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鼓舞起躁鬱症患者生活的熱情?

人人都看到患者的才能足夠去學術上深造出成就,但是他只喜歡做簡單的體力活,躁鬱症的衝擊傷害了一部分智力素質,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他對於生活的態度顯得極度漠然,情感也變得冷漠,除了碳酸鋰之類用藥的方法,心理諮詢技術上如何幫助康復?希望曾患躁鬱的朋友和諮詢師們不吝己見~~


別鼓了,陪著他就行。很多你以為很安慰很正能量的話,在抑鬱期的人的耳朵里,全都是刀子。不求敷藥,能不捅刀嗎?


我在抑鬱期的時候,他們會說「哎,你怎麼又消沉了……開心一點啊,你一個吃貨吃了那麼多好吃的……」
「你本來是個很開朗很熱愛生活的人啊,繼續原來的狀態就可以啊!抑鬱毛線啊!」
「我懂你,我今天下午作業寫不出來也急哭了。你看我都自黑來讓你開心了,放輕鬆一點。」


呵呵。不好意思,這些話只能讓我覺得世界是美好的,而我是垃圾的。
我更喜歡說這是孤獨的戰鬥,我自己,學著與自己相處,學著忍受不快去操縱自己的身體,學著做一個正常人。
我從未奢望過有人能理解我,不理解也可以,陪著我就好,不要試圖開導我來增加我的絕望,陪著我就好,擁抱就好,告訴我我可以好起來你們都可以等,但是我一定要努力讓自己慢慢變得更好。


躁鬱症確實挺折磨人的 我身處躁期的時候話十分的多 開朗樂觀 精力旺盛 但是躁期嚴重時會神煩 我一般躁期嚴重時 工作中我會忍住不說話 吃飯的時候我都會自己吃 因為我看見他們吃飯的樣子都有一種想把他們嘴縫上的那種衝動(可怕)這時我會盡量聽歌放鬆自己或者自己呆著什麼事都不做
郁期的時候感覺胸口空蕩蕩 吸人的那種感覺 總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變的特別痛苦 十分絕望 沒有力量 渾身乏力 拳頭都握不住 我上學時被人當作不正常的瘋子 好在當時並不嚴重 並且都是躁期 再加上出了奇的想唱歌結識了不少朋友和女朋友(恩 別在乎細節)
但是隨著躁鬱症變動越發嚴重 我開始吃藥來平衡自己 但是在社交上越發乏力 在別人眼裡我是一個怪人 無正性
話又說回來 請別同情我們 也請別看不起我們 我們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病了而已


只想說,比起你們的可惜不甘著急,他對於自己的「失望」遠遠超過你們任何人。

因為他,因為我們都曾切切實實是那個「能幹敏捷優秀」的自己!
要經歷怎樣的痛苦折磨要有怎樣的勇氣才能支撐自己活著面對這巨大的顛覆性的改變,才能接受現在這樣一個「廢材」的自己,你能體會嗎?

能做什麼,不需要鼓舞,他會去做的;很多雙相病友一直以來都是嚴格要求自己的,不需要外界監督鞭策鼓舞,我們自己揮舞小皮鞭抽我們自己呢…

不能做什麼,就是不能做什麼----和癱瘓的人有腿也不能站立行走一樣的「不能」。

你還想鼓舞他嗎?


看了一下題干。躁鬱症4年回答。

躁鬱症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抑鬱質,喜歡想太多,自我拉扯。我本人尤其在躁時喜歡自言自語,因為大腦中思維太多太奔逸。

而郁時則充滿了負面情緒,腦海中無數自我批判自我審核的聲音,大抵是看見了躁時的那個自己多麼愚蠢,所以會無地自容得自尊超低,不願說話。

我發過兩次嚴重的,一次一般嚴重的自己控制了,後來就是一些情緒上的翻滾了。因為從第一次發病時我不相信周圍人說的我生病了,到經過兩次發病已經能識別自己的情緒狀態,不再被高漲的情緒牽著走,而是知道自己處在什麼狀態。這種認知使我病情有很大好轉,從14年至今都沒有再服藥,即使是產後情緒最波動最容易躁鬱或抑鬱複發的時候,我也在自控自知範圍之內。

