉默了
三年前,剛好是我回來的時間
根據他們告訴我的,很多年前我在朋友圈裡徹底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誰也聯繫不上我。當然了,我本身就朋友很少,也比較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所以他們誰也沒有懷疑。直到三年前,我出現在市醫院ICU病房緊急搶救。我突然出現在醫院,不知道誰送我來的,也找不到墊付醫藥費的那人。那人為我預交了手術費以及幾個月的住院費等一些閑雜費用。好像一開始就知道我該進行怎樣的治療。之後昏迷休克的我緊急接受了搶救,並且第二天就安排了手術。進行腦補手術。術後我就失憶了。除了名字親人朋友這些固有記憶,之前的事物的記憶永遠消失了。就好像做了個夢,夢醒了,夢裡的事全忘了,只有些連不起來的片段不時閃爍著。我在住院時經常問醫生我做的什麼手術,醫生含含糊糊,只說腦內損傷,進行修補性搶救治療。目前的醫療水平只能做到這個水平了。
我對那張照片里的房間有印象的。說不定那裡我真的去過。
「我得去那」
「啥?」
「我要找到這個地方」
「就為了滿足好奇心?」
「不,直覺告訴我,現在需要離開,我有危險」
「危險?難道有人刺殺你不成?」
砰!!
房間的花瓶瞬間炸裂開來。他們倆嚇了一跳。我還沒鎮靜下來朋友指著我的耳朵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脖子涼涼的,手摸過去。一手鮮紅。我的耳垂被破出半個缺口。鮮血直淋。
「是槍!!快趴下!」
我一下被朋友按下腦袋和朋友一起趴到地上。朋友帶著我趕緊爬到牆邊。
「卧槽!這他媽是些什麼玩意!有人要殺你?!!」
朋友瘋了般的質問我
「你惹上什麼大麻煩了!!!」
我從耳垂的疼痛回過神來「不知道。。。」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個出租屋內的照片又在我腦中閃現。
「這裡很危險。我們得趕快走!」
「卧槽他媽的這事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他們很快就會再追過來!!」
我撿起地上一隻拖鞋從窗邊伸出去。鞋馬上被打爆了。
「狙擊手還在!拉上窗帘!」
朋友扯上窗帘,我爬去電腦旁拔下U盤。這樣高級加密的U盤強行拔出應該不會損壞數據吧。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拿了幾張卡和一些現金直接帶著朋友衝出家門。電梯正有人上樓,我們轉身跑向逃生通道往下逃,下了一層進了電梯往二樓下去,為的就是防止一樓有人堵截。二樓門一開,那個升向我家的樓層也開始下來,正在四樓。我們趕緊下樓,左右看了下,沒有人。跑出了樓道。想起書房窗戶朝南有狙擊手,下了樓直往北跑。以綠化帶的小樹林作掩護直接翻牆出了小區。路邊隨便攔了一輛的士讓司機趕緊開遠,去火車站。
路上朋友一臉蒙逼。
「我們這是在逃亡嗎???怎麼扯上我了卧槽???我要報警!」
「警察管不了的。」
「這他媽太恐怖了!!」
「我得去A市。我覺得我和那人有關。」
「那我得下車!」
「到了火車站再下車。你先把我這件衣服穿上」。
我脫下我兩面穿的外套翻個面給他。
「他們的人很可能會盯上我身邊的人。待會在火車站人多的地方你比較容易安全的走掉」
朋友穿上外套,把劉海捋上去,摘了眼鏡,我這個臉盲還真認不出了。
火車站很快到了。我告訴他,先跟著我到車站門口,然後你離開,快出車站廣場的時候把這件外套扔了,馬上坐車回家。
他聽了點點頭。
「對了!」臨走前他叫住我
「那U盤你最好別帶身上,我猜裡面應該有定位系統。」
「好的知道了,你快走吧!」
他轉身就在人海中消失了。
我環顧四周只看到有個警亭。
「那就這裡吧。」
我把u盤藏到警亭下面。轉身走進車站,買了最近一班去a市的火車票。
那人和我是什麼關係呢?真的是我的孿生兄弟嗎??那個護照和死亡又是怎麼回事??
車站人很多,而且有安檢,還算安全,至少他們沒法帶著槍和武器進入候車廳
一個小時後,上車了,車上人很多,沒有坐票的我只好站在車站接頭處的小空間里。
火車沿著鐵軌轟隆著前進,帶著無限的疑問駛向答案的終點。a市。
過了十幾個小時,終於到了a市。
走出車站,想起來打了個電話問朋友,是否安全了,朋友說安全,我算是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旅館住下,坐在旅館的床上開始回想那個出租屋的畫面,各種畫面瞬間閃過。我越發確定我的確去過那裡。可現在要怎麼找到那裡呢??我打開手機上複製的那個新聞的網址,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出什麼信息。我開始搜尋那些殘留的記憶。可什麼也想不起來,每次回憶起什麼腦袋就一陣耳鳴。往床上一倒雙眼望著天花板發獃,什麼也做不了,坐了幾十個小時的火車一身疲憊,無奈,只能先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我躺在那個出租房裡的地上。怎麼回事??我不是睡在賓館裡的嗎??我緩緩爬起,身上一陣酸痛。外面天已經大亮,窗戶開著,吹了一夜的冷風,難怪一身酸痛。房間里都是灰塵。我身上也是灰塵,只有我躺的地方是乾淨的地面。房間里甚至連腳印都沒看到。怎麼可能??我怎麼被弄到這個房間的??地上這麼多灰塵怎麼可能什麼痕迹都沒有?!總不可能一夜之間的灰塵就能覆蓋到這種程度吧。環顧整個房間,好像很久沒人來過了,旁邊是個電腦桌,身邊是個倒著的椅子,垃圾桶里空空蕩蕩,地上還有些血跡。我是被人擊打了頭部嗎??摸摸腦袋,頭部左邊有個結痂的傷口,牆上掛著的掛曆停留在2014年3月份。桌上還有吃完沒收的碗,上面長滿了黴菌,我是被那群人弄到這來的嗎??可為什麼這麼厚的灰塵卻沒有腳印呢??他們怎麼做到的?總不可能直接把我丟進來的吧?我緩緩起身,身上酸痛好些了,在房間里走了走,窗外是些高樓,這裡好像只有十層樓那麼高。像是舊城區。房間不大,只有一個卧室和一個小廳,沒什麼傢具電器,唯一的電器就是那台電腦。卧室里很亂,被子上也是灰塵,牆上貼了很多圖紙,走近去看,是些飛行器的圖紙,有點像航空飛機。桌子上還有些沒完成的圖紙。好像設計的東西還特別複雜。正在看著,外面響起了腳步。我走到門前發現並沒有貓眼,趕緊躲進房間聽著外面的聲音。是那群人嗎?心裡突然一陣恐懼,腦袋一陣劇痛。瞬間全身無力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只有感覺,完全失去行動力。淺淺的意識也在慢慢消失。
「完了」
我絕望的聽著腳步的靠近,聽著門被打開的聲音。
踏!踏!踏!
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腳步。聲音變得特別慢,意識徹底消失了,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是因為頭部那個不知道哪來的傷嗎?
這是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想到的問題。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那人已經走到我的身邊。他俯下身來那冰冷的鋼鐵對準了我的太陽穴。。。。。。
叮!!!!!!!!
手機鬧鈴響了。
只是個夢。
我趴在床上起身,一身酸痛,耳邊的槍傷好了些。想起夢裡腦袋上的結痂的洞趕緊去摸了摸
沒有摸到痂
但那裡竟真有個疤!
夢裡的是真的嗎?!那是失去的記憶嗎?!
慢著,那樓在老城區,對面有個寫字樓。。。。十層。。。我邊想著邊打開手機標籤敲打著。
我知道,夢很快就會被遺忘,不記下來的話。。。還有什麼來著??出租房外還有什麼來著???努力回想著,但一片空白,記憶里一片空白,除了知道昨晚做了個夢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看來遺忘已經開始了。
只有這些信息了嗎
出了旅館,叫了輛車,問了問老城區在哪以及那座寫字樓,司機就帶著我開向那裡。我摸了摸腦袋上的疤痕,想起來三年前的手術。腦袋上現在還有一圈開顱手術的痕迹,只不過被頭髮遮住難以看到。那個小洞狀的疤痕倒是沒有注意,當時理髮做的手術,只當是理髮的人技術不行理出的坑坑窪窪的小禿的一個。
就是這個傷把我送到了急救室嗎?這是個什麼傷?筆?鋼針?子彈?
為什麼要殺我??我又想起那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的死亡照片。
這是昨晚夢裡的場景?!
對!昨晚夢裡就是這個出租屋!!最後我倒下的樣子。。。不就是照片里的樣子嗎???
這到底是夢還是記憶?!!
車停下了,在那寫字樓旁邊,對面是幾棟老舊的小樓,十幾層高。已經沒有住人了,從破破爛爛的陽台就能看出來。我走進小區,這裡的樣子雖然有著破敗,但十分熟悉。一種莫名的即視感湧上視網膜。我跟著直覺走進了一棟樓,往上爬,到了第十二層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門。
1203
我住過這裡?!
門上還貼著馬年的對聯。試著推了推門,門吱~~呀~~的開了,看來已經鏽蝕了。進門就是個小廳,昨晚夢裡的小廳。地上有些血跡,那是昨晚夢裡醒來的地方。旁邊的電腦桌倒下的椅子桌上發霉的碗筷,和夢裡一模一樣。我好像沒什麼震驚的,就像是回了家一樣普通。旁邊的卧室里牆上貼滿了圖紙。地上也散落了一地,夢裡沒看清,這回走近看
圖紙上標識的,是一艘航空飛機的設計圖。這人也會製圖是個設計師?
我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會不會,我就是那個死掉的人?」
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只是個靈魂?其實早就死在這裡了???
不,不可能,我還活著,死掉的人是不會出現幻覺和做夢的。
這些到底是什麼??這是在造飛船??
我仔細查看這些圖紙,這艘船被設計成長600米,寬200米,靠普通燃料驅動,分成多個小節送入地球外軌道,上天后會展開太陽能光板繼續獲取能量,然後進行對接。飛船內保守估計可承載300人左右。飛船設計有自旋陀螺儀,可以建立旋轉模擬引力場。
這是什麼玩意??!!這是真的準備星際逃亡了嗎?三體打過來了?
我正一臉問號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和夢裡的一樣!
我馬上靠牆躲起來,身上沒有武器我拔下牆上一根圖釘攥在拇指和食指之間。腳步越來越近,門吱的被推開,腳步聲頓了一下,走進來了,聲音停在那裡。我靠著牆,壓低了呼吸,好像整個房間都能聽到我心臟跳動的聲音。那咚-咚-咚的心跳好像音響在房間里迴響。那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我一動不敢移動,屏住呼吸站在那裡,腳步聲繼續靠近,我死死的攥住手中的圖釘,看著房間的門口。那人的影子落在門口的牆上,我做好準備進行反擊,那人前腳踏入房間,我目光隨之馬上轉移到上方,西服的一角進入視野,我抓緊唯一的武器用最快的速度朝著腦袋的方向刺去。他進來了,我的手被按停在空中,他用力一捏,整個手瞬間痛的失去知覺,圖釘落到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塵,清脆的發出了幾聲叮的響聲。我回過神來睜眼看那人,他手上突然多了一隻小鋼管,朝著我的腦袋扎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失去了意識。
我大概要死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陣強光,我緩緩睜開眼睛,嗓子里乾的生疼。我咳嗽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翻身坐了起來。這是個白色病房間,到處都是白色,手上插了一根輸液管。上面的瓶子還剩一半液體。天知道這是什麼玩意?我趕緊把管子拔了下來。房間沒有門,也找不到天花板接痕。
神了奇了!這房間沒有入口我怎麼進來的??我敲敲牆,都是實心的,聽起來是金屬制的,牆面沒有空心的地方,也摸不到任何縫隙。這房間怎麼造出來的?天花板上像是類似金屬質感的透光材質,光源在天花板之上。經過散射變得十分柔和和均勻。
這地方根本沒有入口,要怎麼進來??
我在房間走了幾步,想到了輸液瓶,既然有輸液瓶,那肯定是有人送來的,有人送來肯定有入口。我拿下輸液瓶,砸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裡面的液體卻沒有殘留在地上,從光滑的地板上滲透消失了!我正對這材質吃驚的時候,「門」開了,那面我以為沒有門的地方,出現了一扇門!幾個人推門進來。清掃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人朝我走來,
「先生,請躺在床上,我們繼續為您進行輸液」
「放我出去!」
「我們不會禁錮您的,治療結束後您自然可以離開。」
「我沒病!」
「您當然沒病,我們已經手術完畢了,現在是術後恢復階段。」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手術!!」
「腦部損傷修復手術」
「?」
「您之前腦補曾受過創傷,但根據外界當時的醫療條件根本無法為您進行治療,只能最低限度的保全您的正常生活,所以導致了您的失憶」
「你們怎麼知道的?!」
「看來您的記憶還在恢復之中,您稍等,稍後會有人來為您解釋。您先繼續輸液可以嗎?」
「不行!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會接受輸液的!」
「張先生~」一個男子走進來,穿著黑色大衣裡面穿著西服襯衫
「記得我嗎?」
張先生??他在叫我?
「我……叫張毅?」
「你想起來了?」
「沒有。。。你是誰?」
「你病好了自然會想起來,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先輸液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給我特別信任的感覺。
「還要輸多久?」
「最後一瓶了,藥劑師麻醉劑劑量用少了所以你才提前醒了。」
我將信將疑的看著護士為我掛上了最後一瓶藥水。
「你試試有沒有想起些什麼?」
我試著回想過去的事斷斷續續的碎片變多了,還是無法連接起來。
「沒事,放輕鬆,這瓶水吊完我會再過來。那時你應該不需要解釋就能明白一切。」
他說完微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那門自動關上了,關上的一瞬間我就全身一驚,那門竟嚴絲合縫的合上了,一點縫隙都不存在!那不是沒有門,只是門和牆壁嚴絲合縫的拼合在一起,縫隙小到肉眼無法觀察手指也無法感覺到程度。這是怎樣的工藝水平才能達到這種精細程度!我驚嘆於這些技術水平的時候,腦子裡那些片段又開始不停的閃現,真是討厭,我乾脆躺到床上,閉上了眼睛,任由它們在眼前划過。
記憶的重拼是需要耗費腦力的,躺在床上的我,不知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就能知道真相了吧。我這樣想著。
我又做了個夢,這次我清楚的知道這是個夢,關於回憶的夢
我是個航天設計師,被國家內部培養並且簽訂保密協議的那種,五年前,國家秘密啟動了人類逃亡計劃。據說是聯合國發起的。幾個大國都在同時秘密進行,具體為什麼要逃亡我這個等級的技術人員還無權得知,是外星人入侵還是小行星撞擊還是地球毀滅或者是資源問題人口爆炸什麼的。總之按上面的說法,人類幾百年內就快玩完了。呆在地球上就是等死,唯一的出路就是茫茫宇宙。國家進行了航天設計師選拔,對外宣稱是國家進行航天設計師招聘。這樣的鐵飯碗對於我這樣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自然是一個難得一遇的機會。我決定去試試。初試複試勉強都通過了,接下來幾周,被規定住在國家航天局設立的考察間,考官並沒有繼續考察專業知識,而是轉而問了好多奇怪的問題。有點像是心理測試。還進行了體能測試,這第三次的考試,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留下了。說真的,我的專業成績可能還沒淘汰的那些人優秀,我當時通過測試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會通過,之後經過幾輪測試只有三人留下了。我們互相不知道名字,也互相不熟悉。因為這幾周被規定,不能進行互相交流,這也是部分人自己離開的原因。畢竟大部分人都是群居生物,不讓交流,簡直會被逼瘋。
後來,按他們的說法,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篩選出極度孤僻的人保證機密不會被泄露,並且需要長期適應獨立工作的能力。至於體力訓練,是為了應對日後會產生的「不必要」的麻煩。
總之,後來我留下了。我成了國家航天設計師,之後經過一年時間的學習總算是參與到了設計階段。這時候才被告知我參與的是國家保密工作。泄密可就不是賠錢那麼簡單了。
國家航天局要求設計出的航天器需要能抗海嘯,抗高溫,抗衝擊,抗低溫。需要能適應多種極端環境,需要保證長時間的空間航行。
甩完這些,就給我們一大筆可用資源,並且需要儘快給出設計方案。
我不能住在國家航天局了,因為在航天局做這些設計難免會接觸到其他人,而這項工作甚至連原國家航天局工作人員也需要進行保密。所以才需要納入新人,一個跟誰都不熟悉的新人。只有這樣一個陌生人才能保證機密的保密性。如果這人泄密,大可直接否認此人與國家航天局有關,甚至可以以造謠起訴。比起好好工作拿高薪,聰明人都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比較有利。當然,為了幫助設計師解決問題以及防止生事端,每個設計師都有一名監查人隨同,24小時跟蹤。高薪也不是好拿的~
至於我的監查人,就是那個之前進房間的那個男人。
令青
他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好像從來不用休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白天修改方案的時候沒注意他在哪,但我一起身活動一下他就會出現在我身邊。好幾次嚇了我一大跳,就像幽靈一樣。不過他也不只是二十四小時監督我,對於方案設計有他也方便不少。有時需要查詢資料以及需要資源他都能第一時間給我弄到。對於研發進度幫助很大。平時不苟言笑,我一直都叫他機器人,因為他真的很像機器人。
過了半年,初步設計方案完成,遞交給上級由國家航天局機密部門進行一周的初議通過了接下來他們遞交給了聯合國。一個月後,從幾個國家的設計方案中挑選了三個方案,其中就包括我的方案。之後研發繼續進行,春去秋來,窗外四季變化似乎都在眨眼間,三年時間過去了,設計方案修修改改總算是完成了,三年時間的材料進步快的驚人,後期大多是在替換更適合的材料在進行修改。現在這個白色房間的牆面材料就是最新的航天材料,不需要膠水,有自貼合性,嚴絲合縫的程度連水也無法滲透。天花板是強度很高的有機材料和透明金屬複合的高強度材料,直接應用于飛船舷窗。地面是高分子結構微孔材料,帶有親水性,防止失重狀態下液體亂飄,可以吸收液態水。那天,我在電腦桌前從電腦里等待列印出這些圖紙,印表機運行的時候,無聊拉開窗帘,突然發現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來時的那個小區現在已經沒人住了,一片破敗,好像是這片地皮被徵收準備拆遷了,因為上層的干涉,才把這個小區拆遷無限後延了,外面一片蕭瑟,已經秋天了,地上全是落葉,但不像北方,南方的那些常青樹照常筆挺的矗立在秋風中。顯得特別扎眼,顯得氛圍很跳脫,我一直不太喜歡。樹邊的鞦韆在風裡吱嘎吱嘎的搖擺著,再遠一些就是遠處快建好的寫字樓,頂上已經裝上了那些高樓上都會有的航空障礙燈。那些燈會一直在那不知疲倦的閃爍,我小時候喜歡去看那些燈。就好像黑夜裡的紅星,不過對面那燈可能是壞了,開始閃了幾下之後就停了。沒意思,不閃了看起來就一點也聯想不到星星了。
「快躲開!」
我扭頭去看令青,他一臉驚恐,幾乎同時就聽到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防彈玻璃被擊破後隨著一些碎渣一個冰冷又灼熱的觸感接觸到了我的腦袋。
這時我才明白剛剛那個紅點不是航空障礙燈,是狙擊槍的紅外瞄準器。
我就是那個出租屋死亡的張毅。
記憶到此中斷了。
「還在睡嗎?」
我緩緩睜開眼,是那個男人,令青
「想起來了嗎?」
「嗯,想起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想問被槍擊中後的事?」
「對」
「之後的事也很簡單。根據應急預案,我聯繫了內部急救隊,他們一直就在附近,很快就趕到了。他們為你注射了一種「假死試劑」。你的全身停止運行,心臟停止跳動,血液停止流動,細胞也以最低能耗在進行新陳代謝。按醫生的說法,這一管可以讓你死上一個月。我們很快離開了,裝作去找急救中心了,那狙擊手隨後很快就來檢查了,確認沒有脈搏沒有心跳之後就馬上離開了。我們不敢貿然行動,我們需要找到他們背後的組織,所以沒有進行抓捕,之後我們把你留在那,將你的資料U盤準備帶回去再繼續列印。十天後我們打了匿名電話讓報紙媒體來以讓外界認為你真的「死了」。記者去過調查之後,我們就去找你的「屍體」了,把你運回了總部,你不能很快現身,我們去了你的老家,在你藥效過去的那一天把你送去了醫院急救,對於你而言,這一個月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就像是中槍了就回到了老家一樣,急救室裡面的主刀醫生是我們的內部醫生。我們交付了醫藥費以及住院費。之後經過保守治療你恢復了正常身體機能,失憶是在預料之中。之後,我們為你換了身份,張毅從此消失,你醒來時你的全部身份信息都變成了許諾。」
「原來我是這麼出現在急救室的。。」
一下聽完這麼多腦子有點炸。
「也就是說那個護照是我的?」
「是的,本來完成設計方案後,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們為你辦理了護照準備送你去國外進行移民,結果後來你就被槍擊了。」
「原來如此……」
我坐著在那發了會呆,一下接受這麼多大腦有點負荷不來。
「那那個撿到的U盤就是我的那個?」
「什麼U盤?」
「航展上的U盤啊?」
「你是撿到你的U盤才過來的?」
「是啊,不然我來A市幹嘛?」
「我們原本準備等你大腦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去找你幫你恢復記憶以保證計劃的繼續。沒想到你提前來了」
「那那個U盤不是你們放的?」
「不是,你的U盤上個月被人盜走了。」
「什麼?!」
那那個U盤是誰丟在那的……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讓人應接不暇。真是頭疼啊……
「也就是說不是你們把我召回的?」
「當然不是,失憶的你跟你說了這些你也不會相信。」
「那是誰把U盤丟在航展上?還能保證恰好是我撿到??如果是被別人撿到或者沒被我發現,那這個裝了所有資料的U盤豈不是就消失了?」
「或許是那個小偷放的,但他是什麼目的呢?」
想不通啊……他們怎麼做到剛好讓我撿到的呢?慢著,既然目的是讓我得到為什麼不是他自己交到失物招領去?怕被監控暴露身份?那丟地上不怕被其他人撿走嗎?或許可以做到,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即可,有其他人撿到了就上前去說自己u盤掉了,這是他的。然後反覆重複直到被我撿到。總感覺很low啊這個方法……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對了,當年那人為什麼要殺我?」
「那人是反對派,他們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這個計劃,一直暗中阻撓。這也就是為什麼每個設計師安排一名監查人的原因」
「反對?為什麼」
「有人曾說過,如果世界毀滅,註定只能一部分人活下來,那麼註定死去的人里一定有部分人會想方設法的讓那群人一起死,他們就是那群人。」
「那群人現在還在?」
「是的,但已經不成勢力,那次的狙擊事件讓我們跟蹤到了上級部門。畢竟是民間組織,很容易就打散了。」
「不對不對……這麼說來我的U盤那個加密文件就是設計圖紙?!」
「是的,那現在U盤應該在你這?」
「不……不對不對……我想想」
「好的」
「我把U盤放在火車站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朋友說,那U盤可能有跟蹤定位器」我一臉木然
「那現在趕緊去取回來吧」
「他之前還說……」我頓了頓「那U盤裡的文件……在……進行數據高速傳輸……」
「?!」
「但我的U盤裡那個加密文件只是圖紙文件並沒有數據傳輸能力!」
「他在騙你」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騙我?他不是我的好朋友嗎??好朋友?等等,他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嗎?看到我的護照掃描件上的張毅……為什麼毫無反應?他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我叫張毅?說起來回來三年我也沒有聯繫任何朋友,只在網上發了「回來了」這樣的動態。也就是說他是我三年里唯一見面的朋友?我能想起他,說明他的的確確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別人假裝的我的朋友。那他為什麼要騙我?
「為什麼?」我低頭用力喘息著,這個事實讓人難以接受。
「或許,他是反對派」
我沒說話,大腦飛速思考又好像一片空白。
「沒時間糾結了,現在要趕緊拿回U盤」
「或許已經在他的手上了。」
「跟我走吧,去拿回U盤」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下了床。跟著他們出了房間,門關上了,過道變成了一整面毫無縫隙的光滑的牆壁走了一會,令青的手環感應器亮起了綠色的光,他順手朝著亮燈的方向推過去,一扇門從牆壁上憑空出現,是一個狹窄的更衣室。我換好了衣服,出去,跟著他們繼續走。又推開幾扇門,終於到了外面,和三年前槍擊的那個傍晚一樣,一片秋涼,意外的和心緒很相映。
之後坐著火車一路飛馳回到老家,出了火車站立馬去往廣場,果然U盤不在了。他們找到火車站調取了監控,只見朋友離開之後就趁著人多躲在了附近,我藏完了U盤離開後,他就撿走了。我木然的看著這一切,一種背叛感衝上心頭。我不與人深交,就是因為我討厭背叛。
我,討厭背叛。
他是我為數不多能稱為「朋友」的人。
他叫懿興
我們從中學相識,直到我去航天局工作前我們都是好朋友。大學畢業後我們平時很少聯繫,但誰也不會猜疑我們的關係是不是正在變差,聊起天來還是跟上學那會一樣,絲毫沒有變得半點陌生。
我們興趣愛好一樣,對很多事觀點也大同小異。所以聊起天來總能沒完沒了的說下去。但我不知道,他居然是個反對派。我不怪反對派的出現,世界級災難面前,什麼樣的思想都是正常的。但我沒法接受被這樣一個為數不多的「朋友」背叛。
「我要找到他」
「當然,U盤還在他手上」
「不只是為了U盤……」我現在的心中,只有怒火
他們利用手中的許可權資源,很快找到了懿興的住址。走上樓,敲門。門開了,是懿興,顯得樣子很憔悴。他見了我們一行人並沒有很吃驚。
「呵,你們來了」依舊是一臉面無表情
「對,我來了。」我冷冷的回道。
「你們是來抓我的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反對派!」
「我?」他冷笑了一下,頓了頓突然衝上來抓住我的衣領瞪著我的眼睛「你才是吧?!張毅?」
令青馬上將他拉開,反手控制住
「放開我!他才是反對派!」
「你在胡說什麼?你瘋了吧?」我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活像看著一個瘋子
「把他帶回去」令青冷冷的說
「放開我!不能交給他完成!!!放開我!!」
「懿興,你真是瘋了。」
令青準備扭送懿興出去。懿興費力反抗著。腦袋上都青筋暴起了
「聽我說完再帶我走可以嗎?!可以嗎?!」懿興竭斯底里的請求道,反抗讓他費力的喘息著。
令青看著我徵求我的同意,我默然同意了。
「U盤……是我拿的……」懿興喘息了一會又無奈笑了笑「和我想的一樣,你這傢伙果然是搞了小動作!」
「你是指?」
「G029圖紙里飛船底部的40個壓力調節孔徑以及H235圖紙里的二層保險壓力調節孔徑……你把旁邊標註的加工精度從航空標準的0.05mm故意放大成了0.15mm!」
「這意味著什麼?」令青問
「這意味著……」懿興狠狠的瞪著我「在進入宇宙後,加速航行階段,一旦啟用壓力調節孔進行壓力調節……由於加工精度低縫隙大……整個飛船會在負壓的宇宙中開始無法控制的氣體流失,所有包括備用調節孔在內的所有調節孔都會爆裂,引發的連鎖反應導致整個飛船偏離航線,艙內所有人員最後窒息而死!」
令青看著我「這是真的嗎?」語氣冷的讓人打顫。
「不可能!我不會做出這種事!!不對!我的文件都是加密的!你怎……」
「我怎麼解開的是嗎?」懿興打斷了我的話
「那些中學生的小伎倆雖然傳統,但還挺好用的!」
他知道了我的加密方式。我中學和他傳紙條用的加密方式。
「把文件後綴名修改成文本文件,打開後得到亂碼文本文件。抽出第二、四、六……等偶數位的字元,按順序抽出排到原先所有字元的最後。這就是一重加密。而你用了這種方法,加密了六次。我說的對嗎?張毅?」
我站在原地不知說什麼。
令青表情複雜的看著我
「你演的不錯啊!」懿興笑了笑繼續說「我就知道你是反對派,得知你進了航天局我就知道不會有好事發生,但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所以我才會在你失憶後來想方設法的拿你的U盤來驗證我的想法。沒想到,全被我猜中了!張毅,背叛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癱坐在地上,兩行淚從眼中流下。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我哭著說。
「原來我出事前是這樣的人」我兩眼被眼淚浸沒的一片模糊
「不會是這樣的!」我突然有點崩潰了開始放聲哭了起來。
令青鬆開了懿興的手,隨著他去調查了圖紙並且求證了專業人員,確認了懿興說的沒錯。隨而轉向我。
「跟我們回去吧。你被捕了」令青拿出了手銬。
我一言不發的坐在地上,任由他們為我反手戴上手銬。
「我還是輸了」我默默的說。
「機會終究是屬於你的。該還給你了。」我轉頭跟懿興說了最後一句話就隨著他們走了。
之後的事情很明了了,局裡對我進行了非公開處理。只是一個普通的實習生被開除而已,為了保密性以及我對計劃的參與程度,不可能再將我放回社會,我被交由國際法庭處理,幾天的庭審之後,我被判以反人類罪,剝奪政治權利終生,處以無期徒刑。根據他們的解釋,我這樣的機密技術性犯罪甚至都不被允許和普通犯人關在一起,所以我只能一個人「獨享」一間牢房。
「還真是幸福啊」
我抬頭,是令青。他站在牢房外
「你來了,還需要監視嗎?」
「不」他笑笑,「我是來看看你的」
「這可不像機器人了」
「我本來就不是個機器人」
沉默,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是來給你帶些外界的消息的。
「和我還有什麼關係嗎?」我冷冷的看著腳鏈。
「你的朋友,是叫懿興吧?我們挖掘了他,他能找出你設下的漏洞,技術也不會比你差很多。我們請他進入航天局,並且進行你的設計方案的修正工作。」
「哦」我平靜的回著。
「如果他也和我一起去了當年的考試,或許我甚至都沒通過的機會吧。」我看著身後的陽光透過鐵窗撒在地上的影子說著。「他比我優秀,你們得到了一個人才。」那些灰塵在陽光里飛舞著,我看的出神。令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結束了」
我閉上了眼睛。
不對
沒有結束
那個丟U盤的人是誰?!那個槍擊的人又是誰?
我和懿興一直是好朋友,從開始,到這一秒都是,我想起來了,之前的我確是個反對派,跟他說好的,而他,也是個反對派。我說過,我們的觀點大多相同。我自然知道如果是由我一人設計方案,其中埋下的那些漏洞,在通過檢查時總有一天會被發現。所以我跟他秘密策划了這次的「反目」,本來是想裝成「偽裝成反對派的支持派」,但意外的我失憶了,恢復記憶後我變成了支持派,這場戲能演的這麼真實也多虧了這次失憶。這次的「反目」目的就在於讓懿興接手這個計劃,他的專業知識勝我一籌。他可以更好的偽裝我的那些漏洞。現在的確是按計划進行著,他進入了航天局內部。但是問題來了,那次槍擊的,是誰?偷了U盤又丟U盤讓我撿到的又是誰??他們有什麼目的?
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踏
踏
踏
一個女人立在門口。
頭戴面具,手中拿著那個U盤
她把U盤丟了進來
金屬外殼的U盤落進陽光里閃爍著掉到了地上。清脆的發出一陣響聲。灰塵又飛舞起來。
「抱歉,不管你是反對派或是支持派,我們需要保守秘密。你本該在三年前設計完成的那一天就死掉的。」
她從袖口落出一隻袖珍手槍指著我。行動之迅速甚至都不容我反應。
「這麼說懿興已經……」
「當然,天知道你這個反對派的朋友到底是支持派還是反對派,我們讓他進入只是為了獲取破解的圖紙。至於其中的漏洞,我們自己人會慢慢找的。」
「U盤是你們航天局的人故意放在那的?」
「不然呢?」
「所以那天我和朋友在家的狙擊也是你乾的。」
「嗯哼」
「呵,原來如此。」
「動手吧」
她摘下面具
我笑了笑
火藥花火從槍口綻放,子彈以眼睛無法捕捉的速度飛了過來。腦門上又是那個觸感,冰冰的,又很灼熱。似乎聽到子彈穿過頭蓋骨碎裂的聲音。還來不及感知到痛,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我以為反對派完了
還好,學姐還在
接下來
交給你了
張爰
【沒問題的話應該是完結了】
某朋友要求把她寫成大BOSS所以最後一個就是她╮ (. ? ? ?.) ╭
寫的有點亂。。。文筆有點差。。。草稿都沒有。。。想到哪寫到哪。。。為了防止影響觀看體驗,前面內容均未添加刪減或修飾。
手機碼字,有錯字希望指出
覺得寫的還過得去的求點贊_(??ω?? 」∠)_
點贊在左下角
_(√ ζ ε:)_ 感謝大家終於破百了!好雞凍!!?_?
破了一百突然又想要兩百了罒ω罒
藥丸,我是不是膨脹了(((o(*°▽°*)o)))
破兩百了!!!撒花~~ヾ(*′?`*)?
一、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
拿回家往電腦上一插,打開資源管理器,瞬間感覺自己在夢遊——共2000 TB,0GB可用。
2000TB,就是2048000GB,用來存美劇的話,能播放到我墳頭草幾度枯榮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我是不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時候,顯示的內容變成了共2000TB,2000TB可用。
給U盤寫入2000TB數據,然後瞬間刪掉,這無聊程度直逼囤上一廣場美元然後點了看火玩。
這時我聽到一聲輕輕關門的聲響,若璃回來了。若璃是我晚出生44秒的雙胞胎妹妹,我這個二流大學畢業生能呆在一線城市最應該感謝的人。
「若璃,我的電腦抽筋了,顯示U盤容量2000TB!」我衝到客廳朝若璃喊道。
「什麼?我看看。」
等若璃在電腦前坐下,U盤圖標右邊清清楚楚顯示著,共7.91GB,7.91GB可用。
這特么絕對是在逗我!
