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人有些什麼很打動你的故事呢?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那一輩人的故事好多,很多我們亦不得而知。他們忍耐,堅強地度過了艱難的歲月,亦有對新社會的茫然與適應...
我太姥爺,也就是我奶奶的父親,是一個河北昌黎人,販棗為生。1949年,他小姨子被丈夫留在了東北,而她的軍官丈夫隨隊去了台灣。妻子苦求,他決定送小姨子去台灣再回來。在廣東,他抱著輪胎內胎和木頭帶著小姨子游泳過了珠江去的香港。輾轉到了台灣以後,發現自己再回大陸很容易就會被當成敵特,所以無奈留了下來。他妻子後來因病去世,而他和很多老兵不同,他並沒有另組家庭,而是八十歲孤苦一人回大陸探親。妻子早已經去世三十年,兩個女兒都已經五十多歲。
他叫邸學孟。
這是一個非常吝嗇的老人,當然,他對自己尤其吝嗇。但是我非常尊敬他,我在他身上看到一個男人的擔當。
我太爺爺,中央大學英文專業,吃喝嫖抽但不賭。1941年在南通乾地下交通,國民黨稅警總團,幹掉過兩個日本人。都是用刀捅在後腰眼。曾經有好幾個日本人跟我討論中日關係,問我中國人對日本人是否還有恨。我說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恨。抗日戰爭我們家沒死人,我們家還賺了兩條人命呢,現在我們家還有兩個日本人肩章呢。
真不是故意噁心人家,我真不恨。
感謝太爺爺,讓我可以用來裝逼。
他是我的偶像,一個混不吝的流氓一樣的知識分子。
他叫劉念茲。
「小屁孩子造什麼反!回屋看書去!」
親爺爺死的時候我爸才十八歲,家裡兄弟四個我爸最小,老大當兵去了上海,因為長得太帥,到復原回家的時候,我的大伯母,土生土長的上海姑娘,自己一個人找到鄉下爺爺家了,那時候七十年代,兩人結婚生子定居上海。過了幾年我爺爺肺癌死了,他是我們縣裡數一數二的好算盤,念過大學,爸爸說爺爺算數一般不用算盤,但是他可以把算盤放在頭頂上閉著眼睛算,非常精準。
我的父親靠做木工白手起家,我爸和我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爸在鋸木頭。我爸年輕的時候也是校草,隨我爺爺數理化都是考第一的,但到我們姐妹兩個就反了一反,數學都是倒數,語文英語是考第一的。我爸為此恨鐵不成鋼,老是說我是我們鎮頭的垃圾堆里撿來的。扯遠了。我爸和我媽在一起以後起早貪黑給人家上門定做傢具,後來有了自己的傢具廠,口碑非常好,我爸又買了一個酒廠以及周邊一圈商鋪,那塊地皮去年估價兩億,可惜我爸破產的時候都給賣了。我爸破產的時候我出生沒多久,上門追債的人無所不用其極,直接動手搬傢具的,準備綁架我的,還有摸黑喊人揍我爸的。我爸不願意提,我們姐妹兩個也不願意提,沒有怪我爸的意思,過早的看見社會的陰暗面了解了金錢,反而會無所謂一些。我爸說我現在就挺與世無爭的,不像我姐,但是他理解我姐,畢竟她是從坐桑塔納穿純羊絨咣當一下掉到老鼠滿地跑的出租屋裡的,我爸唯一沒有變賣的是我們一千多平的家,現在我們坐在樓下塘子里曬太陽,追債的人還有,態度都比以前好了很多,你要說人有多可怕,我看大半都是為了錢吧。唯一想說的是,我們一家現在都過得好好的,雖然辛苦,但是團結。
讀庫主編張立憲的一個故事:
促織餓死了,本身就做螞蟻的糧食;同樣,生前養不活自己的大作家,到了死後偏有一大批人靠他生活,譬如,寫回憶懷念文字的親戚和朋友,寫研究論文的批評家和學者。
有一本書借書卡上的上一個名字是顧頡剛,令他(張立憲舍友)唏噓良久。
一家三兄弟的故事。