我想糾正的是題干說的,病人明明有能力完成高知識含量的工作,因為疾病卻只想做簡單的事情。其實不管躁還是郁期,躁鬱人都很容易被腦海中的情緒或想法搞崩潰,腦中一刻不得安寧,此時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停下他們頭腦中的風暴,那對於他們都是福音---簡單地、專註地做一件事情,專註於動作,姿態,每一個完成的當下,這裡收穫到內心的寧靜是如此可貴。

我不建議躁鬱人從事需要大量腦力勞動的工作,壓力也不能太大,因為我個人就是一艘容易在風浪中翻掉的小船,躁鬱人特殊的大腦分泌使他們面對生活境況時比常人更容易有失偏頗,大喜大悲,大起大落。

我相信每個躁鬱人都有潛力完成好繁重的工作或學習任務,甚至給旁人超出期待的驚喜,不過這對於容易失衡的躁鬱人來說要付出的代價著實非常大,如果一個人以獲得現實獎賞的名利和物質為要而不惜犧牲心靈的平衡和寧靜,私認為這是失其本心了。

而且每一個品嘗過完整的躁鬱病程的人,都是到過天堂,又墜過地獄,見識過最膨脹的自我和最萎靡的自我,他們比常人更容易內心未老先衰,因為過山車一樣的生活體驗讓他們擁有不一樣的視角,提前見證了心性、情緒和隨之變動的世界是如此空幻。幸福可能是泡沫,痛苦又何嘗不像黑夜中的幻影,他們比常人擁有更快的得到-失去之輪迴,若能因此病而看淡、放下、活得不再那麼用力,怎麼不是因病得福。

我記得那年發病,在大街上大吵大鬧大笑大叫,有個路人好心勸我,要看開,看開一些。回想起來,他大概是深喑此道,所以不像其他路人,唯避不及。

通過這幾年的沉澱,我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意氣風發、躊躇滿志,也不像當初那樣頹廢沮喪,一蹶不起,可能因為慢慢接受了很多事情,慢慢接受了自己這個個體,相信太陽會照常升起,一切不尋常其實都是尋常,偶然中也都是必然。當然其中也要得益於閱讀學習過一些哲學、佛學、命理的觀點,慢慢撿回理性思維。

人很難脫離肉身束縛,大腦中多分泌一些物質、少分泌一些物質,都會讓人性情大變。希望每位病友都可以與躁鬱症和諧相處,找到實現自己人生的最好方式,對於我們這類人來說,符合社會、家族、父母的期望和標準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我認為,我們要替自己尋找一條生存之道,並且中斷一切外界、內部的評判之聲。

尋找愛,尋找希望,活下去


你鼓舞不起來我的熱情,放棄吧,不可能的。
如果你真覺得我有熱情了,那幾乎就是躁狂而已。
如果我對某種事物產生興趣,那麼多則半月,少則半天,我就會對它失去興趣,徹底地失去興趣,一眼都不去看它。
光靠堅強和樂觀就能解決雙相情感障礙嗎?這簡直和靠意志力治癒癌症一樣可笑。


坐著不用說話,就坐著陪伴就好。


還是不匿了吧
只能說對於躁鬱症來說前期只能靠藥物治療,心理疏導很難起作用。
誠如樓上所言,你覺得安慰的話我們聽起來很刺耳。你覺得是安慰,但是其實是在一點點激怒我們。
我們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是陪伴,不希望在自
己深陷痛苦的時候只能自己面對(也不知道那時候我怎麼挺過來的 )。
所以,當你覺得要安慰他/她時,不需要說什麼安慰的話,陪著他/她一起做點什麼,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聽他/她說話就好。
足夠了。
最重要的還是按時服藥,聽醫生的。
希望你的朋友早點擺脫這樣的狀態。