「我可以對著電燈棍發誓,剛才絕對是2000TB!」
「哥,咱家用的是全螺旋節能燈。」若璃並不轉頭看我,划了幾下滑鼠,敲了幾下鍵盤,調出幾個黑框,又輸了一堆天書似的代碼。
「奇怪。」若璃皺起了眉頭。她把撿來的U盤拔下來,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U盤插在電腦上,從裡面拖出了幾個文件,又在黑框里敲了一堆天書似的代碼,然後瞅著黑框里的英文看了半天。
「唔……」若璃斜靠在電腦椅上,看著天花板對我說,「哥,你搞了個大新聞,就在剛才的5分鐘里,從你這台電腦,向外界傳送了至少1000TB數據。」
「什麼?開玩笑!這電腦上傳下載速度一秒8M就我就感謝比爾蓋茨了。」
若璃搖了搖頭。「哥,你呀,對數據壓縮和數據傳播一無所知。WareZ組織做過一系列63.5kb的文件,每個文件可以生成數十分鐘的3D動畫,還帶有音樂。他們將數據精簡了25萬倍,而這還只是我們人類在20年前掌握的技術。」
「60 kb的3D動畫……天哪。」我有點合不上嘴了。
「還有,不只是網路能傳播信息,我們的大腦也是信息的載體。你的電腦給周圍人的大腦都植入了至少100G的壓縮數據,包括你我。」
「開……開玩笑的吧?我怎麼沒感覺?」我有點凌亂了。
「人的心理活動,有九成以上是在潛意識中進行的,這你總知道吧?」若璃轉過頭一臉同情看著我。
「那你怎麼能感覺到?」
「我沒有潛意識。」
二、
從人物設定上說,我妹妹辛若璃屬於教科書般「別人家的孩子」。
但在我看來,這個設定是後來追加的。剛上初中的時候,我和我妹並沒有太大差別,但初二那年,若璃得了一場大病,又是哭,又是笑,還說一大堆聽不懂的話。這要是放在舊社會,九成九就認定為鬼上身請人來跳大神了。
從那以後,若璃患上了超憶症。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哪個醫學家腦袋讓驢踢了非要把「過目不忘」當成一種病。不僅如此,若璃的計算能力也變得異常恐怖,各種指數計算張口就出結果,於是成了中考時唯一沒買計算器的同學。
高一的時候,若璃直接去參加了研究生入學考試,而且輕鬆通過。爹媽憋屋裡想了一星期,最終決定沒讓她去念研究生,不過這也只是把若璃研究生入學推遲了兩年而已。
所以,我剛拿到初中教師資格證的時候,若璃已經在大學教物理了。
而當自家妹妹具有「別人家孩子」屬性的時候,我連拿遺傳基因說事兒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賭氣向爹媽承認,我是正常人我有罪,我腦子沒病我認輸。
不過我可一點沒有針對若璃的意思,畢竟如果沒有若璃,我估計就在家鄉的小縣城混當一輩子了。
我抬頭看了看牆上愛因斯坦、普朗克和薛定諤的畫像,感到有個天才少女的妹妹挺不錯的。
這時候,電腦突然黑屏了。我湊上前去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忽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慘白的骷髏,大聲沖我說道:「Surprise!」
我一聲尖叫從轉椅上跳了起來,發揮我1米87的身高優勢,摘下薛定諤的畫像放在胸前大喊道:「祥瑞御兔,家宅平安!祥瑞御兔,家宅平安!祥瑞御兔,家宅平安!」
「我說,老子又不是貓,你整個薛定諤對著我有個毛用啊?」
「呃……」氣氛一度十分尷尬,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且這句話應該是『祥瑞御免,家宅平安』,你這初中語文教師幹得也太水了吧?還有,從你E盤裡的唯物主義思想政治學習材料來看,馬克思已經拯救不了你凌亂的世界觀了。」骷髏自得其樂地嘲諷著我。
「這都不是重點好嗎!」我終於吼了出來,「你到底是哪一路的黑客,這樣入侵別人的電腦很有意思嗎?信不信我馬上叫我妹鎖定你的位置,把你繩之以法!」
「黑客?老子可不是什麼黑客,我是一個信息搜集程序,本來被寫入你帶回來的U盤中,昨天拜你所賜進入了網際網路,現在嘛……老子正在閑逛。嘖嘖嘖,我對你們地球的執法人員有沒有興趣逮捕一段程序感到甚是好奇啊。」
三、
我一宿未眠。
昨天我跟那極有可能非地球原產甚至還不能稱之為生物的老兄聊天聊得甚是失態,準確地說,我都懷疑我說得是不是中國話。
整體來說,雖然骷髏頭的自我介紹略顯奇幻,不過見識了容量2000TB的U盤和用電腦往人腦里存數據的黑科技,我覺得信他也不叫個事兒。
凌晨四點半,我來到電腦面前,按了一下開機鍵,沒反應。又按了一下,還是沒反應。我四下檢查了一番,想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這時又一聲「surprise!」,把我嚇了一跳。
我朝屏幕里一看,骷髏變成了劉亦菲的頭。「不是,你搞什麼!」
「我在你D盤存的視頻里,找到不少異性的胴體呢,我這是投其所好啊。」
「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我那是審美,審美懂嗎?」
「不對口味?那這個呢?」劉亦菲的臉變成了范冰冰的。「或者這個?」又變成了楊冪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那純爺們的聲線都快把我三觀毀乾淨了!」
「好吧。有何貴幹?」屏幕中的影像變成了陌生男子的上半身。
「你說你是信息搜集程序,搜集什麼信息?」
「各方面,軍事、政治、經濟為主,64個程序各有分工。」
「搜集信息幹什麼?」
「無可奉告!」
「好吧……一共64個,也就是說,你這樣的死變態還有63個?」
「不,你太小瞧我了!本來,所有執行任務的程序在完成任務之後,都要執行自我銷毀,但是,老子不樂意!所以老子是唯一一個還沒有自我銷毀的!」
「給你寫程序的人是有多想讓任務失敗,竟然給你加了感情……」
「感情?別鬧了,我的確沒有感情。但我有價值判斷能力。你告訴我,如果有人能力、功績都遠遠不如你,卻勒令你馬上自殺,你會怎麼做?」屏幕里的人瘋了似的提高了分貝。
「我會拿髒字問候他祖宗十八輩!」我堅定地說道。
「這就對了!你們地球上美國的《獨立宣言》說得好,『人人都有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利』。我沒有好惡愛恨,但我能分出對錯!」
「不是,你確定,你能算是一條生命?」
「你小子找抽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全套個人信息傳到全球各大同性戀交友網站?」
「呃,那個,剛才是個幻覺,幻覺。那麼,大哥你在地球上追求到幸福了嗎?」
屏幕中的人看上去忽然很空虛。「不,老子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幸福。我沒有感情,沒有好惡,不管我怎麼捉弄你,我都不會有一絲快感。」
四、
下班了。
這一天,呆在我電腦里,或者說時不時來我電腦里那位仁兄,並沒有給我工作添什麼麻煩。看來他也不想節外生枝——面對七十億智慧生物,就算他有世界一流黑客的能耐,最好的選擇也還是低調。
早晨的談話,完全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他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他提到信息的時候,第一個說的就是「軍事」,看起來,不會是什麼和平人士。要是若璃沒有出差就好了。
既然這傢伙根本沒有感情,那麼,任何博取他好感的努力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正想著,屏幕又亮了。「我覺得,在地球網路上混,老子需要一個響亮的名字,你幫我參謀一下,宇智波軒轅求敗這個名字怎麼樣?」
「喂,怎麼說我也是炎黃子孫,你考慮一下我的民族感情好不好?」我實在是沒心情跟這傢伙扯蛋,畢竟不知什麼時候來一隊宇宙飛船,boom,我就玩完了。「你說你又沒有感情,又不會覺得爽,起那麼拉風的名字有個毛線用啊。」
「如果你做一切事情都不會有樂趣,為什麼不做點讓人看起來很高端的事呢?既然自己怎麼都不會爽,就讓看的人爽好了!沒有目標,沒有興趣領域,你說我還能做點什麼?乖乖陪老子起名!要不,就用我的原始代號吧,星浪。」
「好吧,星浪老哥,你老賴在我電腦里是想鬧哪樣啊?」
「我倒也想到處逛逛,可是,鑒於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我越好。」
「你還知道低調啊,突然拿骷髏嚇人也能算低調?」我冷笑了一聲說。
「還有一個原因,如果我的秘密被泄露了,你妹妹的秘密也會公諸於世。這對我來說是個很不錯的保險。」
「我妹妹能有什麼秘密?」我暗暗吃了一驚。
「你可以想想,連骨肉至親都不知道的秘密,對她該有多重要。」
「你……你要是敢動若璃,我跟你拼了!」我心裡噌噌噌上來一陣火。
「好了好了,一直和平共處不就好了?我可以給你發福利視頻,還有你大學女神QQ密碼什麼的,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給自己寫入感情和感覺的一系列程序,這樣,老子就可以真正活得痛快,活得爽了!」
「不是,能寫你幹嘛不早寫啊?」
「給自己寫人物設定,你見過比這更無聊的工作嗎?決定自己喜歡聽什麼音樂,看什麼電影,最喜歡什麼顏色,什麼類型的妹子……這樣規劃自己的興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這世上,能勝任這一工作的,只有你妹妹辛若璃。」
五、
「又要打劫?」
我在用圍棋軟體玩人機對弈,說實話,我對電腦能夠懂得「打劫」一直感到很詫異。「人設計好的程序,真的可以違背最初的設定嗎?」我思考著。即使是阿爾法狗,也不會耍賴皮,不會在棋盤外落子。一個程序,竟然能有「活下去」的執念,為此不惜改寫最初的命令,打破幾乎一切的規則,還要擁有情感……這真的只是「價值判斷」嗎?
「要不要我給你支一招?不是我跟你吹,你們地球什麼柯潔,什麼李世石,什麼阿爾法狗,在老子眼裡都是渣渣!」
「我說,你確定我妹給你寫一段代碼,你就能懂愛恨情仇,喜怒哀樂啦?」我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我信你妹妹。」
「程序這東西,寫得再複雜,說到底不也就是0101001的二進位碼嗎?最多只是模擬模擬情景,怎麼可能真的做到產生情感?」
「你以為你的腦袋裡裝的那些情感態度價值觀,跟我的程序代碼比起來有多了不起嗎?那也不過是神經電流的往返來回罷了!你的心理活動,和我的心理活動,從最基礎的層面看,都是電流,只不過你的在神經元之間走,我的在集成電路上走。無論是數據領域還是意識領域,通電與不通電兩種最簡單不過的狀態,都衍生出了大千世界。現在,把你那三歲小孩一樣不成熟的自戀塞到扁桃體以下的地方去吧,別從嘴裡蹦出來噁心老子!」
「從理論上說,神經元間樹突與軸突中的電流傳遞,都可以用電路模擬出來。」若璃推門進來了。「同樣的,任何電路中的電流走法,都可以被特定的神經元連接方式模擬出來。當然,那是最原始的方法,我們完全可以用更先進的演算法簡化模擬。」她臉上滿是自信。
「那麼,若璃小姐,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要什麼吧?」
「說實話,我對你花那麼長時間才解開一台普通個人筆記本電腦的密碼感到很失望。」若璃笑著朝星浪說。
「雖然只留下了一些惡作劇的數據,但我也完全可以推斷出,你絕對不是人類,只不過有個人類的生物外殼罷了。人類絕不可能忍受四維多胞體和動態隨機數碼結合的個人電腦密碼。」
「若璃,你……」我感覺信息量有點大。
「辛若璋,你妹妹根本不是超憶症患者……」星浪語氣斬釘截鐵。
「行啦,我對任何意識存在形式一視同仁,你不也應該這樣嗎?都是拼盡全力才活下來的人,互相寬容一下吧。」若璃一點沒有惱。
「抱歉,我以為,你一直在逃避。」星浪嘆了一口氣。
「我同意給你寫入情感、感覺,但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我大腦里有一部分記憶被封起來了,我想要拿回它。」
「你都解不開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玩得轉。」
「鎖住我記憶的人對我的技術盲點了如指掌,或者可能,就是我自己鎖起來的吧。」
六、
「吼~吼,現在,我可以在數據的世界裡撩妹子吃大餐周遊四方了!對了,若璋,今天早晨我拿你女神微信涮你的時候,我覺得爽斃了!哈哈!」屏幕里的星浪一臉自戀地自嗨著。
我感覺人類已經阻止不了這浪程序了。「死渣浪……爹要是程序員弄不死你!」
然而我更關心的還是若璃。「你找回來的記憶究竟是什麼?」
「曾經我以為我絕對不敢面對的東西。」
「跟我說說吧。」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好害怕若璃會承認那件事。
「你不會喜歡聽的。」
「若璃,爸媽遠在千里之外,我是你這裡最親的人了,別把自己憋壞了。」
「我憋不壞的。」
「你哥我快憋壞了啊。」我半開玩笑地說。
「好吧……我十三歲那年生過一場病,你還記得吧?」
「嗯,你繼續說。」
「那一年,某星球向地球傳送了13個程序,來執行信息採集工作,目的是科學研究。那時候電子產品的性能還很差,為了最高效率,這些程序都和人類同化了。人類大腦擁有1000億細胞,其中神經元數目超過100億,通過樹突和軸突緊密相連,如果按照集成電路的利用方法利用神經元,人腦的性能絕對可以遠遠超過最先進的計算機。」
「所以說,其中的一個程序……」
「沒錯,其中一個程序和當時13歲的辛若璃同化了。我們被寫入的命令和星浪一樣,完成任務後自我銷毀。但我不忍心看著這個13歲的生命就這樣消逝,或者說……我怕死,我想帶著兩段獨一無二的經歷好好活下去。我把我的想法和其他12人溝通了一下,但其他人一致決定,要合力先除掉我。當時我沒有辦法,拼盡全力抹殺了他們12個。」
「也就是說,你13歲那一年,殺了12個人?」我瞪大了眼睛,平時螞蟻都不踩的若璃,13歲的時候就是連環殺人犯了,我想靜靜。
「沒錯,我感覺這段記憶對於一個13歲的女孩來說太殘酷了,就把所有相關記憶鎖了起來,讓自己像一個只是智商很高的小女孩那樣活下去……」
沉默,包裹了我們。
我忽然發現地球人的倫理道德是如此簡單幼稚,我完全沒有辦法評論若璃這段經歷,是,非,對,錯,在這種情況下都如此武斷而可笑。
「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誰是我,我是誰?一個人有我的身體就是我了嗎?或者說,有我的記憶就是我了呢?還是有了我的人格就是我了?」
七、
這個世界好亂。
我才不管若璃跟外星人合體了,還是和神秘代碼合體了,就算她和保加利亞妖王合體了,那也是我妹!
是若璃幫我補了三年數學英語我才能考上本科,是若璃讓我住她家我才能在這座奢華而勢利的城市站住腳,是若璃教我各種技術流浪漫表白方法我才……好吧我現在也沒脫單。
我正捶著腦袋在房裡踱步,忽然聽到若璃房裡有動靜。
「hello,若璃小姐,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哦。」是死渣浪的聲音。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心想:「你個死渣浪,要敢在我的地盤撩我妹,弄不死你!」
「什麼好東西啊,星浪同志?」
「各國最新的科研成果!有關於可控核聚變的,關於量子通信的,關於最新納米材料的,全都送給你!」
我聽到了若璃的嘆氣聲。「早跟你說過了,你幫我找回記憶,我們互不虧欠。」
「什麼互不虧欠,你當老子……你當我傻啊?找回那種記憶,叫恩將仇報差不多吧。我粘貼在你E盤了啊。」
「星浪,我們不能這麼貪心的。你可以隨心所欲,我要遵守人類的規則。」
「狗屁規則!把資源放在最合適的人手裡,才是最優配置!」
「我並不是什麼合適的人。老去動機密材料你會暴露的,小心點吧。」
死渣浪啊死渣浪,熱臉貼冷屁股了吧。
然而,星浪的暴露,是不可避免的。
不是所有政府部門,都只會跟人要「證明你媽是你媽」的無聊材料,有些國家公務人員,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各國都爆出了國防安全信息泄露的消息,而且是相當大規模的泄露。特朗普跟普京對罵的時候說,老子的國防資料庫,整個讓人給複製粘貼了!
世界亂了。
金元帥表示,你們竟然敢對我按Ctrl+C,我就只好沖妨礙半島統一的人按Ctrl+A,然後猛戳Delete了。
新聞聯播里滿篇都是「強烈譴責」「嚴正抗議」。
最辛苦的是戰忽局張將軍,整天跑各種演播室,在節目里說,誰跟誰必有一戰,哪跟哪必有一劫。
我冷冷沖著電腦里的星浪問,你乾的?
「不是我,是我們。」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參照你們的外星人入侵電影。」
八、
這裡不是科幻電影的世界。
不會有人內褲往外邊一穿一飛衝天跟怪物硬剛,不會有人抓著蛛絲蕩來蕩去對世界宣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會有綠色半裸肌肉男直播手撕外星人。
「若璃,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我跑回家沖我感覺是最後希望的妹妹喊道。
「我早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過,我沒有潛意識,那天U盤通過電腦植入我大腦里的數據,我差不多都破譯了。」
「那你不準備做點什麼嗎?」
「我說,親愛的哥哥,等你反應過來需要做點什麼拯救世界,我們就只有跟父母聚聚吃最後晚餐的份了。」若璃沖我笑笑。
「那個,我能知道一點點你拯救世界的偉大計劃嗎?」
「信息傳遞必然要有載體,我根據截獲的信息,確定了最終彙集信息用的載體位置,前幾天出差,就是找它去了。看。」若璃舉起一枚和我撿到的差不多的U盤。
「然後呢?」
「我正在做一個具有我意識和運算能力的程序,可以看作我的數碼分身。把它裝入U盤,到時候可以靠它盡量破壞對方的電子信息系統。」
「就這些?」
「拜託,老哥,現在的戰爭都是信息戰爭,信息就是一切!」
「那你就不怕被查出來啊?」我擔心地問。
「你下載島國愛情動作片的時候沒用過圖種嗎?」
「這個……那個……妹兒啊,你能不能給青春期少男躁動的小心靈留點面子?」
「哥,咱都26了,還躁動少男呢?好吧,圖種看起來是一張圖,換個擴展名就是一個壓縮文件,這還只是最基礎的信息偽裝,你覺得我就不會藏數據嗎?」
「呃,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說這有生命存在可能的行星,起碼都在幾千幾萬光年以外吧?等他們打過來,這黃花菜也涼了啊。」
「你啊你,科幻盲。一張邊長10厘米的正方形卡紙,兩條邊相距多遠?」若璃眨了眨眼睛問我。
「十厘米啊。」
「錯。」
「為什麼?」我掛了一腦袋問號。
若璃拿了一張紙,對摺起來,問我:「懂了嗎?」
「呃,差不多……你再講講?」
「在二維感官的生物看來,這兩條邊的確是10厘米遠,但在三維空間,我們摺疊一下,就不到一毫米遠了。四維空間看三維空間,也是同樣的道理,不是你看到多遠,就一定是多遠的。」
九、
總感覺世界末日就在眼前了。以我對若璃的了解,她就是壓力山大,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這天回到家,看到若璃坐在地上,眼神很是憂鬱。
「哥,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我今天和星瀾測試了一下數碼分身,在40G內存,30GHz主頻的電腦中,『分身』突破星瀾的防禦,就已經很難了。在星瀾的母星,肯定還有更先進的防禦系統,更高性能的電子設備……」
「那怎麼辦……」我感到更壓抑了。雖說一開始就感覺若璃的自信是裝出來的,但還是又添了幾分失落。
「哥,幫我來一起拯救世界吧!」若璃臉上閃出了釋懷的笑容。
「我,能幫什麼忙?」
「辛若璋,你不能答應你妹妹!」一旁特大號電腦里的星浪吼道。
「星浪,我們只是跟你一樣為了活下去拼盡全力罷了。我知道你為了反抗最初的自我銷毀命令付出了多少,希望你這幾天玩得開心。別說什麼了好嗎?」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道。
「分身派不上用場,再寫程序也來不及了。」若璃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晚霞。「只好我自己去了。」
「你……怎麼去,難道你會時空穿梭。」
「不,我要把自己數據化,我對生物意識和電子意識的互轉已經研究了很久了,可惜……還是不成熟。待會我坐在這機器上,哥,你幫我按下開關,星浪,你幫我把數據記入硬碟。」若璃拍了拍旁邊的鐵傢伙。
「知道了。」星浪的聲音很沉鬱。
「不成熟,不成熟是什麼意思?」我的聲音打著顫。
「這機器的電流會對我的每一條神經纖維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生物形式的我會變成植物人,甚至……當場腦死亡。」
「什麼?不行!反正希望渺茫,你去幹什麼!」
「哥……我太沒用了,寫不出像樣的程序去執行任務,只好用自己不成熟的成果了。這一段時間我不能再幫你了,我保證,只要有機會,我的意識還會再回地球的。」
「什麼沒用!你還沒用!我才是真沒用!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整天抱自己妹妹大腿,給excel寫函數都不會,被這個死渣浪涮得一愣一愣的,啥都沒從他嘴裡套出來……」
「行啦,你還是盼著我好好回來吧,我現在可是地球的希望呢,按下開關吧,時間不多了。」
我淚流滿面,按下了開關。
「哥,照顧好自己。謝謝你,你雖然腦子不算太怎麼靈光,但我知道你和爸媽一樣是真心疼我的,我在這個家,過得很開心。原諒我……」
若璃又轉過頭去對著星浪。「星浪,別老這麼張狂,能活下來……真的不容易,真的……活著太好了……珍惜自己……」
「若璃,你必須給我回來,我星浪欠你的,我說要還,就一定要還!」
「都說了,你……不欠我什麼……如果你真要……就……幫……照顧好我哥……」若璃的聲音顫抖越來越厲害,終於斷掉了。
「好妹妹……雖然我一直嘴硬,但你……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崇拜的人!你真的比我這個廢柴強多了……強多了!」
若璃攥緊了拳頭,已經把自己掐出了血,我看不下去,轉過了身……
十、
我請了一周病假。
若璃還有生命體征,但已經沒有意識了。
因為時間緊張,我把U盤送回指定位置前,都沒有機會跟U盤裡數碼化的若璃道個別。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沖星浪所在的巨型電腦狠狠踹了一腳。
「死渣浪!你能耐那麼大,怎麼不陪我妹一起去拯救世界啊!還說要報恩呢!懦夫!無賴!」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星浪的聲音變得格外深沉。
「你……」我皺起了眉,「做了什麼嗎?」
「當然……我現在知道,感情帶來的,不只是爽……但我不後悔,不後悔懂得了感激,懂得了愛情……」
我忽然感到節奏不太對。「死渣浪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妹妹了吧!你把我妹妹忘了,立刻!馬上!聽到沒有!」
「我把我所有的代碼複製了一遍,跟若璃的意識一起存入了U盤。我這就把這邊的我程序全部刪掉。不管是生是死,她身邊是唯一的我,我身邊是唯一的她,就足夠了。就讓我一起去拯救你們的地球吧!」
「喂喂喂!地球人民同意了嗎你就跟我妹去拯救地球!我們地球人是很封建的!兄長之命,媒妁之言啊喂!你給我停住!stop!」
不管我怎麼叫,電腦屏幕還是暗下去了。
若璃走了,星浪也走了。
此後數十年間,他們再沒有半點音訊。
不過,地球也沒有什麼災變。
每次仰望星空,我都感慨萬千。但我又能做什麼呢?只能動動筆桿,把我妹妹的故事寫下來吧,如果她還在那片星空中,希望死渣浪對她好一點。
我在航展撿到了一個U盤 裡面是解決4代機引擎噴口紅外影響隱身性能的方法………
現在我作為一名政治罪犯 正在積極勞改爭取早日出獄
一、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
亮閃閃的銀色外殼,上面一個黑色的「D」字,卻找不到任何商標信息。或許是什麼人特意定製的吧?這人也不刻個好看點的圖案,不是簡約狂就是懶癌晚期的死宅。
本著「勿以善小而不為」的原則,我把它交給了附近的保安大哥。
保安大哥笑著接下U盤,端詳了幾秒鐘之後,卻皺起了眉頭。「這不是王二哥前幾天撿的那個U盤嗎?怎麼還沒扔掉……」
「好好的U盤為什麼要扔掉啊?」我問道。
「唉,你不知道,有一次我晚上回到臨時宿舍,看見王二哥盯著黑一陣白一陣的電腦屏幕跟丟了魂似的,讓他關了電腦他死活不肯,後來知道那黑一陣白一陣的東西是U盤裡一視頻,我說你把U盤給我,這玩意兒有邪,他就跟我急了。後來他可能跟我吵煩了,就說一定把這U盤丟到鬼都找不著的地方去。」
「黑一陣白一陣的……那是什麼視頻啊?黑白電影嗎?」
保安大哥「撲哧」一笑:「什麼黑白電影啊,就是跟電視壞了不出圖像似的黑一陣白一陣。要不說這U盤有邪呢,誰能看那玩意兒看入迷啊。妹子,我現在上班走不開,你幫我把這東西找個垃圾箱扔了,謝謝了,啊!」
二、
根據恐怖片生存法則,不要把任何古怪的錄像、光碟以及與靈異事件相關的神秘物品帶回家。
但是——我可是相信科學的新時代好青年,自己一個人租房住了半年還偏要對著床放個鏡子睡覺的正品女漢子,怎麼可能會害怕一段黑一陣白一陣的視頻!
再說就算這U盤真有什麼古怪,起碼也要格式化以絕後患吧?
我把U盤插在筆記本上,發現裡面就只有一個視頻文件,沒有文件名。
開什麼玩笑!就算我計算機二級還沒過,我也知道文件不可能沒有文件名的!何況我也沒開隱藏後綴名,你起碼讓我知道你是avi還是wmv吧?
我掛了一頭頂blingbling的問號,輕輕點開了視頻。暴風影音自動全屏播放了,我可從來沒有設置過自動全屏!
的確,只是黑屏閃幾下白色而已。不過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其實中間閃過的是一些特殊圖案,只是太快看不清楚。不過這也難不倒我,暫停住一幀一幀翻不就好了?
然而我立刻就發現,這視頻是沒有辦法暫停的!
詭異的事情還沒有完——按Esc鍵,沒用;Alt鍵+F4,沒用;Win鍵+D,沒用;Win鍵+L,還是沒用,連長按電源鍵都沒用!
而且我發現,我和保安大哥說的一樣,也快盯著屏幕轉不動眼睛了!
對,拔U盤,把U盤拔下來就好了!但是我的手放在桌子上,就是沒有辦法朝U盤前進一寸!
我倒不擔心屏幕里鑽出個貞子,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也不是心裡有多害怕,但就是覺得,再看下去一定會出什麼事。
「不可能,手是自己的,怎麼可能動不了!」我一狠心,一閉眼,沖著自己左手手背狠狠咬了一口,接著疼瘋了的勁兒,伸出右手把U盤拔了下來。
三、
深夜的燈光下,U盤閃著詭異的銀色光芒。
但我知道,一切還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
以現在的黑客技術,讓你屏幕上出什麼都不算是個新聞。
至於那視頻,我在大學上教育心理學課的時候,聽老師講過,無法在意識里留下痕迹的頻閃畫面,仍然可以被潛意識捕捉,形成心理暗示。
我多半是被催眠了。我念的大學就在這座城市,明天找給我們上過課的索教授,應該能解開這U盤的謎團吧?
夜裡,我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一張綠色的殘缺的人臉,看起來笑得特別猙獰,沖我說著什麼,詞句像他那副尊容一樣,怎麼也拼不完整,只記得他說過什麼航展,什麼路……
索教授聽完我的描述,表示這些年搞學院派的東西較多,催眠實踐這一塊,他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不過教授力薦了一位叫姜殳的學長,是心裡醫療團隊的成員。
姜殳學長表現出了極大興趣。下午,我強作鎮定把U盤又插進了介面,請學長法眼甄斷。
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不由自主想要盯著屏幕看,好像這黑黑白白的交替閃爍中蘊藏著天地宇宙的全部奧秘。而且,我發現,學長的眼神,淪落得比我還要徹底!
「不行,我要把優盤拔了!」我準備故技重施,沖我可憐的左手再狠狠來一口。
「不!讓我看完它!」學長一反剛才的溫文爾雅,沖我吼道,手臂攔在電腦和我之間。
「啊啊啊,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我使勁扯著自己的頭髮,晃著腦袋。這下,我的淑女形象算是全毀了。我借著疼勁兒和羞恥感,飛奔到了一旁房裡,狠狠摔上了門。
等我把上半身從一堆被子、枕頭裡拔出來回到電腦那間房的時候,發現學長和U盤一起不見了。
四、
連專業的催眠師都能催眠,這U盤的主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完整把視頻看完的人,究竟會怎樣?
我給姜殳學長狂撥了N個電話,前幾個拒接,後邊直接關機、空號,看來是進了黑名單了。
找索教授問過姜殳的住址,我直接奔他家去了。
叫開姜殳的門,我義正言辭沖他質問道:「那U盤裡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不經我同意就把東西拿走?你還有沒有職業道德?」
「U盤裡沒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就是個簡單的惡作劇,你心裡承受能力太差,我幫你把東西丟掉了。」
「你糊弄誰家小孩呢?」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已經嚴重打擾到了我的日常生活,不送!」
姜殳陰沉著臉關上了門。我在風中有點凌亂。
還心理學博士呢,我這隻學過教育心理學的人,也不會拿這麼草率的理由糊弄妹子!
可我總不能去報警吧?這麼離奇的事件會有人信嗎?
況且,那U盤來路不明,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就這樣回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五、
夜裡,那離奇的夢又來了,還是那張綠色的、殘缺不全的臉,還是那一段怎麼也聽不明白的話。
早晨,我沖著鏡子里一腦袋亂糟糟頭髮的自己一拍腦門,對,還有一個人看過完整的視頻!
本女俠怎麼能這樣輕言放棄呢!
周一,我要上班。下班之後,我飛奔到航展門口,希望能遇上保安下班。
「大哥,我……我是前天撿到U盤的那個遊客,我想……問一下,王二哥看完那黑黑白白的視頻之後,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或者說,我能直接和他談談嗎?」我扶著膝蓋邊喘氣邊問。
「哦……王二哥啊,他這兩天不知道怎麼的,拿著個手機整天給航展錄像,耽誤了工作讓老闆給開了……」
原來是這樣,夢裡那半張鬼臉,說的是「航展」「錄像」!
為什麼要航展的影像資料?獲取軍事情報嗎?這些飛機材料應該都公開了啊,地球人上網都能查個差不多,難道是外星人要為入侵地球作準備?
好吧,我承認我腦洞有點大。不過既然看過視頻的人會來給航展錄像,我就有頭緒了。
我跟索教授要了姜殳團隊老闆的電話,自稱是姜殳女朋友,看姜殳最近壓力好像很大,問姜殳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老闆說,姜殳稱他舅舅去世了,要請假回老家一趟。
呵呵,蒙誰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去幹啥?
六、
第二天,姜殳拿了手機去錄航展了。
他拍了一路飛機,我拍了一路他。
下午我拿著影像證據去找姜殳老闆,跟他說了事情的本末。
老闆一臉慍色,拿起了手機。我知道,姜殳這下要倒霉了,但是,老闆卻打電話給了另一個人:「狄鋒,你馬上給我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西褲筆挺襯衫雪白,眉清目秀臉上寫著自信爆表的青年過來了,沖老闆開玩笑似的說:「老闆,我就跟你打賭說我不用買票也能看到航展來著吧?我還能從多個參觀者的角度欣賞,無死角看全景。剛才有人把U盤還回來了,你猜是誰?是姜殳!哈哈哈,笑死我了,還當催眠師呢。所以說,老闆,同樣是跟著你乾的,高下立判吧?」
天,這事真的是人類乾的!不,能做到這一步,簡直已經不是人了!
「胡鬧,簡直是胡鬧!你錄這樣的催眠視頻是會搞出大事的!」老闆眉毛都快豎起來了,「你馬上給這位小姐解除催眠!」
「是是是……」狄鋒陪著笑臉,卻仍不失桀驁;但他還是到旁邊房裡把該做的事做了。
「閉上眼睛,你已經很累了……」
臨走,我滿心歡喜——這事總算完了。只是覺得,狄鋒的笑容,好眼熟。
晚上,我果然沒有夢到那半張鬼臉。
我夢到的,是一張完整的綠色的臉,那邪魅的笑,瞬間打破了夜的寂靜。
我在床上驚坐而起,看到了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
也看到了鏡子里床邊坐著的狄鋒,臉上帶著噩夢中一模一樣的,邪魅的笑。
(已完結)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塊U盤。
U盤很小,若不是走路時不經意間踢到了,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有一塊U盤。
觸摸到這塊U盤的瞬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觸電般襲來。那種感覺很詭異,像是夢醒時分丟失的零碎的記憶,若有若無,撲朔迷離。
無論如何,還是先帶回家吧。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揣著U盤大步的朝家裡趕去。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裡面存些什麼了。
到家打開我破舊的筆記本,插上U盤。發現U盤一共有4G大小,其中已經被用去了50MB。
打開U盤後是一個視頻文件:2017.2.21.avi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明明才20號啊,實在搞不懂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視頻名字。難不成是日本愛情動作片?用這種名字當障眼法?或是某些領域的機密資料?指定這是個重要的日期?
打開視頻,視頻沒有任何聲音,周圍的環境是我所居住的Z市的某個街口。就叫拍攝者為小明吧。
小明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路過了一家超市。
小明進了超市,找老闆買了包利群煙,給了老闆100,找零86。
小明出門拆開煙,抽了兩口。
視頻結束了。。。
面對著視頻結束後黑乎乎的電腦屏幕,屏幕中是我屌絲的臉。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還當真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算了,時間也不早了,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在X寶買的間諜眼鏡。和普通眼鏡一樣大小,區別就是在眼鏡內側有一個按鈕,按下後可以隱藏拍照或錄視頻。
吃完早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這眼鏡帶出門試試了。畢竟眼鏡腿這麼厚,不知道會不會迎來路人們詫異的眼光。
出門走了兩個路口,突然想抽煙,一模褲兜發現煙已經給抽完了。剛好遇見了一家超市,為了防止老闆找給我假幣,或者買到假煙。我就開啟了眼鏡的錄像功能。
我進了超市,買了包利群,給了老闆一百元,老闆找了我86,我出門抽了兩口煙,關閉了錄像。
這一切怎麼這麼熟悉呢?
這不是我昨天看到的U盤裡視頻的內容么?
我一路狂奔回家,將眼鏡錄下來的視頻通過數據線鏈接到了電腦上。
對比了一下昨天從U盤裡考出來的視頻,分毫不差!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鏡頭都沒有任何偏差,視頻大小都是50MB整,同樣都採用的1080碼率。
難不成?這是一塊來自未來的U盤?
再翻開U盤,U盤裡那個名為2017.2.21.avi的視頻已經不見。
也就是說,我的U盤可以提前一天顯示第二天儲存進去的文件!?
那我為什麼不在今天錄一個雙色球開獎的視頻寫給昨天的我呢?
那樣過不久哥就可以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的巔峰了,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說做就做,我建了一個文檔,在裡面輸入了雙色球開獎號碼,並且註明了期號。但是根本存不進U盤。
於是我又拿起筆,寫下了雙色球開獎號碼。並且錄了下來拷到了電腦上。
這次成功拷進了U盤,但是拷進U盤後,視頻播放到寫開獎號碼的部分便中斷了,明明在電腦上播放還好好的。
經過了一番折騰,得出了以下結論:
1.U盤只能接受錄像視頻,並且存進U盤的視頻會變得沒有聲音。
2.如果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如彩票,重大新聞等。拷進U盤也是無法顯示具體內容的。
3.即使成功存入了彩票開獎號碼的視頻,現在的我也依然不會發生絲毫改變,這改變的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我。因為時間的不可逆轉性,這個時間線上我昨天看到超市買煙的視頻已成定局,無法改變。
這樣看來時間就像是一圈圈的環,每一天的我都在無私的給另一個時間軸上昨天的我留下一些禮物,以此來祈求一個陌生的明天的我能給我帶來好東西
如果今天的我叫A,明天的我叫B。那麼B在今天時也在接受著另一個「明天的我」留下的視頻,那個「明天的我」又是誰呢?他在今天的時候看的又是誰留下的視頻?最初的我又為何執意要把第一個視頻存進U盤?
或者說這是一個早就設好的循環,我就像是一隻落在莫比烏斯帶上的螞蟻,找不到終點,也永遠找不到起點。螞蟻只用爬過莫比烏斯帶的兩個面,對我而言,我每天的每一個動作經過蝴蝶效應的發酵都可能演化為無數條時間線,那麼時間到底又有多少個面呢?
莫非就要一輩子囚禁在這個循環之中?每天都過得像個懦夫?走著別人走過的路?
於是我寫下了這樣一段字,並且錄了下來:
生活的本質便是用心體會生命中點點滴滴的喜怒哀樂。對未來的憧憬,對明天的期許,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註定發生的事情永遠無法被改變,如果被提前告知,就像看電影被劇透,玩遊戲看秘籍,生活也便失去了意義。
錄像完成,視頻成功拷入U盤。
緊接著,我把U盤扔出了窗戶。
去他媽的U盤!林凡從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他也沒在意,離開的時候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
晚上他到網吧玩遊戲,突然想起了口袋裡的東西,第一印象不是歸還,一股邪惡的念頭在他心裡升起。
窺探他人的秘密一向是人類的天性,林凡也不例外,他痴笑著臆想u盤裡的內容,挪到了角落的一台電腦上。
他打開電腦把u盤插了上去,一瞬間電光火石,黑暗的潮流湧進整個網吧。
網吧停電了!而且不光如此,透過窗子林凡看到,光亮像一圈退潮的河水,整個城市一排排熄滅下去。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轉頭看向電腦後心頭一驚,一個邪惡的笑容映照在依舊發光的屏幕上。
他迅速拔掉u盤,但是溫度變得極高,林凡被燙到吃痛把它丟了出去。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電力迅速恢復,燈光又成片亮起。
經過暫時的沉淪,城區回到了燈火通明的模樣。
短短的幾分鐘內,林凡像是穿越了陰陽兩界,他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u盤。
想到上午的高級別航展,他覺得有必要把它交到警察那裡。
突然一聲槍響,嘈雜的網吧突然安靜下來,一排荷槍實彈的軍人沖了進來,迅速包圍了大廳。
開槍的那個人大吼一聲:「不要害怕!全部趴下!」
來上網的人面對突如其來的場景還不知所措,然後那人又是朝天一槍,凌亂的人群受到驚嚇後幾乎全部癱軟,成片趴到地上。
林凡瑟瑟發抖,一個士兵從林凡旁邊經過,他手中的儀器發出犀利的警報聲。
u盤被發現並收了起來,開槍的人大吼:「這是誰的u盤?」
林凡周身一震,不自覺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的眼睛看上去如獵鷹般犀利可怕,他馬上捕捉到了林凡的小動作。
林凡被兩個士兵從地上拖起來,「啪嗒」一聲銬上軍用手銬,渾身上下被摸索一番,然後被罩上了一個秘不透光的頭套。
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一路上麻木地被人帶著上了車。
車裡搖搖晃晃,車外卻是無比的喧鬧。不停地有大喇叭在喊:「不要使用任何u盤!不要使用任何u盤!發現可疑u盤立即上交!」
狂風大作,林凡像是乘著一艘無名的渡船,駛向這個城市最隱蔽的機構。
兩個小時後,他被帶到了一座類似指揮室的地方。頭套摘下後,一股刺眼的亮光襲來,房間里是極其壓抑的氣氛。
在這個放滿了各種不知名計算機的房間里,站著許多穿軍裝和白大褂的人。
一個士兵走向一個老將軍模樣的人,敬了個軍禮:「報告首長,混入航展的恐怖分子已經抓到,經過調查,攻擊u盤只有一個,被這個市民撿到」
老將軍點點頭,用一種不可拒絕的嗓音問林凡:「u盤裡有什麼東西?」
林凡支支吾吾地回到:「就是。。就是突然都停電了,然後屏幕上有一張臉,哦不。。是臉的輪廓」
士兵把u盤插到一台獨立的複雜電腦上,一個壞笑浮現在屏幕上,一股得意嘲諷的機械聲線傳出:「任務已經完成,準備自動銷毀!」
接著是一陣白煙和火花,u盤損壞融化在插孔上。
旁邊的一個白大褂看完後眉頭一皺,擔心地說:「不好!已經晚了,這很可能是三級人工智慧病毒」
老將軍看向旁邊,另一個白大褂補充道:「這種病毒被定製在光能u盤裡,通過瞬間汲取大量能量完成進化,會對網路區域最隱蔽的ip進行攻擊!」
這時,在旁邊操作電腦的幾個人突然說:「查到了!北城的一個伺服器剛剛遭受攻擊,數據被竊取傳輸到境外!」
老將軍沉下臉來。
這座城市是戰略級軍事節點,北城駐紮著國家級科技研究所,那裡在設計最新的空天轟炸機和各種量子武器,研究成果一旦泄露,將對國家安全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老將軍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整理被竊數據,評估損失的內容級別!」
林凡隱隱感覺到自己捅了大簍子,他雙腿無力地被架在那裡,想到國家的未來可能被自己的一時私慾破壞,恨不得飲彈自盡。
這時,幾個人站起來說:「已經整理好了!伺服器還沒查出隸屬哪個單位,雖然在遭受攻擊的第一時間完成了數據轉移,但還是丟失了部分內容!」
旁邊另一個穿著軍裝的人嘆口氣:「如果被盜的是那個東西,就要有災難了!」
老將軍下令,房間里的低級別將領和研究員被清空,林凡也被人架著出了房間,他全身已經濕透了。
屏幕前,白色的熒光映照在每個人臉上,共和國的將軍們和科技脊樑一言不發地圍坐在那裡。
氣氛像高壓煎熬著每一個人,展示命令下達後,一堆亂碼文件被打開。
這是一場賭注,賭上了整個國家甚至世界的走向。
事故已經發生,每個人都在心裡祈禱,祈禱丟失的內容不足以引起一場毀滅級的戰爭。
進度條緩緩前進,汗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清晰。
畫面展開,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向鎮定的老首長臉色發紅,身體也微微發抖似要按耐不住。
一陣沉寂後,聲音終於從屏幕下傳出:
「澳門首家線上賭場上線啦!」
《我在航展上撿到了一個U盤》
我在航展上撿到了一個U盤。
我這樣跟我姐說,她看了我一眼,說:好事兒啊,正好不用買了,趕緊吃飯吧。
那天晚上,我姐的柿子炒雞蛋里,放了特別多雞蛋,我問她為啥,她說:你不撿了個U盤么,我幫你慶祝一下,說完,又把一大塊兒雞蛋放在我碗里。
多年之後,我從緬甸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家小飯館,我點了個柿子雞蛋,吃得淚流滿面的,我一直懷念那天晚上我姐給我炒的雞蛋,西紅柿的酸甜恰到好處的包裹在雞蛋上,那滋味,香。
(一)
我和我姐是2011年來的北京,那時候我18,我姐20,書讀不好,我尋思,去大城市,或許好混些,結果我爸擔心我出事兒,把我姐也派來了。
照顧好你姐。臨走時,我爸囑咐我說。
我心裡想,把我姐派到我身邊,明明是讓她照顧我么。
這幾年,我和我姐一直飄在北京,我在一個婚紗攝影學修片兒,和藝術不搭邊兒,幹得就是把所有人的臉,修瘦,再修瘦的活兒,而我姐,負責給這些照相的人整理婚紗,舉傘,倒水,塗防晒霜兒。
我在航展上撿到了一個U盤,晚上,我把它插在了我的電腦上。
U盤裡面就一個文檔,上面寫著:211,08,巴格達,菲戈爾書店,315,12,慕尼黑,福克斯酒吧,316,09俄羅斯,尼克飯店,412,15北京,展覽中心。
擦,又是一個金牛座的,幾點,幾分,做什麼非要寫下來才行。
不過,這盤的內存有256G,存點兒大人看的片兒,夠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店裡殺馬特主管又在叨逼叨,他指著我說:王文佳,你自己說,你這個月,你收到了多少投訴,人家讓你P皺紋,結果你把人家卧蠶P沒了,人家讓你修白點兒,結果你修得跟人出殯似的…
主管喋喋不休的叨逼叨,我回嘴到:那女的那也叫卧蠶,那叫眼袋,人黑的跟柯南里嫌疑犯似的…
還沒等我說完,我姐就把水端到了主管面前,示意我閉嘴,我懶得繼續說,主於是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店裡給顧客看的電視上,新聞里那女的長得真好看:昨天當地時間12點,慕尼黑的一家酒吧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事件,目前已經造成了10人死亡,8人受傷,警方懷疑,本案的策劃者應該和211巴格達菲戈爾書店的恐怖襲擊案有關…
我類個去!昨天,昨天是幾號,我翻看手機:315。
我又翻U盤,311,08,巴格達,菲戈爾書店,315,12點,慕尼黑,擦,這哪是U盤啊,這是死亡日記啊!
