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到的最細思恐極的事情或者故事是什麼?


大家看過余華的小說《活著》,也看過姜文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
《活著》後半部分和《陽光燦爛的日子》在時間段上基本重合。

也就是說,當富貴的外孫因為從沒吃過一頓飽飯,偶爾得到一碗豆子吃導致活活撐死的時候,大院子弟馬小軍和他的朋友們正在莫斯科餐廳推杯換盞大快朵頤。

王玥波的乾媽,評書演員連麗如曾經在說評書的時候和底下的觀眾們聊過一件她的經歷。在她還小的時候,她的父親連闊如經常去給首長們說評書。她也經常跟著去見世面。
接下來,她說了一句令我非常震撼的話:

「那時候我就看過(有機會接觸到)《唐老鴨和米老鼠》了。」


也就是說,有些人,只許我們的父輩們看《沙家浜》《紅燈記》這些樣板戲,這些革命歷史題材的時候,他們的孩子在看《唐老鴨和米老鼠》。在那個《小白兔拔蘿蔔》都被批判,說是諷刺進城幹部的時代,他們的孩子,在看《唐老鴨和米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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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小臉,白皙的皮膚,額頭上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
三歲大的女孩就這樣靜靜躺在卧室的床上,容貌安詳。

外婆側卧在她的身邊,祖孫倆臉挨著臉。

卧室的窗戶半開半閉,隨微風輕輕晃動。
一片祥和寧靜的氣氛。

但仔細看去,你會發現,

姥姥的肚子旁邊,有一堆粉紅色的粘稠物,

那是姥姥流到體外的腸子。

女孩的脖子上有兩個殷紅的手印。

一道暗紅色的血跡混合著各種人體組織一直從床上延伸到廚房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卧室內有一根斷成兩節的繩子,還有從別屋搬過來的一把小椅子。

孩子的母親被我們推在屋子外面,一臉驚恐的表情,不斷高聲質問著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最先發現這一切的鐘點工大姐躲得遠遠的,雙手合十,仰面向天,嘴裡不知在念叨著什麼。

我始終在努力措辭,想把話說的委婉一些。可我真的沒法說出口。

這位三十來歲,白皙清秀的婦女,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失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女兒。

更令人震驚的是,
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殺害了孩子和姥姥的人,就是姥姥自己。

殺人自殺,弒親。


什麼都見過的淡定老法醫在旁邊不停的搖頭,嘴裡說著真慘啊。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丈夫,和公公婆婆也聞訊而來。
男人不時推著眼鏡,神色漠然地坐在沙發里。
孩子的母親半跪在地上,半倚著丈夫,大聲的痛嚎。

『為什麼要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這麼傻啊!老公我對不起你啊啊啊啊~~』

我和老黨默默走了出去,點上了一根煙。

樓門口是一群窸窸窣窣交頭接耳的街坊,他們又想湊到屋子旁邊去看,又不敢。

我在腦子裡將剛剛聽來的隻言片語梳理了一下。


孩子的母親,小雨,老家是山東農村的。
她從小生活環境艱苦,但父母集中一切家族的資源供她讀書,
小雨承擔著夢想和壓力,點燈熬油的從百萬考生中脫穎而出,考上了北京的師範大學。
最終留在某中學當語文老師。

經人介紹認識了國企上班的小劉,倆人情投意合,迅速結了婚。

小劉家境卓越,北京四套房產,父母都是教授。

小劉本身也很上進,工作短短几年就從國企跳槽出去,目前年薪五十,

小雨在婚後第三年,為小劉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孩,

小雨的人生越來越好,一切似乎都在向大團圓的結局發展,

從農村一直到成為帝都的中產階級,小雨的前半生雖然有過困頓,但不可謂不順利,

和廣大的知友一樣,小雨堅信,只要肯努力,她的未來沒有上限!她能戰勝一切困難!

可當命運來臨的時候,我們誰都無能為力。

天堂和地獄之間,只隔著一句話,一個細微的念頭。


小雨的女兒在一歲多的時候和別人家的孩子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好奇,活潑,
長的還特別的招人疼。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稀罕的不行。

可等到孩子兩歲多的時候,細心的爺爺最先發現了孩子的異常。


她似乎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每天就是玩玩具,或者對著牆壁發獃。
經常做一些類似拍腦門,擺弄筷子,甩手的小動作,一做就是好幾個小時,大人稍有干預,她就跺腳,拿頭撞牆,氣的不得了。

這孩子,不會是自閉症了吧?爺爺終於按捺不住,說了一句。

「啥叫自閉症?」孩子的爸爸和媽媽好奇的問。


從此這個家,天翻地覆。


自閉症的孩子,雖然可憐,但客觀上,也很可怕。

他們會拖垮一個家。

因為他們可能終身都沒法和別人正常交流,更不要說接受高等教育,結婚生子。
他們幾乎沒辦法獨立生活。

父母必須辭掉工作,放棄一切休閑娛樂,日夜不分的照顧孩子,
必須祈禱自己無災無病,活到足夠久,直到「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一切苦難才算是結束。

一向順風順水的小雨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帶著孩子四處到公立醫院尋訪名醫,希望
有醫生能告訴她,孩子不是自閉症。

雖然大夫們都比較謹慎,都說孩子太小,需要再觀察觀察,可神色中的悲憫無法掩蓋。

這個孩子,已經有極大的可能,正是一名自閉症患者。

孩子的爺爺奶奶嘴上一直在安慰,可心有所想,自然對待兒媳婦的態度變得冷淡。

因為自閉症是遺傳的。

我們的家庭這麼優秀,我們的兒子這麼健康,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孩子?