我覺得不太需要鼓舞吧 吃藥之後我確實可以感覺到別人的善意了 雖然我自己感情平淡了一些 有時候也還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想法 但是 我知道對方是善意的就好了 我不需要更多
我想做什麼都不要攔著 不是所有躁鬱症都想做天才 也不是所有躁鬱症都必須要做出什麼成績吧?
就我而言 我更喜歡自由職業 做一些能勝任的 沒有壓力的事情

另外我不覺得淡漠是一件讓人煩惱的事情 每個人都要找到自己與世界相處的模式

歡迎題主關注我的公眾號 雙相躁鬱世界
每天都會寫一些感受的


別鼓舞,要上天的。也別打擊,要死人的。客觀,中立,實事求是就好了。


原創:人為什麼會得抑鬱症——抑鬱症的發病機理及治療


這是我在網上義務接受無償公益心理諮詢給出的答覆,裡面的心理醫學的知識不忍棄置湮沒,冒昧無理群發給大家分享,可能是對健康朋友的騷擾與不尊重,希望大家包涵:抑鬱症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單相抑鬱症,另外一種是雙相抑鬱症,也稱為躁鬱症,兩種疾病的患者各占抑鬱症患者的一半左右,這兩種病性質與治療方法完全不同,但是表現卻非常相似,一般經驗不足的醫師很難區分,很容易造成誤診,必須要專業醫院專業醫師才能準確判斷,所以建議一定要去較為正規的醫院去找經驗比較豐富的專業醫生進行診斷、治療,以免貽誤病情。


人為什麼會患抑鬱症?


五羥色胺讓人情緒安詳穩定,如果分泌不足就會產生抑鬱情緒,表現為情緒低落痛苦、自卑自責,感覺前途沒有希望,產生自罪心理,覺得對不起別人,還有人表現為失眠多夢,思維變得非常緩慢遲滯,記憶力與工作能力降低等等,而且容易產生攻擊性,去甲腎上腺素、多巴胺讓人感覺精力旺盛、情緒飽滿、感覺振奮,如果缺乏則表現為快感缺失,心情不愉快,沒有精力,沒有精神與動力,思考遲緩,學習能力變低,反之,如果過剩則表現為情緒過盛、脾氣大、攻擊性強。單相抑鬱症患者五羥色胺分泌不足,同時多巴胺與去甲腎上腺素分泌不足,表現為疲憊無力,情緒低落,沒有動力、精力不濟,自卑、自責、自罪,悲觀失望,而雙相障礙患者大腦五羥色胺等神經遞質分泌不足,但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等神經遞質卻分泌過剩,導致大腦神經傳導迴路發生紊亂失調,表現為攻擊性強且精力旺盛,這些都是患者先天的基因問題造成的。更通俗一點說:馬牛鹿羊這些草食動物五羥色胺分泌充足,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分泌不足,所以安詳平靜、溫柔善良,而虎狼鷹豹這些肉食猛獸五羥色胺分泌較少,大腦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分泌旺盛,所以導致它們情緒不穩,有著兇狠暴戾的攻擊性,這樣解釋應該比較簡單通俗了。


抗抑鬱劑能夠治療抑鬱症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抗抑鬱劑能夠調節人腦的上述神經遞質的濃度,從而改善人的情緒與感受。


有很多抑鬱症患者以為自己之所以會出現不開心、自卑自責等等心理癥狀是因為以往的經歷特別是挫折、傷害等造成的,其實不然,這些都是患者天生的掌管大腦神經生化活動的基因造成的,好比艷陽天下的一塊窪地上的一灘水浸潤了下面的砂土,從表面上看來,砂土被濕潤是因為這一灘水,但是為何其他地方的砂土卻是乾燥的?你會說:那是因為其他地方沒有積水。沒錯!但是之所以窪地上會有積水,那是因為窪地天然的物理特性決定了它比較容易積聚水流,換而言之,遭受同等強度的雨水(挫折),平坦的地面(正常的健康人的大腦)比較容易能夠排瀉雨水(抵禦平復傷害與痛苦),而低洼的地面(有著天生抑鬱質基因的大腦)比較難以排瀉雨水(抵禦平復傷害與痛苦),反而比較容易積聚雨水(傷害與痛苦),所以從表面上看,嚴重的抑鬱(窪地濕潤)來源於事件(雨水),而從最深層的根源來分析,嚴重的抑鬱(窪地濕潤)根源於導致影響情緒的若干種神經遞質缺乏或不平衡的基因(窪地天然的物理特徵——天然容易聚積雨水),而抗抑鬱劑能夠改善這種基因缺陷造成的神經遞質的缺乏或不平衡,從而改善患者的抑鬱癥狀。