太祖父叫徐友壽,原籍浙江建德,當地鄉紳富戶,太平天國末期因不滿太平天國而加入李鴻章淮軍,隨軍征戰有功,後棄武習文,中了舉人。先後擔任文登知縣、登州府海防同只等職位。因與巡撫張曜不和,以丁憂為名辭官,不久北洋水師成立,在丁汝昌的建議下來到威海衛擔任丁汝昌幕僚,育有三子。
徐秉忠:徐家大哥,三等進士出身,從政,大太爺。
經歷-威海衛陸路守將戴宗騫幕僚-榮成縣丞(1895年)-翰林院修撰(1896年)-吏部員外郎(1898年)-值總理衙門差,後外務部和會司員外郎(1901年)-外務部考工司郎中(1905年)-度支部稅課司郎中(1910年)-財政部司長(1912年)-財政部次長(1914年)-農林部總長(1917年)-國務院副總理,旋即隱退(1921年)-搬至上海(1923年)
徐秉清(朱復華):老二,從軍,太爺。
經歷-定遠艦文案-天津小站新軍棚長(1897年)-維新失敗後私自退伍,接觸革命黨(1898年)-參加興中會(1900年)-勸李鴻章自立(1901年)-參與組建同盟會及系列起義(1905年)-參與廣州新軍起義後隨宋教仁在上海組建中部總部(1907年)-隨黃興參與辛亥革命(
1911年) -參與討袁(1913年)--參與國民黨(1919年)-一系列失敗後拒絕進入廣州國民政府,隱退(1923年)
徐秉國:老三,從商,小太爺。
經歷-英國教員侍從-英國威海衛徵稅部職員/翻譯(1898年)-隨軍參與八國聯軍侵華(1900年)-參與組建英帝國威海衛行政公署(1901年)-創立英威商號(1902年)-英國議會否決開發威海案(1905年)-天津、上海、漢城開設分號(1907年)-支持袁世凱(1912年)-支持五四運動(1919年)-1921年(公司主業遷往上海英租界)
徐家三兄弟的故事是這樣的:
1894年五月,北洋水師軍演十分成功,軍演之後,中了進士的大哥,在水師任職的老二,跟著水師洋人學習的三弟三人喝酒,三人覺得洋務運動帶來的帝國重興已經到來。8月,中日戰爭突發,老二在參與黃海海戰。之後日軍登陸,老大隨軍參與威海衛戰役,後撤至劉公島。威海衛保衛戰清軍失利,老大老二不願投降,逃到煙台,老三在家伺候父親。
老大未辱節,升任榮成縣丞,老二老三帶著父親投奔老大,老大據理力爭,避免日軍騷擾榮成。太祖父徐友壽修書一封,希望老上司李鴻章能保舉老大老二。李鴻章此時已經賦閑,感嘆他危難之時還能有人在乎他,於是向袁世凱推薦了老大老二。老大老二一同赴京,老大進入翰林院,老二則跟隨袁世凱去了天津小站。
1898年,年紀並不大的徐父卧病不起。光緒帝下詔變法,剛剛升任吏部員外郎的老大因維新派職務調動認識了康梁等人,並對新法產生了興趣。威海衛被英國強征為殖民地,徐父憂鬱而亡,正在摩拳擦掌準備加入康梁維新派的老大不得已回到威海守孝丁憂(同時也避免了一場災禍)。老二則對新軍里的封建作風愈發不滿,感覺新軍不「新」,同時也因父親去世而回到威海。
維新失敗,康梁外逃,坊間傳聞袁世凱泄密,老二由此愈發厭惡袁。頗通政務的老大在威海丁憂期間發現朝廷政策十分激進冒險,就篤定變法必然失敗。老三年紀大了,對政治軍事十分冷淡,除了會外語也沒什麼本事,於是就跟著英國人當翻譯。老大老二對老三的舉動十分不滿。
威海彼時商業基本被英日商人壟斷,從一個日本商人那,老二了解了不少三民主義,對革命黨開始有了嚮往。他背著老大秘密交往逃到威海衛的革命黨人(也是太奶)。短短兩年,英國就在威海建立一套西方化的政治、社會、經濟等新制度,老大的認知也不短在改變。
1900年,發覺清廷日益荒唐的老二跟著女主偷渡到了日本,留下家書告訴老大自己要推翻清廷。八國聯軍侵華戰爭爆發,老三隨著英軍打進北京。種種事件讓老大氣的要命,罵老二不忠,老三不義,宣布開除兩人徐家人的身份。老三愈發討厭作為中國人的身份,對於八國聯軍的暴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有些悸動,但也不願牽扯其中。