老公始終周旋在老人和媳婦之間,苦苦支撐,可工作,生活,種種壓力抗了下來,也是精疲力盡,不免多了些閑言碎語。

心高氣傲的小雨接受不了自己的前途瞬間煙消雲散,也受不了公婆的冷淡。

她以多一個人照顧孩子為由,把自己的老母親找到了北京。

孩子的姥姥只是一個農村的老太太,什麼孤獨症,自閉症的從來沒聽說過,

她只知道,什麼都沒有自己女兒的幸福重要。

小雨天天在她耳邊哭訴自己生活多麼不幸,母親一直柔聲安慰,孩子日復一日的忙著玩積木,快三歲了仍然不會說話。

出事的前一天,小雨的姥姥再也聽不下小雨的抱怨,摸著孩子的腦袋對小雨說,要不幹脆我帶這個孩子走了得了,

小雨一撇嘴,「你得了吧!要走也是我帶著孩子走!有你什麼事啊!」

老太太低下了頭,無聲的苦笑,擠出了嘴角深深地紋路。

第二天,小雨下午又去醫院找了一個專家去諮詢,老太太和小朋友單獨在家。

下午兩點的時候,保姆拿著家裡鑰匙進了家門,發現了這一幕慘劇。

老人的遺書,擺在客廳桌子上,

「小雨,媽帶著孩子走了,不要挂念我們,重新開始吧。」


不顧一切地,無私的,愚蠢的母愛。

一切罪孽盡歸我身,只要你好。

她的遺書表達了她對小雨美好生活的期望和祝福

而她血淋淋的屍身,則是給小雨的老公和公婆的另一封遺書。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不要怪罪我的女兒。
孩子有問題,我把她帶走了,但是我也用自己的生命給了你們一個交代。請善待小雨,不要傷害她。

可這也不過是爸媽那種自以為是的愛的極端變體。

小雨真的能幸福嗎?

這一切難道不會是她人生中永恆的陰影嗎?


最好的照顧,應該是讓孩子不需要再被照顧。
三十多歲的小雨至今仍然無法獨自承受自己的人生,這個責任又是誰的?


案子發生的第二天凌晨兩點,我才睡著。腦子裡亂鬨哄的一直想著現場的繩子,孩子脖子上的血手印,
不知睡到了幾點,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猛然想起,孩子脖子上不應該有血手印,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姥姥在自殺之前,先試圖掐死孩子,小孩掙扎了一會看起來沒氣了,

姥姥搬來了凳子踩了上去,可中途因為繩子質量不好掉了下來,又決定用菜刀切腹。

就在切的過程中,她突然聽到孩子的哭聲,所以才從廚房拖著大腸一下一下爬了過來,用沾滿鮮血的手再次掐死了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孩子。

一念至此,我再也睡不著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等天亮。


之後過了兩天,孩子的父親一個人來找我開死亡證明。

我又簡單給他做了遍筆錄,整個過程中,我和他兩個人都感覺煎熬至極。

做筆錄的過程,就是重複被害人悲劇的過程,

這次旁邊沒有父母和妻子,他說著說著,終於紅了眼眶。
同為男人的我,心要碎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我,什麼時候能把姥姥的手機拿回來,

我說做了鑒定大概七八天吧。

他欲言又止。

我遞給他一根煙問他有什麼問題,他說,那個手機里有好多孩子的照片,他想留一張。

我沉吟良久,緩緩地問他,是不是全刪了更好,他堅定的搖頭,

一定要留。


還記得,姥姥的手機里,有一張合照讓我記憶深刻,

爸爸媽媽並排站在一起,媽媽抱著孩子,笑得燦爛無邪。

孩子似乎因為有人打擾她有點生氣,也沒看鏡頭,只是嘟著小嘴看著天花板。

孩子又何辜?

難道他無知無覺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個錯?


我們都曾年少輕狂,心比天高,卻從來不曾看到默默支撐著我們夢想的父母和家人。

我們只是一縷清風,一點微塵,

在時代和命運洪流之下,誰能真正完全按照意志主宰人生呢?

如果你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有一個完整健康的家,請不要只活在夢想當中。

珍惜眼前,

珍惜當下。


如果沒有新的轉機或證據出現的話,根據今天搜集到的資料應該是最後一次更新了,內容以本次更新為準,本人保證以下更新內容的真實性並願意承擔責任
(關於懷疑因座位就會死人的可百度2011年9月26日k256列車鐵路通勤人員被列車工作人員打死事件)
1.趙偉確實是跳樓自殺,存在三個目擊證人(兩個二樓,一個一樓)證實趙偉自行從樓上墜下,不存在他殺的情況。

2.鐵路賠償了17(或18)萬同情賠償款,父母同意火化。

3.成立的專家團隊證實趙偉死因是高空墜落,眼眶傷痕及內臟損傷很大程度上會來自於高空墜落(圖中屍檢報告僅有倆頁且不是連續頁碼,多的我也沒有),對此趙偉父母無異議。

4.專家團隊因是兩會期間故結果真實性會更高(也有可能恰恰是兩會期間故真實性降低,這裡的4僅做假設)

5.雖然父母同意火化並表示無異議但在事後仍表示不相信兒子自殺,後趙偉的姐妹帶替趙偉的父母寫了本文末的申冤書。

6.火車抵達大慶站是早上6點10分,趙偉跳樓時間為早上7點10分,時間確認真實無誤。唯一有爭議時間為其同學陳述趙偉被帶走的時間,共有凌晨12點和凌晨3點兩種說法。

7.本案重點是趙偉在被帶走到火車到大慶站,與火車到大慶站到趙偉跳樓這兩段時間內,趙偉具體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以及在他自殺前是否遭到了毆打甚至是虐待,還有就是是什麼原因放棄了春運回家而改為中途下車。

8.本文內容分別轉自:6年前新聞(人人和鳳凰網)、趙偉姐妹代父母所寫申冤書、同行同學陳述(陳述部分內容來自於口供,故真實並有說服力),餘下內容均為自己所寫願承擔責任。

9.趙偉的宿舍並未發現異常,校方證實趙偉是一個優秀的大學生,本人擔保趙偉不存在精神疾病

10.個人認為如果事先就想不開沒有必要去搶春運的票,沒有必要收拾回家的東西,更沒有必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輕生。

最後,之所以寫了這麼多,很自私的來講單純是我心裡很不舒服,覺得如果自己知道但卻讓事情石沉大海就覺得對不起趙偉校友了一樣,也許這種想法很幼稚,但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作為校友我算是對的起他了。