心理諮詢對抑鬱症或躁鬱症效果不太好,抑鬱症治療應以藥物治療為主,心理治療為輔助,心理治療方法中效果較被公認的方法為認知行為療法,但只適用於中輕度抑鬱症,程度較重的抑鬱症還是要請專門的精神科醫生開具處方葯進行有效治療,否則抑鬱症反覆發作或病情遷延會導致大腦神經細胞受到難以逆轉的廣泛性損傷。很多行業外的患者擔心抗抑鬱葯有副作用、成癮性、依賴性,甚至外行地以為抗抑鬱葯會對大腦造成傷害,這完全是杞人憂天,其實不僅不用擔心抗抑鬱葯會對大腦造成傷害,而且恰恰相反,抗抑鬱葯會有效保護滋養大腦神經細胞,修復抑鬱症對大腦神經細胞造成的廣泛性損傷,會提高你的工作效率與思維效率,而且既不會成癮也不會有依賴性,至於副作用而言,新一代的抗抑鬱葯的副作用是很小的,而且可以通過醫師調配或搭配用藥加以解決。有少部分患者經過多次更換藥物,治療效果也不理想,這種稱為「難治性抑鬱症」,這種患者比例大約為20%,但是即便是這小部分患者,其中相當一部分並不是因為藥物不適用,而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藥物配伍(需要聯用多種藥物,往往需要醫術非常高明的權威醫生才能準確把握),所以絕大多數抑鬱症藥物治療是非常重要和有效的。總而言之一句話:抑鬱症,建議吃藥效果最好!


抑鬱症是非常複雜的疾病,「難治性抑鬱症」需要多管齊下,針對病根精準靶向治療,很多情況下,必須要著名的精神科大夫才能治好,如果孩子被確診為「難治性抑鬱症」,建議在「好大夫網」上找著名精神衛生醫院的著名精神科醫師進行治療,說難聽點,讓水平不高的醫師治療「難治性抑鬱症」,這是誤了孩子一生、毀了孩子一生!抑鬱症與雙相情感障礙(躁鬱症)、精神分裂症(特別是單純型精神分裂症)癥狀表現非常相像,以至於一些經驗缺乏、水平不高的精神醫生把雙相情感障礙(躁鬱症)、精神分裂症誤診為抑鬱症,導致病人病情延誤、越治越糟的情況更是屢見不鮮,不用多言。


對於有著強烈自殺衝動的重度抑鬱症患者,無抽搐電休克療法(MECT)是遏制自殺意念與衝動的殺手鐧,無抽搐電休克療法(MECT)又稱為改良電痙攣治療、無痙攣電痙攣治療,是在通電治療前,先注射適量的肌肉鬆弛劑,然後利用一定量的電流刺激大腦,引起患者意識喪失,造成患者大腦神經遞質活動與神經連接通路的快速(有益)變化,從而達到無抽搐、無痛苦而治療精神疾患的一種方法。


網上外行電影往往因為外行無知,過度渲染了電休克療法的可怕,極大地誤導了觀眾,其實現在科學技術非常發達,在無抽搐電休克療法情況下,患者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根本不會產生痛苦,基本上跟睡一覺差不多,無抽搐電休克療法雖對有強烈自殺意念的重度抑鬱症患者效果顯著,但也不應單獨使用,應與抗抑鬱藥物配合使用。


剛好,我也是一個患有躁鬱症的人,直到現在都不能說已經痊癒了。每天我都不得不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當TA們知道我的這一情況後,會有各種回應:

有的人是希望能幫助我,有的人是希望我能少為他們添麻煩,有的人則用所謂的「正常人」的標準來要求著我。

無論是哪一類人,都有一些舉動讓我感到不舒服,對我造成冒犯,讓我感受到不必要的壓力,甚至惡化我的病情。我想來談談,在我這個躁鬱症患者的眼中,什麼樣的舉動是讓我感到舒服的。

幫助的前提是尊重與理解

那些想要幫助我的人,往往對我的傷害是最深的。

TA們在並沒有真正了解我的情況,擅自給出TA們認為可行的建議,並且希望我能在聽了建議後立刻付諸行動,切切實實地「改善」病情。我的很多同學就屬於這一類人。TA們給出的建議往往五花八門,有看韓劇,有放縱吃喝。

印象特別深的一個例子,是我的現任班長。可能是出於班長所承擔的關心班集體成員身體狀況的責任吧,TA仔細地詢問了我的情況。我看在TA貌似誠懇的份兒上,就具體說了些我面臨的困難:我會無緣無故地失眠、食慾下降,而且對周遭事物提不起興趣。

TA給出的建議特別有意思,TA認為我面對的困難太多,不要想著一下子全部解決,而應該要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解決。比如,我食慾莫名下降,我就只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我睡眠不好,我就早點入睡,放空思緒。

我還沒來得及詢問TA事先是否了解過躁鬱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TA又接著說我需要多運動,多曬太陽。尤其是多曬太陽,這是TA的媽媽告訴TA的妙招。在這場談話中,我的態度從願意交流,慢慢地就轉變成防禦、抵抗,甚至不耐煩,只想著快點結束。哪怕TA給的建議是真正有效的,我也不會再聽得進去了。

圖片!!

與之相反的,是我的一個輔修應用心理學的同學。TA給的建議其實和那位班長所說的「多運動、多曬太陽」別無二致,但很重要的一點是,她在給了建議之後,補充了一點:「其實也沒什麼,不是想給你什麼建議之類的,就是想關心一下你。如果覺得沒什麼用可以不用管哈哈~」

有了那位班長的經歷,再加上那會兒我心情特別不好,這段談話開始之前我已經有了明顯的防禦姿態了。但TA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我反而舒暢了許多。

TA並沒有想要硬塞給我什麼東西,與我始終保持著一種平等的姿態來對話。至少,TA明確地給了我選擇不採納其建議的權利, TA甚至表明了自己不是來給建議的。這種對話的方式,一下子就讓我舒服了很多,哪怕我還沒有採納TA的「建議」,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病情的改善。

當你想要幫助躁鬱症患者時,最好是先了解躁鬱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釋放善意在別人那兒或許有用,但在躁鬱症患者身上,如果不和平等尊重的姿態相結合,那往往就事與願違了。

袖手旁觀,就選擇了牆

希望我能少為TA們添麻煩的人當中,最典型的人恐怕就是我爸爸了。

我出自單親家庭,成年之前我的撫養權歸我媽。但他倆離婚之後,也不能說是老死不相往來,很多時候出於孩子的聯結,還是有不少來往。我奶奶則特別關心我,認為我是家族裡難得培養出來的一個文化人,她對我算得上是寄予厚望。

我第一次發病是2014年的時候,那會兒奶奶十分關心我的情況,屢屢來我家探望。而我爸作為其兒子,貌似應該履行接送母親往返的義務,再加上已經來到我家樓下,所以也會「形式地」上來我家問候兩句。那年我的病情好轉得比較快,奶奶需要來我家探視的次數也算不上多,因而他也就基本都跟著來了。

到了2016年11月,我第二次發病,而且比上一次持續時間長,病情更嚴重,我卻再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奶奶倒是常來,不過聽她每次來的口吻,她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人接送,有時候是自己坐公交車來我家和我說幾句話的。偶爾是我爸接送,他也沒有上來我家坐坐,問問我的情況,稍稍關心幾句。