第二年初,丁憂期滿的老大調回吏部,因為和洋人打交道比較多,還會外語,所以他被臨時調入總理衙門當差,參與和目睹簽署辛丑條約的全過程。李鴻章對老大的能力十分欣賞,還詢問了老二的情況,並極力促成袁世凱重用老大。李鴻章來到廣州擔任兩廣總督,有一位年輕後生上門去拜訪他,原來是老二,老二勸李鴻章坐擁兩廣獨立。李鴻章知道這其實是英國人(即英國香港總督)在背後搞鬼,念老二無知以及徐父的情面,沒有追究他。老二失望的離開廣州。
四年後,1905年,大清國預備立憲。
老三成立的英威號生意興隆,希望威海仿香港例可以進一步開發,遂聯名華商、英商,通過威海衛行政公署向英國議會請願深度開發威海,建設「華北之香港」。議案被下議院否決(主要是英日剛結成同盟,過度開發華北會引起日本不滿),老三十分喪氣。老二和女主一同參與新成立的同盟會,並秘密返回威海尋求三弟的資金支持,老大剛升任外務部考工司郎中,協助袁世凱進行立憲改革,來到威海考察殖民地政府電線、船政事宜。兄弟三人五年沒見,為中國的前途命運再次發生齟齬,不歡而散。
同年,老二告別女主和黃興等人來到香港,策划了一系列反清起義,都已失敗告終。
轉眼到了1907年.在同盟會老二最為欽佩宋教仁,並與他回到上海建立同盟會中部總部,面對資金短缺,他再次求助正好在上海開設分號的老三。老三面對二哥第二次求自己,終於給了他們一筆資金。此事被清上海政府發覺,巧合的是老大正好在上海負責輪船招商局股份制改革事宜。在與上海地方官員飯局中,得知上海政府秘密掌握了老二的行蹤。老大想進辦法提前通知了老二,並利用輪船招商局的貨輪協助老二和女主離開上海。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老大見朝廷式微,開始極力幫助袁世凱重新奪權。老二則通過老三的幫助回到上海,遊走於滬蘇浙,並秘密策反了大量新軍。之後南北議和,老大隨北方政府前往上海英租界談判,老三盡地主之誼。一家人再次言談甚歡,老大不但恢復了老二老三的家籍,也認可了兩位弟妹(即太奶,和老三的老外老婆,洋太奶)。老大回京帶著老三,袁世凱對老三印象不錯,極力拉攏,老三也對袁世凱的人格魅力欣賞不已。
第二年,清帝退位,南京臨時政府也宣告解散,老大擔任北洋政府財政部司長,老三也有意參選參議員。老二對孫中山下野並不開心,8月陪同孫中山訪問北京,老二拒絕了北洋政府的職位,回到上海的家裡。
宋教仁被刺殺,在事發現場的老二立刻響應孫中山,聯繫各地進行二次革命。老二率軍在南京被張勳打的大敗,狼狽撤到上海,並在老三的安排下逃往日本。受到老二的影響,老大請求辭職,袁世凱沒有批准,反倒升他為財政部次長。老大感激涕零,回到威海散心,殖民地的穩定繁榮以及與老三深談後,面對混亂的政治使得老大傾向於君主立憲制。不久籌安會成立,老大也開始為袁氏帝制奔走吶喊。在日本聽說此事的老二宣布與老大斷絕一切關係。
袁世凱鬱鬱而終,老大升任農林總長,其實是明升暗降,權力被架空。一戰結束,老大老二老三,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日本,一個在威海,老大秘密把日本要逼迫中國簽署賣國條約的電報發給老二,老三,三人都十分悲痛。很快巴黎和會的消息傳來,舉國嘩然,老三在威海組織學生罷課、商人罷市、工人罷工,老大也以消極態度對待國務院政令。老二則加入改組後的中國國民黨。
軍閥混戰開始了,老大就像一個玩偶,被直系、奉系、皖系等使喚的木偶。21年初,孫中山在廣州的非常軍政府再次失敗,失望之極的老二回到上海。老三因不堪北方軍閥混戰,以及大量資本離開威海衛的影響,將公司主業也遷至上海。國務總理靳雲鵬被徐世昌被逼辭去總理職務,老大被任命為副總理,輔助顏惠慶組織新內閣,早已厭倦官場的老大旋即宣布辭職,到了威海衛殖民地做寓公。