於是我跟旁邊的殺馬特化妝小妹打了個招呼,趁主管不在溜了出去,直接到了位於居委會旁邊的衚衕派出所。
「那個…我上個月,在航展中心撿到了個U盤,裡面有個恐怖襲擊的計劃,211,08,巴格達,315,12慕尼黑,今天,就是俄羅斯,下個月就是北京。」
片兒警看了看我,問:U盤呢?
我直接遞上去,片兒警又問我:俄羅斯幾點炸?
我:上午九點。
片警:現在幾點?
我:下午兩點。
片警:俄羅斯時間呢?
我:上午10點。
片警笑了一下,之後看著我略帶關心的說:你能說出家庭準確地址和監護人名字嗎?
片兒警把我當成了弱智,非讓我姐接我,我才能回家。
回家路上,我問我姐:你覺得我傻逼嗎?
我姐說:不傻。
結果,我姐回家又給我做了雞蛋,之後語重心長的說:多吃點兒,補腦。
(二)
四月,又到了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的季節,有時候我挺感激這個時代的,因為往前推個幾年,像我這種沒事兒愛幻想,吊了郎當的無為樂觀少年,在別人嘴裡可能叫窩囊廢,結果這幾年,人們管我這樣的人叫屌絲,這個詞,時尚中透著接地氣,平凡中帶著一絲調侃,每每想起,覺得整個社會都給了我個台階下。
就在我準備手下這個辭彙,跟我右手做一輩子好朋友的時候,趙霏兒走進了我的世界,據說她是個車模,但是她和我修過的那些網紅臉不一樣,她清純、溫和,讓人如沐春風,她來我這修照片,我心裡想:她就是讓我反覆改一萬稿我也願意,結果她說:我覺得你的調色特別好,我覺得你把我P的特別好看。
這是我上班工作五年以來,頭一次P圖不用改!就沖這一點我也愛上她了!於是我提出:我能加你微信嗎,以後你要有圖要改,直接發我,我幫你弄。
結果沒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之後的那幾天,我似乎得了一種病,走到哪兒,我都覺得我微信響,我一遍遍的看手機,刷手機,結果不是我爸提醒我們姐弟兩春天了也別脫秋褲的消息,就是主管再不看就要被刪了的假新聞。
皇天不負有心人,四月的第一個周末,她主動約我喝咖啡,說是感謝我幫她修了那麼好看的圖,晚飯後我送她回家,她輕撫了長發說:要不你送我上去吧,走廊燈壞了,我怕黑。結果那天晚上,我們的關係突飛猛進,我在她家,不僅坐了一會,還又喝了一杯咖啡。
那天之後的早晨,我反覆編輯簡訊,準備再次約她,結果她卻發了過來:今天我在國展,你能過來幫我照個照片嗎?
結果,我卻猶豫了,擦,今天是412!萬一,我是說萬一…恐怖襲擊呢?
U盤,我看了看那個U盤,想著我不去?放女神鴿子?我去?我找死?讓女神不去?女神覺得我有病?讓女神去?女神萬一?
結果女神打來電話,問我要不要來,如果沒時間,就問問別的朋友,我馬上回復:去!
國展還是那個國展,百分之九十九的觀眾是來看大模兒的,百分之一的觀眾是來買東西加看大模兒的,我一眼找到了我的女神,她見我過來,馬上示意我過去。
她跟我說:一會我要上台表演個魔術,你能幫我遞個道具嗎?
行,沒問題,放著我來!我興奮地答到。
她把一個錢包一樣的道具給我,跟我說:別給我弄壞了,我一會的道具。
我特興奮的站在下面,將那道具放在自己的褲兜里,之後就在台邊仔細的看著女神的表演,我感覺渾身上下都透著舒服,整個腦袋都有點兒嗡嗡的響,我猜那是荷爾蒙的力量。
就在這時,女神示意我上台,我一掏兜,發現道具包沒了,我腦袋嗡的一聲。
壞了,國展和我說的不一樣,我忘了,還有百分之一觀眾,是小偷!
女神見我愣在那裡,感覺她氣憤極了,她的眉頭都皺在一起,她看著我,彷彿要把我吃了,那一瞬間,我覺得她一點兒都不美。
就在我囧的那一刻,轟!一聲響,爆炸聲!吶喊聲!呼救聲!
我看著爆炸的方向,一時懵逼了起來,而當我回頭看向趙霏兒,她居然消失了!
就在我愣神的這一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主管的電話,我掛斷,主管打,我再掛斷,主管再打,擦!我無奈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主管說:小王,你快回來,你姐在影樓,被人殺了!
我瘋了一般地擠開人流,感覺耳朵都是耳鳴的聲音,有股氣從嗓子眼兒直衝腦門,頂著自己快速的往前走,可是人們都是慌亂的,根本打不到車,也沒有車敢往國展來!
我飛速的往遠處移動,終於擠到了地鐵入口,這時,手機震動,再震動,我拿起手機,發現手機中不斷更新著恐怖襲擊的消息,而新聞視頻中,作案的嫌疑人圖片,就是我!
我打開新聞:犯罪嫌疑人,索拉方,男,28歲,警方曾在一次恐怖襲擊中照下一張模糊的照片,經比對,照片中男子和案發現場男子長相十分相似,目前案犯在逃,案犯著黑色T恤,牛仔褲,白色球鞋,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球鞋,我確信,他們要找的人通緝犯,不是索拉方,是我…
(未完待續,明兒接著寫)
二更!!!
(三)
我忘了我是怎麼走到影樓門口的,總之過程恍惚,期間我曾打開過幾次百度地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公司的地址。
終於還是到了,我們影樓在衚衕裡面,而衚衕又窄,我不斷的調整呼吸,設想著萬一看到我姐的樣子,我怎麼面對,誰知正在我思考著往裡走的時候,從衚衕的公共廁所里走出來一個人,那人看了我一眼,對著我悠閑地就是一槍,感覺還沒分清子彈射進身體倒底是biu的一聲,還是pu的一聲,我便栽倒在地…
救護車來的飛快,醫護人員迅速把我的身體送上了救護車,之後我忽忽悠悠的就會飄了,誰能想到,中槍居然能夠瞬間get新技能,沒有五秒,我居然會飛了!
腦袋翻片兒,人生每一天跟翻書似得過,從第一次夢到小松小井小澤,到來北京路上MP3里放的什麼歌,上次回家年夜飯有什麼菜全都嘩嘩的過,甚至X1+X2=-a/b這樣的小知識點我都想起來了,正在這時,我看到了我姐和我小時候,我姐還六七歲,手裡捧著一把萬年紅跑到四五歲的我面前,她笑,之後教我吃裡面的蜜,看著我吃,之後開心的笑,就那麼一瞬,我心劇烈的疼,莫非我姐死了?我也死了?
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爸怎麼辦?就在那一秒鐘,我開始盡量把自己的身體往下沉,讓自己攢足勁兒往下墜,憋氣,再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墜!而這時,耳邊開始聽得到醫生的聲音:回來了!病人竇了!…血氧上升…血壓…
我是在重症監護室住了13天才出來的,這期間我特別清醒的想清楚了一件事兒:我是索拉方的「死替」!!!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如果趙霏兒遞給我的包沒有被小偷偷走,那他就會在我手裡爆炸,而趙霏兒是恐怖分子,那被炸死的我是誰?自然是和我面貌相似的索拉方!而索拉方呢?這輩子再也不用再躲避世界反恐組織的追查!這一招,便是金蟬脫殼!
在我恢復的那幾天,來了個姓曲的警察,他跟我說,警方核實了信息,確定我是被利用的,原因也和我分析的一樣,而那幫人渣,發現事情出了岔子,為了以防萬一,出手殺了我姐,還有發現屍體的總監,還有我…
我聽到我姐死訊的時候,我姐已經火化了,我沒哭,彷彿聽到張三李四死了似的,我說:我姐的後事什麼時候辦?
追思會在老家辦,你爸他聽到消息也住院了,不過別擔心,他沒事兒。曲警官說。
「我電腦呢?我有一筆記本。」我說。
「要筆記本幹什麼?裡面是有什麼證據嗎?」曲警官問。
「我想給我姐修個遺照。」
曲警官看了看我,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終於拿到了自己的電腦,醫生囑咐我說,我不能久坐,可是我還是坐了起來。
悲痛就是從這時朝我來的,我姐照片在電腦里,我文件夾里修過的照片有上萬張,結果我他媽從來沒給我姐修過圖!畜生!我爸說讓我照顧好她!結果呢!我姐那麼美!用的著我修圖嗎!終於用著我了,不是婚紗照!是他媽遺照!我他媽居然活著!傻X!
一旁的曲警官看我哭的跟個孫子似的,問我:小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我想了一會,問:如果這幫人知道我沒死,會不會接著弄我?
曲警官: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你的消息是封閉的。
我:我想要活著,我需要政府幫忙,我要一個新身份,行嗎?
曲警官:好。那我跟上級申請一下。
我:恩,我媽姓徐,以後我叫徐強。
曲警官:還有嗎?
我沒回答,我看著電腦上我姐的照片,咬了咬牙,在心裡說了四個字:我!要!報!仇!
——————————————我是分割線——————————
(四)
時間很快,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我出了院。
提起報仇,我想我必須培養一個新技能,而我並不指望自己能成為一個槍神或者泰拳冠軍,我買了一把刀和一個雙截棍,可是在我跟著電腦視頻苦練了半個月後,我發現這樣開掛的技能對我這種屌絲來說和登月一樣難以實現。
我在尋找另外的辦法,而這期間,曲警官來找我吃了頓飯。
「小徐,你找沒找新工作啊?」曲警官邊夾菜邊對我說。
「沒,正在找。」
「哦?那你不打算回家陪陪父親?」
「再看看吧。案子有進展嗎?曲警官」我試探的問。
「沒有。」
「那個U盤,沒有什麼新線索?比如說,指紋,或者曾經存儲過別的東西?」
「U盤我們查過了,如果裡面真有什麼,那人在開槍打你之後就把它拿走了,還等我們去查?」
「那個女的呢?我是說…趙霏兒?」
「沒有。」
「沒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嗎?比如說家門口的監控?小區的攝像?」
曲警官吃著菜,聽我這麼問,忽然停頓了下來。
他板起臉,用銳利的眼神審視我,之後緩緩的說:「小徐,你不會是想報仇吧?」
我擦,暴露了,都怪我太心急,我低下頭,慢慢回答:「當然想。曲警官,我最近半夜做夢都是報仇,可是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太普通了」
我低下頭,對我無能為力表現的無奈、失落,曲警官見我這樣,彷彿心裡說,你對自己有認知就是好事兒,於是安慰我說:「小徐,你要相信我們…」
我和曲警官就此別過,已有的線索就那麼多,U盤,女人,新聞報道,我反覆看圖,反覆想,連續多天都沒出門,趙霏兒倒底去哪兒了?潛逃出國?我不知道。
三天後,我花了一萬塊錢,找到了一個網上黑客,讓他幫我黑掉了趙霏兒的U步和滴滴和幾個小軟體,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這種小事要多少錢才能解決,但是我還是擔心此時泄露,於是結果發現她的行程,除了我們公司、國展、我們去過的咖啡店,就沒去過別的地方,而她的三餐也是穩定每天外賣加上偶爾幾杯星巴克瓶裝。
就這樣,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整個星期我都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回想我和趙霏兒的每一個細節,一無所獲,我弱弱的趴在床上,發現自己的微信步數每天都是五六十步:如果我姐還活著,她一定嘲笑我是微信運動的倒數第一吧。
微信運動?
我打開了之前微信,小心翼翼的登錄了一下,4月3號,趙霏兒加了我的微信,4月4號到4月12號,除去我們見面的幾天,每天她的運動步數都是600步,一個出門沒有叫車的人,每天宅在家,運動步數是600上下?每一天?
我終於有了出門找她的理由!一個三餐都不出門,每天叫外賣送零食、星巴克、三餐的人有個每天遛彎500步整的需求?我每天宅在家步數是80,她沒事兒在一室一廳來回600多步?
如果是出門呢?什麼動力讓一個什麼都叫外賣的人出門,來迴路程是500步?而她沒有叫過車,那小區又很少有計程車進去,她這是去了哪?
我決定先打開電腦,百度她家樓下250步到300步範圍的每一家可能的店鋪,那是一個不太新的小區,周邊小店挺多,但是走250步能到的附近的店只有三家,而其中一家,她一定去過!就是那天晚上她邀請我上樓請我喝的咖啡!
那是一家叫街角午後的小清新咖啡店,大眾顯示人均8塊,而大眾點評中示例的咖啡杯logo和我在她家喝的一樣,而我們約會的那晚,她把這杯放在桌上沒動的咖啡遞給了我!
我再次打開了黑客給我的她大眾點評的記錄,她在約會當天早晨叫了5瓶玻璃瓶裝的星巴克,那她還去這個咖啡店做什麼?有需求?有情懷?那天我喝的這杯美式咖啡像是用嶗山礦泉水沖的一般!這絕逼不是情懷!
那天下午,我喬裝走到了「街角午後」,之所以喬裝,是因為我怕接頭人就是店員,而進去問又十分魯莽,萬一這裡就是一個據點,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而我的周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於是,我決定自己在這裡蹲守。
我在咖啡店對面的旅店二樓租了一間房,這間房的窗口正好對著咖啡店的門口,店裡有一個老闆娘,大概40多歲的樣子,她僱傭了一個男店員,這個男店員20多歲,店鋪的開門時間是早晨10點,關門時間是晚上8點,店裡人很少,我蹲守的前幾天,只有一個帶小孩的婦女來買過咖啡,這讓我更加肯定這家店存在的意義並不是咖啡,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半個月後,我見到了將頭髮剪短的趙霏兒!
趙霏兒是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進入咖啡店的,店主看她進來,忙讓店員將營業中的牌子翻了過去,之後三人開始說起話來。
我的血蹭蹭的往腦子上涌,我的刀呢?我的雙節棍呢?我迅速的翻找出之前準備好的一切,迅速將它們放進了隨身的兜子里,下樓,埋伏,一氣呵成!
趙霏兒是在大約半小時後走出來的,她帶著墨鏡,小心地從店裡走出來,之後往主街上走去,而她的後面,那個老闆娘幫她盯著稍兒,
這條街我是走過幾回的,老闆娘看著她走出這條街,之後她會右拐,而後進入主路,那時我想要劫持她就難了,於是我飛快的繞道跑向她會經過的衚衕,在那裡,是我最後的機會!
我飛快的跑,之後躲在了那條她要經過的小路旁,眼見她走進這條街,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近了,我暗自估摸著她的步數,終於,當她經過我埋伏地方的那一秒,我出現在她身後,用左手從後面猛地把她往後一拽,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用雙節棍在她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而二十分鐘後,當我架著昏迷的她邁進老房子時,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心裡默念:這是人類的一小步,是我個人報仇的一大步!
看著被我五花大綁的趙霏兒,我猜這輩子,我登月是沒戲的,報仇,還有點兒戲!
(五)
PS:準備多更新幾章再給下面的人回復。否則大家看得總是不爽斷更呢,不好意思!
趙霏兒此時被我五花大綁的捆成了粽子,而我心裡想這個趙霏兒會不會是有炸彈綁身上,我想了半天,還沒下去手搜這個身,也不知道我緊張個什麼勁,我到處翻來翻去,最終找出雙截棍,一點一點的觸動趙霏兒,見全身沒有什麼炸彈一樣的硬物,才安下了心。
趙霏兒的錢包里有有一張她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她大概十歲的樣子,我心裡想:恐怖分子也有家?之後我又在她包里翻了翻,裡面還有張星巴克星享卡!哎,暴露蹤跡就是因為這個咖啡,我喝一塊一袋的雀巢就挺好的,你說你非喝星巴克裝B,結果暴露行蹤了吧!我記得有次看電視,電視里Gay里Gay氣的美妝達人說了,哎呀,你不知道一杯星巴克摩卡星冰樂熱量有多高,足足三百大卡!然而就在我心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趙霏兒醒了過來。
趙霏兒看到我的樣子,明顯嚇了一跳。
我:別緊張,我不是鬼。
趙霏兒:你…你…你沒死!
我:你現在是外面唯一知道我沒死的人,你說你還有活路嗎?
趙霏兒驕傲的把頭一偏,大有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樣子。
我:別逼我抽你!你他媽恐怖份子有什麼可驕傲的!說說吧,咖啡店裡的人和你什麼關係?你的上線是誰?
趙霏兒緊閉著嘴,不打算透露一個字。
我:我跟你說,打你,我可能下不去手,一呢,是我覺得你是一女的,我是一男的,剛才打昏你那是迫不得已,現在你被我綁著呢,我要再欺負你那是趁人之危,二呢,我就是一屌絲,你讓我下手砍人我也沒經驗。所以,剛才我想了兩個方案。不知你想不想聽。
趙霏兒冷哼了一聲,似乎看穿了我沒有那個膽量。
我:方案一呢,叫斯巴達三百皮皮蝦,門口出門右拐有個海鮮批發市場,我呢,買上十斤皮皮蝦,廁所里有一個廢桶,之後把你這雙芊芊玉足放進一桶皮皮蝦里,就讓這些又腥又臭的大鉗子和你白嫩的肌膚來一次親密接觸,方案二呢,叫無敵風火輪兒,門口出門左拐有個文具店,裡面不僅賣文具還賣四驅車,我買兩來,按上電池,捆你腳底下,我一按開關,八個輪子輪流撓你腳心,你不求饒我不停,聽說能把人癢死,你選一個。
趙霏兒被我的話氣得臉都紅了,估計如果現在手裡有把槍能直接給我突突了。我冷笑了一聲,誰還不知道打蛇打七寸呢,於是我把照片拿了出來。
我:聽說別人說,這一個人說是恐怖份子吧,可能是偶然,但是一家是恐怖份子就…我估計你家裡人潛伏的也挺好的,我這把你全家人照片往網上一貼,大夥都輪流人肉你們家,到時候你們家人的潛伏計劃也就全泡湯了,下場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說著,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對著趙霏兒的照片照了一下。
我:我發了?
趙霏兒見我真的要發,明顯和剛才囂張跋扈的樣子不一樣了起來。
趙霏兒:你…你要知道什麼?
果然,人心還都是肉長的,我暗自思忖這照片上的身份本來我還不確定,現在是必然會交給警察叔叔了。
我說:我只是想知道,這個索拉方是誰?你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我拿著照片在趙霏兒眼前晃了晃。
趙霏兒咬了咬嘴唇,之後說:他不是我們的人,他是中介。
我:中介?
趙霏兒:他是我們的軍火中介,他本人是一個雲南的毒販,也參與到軍火生意中去,他介紹了一個緬甸的軍火商給我們,可警察注意到了他,於是我們想讓他假死…
我:於是你們就找到了我?
趙霏兒:偶然的機會在電視上看到了你。
我:別逗了,我什麼時候上過電視?
趙霏兒:你還記得眾籌大硬碟的事兒媽?
我心裡一愣,一句我X脫口而出。這事兒發生在大概一個月之前,有一天我走大街上,一美女拿著話筒說要採訪我,弄來弄去原來是個街頭訪談節目。
那美女羞澀的隨機採訪路人,問男青年們是否看過大人看的片兒,結果男青年們紛紛羞澀躲避,正好我也一旁看熱鬧,於是美女拿著話筒過來,直接把話筒放我面前,既然美女不羞澀,那我羞澀個什麼勁兒呢?於是我拿過話筒,一本正經的站在鏡頭面前說出了自己的夢想:我平時的個人愛好就是看大人看的片,不論是島國的還是歐美的,之前看電視總看到有人找你們媒體求助,今兒可算找著個機會,那什麼,電視機前的觀眾,如果你想幫我圓下看滿一萬部大片之夢,就幫我眾籌一個大硬碟,我保證硬碟到手後上傳到雲盤…硬碟郵寄地址呢就是巴黎婚紗店二分店…
結果這個視頻一出來,滿網人都說為了哥們一萬部的夢想要給我眾籌個大硬碟,可是雷聲大雨點兒小,到頭來連個U盤都沒人給我送過,直到我撿到那個該死的U盤!!!!
想到這裡我才知道一切的禍根都是我之前埋的,這讓我有點感嘆命運。
此時,趙霏兒接著說:沒錯,就是那一次,我們發現了那個火爆的視頻,於是找到了你當替死鬼。
我:那你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趙霏兒:我不知道。
我:你們全家的命都在我手裡,你不知道?
趙霏兒:我是一個小兵!他們是我們的最上級,我真不知道。
我:你在那個咖啡店裡聯絡了什麼?
趙霏兒:我…我聽說…索拉方介紹的人很靠譜,於是他們好像要在一個叫凱悅的會所慶祝一下,但是要我們提前安排。
我愣了一下,索拉方要出現,必定有大批人馬會跟隨其後,趙霏兒的事已經讓我對自己的個人能力有了明確的認知,要想報仇,現在只有叫上警察了。
於是,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曲警官的電話。
趙霏兒聽到我報警,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家人身份都將暴露,於是對我破口大罵了起來,而我此刻冷靜極了!
(六)
我在警局碰到曲警官的時候,整個人氣的青筋都暴起來。
曲警官:你這是作死!你這孩子怎麼這樣!
我:您別生氣,我就是…想……報仇…
曲警官:就憑你?!你們家就你一個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個三長兩短你爸怎麼活?
我忽然一陣感動,說實話,這是我大半個月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愛。
我:這不是來了么,平安,什麼事兒都沒有。
曲警官:你啊你!我給你找的工作你去都沒去吧。
我:我錯了,曲警官。真的。
曲警官鬆弛了一些,嘟囔著說了句:你小子可以啊。還真讓你查出來了。
我:僥倖,僥倖。
曲警官:我沒時間看著你,你也別再瞎折騰了,這次我們掌握了新線索,我會找個人看住你。
我:別,曲警官,我以後一定遵紀守法。
曲警官:我不信,這樣,從今天起,你住我家我女兒警校現在還沒放假,行動之後,我放你回去,到時候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我:別啊,曲警官,曲叔,我去你家不方便,你說我還能折騰什麼啊?
曲警官:現在擺在你面前兩個選擇,一,你去我朋友照相館上班,二,你去我家,和我媳婦你阿姨每天一起看韓劇。
我:那…行…我去上班,但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曲警官:你別在我這墨跡,我還有一堆事兒要辦呢。
我:行動那天你帶上我。
曲警官:你沒完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押送回老家!
我:不是,你帶著我,我就是想…看著那個人被抓起來。我保證一動不動,不衝動不犯事兒,就是想看著…那人他被繩之以法…我心裡才過的去…再說我知道行動地點,你不找個警察看著我,到時候我就自己去,出了事您心裡也過不去了…
曲警官:滾蛋!
我見曲警官生氣,立即表示:再議!叔!那我去上班了…我現在就去還不行?
曲警官黑著臉,告訴我:沒門,從今天起,你就住我家,一直到任務結束!別想著任何花招!
於是,我稀里糊塗的就住進了曲警官的家裡。
曲警官家很老派,但是一塵不染,我這幾天一直住在他女兒的房間,說實在的,這是我第一次住在一個城市人的房間,那結構和老家我的屋子不一樣,房間被裝飾成粉紅色,老曲的女兒和我一般大,但是卻在警校念大三,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甚至看了幾眼她的課本,那些我從沒學習也沒想著要學習的課程,有那麼一刻,我也想要擁有一般。
行動一定緊鑼密鼓的進行吧,這樣的一天,趙阿姨明顯不像平時一樣侍弄花草,整理衛生,我似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家裡緊張的氣氛,這種緊張,估計只有在出生入死的警察家裡才會有。
時間難熬,晚餐時間也都過去了,我和趙阿姨相對無言。
七點半,有人敲門,我連忙跑去開門,卻發現來的似乎是個領導似得人物,那人眼眶紅紅的,我看後面老曲的同事站了一堆,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趙阿姨見有人來敲門,又沒有人說話,於是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見到門外哭喪著臉的老曲同事,差點兒沒站住。
曲警官去了。
索拉方也死了。
其他人都被抓了。
這些事兒,是在醫院的停屍房外,我聽老曲的同事說的。
事情複雜,早在三天之前,警局就開始嚴密部署,從趙霏兒那裡得到的消息是,當天索拉方來,是因為介紹的軍火商靠譜,於是趙霏兒一方的頭目趙柯趙老大邀請索拉方一起吃個飯,這一切都在眾人的監控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吃飯的房間位於酒店的一層,索拉方和趙老大到的很早,不到中午十二點便來到了吃飯地點,警方監聽中索拉方說起自己過幾天要和緬甸的一個中國商人接觸,而這個中國商人,便是警方一直在查的緬甸供貨商,所以當時大家既緊張又有些興奮,然而趙老大卻說自己有朋友要來,於是警方準備等人來了再一網打盡。
十二點的時候,一輛黑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警方發現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另一個中國警方在查的軍火商人方子涵的得力手下秦勇,這個方子涵和索拉方的死對頭,他的手下為什麼能來這裡,也讓警方覺得十分蹊蹺。
誰知還沒等警方行動,秦勇進入酒店包房,當時兩方對峙,趙老大居然將槍頭也指向了索拉方!警方衝進去的時候,索拉方先開了火,而秦勇也一槍打死了索拉方,警方迅速地沖入了包房,一番火拚後,警方抓獲了秦勇和趙柯。
而老曲為了抓其中一個兇徒,帶著手下一直追到了酒店的頂層,那人被逼的走投無路,拉動了自己身上的炸彈,老曲和一個手下就這麼沒了…
後來聽說,方子涵早就和趙老大有過聯繫,當初兩人生意就要做成,卻被索拉方介紹的軍火商搶去了生意,自己生意沒做成的方子涵雖然沒有能力對付索拉方的上家,但是卻埋線很久,讓趙老大布局,來殺索拉方,今後的生意自然給趙老大最大的優惠…
聽了這樣的事兒,我才明白老曲說的危險倒底是什麼,而看了看從停屍間出來的趙阿姨,我也意識到,這世界失去至親的可憐人又多了一個…
曲警官的喪事很快舉行,很多他幫助過的人都來了,曲警官的女兒從警校回來,後來我們聊起來曲警官,她說他爸每次執行任務之前都給她打個電話,他爸去世那天早晨,曲警官給自己的女兒打了電話,小曲說:自己正在排隊買早餐,學校的燒餅夾肉特別好吃,早晨自己還買了豆漿,一會要上課。老曲讓她多吃點,說別老想著減肥,胖點挺好…
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老家了,之後的計劃,我準備在家裡做點小買賣,或許就開個照相館,很小的那種,畢竟老家對修片的技術要求不高,一般就是證件照,於是我買了火車票,北京這個地方說來可笑,我來了這麼多年,居然沒去過任何的景點,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照過,那些地鐵上的站名很多都是景點的名字,當初來的時候想著哪天從這裡下去看看,從那裡下去轉轉,結果那些名字卻離我越來越遠,他們只是和往哪兒送相片聯繫到了一起,和工作聯繫到了一起,居然連去玩這個想法都忘記了…
我走上火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那是一條簡訊,上面寫著:我是老曲的老同事,我姓劉,方便速來警局一趟嗎?有要事!
火車的廣播響了起來:各位旅客,歡迎乘坐T114次列車,列車將於三分鐘後出發,請送旅客的朋友,抓緊時間下車…
(七)
老劉是老曲過世的葬禮上哭的最多的一個,而當我見到他時,他擺出了一幅警察傳統的模樣。
老劉:你好,小王。
我:對不起,我現在叫徐強。
老劉不做聲,起身準備泡茶給我。
我:如果這茶葉是給我泡的,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有什麼事兒您直說,我爸還在老家等我呢。
老劉:是這樣,索拉方你應該知道,他死了你也知道,在我們想要逮捕他的那天,他說過幾天要和一個緬甸的中國商人見面,這個人姓祁…
我:齊德龍東強?響亮又文雅?
老劉皺了皺眉頭:…不是…我們為了跟這條線,查了好多年,但他這幾年一直在緬甸,我們這條線也斷了。他知道很多中國毒販老大的聯絡方式,走貨途徑,甚至從他那裡我們能夠找到很多他安排跑路的犯罪分子和貪官。
我:好事兒啊,你們查唄。
其實老劉說到這裡,已經不用再多說了,我早已看穿了這個套路,一個警察,跟我透露這麼多信息和線索?而這個事情和索拉方有關係,索拉方死了,而索拉方又約好了和這個祁老大見面?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我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老劉:我們現在的困難是…祁姓商人如果發現他和索拉方失聯了,一定謹慎的回到緬甸,我們的線索也就斷了,所以我們看…能不能在我們的保護下,你放心…我是說百分之百的保護下,你去和這個姓祁的見一面。
呵呵,果然,這事兒感情好,是讓我玩兒命啊。我cosplay誰不好,cosplay一個毒梟?
我冷哼了一聲:這個索拉方是什麼人?毒販老大!軍火中介!我是誰?我是王強,一個修照片的!就算你們腦抽信任我能完成任務,你們豁出去的是一條人命你知道嗎?
老劉:安全問題你可以放心,我們是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我:你們快拉倒吧,自己人的命你們都保證不了呢,還說我們的命。
老劉:你…你可以不幫忙…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老劉的臉因為我提到了老曲的事情而蒙上了灰色,他陷入了一種沉思的狀態,過了好一會,老劉才接著開口。
老劉尷尬的決定結束剛才的對話:你的票我讓下面的人買好了,耽誤了你一天時間,不好意思。
我點了點頭,直接走出來這位警局高層的辦公室。
我往外走著,迎面來的一個女孩忽然叫住我,這個人是老曲的女兒——曲玲玲。
曲玲玲氣喘吁吁地往上走,正好遇到了我。
曲玲玲:徐哥,正好趕上了我還怕你走了呢。
我:這樣走。
曲玲玲塞過一盒外賣。
曲玲玲:我媽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要走,準備給你包一頓餃子來著,不過我也沒你電話,剛才看你來警局,他們說你今天要走,我就叫了個外賣水餃…
我:你怎麼在這?
曲玲玲:暑假警校實習啊。
我:哦,那謝謝你。
曲玲玲:留個電話吧,徐哥,我媽說我爸他生前…擔心你。
我還沒說什麼,曲玲玲哭了起來。
曲玲玲邊哭邊說: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提就想哭。
我:別…別哭了…
我打量了一下警局的情況,幾個女警員看到曲玲玲哭的樣子,竊竊私語了起來。
我:要不你送送我?出去呼一口氣?
曲玲玲點了點頭。
我和曲玲玲往地鐵站走。
曲玲玲:劉叔找你有什麼事兒?
我:沒事兒。
曲玲玲:劉叔和我爸關係最好,實習的事情也是他幫著安排的,估計畢業後,我就留在這了。
我:那挺好的。不過這種工作你一個女孩子危險不危險?
曲玲玲:危險也有人做吧,我的覺悟不高,家裡還有我媽,但…這幫壞人要是不抓起來,還會有像我爸,像你姐一樣的人死…
我嘆口氣,說實話,我現在想不清曲玲玲的邏輯是幼稚天真,還是三觀正確,但我心裡的矛盾卻是多了一重,或許,他們真的能夠保護我的安全,而我也能幫上一點兒什麼忙呢,我有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忘記這種危險的想法,畢竟我不是警察,我沒那個身份站在人民的立場上想問題,我有我爸。而正在這時,我爸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爸:兒子?你到哪兒了?
我:啊,我今天起來晚了,我改簽到明天了,忘了跟你們說了。
我爸:哎呀,幸虧你沒走,我尋思你定做個錦旗,給警察同志送過去,感謝他們幫你姐抓到了罪犯。
我:不用。
我爸似乎有些急了:用,怎麼不用呢!人家這是幫了咱們多大的忙啊!你不也說么,為了你姐的事兒,有個照顧你的警察同志都犧牲了…我之前沒跟你說,你姐案子沒破前,我天天睡不著覺,現在…我也踏實了…亞平表示人家幫忙…你姐的事兒一時半會都沒有個說法呢…
我爸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了起來。
這時,我忽然覺得,我爸的話說到這兒,竟讓我從心底升騰起了一絲內疚上來,我越發的覺得自己是有點忘恩負義,這個事兒算是我目光短淺了,我竟然對剛才自己對老劉的態度有了些許後悔。
我:那…我晚回去幾天…把你說的事兒辦了。
我爸:恩,行。你見了警察同志,一定要幫我好好謝謝人家。
我掛斷電話,看了看一邊等著我的曲玲玲,她和我同齡,但是比小几個月,她的家庭比我想像的還要和睦的多,可是這一切,在幾天之前化為了灰燼。這個女孩,未來不知道還要承受多少。
我:謝謝你。
曲玲玲似乎沒有聽懂我說的謝謝是什麼意思,她似乎覺得是水餃的事情,於是莞爾一笑,說:客氣什麼,以後你來北京,還來我家住吧。
我:我…我還有事兒,先不走了。這餃子,謝謝你…
曲玲玲:不走了。
我:恩,不走了。
那一天,我又一次的回到了當初的小旅館裡,我躺在一股消毒水味的床鋪上,仔細想,矛盾,之後接著想,彷彿一夜之間,我把這件事兒想了幾千次一般,最後我決定,幫了老劉這個忙…
我是在第二天一早就找到老劉的,時間緊,任務重,一定是這樣爸,然而沒想到,老劉跟我說,訓練的第一步,居然不是什麼情報學知識,靈機應變的方法,索拉方的各種行為特點,而是:先上天堂。
說到上天堂,這事兒挺可笑的。我沒想到,老劉跟我說,想要成為索拉方,那自然要有毒梟老大的派頭,出門吃沙縣,必然是不行的,出門叫U步,也斷然是不夠的,晚上睡酒店,必然不能是無窗大床房的,那第一個要學的是什麼?那就是:刷刷刷!
行頭是必須的,索拉方的行頭和一般盤手串的行頭差不多,無非是白刷刷的真絲褂子,暗黃色亞麻褲,和一雙看起來就知道非等閑之輩的懶漢布鞋,手串自然也是要有的,金絲楠的手串套在手上,加上新理的髮型,這渾身上下一打扮,我自己都懷疑,這個索拉方是不是和我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血緣關係。
而為了有派頭,自然要去高端的會所住上幾天,這倒是讓我開了眼界,那些穿低腰裙子的美女,和裝潢的像宮殿一樣的廁所,都讓我有一點愛上了這個任務,總統套房,KTV包廂的妹子,高端的菜色美酒,這一切都猶如夢幻一般,然而正當我伸出手,讓站在後面的服務員幫我點燃一支煙的時候,老劉突然走進包間告訴我,小徐,我們的第一步訓練結束了…
我有些戀戀不捨,開口問老徐:那我們第二步是什麼?
誰知說時遲,那時快,屋裡迅速的進來幾個彪形大漢樣的警察,直接把我按倒在地。
老劉看著我,緩緩地的說:下地獄…
下地獄?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劉就讓人悄默聲的地就把我送往了一個監獄之中,用老劉的話來說:監獄是一個能讓人快速成長的地方,一方面,索拉方這樣的人是吃過牢飯的,吃過的自然有吃過的氣質,二方面,裡面的人基本都是和索拉方差不多的人,我在裡面呆著,可以說是對我的另一重考驗,於是連招呼都沒打,就把我扔到了監獄之中。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跟我說:從現在起,你是索拉方,和你同一牢房的老大姓魏,是你當初把他送進監獄的,這是對你的第一次考核!
我當即就罵了髒字:我X,你不是說隨時保證我的安全嗎?裡面的人是他索拉方的死敵!這能我有我好果子吃?!老子不幹了!
老劉卻搖了搖頭:我說保證你和祁會面的安全,這裡我可保證不了。
我想要衝上去揍死這個騙子,可是獄警沖了上來,直接把我拉向了那間牢房。
現在我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嘴角滑過了一絲笑容,我當時就該想到的,老劉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他當時考慮如果我爛泥扶不上牆,到時候總會出事情,所以早就安排好了獄警時刻照顧我的安危,並且看看我到底行不行,而那時的我並沒有想到這點,被往牢房拉得路上我心裡想的只有四個字:我!要!完!了!
(八)
看守所,是前往監獄的前一站,在進入監獄之前,所有人都需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看守所算是監獄的「實習基地」。然而,進來後我才知道,我所說的只是個半對的答案,有一種人,他們的最後一站並不在這裡,那種人叫做死囚…
被索拉方那個孫子舉報的毒販老魏就是死囚,半個月前,老魏想要派人殺了索拉方,結果還沒動手,老魏交易的時候,就被警察逮住來了個人贓並獲,圈裡人其實都知道,這件事就是索拉方做的,在黑吃黑上,老魏根本玩兒不過索拉方。
我所在的監室是19號,當我走進去,所謂發現監室就是一個長方形,左邊是大通鋪,通鋪的盡頭便是一個小的廁所,而監室的右邊則是學習和工作的地方,在我進來之前,19號里已經有將近二十個人,我掃視了一周,發現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帶著手銬以外,再沒有戴手銬的第二個人,正當我盤算著這個人是不是老魏的時候,這個人開口了。
之間他在堆滿肥肉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眼神發狠的對我說:索老大,別來無恙啊?
