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人說「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
不止一次看到有人這麼說,請問這種觀點的根據是什麼,在什麼語境下成立?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中國人在面對西方語境下的政治立場問題時所體現出來的傾向也許能體現很多事情。中國人的整體立場很難用隻言片語說清楚,但從以知乎為首的社交網路用戶群體及其所在社會階層所體現出的狀況說說,依舊是有意思的。我自己在西方政治光譜中目前大概是中間偏右的位置,但不會喜歡「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這種話語,反思這種話語也是必要的。
首先西方語境下的左右之分是有多重維度的,在面對不同維度時,人們也會體現出不同的態度。在知乎上討論得比較多的大概是以下三個粗略的維度:市場經濟維度、種族與移民維度、社會文化維度。下面先簡單說下右傾觀點分別在這三個維度中的狀況。
1、市場經濟維度
在這個維度上知乎用戶們立場明顯偏右,支持私有化、低稅收低福利、放鬆監管的新自由主義態度佔據了上風;而對於社會民主主義的左派觀點,則多有諷刺。可以說,在這個維度中持右傾立場的人不在少數。
2、種族與移民維度
這個維度可以說是中國社交網路上最右傾的維度。知乎上對於穆斯林、拉丁裔移民、歐洲難民危機的主流態度可以說是非常明顯地偏右,乃至有不少人倒向了極右。而在貼吧等地,這種右傾的態度更是暴露無遺,甚至出現了不少種族主義言論。
3、社會文化維度
這個維度主要討論的話題有男女平權、少數性群體、宗教信仰等問題,也外延出一些對中國傳統文化、道德的看法問題。在這一維度上,知乎眾則倒向左傾。不過右派人士在這方面也會堅持偏右的立場,不過溫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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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概討論了問題的維度之後,我們再來看一下「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這句話,分析其原因。大概可以從國情背景、政治歷史經驗、以及中產階級心態三個角度出發,來探討這個問題。
1、國情背景
首先國情背景中國與西方國家不同的是,中國在文化上是一個高度同質化的社會。在人口分布的主要區域內,漢族以及漢文化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這一點與美國、法國等多元文化國家差異巨大。
在這種情況下,人們與其他文化之間的交流較少,很少有機會與不同宗教、國度的人進行太多的交流。於是,人們對陌生的異質文化的了解很大程度上依靠新聞、傳說、流言等方式。在這種了解方式之下,很容易形成的就是一種以刻板印象(stereotype)來認識其他文化以及族群的方式,例如穆斯林是暴力的、黑人是野蠻粗俗的、印度人是骯髒愚昧的、白人是文明開化高素質的。這種刻板印象在哪裡都有,也必定會在認知中佔據一定的地位,但是在中國很多人的認知中,刻板印象佔據了很高甚至主導的地位。
長期在同質文化之中的生活體驗使得人們產生了一種對同質文化的偏好,從而對異質文化破壞原有文化的同質性產生了一種恐懼。這樣的恐懼,使得在面對移民問題時常常常會表現出一種恐外情緒(Xenophobia)。中國人不僅認為自己是文化同質的,亦將外國想像為文化同質的——例如許多人心目中都有一個存在於電影與小說中的老歐洲,那裡有著純粹的英倫紳士氣度、法蘭西式浪漫或者德意志的嚴謹與堅毅。這種心態使得我們所看到的網民對歐洲難民潮的態度並不感到驚奇。對同質文化的偏好也會體現在社會文化維度上的議題方面。當然這方面在知乎體現得並不明顯。
另外一個重要的國情背景在於中國當前的經濟體制問題。中國的國有制、大政府,乃至無節制的政府干涉經濟行為對於很多人而言非常不受歡迎。所以很多人會自動倒向右傾的經濟立場。不過中國的經濟體制很複雜,也難以用西方範式套上去,乃至有學者稱中國當下為新自由主義,故人們在經濟方面對其反應也是多種多樣的。但整體而言,許多人在理念上還是偏向了右傾。雖然左派政府的實際行動不見得違背他們對現實的認知(起碼西方的左派右派至少都是有價值共識的,而這種價值共識在中國似乎並不被官方認可),但理念使得他們還是更喜歡右傾政府。
2、政治歷史經驗
這一點對中國人政治心態的影響是尤其巨大的,中國歷史以其與西方不同的軌道塑造著中國人的政治觀念,這種被塑造出來的政治觀念在於西方語境對接時自然會顯出許多獨特的現象出來。
i. 長期的政治傳統的影響
魯迅先生筆下的人血饅頭至今都是一個很好的象徵。幾百年來的高壓政治使得中國人被迫從對公共事物的追求與參與退回到對私人事物的關注。逐漸地,這種退回演化為一種麻木不仁的犬儒主義,即只關心自己的一分三畝地,而對他人的疾苦則缺乏關注。而上世紀下半葉的極權主義浩劫則進一步摧毀了中國的公共空間,毀壞了中國人的內在情感。即便過渡到了威權時期,政治、社會生活上的壓力依舊存在,且極權主義的歷史並未得到很好的反思。從而,人血饅頭並未褪色。
長期的政治傳統不僅削弱了同情心,亦造成了一種崇拜強權、鄙夷弱者的心態。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宗教大法官》的寓言所闡述的一樣,人把自由交給統治者以換取麵包,並變得害怕自由,崇拜剝奪自己自由的強權統治者。這種對強權的崇拜由來已久,在極權主義的歷史中達到了高峰,並延續至今。與強權崇拜相輔相成的另一面便是鄙夷弱者,對弱者的苦難毫不關心,甚至認為其是正當的,因為在這種心態中暗含著一種「人只不過是手段罷了」的理念——即便自己本身就是弱者,儘管尚未遭遇深重的苦難。
我並不是想說許多人都是漠視、鄙夷弱者的,只是想說這種心態是普遍存在的,無論其程度幾何。這種心態自然會使得一些人倒向保守,乃至極右的一面。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許多人無論是在種族與移民問題,還是在福利與稅收問題上,都傾向於偏右的立場。
ii. 具體政治體驗的不同
還有一個比較關鍵的一點在於中西之間具體政治體驗(尤其是暴政體驗)的不同。中國人體驗過極左的暴政,但是對極右的暴政則缺乏概念;而西歐則深受納粹極右的暴政之害,當代歐洲正是在納粹所帶來的巨大傷疤之上建立起來的。而西方社會常有的那種負罪感(對猶太人、伊斯蘭教、黑人等等),對於中國人而言也是相當缺乏概念的。在這種無法理解之下,中國人在面對西方語境,討論西方問題時,常常處於人與人之間可以對話的領域——邏各斯之外。如果不在同一種邏輯維度之中討論問題,那麼得出的結論差異巨大也就不令人奇怪了。
3、中產階級心態