最後,感謝這麼多人關注這件事,如果我出現了造謠、傳謠的事情願意承擔責任並取匿向大家道歉。


—————————————————————現在需要以下:1.我這裡屍檢報告不完整,需要完整的屍檢報告
2.圖片中屍檢報告關於眼睛和腎臟部分被標籤擋住了,需要未被擋住的(或者如果能有眼尖的知友能看出這幾個字也可以
3.知乎中如果有關注這件事的法醫,希望能夠為我們解釋一下這些傷痕是否均由墜樓造成,有沒有遭毆打的痕迹
4.有無目擊證人看到了趙偉被帶到了哪裡7月20號更新照片和屍檢報告

方便看就都複製過來了

7月19號更新
 帖子講述了事件的來龍去脈,讀來頗為離奇。帖子稱:「趙偉是河北工業大學大四的學生。在天津購買到了2011年1月22日1301次火車,天津到扎蘭屯的12車045號座位,還有另外一位同學在11號車廂。」當晚,「因為換座問題,趙偉被乘務員奚落嘲弄,趙偉向列車長反映了此問題。到晚上10點左右,趙偉拿著行包來到11車廂,對同學說『可能把列車長得罪了』,並與此同學旁邊的乘客換了座位。據該同學稱:『後半夜約3點左右,乘警來把趙偉叫走。』」

法醫鑒定趙偉於早晨7:20左右墜樓,

最後警方開具的《刑事技術鑒定書》依然認定趙偉系生前由高處墜落造成廣泛性蛛網膜下腔出血、腦疝形成導致重度顱腦損傷而死亡。

下面這段摘自帖子,真實性有待考據,故用括弧表示(右眼青紫,兩個鼻腔塞的棉花上都有血跡,右耳內外有三處傷痕。右下頜有兩處傷痕。右髖部有大塊青紫、中有傷痕。右腹股溝處有五處傷痕,陰囊腫脹如凍梨。雙手多處傷痕,左手腕處有疑似戴手銬的紫紅印記。」)

以下為原新聞:

  為了落實事件真相,記者於3月1日下午聯繫了大慶市火車站,一位工作人員在接聽記者電話後表示確有大學生墜樓身亡一事,但對於事件的真實情況該工作人員表示並不清楚。
記者隨後聯繫了大慶鐵路派出所的上級機關齊齊哈爾鐵路公安處,工作人員稱最近多有人來電詢問此事,一般由宣傳科負責回答。記者隨後聯繫宣傳科,該處宣傳科孔(音)姓科長接聽了記者的來電。孔科長稱對於事件的來龍去脈自己並不十分清楚,但對於一些記者提問他給予了回答。對於趙偉跳樓自殺情況,孔科長稱,「他是在大慶中途下車,然後來到候車廳,他自己走到二樓,然後跳了下去。」孔科長表示,趙偉跳樓自殺警方證據確鑿,「有目擊證人,當時還有人要拉他,沒拉住,他跳下後還砸到一個小賣鋪。」

  關於趙偉身上的多處傷痕,孔科長稱系摔傷所致。

  對於帖中所稱警方事後處理不當的情況,孔科長予以否認。「我們有專門的技術科對現場進行了處理,拍了照片。」當記者再次核實是否拍照時,他稱:「應該拍了。」

  關於事件的處理情況,孔科長稱由於趙偉系跳樓自殺,並不構成刑事案件,因此公安機關也無權處理。「這件事應該移交給其他相關部門了吧。」孔科長表示,對於案件情況是否進行新聞發布「還要看上級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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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上述內容,本著不信謠不造謠不傳謠的原則,只做總結如下:

其一:趙偉致命傷確實來源於高空墜落

其二:確有目擊者證實是趙偉自己從二樓跳樓,並不存在別人將其推下扔下的情況。

因此我們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從被帶走的凌晨三點到早上七點他自殺的這段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一個即將畢業坐火車回家過年的大學生選擇了中途下車並跳樓自殺,以及他是否是被迫下車。

他的自殺也是我們最遺憾的地方,不僅是我們不知道這幾個小時內發生了什麼,更重要的是如上文所述自殺不構成刑事案件,公安機關無權干預。

完整的屍檢報告我真的找不到,如果有找到的朋友請私信我,如果有知道後續進展的請私信我,如果有如證人能證實自殺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的人或證據請提交。

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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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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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膽子還是比較小的,之所以發出來也只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而且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所能做的也只是把它摘了出來。依然選擇相信政府。最後希望大家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安全,盡量不要發生爭執。

————————————————————此文所有補充後續更新以及評論在這裡: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0646841/answer/195461865

本文不再做更新。

2011年
1月23日,我校一大四學生疑似因換座位與乘務員發生爭執後,當夜被乘務員叫走後離奇死亡。具相關工作人員解釋說他在返鄉途中在大慶火車站跳樓身亡的,但是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過年回家的途中下車跳樓且身上還有遭毆打的痕迹。
此為其同學所寫:其實,對於「趙偉案」最後定性為自殺早就在大家的預料之中,如果最後調查出不是被自殺那倒是不正常了。到目前為止,似乎所有的輿論都沒說趙偉不是跳樓啊?問題是趙偉為何要跳樓?在這我願重新把我的質疑重複一遍: 1、趙偉向列車長投訴乘務員之後,正常情況應該是乘務員過來向趙偉道歉,當然這種情況只會發生在奉消費者為上帝的服務行業,可在具有壟斷地位的鐵路客運來說,讓乘務員道歉,難!所以通常此類投訴會不了了之。可,為何最後來找趙偉的卻是乘警?即便來找趙偉核實情況,也應該是列車長或者乘務員,要知道趙偉沒偷沒搶沒犯罪,警察找趙偉能有什麼事?而且是在他向列車長投訴後好幾小時的凌晨。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乘警是在替該車廂乘務員出氣來的;-

2、趙偉的目的地是內蒙古的扎蘭屯,他為何會在大慶中途下車?過年回家是中國人的傳統,即便再苦再難,春運期間許多人徹夜排隊就是為了能買到一張回家的車票,哪怕是張站票。趙偉,一個在外求學一年的遊子,在這個回家的時刻應該是激動和興奮中的。是什麼原因讓他放棄了回家的機會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下車了呢?除非是被列車乘務人員趕下或者帶下火車的。當然,這只是本人的猜測,但要證實我的猜測也不難:如果當時在大慶站下車的還有該車的乘警的話,則趙偉必是被人帶下無疑;-