我想,其實早在2014年的時候,他就已經希望我能少為他添麻煩了吧?莫名其妙的情緒病拖著總不見好,自己老媽老是要看望和自己已經沒多大關係的孫子,害得自己老是要接送。

當然了,我也沒多把他當回事兒,只是看著奶奶如此,我不得不埋怨自己讓老人家受累,卻也無能為力。這種無能為力,既是沒有辦法想讓病情好轉就好轉,也是沒有辦法安排奶奶的往返接送,更是沒有辦法抵抗原生家庭對自己的深刻影響,包括對病情的影響。

有一個經典的說法,在牆和雞蛋之間,如果你選擇了袖手旁觀,你就已經選擇了牆。其實在情感障礙這件事情上,很多時候也是如此。當你看到你身邊的人因情感障礙身陷囹圄,自己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要以為你這種行為對方看不到,也不要以為這對TA不會產生任何影響。聯繫總是普遍存在的。

世俗的標準,不都適用於TA們

更多的人是用所謂的「正常人」的標準來要求著我,這自然讓我十分苦惱。

躁鬱症的特點是躁狂與抑鬱並存,而我的情況是輕度的躁狂再加上明顯的抑鬱。明顯的抑鬱是很容易被感知、發現並診斷出來的,但輕度的躁狂更多時候會被患者和周邊的人理解為「正常」狀態甚至是「興奮」狀態。

這就很容易造成人們對躁鬱症患者的誤解。在我的大學裡,老師在評估學生們平時成績時很喜歡採用課堂展示的方式,也就是所謂的Presentation,簡稱Pre。

一個Pre往往會有一到兩個主講人,小組分工的時候再怎麼進行嚴密、細緻的分工,最後這個Pre的呈現效果好不好,責任都在主講人身上。所以,在小組分工的時候,大家都對主講人唯恐避之不及。

上學期一節電影藝術賞析課,同樣需要小組展示。輪到我們那組的那一周,我之前幾周一直病著,好不容易撐著去上幾節課。在某節課上,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就在課上睡著了。但當我隱約聽到課堂上談論著我所感興趣的性/別議題時,我立刻精神抖擻,舉手向老師示意發言,在課堂上運用我所讀到的性/別理論闡述情景案例,可以說是口若懸河了。

然而正是我的這一舉動,讓我的組員們不相信我不能夠在幾天後的電影課上做Pre的主講人。TA們對我進行了各種隱/顯性攻擊,「你能夠在別的課上口若懸河,在小組作業上就推卸責任,你難道不是只為個人利益著想嗎?」;「你能夠這麼口若懸河,你好意思說你抑鬱?你只是裝出來的吧?」諸如此類的言論最終將我逼上梁山,而組員中的某些人,最後也因此與我交惡。


與之相反的,則是我這學期另外一個小組裡的成員。這次的小組作業是要拍一個視頻,我原本是要負責後期剪輯。但組員分工敲定不久,我的病情就惡化了,超過兩個星期沒有回學校上課,也沒有和組員們聯繫。

後來我的情況稍有好轉後,我陸續得知TA們已經把視頻拍好了,甚至已經規劃好要怎麼剪輯,原本應該由我承擔的剪輯工作已經分配給其他組員了。我挺不好意思的,雖說我看上去是有著正當理由而不參加小組合作,但到底我還是拖累了別人,這也會給我造成心理壓力。

組長和我溝通時提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案,竟完美地解決了這一事情下的諸多矛盾:TA很體諒我的狀況,因此免除了我在這一次小組作業中所需要承擔的工作。而有另一個小組作業,是其他組員不太感興趣,而我很感興趣,同時又是在大約兩個月之後才需要上交成果的,TA希望能由我來負責。

TA的這種做法一來讓現在的我能夠好好休養,二來能夠讓我承擔起應當的義務,三來能讓我發揮專長,四來考慮到我的特殊情況所能承擔的特殊任務,實在是一石四鳥。和上學期的那個小組相比,這位組長與躁鬱症患者的相處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世俗的「負責任」、「有始有終」、「一諾千金」的標準,在我身上並不能一直適用。這並不是說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而是我的病情導致了我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漠視TA人感受,不願意與TA人聯繫,忽然人間蒸發。