當下中國的中產階級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而面對這樣的國情背景與政治歷史經驗,對西方政治語境下的立場問題的觀點也體現出了矛盾的心態。中產階級一方面自我意識強烈,且自覺社會地位高,另一方面又在現實生活中發現自己缺乏權力,甚至尊嚴;當中產階級想要發聲時,他們發現中國並沒有足以讓他們的聲音產生影響的公共領域;中產階級對於保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又有著一種強大的渴望,卻又缺乏足夠的安全感;中產階級希冀以一種高視野看問題,與「庸碌眾生」們劃清界限,卻仍然沒能逃脫這種「庸碌眾生」的視野。
在這種情況下,中產階級試圖尋找一種安全感,體現在政治光譜上就是傾向西方式的保守:西方式的保守既保護了他們的基本權利(這種對基本權利的保護實際上是西方主流左派右派的共識),另一方面又給了他們維持自己生活方式、生活現狀的安全感。雖然他們不見得真的了解西方政治,但畢竟理念上的東西還是足夠有誘惑力的。同時,這種心態受到中國的國情背景與政治歷史經驗的不斷助推與強化,從而變得更為穩固。
人是社會動物,中產階級對安全感的尋覓還體現在共同的話語體系中。通過對「聖母」、「白左」、「左棍」等話語的共同使用,他們找到了些許共同感與互相認同。隨著這些話語不斷標籤化、空洞化,運用這些話語的探討也逐漸失去了理性的、批判的意義,而更多是一種共同的情感宣洩。例如所謂「黑」和「粉」,不正是這種情感宣洩特有的話語嗎?於是只有在情感宣洩的場合,人們才會說出「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白左都是傻逼」、「穆斯林都該去死」這種一時快意的話語。英語中有很類似的一句話:
"If You Are Not a Liberal at 25, You Have No Heart. If You Are Not a Conservative at 35 You Have No Brain"
『如果你在25歲的時候不是自由左派,你沒有心。如果你在35歲的時候不是保守派,你沒有腦子』
這句話還有如下的變種:
"Not to be a républicain at twenty is proof of want of heart; to be one at thirty is proof of want of head."
"If you』re not a socialist before you』re twenty-five, you have no heart; if you are a socialist after twenty-five, you have no head."
最早表達這個意思的是法國學者 Anselme Polycarpe Batbie,他是這樣評價先支持美國革命,又反對法國革命的美國議員Edmund Burke的:"Celui qui n』est pas républicain à vingt ans fait douter de la générosité de son ame; mais celui qui, après trente ans, persévère, fait douter de la rectitude de son esprit."
『一個人在20歲的時候不是一個共和黨人,讓人懷疑他靈魂的寬厚和慈悲。但是他到30歲還是一個共和黨人,就讓人懷疑他思維的嚴謹性』(這裡共和黨人指支持革命建立共和國的自由左派)
基本上的意思都是年輕的時候沒當過左派(這個左派可能是liberal或socialist),說明你沒有同情心,年紀大以後還沒有變回右派則是沒有腦子。
這種觀念,說實話我個人也有過。
從十七八歲一直到20歲前,我是一個挺典型的自由左派(liberalism),是自由、平等和民主的信徒,對當時中國的方方面面都持批評態度,並習慣於質疑權威。那時候的我就是一個典型小憤青。
之後我在英國待了一年,後來又學了經濟學,政治傾向開始劇烈右轉(西方意義上的右派)。23歲時我是一個典型的東亞右派(如國民黨,人民行動黨,和韓國大國家黨),信奉國家主義,反對性解放,反對女權,反對個人主義和社會文化的自由化,認為社會公義並沒有發展經濟重要,民主不適合中國,政治穩定至關重要,而且如果不對外來思想加以限制,自由左派的危險而幼稚的思想就會像多年前的共產主義一樣,打斷中國發展的好局面。而西方普遍因為無知和對自身利益受損的擔心,對中國抱有敵意,其媒體並不比中國媒體更可信,甚至還有一點種族主義。
雖然在我最『右』的時候,我還是更強調經濟總體發展水平而不只是工業水平,而且依然對毛時代持基本否定態度,並沒有現在的這些『工業黨』那麼極端,但如果那時候也有知乎,我應該會經常給工業黨的這群人點贊,而會在心裡暗暗認為某些人實在是『聖母』,而另一些人則純粹是『漢奸』。我覺得自己之前那種自由左派的思想實在是幼稚、天真和無知,而美國民主黨的政治主張就是一群天真的『聖母』知識分子為一群懶惰的窮人規劃的不切實際的藍圖,真正聰明的人都在共和黨那邊。
但是又過去了4年多,我又變得沒有那麼『右』了,我覺得我現在的政治傾向非常居中(可能相對於普通美國人,或者是知乎群體是略微偏左的),而且除了自由左派和保守派的觀點,我也開始認同以前反對的自由意志主義的一些觀點。自由、公平跟經濟發展水平都很重要,但有時能兼得,有時不能,具體我的立場只能具體分析。而且隨著對各種『主義』背後的邏輯和歷史背景越來越多的了解,我好像也越來越難特別認同某一種『主義』。我現在認同的,是儒家所謂的『中庸』(不是那個號稱中庸的鄉愿),即孟子所說『聖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或者是梁漱溟在《朝話·真理與錯誤》中說的『錯就是偏,種種的偏都集合起來,容納起來,就是真理。容納各種派,也就超越了各種偏,他才得有各種偏。最後的真理就是存在這裡。』
如果現在讓我看之前持保守觀點時的我,一樣也是幼稚和無知。更糟的是還不天真。
而我25歲以後真正來了美國,才發現共和黨的基本盤顯然也不乏思想很封閉,從來不能換個角度去看世界,還有些反智傾向的人。而雖然共和黨那邊也有非常聰明也很有見地的思想者,但也總會感覺他們的真誠主張很多時候也是被那些只關心自己利益的大資本家利用了。
而我所尊敬的很多老師,雖然並不一定就認同民主黨,但幾乎肯定無法接受共和黨。畢竟如果一個中產階層白人提倡通過高稅收高轉移支付和affirmative action照顧弱勢群體,即使這主意很糟很蠢,畢竟出發點是善良的,如果有足夠的討論,總能找出一些相對不那麼蠢的政策去推動社會的公平和進步;但如果一個共和黨不管公路財政到底是什麼情況,也不管燃油稅其實根本就是一種使用費,只要是『加稅』就一定反對,然後對穆斯林、女性、黑人、拉丁裔低收入移民不分青紅皂白的、根深蒂固的瞧不起,那是沒辦法跟他們達成共識的。