3、趙偉身上的傷從何處而來?據媒體報道,趙偉身上傷痕纍纍,並有致命內傷,而且手腕上還有被拷的印痕。這足以說明趙偉曾遭受毒打,甚至刑訊。這就佐證了我懷疑乘警是在幫乘務員出氣;要知道乘警雖然也是警察,但他們是受鐵道部管理的,所以他們的職能更像是只保護鐵道部門的保安,而不是維護社會治安的公安。所以,當旅客與乘務員發生矛盾時,他們必然是幫乘務員這樣的自己人出頭,而不會去幫外人。乘警打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4、趙偉真的是自殺?鐵道部門給出趙偉死亡的原因是自殺。可是,從趙偉的傷勢來看,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趙偉是在被打致死之後,被偽造的自殺假像。否則,大慶火車站就不會急忙要出十七八萬的「封口費」了。誠然,現如今大學生自 殺還真不是什麼新聞,可那些跳樓的大學生大多數感情問題。而死者趙偉是我河北工大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熬了十幾年馬上就到頭了,這時候能有什麼想不開的?如果趙偉早就有自殺的念頭那為何還要買票回家呢?所以,可以肯定趙偉在此之前並沒自殺的動機,即便他真的是自殺,那必然也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而當晚最大的刺激必然是被乘警帶走之後發生的。-
此為其父母所寫:尊敬的領導、朋友們:我們向你們投訴我們兒子趙偉在黑龍江省大慶火車站冤死的事件,請求為我們做主,詳查此案,懲治罪犯,為趙偉申冤。趙偉是河北工業大學大四的學生。在天津購買到 2011年1月22日1301次火車天津到扎蘭屯的12車045號座位。還有另外一位同學在11號車廂。據此同學講,上車後,因為換座問題,趙偉被乘務員奚落嘲弄,趙偉向列車長反映了此問題。到晚上10點左右,趙偉拿著行包來的11車廂,對此同學說:可能 把列車長得罪了。並與此同學旁邊的乘客換了座位。後半夜約3點左右,乘警來把趙偉叫走。此同學再見到趙偉的時候,趙偉已是眼眶青紫,沒有生命了。2011年1月23日上午8時許,我們接到一個電話,說趙偉在大慶火車站跳樓,正在醫院搶救。我們問他在哪個醫院?他說了兩個也沒說清楚。於是,我們打 了個計程車,到了大慶火車站。pol.ice告訴我們,趙偉跳樓,已經死亡。(火車6:21準點到達大慶車站,法醫鑒定早晨7:20左右墜樓,趙偉車票終 點站為扎蘭屯市,3點到6:21這段時間失蹤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6:21到7:20這段時間在大慶火車站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知道)我們問:趙偉是 怎麼在大慶下的車?pol.ice說:不知道。我們請求看火車站的監控錄像,pol.ice告訴我們,大慶火車站沒有監控錄像。我們又請求看現場照片或者 錄像,pol.ice說:現場保護不好,沒有照片和錄像。我們要看看趙偉,pol.ice說現在不行。無奈,我們等到24日晚,我們另外的親屬來到大 慶,pol.ice拿出大慶油田總醫院的診斷書給我們看,診斷趙偉是顱腦創傷性死亡。經交涉,pol.ice才讓我們去見趙偉。趙偉在大慶殯儀館的冷藏櫃里,拉出來一看,趙偉屍體上一身新入殯的衣服,他自己的以純牌羽絨服和耐克牌褲子都沒有了,(這套衣服據大慶站站長說花了 2600元呢),我們看到趙偉右眼青紫,兩個鼻腔塞的棉花上都有血跡,右耳內外有三處傷痕。右下頜有兩處傷痕。右髖部有大塊青紫、中有傷痕。右腹股溝處有 五處傷痕,陰囊腫脹如凍梨。雙手多處傷痕,左手腕處有疑似被手銬的紫紅印記。這麼多傷痕,能都是跳樓導致的嗎?而且,趙偉遺留的羽絨棉服和褲子、鞋上到處 都是斑斑血跡,難道這些也是跳樓導致的嗎?我們要求法醫鑒定趙偉死因,pol.ice要我們自己找法醫。我們無奈,要求上 訪,pol.ice這才在2011年1月26日對趙偉進行屍檢,結果更是讓我們大吃一驚,趙偉除體表外傷,顱腦致命創傷外,還有致命的內臟損傷。但《刑事 技術鑒定書》沒有寫趙偉陰囊腫脹,不知是遺漏,還是故意未寫。這麼多處,不同部位的傷痕形成,竟然都被這個《刑事技術鑒定書》認定為趙偉系生前由高處墜落 造成廣泛性蛛網膜下腔出血、腦疝形成導致重度顱腦損傷而死亡。我們不禁要問:國家,是創建和諧社會的國家,更是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國家。怎麼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使命對於一個在過年回家的路上的大學本科生就都沒有了呢?人不明不白的死了,竟然無人管。我們還要問:趙偉本是一個優秀的大學生,具有相當的智力。他買的通票,為什麼中途下車?大慶火車站為什麼有監控錄像,卻說沒有?鐵路pol.ice為什麼說在自己轄區內不能保護好跳樓現場?跳樓現場為什麼不能拍照或者錄像?為什麼家屬不到場就把趙偉的血衣換成新衣?大慶鐵路pol.ice和大慶鐵路系統究竟想幹什麼?我們去大慶刑警隊電話報案,他們說他們管不了,歸鐵路公共安全專家管,哈爾濱鐵路局說歸大慶管,大慶方面卻是這樣的漏洞百出。趙偉的死,如果不能水落石出,將來可能還會有若干趙錢孫李偉們受此禍害。我們請求社會各界的好心人們,能夠伸出援手,我們請求相關部門,對趙偉的慘死能夠立案偵查,把趙偉的冤情大白於天下。懲治兇手,還中國和諧社會的公道,也還給養育了趙偉23年的農民夫婦一個公道。讓趙偉瞑目。申冤人:趙偉的父親 趙庭富趙偉的母親 田井榮2011年1月27日。
細思極恐,匿了。