1923年,廣州革命政府成立,孫中山電邀老二出山,老二婉拒。在老三的斡旋下,老大來到上海,三兄弟冰釋前嫌,可是面對千瘡百孔的國家,他們還是悵然不止。
好吧,這只是個故事,我瞎編的。一代人的失望與絕望。
爺爺臨終時,囑咐了一圈兒女,最後拉著奶奶的手說:「這輩子你跟著我還滿意嗎?」
爺爺是國民黨軍醫,奶奶是地方地主家的庶出小姐。49年奶奶說不想去台灣不想去香港,爺爺就真的沒有走。此後受盡了無數苦難,但終其一生沒有任何一句怨言。
姥爺文革時期被折騰的很慘 被關在一棟小樓的一個獨立房間 每天都有人念一厚沓所謂罪狀逼我姥爺坦白 姥爺說他那時候已經在被逼瘋的邊緣 差別就在於是用窗帘把自己纏死還是從這個三樓跳下去
姥姥就每天牽著我姨姨去樓下喊我姥爺的名字 看見窗戶推開有個腦袋冒了出來 她就放心了
姥爺也這麼撐過了被關著的三年
之後就下了鄉
三年啊 兩個塵世里掙扎的人 就靠著每天跨越生死命運的一眼 撐過了最絕望最灰暗的三年
那個爺爺是爸爸小時候的老鄰居,我爸爸幾歲大的時候,他就已經八十幾歲了。他的故事也是爸爸憑藉自己的一點記憶,轉述的。
老爺爺雖然生在本地,但是說話還是帶上海口音。據說爺爺年輕時候混上海灘的,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跟當時英國船員混得非常好。結果,有一次火拚,他的右臂被槍崩了。後來不幸染上一種傳染病,當時醫療水平有限,只能等死。幸運的是,他的外國船員朋友帶他去看了隨船的外國醫生。他雖然保住一條命,但腿部留下了殘疾。這樣缺胳膊斷腿,也無法再混下去,只能回老家。
在爸爸的印象裡面,他已經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了。爸爸很喜歡他的拐杖,那是一個整木雕刻而成,拐杖頭部是個含著龍珠的龍頭。爸爸小時候一直想把龍珠從嘴裡摳出來,結果一直無法成功。
WG的時候,老爺爺作為一個四類分子,要被批鬥。結果因為老人家八十多歲了腿腳不靈便,大家也懶得花力氣去挪動他,就扎了一個斷臂的稻草人,穿上老爺爺的衣服大家天天批鬥。我爸爸不懂事,還跑過去跟老爺爺說,爺爺他們把你的衣服套在稻草人身上。後來大家批累了,稻草人還可以放在田裡趕鳥。
老爺爺給自己的兒子們起名叫大毛二毛三毛,也是跟著上海人的習慣。
大毛投靠了汪偽政權,據說還有個委任狀。大毛要結婚了,大家都忙著布置。一個陌生的少年一直在周圍轉悠。老爺爺看到就把他趕走了,讓他不要亂看。
終於到了結婚的日子,很多人被邀請了,其中包括我還是少年的爺爺,還有一個村裡著名的大漢奸。後來,來了一群穿長衫戴禮帽的年輕人。老爺爺以為是大毛的朋友,就叫兒子出來迎接客人。大毛出來一看,知道形勢不對,就趕緊衝到後門準備逃走。結果後門埋伏了一群人,把他制服當場一刀刀捅死了他。那個漢奸以為是來抓他的,趕緊跳窗逃走,誰知窗下埋伏的人將他一把抓住,準備用刀割下他的頭。漢奸嚇得大叫:不是我呀,不是我呀,大毛救救我!然而刀已經深入肉里了。忽然外面有人喊說:抓到了!漢奸脖子上的刀也放下沒有割下去。
我的爺爺年紀小,被嚇得渾身發抖,後來是抖著回家的。那個漢奸算撿了條命,解放後坐牢回來,我爸爸還看到他脖子後面深深凹進去的恐怖刀疤。
下面講我家的故事。
故事要從我爺爺的父親說起。我爺爺的父親是個祭煙囪的童男。祭煙囪,是我們當地的老風俗,據說高層建築下面,一定要活埋童男童女,建築才不會倒塌。我爺爺的父親就是這樣,被家裡賣出來被用來活埋的。他當時已經會走路了,還記得自己叫邱什麼什麼的。一對商人夫婦多年無子,見小男孩可愛,就把他買下來當兒子,改名換姓。誰知男孩子很有天賦,竟然將家族生意越做越大,半個鎮子都是他的天下了。如日中天之時,生活極度奢靡,這也埋下了禍根。我爺爺的父親開始抽大煙了.......