我倒不是說支持民主黨就一定聰明,我依然反對法國那種企圖通過制度把自己觀點強加於人的左派,對於Berkeley的那些激進分子也不太喜歡,但是我肯定不認為『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我倒是仍然認為,一個人一直是左派,或者一直是右派,很可能是智商問題)以前持自由左派的我確實是智商問題,因為我全部自由左派的信仰其實建立在非常單薄的對歷史、社會和政治的理解上。但我現在知道很多自由左派並非如此。
以上是我個人的一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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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要研究美國的黨派傾向和受教育程度的相關性的話(注意,這並不等同於和智商的相關性),那麼正如匿名用戶所說,民主黨支持者主要是受教育程度特別高和受教育程度特別低的兩個極端,而共和黨是中間的大多數。
但是這個結論有一個問題,就是移民的教育程度兩級分化,一類是墨西哥以及其他中美洲國家的低技術低收入非法移民,另一類是以亞洲為主的高技術高收入合法移民。而基本上不管是低收入還是高收入的移民,基本都是支持民主黨的。而甚至可能整個少數族裔群體教育程度都有點兒兩級分化,而還都支持民主黨。
另一個自相關性是關於年齡的。因為共和黨的政治觀點偏保守,所以年齡大的人一般投共和黨的更多。而因為隨平均受教育年限在逐漸上升,年紀越大的人,平均受教育時間也越短。
如果只看本地出生的美國白人,再控制住年齡,那麼受教育年限(educ)前的係數依然是負值,意味著隨著教育年限增長,政治傾向(partyid)的值更低,也就是更偏向於民主黨。(我用的也是是General Social Survey 的數據,不過是2014年的,也是簡單的線性回歸,什麼檢驗都沒做,所以大家看看就好,別較真)下圖為政治傾向隨受教育年限的變化趨勢,橫軸為受教育年限,縱軸正值為更偏向共和黨,負值為更偏向民主黨。看上去,一個上過2年制社區大學(即所謂some college,類似我國專科)的白人是最可能投共和黨票的。
此外,收入高的人普遍受教育程度也較高,但民主黨的政策顯然不利於收入高的人群。如果我們再嘗試控制收入,那麼受教育年限對投民主黨票的影響會更高。
(當然,也可以說教育程度高,但收入低的人,是因為對社會更不滿,才會更支持民主黨,而且這類人可能智商未必高。此外,因為收入和受教育程度高度相關,加入收入可能會導致多重共線性。要不要控制收入,讀者自己決定)
政治傾向隨受教育年限的變化趨勢圖,在控制了收入的影響以後,最喜歡投共和黨票的已經變成了高中畢業生,而高中畢業以後,受教育越多,民主黨的傾向就已經越強
大部分西方政治譜系的話術和政治價值體系在我朝要麼沒人理,要麼就田園化。
以下看看就好。
而社交網路頂開了原來較為消極的公共政治場域,使得政治話題開始以公眾輿論與地方政府維穩的二元博弈,開始似是而非地形成了一套本土的政治譜系。比如在剛開始存在互聯網鍵盤政治的時候,"對美國的主觀態度和想像"成了政治立場的一種劃分方式,現在看起來有些啼笑皆非。這種狀況持續了很久,然後隨著和時政相關的次文化圈發展,這種二元狀況得到細化。
這種身份認同在和60-70年代那批田園右派性質的文化媒體人,商人階級,老中產階級小白和一堆投機主義者的衝突中,慢慢隨著對國家主體意識的認同演變到群體身份指代。
而學術界在90年代隨著中國本土現代性和本土文化定位兩個命題展開,形成了一套體系。但是這套體系在公共政治領域並不常見,甚至受到排斥。
而隨著中產階級原本沒有持存的政治話語權以這種方式,沿著消費市場的價值場域展開,形成了獨立的話語體系。就出現了一套比較奇怪的現狀,那就是本身已經處於扁平化結構的中產階級在早期並沒有一套中產階級文化,在公共政治中對於傳統社會秩序反思和引入英美公共政治的價值思潮以後,開始在公共場域野蠻生長了一層薄而固執的文化認同,甚至互相之間還會由於價值前設不同發生相當侵略性的衝突。這種價值判斷,開始衍生到時政上,慢慢蓋過了自干五/公知這套早期的政治身份體系。
但是,這本質是中間階級自發的"階級意識再生產",或者說"塑造一個主流三觀在尋求認同和整合的價值過程。",所以他是價值體系的再生產活動。這種價值體系,是隨著消費市場中的文化產品所蔓延開的,這種產品包括美國政治脫口秀,英美劇目和英美的公共政治活動等等,所以在這種狀況下,網路社區佔據最大話語權的往往是消費文化品的提供者,包括專欄作家,暢銷書作家,新媒體人等等---這個和美國60年代的公共政治有相似之處。。。所以,在目前的公共政治體系中,往往會尋求同質化的情感共鳴,而這種情感共鳴本身上存在排他性
----比如說在微博中被單一價值敘事所描述的"弱者","底層","中國Gov","國外","公正","中產價值","上層","福利","左棍","右棍",甚至於"劣等生物"等等。。。這都是一個同質化階級敘事出來的"他者"。
所以你其實會看到以下這種情況,一個liberal傾向的平權主義者,完全可能秉承著保守主義者的國家觀,堅持著被Liberal們批判的極端政治現實主義,在某些語境中與權力語境的弱者站在一起。在某些權力語境,尤其是這種"弱者"是完全背離這個扁平化的中產價值體系之外,那麼就會毫不客氣地給予單一敘事的道德審判。所以左噴liberal聖母,右噴右派集體精神紅脖子完全可以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所以某些政治立場就是價值拼湊的產物。或者說中產階級作為階級自保和身份認定的行為,來適配的價值觀念。
而由於這種價值再生產和消費市場息息相關,從而實際上推動公共政治的主力並不是已經擁有社會層級和社會階級性的中產階級,反而是作為中間消費者的小資階級。首先,小資階級本身就是階級再生產的產物,改開第一波中產和高產是這個群體的原生家庭;其次,文化消費場域的主導者本身由於新社區媒體的放開而積極加入到現有權力語境中去,比如次文化圈形成的消費媒體話語,很可能在互聯網社區比傳統媒體巨頭還有傳播性;從傳統人情共同體由互聯網社區解放出來的這一代小資階級,會在同質化的扁平場域形成新的價值共同體,並互相強化價值傾向。
而這三種進程本身是消費市場的一些行為因素,但是卻推動了公共政治的發展,最直接的政治權力觀,就是中間階級的文化話語權,決定了"那些議程或者事件是可以討論的,脫離哪些價值觀即應被視作異類。"這就是政治學中,盧卡的第三層面政治權力,即篩選政治場域議程的政治權力。
而在美國,這種權利已經開始通過公共輿論影響到了司法審判以及公共政策的價值傾向。
而我朝也會,比如說大量的司法案件被公眾常識系統所審定,甚至消弭了傳統法學專家系統的話語權威性。
公共政治是一種極度特殊的政治實踐,這個實踐過程的本土化和私人化,本身就導致了田園化和對某些群體,概念的極端價值否定。。這和什麼政治譜系,關係真不是很大。
以上僅供參考。
反對任何政治問題上把對手直接打成智商問題的行為,這種行為本質上還在扣帽子、人身攻擊,這種隊友只是看上去立場是自己這邊的, 實際上只不過他恰好生在某個國家,生在某個階層,生在另一個國家、階層,就會反過來罵支持川普的人智商問題,這對於解決問題都是於事無補,是理想民主政治政體的最大敵人!