我這麼做,不僅僅會對TA人造成困擾,也會對我自身產生壓力。所以可以的話,請不要用世俗的、「正常人」的標準來要求我,那對我來說有時候是苛刻的。

最親近的人,也可以是致命毒藥

最後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人,那就是我媽。

關於我媽、我和我的躁鬱症,實在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可以分享和反思了。我就選其中的幾個特別經典的,來讓大家看看,是不是躁鬱症患者身邊最親近的人,就一定是TA們避風港。

「精神病」在華語語境里很多時候和「神經病」沒什麼兩樣。在我的家鄉,我出生之前就已經有了一所精神病專科醫院。這所醫院被建在了遠離市區的地方,和癌症專科醫院相靠。那時候人們認為癌症能夠傳染,癌症的死亡率又很高,所以就把癌症專科醫院建在了如此偏僻的地方。這所精神病專科醫院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可想而知。

我媽在那個年代長大,受那些觀念影響,認為那所精神病專科醫院裡的病人都是瘋癲無狀,流著口水,渾身髒兮兮的,衣衫不整,活脫脫一個發了瘋的祥林嫂。

正因如此,她十分拒絕將我視作一個「病人」,尤其是患有精神障礙的病人。在她的眼裡,一個考上了大學,品行優秀的兒子,怎麼可能是發瘋的祥林嫂呢?包括看病的時候也是如此。

她從來不帶我去那所醫院看病,只帶我去家鄉另一間三甲醫院裡的「心理諮詢門診」看病,因為這會讓她覺得好受一些。這倒是其次,關鍵一點是,每逢我在大街上和她談及我的病情、用藥等等涉及到我這一精神障礙的話題時,她總是要求我立馬住嘴。她不希望讓別人知道我有這麼個病,因為她覺得「別人不理解」。

另一件事情對我影響就更深了。她自己其實也有過抑鬱症病史,但她只吃了三個月左右的葯,後來停葯後慢慢地就痊癒了。因此她覺得藥物其實對病情恢復沒多大作用。

我2014年第一次發病那會兒,看了醫生之後,醫生開了一個星期的葯。我吃了兩天,我媽看我吃了葯後雖然睡眠有了大幅的改善,但目光獃滯,覺得這些藥效力太強了,再加上她本來就不相信藥物的作用,就決定停葯,不再複診了。當時正處於病情嚴重的狀況,而且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我,是沒辦法改變她的這一決定的。雖然後來我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算是緩過來了,但16年11月的複發,很可能就是因為14年那會兒我的病情並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置造成的。

可以這麼說,這半年我和我媽曾因為很多類似的事情吵過無數次,而很明顯吵架也是於病情無益的。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我到底是在和這個病本身作鬥爭,還是和我媽的一些自作主張、先入為主的觀念作鬥爭?我媽可以說是十分愛我的,但她真的幫到了我了嗎?

其實和躁鬱症患者相處,與和其他別的人相處沒什麼很大的不同。如果說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躁鬱症患者自身的特殊情況,註定了TA們更容易被誤解。

其實人與人之間何嘗不是充斥著大量的誤解呢?消除誤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靜下心來,走進對方的世界,用別人的眼睛來觀察這個曾經熟悉的世界。


其實,躁鬱症患者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差別,只是更容易被誤解,TA們需要的是尊重、理解和包容差異,人與人相處不也本應如此?


本文作者:盧梓淇 @盧梓淇

原文《請你聽一聽:我和我的躁鬱症》首發於為NGOCN原創,首發於NGOCN微信公眾號(ID:ngocn05)。如需轉載,請發送郵件到editor@ngocn.net獲取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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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躁鬱症患者。亢奮一時,覺得世界春暖花開,萬物顏色明艷,食慾旺盛,亢奮後並發抑鬱,開始失落,伴隨一些身體疼痛,倦懈,焦慮,感到人生無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建議,在他亢奮時陪他開玩笑,在抑鬱時讓著他,因為可能大發脾氣什麼的。反正我就是這樣的。