原本他妻子經常送花瓶古董金銀珠寶給乾女兒乾妹妹的,後來不送了,後來那些乾親戚也不來了,再後來開始一間間地賣房子,直到沒有可賣的東西......
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大概就是這樣吧。
爸爸還記得小時候牽著他的奶奶的手出門,看到一間間已經比較舊的瓦房,老人只能指著那一片房子告訴他,以前這是我們家的。但是,這有什麼用呢?爺爺和奶奶(爺爺75奶奶72)----
就說剛剛吧,我明天回學校,他倆來看我,吃完飯我爸拿棗夾核桃,桂圓那些給他們吃,我爺爺就在那吃的很開心,讓我奶奶也吃
奶奶:不吃啦(?? . ??)
爺爺:吃這個就能睡著覺了,真的(づ ●─● )づ
奶奶(一臉傲嬌):你別惺(騙)我(?????)っ
爺爺(嚴肅臉):誰惺你,你吃試試,吃完你今天絕對能睡著的
然後奶奶默默的撕開了棗夾核桃的包裝袋。
在一旁的我瞬間感覺好多餘-_-|||
說一個外公外婆的吧,我也是聽我媽媽轉述的。
外婆貌似是地主之家的大小姐,而外公只是一個普通工人家的窮小子。
他倆是高中同學來著(?°?°?)
外公當時上學放學都要經過外婆家的宅子。宅子裡面有一棵桃樹,枝丫從牆上蔓延到外面的道路上了。外公每次經過那裡就開始助跑、跳躍,然後摘下一朵桃花或者一顆青澀的桃子。
然後,接下來我媽的原話是:
「王家的窮小子就這樣把黃家大小姐摘走咯~」
雖然不是特別切題,但是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好美好的畫面啊...
我爺爺的爺爺是清朝秀才,在離家有段距離的另一個村子當私塾先生,後來是小學教師。退休以後,70多歲還教我爺爺兄弟三個讀書認字。老先生退休的時候,那個村子給他樹了一塊碑。
這是過年時候聽我爺爺說的。爺爺不喜歡說話,爸爸問他他才說。爺爺說話的時候,那慢慢的語調,讓我感覺歷史如此的生動和形象。
很溫暖。
有點跑題,摺疊我吧。我外婆,一個經歷過1942年大饑荒也見過新中國成立,一輩子受苦受難的老人,在我印象中她一生都承受著悲苦但她有勇氣承擔苦楚。
也許是時間烙下的印跡,在戰爭年代她要撫養四個孩子可以說是一種奇蹟。貧窮,戰爭帶來的勤儉吃苦,悲憫傷懷,近乎病態的懷疑,害怕失去的性格已經在她身上表現,以至於到現在七八十歲高齡,兒女個個事業有成,正是頤養天年,苦盡甘來之時。而我外婆,卻終日夜不能寐,食物糜爛不捨得扔,幾十年前的衣服依然穿,新衣服放在那一動不動。
重點是追求和享受愛的能力。她與外公同甘共苦一輩子,卻終日不得愛,為何?近乎病態的懷疑外公不忠同時又害怕失去外公的矛盾心理折磨著摧殘著外婆的身心,她常常是無中生有,無理取鬧,外公被折磨地搬出去住了。外婆從不承認自己有精神疾病,也拒絕吃藥,但只有她吃完葯之後才會神志清醒地發現她自己做的事情荒唐,並且保證不再做同樣的事。媽媽常說外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為家傾心傾力,卻一天好日子都不曾享受。這裡不要誤會,不是兒女不孝,是她拒絕享受這一切,也許是經歷過戰爭饑荒的老一輩通病,苦慣了苦著苦著就難再改了。
外婆雖有輕微精神疾病,但這隻對外公。對她的子女和小輩非常照顧,外婆年輕時是一名人民教師,我從小很多好的學習習慣的養成都得益於外婆的教導和監督。她是不常常能被人理解的好母親,好妻子,好奶奶,好外婆,願她能夠身體健康,平安喜樂!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中華民國結婚證詞: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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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對於歷史,不管是國家還是家庭歷史,都很少提.直到前幾個月,母親出去聚會,我跟父親出去吃火鍋,父親望著對面的銀行才一一道來.