我們進化出了眼睛,所以能在一定範圍內看到顏色;
我們進化出了耳朵,所有能在一定範圍內聽到聲音;
我們進化出了鼻子,所以能在一定範圍內聞到氣味。
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其實是極其光怪陸離的,我們只是因為沒有進化出相應的器官而沒法感受呢?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我到現在也沒有看到未來的人,說明人類最終也沒有發明出時空機器


《霾人》

01

清晨七點,雲還是灰的。

出了地鐵,我看著茫茫的大霧,霧中藏著數以萬計的人。

·

穿過兩個街區,終於到了辦公室。看前台小玲的眼神就知道,客戶已經來了。

「這個項目拖太久,對方總監沒預約就直接來了,說今天一定要定下來。」

討論的是一個空氣清新器的投放方案,東西本身一般。但現在的環境下,大方向肯定是沒錯的,剩下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阿青,把方案給王總看下。」

老闆一直在賠笑。

「嗯,王總,我們想了很久,還是想把廣告的第一波投放在地鐵里。可以在各個站用不同的氣味來布置。我們第一波上市七個花香味嘛,那可以在七個比較大的站......」

我聽到甲方的人竊竊私語,心裡一下沒了底。

「因為,還是希望藉助地鐵來表現,哪個區域都可以有『第二空氣』這款產品。還有就是,我們會在站下擺放一些......」

「我認為你們很業餘。」

對方總監漲紅了臉,憋出這樣一句來。我看向窗外霧蒙蒙的天,明白今天又是十一點的節奏了。

「我認為你們真的很業餘。」對方又重複了一遍,「我方希望藉助你們廣告公司的力量,花錢花在點上!三個月了,你們做了什麼!」

我終於意識到,王總並不是來討論方案,是來興師問罪的。

「咳咳咳。」

「咳咳。」

爭執間,他咳起來,身體幅度越來越大。

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口罩。身體還是忍不住地抖動,白色的口罩里映出一些黑漬。他摘下口罩,擦了擦嘴。期間,我注意到王總口中呼出的氣是黑的。

「王總,您沒事吧!」

老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居然從肩上拍下來一些顆粒物。

「沒事沒事,繼續。」

會議繼續,老闆接過我的話,談到一些實際執行和落地的東西。我則有意無意地看向王總。

一直忘不了他剛才呼出的黑氣。

是的,最近越來越多的人有了這種病,呼吸吐出的氣顏色渾濁,更有甚者,會在口腔分泌出一些顆粒。

這種呼吸道的疾病叫做『霧霾症』,有這種癥狀的人被稱為『霾人』。這種病現在暫時還沒有辦法治療,而王總吐出的氣,黑色素已經相當深了。

「咳咳咳,咳咳。」

王總咳個不停,老闆幫王總拍背。後者想要推脫,但老闆愣是沒看出來,重複並加重手上的動作。

我想上前阻止,卻看到老闆一拍之下,王總整個人化為一團顆粒,散了一地。

在場的人定格了。一秒前,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化為一灘顆粒。有一些掉在他們的衣領上,有些在鼻尖,還有的掉在了他們的嘴巴里。

人群瘋了一樣地往會議室外跑。我也跟著跑,最後瞧上一眼。

那些顆粒大體還能分辯出人形,上半身灑在會議桌上,下半身在地上。

·

02

電視大概有一百多個台,但內容不同的不會超過十個。

大多在報道著『霾人』越來越多,『霧霾症』具備高度傳染性,遇到了立刻通報云云。最近還發生了一件事,每天都有相關者在失蹤。

我什麼都看不進,滿腦子總監化為顆粒的畫面。

警察來了之後,什麼都沒說,拉上警戒線,招呼在場的所有人這件事要保密,絕對不可以在微博或者朋友圈發布。

一旦泄露情況,就會被判定為破壞國家安全罪,追究刑事責任。

之後,公司決定暫時放假。

今天剛好是第七天,越來越多的媒介平台爆出了活人顆粒化的事件。但大多含糊其辭。朋友圈裡面分享的多是標題黨,而真正有價值的埠,點進去都是——【內容已刪除】。

昏暗的出租房,滿地都是啤酒瓶。我剛想打電話給女友佑佑,她的電話卻先一步來了。

「阿青,怎麼辦,警察過來了!」

我聽到嘈雜的背景音,和佑佑叫喊聲,聽得出來她是憋著眼淚在說話。

壞了,我心想。

等我趕過去時,四個特警正從里往外拖一個人。這個人我認識,是她們公司的主筆。佑佑是新媒體的文案,不用猜也知道,這次公司可能碰了一些非常敏感的東西。

「我們不寫了,保證不寫了。」

佑佑拖著一個特警的腳。而那個主筆已經被打的一片血污。雙手拉著寫字檯,不想被帶走。

一個特警上前要對佑佑動手,我衝上去和他扭打。看到突然冒出的我,另外三個轉而向我圍攻。

一隻槍托砸向後腦,意識開始模糊了。全身都被踢打,唯一能聽到的只有佑佑的哭聲。以前吵架時說過,我不會再讓她哭了。

是我食言了。

·

03

像是被困在一個黑色的盒子里,周圍有深海的味道。但我其實並不知道深海是什麼味道。偶爾也有光,會覺得溫暖,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自己赤身裸體,抱著自己。世間的悲喜和我無關。

直到有一天,深海中伸下來一隻手,我想,那可能是佑佑的。

「醒了!病人醒了!」

一個小護士正用手電筒檢查我的瞳孔,在確認了它有收縮以後。她努力壓抑著高興的情緒。為的是不讓自己顯得不專業。

「我昏迷多久了?」

「三年。」

「三年!」

我幾乎要從病床上跳起來。那我的父母呢?佑佑呢?