比特幣
極左的想法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很多人對於共產主義已經沒記憶了,那我就舉個不太遠的例子,那就是比特幣。
比特幣最早出現的直接原因,就是中本聰看到2007年次貸危機以後,銀行和政府坑瀣一氣,拿納稅人的血汗錢救助導致金融危機的大財團,比特幣創世區塊鏈裡面寫了一句話——"The Times 03/Jan/2009 Chancellor on brink of second bailout for banks",這是泰晤士報2009年1月3日的頭版頭條標題——英國的財政大臣達林被迫考慮第二次出手救助銀行危機。 於是他很悲憤,就想著可不可以用自己所掌握的計算機技術,創造出一個無法濫發的貨幣,他期待這樣的貨幣可以讓平民不再受政府壓榨的苦惱。 比特幣最早平權特性的,第二點是去中心化,而且最早的中本聰客戶端是cpu挖礦,只要有一台電腦就可以挖,更加偏向於一人一票,或者說貨幣領域的民主。
然而,這麼美好的願望,隨著比特幣的壯大,完全走向的另外一個極端,在無數理想主義者湧入這個烏托邦後,比特幣出現了這幾個問題:
- 去中心化失敗,表現是,挖礦的中心化,和交易所的中心化,原本設計的全世界分散的cpu挖礦,升級到顯卡挖礦,再升級到FPGA挖礦,再升級到ASIC集成電路挖礦,再發展到今天,只有電價很低才能挖礦營利,因為種種原因,中國有一些地方政府有很便宜的電,於是整個比特幣的挖礦產業都集中在中國。
- 貧富差距比現實社會還大,這個和現實生活中的28定律類似,不過更殘酷,因為現實生活中可以打土豪分田地,可以政府二次分配,比特幣對私有財產完全保護,富人的財富永遠無法被剝奪;
- 沒有中央銀行調節,匯率變動很大。 有一陣mmm金融傳銷因為怕法律風險,用比特幣作為等價物,結果他們最怕比特幣波動太大,因為傳銷才賺幾個點,比特幣漲跌一下就沒了,那會兒反倒是幣價最穩定的,我都懷疑他們的老闆是不是在裡面維穩。。。。
- 淪為洗錢 販毒 賭博 投機的渠道,也就是說比特幣社區,一方面是一群理想主義者,一方面則是社會黑暗面,這兩者怎麼看都不搭,但卻實實在在的利益捆綁到了一起,這和民主黨很相似。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我們看到了一種東西的缺陷,不能就無視他的優點。比特幣引發了區塊鏈的產生,區塊鏈現在已經被銀行業廣泛接受,也實實在在的推動了很多技術的發展,比如bitmessage twister steemit等等。
我最早和朋友談到比特幣的時候,對方直覺上認為這個東西必然失敗,但是我心理還是很抵觸這種想法,因為雖然共產主義失敗過,理想主義多半被現實摧殘,但是人沒理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同樣,左派也不是一無是處,今天的工人保障是左派是爭取來的,基本的婦女權益也是左派爭取來的,對亞裔的包容而是左派爭取來的,中國的周末休息制度也是共產黨左派內核的影響,時至今日台灣仍然在爭取周休二日。
排亞法案
而且美國歷史上,也有過種族歧視的劣跡,我摘一段維基百科的,大家看下有沒有即視感: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BE%8E%E5%9B%BD1924%E5%B9%B4%E7%A7%BB%E6%B0%91%E6%B3%95%E6%A1%88
美國是一個由移民及其後代組成的國家,自獨立以來,美國一直實行開放的移民政策,移民的到來為美國的開疆擴土和工業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內戰前到達美國的移民中,愛爾蘭人最多,德意志人緊隨其後。在1815-1860年間,約有500萬移民來到美國,一半以上來自大不列顛島,其中200萬來自愛爾蘭。
這是19世紀40年代歐洲的出現大饑荒所致,走投無路的愛爾蘭人和德意志人來到美國。內戰之後,美國的經濟平穩上升,並迎來了第二次工業革命,對勞動力的需求迎來了新一輪的移民熱潮,斯堪的納維亞人和東南歐的移民也漸漸來到美國。同時,西部加利福尼亞金礦的發現使美國人迫切地需要建設橫跨北美大陸的鐵路,這就使大量中國勞力來到北美。同時期日本也進行著明治維新,在向西方學習的思潮下日本人也漸漸來到美國。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美國人卻對移民越來越排斥,宗教的因素、懼怕外來勞工同本國工人競爭、對於他們能否同化入美國的憂慮以及這個時期本土主義的泛濫都為這場排外主義運動提供了口實。這時,每天都有報刊雜誌報道歐洲把他們國家的「渣滓」傾倒到美國,美國成了一個大「垃圾場」。
還有一個原因是美國人擔心移民「搶掠」美國的財產,因為他們大多是把錢寄回老家或是帶著所有積蓄回鄉,義大利移民在美國公眾的眼中就是不願紮根的「候鳥」。
也就是說,理想主義的美國左派認為一個強大的美國,不能搞排外主義種族主義。但是現在走向了極左,認為美國這個民族大熔爐僅僅用——自由主義——能容納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宗教、意識形態、性取向,這是錯誤的。
有幾個原因:- 民族融合在純自由主義沒有外界強制的狀態下,有時候無法完成,比如黑人和亞裔、黑人和白人、亞裔和白人,其實有某種程度上的生殖隔離,根據中國歷史經驗,只有雙方大範圍通婚,才能真正成為合到一塊,搬到一塊土地上各過各的不叫融合;
- 民族融合需要時間,也需要大量的交鋒,不能操之過急,我們都知道天朝歷史書上「客觀上促進了民族融合」的背後的辛酸;
- 放養狀態永遠不可能讓黑人社會成熟起來,人類社會的基石是家庭,只有家庭穩定了,社會才會穩定,黑人相當一部分是管生不管養,這種模式的家庭,不管是黑人、黃種人、白人都是沒前途的,這個就涉及到李光耀以前的政治觀念,他有一些想法類似法家,認為政府作出一些指導,比如口香糖問題,政府不主導改變這個習慣,那永遠無法解決;
- 伊斯蘭教的教義,和基督教也好,佛教也好,和儒家也好,有根本上的衝突,美國政治的基石與其說是三權分立,不如說是基督教,這個基礎被衝擊,整個社會秩序都會混亂;
歸根到底一句話,政治的發展,太左太右都是錯,溫和路線循序漸進,悶聲發大財是最好的。 華人在這次選舉過後,其實也可以見機行事,如果美國繼續極左, 就站在共和黨這裡,如果風向轉右,就站在民主黨那裡,反正現在票的差別沒那麼大,重要的是組織起來增加話語權。
上面的諸位答主多慮了,其實題主說得沒錯,有多項學術研究表明,支持左翼和民主黨確實是智商問題。
據位於安大略省的布魯克大學發表在《心理科學》(Psychological Science)雜誌上的研究顯示,幼年時期的智商測試得分低的人成年之後更加可能發展出帶有帶有偏見的思想,以及政治上更加趨向於保守主義。