爺爺年輕的時候,被某個親戚騙賣去給蔣介石當壯丁,後來成建制起義了變成解放軍,直到50年抗美援朝.複員回來後在一個供銷社當了經理.後一直干到退休.
我父親讀完大學後,服從分配在一間粉絲廠,冬天洗東西,幾度的水,一洗就是一天.燒鍋爐,鏟煤也是一樣.
後來我們縣的銀行(當時沒有什麼工行建行郵政之類的,只有一個銀行,就是文章一開始,火鍋店的對面)要擴大,我爸學的是金融,我爸進去當出納助理之類的.還乾的不錯,一直干到了我們縣銀行的總出納,途中給銀行學員講過課,當過櫃員.
總出納就比較牛了.管整個縣的大資金,大額資金是要經我父親簽名的,過年過節,很多領導來拜訪送禮.現在我家裡還有當時市長送的酒.直到蘇聯解體進入90年代,撤縣設市了.然後因為市裡借出去的資金多,大部分收不回來.簡單點說就市裡發生金融危機,我父親就辭職不幹了
朋友拉他廣州一個銀行當顧問還是什麼,反正地位挺高的,包住住的是市中心的套房,年租過三萬(月租年租我忘了,個人覺得年租有可能一點,畢竟剛剛90年代)但乾的也不長久,貌似也是因為金融問題,干不下去,就跟一些親戚朋友去澳門混世界,這裡就是下坡路了,在澳門混的也一般.直到我出生後才回來.後來沒工作,千禧年後買了點鋪位,出租.
我認為我父親當上市裡銀行總出納還是感到很驚奇,我聽到的時候正在涮肉,我一臉WTF的表情,看著桌子上10塊錢一盤的自取火鍋肉不僅暗自悲傷.按道理如果當年市裡或者廣州沒有金融危機,我可能就是富二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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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只是開頭.還有一段,家裡從來沒提過,因為太苦了,但我記得.06還是07年,那天我剛剛下課.
我在等父親開新車來接.
等
一直等
同學都走光了.
我被老師帶回學校里等.
一直等.
很久之後我的舅媽才來到,黑臉,說我父親有事,她接一下.
沒想到回的是舅媽家,吃了飯,做完作業,很晚我媽才來接我回家.
我爸還沒出現.
幾天後,我媽才和我說.我爸被拘留了.
那個感覺,跟一顆子彈穿心一樣.
說是有人舉報貪污.
我媽一直到處找人.找關係.
直到一天,一個姓黃的出現了,我爸的一個朋友.
說給400萬,可以弄我爸從來.
我媽猶豫當時沒答應.
後來我媽查了好久,正是這個姓黃的聯合另外一個人以及一些法院內部人員搞得.
媽了個X的的,寫到這裡,我不禁暗暗的說到媽了個X的.
我媽跑程序跑關係花了一年
最後
無奈
200萬
加一輛買價70萬的新車
給了姓黃的
我爸終究可以回來
其實中間發生的我很多都記不清了,畢竟過去快10年了.
但我最記得的是我爸回來的那一天.
我媽驅車百里去載他回家.
我笨拙的用父親的功夫茶壺杯
泡了一壺茶
等待是漫長的
我在沙發上睡了
直到深夜
突然一聲
是車閘響了
車停了
我爸下來了
我止不住的淚水
我和父親的關係談不上好
但這是父親啊
快10年過去了
我21歲七尺男兒
現在我在鍵盤前也是止不住的淚水
我當時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羞
高度近視的我不敢帶上眼鏡
流著淚
看不清父親的輪廓
我和父親對望著
喝下早已冰冷的茶水
至今
我依然能想起茶到底有多冷
淚水有多滾燙
再PS:姓黃這個人直接間接讓我家損失1000萬左右.直到現在,我父親仍然討厭王黃皇這幾個讀音像的字.
人在做,天在看,這個姓黃的前幾年中風了,出門都要人推輪椅.百度了下,他的一個同夥曾經就是銀行行長.沒錯,就是我父親工作那個銀行的行長這個傻X亂借出去幾十億.導致我老家金融危機.銀行撤銷.馬勒戈壁,因為這個人我不是富二代了.這個傻X還很有可能跟我父親被冤枉貪污有關.