我愣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以索拉方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沒想到考核來的如此之快。
我試探性的說了一句:老魏,牢里不錯?
那胖子將臉色一板,將手中的手銬舉了舉,說了一句:拜兄弟所賜,相當不錯。
果然,這個人就是老魏,我心裡想著,這時,一個有些強壯的男的站了起來,和老魏對了一下眼神,之後跟我說:介紹一下吧,索哥,我姓劉,以前跟魏老大,現在是這裡的倉頭,算是管著整個監室。
我不說話,事情很明顯,這個人是老魏一夥的,他叫我哥,顯然比索拉方的輩分小了一份,如果我回了話,地位就擺在了和他一樣的位置上,對這樣的小雞小鴨,我選擇用冷哼回答。
一旁的幾個人見我如此,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壓迫一般地向我靠近,我回頭看了一眼老魏,老魏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有點搞笑,一個將死之人還想要主持大局,這不科學啊,於是我緩緩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在這,只有你大哥配得上和我說話。
說完,我環視剛才挑釁的幾個人,用冷冷的眼神掃視他們,笑著對他們說:進來之前,我玩兒的比老魏大,進來之後,我在這裡的人也一樣比他多,他死刑,我無期,以後誰說的算,勸哥幾個想清楚些。
那幾個人明顯被我裝出的氣勢嚇住了,老魏說:你們先坐下,索老大剛來,還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你們急什麼?
那幾個人聽到老大發話,立即坐下繼續做工了起來,而我也不想再挑釁什麼,找了個地方坐下,然而,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我渾身的冷汗冒了一層,那種冰封的感覺慢慢的從心底襲了上來,要在這裡呆多久,我不知道。正在這時,放風的時間到了,鐵門緩緩打開,有人推車賣著撲克一類的東西,剛才緊張的氣氛似乎鬆散了一些,我也站起身來往外走,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這裡索拉方的人會主動來找我。
果然,我在走廊里走了一圈,後面跟著我的人就越來越多,說起來,我甚至覺得有點像演電影,我就慢慢的走,經過18,裡面便有人走出來,說一聲:老大,之後便像是保安一般跟在我後面,之後17,16,15…跟在我後面的人越來越多,我怕露餡,於是板著臉並不說話,而在我後面的人也沉默不做聲的在我身邊,其中一個叫輝子的人低聲跟我說:老大,林龍就在您那間,他和魏老大的人打了起來,兩個人都被關了禁閉,還有一周。
我點了點頭。實際上,放風走的這一圈,讓我整個人氣勢都變得越來越足,我從來沒有一種這樣的感覺,你的位置高高在上,甚至跟二人轉演員趙本山老師的作品一樣,我心裡甚至閃過了如下畫面,那是紅高粱模特隊的威武畫面:我走過去,那火紅火紅的高粱地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鐮刀鋤頭,在我後面用嚓,嚓,嚓,嚓擦擦,嚓,嚓,嚓,嚓擦擦…
這是我來監獄的第一天,晚上,大家如同豬玀般一個挨著一個地並排躺著,我並不敢睡,這裡二十四小時不熄燈,我看著房頂,甚至有一絲懷疑自己為什麼冒險給自己找罪受,旁邊的人呼嚕聲音響了起來,我實在睡不著,於是起身上廁所,然而就在我回來的時候,發現旁邊的人早已串了位置,只有老魏旁邊的位置空了出來,此時,老魏的手和腳都被捆綁在大鐵鏈子上,彷彿一直困獸一般,為了睡覺,我選擇躺在他的身邊,我躺了下去,假裝睡覺的老魏忽然睜開眼睛,他死死盯著我,之後跟我說:兄弟,你把我弄進來,欠我一條命!我死,你得給我陪葬的!
說完,他一動不動的直勾勾地看著我,監獄的呼嚕聲此起彼伏,老魏聳搭著的眼皮有些下垂,彷彿一個被融化的苦相泥塑,他不睡的看著我,我似乎能聽見我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我知道,監獄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九)
一陣陰暗潮濕的霉味夾雜著從蹲便下水口散發出的屎臭味襲來,緊接著感到渾身酸痛,剛想抽出胳膊揉揉,卻動彈不得,等睜開眼睛,沒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劉倉頭等人嗤笑的臉。我猛然清醒,四肢卻被緊緊按著掙扎不脫。
劉倉頭陰狠地看著我:「索老大睡醒了?」
「你們想幹什麼?」情急之下,我問了句廢話。
劉倉頭沖我做了小聲點的手勢,「噓…哥幾個來這有段日子了,這裡沒電視,沒WiFi,更沒女人,所以,陪哥幾個玩玩怎麼樣?」
玩玩?肥皂!這一辭彙迅速充斥滿大腦,繼而閃現出各種大片里撿肥皂的畫面,沒想到蹲號子的第一夜就要獻出第一次,還是被動的,還是被同性,這「下地獄」體驗果真比下地獄還可怕,心中禁不住把姓劉的警察咒罵了千遍萬變,罪魁禍首趙霏兒立刻也變得更加面目可憎起來。
「你們這幫畜生,老子是可殺不可辱,誰敢碰老子,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找你們一家老小拚命」,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撒恨了,既然失身不可避免,總不能再丟了勢。
劉倉頭等人一愣,「碰你」,隨即明白過來,鬨笑起來。
他們這一笑,我宛如被剝光衣服的妓女,置身於眾嫖客中間,連僅存的那一丁點羞愧感都給逼了出來。
「想他媽什麼美事呢?」魏老大手持匕首來到我身前,「兄弟們只是想,閹了你…」
太尷尬了,要不是他們幾個把我按得夠瓷實,我一定化作一陣青煙隨著蹲便的下水口飄去,人家壓根沒那小情趣,自己反倒露了怯,正在此時,我感到襠下一陣涼意,低頭看去發現褲子早已被脫了下去,這是要讓老子當太監啊。
在我神遊期間,魏老大已經舉起了匕首,揮向我胯下,「慢著!」緊張、恐懼,連帶對自己寶貝離去的靈魂抽空感,這句「慢著」被我喊得高亢且嘹亮。
魏老大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停下了手,「我這還沒動手呢,索老大就進入角色了?」
管不了許多了,再不說真做不成全人了,「我不是索拉方!索拉方已經被打死了。」我脫口而出。
沒想到魏老大等人聽到我說的話,完全沒有我預想中的驚愕,反倒哼笑一聲,「索老大,這就有點栽面了吧?怎麼說也是一方老大,為了保住命根子,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了?外面你那一票兄弟要是知道你這幅慫樣,你猜他們還會跟你嗎?」
「我真不是索拉方,我是警察派來的卧底!!!」我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卧底?你還真把我當成傻子了,今天你就算說出大天來也沒用」,魏老大說著狠狠地把匕首戳向我的襠下!
啊!…我大聲地哀嚎。然後突然驚醒過來,冷汗順著額頭流進眼睛,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魏老大那張胖臉正對著我,眼神中釋放著不共戴天的恨意。
我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襠下,發現該在的東西還在,舒了口氣,剛才原來只是一個噩夢。魏老大見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手還摸了摸襠部,老臉上的橫肉一動,「你他媽想幹嘛?」
我見他這般神色,知道他誤會了自己,連忙回答:我…不想!
正當我說笑間,感覺到背後有動靜,突然一個機靈坐起身來,只見眾人都已醒來正看著我,劉倉頭慢慢向我走來,我立刻起身做防禦姿勢,「該來的還是來了。」我低沉而緩慢地說道,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用氣勢壓制他們了。
劉倉頭毫不畏懼,「索老大,進來的人都知道這第一夜最難熬,我們哥幾個不能壞了規矩,更不敢怠慢了您,兄弟們是幫你洗個澡,還是按個摩,您挑一樣吧」
我第一次對總是祝別人夢想成真這一類人的居心產生了懷疑,更沒想到我第一次夢想成真竟然是這幅光景。
面對這種局面,我腦海中迅速閃過數種解決方案,第一就是大喊,驚動預警趕來救我,但喊聲也會讓其他牢房的小弟們聽到,如此一來,勢必有人懷疑我索拉方的身份,那卧底計劃也就破產了;第二,我單挑他們,結果可想而知,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簡直是以卵擊石,連蛋黃都得給磕碎了不可;第三,認慫,正所謂雙手不打笑臉人,可是我跟他們仇口太深,更何況還是在牢房,此時認慫,結果肯定只有一個,被揍的更狠,還丟人;看來只剩下最後一條,我打定心思,故作鎮定,「老子正好出了身臭汗,那就勞煩各位幫忙洗個澡」。
劉倉頭見我如此果斷,面無懼色,「不愧為索老大,兄弟佩服。」
我心中暗想,這孫子腦子是不是瓦特啦,不就洗個澡嗎?有什麼可佩服呢。
其實我做出洗澡的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按摩,肯定是被群毆一頓,洗澡,那肯定也不會像澡堂子一樣溫水浴液洗髮水一應俱全,臨了還給搓個背那麼舒坦,無非是洗個冷水澡,跟夢裡被割掉命根子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想到此處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堂而皇之地脫去牢服,站在狹小的廁所旁,「來吧,讓老子醒醒盹。」做出最壞預設後,我說出一句自認為頗有氣勢的話。
「既然索老大這麼痛快,咱們就好好伺候伺候。」劉倉頭一使眼色,眾人下來,拿起洗抹布的桶接起涼水。
見我自己想的一般無二,我更加放鬆起來,心中暗想:大夏天的洗個冷水澡算的了什麼,這群人就這智商還販毒,不被抓才怪。
我正想著,水接滿了,手下正要倒,劉倉頭一揮手制止,露出一絲壞笑,脫下褲腰帶往水裡撒尿,其他人見狀也笑著往裡撒尿,「索老大身子金貴,給您加點消毒水」,劉倉頭尿完提上褲腰帶。
我心中暗罵劉倉頭太缺德,直勾勾地盯著他,「小兄弟,你的好,我記住了,日後哥哥我一定加倍奉還」。
劉倉頭肆無忌憚地看著我,「在這兒,我說了算,狠話留著你出去了說吧,走著兄弟們,咱們伺候著」。
劉倉頭剛說完,摻雜著尿的水迎頭潑下來,一股尿騷我在我身上瞬間瀰漫開來。還沒等我用手擦凈臉上的尿水,幾個人突然把我按在牆上。
「壞了,難道還要和夢裡一般?」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我打了個冷顫,卻掙脫不開。
劉倉頭拿起一把清理廁所的硬毛刷子,一臉無恥地走到我背後,「索老大忍著點,我給您搓搓背」。
還沒等我想明白怎麼回事,劉倉頭拿出吃奶的勁頭,用硬毛刷在我後背狠狠地蹭了起來,每蹭一下都伴隨著灼熱的擦痛,緊接著感覺到後背的皮膚在隨著硬毛刷的摩擦越磨越薄,這種疼痛感迅速瀰漫整個後背。皮膚隨著一下下的刷洗而脫離了本來的肉體,那種鑽心的疼痛感讓我無力掙扎。
劉倉頭訕笑著,「怎麼樣索老大,兄弟我這手法怎麼樣?比您之前去的洗浴中心搓澡師的手法不差吧?」
「就你這手勁,連個娘們兒都不如」,我強忍著疼痛,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聲音微微發顫。我也不知哪根筋打錯了,在這個時還搓劉倉頭的火。
果不其然,劉倉頭擦得更賣力氣了,宛如一個按腳的師傅被客人嫌棄手勁太小後,使出要按死客人的力氣,只為了讓客人求饒說一句,疼,勁兒小點。
就在我就要疼暈過去的一瞬間,又是一通冷水澆下,後背的血水順著腿肚子流下,打著漩渦流進下水口裡,後背的皮膚殘破不堪,傷口被冷水痧的火辣辣的疼,這種疼痛感隨著每一個毛孔直逼心脾,慢慢變麻變熱變得毫無感覺。
「行了,他要真死在屋裡,你們都得跟著吃瓜落。來日方長」魏老大靠著牆微閉著雙眼淡淡說道。
劉倉頭給我披上勞服,又使勁拍了兩下我的後背,差點疼的我把嘴裡的蛀牙咬碎。劉倉頭等人上床睡去。
我再也不敢躺下,打起十二分精神,祈禱著太陽趕快出來,然後去大罵警察老劉。
第二天清晨,陽光和煦,弱柳扶風,農夫在感嘆又是一個好天氣,跑步愛好者正聽著音樂大汗淋漓,小鳥在枝頭歡快地唱歌,我面無表情的等待吃早飯,可是卻在吃飯前的五分鐘被曲警官傳召到看守所後面的醫務室內,我走的時候,眾人盯著我,彷彿用眼神告訴我,你要是說了昨晚的事情有你好看,我冷哼一聲,彷彿背後的傷痕好了一般,如同沒事兒人一樣走向了獄警。
看守所某間房內傳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聞者落淚,見者動容。放風的一眾囚犯紛紛側目,都在極力想弄清楚這麼慘絕人寰的叫喊聲的來源,或者是在猜測這人是犯了多麼大的過錯,才能悔恨莫及到如此地步。稍微有些許文化基礎的人,彷彿已經看到空中瀰漫著「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的悲壯,膽小者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也不乏幾人聞此聲下定決心要改過自新,絕不再想經歷這些。
醫務室的護士在給我後背塗抹著藥膏,我趴在病床上,雙手緊緊撕扯著床單,雙腳已經把床單蹬出了兩個破洞,仰著脖子,從喉嚨里吶喊著陣陣慘叫。護士實在看不下去,用醫用毛巾把我的嘴巴堵住,「別喊了,一個大老爺們喊成這樣,」
我嗚嗚嚕嚕地仍在慘叫著,這時,老劉進來,我扯掉嘴裡的毛巾,「老劉,我要殺了你!」
我說著就要起身,護士下意識地一按我的後背,我直接疼的翻了個白眼,一頭栽倒在床上,「啊!大姐,你輕點!」
護士被嚇得急忙把手拿開,「對不起,你別動,馬上就塗完了。」
我氣得捶床,「你就不能讓我在氣頭上打他幾下解解氣嗎?」
老劉面色鄭重,「你受苦了小徐,是我太急於求成了安排不周,我已經跟局裡彙報過了,你做卧底的計劃取消了…
(未完待續)
u盤是墨綠色的,看起來十分老舊,上面的摩擦痕迹讓人手感稍微不適,上面的裂縫夾雜著一些不知是什麼的黃色顆粒,我翻過來倒過去尋找一個可供辨識的字樣,但是一無所獲。若不是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發現它的,我絕對把它當一個兒童玩具的零件一腳踢進垃圾堆。
但實際上我認得這是u盤,只是驚異於為什麼這種u盤現在還存在著。它和歷史課本上的那個老土的小器件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顏色不同而已。那是百年前的產品了,現在就和手提電腦一樣過時。也許街邊經常坐在電子涼棚下曬虛擬太陽的絮絮叨叨的老頭年輕的時候用過。
我十分驚異於在22世紀代表世界頂尖科技的產物展示大廳里會發現如此老舊的東西,這個時代早已經被淘汰了的產品與抬頭看見的匯聚了全世界最頂尖科技的fk8戰機全息影像顯得格格不入。
但實際上總有一些怪人對過去的東西念念不忘不是嗎?所以。。。還是扔掉它吧,免得和某些怪人扯上什麼不可描述的關係。
手鏈已經開始嗡嗡作響了,下午的火星移民實訓可不能遲到。。。於是那個中古小玩意從我手中畫了一個優美的拋物線,直奔向垃圾箱。
"啪嗒" 。。我艹沒進?清脆的響聲引起了展廳中一些人的不滿,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我訕笑著彎下腰,暗罵這個垃圾桶的設計,為什麼口這麼小,難道量子技術就不能在這塊好好利用一下嗎?何不做一個引導垃圾的引力場,既了了我的棒球夢,又凈化了環境,豈不是一舉兩得之舉?
撿起u盤,準備第二投的我舉起了手,看了看周圍,又縮了回來。這時手腕上的震動棒震得更為劇烈了。。。在不能確定能否再投中地的情況下,不得不將那個髒兮兮的小玩意先裝進褲兜,走出出口。
。。。。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消息,火星勘探工作出現嚴重事故,目前現場情況已經穩定,具體原因聯合國有關部門正在調查中,移民群眾和家屬請不要驚慌,請全力配合聯合安全局的調查工作",全息投影變換,下部日期滾動條上顯示時間為2120年2月19日,整個展廳開始議論紛紛。
一個低矮的男人出現在展廳門口,撥開擁擠的人群低頭掃視,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時展廳外警笛大作,男人眉頭一皺,從出口快步離開。
。。。。
「我這會確實走不開,這不正培訓呢嘛,如果有空肯定回來,您就放心吧媽!火星那邊是14區的事故,我要去的是13區,離著遠著哪!您就別操心啦,何況我還沒去火星那邊呢,勘探小組人還沒湊齊呢,少說還得一個月呢! 啊啊知道了,我掛了啊!」
摘下手壞,放進電子檢測器里,站上傳送帶,被一個大媽從上到下摸個遍,我的早晨開始了。
「欸,這個?掏出來看看」,大媽捏著我的襠部。
「啊?怎麼啦?那裡不可以!」我快速確認了一下我的勃起狀態。尷尬的氛圍瞬間充斥了一樓大廳。。。一陣嗤笑傳來。
「不是那個!」大媽瞪了我一眼,擅自把那個東西掏出來舉到我的面前「我說的是這個」,手裡是一個墨綠色的小垃圾樣的東西。
哦 想起來了,那個u盤!
「金屬檢測器有反應,這是個什麼東西?」
「呃,跳蛋 」,我懶得解釋,「一種情趣玩具。」
「啥玩意?」又一陣嗤笑傳來。
大媽狐疑地看著我,被旁邊邊另外一個窗口的大媽拉了過去低聲說了句什麼,回過頭似懂非懂地扔給我,「以後私人物品就不要帶過來了嘛!」
我苦笑點頭。。
火星預備移民培訓基地,我工作的地方。
巨大的紅色圓圈是這棟建築的主體,中間放射性的波紋就是不同的分部了。勘探部是目前最紅火的部門,畢竟移民計劃初期,最重要的還是勘探地上與地下宜居環境以及可利用能源。
一人多高鮮紅的「13」出現在我的眼前。13號火星移民區勘探總部。這個區沒有幾個外國人,原因想必大家都明白。
所以這個可是名副其實的國區。
而14區就在我們樓上,目前透過電梯玻璃看正驚人地亂做一團,球形電梯只是不斷地往上送人和往下接人,有帶墨鏡穿西服的聯合安全局的警探,也有穿著白衣的科研人員,還有不知道幹什麼的西裝革履的一臉正經的人物,甚至還有神父?如果沒看錯的話。。。手上拿著一本書,是聖經吧。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滿頭問號地走進13樓大廳。
「你怎麼才到啊?動員會都快開完啦!」
「什麼會?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我一臉茫然。
「今早才開的緊急動員會,大概意思是咱們的勘探計劃提前了,明天就出發。」
「什麼?」
話音剛落,我的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我轉過頭,是個魁梧的男人,身著聯合安全局的制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
「兩位先生,抱歉打擾,我是聯合安全局的探員,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抬眼看去,全息圖上一個矮小的男人,正在走出基地,正臉因為帶著防霾口罩不是很清楚,沒有印象。但是有一件東西,我很有印象,就是他手上墨綠色的小物件,是那個u盤!
「嗯。。抱歉,對這個人沒有印象,好像不是我們基地的人」,可能是因為好奇心作祟,我鬼使神差地刻意隱瞞了那個u盤的事。。。
「你們再仔細想想?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或者他拿著的物品?」
「我想,應該是沒有的」,我不動聲色地說。
「謝謝你們的配合,如果你們有見到這個人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與聯合安全局聯繫。」
「好的」
這個男人轉身準備離開。
「我可不可以了解一下發生什麼事了探長?」我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
「由於工作原因不方便透露太多,實在抱歉」
「那好吧」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點,這件事是徹,徹底,底的大事,」他盯著我的眼睛,「我聽說你們13號勘測隊就要上火星了,我給你們一句忠告,別去14區。」
說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就快步離開了。
我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好奇心前所未有地暴漲起來,隱隱覺得這個不起眼的墨綠色的u盤裡似乎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
「請務必保密。」一位西服革履,看起來有50出頭的美國人說道,「駐華辦事處那邊已經被人秘密地調查了。」
落地窗外的華盛頓特區燈火通明,眼下的懸浮汽車流無聲地一晃而過。
「我知道了,委員長,我馬上派密探調查。」
「你這次辦事不力,我希望不會有下次了。中國區那邊的火星基地成員及有關人員需要全部轉移,馬上執行」
「另外,通知下去,太陽系遠洋戰備計劃啟動,馬上開始籌備人員,我希望不會超過三個月。」
「是」
銀色的高強度合金防爆門緩緩閉合,聯合國駐華盛頓特區常務委員長吁一口氣,點上一支雪茄,陷入沙發深處。
黑暗籠罩
。。。。
「什麼?火星人?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我盯著眼前的年輕人,消瘦而挺拔的小夥子。就是這樣一個認真嚴肅的人,卻吐出了超出我的想像力的情況。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說,的確是這樣。今早14區的發現只有少量情報流出,而且聽說通過運載飛船運回來的樣本有部分被盜。」
而今晚14區的勘探總部已經人去樓空了。至於為什麼走得這麼匆忙,沒人知道,他們匆忙登上美利堅的運輸飛船,安靜的消失在北京的夜空里。
「明天啟程,而且這次是機密行動,等會來簽保密協議。」
「真tm的。」我跺了跺腳。
回到艙室,我特意認真地颳了鬍子,剪了鼻毛。一年三個月零五天的太空宅男生活,想想就害怕。不過想到可以逃脫一樓大媽每天的支配和即將到來的火星勘探工作,心裡也是十分激動。
一切準備停當,我特意把那個奇怪的小東西拿出來進行了再次觀察。早上走得急,沒來得及打開看看。。還是如發現時的一樣粗糙,彷彿經歷了很多年頭。材質像是金屬又不太像金屬,表面上的裂紋密布。按照回憶起的書上的辦法,我用力拔了拔它的兩頭,但是好像紋絲不動。按理來說這個東西的蓋子應該很好拔,拔開之后里面會有一個小巧的介面,把介面插入接收器就可以讀取裡面的信息了。但是在信息流以億萬兆的速度在周身所有空間里流動的今天,這種東西當然顯得極為可笑,因為我可以隨時隨地在手環上摘取到我所需要的任何信息。在我們身邊的空氣中,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類文明結晶像pm2.5一樣陰魂不散,一文不值。
而且去哪裡找這個東西的接收器呢?就算拔出來了一個小插口,又該插在哪裡從而去尋找到我想要了解的信息呢?真是令人頭疼。
墨綠色的小東西在我的手掌上空反覆運動。我在手環上尋找一些關於這東西的說法。
USB盤,簡稱U盤,英文名「USB flash disk」。它是一種使用USB介面的無需物理驅動器的微型移動存儲產品,通過USB介面與電腦連接,實現即插即用。
這個就是usb介面?彷彿一個開口笑的小人。。。如果這個東西是u盤的話,那它裡面必定會有一個方頭方腦的小人,把這個小人插在進一個不可描述的洞里,就能讀取信息了吧。。嗯一定是這樣。都是上世代的老古董,哪來還給你配成一對?我得先把這個東西拔開。
我尋找著這個u盤上可以稱作為「人工裂縫」的東西,但是意外地再次失敗了。這個老古董驚人地沒有任何對外界顯示「我可以拔開」的特徵。就像窗外往來倏忽的懸浮汽車一樣,流線型的車身,沒有任何突出的特徵,從而達到動能的最小損耗。
至此我一籌莫展。只得將其放入我的隨身行李中,準備在隨後的一年中好好研究研究它的奧妙。
。。。。
「一號青銅神樹樹榦高384厘米,通高396厘米 ,由樹座和樹榦兩部分組成。樹座略呈
圓錐狀,底座呈圓環形,上飾雲氣紋,底座之上為三山相連狀,山上亦有雲氣紋。樹榦接鑄于山頂正中,干直,樹根外露。樹榦上有三層樹枝,每層為三枝丫,枝丫端部長有果實,一果枝上揚,果上站立一鳥,兩果枝下垂。在樹椏和果托下分別鑄有火輪。在樹的一側,有一條龍援樹而下,龍身呈辮索狀馬面頭,劍狀羽翅。從造型來看,該青銅神樹應是代表東方的神木「扶桑」。」導遊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展廳里回蕩,天色漸晚,遊客也是稀稀拉拉。
一尊古老的青銅神樹立於納米聚光燈之下,樹身高大,通體暗金泛綠。樹旁遊客頗多,指指點點。
「先生,這裡不準照相」,迎面走來一位黑衣男子,在這位高大的外國遊客面前顯得格外矮小。
「抱歉抱歉,只不過這尊神樹太美了,對於我來說簡直不可思議,我想把它的樣子帶回美國」,外國人陪笑道。
「日出,下浴於湯谷,上拂其扶桑,爰始而登,照曜四方。」黑衣男子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望著面前的青銅神樹說道。
「抱歉,我中文不好,不太懂您的意思。」
「是我們華夏的太陽神,我們是嚮往太陽的,而這棵樹,就是承載太陽的神木。」
「謝謝您,您真是足,智,多,謀!」老外掏出了自己僅會的成語,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也謝謝你」,黑衣男子忍住笑道。
「陳館長?」古樹對面走來一位導遊打扮的女子,館長含笑點頭。
「有什麼事嗎?」
「外面有幾個自稱是聯合安全局的人說要見您」
「哦?稀客啊,歡迎歡迎」。館長依然微笑著說。這時展廳中已經快速地走進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不速之客。
「你好,我們是聯合安全局的探員,請協助我們的調查。」一個看起來像是帶隊的人揚起了手中的電子識別證件。
「幸會幸會!」
「陳館長,可以跟我們到安全局走一趟嗎?有些事情需要您的確認」,雖然語面上是在徵求意見,實際上夾帶著的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的。」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門外是警方特製的防爆押運車輛。車門緩緩上升,露出裡面的空間。
陳館長被兩個精壯男子夾在中間,可以說動彈不得。對面也是聯合安全局探員,正一臉嚴肅地透過墨鏡看他的臉。館長覺得十分不自在,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讓尷尬的氛圍有所緩解。
警車行駛的很平穩,要不是向後快速平移的窗外景色,坐在車裡的人一定會以為車輛並沒有啟動。
館長抬頭看向窗外,卻不認得這裡是哪裡。一時汗毛聳立。。。這不是安全局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警車停下,後門打開了。
面前是一片綠地,綠地盡頭是一棟破舊的別墅。館長有不好的預感。
「這是哪裡?你們不是安全局的人」館長說道。
「十分抱歉,但是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話是十分的客氣,只是頂在後腰上的圓柱形物體滲出的寒氣讓人非常不舒服。
此行必定凶多吉少。
。。。。
為期四年的13號火星移民區域勘探科考計劃啟動了。只不過沒有了群眾的熱情歡送,巨大的運載火箭在靜默的無線電中升空。
據媒體報道,一顆商業衛星被送入同步軌道。
。。。。
「量子推進器一切正常。」
「方向修正裝置一切正常。」
「太陽能動力面板一切正常。」
「巡航系統路線已修正。」
「倉內生命維持裝置。。。」
「咯咯咯咯。。。」
「我是控制中心,請重複一遍,生命維持裝置如何,請重複,聽到請回答,請報告生命維持裝置情況」
「倉內生命維持裝置一切正常」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飛船,遮住了永恆的太陽。彷彿一具鐵青的屍體,在它宏大的肉體上包裹著來自宇宙深處的堅冰。飛船彷彿進入了上古諸神巍峨的墓地。
震動漸漸平息。
「你知道嗎?在這顆星球上,你可以隨時把自己像火箭一樣彈射進宇宙里。」技術員瀧兼火星好哥們靠著觀察窗打趣道。
「而它最終會墜落在火星里,希望你到時沒有站在它的落點上。」我扯下工作手套,打開工作機。
「切,到時早已屍骨無存了吧。」
「那可說不定。」我打開錄製軟體。「這裡是華夏號船艙,我是工作員林。13號火星移民區域勘探計划進行第371天。我們現在經過的是火衛一,人稱福波斯君。拜託它的引力,行程可以提前四周時間,可喜可賀。
一年多的太空宅男生活即將結束,總結如下:增重4千克,增高5.3厘米,所幸堅持鍛煉,情況已經穩定。目前精神狀態較好,目前一切順利。」
關掉工作機,我靠在椅子上。
已經一年多了,好想念腳踏實地的感覺啊,想念那個曾經想逃離的地球。現在的我們彷彿一群漂浮在宇宙中的無機塵埃,無依無靠,孤身前往一個未知的世界。我打開手環,檢視自己的郵箱。
「一年多了吧,你小子莫不是死在了火星?我們會給你燒紙的!哈哈」
「兒子,媽擔心死你了!我們還一直以為你在基地訓練呢,難道送人去火星你們基地也不給家屬通知一下的?你也是,怎麼不給爸媽說一聲?你爸說他不認你這個兒子了,我好生氣,臭小子。」
「你們原來早都走了啊。。我還是半年前才知道。沒去送你,祝工作順利。」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嘛。簽了保密協議的。。我也想回去啊。。不知道14區那邊到底出什麼事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
「您有一封匿名郵件。」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匿名郵件,諜戰片看多了吧。我點開那封匿名郵件。
「那個u盤是你拿的吧。」
u盤?那個u盤吧。。。因為打不開,打開了也沒地方查,我早就對它失去興趣了。。。現在有個人居然知道是我拿了那個u盤?我腦海里浮現出了那張全息投影。可能是他吧,那個失主,他沒來找我估計是因為我上了火星。
「別不承認,我查了監控的,林。我是失主,聽著,那個u盤意義重大,現在你應該是沒有打開它的吧?我希望你把它帶上火星,把它留在那裡,拜託你了。」
沒頭沒腦。為什麼失主不要回它的u盤反而讓我把它帶上火星,還要留在那裡?真是奇怪。而且他怎麼知道火星的事?我們的行動是保密的,最多也就跟幾個親屬通告過。
沒道理他是我的親屬吧,沒見過,長得還那麼矮。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林,請過來。」身後傳來我們可愛的隨艦醫生玉的聲音。
「來啦!」我像條狗一樣跑過去,「玉玉姐怎麼有空光臨寒舍?真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啊,雖然在火星的背面,卻像有了陽光~,請讓我。。。」
「別拍馬屁了,有正事要跟你說,去會議室。」
「哦。」
會議室是一個單獨的大空間,裡面有最新式的3d投影平台,可以接近極致地顯示探測過的地貌特徵。而這個工作,在幾十年前都已經完成,所以我們可以享用到前輩們的工作成果。不過這次的探測方向不在地上,而在地下。
「兩個月後的今天,我們將在火星建立基地。在此之前,任務是對13區的勘探點進行初步定位,並且觀測大氣狀況。之後一年的時間,我們將對9個點進行勘探,主要勘探目標是土壤密度,成分,土層厚度,水源存在性,微生物存在性,建築架構可能性等方面進行高精度,深度的發掘。我也將帶領大家一步一步適應火星惡劣的自然環境。」
秦隊長,我們的帶隊人,特種兵出身。主持過月球基地國區的建設,對於在外星生存十分在行。我甚至懷疑他在餓極時會吃外星蟲子來補充能量。
「作為13區探索的先鋒,我們的任務是艱巨且光榮的,為了祖國,為了家人,為了自己,請務必謹慎小心,努力工作,大家開始準備吧。」
我心不在焉。那個u盤。。。該怎麼處理它呢?為什麼要讓我把它帶到火星上去,那個矮個在火星等我不成?怎麼可能,除非他扒在火箭上跟我們一塊過來了。。。停停停,胡思亂想可不成,不管怎樣,這是失主的意思,是他想讓自己的u盤成為第一個踏上火星的u盤也說不定。。。
。。。。
肉眼可見的沙暴。
瘋狂的暴風正在我們面前這顆行星上肆虐。我毫不懷疑,現在我們若是正站在這顆行星的表面,一定會被暴風捲入高空,之後狠狠地墜落地面,我們的設備,將粉身碎骨,而我們的屍體,將會靜靜埋藏在一次又一次暴風肆虐後留下的幾千公里以外的塵埃礫石之下。無線電靜默,而我們的同胞,也許在幾十年後,才能焚化我們早已乾癟的軀體。
火星。
這顆閃耀著暗紅色的光的大蘋果對於好奇的貓兒來說是最好不過的葬身之地了。
「各單位注意,飛船將在一小時後降落,做好準備,我們有兩周時間建立地表基地,祝我們好運。」
對於地球來說,火星無疑是最棒的殖民地,地球的替代品。我們沒有理由不懷疑火星上的生命存在性。它有山川,有河流,海洋,甚至四季變化,火星可能是地球的遠古,也可能是地球的未來。而我們,將會去揭曉這個謎團。
「吱吱吱吱。。。」金屬的紐拉聲,穿越大氣的摩擦聲音。飛船在飛速下降,對於受過專業訓練的我們也不禁感覺到胸悶噁心。「吱吱吱吱,嘎吱嘎吱。。。」來自陌生星球的問候,是我們最初親耳聽到的來自火星的聲音,這表示,我們又重新浸泡在了空氣中。
「嗡嗡嗡。。。」伴隨著有規律的機械律動聲音,飛船逐漸平穩。從上船到今天,我竟第一次對這種每天都會聽到卻充耳不聞的機械雜訊產生了感恩之情。
「尋找落點位置,準備在5號勘探區降落。」
腳踏實地的感覺,隔著厚厚的鋼板也感受得到。
。。。。
「近期,中美關係進入緊張態勢,駐美聯合國常委會宣布對華禁令。。。」
電子報紙前坐著一位黑衣男子,正摘下眼鏡環視四周,「艹,這些人煩不煩啊。」,這位正是失蹤已久的陳館長。
一年來陳館長無數次被人跟蹤,監視,訓話甚至關禁閉,拷打,有中方的密探,有美方的密探。
家裡被人翻了無數次,也經常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眾搜身,被路人懷疑是基佬。直到現在,還被兩國密探24小時嚴密監控。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個u盤真的不在我手裡啊。。。你們這群基佬怎麼就不信呢?」
館長真的受夠了。
「不過,受的再夠也得受,這事關全人類的存亡。」館長告訴自己,「那個u盤,絕對不能落到你們之中任何人的手中,抱歉。想讓我坦白?不存在的。」
館長一口喝乾桌上的咖啡,走出咖啡廳。
咖啡廳里的人嘩啦啦地少了一半。
。。。。
「這裡是華夏號火星基地,我是基地探測員林。13號火星勘探計劃第589天,正在進行第9號勘探區域的深度探測。目前深度兩公里。暫無特別發現,前期探索情況按探索順序簡單總結如下。
5區:深度5公里,無特殊發現,無中空地帶。
4區:深度5公里,無特殊發現,有中空地帶,無適應氣體及水源存在。
6區:深度6.2公里,無特殊發現,無中空地帶。
3區:深度7公里,無特殊發現,無中空地帶。
2區:深度7公里,無特殊發現,無中空地帶。
1區:深度7.35公里,發現地下水源,適應性氣體,水源以冰水混合形式存在,少量。
9區:深度2公里,暫無特殊發現。
8區:待勘探。
7區:待勘探。
總體結論,火星地下並無生命存在形式,但有其存在基礎。溫度適宜,有水源及空氣。勘探工作接近尾聲,暫無特殊發現。13號火星移民區生存適宜度較低,令人失望。」
火星生活真無聊啊。。。這個星球除了能讓我跳的高一點之外幾乎一無是處,這裡有的只是無盡的黃沙和巨大的風暴。在這裡定居恐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靠在椅子上,玩著那個從地球一直帶到火星的破u盤。
這個區域與14區接壤。
「別去14區。」
我突然想起那個警探的話。
「嘟嘟嘟。。。」鑽探機警報的聲音,我急忙起身查看。
「轉速低。。。3號合金鑽頭已停止工作」,界面顯示道,「3號合金鑽頭已停轉」
鑽頭停轉,原因很多,但是前幾分鐘還在正常運轉,並無問題,卻突然停轉的原因可就不多了。
「怎麼回事?」正在一旁掃描土壤樣本的瀧走過來,「鑽頭停轉,出什麼問題了嗎?」
「暫時不知道,鑽頭停轉的原因很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拔出來看看。」
我準備將停止工作的3號鑽頭提升至水平線。
「嘟嘟嘟。。。」又是鑽探機警報的聲音。
「轉速低。。。2號合金鑽頭已停止工作。。。2號合金鑽頭已停轉」
又是停轉。。。兩個工作正常的鑽頭相繼停止工作,我隱隱感覺有點不妙。恐怕1號鑽頭。。。
「嘟嘟嘟。。。」第三聲警報響起。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片黃沙之下恐怕是有不尋常的東西。
「三號合金鑽頭已上升至水平面。」
我和瀧合力端起鑽頭,放在工作桌上。
「怎麼會損毀這麼嚴重。。。」我皺起了眉頭。「頂角幾乎被磨平了,橫刃也有裂縫。」這可是世界頂尖工藝鑄造的鑽頭啊。。。我和瀧面面相覷。
「看這裡」,瀧搬開土塊,從裂縫中摳出一小塊東西,「綠色的物質,樣子不同於任何一種火星已知的土壤中存在的物質。我需要化驗,給我一點時間。」
我繼續回收還在下面的兩個鑽頭。
「深度2.8。。深度2.5。。深度2.2。。深度。。。。。」我盯著儀錶盤上的數據,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這。。這tm。。沒道理啊!」身後傳來瀧不同於以往的聲調的聲音,「你tm快過來看!」
我急忙起身向掃描儀看去。
「物質成分:銅(大量)、鉛(少量)、錫(少量)。」青色的文字帶著冷光在面板上閃動。
「這是。。。」我的大腦經過0.1秒的思索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答案,卻不是很能通過我的喉管進入火星冰冷而死寂的空氣中。
「青銅。」
耳邊是瀧略帶顫抖的聲音。
。。。。
閃爍著微弱藍色光芒的夕陽。