戈登·霍德森(Gordon Hodson)博士是布魯克大學的首席心理學家,同時也是這次研究的首席作者。他說,這一結果提供的證據說明了:低智商的人更容易發展出保守意識形態,這一意識形態的特徵就是反對改變。反過來,保守主義高壓的等級和變革的阻力,使得保守主義的態度有助於偏見,從而最終導致對任何事物產生偏見這一惡性循環。
但為什麼會這樣子呢?因為這樣的意識形態帶有的特徵,「構造和秩序」,能夠讓人更加容易地去領會我們這個複雜的世界。但相反的,「通過領會這樣的特徵,如果理解錯誤,就會發展成偏見」,霍德森博士如是說。偏見是十分複雜和多面的,使它變得不同的關鍵是讓偏見的任何因素都被發現並理解。
布賴恩·諾塞克(Brian Nosek)博士是弗吉尼亞大學的社會和認知心理學家,也同意以上的看法。「現實總是複雜而混亂的」,他在一封電郵中這樣告訴《赫芬頓郵報》,「有些意識形態一般會剔除所有混亂的部分,然後採取一種更簡單的解決方法。因此,認知能力不是特彆強的屁民自然是會容易陷入到那些簡單化的意識形態里啦。」諾塞克博士還說這種人主要會被那些自由的「簡單化意識形態」以及保守主義的思想所吸引。
研究還表明,較低智力的人同樣與其他種族的人更少接觸。「這一發現與最近的研究一致表明,族際間的交往是費腦和充實認知的,同時也與另一個結果相吻合,即接觸能減少偏見。」
上述內容綜合自What I.Q. Study Reveals About Racists、有種族歧視偏見的保守主義者智商低?、所謂保守和成見,其實是因為智商低報道。煎蛋的翻譯真是慘不忍睹……
據《每日電訊報》報道,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科學家發現,智商較高的男性對配偶的忠誠度較高、較少出軌。除此之外還發現宗教信仰、政治立場與智商都有聯繫。研究發現,「非常保守」的人的平均智商為95,「非常開明」的人的平均智商為106。
該研究發表在了《社會心理學季刊》上。
參見:Liberalism, atheism, male sexual exclusivity linked to IQ
倫敦大學學院的認知神經學家金井良太(Ryota Kanai)和他的研究組發現,保守分子或自由分子可能與大腦的特定結構有關。他通過一系列的問題測試將被試區分為保守分子和自由分子,然後分別對他們用磁共振進行腦成像的掃描。研究發現,在政治態度上傾向於保守的學生,他們大腦顳葉區的杏仁核比政治態度上傾向於自由主義的學生要明顯偏大。顳葉區的杏仁核在功能上通常主導人們情緒性的記憶喚醒。相對地,在政治態度上傾向於自由主義的學生,他們大腦前扣帶回皮質區的灰質部分比政治態度傾向於保守的學生要明顯偏大。前扣帶回皮質在功能上與人們理解模糊和衝突的信息有關。儘管這個研究並不能將個人的政治傾向就歸咎於大腦的結構的差異,但從中也反映了不同的態度傾向有著生理的基礎。保守分子比自由分子有更大杏仁核,這是主導人們情緒喚醒的一個腦區,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保守分子表現得更愛國、更具有道德感、更愛憎分明。但保守分子的前扣帶回皮質區的灰質區域比自由分子偏小,這同時也意味著保守分子拙於理解模糊和衝突的信息。……
保守分子拙於理解模糊和衝突的信息,這也使他們在面對紛繁複雜的社會現象時,更傾向於接受簡單明了、斬釘截鐵的結論。……正因為如此,保守分子比自由分子更容易持有各種偏見,很難公正地對待女性、同性戀者、少數民族、外地人等相對弱勢群體。看待國際社會時,保守分子也更容易被各種「陰謀論」所忽悠,比如他們可能會相信轉基因食物其實是共濟會的一個陰謀,本質上是要對第三世界國家進行種族滅絕。……
保守分子的另一個特質是他們有著比自由分子明顯偏大的杏仁核,這使他們道德感更強烈,更容易處於情緒喚醒狀態。康奈爾大學、哈佛大學和耶魯大學的一組心理學家的研究發現,保守分子相比於自由分子更容易體驗到憎惡感,也就是說,他們的憎點很低。無論是面對失修的馬桶、糟糕的食物、腐肉上的蛆,保守分子比自由分子更容易,並且體會到更深的厭惡感。憎點低很容易表現為某種道德潔癖,他們不能容忍軟弱,不能容忍欺騙。同時,保守分子在表達他們的訴求時,也更容易帶有強烈的情緒色彩以及對他們對手的強烈憎惡。
相約星期五第二十二期:保守主義 VS 自由主義的心理學基礎
文中提到的研究發表在了2011年的《細胞》雜誌子刊《當代生物學》上,篇名為《不同政治見解人群腦結構差異》。
阿多諾等學者1950年所著《The Authoritarian Personality》中,有一章彙報了對民族中心主義和智商、受教育程度的關係的調查。其結果是:智商越高、受教育時間越長的人,民族優越主義、中心主義情緒越少。
在阿多諾的系列問卷調查中,有一部分的題目專門用以調查民族中心主義的程度,稱呼為Ethnocentrism Scale, 即E-Scale。回答設計好的問題得分越高者,民族中心主義越嚴重。何謂民族中心主義呢?簡單言之,就是民族優越感:將本民族及本民族的文化視為中心,視為優越於他人;凡事皆以本民族的立場和偏見、價值、觀念來對他人、其他社會進行論斷。其他社會的價值和習慣被認為是劣於本民族和文化的;對不同於本民族、文化的事物不易接受。強烈的民族主義、愛國主義、種族主義往往都和民族中心主義有關。
E-Scale得分越高者民族中心主義越嚴重。E-Scale最低的25%人士,平均智商達125.3;得E-Scale最高的25%人士,平均智商只有107.3。結果是:智商和民族中心主義程度成反比。
為何如此呢?不需要進行精神動力學之分析,便不難想到答案。強烈的民族優越感往往和無知和信息閉塞相聯繫;強烈的民族優越感暗示狹隘、偏執、局限性、狹小的格局和有限的視野,困於本文化、本民族而無能力走出本群體。另外,更是缺乏內省能力和批判思維能力的表現。……
以上關係並不絕對,只是暗示一個趨勢。
民族中心主義/民族優越感和受教育程度的關係_兔主席_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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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刺激到愛國小將了,把我3月份的答案都翻出來了。不知道又點了多少個舉報:
為什麼有人說「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 - Naco Siren 的回答 - 知乎
又是你的粉絲@蘇翻譯 ,說吧,依依,這回你負什麼責任?