順便,焦慮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焦慮與抑鬱並發,是最難受的感受之一。


補充說明:我現在已經退學了,不願意工作,就希望腦袋放空。千萬別催他工作,提錢,很煩的。


好想被理解 好想被理解 不需要被愛 只想被理解


省省吧,先了解這是什麼在了解該怎麼做


我想了很久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或者說是,我希望自己在生病時別人怎麼關心我。想了半天發現任何關心都是徒勞的,只會把別人搞的很累,更覺得自己沒用。抑鬱時整個人的心態都變了,除了自己誰也救不了。只有服藥,自我調整。其實病久了也就會自己處理了!知道躁期時注意什麼,郁期當心什麼。朋友過多的關心都沒啥用,甚至會刺激到他。更別提什麼鼓舞了,越是跟他描繪世界的美好,他更是覺得自己沒用。可如果不離他,他也會覺得自己很垃圾也沒有人肯關心他。很矛盾吧!其實不如說一句:等你好一些我們出去玩。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我會希望有朋友能跟我說這麼一句。我會努力調整自己,然後等著他們帶我出去玩,回到那個樂觀開朗的自己。


字面意思的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說的就是我。而此刻我就處於輕微躁鬱症的抑鬱期,任何人說的話都聽不進去像困在死局裡尋找出路,孤獨且備受煎熬,精神上的焦慮真的會導致生理器官的疼痛。
鼓舞躁鬱症人群的生活熱情,我覺得這本身就是一個人的戰鬥,沒有人能救你,每次我覺的難受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堅強地治癒自己,從沒想過從外界獲得任何幫助,可能下意識覺的那是徒勞。所以我一直相信的我所經歷的都是上帝賜予我的考驗,熬過這段日子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等著你。

別放棄,獨自戰鬥的時期堅持跑步閱讀天馬行空的想像,你會熱愛生活的。躁鬱的時候我是個閑不下來的人,狂躁時我會打掃衛生收拾東西一絲不苟盡量讓自己安靜冷靜下來;抑鬱時我會像現在一樣記錄些事,腦子裡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可惜我不是搞藝術創作的。大部分時候我只要能睡夠就沒什麼可焦慮的,只要睡眠不足就一定會出問題。這就是我在學校每天晚上堅持去操場跑步的原因

0829下午四點十一,我的腹部好疼,眼睛好酸眼眶好疼~腦子熱哄哄的也好疼,我確定以及肯定我不是感冒發燒。連續一個月的工作,之前周末是有休假可全奔波在路上其實更累,所以說我整整一個月完全沒有一天是安安靜靜的休息,可能有的上班族覺的沒什麼,但我不是啊,我並不習慣這種生活我還是個在讀大學生在學校睡眠至少八小時以上,


人間煉獄


不回簡訊是件很嚴重的事情
還有就是陪伴是必需品
其他只能靠他自己了,祝好


憂鬱期有人陪伴


我想如果問患者,可能他們也不覺得非常有必要「被鼓舞起生活的熱情」。因為「躁狂的時候覺得全世界都在幫助自己,抑鬱的時候則是誰也幫不了我」,如此反反覆復的複發,可能會漸漸喪失對「康復」的信心,可能還是會依賴輕躁狂期個體所覺察到的高效和美妙,偷偷停葯。作為家人朋友,最好的鼓舞可能就是好好陪伴。陪他堅持用藥,陪他合理運動,陪他出去散心,鼓勵他去尋求合適的心理幫助。

如果他能照顧好自己了,這是一切的基石,再去看他做什麼工作比較適合(研究顯示,他們不太適合輪班制、要上夜班、太規律的工作,需要一定彈性)。無論如何,躁鬱症去成就什麼,都是他自己決定的事。

個人覺得,生命本身是屬於患者自己的,或冷淡,或熱烈。英國女作家、雙相患者Virginia Woolf曾對她的丈夫說過一句話:「你說你每天都要面對我可能再次自殺的危險。我自己也要承受這個危險。在卑微的病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命,這是每個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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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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