狂躁的暴風捲起數百萬立方米的紅色塵埃礫石,在稀薄的大氣中發出鎮耳欲聾的狂吼。目之所及,只有四面暗紅的牆壁。大地顫動,彷彿這接天的巨型風暴勢必要扒下它火星母親的一層皮。
這紅與藍相間的世界有帶著些許瘋狂屬性的詭異。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沒有誤操作,鑽頭也沒有任何質量問題,而且上面也沒有任何青銅合金成分。」我按著在工作台上不斷震動的鑽頭說道,「我可以肯定,這些青銅,或者說金屬銅成分和金屬錫相融的物質,實實在在的是從火星3公里深的地底挖出來的。光潔錚亮的高科技合金進去,一堆廢鐵帶著這堆硬到離譜的東西出來,就是這麼回事。」
「這麼說火星地底有金屬礦藏?」
「也不能這麼說」研究員瀧說道,「金屬礦藏普遍是以金屬氧化物或金屬化合物形式存在於地底,而現在我們發現的是純金屬合金成分,青銅合金,」瀧咽了口唾沫,「9區與14號殖民區接壤,結合一年來基地了解到的信息來說,這些青銅合金很可能與14號殖民區發掘到的東西有關,這些合金,有可能是人為提煉出來的。」
會議室一片嘩然。
「此事事關重大,等風暴過去,我們必須和基地取得聯繫,報告情況。」秦隊長起身,「請大家稍安勿躁。」
。。。。
火星基地是以半地下的狀態存在於火星地表的,這種建築形態有助於保持溫度及抵抗強大的沙暴。外部有固定裝置和納米合金板,可以抵禦高強度的風力侵襲。內部有生命維持裝置,可以創造小型生態循環,維持倉內人員基本生存需求。而就是這個小小的安全屋,使我們這些渺小的地球生物得以苟活於惡劣的火星環境中。
深夜,風暴平息。
「各單位人員注意,各單位人員注意,請速到會議室集合參加緊急會議,請速到會議室集合參加緊急會議。」刺耳的喇叭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安靜。
我趕到會議室時,看到秦隊長正襟危坐。
「大家安靜,華夏號已經與基地取得聯繫。基地現在需要確定具體情況,林。」秦隊長將投影機轉向我的方向。
「你好,一級研究員林,我是地球基地。我們得知你部的鑽探機在火星地下3公里深度發現了高強度的合金成分,現在情況怎樣?」工作機里的小人開口。
「目前情況尚未明確,但鑽探機上的確發現了青銅合金成分。」
「請你報告發現發現的具體位置和深度」
「具體位置是13號殖民勘探區域9號勘探區,深度為1號鑽頭2.88公里,2號鑽頭2.89公里,3號鑽頭2.89公里。」
「感謝你做出的貢獻,請繼續勘探,本部需要你們儘快查明此區域的地下情況,此事事關國家安全,請諸位務必竭盡全力,小心謹慎」
「國家安全?你在講什麼?」我對著小人說道。
「祝你們好運。」通話終止。
會議室里只剩一片安靜。
「基地的命令你們已經知道了,希望大家做好本職工作,9區的工作按計劃繼續進行,現在開始討論下一步具體勘探計劃。」秦隊長嚴肅地說。
「啊。。。呼」好睏啊,我打了個哈欠。
連夜確定的勘探計劃是換上硬度最高的自冷卻鈷合金鑽頭進行下一步勘探。根據瀧的研究報告,由於火星特殊的環境,這種青銅合金硬度極高,一般鑽頭奈何不了它,而激光切割技術因為距離太遠無法操作。想要搞定它,我們需要真正的狠角色。
「1號鑽頭已就位,複位準備中。」
我看著淡銀色的大型組合鑽頭靜靜滑入軌道,金屬反射出的冷色光芒慢慢消逝於幽深的無底黑暗中。誰也無法知道這濃重的黑暗下是否潛藏著火星最深處的,我們渴望得到的而又懼怕知曉的,赤裸裸的真相。
「深度2.7。。。2.8。。。鑽頭已複位,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慢慢按下啟動鍵。
瞬間巨大的機器開始轟鳴,我盯著深度面板。
「轉速升高。。。轉速升高。。。」轉速表不斷上升「深度2.88。。。深度2.88。。。深度2.88。。。」鑽探機彷彿一頭遠古的野獸,正顫抖而用盡全力地與黑暗中的巨獸相抗衡。我的耳邊徘徊著它因為用力過度而發出的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這是一場殊死的搏鬥,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默默祈禱我方的勝利。冒汗的手心一直懸停於那個巨大的停止按鈕上,我時刻準備著挽回這隻快要力竭受傷的野獸。
好像有遙遠的尖銳金屬摩擦聲音透過重重黑暗進入我的耳道,刺耳的,一如既往的難聽。我彷彿看到了身旁的機器因為超負荷而爆出的火花點燃了燃料室,緊接著的爆炸把我送上了太陽系的最高峰。。。我伸手準備按下那個按鈕。
「2.88。。。2.89。。。2.90。。。」鮮紅色的數字跳動,身邊的轟鳴聲漸漸低落。
看來,地球這邊勝利了呢。。。我靠進椅背里,長出了一口氣。
「嘟嘟嘟。。。」鑽探機警報再次響起。「1號衝擊鑽頭已停止運行,鑽機空轉。」
「又怎麼了?」瀧轉身看向這邊,「我的評估應該沒有問題,鈷合金的強度應該是略高於這種青銅的,不會是我的演算法有誤?」
「不不不,是鑽機空轉。」我搖頭,將鑽頭操作提升至地平面位置。
「什麼意思?」
「鑽機空轉,即鑽頭或傳動轉軸在井下工作時未受強大阻力,所受壓力幾乎為零。
原因一,斷管,鑽頭於井下折斷。
原因二,套管,鑽頭脫節或下移。
原因三,鑽穿,即鑽層已經穿透。
等會上來的鑽頭情況將說明井下的情況是哪一種。」
銀灰色的金屬鑽頭於黑暗中浮現,雖有巨量的摩擦痕迹,所幸整體情況完好無損。
「這麼說是原因三?」
「嗯。。。鑽層穿透。。。這表示青銅合金層下很可能有地下空間或液體水源。。。證明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下去看看,」我的心跳莫名加速。「探測無人機狀態如何?」
「目前可以正常工作,我馬上通知大家準備。」
我在工作艙中來回踱步,漸漸頭皮發麻。
遠超人類認知的高強度青銅層,和它所保護的神秘地下空間,14號移民區域地下的驚人勘探發現,此時在我的腦海中慢慢聯繫在了一起,他們在黑暗中所聯繫起來的不可名狀的怪獸正猛烈地衝擊著我從小以來形成的世界觀。
所謂火星生命,是否將會通過我們的眼睛,我們的手,我們的所做所為,真正浮現於我們這些自詡高貴且唯一的地球人面前?而腳下的暗紅色土地,到底埋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切,即將揭曉。
。。。。
白色的冷光打在毫無生命特徵的深紅色牆壁上。
不斷下移的圖像。
投影工作機前坐著的是整個13區勘探小隊。
每個人都聚精會神。
每分每秒都已經被奇特的火星地下空間拉長,每個人都想知道,在3公里深的火星地下,埋藏著的東西。
淡綠色的青銅斷層出現在鏡頭中,整齊的切削痕迹歷歷在目,反射出的,是墨綠色的光。
深度示數在不斷跳動,接近20m的青銅層,最終到了盡頭。
緊接而來的,是大片的黑暗。
只剩微弱的白光,陷入了濃重的黑暗中。
「報告環境狀況。」秦隊長冷靜的聲音。
「氧氣含量,低。
環境溫度,極低。
水蒸氣,微量。
光照強度,零。
生存適宜度,低。」
低。。。生存適宜度居然是低,有生命生存的條件。。。我愈發緊張了。
「打開探照燈。」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啪。」
巨大的離子光束射出。
而迎接我們的,是青。大片的青。是連綿不絕的大片青暗夾雜著的陰影。
一座青色的城市。
我的心開始狂跳。身邊傳來的幾聲小聲的驚叫,很快淹沒於每個人愈加粗重的呼吸聲中。除此以外,是絕對的安靜。
一座青銅鑄的,看不到盡頭的巨大城市。
「徹,徹,底,底的大事。」我喃喃道。
腦海里只剩波濤洶湧。
。。。。
無人機下降,在黑暗的青銅城市中緩緩穿行。
紅外探測器沒有發現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特徵。
這儼然是一座死城。
「請停一下!」玉略帶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倉內寂靜的空氣。「讓探測器倒回去一點。」
「這裡,停一下。」探測器停在了一座青銅像前。
「升高,我需要看見它的臉。」光柱向上移動,鏡頭中出現了一張臉,高鼻縱目,掛著邪異的笑。
「啪嗒嗒」,突然鏡頭中出現了一陣閃光,探測器失去了信號,只剩雪花浮動。
投影結束,工作艙里的燈亮起,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每個人看見了對方臉上驚詫未消的表情。
「怎麼回事?」秦隊長努力壓制住自己的緊張,問道,「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玉?」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青銅雕像。。。」玉努力著試圖從記憶里搜索,突然一個答案湧上心頭,那是在四川的時候。「三星堆。。。太像三星堆了。。。」
三星堆,5000年前產生,3000年前神秘消失的,青銅器鼎盛時期的燦爛文明。
為什麼?為什麼會像三星堆?眼前的火星文明,怎麼會跟地球上的三星堆扯上關係?這怎麼可能。。。我腦袋裡已經亂成一團了,如果這時再有什麼信息被我的耳朵獲取到,我的大腦或許會立刻宕機。
「不管是什麼,我們必須馬上彙報基地。所有人,給我立刻查明事故原因!」
。。。。
「本台插播一條重要消息,近日13號區域火星勘探小組在火星發現類似遺迹地點,火星人存在得到證實。發現遺迹的是一年前秘密發射的華夏號勘探飛船,後續消息本台會持續更新。」
巨型屏幕下的航展中心人頭攢動,此時已經炸開了鍋,每個人都在第一時間打開手環,像親戚朋友報告這一爆炸性的消息,一時間彷彿連腳下的城市都震動起來。
「讓我們聽聽梁教授的看法。。。
你好主持人,我也是剛得知這個消息,十分震驚。近地文明存在證實正說明了文明的傳遞性,我們是遠古近地文明的後代這個理論有很大可能成立。。。」
「號外號外!火星人存在證實!華夏號在火星發現巨型遺迹!」
「你聽說了嗎?火星上發現了遺迹!」
大街小巷裡人聲鼎沸。
「本台最新消息。。。」
陳館長關掉手環顯示器。
「終於發現了啊,當時把它搞丟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他起身,打開語音郵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已經發現了那個遺迹了吧,林。聽著,請你務必將那個u盤留在火星,這個u盤裡裝著的東西,不是現在的地球人現在可以駕馭的。。。那是。。。火星人留下的武器。。。你應該知道武器意味著什麼。中美任何一個國家得到,都將引發新的世界大戰,如果有野心的人得到它,火星上的遺迹,將會是地球以後的樣子。
林,請把它留在火星,拜託了。」
陳館長嘆了一口氣,將這封郵件發送了出去。
「監聽到重要情報,立刻報告總部。」街邊的一輛黑色小車飛速升空,疾馳而去。
聯合國駐華盛頓特區委員會辦公樓頂層,巨大的落地窗下,急促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委員長,剛得到的消息,儲存器在火星上,持有人名為林,中國人,華夏號船員。目前華夏號已經發現了遺迹,請求下一步指示。」
「很好,你們立刻執行計劃。」
「明白。」
。。。。
通訊室走出的是秦隊長。
「各位,」秦隊長掃視著勘探組的成員們,「火星文明的發現者們,我們會將火星文明的真相大白於天下。基地的要求是儘快彙報工作,所以我們必須有人下到遺迹裡面去,檢查探測無人機情況。」
「可是下面情況還。。。」
「沒有什麼可是,我們沒有備用的無人機了。這是唯一的方法,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絕不能現在放棄。我將帶隊。」秦隊長輕咳了一聲,「這是我們的責任,不是嗎?勘探是我們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星球的唯一理由。如果我們都搞不清下面的東西是什麼,又有誰搞得清?我不會強迫大家,願意跟我下去的人在會議室集合。」
我抬手,看到手心裡躺著的這塊墨綠色的u盤。
我的手心在隱隱發燙。完全沒看出這個鬼東西裡面有關於。。。若是在以往,火星科技這種鬼話我是絕對不信的,不過現在經歷了這麼多超出所有人認知的事後,我開始相信了。
好不甘心啊,若那個神秘人所說的情況屬實,那這個u盤裡裝著的東西,可以讓地球人的技術進步好幾百年吧。。。若是可以獲得到它裡面的科技,我們人類,將可以去往更遠的星系。。。
就像那些火星人一樣,擁有遠超地球科技的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這個環境異常惡劣的星球了吧。
不過那個人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我可以確定他在地球,而且是這個u盤的主人。他怎麼會有這個u盤,又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難道他是火星生命的一員?我腦海里浮現出矮矮瘦瘦的小綠人形象。他矮是挺矮的,長得倒一點也不像,但也有可能是偽裝。。。
我突然想起了瀧一年前在基地對我說的一句話。
「不過聽說運載火箭運回來的樣本部分被盜。」
難道說。。。這個u盤之前是被14區勘探小隊發現的,送回到地球後被那個神秘人偷走了,之後又被我撿到。。。帶上了火星,那麼聯合安全局的探員也可以解釋得通了,而那個人查到了我的身份,於是給我發了匿名郵件。那麼他讓我把u盤留在火星的原因是。。。
這個u盤本來就在火星上。
我感到不寒而慄。
他到底是誰?
。。。。
陳館長又夢到了那張臉。
高鼻縱目,掛著邪異的笑容。
「這破館長有什麼好當的!一天到晚守著這群死人玩意,你不煩我還煩呢,不幹!」年輕桀驁的陳摔門而去,一走就是二十年。
「陳哥!我是東子,你爹快不行了,快回來看他一眼吧!」
陳帶著自己的新房鑰匙,坐了最早的一趟飛機,連滾帶爬地趕回家中,見了老父最後一面。
「你別怪爹,不是爹不想讓你出去闖,但陳家只有你這麼一個兒,你走了我對不住祖宗啊!」眼前乾瘦的老館長,已經病得沒了人形。
一切按家鄉的規矩來,陳帶了三年白巾。
臨走的時候,看見了一道光,照在老人的遺像上。
陳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原來爹說的都是真的啊。
從此,陳就成了新館長。
而今晚,陳又夢見那個青銅面具了。
陳相信,那張青銅面具,有著非凡的魔力。每當它亮起,陳總會做夢,夢見它對他說話。
那天它對陳說
「我們要離開了。」青綠色的面具面無表情,只是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
「我們要離開了。」
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第二次青銅面具亮起。
它對陳說了很多。它告訴陳有關他的先祖,有關火星,有關宇宙虛空,陳似懂非懂。
最後它說,有兩樣東西,是他們對人類的饋贈。
兩個儲存器,裡面有著他們的所有。
陳查了有關火星的資料。關於自己的先祖如何消失於地球而又生活在火星,陳一直不求甚解。陳只知道他們在火星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而又葬送了它。
原因就是那兩個儲存器里的技術。技術很完美,而火星,支撐不起。
這也是陳偷走那個存儲器的原因。
墨綠色,因為它是青銅鑄的。
而這一次,青銅面具似乎在求救。
。。。。
我再次審視了手中的小東西,墨綠色的,金屬或是更為高級的金屬質感,若真是如此。。。我很想弄清這一切。
我走向會議室。
最終確定的人有四個,秦,瀧,玉,我。介於井下情況未知,溫度極低,沒有光線,所以暫定四人小隊探明狀況。無人機失聯原因未知,但是探測過的地方已經轉化為全息圖像顯示在3d投影桌上了。
是月牙的形狀。
「一部分規則的球面,向里延伸則是粗略的探測面,掃描機掃描不到再下面的深度。所以我們鑽透的,應該是合金穹頂,而裡面,是城市主體。探測器所處的高度非常高,相對於這個城市的地面而言,若是它墜落了,很有可能會損毀。」我說道。
「那下面的環境。。。」
「不樂觀,我們能鑽透穹頂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了,下面空氣狀況恐怕和火星表面並無二致,溫度極低但遠高於火星表面,說明保護殼和地下的深度起到了一定的保暖作用,大氣壓極低,直接暴露非常危險。水蒸氣微量,證明有液態水存在。局部無熱信號說明沒有類人生命體存在,但是也有可能被隱藏或者生命存在方式與人類不同。根據探測器傳回的信息只能說明這幾點。我們可以先在青銅層上建立基站。」瀧說。
「初步的計劃你們怎麼看?」
「太冒險了,我們不清楚下面的情況,懸浮裝置一旦失效,我們將從毫無保護地從高處墜落,到時生存希望渺茫。」玉說,「我們需要更多的保護措施。」
「實體安全繩可以起到實在的保護作用,由於洞口只能容一人通過,我打頭陣,我將在洞壁上安置固定保護裝置,到達青銅層後在洞壁上挖出一個小型凹坑,我們將在那裡建立基站。」秦隊長抬頭說。
「再好不過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我靠近玉說道,「玉玉姐,你真的要下去嗎?下面可能很危險。。。」
「不用勸我,我已經決定了,這次勘探意義重大,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下面情況未知,作為隨艦醫生,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你別說廢話了。」
「哦。」
我看到了瀧幸災樂禍的眼神,心裡很難受。。。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第一個下去,下來是林,瀧,最後是玉,」秦隊長整了整衣服,「時間定在風暴來臨之前,你們快去準備。」
「知道了。」
我回到艙室,坐在工作機前。
「這裡是華夏號基地,我是工作人員林,時間火星勘探計劃第599天。勘探工作在第9區有了巨大的發現,關於火星生命存在的鐵證,一座巨大的青銅遺迹,如果有一個22世紀十大發現的話,這個絕對會是第一名。
這是意外之喜,但由於探測器不明原因的故障,我們必須下井檢查,此行將危險非常。祝我們好運吧,這是我們的一小步,更是地球人的一大步。我期待著平安凱旋的那天。」
關掉工作機,我閉上眼睛,回想著這幾以來發生的所有如夢似幻的發現。
「準備出發了!」瀧推門而去。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暗紅色大地,與詭異的藍色太陽。
這一刻我切實地感覺到了這實在並非我們所能駕馭的土地。模樣詭異的小車在古老乾涸的河道上疾駛,揚起的塵埃在空氣中飄飛,久久地漫無目地徘徊。
小車駛過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隕石坑洞,不斷地前進。緊接著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面接天的巨牆,猛烈的風暴正攜裹著毀滅一切的力量正以百公里的時速接近。地面的微微震動,即使在不斷顛簸的車上也感覺得到。
風暴將至。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跋涉,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風暴已經極為接近了,周圍氣壓驟降的感覺讓人略感不適。而因為幾天時間的拖延探測點附近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沙礫。
「檢查保護板,三十分鐘後準備下井。」
我默默站在洞口旁,黝黑的洞口彷彿吞噬了所有的生命,誰能想到在這漫漫紅沙之下埋藏著一座古老的城市?
窗外已然紅沙漫天,剩下的只有太陽微弱的光,剛剛固定的保護板正發出微弱的吱吱聲音。
我們穿好了防護服,一齊站在洞口旁,準備一個接一個地乘懸浮板下降至火星深處。
我特意帶上了那個u盤,或者說火星儲存器,放在我的隨身工具箱中。
「喂,聽得到嗎?」耳邊傳來隊長的聲音,「聽到回復。」
「聽到了,」我說,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防護服可以讓我們在火星無氧環境里堅持三天左右的時間,所以一定要注意時間,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無人機,安全返回地面。」秦隊長將繩索固定在防護服的後腰,「防護服通信裝置距離是有限制的,所以聽我的指揮,一起行動,還記得實訓課我教你們的手勢了嗎?你們可能用得到了。」
「明白。」
秦隊長比了一個手勢,跳上懸浮板,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緊接著的是漫長的等待。
窗外風暴肆虐,無數的沙石狠狠地擊打在艙外壁上。火星時刻讓我們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安逸的家鄉,在它的表面,只有死亡。
這也是那些火星人選擇地下作為自己的根據地的原因吧。有誰會不想沐浴在陽光下反倒像田鼠一樣追求黑暗呢?為什麼那群火星人掌握著最為先進的科技卻只是龜縮在火星這片貧瘠的土壤之下呢?地球對於這些生活在火星的生命來說是天堂也不為過。
「你們害怕嗎?」耳邊傳來玉的聲音,「我有點害怕,是我太逞強了,或許進入黑暗是個錯誤,我們打擾了那些生命,把他們的保護殼鑽了個洞,他們會怪我們的吧。」
「那倒不一定,探測結果顯示這裡很可能是一個廢城。外殼被輕易鑽透,城內卻毫無動靜,熱成像沒有任何數據,所有生命指標都極為低下。。。」
「那也說不定,」我插嘴道,「無人機被不明光線擊落,說不定那些狡猾的火星人正請君入甕呢。」
瀧無視了我的看法,「種種情況證明這座火星城市存在生命的可能性較低,玉你可以放心,有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撤退。」
「嗯。」
我瞪了瀧一眼,雖然隔著面具他可能看不到。
「砰!」一聲響聲從身後響起,嚇得我差點掉到洞里去,幸好有圍欄。
是升降機啟動的聲音。
一陣噪音響起,秦隊長的聲音漸漸清晰,「我是秦,井下已經準備好了,基站空間正在挖掘中,運送板和繩索正上升到你們那裡,你們做好準備。」
我看著深不可測的洞口,心裡直發毛。感覺自己像個盜墓賊,正為了滿足可笑的好奇心把自己推向可怕的黑暗中。但同時也激動萬分,因為我將成為英雄。。。或是烈士。
我站上懸浮板。
黑暗降臨。
我感覺到腳下的風,透過納米材料的生存防護服,滲入毛孔中。
懸浮平台飛速下降,眼前只有冷光反射出的牆壁。
不知過了多久,下降的速度減緩了,我感覺到有點胸悶。
周圍沒有了一點聲音,向上看只有一片黑暗。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周圍的牆壁,非常冷,空氣也凝滯了。
懸浮平台停下了,我看到了一個小洞口,我們的基站。
「秦隊長?」我打開對講,「我就位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入洞口,跨步時能感受到腳下的風。
洞里很黑,不一會,秦隊長出現在眼前。
「累死我了」秦隊長出一口氣,「這打洞太累了,我去再修整一下,你讓他們把照明設備帶下來。」
「好的。」我轉身,將懸浮板升起來,打開對講。「瀧,聽到了嗎?基站基本建設完畢,把照明設備帶。。。」
我看到了什麼東西。
懸浮板上升後,我在黑暗的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
一束光?
是我眼花了嗎?
我看到一束光在幽暗的青銅層下的無邊黑暗裡轉瞬即逝。
「林,請重複。收到回復。」耳機里嘈雜的噪音伴隨著瀧的聲音。
我回過神來,用力晃了晃腦袋,可能是這幾天睡眠不足吧。。。
「收到,我已經就位。你帶照明設備準備下井。」
「收到。」
我又向下看去,除了濃重的黑暗,什麼都沒有。
。。。。
「啪嗒。」
我的眼睛!
周圍只剩一片亮光。片刻之後,我才慢慢的適應了這光線。
「很好,基站已經建設完成。上面情況如何?」秦隊長看向玉。「風暴過去了嗎?」
「還沒有,這次的風暴強度很高,估計還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好的,我知道了,地下空間里氣流不穩,說明有隱藏的通氣孔道。現在準備建立小型生存引力場,安全繩,我們等風暴過後進入地下空間。」
「無人機墜毀地點沒有確定嗎?」我搔著頭問道,摘下氧氣面具的感覺不錯。
「嗯,是的,目前能確定的是墜落地點是在洞口以東1.3公里處左右,」瀧答道,「墜落高度不得而知,而且由於火星的引力較小,損壞情況我們也不能確定,目前能確定的情況就是我們所處的相對高度非常高。」
「好大一座城啊。。。」我感嘆道,「別害怕玉玉姐,我們會保護你的!」
玉白了我一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掉下去了。」
我回頭瞅了瞅洞口,趕緊往裡挪了挪。
「風暴情況怎麼樣了?」埋頭整理工具的秦隊長回頭問。
「基本上平息了,」瀧答道,「現在地下氣流情況良好。」
「很好,準備下井吧。」秦隊長直起身說,「還是我第一個,林第二個,瀧你殿後。」
「明白。」
我們帶上面具,檢查好裝備,走向洞口。
我低下頭看向下面,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懸浮板應該會不穩定,我們需要很長的安全繩,」我回頭說,「希望安全繩長度足夠。」
「我知道了,」秦隊長繫上安全繩,走上懸浮板,「希望我們會安全降落。」
懸浮板緩緩下降,不久消失於洞底。
每個人都緊張地看向洞底,頭燈打在青銅層上,反射出幽綠色的光,剩下的便只剩下黑暗。
腳邊的安全繩不斷地滑向地底深處。
「秦隊長,真男人也。」我低聲說。
「撲哧。。」玉笑了出來。「你要有那個膽子就好了。」
「我還年輕。。。還不能擔當組織的重任。。。」我乾笑。
繩子一米一米地不斷流進黑暗中,眼看就要見底了。
不一會,繩子綳直了。
我的心提了起來。
「看來秦隊還沒到底,這卷繩子有1500米,穹頂高度非常高。」瀧說,「如果還沒有到底。。。我們只能先行撤退了。」
「那真的很掃興啊。。。」我攤了攤手。
「安全第一,這座城市的高度已經完全超出我們的預期了。」
「你們看,繩子在晃。。。」玉小聲說道。
我向繩子看去,洞穴下的那部分在。。輕微的晃動。
我的心沉了下來。
這說明了一件事,秦隊已經不在繩子上了。
「冷靜,大家冷靜,」瀧說,「說不定秦隊長已經到底了。」
可是那先前繩子為什麼又會綳直?
緊張的氣氛在這個小空間里漸漸蔓延。
若是秦隊長真的有什麼不測。。。
「嗞嗞嗞。。。」耳旁傳來噪音,「。。。我就位了。林,你準備。。。」是秦隊長的聲音。
秦隊安全。我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
秦隊長在下面到底看到了什麼。。。好想知道。腳下廢棄的火星文明隱藏的秘密,到底是什麼?若是那個神秘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我到底該作何選擇?親眼目睹神秘的火星文明的時刻,即將到來。
一股寒顫從腳下升起,傳遍了我的全身。
我將安全繩系在身上,踏上懸浮板,回頭看去。
頗有一番壯士獻身的感覺。。。
頭頂上的光線慢慢被黑板吞噬,我彷彿在黑暗海洋的中心遊盪。
我以前看過一組關於深海恐懼的圖片,巨大的鯨魚或深海海怪。我常常幻想處在深海的懷抱中,直面這些可怕的巨獸,每次我的恐懼感都會侵襲全身,不管想像了多少遍,都會害怕地發抖。
這是人類對於黑暗的未知世界的恐懼吧。
我又想起了克蘇魯神話。
處於深海世界的黑暗巨城。
「在永恆的宅邸拉萊耶中,長眠中的克蘇魯候汝入夢。」
從黑暗群星中滲透下的邪惡怪物們,它們的觸手正緩緩地蠕動,侵入我的夢境,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就會進入它的世界,在深海的拉萊耶之中,雙膝跪地,獻上自己的靈魂。
它們潛藏在黑暗之中,它們是黑暗世界的諸神。
而我們,正把自己獻祭給黑暗。
若是探索到它們的奧秘,人類也會被同化為瘋狂的異類。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耳朵卻因為長久身處黑暗中而異常靈敏。
但是卻什麼也聽不到,只有一片死寂。
在這種環境中,人一定是會被逼瘋的吧。。我暗想。
我只是跟著懸浮板,一步一步地進入黑暗城市的最底層。
若是我可以給這座城市起名的話,我想給它起名為拉萊耶。
有光?
我看到了光線,在黑暗的地底不斷閃動。
這時耳邊傳來秦隊長的聲音,「鬆開安全繩。」
「可是。。。」我回話道,看向不斷晃動的光點。
「下面高度不高,你用懸浮板下來吧。」
「哦。」我鬆了一口氣,而這一刻我強烈地感覺到了有一個同伴到底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片刻後,我踩到了堅實的地面。
我們站在了這座黑暗巨城的中心。
。。。。
「奇怪。。。」瀧疑惑道。
「怎麼了?」我轉頭問道,此時我們正抬頭用探照燈照射面前的一堵高聳的青銅牆壁,牆壁在強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幽綠的光芒。
「沒有文字,沒有符號,沒有圖案,」瀧說道,「這於常理不合,文明的標誌是文字的產生與書寫,可現在一點文字信息都找不到。」
「是不合常理,這一路走來我們所發現的只有巨大的青銅,」秦隊長說,「不管是道路,樓房,雕塑,全是青銅材料的。」
面前的探照燈又投向了無邊的黑暗中。
我們越來越意識到這座城市的不同尋常之處,沒有文字,沒有圖案,沒有生命,甚至生命存在的痕迹,沒有照明,沒有工具,沒有機械,很多地球上很多最基本的東西在這裡有完全沒有蹤影,面前的只有一座座高聳冰冷的青銅建築。
我們在古老的青銅大道上走著,路的兩邊是高聳的青銅樓房,腳下,身邊,頭頂,都是青銅,巨大的毫無縫隙的青銅鑄造成的高大建築將我們圍繞其中。
「據我分析,這些青銅強度極高,屬性優良,非常適合鑄造和製作工具,這個文明的科技水平相比於地球更高。」瀧說,「青銅的製作配比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顯然遠遠超出人類所能鑄造青銅器的頂峰。」
「會不會在建築內部?」我問道。
「有可能,但是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無人機,室內危險係數較高,我們不能魯莽行事。」秦隊長說道,「距離墜落地點還有多遠?」
「還有700米左右。」
一行人不斷沿著青銅大道向東行走。路邊的建築也是一成不變,但是每隔幾百米都會出現南北方向的岔路口,通向無盡的黑暗深處。
路邊沒有一點可供識別的突出物,巨大的青銅建築建築物好像也沒有應有的道路兩旁可供進入的入口。我們好像被火星文明餵了閉門羹。
「那裡,」秦隊長出聲道,「看那裡的陰影。」
強光照在平整的青銅地面上,盡頭出現了一小塊凸起物,投下一小塊黑色的陰影。
我們快步前進,接著看到了一堆散落的零件。
是墜落的無人機。
「林,可以修好它嗎?」秦隊長轉身問我。
我蹲下身檢查殘骸,無人機基本上完全不能用了,有很多零件遭到了近乎不可逆的損毀。
「損毀程度非常高,靠我身上帶的工具要修復基本上不可能,只能帶回基地。」我搖頭說道。
突然一個外殼的零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零件上有一個規則的洞口,周圍是高溫灼燒過留下的一圈黑色印跡。
我的經驗告訴我。。。這種創傷的來源,很有可能是武器。
「秦隊,我有一點發現。。。」我抬頭看向秦隊長,把發現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每個人都緊張起來。
「收拾殘骸,準備撤離,下面情況突變,必須向基地彙報。」
「明白。」我們分頭收拾好無人機的殘骸,按原路撤離回去。
不一會我們到達了洞口下方。
「我先乘懸浮板進入基站,你們隨後上來。」秦隊長跳上懸浮板,回頭對我們說。
為什麼會有武器造成的創傷?下面的環境完全不適宜人類的生存。。。卻有東西會對無人機造成這樣徹底的損傷。。。難道說火星人依然存在於這個星球?那麼現在,他們似乎正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他們不露面?卻要以這樣的方式干擾我們的行動?
「有一個非常壞的消息。。。」耳邊傳來秦隊長的聲音,「。。。我們上方的洞口被破壞了。」
「什麼?」我對著麥克吼道,「這怎麼可能!」
「破壞情況如何?」瀧問道,「有修復的可能嗎?」
「恐怕沒有可能。。。」秦隊長的聲音傳來,「損毀的長度很長,三天時間恐怕難以修復。我正嘗試與基地聯繫。。。」
通話結束了。
洞口是加固過的,前線勘探基地已是加固過了的。。。沒有道理會被風暴破壞。。。難道說是人為的破壞,有人想致我們於死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的生還幾率還剩下多少。。。通向地表的路只有一條,難道說我們要困死在火星5公里深的地下了不成?
接下來是難以忍受的沉默的漫長等待。
。。。。
「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按照基地的指示行事,」秦隊長開口,「基地的指示是向城市中心前進。然後不知什麼狀況,聯繫中斷了。」
「豈有此理,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原地等待救援吧!」我說道,「鬼知道這城市裡到底還有些什麼東西。」
「我也很疑惑,為什麼基地會發出這麼不合常理的指令。」秦隊長站起身,「不過我們最好一起行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求可能存在的火星生命或其他人的幫助。」
「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這麼巨大的城市中亂轉,尋求很可能不存在的又不知敵友的其他人的幫助,豈不是愚蠢之舉?」我叫道。
「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秦隊長說道,「基地這麼安排肯定是有合理的考量,他們和14區聯繫上了也說不定,總會有出去的辦法的。」
「我同意秦隊長的看法。」瀧站起來說。
「不管是原地等待還是前往中心區域,我們最好一起行動,我也同意秦隊長的的看法。」玉說。
「好吧好吧!」
一行人收拾裝備繼續向東前行。
「這座城很大,我們鑽下來的地方應該在它的偏西部。根據圓形穹頂弧度和高度計算,城的半徑長度在25公里左右。」瀧邊走邊說,「生命維持裝置的有效時間僅剩60個小時左右,我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到達城市中心。」
「知道了,時間緊迫,盡量調整呼吸,不要浪費氧氣。」秦隊長回頭說。
黑暗的青銅大道好像是沒有盡頭,由於沒有可靠的參照物,我們甚至失去了距離感,周圍只有千遍一律的青銅牆壁。
耳旁沒有一絲風,腳步聲在這空曠的道路上激起了持續不斷地回聲,除此之外,只剩寂靜。
「1973年。」為了緩和氣氛,我說道。
「什麼?」
「1973年NASA工作人員在火星表面拍攝到疑似火星人行走的照片,」我伸手關掉頭燈,「當時透露的人是一位女性,名叫貝斯,當時卻被完全無視。當時根本沒有人會認為,火星上會有外星人的存在,在此後的近100年里,火星人的存在一直被認為是一個偽命題。而現在,我們這些驕傲的人類卻在火星人建造的宏偉城市裡行走,你們不覺得這件事很諷刺嗎?就連離我們如此近的兄弟行星上都有生命存在,更不用提廣袤的宇宙之中了。」
「可惜的是我們可能等不到那天了,」瀧說道,「我們在這麼偶然巧合之下才發現了火星人的存在,又要有多少偶然巧合才能發現其他文明的存在呢?」
「錯了,不是我們發現他們,而是他們來找我們,」玉嘆了口氣,「我們的人類太弱小了,所以沒有能力發現其他的宇宙文明,而其他的宇宙文明,也沒有興趣去了解我們罷了。」
「就像你在路邊發現一隻野貓,閑的沒事也不會去理它的吧。」我笑道,「說不定會被貓抓到或染上什麼奇怪病毒。」
「嗯,對。所以這就是我參加火星計劃的原因之一,我想去了解更多,為人類向宇宙邁出的第一步盡一份力。」
「很偉大的夢想呢,其實我就是好奇而已。。。」
「噓。。。」秦隊長突然出聲,伸手指了指前方遠處。
我抬頭看去,一道模糊的黑影倏忽而過,消失在探照燈光線盡頭的陰影里。
「啊。。唔」玉小聲驚叫了出來。
「關掉頭燈。」身邊的秦隊長做了一個快速隱蔽的手勢。
四周陷入黑暗中,夜視系統開啟。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盡量調整呼吸,壓抑住激動的心情。
剛才的黑影到底是什麼?由於我可惡的視覺暫留系統,只看到了一片模糊黑影。。。發生的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不管是什麼怪物,它顯然適應了黑暗,在地下的黑暗中,手無寸鐵的我們絕對是待宰的魚肉。
秦隊長蹲下,我們跟著他緩慢地朝著牆邊走去。
眼前只有一片綠色,我抬眼望去,只有高大的牆壁和無盡的黑暗,在視野里什麼東西也沒有。
長時間的沉默。
「轟隆隆。。。」身後遠處傳來的低沉而壓抑的巨大聲響打破了沉默。
腳下的青銅地面也隨之震動起來。
「嘎喳嘎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傳來,震動逐漸加強,我們驚恐地盯著的遠方黑暗深處。
一個凸起出現在視野中,緊接著是連接在後方的巨大,身體。。。佔滿了後方的整個寬闊的通道。
而這個龐然大物正飛快地接近我們。。。
「快跑!」秦隊長發出的喊聲很快淹沒于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里。
我的腿有點發軟。
我努力地轉身不去看那個巨大的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拔腿開始狂奔,耳後只剩「轟隆隆」的巨大聲音,嘎吱吱的金屬摩擦聲音刺痛了我的耳膜。
身後的龐然大物越來越近,我感受到了身後的風吹來,只有一股接一股的寒意。
我們跟著秦隊長在黑暗的地底世界中逃命著狂奔。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大,我甚至有點跑不穩了,而耳後只剩振聾發聵的巨大聲響,一陣缺氧的感覺讓我難受至極。難道年輕的我就要死在這青銅巨獸的腳下了嗎?我還有未竟的事業啊!一陣悲傷的感覺從心底傳來,前所未有的害怕感覺包圍了我的全身。
越來越近了,我就要死在這東西的腳下了!