這位革命小將稱我「哪個學校畢業的三無用戶」、「文科生閑得蛋疼」。我兩萬個贊你說我三無我也就忍了……但是我得糾正一下,我是拿工科學位的。因為我讓文科生被開了地圖炮,很不好意思。
我覺得這位仁兄很符合上文所說的「容易持有偏見」、「容易體驗到憎惡感」、「容易陷入簡單化的意識形態」。我們講科學,就把這位同學拿出來作為實驗組吧。其他人可以選擇參加對照組。
其實可以從事實層面上檢驗一下:『支持民主黨』和『智商高低』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手頭正好有美國2012年General Social Survey的數據,就稍微做了點兒嘗試。問題中的『左』和『民主黨』顯然都是美國語境下的概念,所以拿美國的數據是正合適。
在社會調查里我們找不到直接測量智商的數據,但一個被大家普遍承認的事實是,『智商高低』和『受教育多少』有直接關係,不管『智商』究竟是先天遺傳的素質還是後天習得的能力。越聰明的人,念書越多——這是一個在普遍意義上成立的事實。所以我們就用『受教育多少』來衡量『智商高低』吧。
那麼,一個人的政治傾向和受教育程度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把『黨派傾向』對『受教育程度』進行簡單回歸,得到的結果如下圖:(『黨派傾向』的測量方式是:越低越左,越高越右,0是極左,7是極右)
『受教育程度』的係數雖然是負的(即『受教育程度越低政治立場越左』),但這一相關關係並不顯著,似乎說明『受教育程度』和『黨派傾向』並不相關。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不,因為『受教育程度』和『黨派傾向』的關係有可能取決於『受教育程度』具體落在哪個區間。比如說,完全有這麼一種可能性,當人們在中學、小學的時候,多上一年學還是少上一年學和政治態度關係不大;但上不上大學、上了幾年大學,就和政治態度大有關係了。所以我把『受教育程度』分成了三個區間:中小學(受教育0-12年)、大學本科(受教育13-16年)、研究生(受教育16+年)。
再進行一次簡單回歸:
從這裡面看到的結果是:在小學和中學期間,受教育越多的人更傾向於共和黨;在大學本科期間,這種傾向看起來依然有可能存在(但我們不能確定);但到了研究生階段, 受教育程度繼續增加就和政治立場左傾顯著掛鉤。換句話說,最支持民主黨的,是受教育最少的和最多的人,而最支持共和黨的,是受教育水平處於中游的人(比如大學本科)。加入一些最基本的控制變數,上述關係不變:
從這個非常粗糙的分析來看,『黨派傾向』和『受教育程度』之間的關係大概長這樣:
受教育受得最多的人往往更支持民主黨,這也不是什麼新聞。之前有無數的調查和新聞報道稱,在大部分學科中,美國大學教授的政治傾向比普通人明顯更加左傾。所以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嗎?難道是這幫讀書最多的人都讀傻了嗎?
因為白左的話術在你國行不通。
一個白左大學生解釋福利社會的理由,他會講,平等,社會責任,種族,平權,white guilt。你作為中華田園右肯定不理解嘛!按照微博上的話講,你弱你有理啊,對不對,福利養懶人,憑什麼拿我交的稅給那群流浪漢交醫療保險嘛,對不對。於是你國精英用自己的話術出來一系列直觀的名詞來形容白左:單純,幼稚,naive,聖母心。
但是如果換個說法,講,你交的稅算是保護費,整福利系統就是為了交易下層民眾不起來造反,讓很大一部分無業游民可以回家吃麥樂雞看Real Housewives of New Jersey,而不是在街上看到你下班就把你一板磚撂倒搶你錢包。是不是好接受多了? 你需要的只是把一個「文明」的動機翻譯成土右腦中可以理解的意向。比如說「利己」,比如說「交易」,比如說「保護費」。
主要原因還是你國離現代社會太遠,左右兩邊的話術都套不進來。一個人餓慣了,會容易覺得自己吃飽了分給別人吃是智商問題。說實話,認為稅收即劫掠的樸素自由意志主義,跟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會變成美好人間的樸素白左比起來,幼稚程度不相上下。
(雖然如此,我還是不想交稅)
我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真的在表達「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很多人表達的其實是這樣的一個意思:
在美華人和在國內的中國人,在本次美國大選中支持由現在的民主黨建制派及其代表的利益集團所推舉的希拉里·羅德姆·柯林頓,是智商問題。
而這並不意味著這些人在所有政治尺度上都偏右。我甚至認識支持桑德斯的人說過類似(意思)的話。
這樣的觀點,背後隱含的邏輯是這樣的:智商的下限,是「屁股決定腦袋」。而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屁股在哪兒都想不清,顯然就突破了智商的下限了。
政治觀念全面或部分偏左,從來都不是個問題。如我個人的文化政策傾向就極左,同時經濟和福利政策偏右也絕不是因為覺得窮人都是活該 -- 很多抱有與我類似追求社會溫情的左派支持者們,因為從來都沒有參與過經濟生產和納稅活動,所以根本上不明白「政府」這一生物的固有的浪費和低效屬性 -- 很多所謂的「右派」支持的根本不是左派樂於亂貼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而是明白「小政府」才是保證自由以及平等的前提。好吧,扯遠了...