外婆的祖宗和徐光啟是好友,於是一家人都信天主教。以前家裡比較富餘,外婆的姑姑還是誰,結婚時嫁妝排了一條街。當時還是大地主,據說徐州新區那一塊兒地兒都曾是家產。可惜了外婆的舅舅吸大煙,家中還有賭博的主兒,家財揮霍無幾。後來又遭遇文革,全家連夜逃命,地契也不知丟在了哪裡。(後母親長嘆,如果能夠保留好地契,家中定會比現在要富裕很多。)外婆姊妹九個,到他們這一代就沒落了。外婆的大哥帶著妻兒去了台灣,其餘姊妹在上海,而外婆嫁給外公,留在了徐州。
外公博覽眾書,但不幸患了小兒麻痹症,一條腿殘疾。當年外婆的媽媽生了一場病,四處求醫不得治,外公來看好了她,於是外婆的媽媽將外婆許配給了外公。外婆賣掉了原來在浦東的房子,走了關係才將戶口遷了過來(當時浦東還很落後)。
外婆的大哥去了台灣,卻不能回來看看家人了。直至後來開放了政策,大舅才回來了一趟,給姊妹及她們的孩子每人帶了金戒指金首飾。此後未曾再見過面,直至在台灣去世。
外婆一家是虔誠的天主教徒。
那夜醒來外婆和媽媽都說夢到了大陸那端的某位家人(我忘記是誰了)。後來從電話那端傳來消息,說那個昨晚被夢到的親戚(也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去世了。或許你們會把這叫做不可思議的巧合,我們把這叫做,信仰的力量。
上初中時冬天外婆外公常來我們家住,外婆和我住在一個房間。外婆每日坐在床邊默念聖經,外公坐在客廳一言不發的看電視。電視聲音很大,不擾屋內神聖而虔誠的寧靜。
外婆的本子磁帶經書都放在一側的床頭櫃。一日我看著外婆拿著手機向我送給她的本子上寫著些什麼。湊近一看,外婆在抄寫著姊妹的簡訊。我接過翻來來看,上面密密麻麻已經寫了半個本子。外婆說,我們姊妹年齡都大了,也見不到面,把簡訊抄下來,也有個想念。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內心被強烈的震撼。
上海世博會那年,我跟著外婆去了上海。下了車先是去了一家醫院。外婆說她的心臟瓣膜手術就是在這裡做的。已經十年了。外婆的妹妹在裡面,我們給她過了60歲生日。蛋糕看上去很好看,沒有甜味。她剛切除了一隻乳房。
我跟著一個同齡的孩子擠去看世博會,外婆去挨家走親戚。
我跟著外婆去過她大姐家,擁擠雜亂的小房子,裡面住著古稀的老人。外婆大聲和她說著話。幫著她收拾東西,聊一聊天。她大概就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吧,因為我找不到能夠容下另一個人的空間。實際上,我們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只是跟著她走到裡屋,在床邊挨著坐下,腿感到有些壓抑。
我們回徐州大約不到一年的時間收到了她的妹妹去世的消息。
據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吃不下任何東西。是活活餓死的。我也是陪著她過了最後一個生日。
今年過年,外婆給我發消息說今年年在舅舅家過,然後去趟上海,不來我家過年了。「他們年齡都大了,見一面就少一面。」
記得那年回家我抱怨手頭沒有錢花,走後聽媽媽告訴我,外婆說要給我到郵局寄錢。媽媽笑她,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郵局寄錢。我聽後卻笑不出來。
可是歲月太快了。
他們都是善良的人,我卻總覺著,歲月對他們,有些殘忍了。
我奶奶,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命苦最要強的人。早年喪父,中年失夫,爺爺走的時候我爸兄弟四個都沒結婚,小叔叔大概七八歲,大伯十幾歲。生活很艱難,但奶奶從來沒說過讓兄弟四個輟學,可惜都不爭氣,除了二伯上到初中條件實在太苦沒上,其他人都小學文化。好不容易把兒子都拉扯結婚了,我小叔叔拋下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女兒自殺了。勉強十幾年,我二哥因為救我大哥也走了,再過了幾年,大伯喝酒喝壞了身體,在痛苦中自殺。
金城反擊戰,,,,,長輩自己寫的回憶錄
死亡率超過90%。。。。
編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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