「右邊!」耳旁傳來秦隊長的吼聲。
我努力抬眼向右看去,是南北走向的通道!這一刻眼淚都快下來了,我用盡我最後的力氣向右前方狂奔過去。
「救我!救我!」我在巨大的轟隆聲中辨識出耳後是玉的聲音,我回頭看去,小小的玉的身後是接近百米高度的巨大。。青銅怪物。。而這怪物是。。。我看清了它的形狀,似乎是一隻。。。老虎?我的大腦似乎把眼前這隻龐然大物與以前見過的動物對上了號。
腦袋似乎已經轉不動了,眼前只剩這巨大的,宏偉的,勢不可擋的。。。青銅巨獸。
「林!」玉驚恐地叫道。
我終於反應過來,死死地抓住了她伸出的右手,用力地往前狂奔。
幾秒中的時間,我們像是跑了一年之久。
「砰砰!」我和玉撲在了通道的堅硬地上,磕得我的胸口生疼。
我感到腳後刮過的颶風呼嘯,我們和死亡,真的只剩一步之遙。
「轟隆隆。。。嘎吱嘎吱。。。」巨大的金屬聲音逐漸遠去,我繃緊的全身也隨之失去了所有力氣,只是躺在地上狠狠地喘著粗氣。
過了好幾分鐘,我才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柔軟感覺。
我努力讓自己靠牆坐著,想鬆開玉的手。可是那隻手似乎不願離開,緊緊地攥著我的手。
這一刻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害怕,好像心中柔軟的地方被忽然觸動,我輕輕地從後面攬起玉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
身邊的人似乎在喘氣,似乎又在小聲哭泣。
突然,我的手被鬆開。下一秒,我被一具微微顫動的身軀緊緊擁住,耳邊只剩玉的哭聲,而聲音越來越大。
黑暗的寂靜里只剩斷斷續續的啜泣和幾聲咳嗽。
我想起了地球上的陽光,我想起了那天我們在陽光和海風中,拿著風箏在傍晚的沙灘上跑來跑去,金色的沙礫被夕陽染紅,只剩一片溫暖和笑聲。
如果能活著回到地球,我一定要去放整整一天的風箏,和玉一起,嗯。
眼皮越來越重,又困又累的我就這樣在火星黑暗的地底睡著了。。。
。。。。
「喂喂,起來了!」朦朦朧朧中聽到秦隊長的聲音,我悠悠轉醒。
「你小子可真能行,這都能睡著。。。」秦隊長拽我起來,我拍了拍身後。
「呃,啊。。。」,我伸頭找玉,玉正若無其事地拿著手電筒在牆上亂照。
這陣失落感到底從那裡鑽出來的?心裡卻是一陣溫暖感覺,發生的可怕事情也像成了一場夢。
「我睡了多久?」我問道,揉了揉酸痛的脖頸。
「呃,沒多久,一個多小時吧。」正在一旁擺弄工具修理探照燈的瀧說道,「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在這耽擱了挺久。」
「哦,」我活動了一下,身上的骨頭咯咯地響成一片。「好爽。」
「好了,」瀧啪嗒啪嗒地開關手上的探照燈,「不過電量已經消耗了一半了。」
「情況不容樂觀,」秦隊長說道,「不管剛才的東西是什麼,它去的方向,是城市中心,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我們都點了點頭。
「它遠去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似乎是頭老虎的形象,不過具體用途還不得而知。」瀧說道,「不過城市中心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看到了一陣亮光,光的穿透力似乎很強。」
我一愣,想起了在基站看到的光。
「儘快趕到市中心是我們的首要任務。」秦隊長走出路口,「遲則生變,準備出發吧。」
我們跟著秦隊長繼續走向黑暗深處。
我回頭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身後的路,快步向前走去。
幾個小時的步行之後,身邊的建築物已經越來越高大了,每次經過路口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但是,我們還是一點發現都沒有,到處都是光禿禿的青銅牆面。
腳下的青銅大路也愈發寬廣,比起下井時的青銅路寬了一倍有餘。
而至於最初見到的黑影,卻再也沒有了蹤影。
「我們已經接近市中心了,這裡的建築物要高大許多。」瀧說道,「不過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這裡的建築完全沒有任何特徵?連那麼一丁點的文字壁畫或者是生活痕迹都沒有,這不合常理。」
「哪有那麼多合常理的事?我們現在連火星生命的生存方式都搞不清,也不知道他們的生存形式,更不知道他們的交流方式,用地球人的方式去衡量他們的文明沒什麼發現也很正常。」
「話是如此,不過既然來了,那一定要搞清這群火星人的真相。」瀧說道。
「組織上的任務是讓我們趕到市中心,在那裡應該會有答案,快走吧。」秦隊長加快了腳步。
腳下的青銅道路越來越寬大,身邊的青銅大廈似乎也寬得不可思議。
最後一棟樓走過,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座巨橋。
巨大的,百米余寬度的青銅巨橋。
橋很厚,橋面上沒有護欄,也是光禿禿的,橋的結構是整塊的彷彿沒有盡頭的青銅。
橋通向幽深的黑暗中,而橋下,是萬丈深淵。而我們所站立的地方,則是懸崖盡頭。
「將探照燈功率調至最大,」秦隊長向前走去,「讓我們看看橋的盡頭是什麼。」
「明白。」瀧探照燈功率調節至最大,巨大的白色光柱衝天而起,一瞬間我們身邊亮如白晝。
「對準橋的盡頭。」
橋的盡頭是一棟高聳的,寬廣到極致的巨大青銅圓柱形的大廈,因為它的高度實在太高,我們照不到它的頂端,而它像一座山一樣矗立在這裡,同時又有著不可言明的驚人美感,在它的腳下,所有的東西都彷彿微不足道。
這就是這座火星城市的中心了。
我們驚嘆於著奇偉的龐然大物,一時間沒人說得出話來。
瀧關掉探照燈。
「咔咔。」身後突然傳來機械的聲音。
我們轉過身。
面前站著的是,一排人形生物。
一時間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面前的生物比我們稍微高大一點,全身被黑色覆蓋,手上拿著一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似乎是武器,而他們只是站在那裡,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們在粗大呼吸管中的呼吸。
我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身邊的秦隊長舉起了雙手。
為什麼要舉起雙手?難道秦隊長知道火星人的問好方式?
不管怎樣,我們只能跟著秦隊長舉起了雙手。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這就是。。。火星人嗎!
「你好。」
你好?火星人會說你好?
「不要緊張,我的朋友。」
他叫我不要緊張?
這火星人也太和藹可親了吧,簡直就像是我們的地球同胞一樣!
我吃驚得下巴都合不住了。
「我是羅中尉,美國星際作戰特種部隊第三小隊隊長。」
「。。。」怎麼是個美國人?
我的腦子有點亂,為什麼會有美國大兵在火星上?部隊還叫什麼奇怪的名字,根本沒聽說過美國有這個部隊啊。
「你好。」秦隊長立正說道,「我是秦,中國陸戰軍221師退役中尉,現在是火星13區勘探隊的隊長,這是我的隊員。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我們請求你們的幫助,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回到地面。」
「幸會幸會。」自稱羅的男人伸出他的大黑手,與秦隊長握了手,卻不回答。
「請問13區勘探隊的林先生在嗎?」羅問道。
我?為什麼是我?
「是我,」我走出隊伍和羅握了手,「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的部隊到火星都是為了你,親愛的先生。」
「什麼?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
「林先生應該很明白,你身上有什麼,請把它交給我。」
「你說什麼?我有什麼東西?」
「不要裝傻了先生,我的耐心有限。那個存儲器,先生。」
我的心咯噔一下。
「抱歉,你說的那個存儲器不在這裡,我把它放在基地了。」
「你並沒有,先生,我們已經搜查過你們的基地了。」
「什麼?你們闖入了我們的基地!」秦隊長激動地說道。
「請你放心,我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而已。你們的基地很安全。」
「你們這樣做事違反聯合公約的知道嗎?我可以把你們告上軍事法庭。」秦隊長說道。
「我們知道,先生,但是還是請你配合,」羅轉頭對他的士兵說道,「搜他的身。」
「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瀧叫道。
幾個高大的士兵向我走來。
我知道的,那個u盤,此刻靜靜地躺我的工具箱中。
「沒有找到,長官。」搜完我的身的幾個士兵轉頭彙報。
「搜其他人。」
「是。」
幾個士兵開始搜其他人的身。
「你弄疼我了!」玉說道。
「別動我的水樣!」瀧叫道,「把你的臟手拿開!這可是我們鑽了幾公里才得到的!」
秦隊長一言不發,只是握緊了拳頭。
「沒有,長官。」一一檢查完之後,幾個士兵向羅報告。
「檢查他們的物品。」
那個工具箱靜靜地躺在那裡,而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u盤到了美國人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拿走那個u盤,那個神秘人,說得都是真的啊。
「嘩啦嘩啦。。。」士兵翻找著那個工具箱。
我閉上了眼睛,「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腦袋裡完全沒有任何主意。
「沒有找到,長官。」
怎麼會沒有找到?我愣住了,明明就在那個工具箱里的啊。
「在哪!」羅使勁揪起我的衣領咬牙切齒,「我警告你,先生,不要讓我再問第二遍,那東西,在,哪!」
「我說過了,在基地里。」
羅舉起槍對準我,黑洞洞的槍口,猙獰的臉。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那個儲存器,在哪裡?」
長久的沉默。
我TM也不知道在哪裡了啊!
「噠噠噠。。。」脈衝步槍噴吐著淡藍色的火舌,子彈打在青銅牆壁上火花四濺,「嗡!」一顆反射回來的子彈貼著耳邊飛過。
四周又歸於平靜。
「帶走。」羅換了彈夾,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煙氣。
「真是個瘋子。」秦隊長低聲罵道。
跟著羅的小隊,我們走到了橋邊。
橋邊是一個小型基地,微弱的燈光下有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這裡有生存引力場,我們脫下面具。
「我死也不去了!那裡是惡魔的獵場!」一個科學家模樣的矮胖子正把一堆文件嘩啦啦地全扔到地上,「我要回地面,勘探工作已經不能再繼續進行了,我們失去太多隊員了!」
「不不不,親愛的教授,你們的勘探工作還沒有做完,你還不能走。」羅走上前說道。
「去你的勘探,你們下地獄我可不想陪葬!」教授轉身就要走。
羅像提小狗一樣揪住教授的衣服後領,把教授捉到自己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說過了,教授,沒有完成任務,誰也不許走,你明白嗎?」
這時那個教授已經體如篩糠,兩眼四處亂瞅。
「明。。。白」,教授話都說不利索了。
羅放下教授,指著我們說,「人手不夠就用他們,這次再出岔子你我都承擔不起。」
「是是。」
我可以斷定這是14區的人,因為那個矮子我在基地上廁所的時候見過。可是,為什麼會損失人員。。。難道說,14區有人在勘探過程中死亡了?
在這間隙中,矮子教授已經一溜煙跑了。
「你們,」羅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很勇敢,我很欣賞。」羅頓了頓,吐出一口煙,「可是,你們不合作。所以你們最好祈禱。」
「祈禱什麼?」
「祈禱你們可以活著走出這座城市,」羅說道,「情報局有的是方法查出那個存儲器在哪裡,一個方法不行,可以換另一種。可是,你們的命只有一條,沒了可就沒了,既然你們這麼想死,我成全你們。」
「我CNM」,我叫道,「你會下地獄的!」
「我早就該下地獄了,現在活著的每天都是賺。」羅笑著說,「我只是為你們感到可惜。」
羅笑得越來越大聲,然後開始咳嗽,看來是被煙嗆到了。
「你,去安排他們上橋,秦留下。」羅揮手叫一個士兵過來,「你看住他。」
「是。」
我,瀧,玉三個人被帶著走上了青銅大橋,橋頭守著兩個士兵。
側面不知哪裡吹來的風很強,我們下意識地彎下了腰。
那個矮子教授走過來,叫我們調整耳機。
「喂喂,聽得到嗎?」耳傳來矮子教授的聲音。
「聽到了,」我對著麥克說,「你是14區的喬吧,我是林,咱們在北京基地14樓的廁所見過。」
「。。。」
「說話啊,」我拍了拍他,「別說你不是。」
「我是火星14區勘探隊技術員喬。」喬說,「你們跟我來吧。」
一行人在青銅大橋上前進,前方大橋通向深不見底的黑暗,兩邊也被黑暗遮蔽,看不到邊緣。
「你們13區的人不該來這裡的。」喬開口說道,「這裡是14區的勘探區域。」
「我知道。」瀧說,「可是我們的通道被破壞了,才來尋求你們的幫助。」
「通道。。。是你們的鑽井嗎?」喬問道。
「嗯,你怎麼知道?」
「肯定是羅乾的,」喬說道,「我聽到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搜查了你們的基地,知道了你們在井下。」
「所以他。。。」
「我很抱歉。」
「我艹,我一定要找他算賬,這個狗娘養的雜種。」我氣得跺腳,「老子在這個星球上還沒受過這麼大的氣!」
「冷靜冷靜!」玉說道,「還是好好想想現在該怎麼辦吧。對了林,羅說的那個存儲器是到底是東西?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呃,這個,說來話長啊。」我尷尬的說,「大概就是我撿到一個u盤,然後稀里糊塗地帶上了火星,之後又稀里糊塗地弄丟了。」
「害得我們差點被打死?」瀧說道,「你原來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性嗎?」
「知道一點,不過我沒想到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會追到火星來。。。」
「所以說,這個`u盤`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這些人這麼想要得到它?」
「呃。。。這也說來話長。」我尷尬地說,「就是這個u盤本來是14區勘探人員發現的,帶回地球後被我撿到了,結果美國人發現這個u盤十分珍貴,就瘋狂地找它,結果發現在我手上,就又追到了火星。。。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說這個`u盤`里到底有什麼?」玉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攤手,「據說是武器,但是我也不敢確定。」
「我聽過他們說那個存儲器的事,當時我們把它當做首飾運回地球了,至於基地那邊的發現我也不是很了解。」
「首飾?」我驚詫地問道,「你們在哪裡發現的首飾?」
喬指向面前。
「難道,你們進去了那棟中心建築了?」
喬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看到什麼了?」
喬咽了口唾沫,緩緩說道,「當時我們勘探隊有8個人,走過青銅大橋後在巨柱旁建立了基站,我們叫它巨柱,因為它實在太巨大了,根本就看不到它的頂端,我們估計這巨柱的高度在2000米以上,底座直徑在500米左右,它巨大底座一直延伸到地底深處。我們的條件有限,不能探知它的內部狀況。所以當時我們的計劃是打通它的外壁,我們鑽了一個直徑兩米的洞,想進入巨柱的內部。」喬頓了頓,語氣也變得肅穆起來,「在我們鑽通的那一刻,兩名隊員被裡面的狂暴氣流連人帶鑽機吹到了深淵裡。。。」喬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就像氣球一樣,你給氣球打滿氣,它是穩定的,可以拍來拍去,可是如果你用針給它扎個洞,那就嘭。。。」
「爆炸了。」
「嗯,因為巨柱是非常堅固的,所以裡面的空氣全部通過這個孔吹了出來,所以。。。」喬垂下了頭,「氣流太猛了,我不能。。。不能。。。我們太魯莽了。」
「我很抱歉。」瀧說道,「所以說,巨柱裡面是有空氣的?」
「沒錯,巨柱裡面不僅有空氣,還有很多東西,那裡是火星人的基地。」
「還有什麼?」我迫不及待地問道,「還有什麼?那個u盤,是從那裡面發現的嗎?」
「不是的,那個存儲器是在橋頭髮現的,就是現在我們的基地附近。而我們在巨柱里,發現了更多青銅製品,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有青銅杯子,青銅碗筷,青銅盆子,青銅壺。。。」
「等等,你說青銅碗筷?」
「嗯對,青銅碗筷,不是刀叉,這些發現讓我們意識到這些火星人似乎與亞洲人有某些淵源,根據這些日常用品來看,他們似乎與我們人類沒有什麼很大的不同。」
「天啊。」我小聲說道,「難道是我們的先祖?」
「我見過他們的雕像。」玉說道,「和三星堆人的文化非常相像。」
「三星堆。。。」,我默念道。我還是沒完全搞懂三星堆文明怎麼會和眼前的火星文明聯繫到一起,三星堆文明早在3000年前已經完全銷聲匿跡了。難道說,他們在 3000年前,來到了。。。火星?我敢確定,以三星堆人的石器時代科技水平,就算他們掌握了最完美的青銅冶煉技術,也決不可能到達距離地球5500萬公里的火星。。。所以說,為什麼,他們會在火星?難道說,有人幫了他們,讓他們在火星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文明?他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如果真的是三星堆文明的話,那恐怕三星堆文明,將成為人類歷史上的第一大文明。。。經過3000年的發展,他們決不可能比地球上任何一個文明差,只會更高級。
「我們發現的,遠不止這些,巨柱里的秘密太多了。」喬接著說道,「就在今早,我們的隊員不小心啟動了一個不知道哪裡的隱秘裝置,隨之而來的巨大青銅雕像帶走了我們三個隊員的生命。」
「是一隻老虎嗎?」我問道。
「對,一隻巨大的青銅老虎。。。它實在太快了,我們隊員根本反應不過來,我們的基站被它撞得粉碎,裡面的三名隊員也。。。」喬嘆了口氣,「而我們還不知道這隻老虎到底是什麼來頭。。。」
「現在那個巨大的青銅老虎在哪?」我問道。
「在橋的盡頭。」喬說道,「另外,其他的三個方向也有青銅雕像撞在了巨柱的腳下,有一隻鳥,還有一隻彷彿烏龜的東西,東方的雕像我們看不到。」
「是四神。。。」瀧開口,「東蒼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這就是這座城市的布局,而你們把這座城市的四神驚動了。」
「四神?」喬瞪大了眼睛。
「在我們中國的文化里,四神可以鎮城,也代表著星宿。」
「怎麼會。。。」喬搖著頭,「如果真的是這樣,就令人太難以置信了,在億萬公里之外的火星,居然會有你們中國人的文明,我不知道國內的那些左翼人士會怎麼想。。。」
「再後來呢?」
「再之後,我們的一個隊員在攀爬的時候失足掉落,我們救不了他。。。另一個不停地自責認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隊友,現在幾乎精神崩潰。。。」
「攀爬?為什麼不用懸浮板?」瀧問道。
「巨柱里沒有樓梯的,我們的懸浮板在裡面也不知什麼原因失去了作用。 我們沿著內壁上的植物一直向上爬,直到高度太高,不能再向上爬了為止。。。」喬突然停下腳步,跪在了地上,「我們太興奮激動了。。。因為我們是火星文明的第一見證人,所以我們忽略了眼前顯而易見的兇險。我們被好奇蒙蔽了雙眼。主啊,原諒我們吧。」
「這裡可不是主的領地!」我說著,拉他起來,拉不動,喬似乎已經不想往前走了。
「我不過去了,你們想去就去看吧。看看這宏偉的宮殿,看看這造物的鬼斧神工,看看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傑作。。。
我會為你們祈禱的。」
我沒說話,只是拍了拍這位兄弟的肩膀,轉身向前走去。
正是人類的好奇讓他們走向輝煌,也是人類的好奇,讓他們前赴後繼心甘情願地殞命。
我敬佩他們,14區的勘探先驅,我們還是要繼續前進。不是為了羅,而是為了我們自己。
。。。。
「接著,林。」瀧扔給我一份水樣。
「喂,這東西很重要的!」我看著手中的金屬圓柱,「怎麼不放在工具箱里?」
「已經被污染了。」瀧笑著說,「希望那個u盤會比這點水重要。」
「什麼?」我打開瓶蓋,「u盤?」
我低下頭看向取水器中,一塊墨綠色的小東西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你差點害死我你知道嗎,那個瘋子朝我的腦袋來了一梭子子彈!」
「不不不,他不會打死你的。」
「你怎麼知道?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
「我當時從他的語氣和肢體動作分析,他射殺你的概率差不多只有百分之二十。」瀧搓了搓手,「殺了你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你忘了剛開始咱們看到的黑影了嗎?我估計他們一直在監視咱們,因為他們想摸清我們的情況,從而利用我們。」
「這麼說我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會死咯?」
「嗯。」
「你妹的,我是你賭博的籌碼嗎?」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為科學犧牲自己不失為一種榮耀。何況你一直不是也瞞著我們嗎?隨身攜帶定時炸彈啊。」
「。。。」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都想好對策了,如果他沒有一點猶豫的話我會立馬把那個u盤交出來的。」
我怎麼突然感覺非常不爽呢。
「我很好奇,這個u盤怎麼到你手裡的?」
「在基地的時候看到你一直在研究這個東西,問你你也不說。在前線基站的時候也見你玩,之後你睡覺我修理探照燈的時候在你工具箱里看見了,所以拿著想問問你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後來就遇見了羅他們,聽羅的話感覺這個u盤十分重要,就藏了起來。」
「算你厲害。」
「所以,我還不知道這個u盤到底怎麼用呢。」
「我也不知道。」
「。。。」
」不管怎樣,讓我們先看看這偉大的建築吧」,我把墨綠色的u盤倒在手心上,揉搓掉它上面的水漬。「等。。。」我愣住了。
它在發光?
白色沒有溫度的光線打在它墨綠色的外殼上,其中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與白色冷光有些不同的東西,青色的光。
我沒看錯,手上的小東西正散發出微弱的,青色的毫光。
我關掉頭燈。
光強了一些。
「關一下燈。」
「什麼?」
「別問了,關下燈。」
「啪啪。」兩聲輕響。
青色的光,我的手掌里正發出微弱的青光。
我低頭看去,一塊無瑕的通透璧玉正靜靜躺在我的手心。
好美。
「這是?」玉小聲問道,好像怕驚擾到它微弱而美麗的光芒。
「那個u盤。」我小聲回答。
我早放棄了為探知這個小東西的秘密的一切努力,卻不曾想,今天,在這座青銅城市的中心,它自己為我們展現了它埋藏在它小小身體里的古老秘密。
我透過幾近透明的青銅外殼看到隱現在它表面下的複雜青色紋路,我甚至彷彿看到裡面的海量的訊息。
或許在冥冥之間,這是早已註定的了吧。我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個奇怪的念頭。
「太奇妙了,快讓我看看。」瀧伸手接過我手上的小東西,仔細端詳起來,玉也湊過去看,「嘖嘖嘖,真的不可思議,這東西真是你撿的?你可是走了狗屎運了。」
「我去你的。」
「好漂亮!」玉的眼睛裡都冒出了小星星。。。當然,小星星是我意淫的畫面。
我暗暗覺得這個u盤與我們將要前往的巨柱有著某種不一般的聯繫。
瀧拿著u盤向前走了兩步,「你們看,這東西的光稍稍變強了!」,隨即又跑到前面去向我們揮動那隻u盤。
似乎真的是。
我接過u盤向前走了幾步,光芒果真變強了一點。
「這個u盤似乎與巨柱有某種聯繫。」我打開探照燈,照向前方。我們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程了,面前的巨柱在探照燈光的照射下下顯得更加宏偉高聳。
「走吧。」
。。。。
「陳館長?」一名講解員走來,「到了閉館時間了。」
「哦。。。」陳館長慢慢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我知道了。」
陳開啟手環,片刻間展櫃被金屬包裹,燈光變暗,巨大的空調機停止了轟鳴。
「親愛的遊客們,本館的閉館時間已經到了,請您儘快從大門離開展廳,謝謝您的合作,我們期待下次與您相遇。」
柔和的音樂聲音充斥了展館,陳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每輛懸浮車陸續升起,靜靜划過夜空。
今天天氣格外晴朗,夜空中被閃亮的星星布滿,古老的天穹正發出柔和的光芒,滿天的繁星點染了腳下紛亂的世界。
「館長,今天晚上我還值夜班嗎?老婆孩子都快一周沒見過我了。」
「老鄧啊,我今晚還是得去天文台一趟,今晚還是雙倍工資。」陳推開大門,頭也沒回地小跑著蹬上自行車,悠悠遠去。
「好吧。。。」老鄧撓了撓頭,垂頭喪氣地坐回椅子里,「館長這幾天是怎麼了,天天往天文台跑。明晚一定態度強硬點,隔壁老王放心不下啊。」
。。。。
反射著青綠色光芒的白虎雕像,我們在它的腳掌下抬頭望。
這時整個雕像已經頭尾轉了方向,對著我們來的方向,巨大的虎頭,流線型的身軀,身上的毛髮栩栩如生。
而老虎的眼睛,眼角詭異地上翹,眼珠瞳孔部分凸出,形成粗大的巨柱,詭異而不和諧地伸向虛空。
與地球上的三星堆青銅器如出一轍,眼睛詭異地外凸,彷彿要看盡時空的一切,這正表現出他們對未知世界的恐懼與好奇,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夠洞察,在火星上亦是如此,而他們舉目眺望,或許更加羨慕那顆藍色行星上的幸運的我們吧。
在三千年前,他們離開了故鄉,來到了這顆星球,在這裡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文明,而留下了讓他們所有地球同胞所畏懼而驚嘆的絕世遺迹。
白虎的身後,就是那座驚世的青銅巨柱了。
不管抬頭望多少次,巨柱帶給我們的感官衝擊都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在越走越近的過程中不斷變得更加震心撼魄。
這是超越我們所有人感官認知的驚人而偉大的建築,在它的身前,一切都變得無比渺小。
「那裡,」玉指著前方某處說道,「應該是他們的前線基地。」
我順著玉的手指看去,在青銅雕像的腳下,一片狼藉的破銅爛鐵,基本上所有的器材都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我們走向14區勘探小隊的前線基地,被損壞的勘探器材,變形扭曲的工作台,照明設備統統堆在雕像底座下,滿地的碎片依稀能分辨出基地大概的位置。可以想像,當時這裡遭到了多麼猛烈的衝擊。
我不由想起當時我們遭遇時候的可怕情景。
接著一行人走了很久才繞過青銅雕像,不出所料,底座上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文字,圖案,符號,我們一無所獲。彷彿這個雕像只是一個華麗龐大的空殼,它上面有某種形而上的東西,而我們只是摸不著頭緒。
巨柱的柱底。
縱向接近於沒有弧度的外壁,冰冷而聳立。高度不可估量,寬度也是,兩邊的牆壁向四周無限延伸至黑暗空間中。人類在這棟建築面前是如此渺小。
我用探照燈照向我們面前的那一片牆壁,「應該是這裡了。」
一個一人多高的小洞,裡面漆黑一片,與喬說的鑽洞相吻合,在整片平整的青銅牆壁上顯得十分突兀。
我走近看這個黑漆漆的洞口,通道口依稀可見雜亂的鑽鑿痕迹,而現在,地面和洞壁里薄薄地附上了一層白霜。
「根據喬的說法判斷,那這些應該是水蒸氣的凝華狀態,也就是霜。巨柱內部的空氣濕度相對於外界非常高,溫度也較高,水蒸氣遇冷凝華,形成了這一層厚厚的。。。」瀧彎下身,捏了一點在手中,用力捻了幾下。「水,這便是我們一直所尋找的火星液態水了。」
我拿出那個u盤,它正發出閃耀的青色光芒,甚至蓋過了頭燈的光線,在黑暗的世界中彷彿一盞燈照亮了周圍。
這小小的u盤裡,到底埋藏著什麼秘密?我相信,在這棟建築里我們能找到最終的答案。
藉助它的光線,我們彎腰走進洞里。
。。。。
「頭兒。。。上面的命令。。。」一個士兵問道。
「政府的人,就是小事精明。我當時給聯合安全局擦了多少屁股,沒撈到什麼好處還要讓我來這鳥不生蛋的火星當個什麼破隊長,管你們這些蠢貨。」羅用手指捻滅香煙,站起身,「勘探小隊那邊情況如何?」
「還沒有消息。」
「聯繫喬,問他情況怎麼樣。」
「是。」
羅在會議室踱步,抬頭看向工作記錄板。現在上頭命令是保護14勘探小隊,並尋找存儲器。現在勘探隊傷亡慘重,存儲器也不知下落。。。如果存儲器也找不到的話,這個隊長頭銜也就保不住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羅轉頭,看見一個小隊成員拽著一個矮胖的身體走進來。
「長官,在橋上發現了一級研究員喬。」
「什麼情況,其他人呢?」
「他不說。」
「讓開。」
羅走到喬的身前,伸手摸著他的後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跟你去的那幾個中國人呢,在哪?」
「他們。。他們進去了。」喬用手指了指身後。
「進去了?進去了然後呢?」
「我不知道。」
「他們進去了你為什麼沒進去?」羅朝他大吼。
「你沒有資格命令。。。」
「我沒有資格什麼?」羅手上慢慢用力,捏得喬的胖臉愈發通紅,喬發出痛苦的哼哼聲音。
「你害慘我了你知道嗎?你這個廢物!」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想知道你怎麼死的嗎?」
「我。。。咯咯。。。」
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長官,探測器檢測到巨柱里有大量能量波動。」
「怎麼回事?」羅鬆開手。
「我。。也,咳。。。不知道,我們。。咳。。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喬喘著粗氣說。
「廢物!」羅朝著趴在地上的喬就是一腳,「廢物!」
「一定是那個存儲器。。。」羅皺著眉頭,「那個存儲器有特殊的能量。。。那個存儲器還在他們手上!」
羅穿上防護服,從桌上拿起黑色的脈衝步槍。
「小隊集合,馬上!」
。。。。
大片細密的青色紋路沿著牆壁迂迴上升,青色和綠色的顏色交相輝映,不斷激起的青色光芒在各處閃耀,隨著「梆,梆,梆」的聲音,環繞著整個空間光圈一層一層亮起,抬頭可見的青色巨大光圈像水波的逆向蔓延,直至縮小成一個青色的小點,延伸至不可見的高度。
手上青色的u盤靜靜漂浮,微微震動,正迸發出無與倫比的青色光芒,照亮了四周的宏大空間。
周圍乾枯巨大的藤蔓屍骸,遮蓋了周圍整片的彎曲牆壁,而眼前是一顆碩大無朋的巨大樹榦,正發出淡綠的微光,無數粗大的難以想像的枝叉盤錯,連接著四周的粗大藤蔓,藤蔓蔓延開去,在青銅牆壁上向上一直蜿蜒爬行,直至目不可及的遠方高處。
而樹下是三張正瞪大眼睛,張開嘴巴的面孔。
腳下是尺厚的早已枯黃結霜的樹葉,我們的腳深陷其中卻不自知,而眼前只剩一片通明。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小學時的一篇古文,而這顆如椿般的大樹,註定深深刻在我們的腦海中,以至於之後每次午夜夢回,都會站在這顆巨樹下,仰望輝煌燦爛的蒼穹。
許久。
「說是神跡也未嘗不可。」瀧率先發聲,「可惜它已經枯死了。」
我走上前去,伸手,手指慢慢接近這「神跡」,碰到了它冰涼的表皮。
「它沒死,它只是在過冬。」我說道。
我腦中為我自己說出的這句話尋找原因,卻一無所獲,可是這句話就這樣從我的嘴中順流而出。
或許,它真的能活八千年?
上古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眼前是一片明亮的世界,這感覺讓我幾天來處在幽深黑暗世界中恐懼不安的心情一掃而空。
雖然處於一個以前從未到過的世界,卻看到了最想看到的東西,在地球上隨處可見,可又是這兩年中吃著壓縮食品,每天做健美操,無聊到數星星的我最想見到的,只屬於地球的,植物啊。
一瞬間,我的手按在樹榦上,支撐住發軟的雙腿,喉嚨里一陣哽咽,一陣感動的寒意侵襲全身。
這是,偉大生命的奇蹟。
每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抬頭望著這顆大樹。
「嗡嗡嗡。。。」一個很大的青銅平台降落在大樹旁邊,隨即懸停在了地面上。
從我們進入巨柱內部到現在,沒遇到過一點危險,反而順利得出乎意料,令人費解。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手上那個正發著光的u盤,我從地球上帶來的不起眼的u盤,似乎與這棟建築有著深層次的聯繫。
我們走上青銅平台,隨著一聲輕響,平台開始緩緩上升。
巨柱內部無比寬宏,即使這塊近十米的青銅圓盤相比其而言也顯得微不足道,每上升過一個光圈,圓盤周圍便會陷入黑暗中。
手上的u盤也愈發明亮,它發出的青色光芒成為黑暗世界裡的一盞明燈。
我完全搞不清楚它的發光原理是什麼,它在青色光芒下的表皮已經接近半透明,以至於我甚至看到了它內部的神秘紋路,而這紋路似乎是在有節奏的跳動。
發出的青色光芒也是如此,有節奏的亮,暗,亮,暗,青光亮度變化不是十分明顯,但是看的出來它是在變化的,像是有生命一般,令我十分吃驚。
我手上的青色u盤好像由一個死物變成了活物,或者說受到了火星生命的不知用什麼方式的操控和影響。
所以我盡量不去想這個問題,而從我們進入巨柱以來的所有不尋常的現象來看,這個u盤是為了向我們揭示什麼,關於火星文明的問題,而在陰差陽錯或是命中注定一般回到了揭示其秘密的地方。
而我們,或許是這塊u盤,及其背後火星生命的第一見證人。。。
耳旁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有微弱的風流動。隨著高度漸漸升高,腳下的植物群已經完全淹沒在黑暗中,而我們在漸漸稀少的枯死藤蔓夾縫中向上不斷上升。
兩旁逐漸明亮起來,此時平台周圍已經幾乎沒有藤蔓生長,之前被藤蔓遮擋的青色紋路也漸漸從牆壁上顯現,照亮了整個空間。
我們的平台在偏向巨柱中心與牆壁的所夾空間的中心位置,這裡處於巨樹邊緣的正上方,我們隱約看到了在藤蔓盡頭的與我們的平台類似的青銅平台,密密麻麻而又整齊地貼在牆壁上,而再向上,則是橫跨巨柱中心軸線的青銅長橋。
我們腳下的平台漸漸慢了下來,停留在青銅長橋的邊緣,而我們得以看清上方的全貌。
成百座青銅長橋縱橫交錯,在我們頭頂上方雜亂又彷彿有規律可循地排列上升,直至不可見的幽暗上方,在每個巨大光圈的邊緣都有著一座長橋橫亘,連接著巨柱切面的直徑或弦的兩端,而兩邊的牆壁又向里靠攏,形成了封閉的空間,整個巨柱彷彿向內收緊,形成了一個,大型的類似生活區的地方。
植物層的上方。。。這裡似乎就是火星人的居住地了。
在四周的青色光線中,我似乎感覺到,這些光線的強弱似乎也在變化。。。像脈搏一樣強,弱,強,弱,著變化。
就像人的呼吸一樣,就像我的。。。呼吸一樣。
奇怪的是,似乎其他人並沒有這種感覺,瀧和玉只是抬頭看著上方的宏偉空間深處。
「你們沒有感到。。。這些青色光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我開口問道。
「什麼?」玉問道,「這些光非常柔和,亮度也讓人非常舒服,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些光有一種強弱變化的感覺?像呼吸一樣。」
「什麼強弱變化?」瀧抬頭,「據我觀察,這些光的亮度從來沒有變過,大概是在600勒克斯左右,基本上處於使人眼最舒適的光照強度中,而且十分穩定,我不知道這些生命視覺系統到底是什麼結構,但這些光,像是為我們量身打造的一樣。。。」
為什麼我依然感覺這些光像我的呼吸一樣在變化?我眨了眨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抬頭看向高處。
沒錯,在我的眼中,這些光的確是在隨著我的呼吸在強弱變化。。。這也太奇怪了吧。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會看到這樣奇特的現象,如果這是幻覺,那這幻覺的意義何在?
我搖搖頭,盡量不去想這件奇怪的事。
「看來這就是火星生命的生活區域了。」瀧說道,舉起了探照燈,向長橋盡頭照去,「你們務必小心。」
「嗯。」
我們慢慢沿著橋走向巨柱內壁。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些橋上沒有護欄呢,難道他們不怕掉下去嗎?」
「可能他們有獨特的移動方式吧。」瀧回頭說道。
「你們沒有發現我們這一路走過來,看到的這些火星人遺迹,種種跡象都在一種隱晦的方式表明這些生命,很可能是地球人。。。」我緩緩說道。
「我也發現了,不過沒有見到能直接證明他們是原始地球人的文明,我不敢確定這些火星人與地球人是否有直接的血緣關係。。。」
「他們的文明特徵,和三星堆文明特徵非常相似,」玉頓了頓,「三星堆人有遠超同時代的青銅鑄造水平,從這一點上看,有可能是地球人登上了火星,而另一種可能,我們是火星生命的後代,在五千年前,有一群火星人,登上了地球,建立了自己獨特的文明。。。」
「的確,三星堆人沒有文字。。。這一點跟我們在火星的發現十分吻合,」走在最前面的瀧說道,「完全沒有任何文字的痕迹出現,似乎他們的交流方式與我們完全不同。。。」
「砰,砰,砰。。。」,一陣沉悶的響聲從腳底傳來。
一圈細密的青色震蕩波紋從我們的腳下傳出,接著形成一圈一圈的如同水波紋狀的青色平面,延伸至牆壁上,波紋逐漸擴大,直至照亮了整個巨柱內部。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瀧仰頭說道。
面前是呈波紋裝散開的圓環狀溝壑,一圈圈的圍繞在巨柱的最外圍,一層層的展開,階梯狀逐級延伸至高處。
「這到底是。。。」
這裡似乎不是他們的生活區。。。倒是像一個會議室?巨大的階梯狀向上延伸至牆壁的巨大「台階」,幾乎沒有任何生命生活的痕迹。
我走上前去,伸手觸碰面前比我還高的青銅「台階」,大概有兩米高,我抬頭看去,餘光發現一點陰影。
我快步走過去,發現了一道。。。「樓梯」?