真正的問題是,一些中國人在完全沒搞清楚情況的狀態下,照貓畫虎學著腦子本就不清楚的白左們裝黃左,然後去支持希拉里 -- 這並不是一個有關左右的泛泛的批判,而是一個非常具體的指控。
最近因為這種問題,確實越來越懶得友善了,最後姑且還是放個惡意揣測的炮吧:本題下面諸多侃侃而談的傢伙們,大約可能或許好像確實這輩子到現在也沒參與過什麼正經的經濟生產和納稅活動吧?很不友善地講,這跟一個小夥子這輩子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呢,就成天聲稱男人不堅持半小時以上就是弱雞,有什麼區別。有人提到free tuition。說實話,鄙校作為知名公立學校,今年已經出現grad student TA/RA/scholarship名額/收入大幅減少,grad student(master/phd)在學校抗議遊行。公立學校一大部分本科課其實professor這一級別(包括ap)是不會去教的,一般都是phd/外聘lecturer去教。試想free tuition執行後,公立學校還有多少錢發給TA,還有多少人願意干這種臟活累活。
顯然,當我們在裝作討論頭腦的時候,我們其實是在談論屁股。
左和民主黨是相當不同的情況,混在一起說本身很成問題。不過我們不妨先來討論一下,什麼樣的政策或者立場可以被稱為存在「智商問題」。就我個人的觀點,如果任何一個人進行充分的學習和理性的思考都會選擇放棄的政策和立場,就可以稱得上存在「智商問題」的政策和立場。粗略來說又有兩種情況:
1. 某一種政策和立場本身在理論上是無法被論證的,比如在現代社會如果有人主張採取奴隸制,主張一個國家的全部經濟運作必須由某一個國家機構統一進行指揮,或者主張一個國家應該全面停止一切國際貿易。那我們可以說這些主張都是「智商問題」;或者
2. 某一個政策本身是可以被論證的,但是與實施政策的目的是矛盾的,比如一個人希望提高就業率,但其主張的具體政策卻會大大降低就業率,或者一個人希望減少刑訊逼供,其實施的政策卻使刑訊逼供情況更嚴重,那麼這個具體政策主張同樣也是「智商問題」。
上述兩種錯誤,如果進行必要的學習和審慎的思考都是可以避免的。當然,現代社會分工非常精細,我們很可能不擁有充分的知識,也沒有時間學習陌生的領域。那麼還有一種看上去比較投機取巧的方法來判斷某一種政策是否存在「智商問題」:
3. 了解相關知識的專業人員,特別是該領域的專業權威和從業者是否贊同這一政策。專業權威對於很多具體政策會存在巨大的爭議(比如許多經濟政策),但是如果所有的專業權威和從業者對某一個政策持完全相同的立場,那麼贊同相反立場的政策很可能就是「智商問題」。
基於這三條標準,我們再來看一下贊同「左派政策」是否是一個「智商問題」。原則上,我們認為「左派」在觀念上,更傾向於保護弱勢群體(比如少數民族、婦女、工人、有色人種和窮人),更傾向於認為市場不是無所不能的。所以在政策上,「左派」的政策包括對弱勢群體提供專門的保護以糾正原有的對弱勢群體的壓制狀態,通過稅收和公共福利補貼實現經濟再分配,通過政府監管手段介入市場的運作等等。這些政策在理論上是可以被論證的(讓我們在此感謝羅爾斯和德沃金),在實踐上是可行的並且實現了原有的目標(比如勞工得到職業安全保護、婦女獲得投票權、種族隔離制度被打破)。我們也可以發現大量的政治學教授、法官和政府官員贊同左派的立場和政策。儘管大量左派的具體政策被證明是錯誤和不可取的,但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證明贊成「左派政策」總體而言是一個智商問題。
---------------正經話說完之後的吐槽分割線----------------
在我們的生活中,可以觀察到許多人持一種非常簡單直白的世界觀,他們相信市場是萬能的,並且相信政府的管制是低效的,甚至是邪惡的。可以比較有把握的說,這種觀點是知識不足造成的。所有對制度經濟學和法經濟學有基本了解的人,都會承認政府的介入與管制對市場有序運作的顯著積極幫助。儘管政府和市場都很有可能失靈,但這些是需要針對具體的市場和具體的制度所進行的審慎研究,而不是籠而統之的重複「市場好、政府壞」、「四條腿好、兩條腿壞」的論斷。從這個角度說,那些說「左是智商問題」的人,自己的智商是需要提高的。
在我們的生活中,還可以觀察到一些人持另一種非常簡單直白的世界觀,他們只關注自己的權益是否受到保障,卻不關心他人的權益是否受到保障。他們認為保證自己權益的制度和規則是合理的和應該的,損害自己權益以保護他人權益的制度和規則是錯誤和邪惡的。講的直白點,這些人希望的世界是「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有些人更平等」,「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但有些人更自由」,這當然是道德問題,而不是智商問題。但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如果一個制度是偏頗不公的,沒有辦法公正的保障每一個人的權益,那麼他自己的權益很可能也沒有辦法得到保障。相信自己在一個不公正的制度中永遠可以做受益的一方,同樣是一個智力問題。直接回答題主問題就是:這種奇葩而毫無根據的說法只在貴國中產階級中流行,在有憲政與民主傳統的歐美各國,社會主流才不會冒政治正確之大不韙攻擊左派。深究下去,這其實是種非常有趣的現象:在以社會中上階層為主的知乎(尤其是海外黨中...?沒有數據統計,純印象流),充斥著貴國特色的保守派似乎獲得著在這個國家其他領域中不能得到的話語權;實用/功利精神和(偽)市場自由的呼聲在知乎上遠遠蓋過了左派對於全球化/自由資本市場的反思。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幾十餘年紅色恐怖的反彈,或是國人在走出鐵幕面對自由世界衝擊時所做出的反應,但這種充滿著濃濃的貴國特色,混雜著一點保守派頑固頭腦的東西,的確值得conservative們的警醒和反思。總之,我們離那個能夠建立起有效的討論和對話氛圍的現代文明還很遠,這或許是答主所問一切之源頭
不知道有沒有答主能給出全面而嚴密的論證,我在這裡拋磚引玉了。
Because:
Today"s GOP is not a political party, it is a cult and should be treated as much
GOP: Save Your Candidates From Themselves
如今知乎上的充斥著貴國特色的conservative們,除了瞎造數據(sanders的90%的稅是向top 1%征的,且在被媒體轉載中嚴重誇大;Free Tuition在平衡財富分配後,對於部分公立大學而言無疑是有可能的,這個quora上早就有人計算過);瞎搬理論(小政府只適合一個傳播成本為零的理想世界;不加任何管制的自由市場和無所顧忌的全球化給發展中國家帶來的災難已經開始反噬第一世界:可參見三一學院Vijay Prashad教授的The Darker Nations);在trump用「stupid, fat, ugly"形容一個女人後給予掌聲;在同性婚姻通過後攻擊慶祝的gay們;對基督教講religious freedom對伊斯蘭講恐怖主義的危害;無視北歐(當然也包括其餘大部分歐洲國家)社民派的巨大成功;終於學會了抱團取暖,用毫無實際意義的口號攻擊一個與其毫不相關的群體,在向新納粹和紅脖山炮們賣出了巨大一步的同時,往後走了整整兩個時代。藥丸,藥丸。恭喜,恭喜我個人是傾向於支持右和共和黨,尤其是關於移民政策和多元文化論。但是要說左和民主黨智商低,那是不行的。
有人做過統計,自由派的平均智商是要高於保守派的。一般而言,在美國,黑人、拉美裔、亞裔和社會地位較高的白人傾向於民主黨,社會地位較低的白人比如紅脖子傾向於民主黨。
智商和政治傾向有一定關係,但僅此而已。智商低的人說的話做的事不見得就沒有道理。比如弱智阿甘,他可是保守主義的象徵。
這句話翻譯過來是,和我意見相左的異見者智商有問題不正常。以及,我的智商正常。
可能是因為有個比較有名的說法叫:
20歲時如果不是自由派說明你沒良心,30歲時如果不是保守派說明你沒腦子。
這句話在國內有很多不同的版本:
二十歲的左派和三十歲的右派
20歲之前不是左派沒有良心,30、40歲之後還不是左派沒有頭腦。
沒良心與沒腦子――有感於嘉盛轉戶
[觀點]30歲以後再當右派是沒有腦子
如果一個人在三十歲前不是左派,那麼他沒良心,如果四十歲後仍是左派,那麼他沒腦子!