一些記憶閃回在腦袋裡。

原來我之所以陷入昏迷,是在扭打中掉下樓梯,造成顱內淤血壓迫神經。

我拔掉手上的針頭,走在長廊里。醫院還是和三年前沒什麼區別,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給人感覺不舒服。

後來我才知道,不論多少清潔工拚命地拖地板,角落裡還是有黑色的顆粒。

走過育嬰室。我看到乳汁通過一個過濾器餵給剛出生的嬰兒,而濾嘴的邊緣是一圈黑色的污漬。

「這他媽怎麼回事。」

經過大堂,看到一群年輕人在抽煙交談,黑色的煙氣從他們的口,鼻裡面飄出來,像是一座座烏煙瘴氣的工廠。

「你在幹嗎,不能走動啊!」

「我想回家看一下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一切安全,你想見面,我們會安排的。」

對方的口氣很溫和,但我怎麼聽這話怎麼不對,有一種自己被軟禁起來的感覺。

「那我想去趟廁所。」

「別去太久,醫院要鎖門了。」

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醫院什麼時候鎖過門。

我無意中進入了一間房,看到了的畫面幾乎讓我心臟驟停。房內有一塊中央屏幕,屏幕又被分割成了二十多塊小屏幕,每一塊屏幕里都是我,不同反應的我。

有的很溫和,有的很暴躁,有一個甚至掐著小護士的脖子,有一個還在和醫生下棋。

我把其中一個視頻拉大,病床上標註著時間和日期。

幾乎跌坐在地面上,我切換到了不同的畫面。下面二十個鏡頭全部是我逃跑被抓的樣子。

似乎每一條路線都會被抓住。

我即刻意識到,這並不是我第一次醒來。

「嘟嘟嘟。」醫院裡響起了警報。

很熟悉,身體自己先動了起來。我一出去就往上跑。無數次都失敗了,但那些路線在我的腦袋裡逐漸成型。我意識到一件事————根本跑不出去。

我被成群的護工,安保和醫生圍住,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我。

他們只是用細長的棍子打我,一旦上前,所有人都退後一步。

好像在怕著我。

我劫持了那個小護士,一邊在她耳邊說對不起,一邊帶著她出了醫院。

打開門。我看到的是三年後的天空。如同梵高的名作《星空》。只是所有的顏料都換成了黑色。

雲層旋轉,交融,一如遠古詭異的圖騰。

我找到機會,用盡所有力氣跑,一直跑,直到自己消失在夜幕中。

·

04

我戴著舊式的口罩,流浪在城市的街頭。

櫥窗里,每一台電視都在通緝「霾人」。

三年了,還有霾人么?

後來一看電視,居然是我的照片。不論哪裡,只要是有屏幕的,裡面播的都是我的照片。

我旁邊一個小男孩,看著電視正瑟瑟發抖。

「霾人擁有極度強大的破壞力,請民眾發現後第一時間進行通報,普通市民切勿與其進行肢體接觸。」

所以我現在成了霾人!?

為什麼我變成霾人了!

轉頭,街上所有能看到的人都給人一種不幹凈的感覺,我近距離看,小男孩的瞳孔中都滿是顆粒物。

「你很怕么,小朋友。很怕這些人么。」

氣溫極低,我瑟瑟發抖地脫下口罩,卻看到他驚恐的表情。

「快來!這個人是霾人!他吐出的氣是無色的!」

他大叫之,想捂住他的嘴,卻發現一用力,他的下巴就碎掉了一塊。

「啊啊啊!」

我看向周圍恐懼的人群,沒有多想,跑進了濃霧中。

黃昏,街道上出現了防空警報的聲音,這聲音叫人難受。與此同時,霧更大了,跑起來竟然有微妙的阻力。

霧中的建築處處是裂縫,我撞上一面牆,竟然撞下來一塊。而我的可視範圍只有三四米,到處可見口罩上閃爍的霧燈。

這是這個世代,人類打招呼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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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逃亡了三天,只能不停地跑,因為一旦停下,我會有一種感覺,自己就變成身後那些人的模樣。

一直到肺的每一寸都在燃燒,我知道,我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父母在老家,電話一直打不通。而這座城市,唯一能去的只有佑佑家。

按門鈴,等待,轉動把手,等待。當佑佑一臉平靜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大概有七八秒,我們陷入了一種窒息的沉默中。

隨後,她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把手上所有的東西都砸向我。

我想把她攬入懷中,卻看到佑佑退後一步。我注意到,她的口鼻有淡淡的黒色。

「我還沒變成霾人,卻也得了霧霾症。身體已經遠不如從前。」

我這才意識到,政府現在顛倒黑白,說正常人是霾人,擁有傷害能力,是因為相比過去,他們都變得脆弱了。他們在害怕。

我想到了三年前,總監一下子散為顆粒的畫面。

「我來晚了,佑佑。」

「他們說你死了。」

「我只是昏迷了。」

「他們說你死了。」她獃獃地重複。

我衝上去吻她,卻被推開了。被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推開了,我對自己說,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平復下來之後,我們開始交換信息。

這三年,越來越多的人被傳染「霧霾症」,身心逐漸顆粒化。當90%的人類換了這個疾病,變得脆弱不堪,易碎時,正常人則被當成潛在威脅對象。黑色的吐息變得「正常」,無色的人則變成了「霾人」。

「怎麼可以這樣,未免太荒唐了吧!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成年人自然明白一切,但是孩子逐漸開始相信這才是真實世界。」

「去他媽的!」

「以前還沒這麼嚴重,等到發現工廠存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工廠?」

「你還記三年前,特警要抓的那個人么。」

「你們的副主編。」

「對,他就是寫了工廠的一些事情,所以被抓了。」

「那工廠到底是什麼?」

「據說大霧的源頭就在工廠,那裡有個大火爐,每天噴出滾滾的濃煙......還有,傳說每天都有很多人進入工廠,但沒有一個再出來。你別去,我很害怕。」

「佑佑你去給我泡杯茶吧。有點渴了。」

「好,那等我下。」

當她去廚房時,我輕輕地離開了。其實進來時,我就發現地上有兩雙鞋,一雙是佑佑的紅色高跟,還有一雙是男士的。

不是我的尺碼。

我聽到門裡傳出佑佑咳嗽的聲音。

三年了,很多事都已改變。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她的生活。

·

06

我離開了搜索的區域,向著霧最深重的地方前行。

普通人不敢前往,因為總是有人走進那一團霧中,便消失不見了。我很害怕,但我知道,停滯不前,我自己也最終會得上霧霾病,最後變成霾人。

路很難走,有好幾次還咳出了血。我問了一些人,有人知道工廠在哪裡,有人不知道。好幾次,它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最後卻消失在了霧氣中。