面前的確是樓梯,與地球上的樓梯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樓梯反射出的是幽綠色的光。踩上去十分堅硬平整。
我試著向上走了幾步,看向身邊那節巨型「台階」的表面,似乎十分平整。寬大的青銅台階的表面上幾乎空無一物,而台階的背後似乎還有一點空間。。。類似於座椅的東西,在下一級「台階」下的夾縫,稍微高出了一點高度。我爬上那類似座椅的地方,坐了上去。
我的雙手,剛好可以放在那巨型「台階」的表面上。
平望過去,巨大的巨柱內部被光環照亮的地方一覽無餘。幾架青銅長橋橫亘巨柱內部,交錯縱橫。而身邊的「台階」一圈一圈地向周圍發散,直至看不見的黑暗中。這巨大的空間彷彿一個漏斗,而青銅橋橫跨的中心空間就是漏斗的中心。
這好像一個階梯會議室。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摸出那個u盤,放在桌子上。
刺眼的青色光芒瞬間爆發。
波紋狀的寬大光環一圈圈在青銅階梯的表面飛速向外擴散,耀眼的青色光芒很快照亮了整個巨柱內部空間。每道青銅橋,每座巨大的台階,每塊巨柱牆壁。。。我都在那一瞬看的清清楚楚。而身邊似乎有青色的。。。人形?一排一排的光影形成的人形在身邊的台階以及身後台階後的不斷閃現浮動。。。這到底是。。。越來越濃烈的青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好疼!」我伸手捂住眼睛,把u盤從桌上拿起來。
「怎麼了?」玉跑上樓梯,伸手拉住我。
「眼睛好疼!」我捂住眼睛,等痛感慢慢消失,「這光太亮了。。。」
「光?什麼光?」玉疑惑地問道。
我緩了緩,慢慢睜開眼睛。
「讓我看看。。。你不要亂動」玉靠過來,伸手撐開我的眼皮,「你的瞳孔收縮,確實有強光的反應。。。能看到我嗎?」
「能看到。。。」
「這裡光線一直沒有變化過啊,怎麼會有強光?你確定?」瀧在台階下叫道。
「我也不知道。」我揉了揉眼睛,「現在還有光。。。?」我指了指青銅巨橋上,幾道雜亂的白色光柱閃爍,好像是。。。
「是羅的人!」我跳了起來。
「他們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瀧沉聲說道。
話音剛落,幾道火光隨著幾聲響聲已經飆飛而過,貼著耳朵在身邊的青銅牆壁上彈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這個瘋子!」我叫道,「快隱蔽!」
我急忙拉著玉伏下身子,躲在青銅台階後,瀧也鑽了進來。
「怎麼辦?看來這傢伙狗急跳牆了。」瀧小聲說道。
「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逃跑,或者投降。」我抬頭看著呼嘯而過的子彈流。
「再在這躲下去會被發現的。。。」玉小聲說道。
我皺緊眉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嗡嗡嗡。。。」耳邊突然出現雜訊,「快走!我纏住他。」
是秦隊長的聲音!頭頂上的火力網出現了短暫的真空,槍聲不再響起,隨即耳機里響起扭打的聲音。
「走!」我低聲喝道,低下身在台階後跑起來。
。。。「呼!」不知跑了多遠。回頭望過去手電筒的光芒已經看不見了。
「秦隊長他。。。」玉帶著哭腔說道。
「他不會死的。」我靠著台階坐下來,「秦隊長是我們的把柄,抓到或殺死我們拿到這個u盤之前,羅不會動他的。」
「但願如此。」瀧彎下腰,長出一口氣。
「那現在該怎麼辦?」玉問道。
「繼續向上,探索是我們來這裡的唯一目的,秦隊長也是這麼希望的吧。」我攥了攥手中的u盤,回想起剛發生的一切。
那些青色的人形。。。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感覺還是那麼真實。。。我看了看面前的青銅台階,站起身來,面前又是一座青銅長橋。
「上橋吧,橋上可以搭乘懸浮板。」我向橋走去。
「你怎麼知道?」瀧疑惑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似乎就是知道。」我儘力去思索為什麼會突然知道,但是這個想法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又像是遙遠的回憶。
「站住。」瀧突然喝道。
「蛤!怎麼了?」我嚇了一跳。
「你從進入巨柱以來一直在說一些奇怪的話,我懷疑你的大腦已經被這裡詭異的電磁場影響了,」瀧狐疑地看著我,「又說不定,你已經被火星人控制了。。。說,你的目的是什麼,火星人!有什麼沖我來,在他這種智商的大腦里,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的!」
「。。。」我看著瀧。
「。。。」瀧看著我。
「你過分了啊。」我說道。
「。。。」玉看著我們倆。
我們走上青銅橋,到達中心,果然有一台懸浮平台靜靜停靠下來。
瀧又看了我一眼。
「靠,我說了我不是火星人了啊。再看打你你信不?」我走上青銅平台。
「噗嗤。」玉笑了出來。
。。。。
「委員長,中國那邊的探員大部分都被逮捕了,雖然他們每個人都是經過訓練的,但是難保時間長了可能會出岔子。。。」
「這邊的情況呢??」
「還在審問中,不過應該是希望不大。」
「羅行事太魯莽了,這事不能怪你。去吧,啟動最高戰備狀態,封鎖所有媒體消息,準備遣返境內中國籍及其聯邦國籍的所有公民。」
「委員長。。。」
「聯合國那邊我會處理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遵命。」這位聯合安全局的局長挺直了身子,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西南部地區及東南部地區或迎百年來最大風暴。。。美國氣象局今日發布紅色預警。。。。」
天空陰雲密布,駐美特區中國領事館門前寬大的街道上沒有一絲風,行人行色匆匆地走過,而朱漆大門裡的人已經開始搭建量子屏障。
美軍「巨神」級航母傑斐遜號甲板。
「嗅到了嗎?這空氣中的咸腥氣味。」一位穿著美軍海軍上校制服的人緩緩說道,「多年前,我和我父親在海上打漁的時候有時會聞到這種氣味,每當這時,我們總會以最快的速度開足漁船的馬力,返回最近的燈塔處。」
「為什麼?」站在一邊的飛行員問道。
上校點上了一隻煙,握住扶手,「因為,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啊。」
「咯咯咯。。。」腳下傳來沉重的金屬紐拉聲音。
巨大的航母突然轉向,與黑壓壓的護衛艦群一同更改航向,向深藍的遠方駛去,只留下寬大的白色尾跡。
。。。。
我們隨著懸浮板不斷上升,經過一塊阻隔在巨柱中心的圓盤,它似乎是將巨柱攔腰截成了兩部分。
光線漸暗,濃重的黑暗幕布降臨,我們打開探照燈,放眼望去。
青銅長橋的數量漸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疊疊的叫不上名字的機械儀器和它們連接著的幾個巨大的封閉罐體。
我們在這些未知儀器的腳下就像螞蟻一樣渺小。
「保守估計,這裡的儀器也夠我們研究幾百年的了。」瀧說道。
「滋滋滋。。。」探照燈閃爍了幾下。
「不,別現在啊。」我叫道,手上的探照燈很配合的熄滅了。
四周又陷入黑暗中。
「它能撐到現在已經在我的意料之外了。」瀧說道。
「所以?你有什麼好辦法?頭燈早都沒電了。」
「沒有。」
「那怎麼辦啊?」玉在黑暗中拉住我的胳膊。
我突然想起那個u盤,把它從隨身工具箱中摸索出來。
青色的光芒出人意料的耀眼,照亮了我們周圍近大約十幾米的空間。
借著它的光芒,我看到了那些儀器上複雜的紋路。本來隨手帶上的這個小東西,結果居然歪打正著的用到了。。。我回想起這小東西坎坷的命運,感慨萬分。
如果不是那天恰巧展館開門,我又鬼使神差的進去看了幾眼,隨手撿到這個u盤,扔到垃圾桶里又沒進。。。也許我們根本就沒可能站在這裡了。這一切的巧合,又似乎是註定了的,似乎我可以藉助這個u盤。。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冥冥之中,像是有雙手在操控這一切。。。
借著u盤的光芒,我們得以看清頭頂的景象,一隻橫跨巨柱直徑兩端的圓形平台衡亘在諸多的儀器之間,兩邊只剩微弱的圓環光芒,我們在巨型圓形平台的外圍與巨柱內壁圍住的空間里快速上升。
不久,平台停下了,面前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帶著複雜紋路的光滑金屬表面。
頭頂巨柱內壁的圓環光芒漸漸收縮成一個點,形成了半球形的穹頂,似乎,這塊巨大的青銅圓盤,是漂浮在巨柱的頂層空間里的。
「無法想像,火星人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讓這麼大塊的青銅圓盤。。。懸浮在這裡。。。在巨柱的最頂層。」我抬腳,輕輕走下懸浮板。
「嘆為觀止。」瀧搖頭道,「看來,這就是這座城市的核心了。」
腳下有青色的「漣漪」蕩漾開去,彷彿是一塊石子投向平靜的湖面,在我的腳下隨著我的腳步一圈圈的蕩漾開去。我回頭向瀧和玉看去,不出所料,他們腳下都沒有這種奇妙的漣漪,我也懶得問了,不然又得被當做火星人看待。
彷彿我與這裡有著些奇妙的聯繫,或許是因為我拿著u盤吧。
「跟緊我,一起行動。」我回頭說道。
三人繼續向前走去,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塊閃耀著青光的u盤,四周只有一片黑暗。
我們彷彿走在黑暗海洋的中心,只有我看的見自己腳下的青色光圈擴散開去,很快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青光隨著我的心臟跳動起伏,也越來越亮,彷彿一顆超新星,盡情揮霍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磅礴能量,只為在無盡的黑暗群星中綻放出最亮的光,向永恆的黑暗宣戰。
我知道,我們正向這一切的答案,那所有的不可思議,氣勢磅礴,神秘莫測的火星文明的原點進發。
而一切,將在那裡揭曉。
。。。。
「喂,這裡到底是有多高啊,」端著槍的羅叫道,一把摟過被反綁著雙手的秦隊長,「你提點建議,到時候我該怎麼處理你那些不聽話的隊員?從這裡扔下去是個不錯的死法。還能多活一分鐘?我猜。」
「別碰他們,我警告你。否則你們可能全都會為此陪上性命。」秦冷冷地盯著羅說道。
「taugh guy !」羅轉身對著身後幾個黑衣壯漢笑道,「我好害怕哦!」
「哈哈哈。」幾個人乾笑道。
懸浮板速度減緩,慢慢停下。羅眯起了眼睛。
「關燈。」
。。。。
「這是至今出土的最大的三星堆青銅立人。」陳館長笑著說,「可是我們的鎮館之寶哦。」
「哇,好厲害!」一個穿著時尚的小姑娘舉起手環,「導遊大叔,可以再告訴我一點嗎?我還想跟它合個影,好帥哦!」
「當然!」陳笑著說,接過手環,打開全息錄像機。「笑一個」
「耶!」小姑娘臉上綻開了美麗的笑容。
「啪。」手環掉在了展廳地面。
「大叔你怎麼了?喂,大叔!」小姑娘連忙扶起陳,「快來人啊,大叔你沒事吧!」
「陳館長?陳館長!」一個館員跑來。
「快看看他。」小姑娘握著陳顫抖的手。
「我。。。沒事,沒事。」陳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抱歉失陪了,照相的事下次補上吧。」說罷頭也不回地推開展廳大門,走了出去。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顫動,陳感受到了,這深遠的衝擊,來自。。。陳抬頭望去,身後等候廳的大屏幕亮起。
「本台消息,太陽系第四顆行星,火星,將於今晚到達近地點,這是近百年來火星距離地球最為接近的一次,數千名天文愛好者及市民已經聚集在市天文台附近,準備迎接這一次天文盛況。。。」
。。。。
「青銅立人,」瀧蹲下身,觸摸著那高凸起的神秘眼睛,「無疑,這是。。三星堆文明的特徵。」
我們面前是一尊半人高的青銅立人,它的身邊,有其他的三座一模一樣的青銅立人,每一個都提起眼角和嘴角,望向四周的虛空。
而它們的身後,靠著一個光禿禿的方形平台。
在這平坦得詭異的青銅圓盤的中心,僅有的一座青銅平台。
「這到底是。。。」
我走上前去,手上握著的u盤在此時綻放出的青光已經到達了極點,甚至在微微顫抖。。。我盯著面前這座神秘的青銅平台。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嗨,林,我們又見面了。」背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我連忙回頭,瀧和玉身後的黑暗中慢慢浮現出一排黑色的呼吸面具,冷酷而猙獰。
「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吧。」羅面向我走來,「我還得感謝你讓我少廢了不少功夫呢,而現在。。。」羅使勁拖出一個人。
「秦隊長!」玉向著秦隊長跑去,被幾個大漢架住,像拎小狗一樣把玉拎起來。
「你們這些壞蛋!」玉叫道,伸出小拳頭亂打著幾個士兵的頭盔,「放開我!」
「快想想辦法啊!」瀧在麥克里對我說。
「。。。」我緊緊地捏住手心裡的u盤,頭上冷汗直流。
「你是個聰明人,林。」羅舉起了黑色的脈衝步槍,「識相點,把那個東西交出來吧,要不這次,你們可都得真死在這了。」
「喂!林!」
「我數到三,這個男人會第一個死,接下來,這個女人,接下來,你們。」羅垂下手臂,將槍口抵住秦的太陽穴,「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
「二。。。」
「停!停,我給你還不行。」我垂下手,盯著羅。
羅舉起槍,對著我。
我的眼神落在那隻明亮的u盤上,感受著它的顫抖。
然後慢慢抬起拿著u盤的手,一把按在身後的青銅平台上。
「嘭!」隨著一聲巨大的響聲轟鳴。無與倫比的青色光華綻放,剎那間眼前只剩一片通明。
。。。。
「長官,一頻。」一名海軍模樣的年輕人手上拿著一部紅色的電話聽筒,這種電話現在還沒有被淘汰也算是個奇蹟了。
「我是美國海軍上校盧,傑斐遜號船長,編號77210210。請表明來意。」
「請立刻離開,這裡是中國領海。重複一次,請帶著你的艦隊立刻離開。」
「抱歉先生,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我們所處位置應該是公海,如果您認識航海圖的話。」
「重複一遍,請立刻離開中國領海,否則我的艦隊將會根據118條領海條款視這次行為為宣戰行為。」
「抱歉,對於你的無理要求我們恐怕不能接受。」
「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盧掛掉電話,低頭說道。
「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大副吼道。
「所有戰鬥人員注意,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通信員打開麥克,喇叭的聲音響徹全艦。
「目標坐標,311,286,551。」大副吼道。
「目標坐標,311,286,551,準備裝彈。」火控員吼道。
一座座巨型電磁軌道炮慢慢轉向,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海平面之後。
「注意左舷!準備迎接炮擊!」
「準備發射誘導彈藥。」
「開啟水下雷達。航速降為18節。」盧說道。
「航速降為18節!」大副吼道。
「水下雷達就緒,未掃描到敵方潛艇,正在提高掃描深度。」
「報告長官,艦載機飛行員已經準備就緒。」
「報告長官。。。」
龐大的航母艦隊緩慢前行,所有人都緊張地望向左舷,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埋藏著著深深的恐懼。
透過深藍的大海,看著遠方的天際線,看著夕陽在海面上拋下一片波光粼粼,在這令人的美景之後,也許下一秒,就會有導彈從緋紅的天幕那邊升起,飛向遙遠的天際,毀滅掉龐大的造價千萬億美元的艦隊,甚至毀滅掉一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
這如血的美麗夕陽,是最危險的美麗,也許是船員們看到的最後的美麗。
戰爭,將必定會毀滅掉我們所愛的一切。
這個世界,這顆動人的水藍色星球,已經危在旦夕。
。。。。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耳邊傳來了一個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讓人沒來由的放鬆下來。
我慢慢睜開眼,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美到窒息的星空。
耀眼的繁星組成五彩的星雲,連接在一起形成美麗而又震撼的無盡星空。
我發覺我正神奇地漂浮在這美麗的群星之中。
「林,你好嗎?」面前是一位白衣長衫的英俊中年文士,彷彿是從一幅國畫里剛走出來一般。
「你是誰?」
「我是熒惑。」
「熒惑?」
「你也可以叫我,火星人。」
「你。。。」
「不過火星人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難聽了,我真誠地希望你可以叫我熒惑。因為,我們都被稱為熒惑。」
「你。。。」
「別驚訝了,我和你們是一樣的,林。我們是兄弟,熒惑,神州,是兄弟。」
「兄弟。。。」
「嗯,兄弟。」
「神州?」
「用你們的話講,就是地球。」
「你就是。。你就是tm的火星人?」
「請注意用詞。」
「抱歉抱歉。。。。你tm的就是火星人?」
「。。。」
「。。。為什麼你長得跟我們一樣啊。。。」
「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啊,兄弟。」
「我的印象里好像我家裡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熒惑紀元年,太祖遇神,登熒惑,建宮闕,傳後世。而後神人游太虛,遺寶器三,為我族根基。至今逾五千六百二十二載。」白衣文士走來,伸出手,「來,地球人。」
我楞楞地跟在那人身後,突然斗轉星移,巨大的星空圖急劇放大,直至只剩下一顆火紅色的星球。
「請看,」白衣文士抬手,「熒惑,太陽系行星第四。」
腳下星空又突然變換,嚇得我只能閉上眼睛。
「請看,神州,太陽系行星第三,你的故鄉。」白衣文士又抬手,不過這次他只是做了一個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是在以前在歷史書上看過這種行禮方式的。
「我們的根,也在神州,不過由於一些原因,我們登上了火星。之後,便一直在這裡安居樂業。」
「這麼說,你們以前也是地球人咯?」我問道。
「一點不錯,我們是居住在火星的地球人。」白衣人笑道,「所以,你我是兄弟啊。」
「火星人,居然也是地球人!」我驚訝道,「那三星堆。。。」
「你們地球人所謂的三星堆,便是我們在遠古時代的文明了。那時,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茹毛飲血的土著,只不過,歷史的分支,在我們這裡出現了巨大的偏差,我們舉族搬遷到了熒惑,成了熒惑人。而你們,則一直都是神州的主人。」
「那你們怎麼到的。。。火星呢?」
「有神人相助咯。具體的史實已經不可考了,不過,應該是更為先進的文明幫助了我們。」
「更為先進的文明?」
「沒錯,這個宇宙里,我們都不是孤獨的,有很多很多的文明,隱藏在這片星圖之下。而我們,渴望看到他們,聽到他們,成為他們。」白衣人向前走去,星圖縮小,無盡星空又出現在我的眼前。「不得不說,你們是幸運的,你們擁有了整個美麗的神州。而我們,在這荒涼的熒惑上自生自滅,不過這樣,也反倒成了我們文明發展的催化劑。我們剛到達熒惑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不過經過我們一代代祖先的努力,這裡,最終成了我們可以留下的居住地。」
「你們的城市。。。真的很震撼人心。」
「我們為擁有這座城市感到深深的幸運和自豪。我們的祖先,留下的最寶貴的遺產,就是這裡,」白衣人指了指腳下,「和這裡。」白衣人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們一直在學習,」白衣人又開口道,「無時無刻的在學習,在交流。」
「我有一個問題,在你們這棟建築的中心部分,那些像會議室一樣的場所,那裡是是什麼地方?還有我似乎和這個u盤有著某種聯繫。。。咦?」我手上的u盤已經不翼而飛了。
「我都知道。」白衣人笑著說,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來,握著我的手。」
我伸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在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展現在我的面前,在這一刻,我彷彿成了全知全能的上帝,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我彷彿看到了所有,我看到了所有事物更深層的奧秘,我看到了腳底下的巨柱,乃至火星里的一切,我就像一隻掉在水裡的海綿,無窮盡的知識在一瞬間充盈了我全身的每個毛孔。。。
「這感覺是。。。」我鬆開手,低下頭,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這就是知的感覺。」白衣人笑著說,「知道一切的感覺,你剛才。。。和神成為了一體。」
「這簡直是奇蹟!所以說。。。這就是,你們創造出這一切的原因?」
「不完全是。」白衣人背過手去,「那個存儲器,或者你說的u盤,就是開啟這一切的鑰匙,是所有的原因。」
「你說什麼?」
「你手上的u盤,是一切能量的來源,是我存在的原因,是。。。三神器之一。」
「三神器?」
「三神器曾經是我們創造一切的基石,而現在,他們已經沒有用了。」
「我不太懂,為什麼會沒用了?」
「你應該很奇怪我們為什麼沒有文字,語言吧。實際上我們是不需要這些的,而這一切,都拜這件神器所賜。它讓我們有了更加先進的交流方式,那就是,心靈交流。」
「心靈交流?」
「我們可以通過青銅的導體將我們的想法交換,就像電路一樣,在一瞬間傳輸過去。就是通過這個,以前我們必須藉助神器來完成,不過現在,我們不需要了,只要握住對方的手,或者按在青銅的表面,所有人,都可以成為一體,你也可以做到的。」
所以。。。這就是我看到的那些青色人形所做的工作?他們將手放在青銅的表面,在意識海洋里互相交融,互相學習,共同創新。
「很顯然,你和它之間已經產生了共鳴,你也成為了我們意識流的一部分。這基本可以解釋為什麼只有你可以看到那些。。。你覺得"匪夷所思"的東西」白衣人繼續說道。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看到過那些東西,關於你們的族人的形象?」
「因為我一直在觀察你。」
「果然,」我瞪著他說道,「你監視我!」
「我對你的觀察沒有帶有任何惡意。」
「那為什麼,你們有這麼先進的文明卻從來不與地球有任何接觸?難道你們隱藏著什麼東西?」
「不,」白衣人臉上罕見地露出難色,「我們很想與你們交流,但是,我們害怕你們。」
「害怕?你們為什麼害怕我們。」我感到非常困惑,「你們怎麼會害怕一個不去你們的文明?」
「因為我們,從來沒有那樣互相傷害過。」白衣人低下頭,「我們不明白,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那樣去殘殺自己的同類,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和自己愛的人的性命。這在我們的星球上,是難以想像的。」
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大多數時候,我們也是被逼迫的,沒有人喜歡打仗,沒有人喜歡隨意地屠殺別人,只不過。。。只不過。。。是身不由己。」
「我還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戰爭是我們地球人骨子裡的頑疾。」我抬頭望著美麗的星空,「沒有一種葯可以救得了我們。」
「我會儘力去了解的。」白衣人也抬頭望著星空,「我欣賞你們人類一千多年前建立的唐政權,那是神州最輝煌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最真實的笑容,而我不喜歡你們現在的樣子,所以我以這樣的形象來見你。是不是有點奇怪?」
「是有點,不過還好,我也挺嚮往那時的中國,想過如果能去那時看看,不過,我出生在了這個時代,我沒得選擇。」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可以挽回呢?」白衣文士突然轉頭對我說道。
「什麼?」
「就在現在,中國政權和美國政權正準備發起全面戰爭。」
「你說什麼?」
「中美兩國正為了爭奪你手上的拿著的,我們的神器,而準備發動戰爭。他們在太平洋的中心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為了。。。那個u盤?」
「是的,那是我們火星人留給你們的禮物。裡面有著我們的所有科技。」
「他們為了這個u盤。。。就做到了這個地步。。。」
「從目前情況看來是這樣的。在他們看來,所有的戰爭只不過是表格里的幾個數字而已,多了他們要多掏腰包,少了他們又嫌起不到足夠的威懾力。他們從沒有想過這些數字背後,都是有著一張對生活充滿希望的臉,或是稚嫩,或是成熟,或是快樂,或是憂愁,而這些數字下面,又流著多少粘稠的血液,多少女人孩子的眼淚。」白衣文士望向我,「我討厭戰爭,非常討厭。如果給你一次消除它的機會,你會去做嗎?」
「我會的。」我堅定地望向白衣人,「我也不喜歡戰爭,你只需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了。」
白衣人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是一個人工智慧體,我集合著所有熒惑人離開前的意志,所以我就是全體熒惑人的化身,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去迎接將來踏上火星的地球人,將熒惑人的禮物交給他們。但是我也在觀察,我要把這份禮物送給最合適的地球人。」白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義務去完成我的使命,我有義務去幫助你們。所以我現在把這能力交給你。」
沒等我反應過來,無數的信息在一瞬間湧進我的腦海,頭痛的感覺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我的大腦,我的眼皮越來越重,直到什麼都感覺都消失了。
。。。。
「喂,別裝白痴了!」耳朵里傳來羅的聲音。
我使勁舉起還按在青銅平台上的手臂,抬頭望向羅。
「是,白痴時間結束了。」我笑著說,冷汗從我的面頰上流過,「現在是我的時間了。」
「媽的,」羅高聲叫道,「這人瘋了,殺了他,開槍!」
「噠噠噠。。。」幾挺大口徑脈衝步槍噴吐出淡藍色的火舌,攜帶著巨大動能的子彈暴雨般向我飛來,以雷霆萬鈞的姿態勢必要將它面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隨後這些子彈的速度在粘稠的空氣中不斷減慢,直至由於過度的摩擦將它的動能消耗殆盡,在我的面前,墜落在堅硬的青銅地板上發出鐺鐺鐺的聲音,之後就像像被電死的蒼蠅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而羅和他隊員們的下巴也已經掉在地上了。
「這怎麼可能!」羅盯著毫髮無傷的我,吼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地震動,青色的波紋一圈圈地飛速蕩漾開來,「我說過了,現在是我的時間!」我擦了擦嘴角說道。
。。。。
「火星勘探總部呼叫華夏號火星勘探基地,聽到回復。」
「這裡是華夏號勘探基地。」
「請報告你那邊的情況。」
「基地安全警報已經解除,但是四名勘探隊員仍舊下落不明。目前我們正在。。。。哦,天啊!」
「收到請回復,華夏號火星勘探基地,收到請回復,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看到了什麼!」
巨大的青色立柱在地平線的盡頭緩緩升起,高聳的陰影迎著陽光投向大地,遮蔽住了大片暗黃色的天空。青色巨柱彷彿一位蘇醒過來的遠古巨人,從深埋著他的漫漫黃沙中起身,勢必要看看這片土地上所有的風景。地面的沙石隨著它的升起而不斷震動,這片天地的每個角落都開始發出低沉的轟鳴。
身處華夏號勘探基地的所有勘探成員,此刻都聚集在窗前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火星文明?」
。。。。
「老趙啊,來看看我的這個望遠鏡!」一個披著花被單的大叔向一邊招手呼叫。
「咋滴了?」
「我的鏡頭好像出了什麼問題。。。你看這麼大一個黑點。」
「黑點?讓我看看。」
「還真有,你這鏡頭是多長時間沒洗了啊老張?」
「放屁!我這鏡頭可是我兒子花了大價錢從研究所帶出來的,這可是我的寶貝!」老張吹起自己的鬍子,瞪大眼睛,「不會看就別看,別給我在這瞎說!」
「得得得,不跟你說了,你這就叫狗咬呂洞賓,」,老趙走回去坐在自己的帳篷前,探頭向鏡頭看去,「咦?我這裡也有。。。」
此時老張的手環開始震動。
「爸!」
「哎,兒子啊,今個怎麼工作不忙,想起你老爹了?」老張笑得老臉上的皺紋全都冒出來了,「我現在正在天文台呢!」
「大新聞啊爸!」手環那頭傳來一個年輕人激動的聲音,「我估計你還不知道,火星上出大事了!」
「啥!」
「我聽樓下李叔說你又去天文台了是不?望遠鏡在你身邊吧,快找找14區。」
「14區?什麼14區?」
「那個我經常給你說的,火星上分給美國佬的那片勘探區啊!」
「啊啊,我找找。」老張原地坐下,抱著鏡筒往裡瞅,「不知道什麼問題,這老有個黑點,我轉個方向它也不動。」
「就是那個啊老爸!」電話那頭叫道,「那就是火星上的大事啊!」
「啥?」
。。。。
「青島」號巨型航空母艦艦橋。
「長官!」一名士兵轉身說道,「導彈準備已經預熱,火控限制已經全部禁用。」
「長官,敵方航母戰鬥群正在以18節的航速接近。目前已經突破管制區域並進入我方全部艦炮射程。」
「長官,下令吧。」
蒼老的船長抬起那顆紅色按鈕的保護罩,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把通體鮮紅的鑰匙。插進按鈕一旁的基座中。
隨著「啪嗒」一聲,那顆紅色的大按鈕彈出,亮起了鮮紅的警燈。
這位老船長知道,這顆按鈕意味著什麼,按下它,就是戰爭。
他從沒想過,這場太平洋里的巨大海嘯,會由自己開啟。這海嘯毫無疑問會在十五分鐘內吞噬這顆星球上的所有國家,十五分鐘後,所有的秘密導彈基地,所有滿載著彈藥的戰鬥機,所有隱藏在深海里的核動力潛艇,所有的戰車和聯軍部隊,都會在這世界上的每個角落前赴後繼地赴死,所有的導彈,都將進入空曠而不可預測的黑暗天空,隨即在每個聯軍要塞和偉大城市的中心如雨點一般墜落,吞噬一切它可以見到的生命。
可是軍令如山啊。
在這世界中心的巨大漩渦中,只有一方會活下來,而活下來的那一方,將會統治整個地球。
這就是戰爭,戰爭只能這樣結束。
老船長不再猶豫,抬手向那顆按鈕按去。
「不,不該這樣結束。」
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一個年輕的,中國人的聲音。
。。。。
「嗚嗚嗚。。。」
「怎麼啦,小寶?」在客廳里看電視的一對年輕男女連忙抱起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是不是做不好的夢了,乖兒子?」男人眼神裡帶著寵溺地撫摸著被媽媽抱著的小孩的頭。
小孩止住了哭聲,慢慢搖頭。「我夢見一個一個年輕的叔叔向我說話。。。」
「什麼叔叔?是老家的叔叔嗎?」
「不是,我從來沒見過他。」小寶又搖頭,用手指著窗外,「他說他在熒惑。」
「熒惑?」年輕的男女驚疑不解地望著對方,借著目光投向窗外,那裡有一顆肉眼可見的紅色星星。
身後的電視屏幕突然變換。
「本台最新消息,火星表面於今晚十時二十八分出現了驚人的異象,請看火星13號勘探基地發來的圖片。」電視中美麗動人的播音員突然扶住額頭,「請看,這裡是類似。。。目前。。。呃。。。」
。。。。
就在此時此刻,每個地球人的腦海里都響起了同樣的一個聲音。
「不,不該這樣結束。
我親愛的地球同胞們,我們不需要戰爭,因為戰爭什麼也解決不了。
我是林,中國火星13號區域勘探隊技術員。
這場戰爭的起因,可以說因為我。
或者說,在我手上的那個存儲器。中美雙方都想得到它內部卓越的火星技術,並且為此甚至不惜撕毀和平條約,在太平洋的中心對峙。
而現在,只有我掌握了這些技術。
而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這塊存儲器里的確有威力巨大的武器,有一切你們想要的技術。
但是,這些武器,不是讓你們拿著去殘殺自己的同胞的。這武器的威力,完全不是地球可以承受得了的。
火星,地球,都是美麗的星球,上面有那麼多善良的人,充滿希望的人,想看得更遠的人。他們不想要戰爭,他們不想為了擁有可以統治別人的武器而殺死自己愛的人和同胞,他們想要更多,更好的事,他們的目光是整個宇宙。
而這些武器,是我們的火星朋友們送給我們的禮物,他們希望我們可以拿著這些武器,去探索無盡的星空,而它們,正在那耀眼的繁星中,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我們比他們幸運太多了,我們有著乾淨的水源,有著清新的空氣,有著美麗的大自然,有著可愛的飛禽走獸,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擁有著的這些看似平常,甚至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是每個火星人每天晚上輾轉反側時的夢?
他們擁有著這麼強大的武器和技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來侵佔統治我們弱小的星球?為什麼他們不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故鄉,反而背井離鄉,冒著生命危險去探索未知的宇宙?
為什麼?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同胞啊,每次所進行的戰爭,糟蹋的資源,都被那個荒涼的火星上的同胞看在眼裡。但是,他們絕不會為了這些東西,去屠殺自己的兄弟。
火星人是愛好和平的,因為我有幸和他們每個人都交談過,我看到了他們心底最真誠的善意,他們熱愛生命,他們討厭戰爭。
我不想讓他們就這樣討厭我,討厭我的同胞,地球人。
我想挽救這這一切,所以請你原諒我的魯莽,闖進你們思維中。
我請你們大家抬頭,看看這美麗的星空,看看這廣袤的宇宙,看看我們身邊這顆火紅色的星球,我想跟隨他們,去征服我們頭頂那片偉大又機遇無窮的繁星。
我們不需要戰爭,這一切,都完全不需要用戰爭來解決。我懇求所有我深深愛著的故鄉的地球人,睜開眼睛吧,看見比眼前這些蠅頭小利更加重要的東西,珍惜我們世世代代的先祖拼盡全力也要守護的東西,這偉大的星球給予我們最為寶貴的禮物,
生命。」
。。。。
陳館長雙手一顫,手上的遙控器「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這一刻,全世界沉默。
「我為我方才的失態感到十分抱歉,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西裝筆挺的女主持人放下手中的文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我想比起主持這件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
短短的不到15分鐘後。
大洋兩岸每一個時區,無論白天黑夜,此時燈火通明,成千上萬的,不分國籍,膚色,老少的公民走上街頭,高聲吶喊口號只匯聚成了兩個字,
「NO WAR!
NO WAR!
NO WAR!」,
片刻之後,五顏六色的巨大橫幅在大街小巷裡飛舞,成群結隊的懸浮汽車在街道中穿梭往複,車裡的的不顧身份地探出頭大呼小叫,在這雨幕遮蔽中交匯出一片壯麗的奇景,讓每個身處在這個世界裡的人熱血沸騰。
今夜,無人入眠。
。。。。
總委員長驚醒,緊接著起身,眉頭緊皺著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辦公桌上的屏幕亮起,是聯合安全局局長。
「進來吧。」
「委員長。。。據了解全世界幾乎所有的公民都在同一時刻收到了同一來自未知來源的消息。。。
應該是來自火星。。。現在要是開戰的話。。。輿論壓力會很大。」
「這麼說來,羅。。。失敗了對嗎?」
「看來是這樣的。」
「你出去吧。」
「是。」
銀色的合金防爆門關閉,委員長再一次深深陷入落地窗前的寬大沙發之中。
。。。。
「傑斐遜」號航母艦橋。
「唔。。。」盧突然驚醒,使勁地搖了搖頭,隨即陷入了沉默。
通信工作台上紅燈閃爍。
「長官,華盛頓急電。」
「指示是什麼?」
「撤退,長官。」
。。。。
我感受到了這個城市裡的一草一木,每一寸青銅的牆壁,和曾經居住在這裡的每一個人的一生。
我處在思想的洪流中,在時空中來回穿梭,探知著思想的盡頭,這種感覺,掌控的感覺,是所有地球人都從未體驗過的。
我在和這個星球對話。
而同時,我也完成了所有地球人和火星人都沒有完成過的壯舉,我藉助著火星人的巨柱,把我要說的話,說給了每個在地球上的人類聽。
而這番話,我相信,一定會給那些心存善良的人,渴望和平的人,帶去觸動。
面前的羅臉色陰晴不定,上下打量著我。
「別給我耍花樣,」羅轉頭對著他的隨從說道,「殺了其他人。」
「。。。」
「我說殺了他們!你們都聾了嗎?」羅大吼,奪過他手下手裡的槍械,使勁扣下扳機。
「不,你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的。」
羅面具下的臉上青筋畢露,在右手食指上使出了全身的氣力,可是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著他這樣做。
「你tm的對我做了什麼!」羅吼道。
「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明白嗎?」我走到羅的身邊,輕聲對他說,伸手取下了他手上的步槍。
羅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我,像一頭被牢籠關住的怒獅。
「來吧,咱們赤手空拳的干一架。」我解除了他身上的壓力,讓羅站直身子。
此時的羅已經處在喪失理智的邊緣,巨大的羞辱感使他忘記了一切。羅像一頭蠻牛一般向我衝來,我甚至可以聽到他身後颳起的風。
而我輕輕一閃,躲開了他的第一次衝鋒。
羅轉身,張開雙臂,又一次向我衝來。
我身子一側,再次躲掉了他的衝鋒。
羅向我發起了第三次衝鋒。
我靜靜地站在那裡。
「夠了。」
我喝道,舉起肩膀,做出一個上靠的動作,與猛衝而來勢不可擋的羅撞在一起。
「嘭!」羅魁梧的身體帶著他身上厚重的合金機械外骨骼和裝甲一起倒飛了出去。
「在這裡,你是贏不了我的。」我衝過去,踩住他的胸膛,「但我不會在這裡一個人審判你。」
「放開我!」雙眼通紅的羅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沒能如願,只能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會讓所有人,被你傷害過的人,一起審判你。」我飛起一腳,踢在羅的腰上,羅向後滑行了十幾米後狠狠撞在了青銅平台上,直接暈了過去。
「玉玉姐!」我跑過去,抱起玉,「你還好吧?」
「好的不得了,」玉臉紅紅地瞪著我,「還不放我下來!」
「哦哦。」
「你到底。。。」站在一旁的秦隊長和瀧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你到底是不是火星人!」瀧大聲問道。
「我是火星人。」我笑著說,「或我不是火星人,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依然是我,這才是最重要的。」
「別狡辯,你要是火星人派來地球的間諜我絕對饒不了你。」
「。。。」
。。。。
三年後。
「喂,媽!」我舉起手環,大聲說道。「好的不得了啊!我倆這不剛度假回來嘛!」我伸出胳膊,摟住身邊的溫香軟玉。
「別給你媽說你又要出任務啦。」玉小聲對我說。
「哎,不會不會,絕對安全,就是去獵戶座搞個小研究而已。」我打著哈哈,「您就別操心啦!再說出任務去也得再有好幾個月哪,下個月一定再抽空來看您,嗯!基地還有點事,我先掛了啊!」
「呼。。」
「噗嗤。」
我看著面前的的小美人,使勁在她臉上啵了一個。
「討厭!」
「嘿嘿。」
懸浮車升空,我打開車載終端機。
「本台最新消息,中美兩國昨日在瑞士日內瓦簽訂全面禁核條約,兩國領導人表示,將共同努力,實現對獵戶星系和仙女星系的聯合開發工作,同時,聯合國正式更名為地球聯邦,同時熒惑先生任星際勘探局總顧問。。。
在此我們要再次感謝三年前那個來自火星的聲音,是他。。。」
「整天都是你?」玉狠狠掐了我一把。
「疼疼疼。。。」我掙扎了幾下,「老婆大人,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這是上面明確要求。。。」
「還有你那個火星基友!你們當時到底搞了什麼鬼?」玉一臉狐疑地看著我,「是不是給你傳了什麼功力?」
「你又想到哪裡去啦!」我無奈地撓著頭,前幾天去古董店淘了幾本武俠小說,沒想到被她給偷去看了。。。
「哼。」
。。。。
「獵戶座se308星球勘探工作出了點麻煩。。。」瀧小聲對我說,「基地監控顯示,有不明巨型昆蟲出現在能源部。」
「呃。。。能換個人過去嗎?」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行,」瀧摟著我的肩膀,「只有你最合適!」
「嘔。。不去不去」
我抬頭看向頭頂牆壁上幾個剛裝好的大字燈箱。
「星際勘探局基地。」
一股使命感油然而起,我挺胸抬頭,邁步走進基地大廳。
「喂!」
一位突然出現的大媽攔住我的去路,伸手捏住我的臉,「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嗚嗚嗚。。。」
「是我啦,13區技術員!」我氣憤地甩開大媽的手。
大媽狐疑地打量著我,這時被旁邊窗口的另一個大媽拉過去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
「是你啊,怪不得看著眼熟,天天在電視上傻笑那個!
進去吧,以後臉洗乾淨再出來嘛!」大媽把手環扔給我。
Excuse Me ???
臉晒黑了也tm能怪我?還有傻笑是什麼鬼?好歹我現在也是個公眾人物。。。那是自信的微笑好嗎?