「沒良心」和「沒腦子」的話誰說的!--博客中國
很多人都認為這句話是丘吉爾說的,實際上不是,他本人在15歲時是保守派,在35歲時是自由派,他不可能這麼罵自己,而且他老婆Clementine Churchill一輩子都是自由派。
這句話是法國人Fran?§ois Guizot說的。
維基文庫:
- If you"re not a liberal when you"re 25, you have no heart. If
you"re not a conservative by the time you"re 35, you have no brain.
- According to research by Mark T. Shirey, citing Nice Guys Finish Seventh: False Phrases, Spurious Sayings, and Familiar Misquotations by Ralph Keyes, 1992, this quote was first uttered by mid-nineteenth century French historian and statesman Fran?ois Guizot when he observed, Not to be a republican at 20 is proof of want of heart; to be one at 30 is proof of want of head.
(N"être pas républicain à vingt ans est preuve d"un manque de c?ur ;
l"être après trente ans est preuve d"un manque de tête.) This quote has
been attributed variously to George Bernard Shaw, Benjamin Disraeli, Otto von Bismarck, and others.- Furthermore, the Churchill Centre, on its Falsely Attributed Quotations
page, states "there is no record of anyone hearing Churchill say this."
Paul Addison of Edinburgh University is quoted as stating: "Surely
Churchill can"t have used the words attributed to him. He"d been a
Conservative at 15 and a Liberal at 35! And would he have talked so
disrespectfully of Clemmie, who is generally thought to have been a
lifelong Liberal?"- Variants: Any man who is under 30, and is not a liberal, has no
heart; and any man who is over 30, and is not a conservative, has no
brains.
Show me a young conservative and I"ll show you someone with no heart.
Show me an old liberal and I"ll show you someone with no brains.
If you are not a socialist by the time you are 25, you have no heart. If
you are still a socialist by the time you are 35, you have no head.
Winston Churchill
但這句話是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說法對不對。
這個說法當然不對,智商沒問題的人都知道。那為什麼還有人這麼說呢?
兩種可能:
1.因為他們自己的智商有問題。就像腦殘最喜歡罵別人腦殘一樣。
2.因為他們的道德有問題,不罵人就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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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內容:美國名校畢業生有相當部分在學生時期偏向民主黨,而在踏入社會後逐漸傾向於共和黨,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轉變? - 米青衛的回答
因為這是論證「我正確」的簡單方式。
PS:我回答的重點是「為什麼有人說」,而不是說法是否正確。
你國的中華田園右混合了一直以來的紅墨水洗腦教育,是天然的床破支持者。這些人崇拜強權,崇尚社會達爾文主義,熱愛普特勒,其實說白了還是兔窩太廢沒法實現它們的納粹種族思想只能轉而支持共和黨的狗哨政治而已。從加州影帝里根開啟宗教保守派的那一天,並由喬治亞歷史說教金里奇發揚光大,最後由W灌木叢先生添加了各種鉛筆社減(富人)稅思想的狗哨政治,說白了就是種族主義+社會達爾文主義。床破只是把虛偽的面具給撕了下來。茶黨克魯茲和福音盧比奧撕逼,舊大佬小小灌木和溫和卡西奇互相搶票,大放厥詞的床破自然堅守狗哨政治票源,拿到提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該問題自帶價值判斷不甚客觀。描述上也有些問題。這樣不好。
請容許我基於我個人的偏見價值判斷來做一點微小的補充:
支持左派理念和支持民主黨,本質上不是智商問題,更多的是反映了一類Temperament Issue.
接下來我舉個栗子:在本問題下選取一位典型希拉里支持者/左派的答案略作分析。http://www.zhihu.com/question/30726730/answer/114000711
負面形容詞目測佔去80%。
答非所問,缺乏根據,群體污衊,人格刺殺,通篇戾氣。
---------開始關鍵詞展示--------
你國
中華田園右
紅墨水洗腦教育
床破支持者崇拜強權
崇尚社會達爾文主義
熱愛普特勒
兔窩
納粹種族思想
狗哨政治
影帝里根開創宗教保守派
喬治亞歷史說教金里奇
W灌木叢先生
鉛筆社減(富人)稅思想
種族主義
社會達爾文主義
虛偽
茶黨克魯茲
福音盧比奧
撕逼
舊大佬小小灌木
溫和卡西奇
搶票
床破
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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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美國左右派別理念對立,社會撕裂程度之深,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我感覺這話簡直就是精神紅脖子說的話,這部分人中有些思想行動格外極端特別喜歡挑事的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用嘴巴把共產黨,左翼黨,社會黨,進步主義者,比較偏左或者其他一些類型的自由派與國家主義/民族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乃至一些中間派甚至像戴高樂,庇隆,阿登納這樣的本土右翼還有同出與右翼的法西斯碼成一排再用嘴炮亂槍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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