好像,工廠本身就是一隻具有生命的怪獸。在和我玩貓和老鼠的遊戲。

在我快要放棄時,工廠卻出現在了我面前。

進入其中,我發現與其說是工廠,不如說是一個微型的王國。裡面有小型的醫院,便利店,學校。紡織廠,甚至連軍火工業都在裡面。

養殖,屠宰。

我經過了一個動物園,一個小丑正在戲耍一隻老虎。一群獃滯的觀眾看著那隻老虎跳過火圈。隨後被小丑一鞭子給打成粉末。

大氣中有斑斕的虎皮紋。

再往裡面走,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人,靜默地排著隊。

其中一個洋人走來,對我用流利的中國話說:「我叫James Anderson,是這家工廠的主人。」

「這裡的空氣太差了。」

「能感覺到空氣差,說明你的身體很健康。健康在這個世界,意味著悲哀吧。」

再往前,霧更多了,且滾燙滾燙的。霧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煉化爐。

「聽說很多人來到你們這個工廠,都沒有再出來過。」

「放心,我沒有做什麼吃人的勾當。是他們自己進來的。」

煉化爐前排著無盡的長隊。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走進火爐,隨後化為霧,通過工廠的柱子排放出去。黑霧進入雲層中央,排斥,融合,空氣變得更濃更黑。

我抬頭,工廠的透明玻璃外面,霧中有上千張人的臉。

「你把人變成霾,再讓這些霾填充在整座城市,讓正常人得霧霾症,變成霾人。霾人越來越痛苦,於是選擇進入工廠,再次化為霾。你這個惡魔!」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反倒你才是被強迫的那個。」

他一直在笑,表情豐富,自信。相比隊伍中神情獃滯的人,他很真實,真實到了有種虛假的感覺。

「你認識我?」

「三年前在警察逮捕之後,就一直被囚禁在醫院裡。」

「你知道這件事!」

「知道為什麼把你關在醫院裡,呼吸最新鮮的空氣,得到最好的照顧么。」

「快告訴我!」

「因為那些科學家想要改進人的呼吸系統,你們是實驗素體,不過實驗明顯是失敗的。」

「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我就是最初的實驗體。我受夠了被一次次的研究,解體,再癒合。後來我發現改進人,不再感受痛苦,最好的方法不是去抵制霾,而是變成霾。」

「所以你製造了工廠,吸引數以千計的迷失者,一起化為霾。」

他不語,只是微笑。

「你想把這個世界給毀了。」

「世界已經毀了。是我在重建它。」

我趁著他說話的期間,一直在找機會。我想殺死他。結果被被旁邊幾個民眾抓住了。

「放開我!」

「年輕人,你應該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選擇來這裡的。沒有人強迫。」

我知道,那些表情不是被控制的人會有的。他們都是自願的。

「為什麼?」

「因為覺得快樂啊。」

「這裡的每個人,成為霾人之後,看到的,體驗的都是自我意志投射的世界。」

「什麼意思!」

「就是活在你想要獲得世界,在你的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溫柔的。」

「那不就是活在虛假的美夢中了么。」

「人生所追求的不就是如此么。」

我看著一個接著一個掉入大火爐的人。他們眼含熱淚,有一種近乎『幸福』的表情定格在臉上。

「你可以試試,化為霧,沒有引力的束縛,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

「我不認同!」

我掙脫開拉扯,和洋人扭打在一塊。扭打中,我殺了他,搶下他脖子上的鑰匙,將他推入了大火爐。

後來我找到了開關,關掉了工廠煉化爐的核心動力源。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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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那之後,空氣還是不好,但是在慢慢好轉。

活下來的人,大多都還很脆弱,但是大霧散去之後,人和人終於看清了對方,交流不可避免地增多了。

聽說有一些頂尖的大學醫療學院正在研發疫苗。

已經霾化的人沒有辦法變回原樣,他們脆弱如同沙塵,所以更加珍惜日後的日子。人與人的爭吵都在減少。

佑佑確實是有男友,但是已經消失了三個月。其實我認得他,因為在佑佑家的照片里見過他。就在那天的隊伍里,我看著他掉進了大火爐,化為煙,最後散盡。

我沒有告訴佑佑這一切,當然,我也沒有阻止他踏向火爐。這是我的私心。

我得承認,我不如自己表面那麼光明。我只想獲得快樂。這沒錯。

我認為。

兩年後,佑佑的霧霾症得到控制,我和佑佑的孩子出生了。眼神清澈,他在寒冷的天氣里,會吐出白色的,微弱的氣息。

我覺得自己有了可以付出生命,保護的東西。我覺得很幸福。

但大霧還是偶爾會出現,工廠好幾次出現在我的夢裡。

一次,我從夢中驚醒了。佑佑見到了滿頭大汗的我,問起做了什麼噩夢。

我沒有告訴她,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我掉進了大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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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獅心,一個認真寫故事的答主。喜歡我故事的話,可以關注一下我的專欄,正在連載一部古風長篇小說。

獅心文章救宇宙 - 知乎專欄

那麼,下個故事再見啦~


本來不想提的,怕被和諧,也怕被冠上什麼罪名。
其實就是一件小事,我在平安里地鐵手機被偷了,出車門的那瞬間被偷,再回頭車門關了。
第一時間去地鐵里的公安處報案。
本來以為警察會馬上調出監控看到小偷然後在門口把他抓了。
結果……警察說不能調監控,要有調監控的文件。
我一愣,說手機5000+,足夠立案了。
警察說當然立案,於是拿出文件給我立案,提到怎麼被偷,警察直接問是不是我帶耳機聽歌。我點頭。他說很多這樣被偷。
我說那就是慣犯為什麼不抓?
警察叔叔開始解釋工作的難處,說得現場抓,人贓俱獲才行。
我說監控呢?警察叔叔說他們是團隊作案,一個偷馬上轉手別人,然後再一人再轉。根本找不到,而且看不清。
我說那一起抓啊。
警察叔叔說他們是慣犯,抓了教育幾天出來繼續做。
最後我被警察叔叔的無辜以及工作的不容易打動了,畢竟人家跟我解釋了半個小時還進行生動的防盜培訓,還講了比我更慘的女生被偷哭得更傻逼的悲慘案例,想來我不是最慘的。
就這樣被警察叔叔的心理治療說服了,他還各種勸我心放寬點。
一趟心理諮詢好幾百,我免費,最後感覺自己賺了。
跟警察叔叔說謝謝就離開了。