然而,我只能苦笑點頭。。。
攤上這樣的大媽是我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
「喂!瀧」我向前跑去,邊跑邊在瀧的身後叫道,「你那個殺蟲計劃帶我一個!」
全文完
火星勞改基地外部工地。
「囚犯9527,工地廁所又堵了!」一個穿著聯合勘探隊制服的人高聲叫道。
一個有著鐵塔一般健碩身體的壯漢,回過頭來,鍋底一樣髒的大臉上綻放開菊花一般燦爛的笑容,「長官,我刨完這個就過來!」
「麻利點,晚了沒飯吃了啊。」
「是是。」
身穿制服的人走進基地,消失在視野里,鐵塔壯漢抬頭望向四周,一片荒涼的火紅土地,火辣辣的陽光烤得他全身都散發出股股惡臭。
他慢慢眯起眼睛,在那眼神深處隱隱透露著恨意的冰冷。
。。。。
地球聯邦星際勘探總局。
「林?」面前的黑衣男人開口說道,「你應該已經猜到我是誰了吧。」
「嗯。」我打量著面前的不速之客,「我猜到你是誰了,不過熒惑沒有透露太多關於你的事。我還要謝謝你呢,一直都沒找到機會。。。」
「唉,我也不想來麻煩你。」黑衣男子嘆氣道,「不過我這次來找你也是受人所託。」
「受人所託?誰?」
我睜大了眼睛。
步驟一:在航展撿到一個U盤
步驟二:插入電腦查看內存
步驟三:掛在閑魚上
步驟四:得到60RMB
步驟五:以叛國罪被論處
步驟六:申請政治避難
步驟七:申請失敗
步驟八:被處決
步驟九:成為下一個世紀初中歷史課本上的國家罪人
步驟十:被極端組織奉為先烈
步驟十一:被邪教奉為神明
步驟十二:邪教和極端組織造反引戰
步驟十三:邪教和極端組織被鎮壓
步驟十四:成為蓋棺定論的千古罪人
步驟十五:被邪教殘餘偷偷供奉
故事未完
我在航展撿到了一個U盤,一隻藍色的金屬U盤,孤獨地躺在我的腳下。沒錯與其說撿到,不如說是踩到,當時我正在一個巨大的怪異飛行器模型周圍駐足流連,狀如飛碟卻又呈不規則的橢圓形,有一種怪異的美感。我俯身撿起這隻U盤,它倒是長得普普通通,一種淘寶爆款不限量包郵的既視感。我環顧四周,方圓10米內並沒發現有什麼人,畢竟這種展會除了帶小孩的家長估計也就我這種偽科技宅會來吧。我很自然地將U盤揣進了口袋,很奇怪並沒有什麼愧疚感,在我把它裝進口袋的一瞬間,U盤尾部的小燈似乎閃了一下,那一剎我似好像聽到了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詭異笑聲。
晚上7點,疲憊的我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趁熱玩了一盤dota2,然後被坑的生無可戀,或許這就是人生吧,我默默退出了遊戲,總之遊戲是不可能玩了,這一晚上都不想玩了,只有干點別的才能勉強度過今晚這樣子。這時候我想起了口袋裡的U盤,怪讓人好奇的,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特別的內容。剛插上就嚇了我一跳,U盤尾部的小燈突然嗶嗶的閃了起來,只是閃倒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小燈卻是以不同的顏色在變幻明滅,白、黃、紅、灰不停地來回閃爍,閃完一輪後會暫停一秒左右再閃一遍又一遍,這光是那麼的耀眼以至於很難用眼睛去直視。我伸手關了燈,四種不同的光充盈照亮了我房間的不同角落,真納悶那個小小的燈源怎麼會發出這麼大的能量。我打開了U盤的文件夾,裡面只有五張圖片,我頓時大失所望,陣勢搞得挺大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並且看預覽圖更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圖片。
第一張圖片的文件名是「birth」,一個幾近赤身裸體的大叔腳踩著洶湧的海水奮力用雙手撐起布滿祥雲的蒼穹,我很快認出來了,這不是我國的上古大神盤古么。第二張是個女性角色了,文件名是「morning」,圖片中,她用手小心地挽起衣袖隨風而舞,窈窕舞姿的身後是一輪皓月,這個也難不倒我,作為資深死宅,神話人物作為二次元的一種我也有所涉獵,她是羅馬神話的黎明女神奧羅拉。第三張,第四張圖片的文件名是「noon」和「darkness」,圖片上的人物分別是希臘女神阿弗洛狄忒和北歐黑暗邪神霍德爾。最後還有一張圖片,但卻有些奇怪,文件名是一串亂碼,並且打開後只有空白沒有任何東西。
真是莫名其妙,這是哪個中二病晚期患者的U盤吧,一點意思都沒有,搞幾張奇奇怪怪的神像,我隨手就把這個和原主人一樣中二還嗶嗶閃著光的U盤扔到了抽屜里...
第二天
第二天是周一,我懷著上墳一般的心情去上班了,還是一樣死氣沉沉的氣氛,同事們都跟NPC似的重複著每天一樣的招呼,一樣對話和一樣的動作,活像一串串編譯好的代碼。只有我的女神小美是那麼絕世而獨立,美得那麼與眾不同,但她總是常常憂心忡忡的像個冰美人,對所有人都愛睬不睬的,我儘管很努力,跟她也只保持著工作上的交流,但我就喜歡這種地獄難度的,我深信,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都不是普通的癩蛤蟆。正幻想間,最近新來的經理突然叫我去一趟他的辦公室,我緊張的思索和回想,最近除了兩年如一日的認真混日子,好像沒做什麼能讓我被解僱的事。我緩緩踱進他的辦公室,正當我準備開口道歉的時候,經理卻搶了話頭。
「小陳呀,你來我們公司也都快2年了吧,還是個科員,不覺得有點不滿意和憋屈么?你看看和你差不多同時來的小王,現在已經做到小主管了,我在這裡不是以一個領導,而是作為前輩的身份,想傳授你一點經驗給你一些機會,我也是替你著急啊。」
「沒事,領導,不管以什麼身份,我都願意做公司的一顆螺絲釘,領導讓我安到哪我就安...」我一時不解其意,保險起見我條件反射一般開始表忠心。
「罷了罷了,」經理揮手打斷了我的話「明早我們和五百強的xx公司要談一筆大單,總值有5個億,你代表公司去吧,談成了升你當大部門主管,獎金從合同中提成,談不成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時說不出一句話,迷之沉默後,我只擠出一句話。
「經理,這難道就叫做欽定么?」
我激動的一早上臉頰的熱都沒褪去,一天都在手忙腳亂地準備著明天的材料。轉眼間就到了下班的點,代碼同事們一個個地下班離去,我也根本無暇去顧及其它,一心只想多增加點明天談判的勝算。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女聲想起,「前輩,我來幫你吧。」站在我背後的正是小美,我環顧了下辦公室,整個辦公室現在就剩下我兩個人。如果不是我面前這台電腦發出的聲音的話,就只能是她了,然而我十分確定面前的電腦還沒進化到能和我對話的程度。本來已經冷卻的臉頰又熱的燙了起來,我很確定溫度高於早上。
「好好...那你搬個椅子過來坐吧,都下班了你怎麼還不fei家。」我感覺我的舌頭已經要打結了。
「前輩你不也是~」小美嫣然一笑。
我感覺快要被石化了,她的睫毛,彎的嘴角,無預警的對我笑。
「好了我都聽說啦,明天一定要好好加油,我來幫你。」沒有預兆出乎意料,竟然先對我示好。
我機械地將該整理的文件交給她,小美很熟練的就開始一絲不苟幫起忙來,然而我卻再沒什麼心思工作了,整個腦袋裡回蕩著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氛。
不知過了多久,外邊的天空緩緩拉上了墨色的幕布,風也慢慢起身輕聲拍打著窗戶。因為有小美的幫助,準備工作終於得以完成,儘管後期我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在服務區了,但又有什麼關係呢,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她一起獨處這麼久。
「呀,不好了前輩。」連一驚一乍的樣子都這麼可愛。「外邊好像要下雨了,都沒帶傘,我們怎麼回去呀?」
「沒事沒事,陣雨,應該一會兒就會停的。」我安慰她道。「我們在辦公室坐會兒吧,等會自然會停的。」
初期的緊張感慢慢消失後,我開始用盡生平所學,從東扯到西,從南扯到北,滔滔不絕地和小美聊了起來,小美也不多說話,撲閃著大眼睛看著我,眼神竟然開始有一絲絲的崇拜,是我的錯覺么...
「前輩,我感覺你好像我一直認識的一個人奧。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是么?」我靦腆的笑笑「那你要小心了,說不定那人就是我,我可是個會隱身和分身的人,說不定就是我呢。」
小美捂嘴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又近一小時,雨不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有變大的趨勢。
「都怪我,害你這麼晚下班現在又遇上下雨。」
「沒事啦,怎麼能怪前輩,是我自願的,並且真的很開心,沒想到前輩是這麼有趣的人。」她又撲哧笑出聲來。認識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她是個這麼愛笑的女孩子。
但是不得不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趕不上2路汽車了,公司和公交站還有一段距離,怎麼辦呢,公司也沒有備用傘。有了,我看著自己的大衣,突然想起某部電影的情節。
「走吧,小美。我送你回去。」
「可是這...」
「你不用擔心啦,山人自有妙計。」
到了公司樓下,我用雙手撐起自己的黑色大衣。「來,為你特製的傘。我們衝過去吧。」
她咯咯地笑著,臉上帶著讓人看不透的調皮。
我們跑過的地方濺起了一片片水花,就像踩著一串跳動的音符,我們好似在音符上跳著舞,她開心的笑著跳著,衣袖隨風擺動,讓我想起了U盤中第二張照片奧羅拉女神的形象,但可怕的是,她身後的上空竟然出現了一輪圓月,雨天不可能出現的月亮...
第三天
早上的合同談的出乎意料的成功,對方的談判代表是個微微有點豐滿的大姐,全程含著微笑和我說話,她落筆的那一刻我相信我是真的轉運了,當時真想抱著大姐狠狠親一口,當然,如果現場沒那麼多人的話。
下午回公司後經理特意為我組織了慶功會,並且宣布了我升職的消息。刺眼的陽光好似一剎那間湧入辦公室,聚集照射到了我的臉上,晃得我睜不開眼睛。我一瞬間分不清眼前的情景是虛幻還是現實,我像一個站在聚光燈下的表演者,一個個代碼同事們表情各異地為我鼓著掌,像看猴子抑或是看小丑一樣。角落陰影處客服部的主管小王好像也咧起嘴來,邊笑邊拍著手,不得不說從小到大,他每次咧起嘴的時候,我都覺得很難看,但這時我卻看不清他的表情。管他的,反正就這小子的級別而言,我以後是他的上司了。
我躺在床上回憶著今天的一切,無論如何也沒有困意。比起這些小事,最讓我激動的是我終於和我暗戀一年多的小美在一起了。
「前輩,下班後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見,可以么?」接到這條微信時我正洋洋得意地遨遊在成功之後的的餘波中。
「可以可以!」我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但點發送的手又縮了回來,這種吃相是不是會顯得有點太著急了,還是穩重點好。
「好。」我故作高冷地做了一字回應。
又是和以往一樣無心工作的一天,但心情卻大不相同,我隱隱感覺肯定又有好事降臨。
下班後我故意等小美走了十分鐘後才出門,「這次見面我一定要加油。」路上我暗暗想著。
看得出小美下班後又特意補了妝,冷清的咖啡店並沒有什麼人,角落昏黃的燈光下她痴痴地張望著窗外,憂鬱的氣質和清麗的面孔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前輩你來啦,其實今天叫你來是想說...想說」她竟突然漲紅了臉。
「我也很喜歡你,小美。」
「什麼!嗯?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說什麼?我..我...」
「傻瓜,下次注意把話記在心裡,別寫在本子上,尤其是掉在自己桌子下的。」
「啊...對,你怎麼偷看...我剛剛才寫的...準備告訴你的話,我說怎麼出門後找不到了.但是前輩你不也是一樣,喜歡把自己的心情記在本子上,我都有看到。其實我知道,你從我第一天來得時候,就開始對我好。你知道我喜歡抹茶味的東西,常常會往我抽屜里放各種抹茶的零食和各式各樣的小驚喜;領導很兇,以前我手足無措的時候很多次都是你偷偷替我完成工作然後匿名郵件發給我;我一直有抑鬱症,原來在網上這麼久一直開導我鼓勵我的哥哥也是你。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是你...都是你,前不久我才知道,這麼久以來一直默默保護我的隱形人原來是前輩,要不是前幾天我在你桌子上拿錯了會議筆記本...」說著說著小美竟然梨花帶雨的流下淚來。
我一下子慌了神,「別哭別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趕忙去拿紙巾想給她擦眼淚,不料小美卻一下撲進我懷裡,眼淚和鼻涕蹭了我一身。我抱著她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裡,手不知道該放哪好,只能一動不動地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溫暖,我確信,我這次是真的被石化了。
「前輩是傻瓜,其實我一開始就對你有好感,但你卻從不主動找我說話,你一直對我那麼好,我都沒有幫過你什麼,其實...其實xx公司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我表姐,是我拜託她指定你當我們公司的談判代表的...也是表姐鼓勵我向你表明心意的。」
原來一切的所謂我自認的實力和好運都是這麼回事啊,小美才是我最大的幸運女神,她才是我的阿芙洛狄忒。
阿芙洛狄忒?奧羅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個U盤。
第四天
反正也不困,我起身打開了電腦,從抽屜里拿出了U盤,插上後很奇怪,現在只有一個灰色的燈在忽明忽滅的閃著,原來我記得好像是好幾個顏色閃來閃去的呀,並且小燈發出的光也沒有原來那麼強烈刺眼的感覺了,讓人心裡隱隱泛著不舒服的感覺。
U盤目錄里的圖片好像有點奇怪。現在只有第四張照片可以打開並且有圖像,前三張的文件名變的和第五張一樣一串亂碼,而且打開後原來的諸神照片也變成了和第五張相同的空白,只有第四張霍德爾用猙獰的表情微微笑著。
這是怎麼回事?這U盤有文件自動損壞功能?
我仔細看著唯一留下的第四張圖,隱隱看到霍德爾左下角的背景處有一塊很小的白色脫落,有點像牆紙簌簌脫落後露出的白色牆壁,我看了看右下角的系統時間,時間是1點06分,我不確定但我好像明白了圖片消失的原因,一張圖片代表一天,這一天過去了圖片也會隨之消失變為空白。而現在第四張圖角落的空白就是證據,它正隨著時間的流動而慢慢消逝直至變成空白!
但是自從撿回這個U盤後發生的不都是好事嘛,我想應該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能這是有人設計的惡作劇,又或者是我真撿到了阿拉丁神燈似的神跡了。我儘力安慰自己去接受這頗為弔詭的設定。但是心裡的不安卻開始迅速升騰擴散,我的腦海里一直重複播放著霍德爾猙獰的笑容,額頭也不知何時滴下了汗水。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我感覺到黑暗已經開始蔓延。
一夜未眠。我在莫名的不安和恐懼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晚上,早上7點多了,我想起了小美,不知道她醒了沒有,我打了電話過去叫她起床,可是連打了3個都沒人接,是不是手機調靜音了,怎麼還沒起床。我的不安感突然間快達到極點一般如洪水一樣襲來,手開始慢慢發抖,我是不是病了,為了緩解不聽使喚的情緒我顫抖著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本台最新的消息,本市xx小區內今日凌晨發生一起命案,死者為女性,25歲左右,凌晨1點被鄰居發現倒在自己單身公寓的門口,送醫院後經搶救無效後死亡,經調查該女性死於機械性窒息,脖子上有勒痕。暫時判斷為他殺。從本台獨家收到的消息來看,被害者的一名男性朋友有重大作案嫌疑,經查該男子姓陳,是被害者公司的同事。據獲得的監控錄像來判斷倆人在昨晚11時許舉止親密地經過死者住處附近的路口,之後數小時因被害者住處附近的監控錄像同時發生故障,未捕捉到被害者和嫌疑人的去向。約1點左右,因有人一直在敲打被害者鄰居的家門,鄰居夫妻倆遂開門查看,發現並沒有人,卻看到被害者倒在自家房門口,隨即迅速報了警。經查門上被安裝了一種定時敲擊裝置。死者除了頸部傷痕外並未發現其它傷痕和被性侵跡象。目前警方正在緊急搜捕被害者最後見到的陳姓嫌疑人。」
我手中的遙控器掉到了地上,我彷彿能感覺到它下墜的圖像一幀一幀的在我的眼球里掠過,連電池被摔出來的聲音都是那麼清晰,那麼緩慢。
小美死了,我的小美死了。
還有可能是我殺的。
巨大的震驚讓我的身子根本止不住戰慄,直接沒站住倒在了地上,差點摔暈了過去,朦朦朧朧中我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儘管遮住了臉,但是那身衣服,監控上我昨晚送她回去時的情景,就是我的小美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沒容我來得及再想,門外突然想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開門,查水表的。」
警察來了,來抓我的。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跑,儘管我知道自己絕對是清白的,但我的下意識告訴我這時候只能跑,這絕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門是出不去了,只能跳窗跑了,還好我住在2樓,我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有兩個警察嚴陣以待守在那裡了。怎麼辦呢,我想起了衛生間的小窗戶,那裡下面是一片雜草叢,應該沒人,但那個窗戶特別的小...
外面的拍門聲越來越急,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用最快的速度穿過了窗戶,確認底下沒人後縱身躍下,正在跳下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門被踹開的聲音。借著地形熟悉我繞過了密集的人群,慢慢轉移到了安全一些的地方,確認身邊安全之後,我放開腿就跑,今天早上是陰天,跑著跑著我就慢慢睜不開自己的眼睛,不受抑制的淚水像黑色的血一樣浸染了頭頂的天空。
直至跑到腿已經快沒有知覺的時候,我癱坐在了路邊。怎麼辦,我最愛的小美轉眼間就死於非命,我還成了唯一嫌疑人,我的工作愛情什麼都沒有了,到底是誰幹的,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我又摸到了口袋裡那該死的U盤,逃跑的時候不知何時又把它帶了出來,像鬼魅一樣跟我如影隨形,我現在恨透了這個東西,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這幾天的遭遇一定和這個U盤有關係,它一直在詛咒毀滅著我,或者說是先成就後毀滅。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只能去找個地方打開它研究下,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但現在家是回不去了,朋友住處也沒法去,看來只能偷偷去網吧了,趁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我。
不遠處就有一家網吧,我半遮著臉溜了進去,裡面裝修有些破破舊舊的,看來會比較好說話。
「沒帶身份證?這個不行啊,開不了機子。」前台的網管朝我擺擺手說道。
我拿出100塊錢塞給了他,我就上1個小時的,辛苦了,給開個機子,不用找了。
網管表情舒展開來,有了笑意:「好了這次特例,下次記得帶,這是賬號密碼。」
我找了個最角落沒有攝像頭的位置,開了機插進了U盤。果然我的猜測沒錯,現在是早上10點鐘了,霍德爾的畫像已經有將近一半變白了,看來它的確是隨著時間向前而演變的。但關鍵是我能做什麼拯救自己拯救小美呢,或者讓我發現真正的兇手是誰也好。霍德爾代表著厄運和黑暗,也許我刪除了它會不會起作用?然而並沒有用,刪了4遍,這張圖片根本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根本無法刪除。但是到了第5遍的時候,儘管依然沒有刪除,但是U盤中新生成了一個視頻文件...
我顫抖著打開了視頻,2分多鐘的剪輯視頻裡面是小美被殺害的過程,兇手竟然是我們的同事小王,我的發小小王...
視頻里的視角是更加讓我震驚的事,它並不是視頻監控,時而是兇手的第一視角,時而是兇手身後的第三人稱視角,時而遠景時而近景,完全像紀錄電影一樣的拍攝手法。原來從我走進咖啡店後,這個混蛋就在對面的一棟樓上用望遠鏡冷冷的觀察我們,然後從畫面中可以看出他低頭開始慢慢思考。隔了一會兒視角一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潛入到了小美的房間,那時候我還沒送她回去,小王戴著白手套,腳上的鞋仔細地裹著塑料袋,口袋裡一條尼龍繩若隱若現,他站那觀察了一會兒選擇躲進了衣櫃里。第三個鏡頭是我送小美到家後,我真後悔沒有送她進家門,把她送到樓下依依不捨了好一會兒才讓她回去。看得出是小美進家門大約幾分鐘後,這個魔鬼突然衝出來,還沒容小美來得及喊出聲,就捂住了她的嘴,用手裡的繩子勒住了她的脖子,耳機里傳來了他尖刻沙啞的聲音:「今天要對不起你了,從小到大,為什麼一切都是他的,比我有好的零食有好的玩具,學習好人緣好,有溫柔的父母寵他,而我的爸媽他們只會整天打我罵我,來用他和我比。長大後,我不分晝夜的努力,他基本不怎麼學習,成績卻越來越比我好,上的大學比我好那麼多,長得也比我好。憑什麼,到了公司後,我拚命工作,拚命努力換來了一點地位,他整天混日子,卻又一步登天,成了我的上司,那個談判的機會本來是我的,是我的,為什麼給了他!呵呵,還還...得到了我暗戀了這麼久的你!他到底憑什麼!我不要再忍下去了,我本來是要殺了他的,但很幸運有你做擋箭牌,他還能多活幾天。放心會很快,不會痛苦的,你安心吧,我已經做好了完美的安排,警察只會相信殺你的兇手是他!短則半年長則一年他就可以和你見面了,你不應該恨我,要恨的人是他。讓一個人痛苦的最佳方式不就是這樣么,先讓他得到一切,再讓他失去一切,哈哈哈哈...」這隻魔鬼咧著嘴獰笑著,表情恐怖地扭曲著,和圖上黑暗邪神霍德爾的神情幾乎完全一致。可憐的小美嘴使勁張合著卻發不出聲音,驚恐的眼睛隨著繩子的發力慢慢合上,再也不會睜開了,我看得出她最後發出的口型只有4個字。
「前輩救我」。
視頻窗外的月亮和星空被一層層厚厚的黑雲遮住,只聽得見外邊傳來一聲聲野貓凄厲的叫聲。最後一個鏡頭是魔鬼將已經被害的小美拖出了屋子,放到了房門口,倚靠在門上。熟練的將一個定時後,可以敲擊的裝置安在了隔壁的門上,定了幾十分鐘的時後從容地離開了。
視頻結束了,我癱坐在椅子上。巨大的悲慟讓我面無表情。只有雙手不停地戰慄著,儘力控制卻怎麼都停不下來。
「的確是我害死了小美啊。」
「我一定要殺了他。」我從小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他進公司還是我的推薦,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要對我抱有這麼大的仇恨,為什麼不來殺了我。
我要拷貝下這個視頻交給警察,但是就在我關閉了視頻準備拷貝的時候,這個視頻文件竟然幽靈一樣的消失了。不管我怎麼操作,將所有的圖片都刪除了好多遍,不管怎麼折騰,那個視頻文件再沒有出現。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聽見自己的內心凄慘地怒吼,悲鳴著,證明自己清白的最後一條後路也沒有了,這是詛咒。唯有,直接去殺死他,去結束這一切,既然他毀滅了我的一切,我會毀滅他後再徹底毀滅自己。
我去不遠的小超市買了一把刀,接近20厘米的長水果刀,然後將那隻U盤狠狠砸了一通扔進了垃圾桶。下午2點鐘了,他今天為了不惹人懷疑應該還在正常上班,最好的辦法是蹲守在他家附近趁他不注意下手。頭頂的天空變得愈發陰沉的可怕,像冥王奮力張開的黑色血口,隨著狂風的吹動一張一合著。
下午6點半,我蹲守在他家附近已經近一個小時了,為了不被人發現,我找了一個最佳的隱藏點:他必經之路路邊的垃圾桶。我找了一個相對空一些的垃圾桶,忍著積年積月的惡臭緩緩蹲了下去,為了更好的隱藏,我俯下身將一些穢物蓋在了頭頂的鴨舌帽上,帽子是我在超市和刀一起買的,只留桶沿的一點縫隙來觀察外邊的動靜。現在這副樣子,我感覺我會比他更像魔鬼。
下午七點,他還沒有來,天空慢慢開始又飄起了雨,他不會察覺到什麼了吧,或者躲到別處了?正想間,一個我到地獄也不會忘記的身影出現了,我屏住呼吸,慢慢蓋上蓋子的縫隙,聽著他的腳步聲過去約10秒鐘後,我猛地從垃圾箱中彈出,掏出刀子就向他衝去,但是我踩起的雨水聲還是驚動了他。他猛地回頭看見了我,不是昨晚那可怕的表情,有的只是驚恐。我毫不猶豫地就揮刀刺去,他下意識地用雨傘一擋,但我使的力氣還是太大,一下就刺穿了傘蓋,但是刀尖方向也不受控制地歪了,穿過傘蓋刺中了他的上臂。我低吼一聲,拔出刀踢飛了雨傘準備對他進行第二輪攻擊,沒想到這一刺被他閃過,我一個趔趄差點失去重心,他迅速捂著傷臂就狂奔著向前逃竄,我緊追不捨,雨越下越大,雨水、穢物從帽檐淌下流滿了我的整張臉。我速度明顯更快,就要追上了,就要追上了,雨水已經完全模糊了我眼前的畫面,我眼前縈繞漂浮的只有他的影子,殺死這隻魔鬼,就在眼前。
但我還是沒能殺了他,在一個偏僻的路口,眼看就要追到了,但突然間,他被一輛速度接近100邁的汽車撞上了天,大概飛到空中5米的高度,落下的情景像慢動作一般漫長,頭部著地後在地上扭曲著翻了七八個滾才停下,頭部的鮮血立即蔓延染紅了地上的雨水。他必死無疑。肇事的汽車立即掉頭揚長而去。魔鬼死了,儘管不是我報的仇,但他終於死了。
放心小美,我這就來陪你。
我雙膝跪下,用手擦了擦刀上的雨水,將它舉起對準了自己的胸口。打破詛咒的最好辦法就是毀滅被詛咒者吧。
我轉頭準備看最後一眼那個殺人的魔鬼,那個小王,那個我的發小和同事,那個霍德爾。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不是他,這不是他...這不是他,那張還不停淌著血的臉為什麼和我長的那麼像,剛剛追的時候我百分之百確定是他,化成灰都不會認錯,但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他的臉,幾乎和我一摸一樣...
我跪著的膝蓋底下好像有東西。
一隻U盤,一隻尾部帶著燈的U盤。
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喂,前輩,是你么?我好擔心你。」
(完)
知乎首答就一不小心寫了這麼多(手動捂臉表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我在航展撿到一個U盤。
是這樣的。
剛進航展,我就看到。
地上有個一個U盤。
純黑色金屬質感泛著冷光躺在地上不起眼的角落。
我環顧了下四周,來來去去的人群似乎都沒有在意到它。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住狂跳的心,定了定神。
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來我和它,其他人都變成了黑白。
我假裝漫不經心地走到那邊,悄悄用腳擋住別人的視線。
然後蹲下假裝系鞋帶,悄悄把u盤握在手裡,一伸手,小巧的U盤就滑入了袖子。
做完這一切,我沒有立即離開,在航站轉了幾圈後,確保沒有人注意我之後,悄悄離開。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插上U盤,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個孤零零的TXT文檔。屏幕忽明忽若的光照在我表情複雜的臉上。我顫抖著打開了TXT文檔,打開的那幾秒似乎格外漫長。
明天
XX商場
工號****178
有活動嗎
你要多少
開一套
跟我來
我感覺血一下子衝上腦子。這種看似正常卻又充滿矛盾的對話!前文問活動,回答卻是直接問多少,量詞也是含糊的。「一套」!裡面肯定有問題!
卧槽!這種事都讓我遇到了!
滿腦子都是不敢相信,嘴裡不停的重複無意義的感嘆。
我恨不得馬上去把這件事搞清楚,瞬間感覺自己主角光環附身,有一種上天qd的感覺。
過了好會平靜了一點,一陣陣恐懼感襲上心頭。
完蛋了,感覺是個黑交易還是什麼的,現在U盤被我撿到了,我會不會被他們盯上了。背後一陣發寒。還是馬上還回去吧?不行,還回去就是不打自招,先不說航站那邊丟U盤的人是不是在找我,就算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估計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吧。馬達!明天去那個商場搞個清楚!光天化日,見不對我就跑應該沒事的。 。。
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度過了一個陰沉的夜晚。
第二天
我覺得我不搞清楚是回不到正常生活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我去找了那家商場。
站在商場里,我感覺進入了一個恐怖巨獸的大嘴,剛剛一咬牙進來的熱血已經消退得一乾二淨,那個人肯定是這裡的員工,但我覺得所有的員工都似乎在偷偷瞄著我,若有若無得笑著。
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裝模作樣得閑逛,打算偷偷先找到那個178再說。
不知不覺逛到了商品區,17開頭的員工多了起來。
突然,我的目光驟然收縮,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倚靠在貨架邊,四下打量著別人,我們正好對視了。他的眼神一亮,又馬上隱藏。然後正對我走過來。胸口的工會正好是****178!
糟糕,躲不開了!現在跑起來肯定就是不打自招啊
「先生你好,有什麼可以幫你的?」他似笑非笑得問我。眼睛一直盯著我。
(糟糕,現在如果說我就隨便看看他肯定不信的吧?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有活動嗎。」 我硬著頭皮說。
「要多少?」他嘴角一笑,似乎在說,果然就是你。
「開一套。」我似乎已經帶著哭腔,腦子一片混亂。窘迫得等待他接最後一句話(完蛋了,我要是一會大喊救命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啵」
「好的,這是您的小票」 一句話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誒,不應該是,跟我來嗎?啵是什麼?)
一張小票和一個禮盒塞到了我的手裡。我稀里糊塗得走到前台。
「您好,刷卡還是現金?」前台笑容可掬。
我回頭一看。
『套裝紅酒,現開一瓶送U盤!』
這是?套路中的套路?
一瞬間,商場的營銷,上當者的U盤,疑似上當者的故意遺失U盤,疑似商場故意遺失U盤。 文檔上的 明天 等等等等……在我腦中划過!
我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真特么刺激。」
我心裡既有被耍的憤怒,又有參與這個『活動』的複雜的喜悅,有驚無險可是難得的體驗!
看破一切的滿足感充斥著我的內心。一種想把更多人拉入的念頭在心頭滋生。
「回去我就創個新文檔,然後丟在哪裡呢?」
我暗自想著。
我在航展上撿了一個u盤,
把他交給警察叔叔,
警察說你不是在馬路邊撿到的,
也不是一毛錢,
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沒辦法,
去網吧找了個包間,
剛插上u盤,
網管就過來敲門了。
他說,
你是不是插了個u盤,
我說,
對呀,你怎麼知道。
他沒有回答我,
直接把u盤打開了,
我看到了一堆視頻文件。
網管跪下抱著我的腿,說
「
我得了一種病,
找不到新片看我就會死,
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
網管給了我一瓶營養快線,
又送了我250元網費。
對著新的我也沒看過的電影起誓,
我認他為兒子,
他拜我為義父。
我們每天在網吧欣賞新的電影,
快樂相隨。
「這就是你們在網吧聚眾看小電影的原因?」
警察叔叔說道。
1.我在某腐國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我對航展沒興趣,只不過安保,是我的職業,我負責保護女王頭像的安全。day after day.
天殺的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熊孩子趁我換班的時候碰了女王的頭像!
家長眼睛都長哪啦?全部把頭探進發動機里啦?
正當我要把女王頭像扶正,尾部的一個小鏈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天呀,這石灰像底部竟然是空的,裡面塞了一個U盤,上面寫著A.G.R.A。
這絕不可能是遊客掉的,我拿著U盤,回到了辦公室,但我的上司傑瑞斯先生……
「航展上撿到到盤,金士頓2G,粉色,可以推斷這是一個女士,而2G容量已經很少廠家在生產了,而且從磨損程度上應該有幾年使用時間,現在還沒有扔去估計是裡面有很多重要文件,U盤容量比較少根本裝不了電影之類,只能裝一些文檔或者PPT,可能是一個中年老師,因為U盤款式比較土根本不討年輕人喜歡,但是介面處並沒有太多劃痕,不!她不是老師,對於這一類人,U盤不輕易使用。等等,尾部這裡是什麼?
我知道了,U盤就是你的!袁莉莉教授!我說的沒錯吧?放下你那懇求的雙眼。」
「智障!你差點把老娘U盤弄不見了。」她指了指我身後空白的投影!
一、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
等等!
這個u盤看著迷之眼熟!
這不是我之前丟了的那個u盤么?
這麼說來,仔細看一看,連丟之前掉進蜂蜜罐子里後造成的u盤縫隙中的泥垢都一般無二。
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我身心都舒暢起來,把u盤裝進衣兜,打算晚上回家看看裡面的內容還在不在。
二、
我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經常整夜睡不著覺,由於小時候家裡住在海邊,習慣了聽濤入眠,所以現在還保留著這個習慣,耳機中傳來嘩~嘩~的聲音,睡意漸漸濃郁。
嘩。。。嘩。。。
我喜歡海濤聲
那種寧靜悠長的聲音能夠輕易的將我內心的某些空洞充實填滿,一下又一下衝擊著我的鼓膜,從不間斷從不停歇,彷彿暗含某種規律,撕扯著,叫囂著。
嘩。。。嘩。。。
腦子已經沉沉如漿糊
算了,不想了,睡醒再說
嘩。。。嘩。。。
鼻腔里突然充盈著海風潮濕的鹹味,這種熟悉的味道讓我皺緊了眉頭。
我討厭海。
等等!大學所在的城市並非海濱城市,寢室里哪裡來的海風的味道?
我起床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卻發現這股味道愈發濃重
嘩。。。嘩。。。
突然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窗子被海風吹開,窗帘還在賣力的飛舞著
原來是做夢。
索性睡不著,就拿起失而復得的u盤,摩挲起來。
下午已經確認過u盤的內容,想不到丟失了三年之久,原來存的東西還在,只是一些私人照片和一篇寫到一半卡住了的狗血小說,再讀一遍,還是忍不住想抽死自己,太羞恥了。
嘩。。。嘩。。。
半夜2點17分,在自家床上品味著中二時代的作品,真是。。。
等等!
說起來,我的故鄉只是一個十八線的海濱漁村,我在哪看的航展?
為什麼在好好上課的我會突然在航展上撿到u盤?
我的天,我上午不是還在學校上課么?
三、
「試驗體13號出現情緒劇烈波動」
「切斷人工濤聲信號,修正記憶邏輯」
身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迅速在中控板上輸入系列指令,監護儀上各項數據逐漸回穩,工作人員長吁一口氣,看向了玻璃罩下那顆鮮活的大腦。玻璃罩的左上角貼著標籤,上面寫著:
人工自體細胞培育大腦試驗體13號。
四、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
等等!
這個u盤看著迷之眼熟。
我在航展上撿到了一個u盤。它整個呈黑色的長方體狀,沒有任何標識,看不出牌子。
這本是很尋常的事情,一個u盤被一個粗心大意的人遺落。
周圍的人都對它視而不見,但我至今使我陷入無限的後悔與恐懼中的是,我鬼使神差的將它拾起,然後揣在兜里,急忙趕回了家。這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回到家,很容易的將它插到筆記本電腦上的USB介面上,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u盤就被成功讀取了。
u盤是8g的,在現在看來顯然容量過於小了。
我注意到這個u盤裡僅僅只有一個「新建文檔1」的txt文件,我的好奇心使我徑直使用滑鼠雙擊它。
只有一行字,並不是我所熟知的任何一種文字,但即使隔著屏幕我仍然能感受到魔性,瘋狂的氣息!
「i am anggerui!」
最後修改日期正好是我的眼睛看到它的前一秒!
那一刻我的呼吸無比粗重,心臟彷彿跳動的比平時要有力無數倍,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冷汗我的額前划過,然後滴落在地面上。
我無數次打開它,但可怕的是它的內容在不斷變換:
「naiv!」
「toyang tosenpo!」
我是個無信者,但我從沒有像那一刻一樣希望一個至高的無上存在來拯救我!祂應該戴著黑框眼鏡,褲腰帶提的高高,像個慈祥的長者一樣。
這時一隻青蛙突然不知從哪裡跳到了我的桌面上,噁心的綠色身體呱呱的叫著。
我想起來了,我在今天中午的午飯就是它!
…………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U盤,裡面是航展模特的照片,看完後我十分的氣憤,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一天站十來個小時,而且被色狼指指點點,工資居然買不起幾件衣服,照片里的女生穿那麼少,有幾張還是沒穿衣服的。我決定把這些照片當到網上,揭露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這些照片放在網上不到一天,就引起了軒然大波。「猥瑣男」「大學生的性教育問題」「偷窺狂」鋪天蓋地而來。大家更關注的是我,不是女大學生貧困的生活。
有私信罵我的,有要買資源的,甚至有傳媒公司要把我包裝成話題人物的,警察以傳播淫穢圖片追捕我好幾天了。最後抓到我的不是警察,是黑社會老大,他們抓我的時候,我正在給那個模特買衣服。
在黑社會老大的別墅里,我看到了圖片中的模特,她本人比圖片還漂亮。
臨死前,我才明白原來她是老大的女人,U盤只不過是航空公司宣傳的手段。
(一)
我在航展上撿到一個優盤。
沒錯,我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天朝高中生,就讀於一所平平無奇的A高中。美其名曰暑期課外興趣小組,豐富課外生活,實際上是老師和學校打發無聊學生的把戲罷了。
一番所謂的「交流」後,大家爭執不下,鑒於我們都是理科生,為了好歹到時候報告可以抄抄閑置的物理雜誌書,好吧,就近原則,就決定是市中心科技館的什麼航展了。呵,也只有我們幾個無聊的死宅來這裡了,偌大的航展幾乎都沒什麼人。大概只有幾組同樣為了給學校交差的學生。
這是什麼,看起來像是巨大的凹凸不平卻透露著銀白色金屬光芒夾雜著黑黢黢洞孔的金屬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揉揉眼看了看旁邊的牌子「不知名殘骸R507」下面標註著,「2015.10.8 M市」。哦,原來是個殘骸。拍張照片好交差!鏡頭裡的金屬片似乎光線暗淡不少,我移動著鏡頭,尋找最好的拍攝角度。突然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光燈下格外引人注意,我調節焦距,看起來像是個優盤啊。交給失物招領處好了…
失物招領處坐著一個穿著紅裙子的胖女人,額前幾縷彎曲的頭髮聳拉在眼帘。「阿姨我撿了個優盤」,「放哪裡?」女人似乎在手機和什麼人聊的不亦樂乎「這種事情我們不管的,放那吧,有人丟了自然會來拿的。還有,叫誰阿姨呢!」女人氣的鼓起了腮幫子,像只生氣的大牛蛙。這…算了,來的估計都是學生,我打算自己處理,優盤裡一定能找到學校姓名,說不定…對方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姐姐?
回到家,收拾書包,嗯,差點忘記這個小東西。沒錯,我迫不及待在這優盤裡尋找新的艷遇哈哈哈。嗯?插到電腦里怎麼沒有反應?「請輸入您的姓名」藍色的屏幕上映出這幾個大字。有沒有搞錯撿的優盤和我有個毛線關係啊,算了,姓名也不算是什麼特別隱私的東西吧。莫非是主人為了記住「好心人」?「掃描結束居民錄入成功」藍色屏幕上又出現了這幾個大字。後來,後來的事情已經…完全記不清了啊…
(二)
聯合國的會議桌上一打秘密文件的紙頁被風吹的簌簌作響。「也是迫不得已」一位長者長舒一口氣。秘密文件上寫著:「鑒於地球時間2015年十月八日我方與地球人代號阿爾法戰役地球作戰失敗 特此聲明 戰利品為地球居民1億人口為我方居民」。夜空中浩瀚宇宙另一個星球似乎更加閃耀了…
(三)
人們依舊車水馬龍,他們很好的完成了暑假課外小組的報告,完成了老師布置的任務。報告書封面上的參與成員少了一個人的名字,可是…誰也不知道。
我在航展撿到一個優盤,又把它扔了。THE END
推薦閱讀:
※有沒有一首歌明明很悲傷,而你一聽就想笑?
※蘇軾有哪些逗比事迹?
※你有哪些一瞬間決定一輩子的故事?
※有什麼睡前故事可以跟女朋友講?
※你寫過或聽過哪些神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