後來我細思極恐,覺得很不對,為什麼他寧願花半小時安慰我也不願去看監控去抓小偷?
人民的警察哪去了?難道我真的得學別人假裝日本人,然後警察叔叔馬上出動全城搜捕嗎?
更可怕的是小偷既然是慣犯,那麼警察就是默認他們的存在?
最讓我心寒的是警察不是伸張正義最後勸我破財消災?
最讓我細思極恐的事是這個經歷告訴我,一切只能靠自己,靠不能相信任何人,因為真出事了xx 也靠不住。
這是一個真實經歷,我不是噴子也不是憤青,本來已經被逼的不敢寫任何時政,就談談情感聊聊愛情故事,現在把經歷寫出來不至於文字獄吧?

(趁著我還沒火得可以摳圖拍戲還不趕緊勾搭,公眾號:戴阿強(Mrdaiaqiang )


「老師,我製作了一台能一定通過圖靈測試的電腦。」
「那你怎麼不高興呢。」
「但是他沒有通過。」


《貓和老鼠》上映於上世紀40年代,本該是爺爺奶奶一輩的童年,卻因為貧窮,落後等等原因被那一代國人錯過後陰差陽錯成了我們的童年,積貧積弱不僅體現在物質上,也反映在精神上,願今後國人都能及時跟上世界的步伐


有時候我們做夢,會夢到曾經發生的場景。
有時候夢裡面的場景是這個樣子的。都閃開我要開始畫畫了!這是藝術!↓

黑的是隨便什麼人,紅的是你。假設這就是你夢裡面的場景,隨便你們在做什麼。
看起來很正常,是不是?
但當時你們在做這件事時視角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嗎!↓

為什麼有時候我們在夢到曾經發生的事情時,能看見在做這件事的自己?因為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我們看到的,是這個「X」所看見的事情。
那麼這個「X」是誰?
是一個猥瑣的觀察者!是腦洞星人派來地球的卧底!它時而潛伏在我們體內,時而遊離在我們身邊,觀察這個世界。在我們毫無防備時,比如夢境里,它就會出現,佔據你的身體,和腦洞星聯繫,報告在地球的見聞,「今天我的宿體吃了一包奧利奧,一整盒妙芙,四個蛋撻,一大袋樂事,還是分享裝,他居然一個人吃完了!卧槽他好能吃……」。而這個時候,在夢中的我們,自然看到的就是他所看見的世界了。
當真細思極恐啊……

再說幾件事情好了。


有一種說法,人在死亡的時候腦海里會浮現出這一世所發生的事情。
假設這種回放可以精確到每一分每一秒,且在一瞬間就完成。
那麼有沒有可能,在一秒前你被一輛飛馳的汽車撞到,我是說「真正的」一秒前,BIU的一聲你就飛了起來。在半空中你開始回顧你的一生,你現在所看見的一切,所感受到的一切,包括現在正敲出的文字,都是你這一世曾做過的事情?
也許下一秒,記憶就會中斷,而你將落在地上,上半身和下半身隔著一條街,剛剛不小心咽下去的口香糖還沒從喉嚨里滑下去,一隻手還掛在消防栓上沖著周圍拿手機拍照的人擺出一個V。


大腦是人體中最聰明的器官。
但這個決定也是大腦做出來的。
卧槽它好不要臉。
所以人體中最聰明的器官到底是不是大腦?
它說沒錯就是朕。(這一條僅供娛樂)


隨著科技越來越發達,有沒有可能,在公元9527年,地球人已經開發出了一款遊戲,叫做《遠古地球OL》,那時候的人們可以在裡面創建自己喜歡的人物,或是隨機生成一個人物,體驗幾千年前地球人的生活。
這個遊戲每個角色只有一條命,死了只能新建角色。而你不想玩這個角色的時候,也可以選擇刪號重練。
他們可以控制這個人的行為和想法,你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是這個人有意或無意的舉動。
而你之所以會睡覺,也是遊戲公司做出的一種防沉迷措施,連續進行長時間遊戲會導致遊戲角色出現各種DEBUFF,必須退出遊戲一段時間才可以繼續。那些經常熬夜的人,可能只是碰到了一個沉迷遊戲的「主人」
甚至連我敲下這段文字,都是某個閑得蛋疼的人心想「卧槽好無聊,要不然讓他們知道自己其實是被控制的好了,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所以那些升任CEO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人,可能只是碰到了一個人民幣玩家。
顏值高智商高情商高的人,可能是碰到了一個遊戲大神。
那這麼說來控制我的人一定是懶到玩遊戲建號時都要選擇「全部隨機」了。


有的時候我想偷懶的時候,心裡都會出現兩個小人。
其中一個小人說:「這破活還幹個屁啊!睡覺去!」
另一個說:「寧惹君子不惹小人,聽他的!」
他們會不會是我那沒有機會來到這人世間的兄弟姐們?

好啦最後再補一個。
想像你的腳趾甲縫裡插著一根針。
然後用力朝牆踢去。


卧槽,為什麼會有這個收藏夾收藏了這篇回答?

這不是在寫搞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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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要備課,私信得晚上10點後才能回了,諸位淡定。今天又回了快200的私信,我好心疼自己,但是為了不去秦城吃年夜飯,還是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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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些人給我潑髒水,我在此嚴正聲明,如果你覺得我在膜,那麼並不是我在膜,而是你的心在膜。
怕乃們作死,第一次關評論,有疑問私信我,醒了就回。
300多私信,我好心疼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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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剛升入初中的時候逐漸意識到我的方言口音和其他同學的並不太一樣,一些用語也不盡相同,之前一直在鎮上的小學念書,同學裡面光表哥就有五六個,顯然我們彼此的口音不會有任何的區別。我敏銳的意識到,我們這個鎮子上的人,恐怕並不能算作土著。中國人似乎對於自己的祖先有一種特別的情愫,特別想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暑假時,我回到了鄉下的祖宅,曾祖父當時已經90歲出頭了,他的身體早已可以用衰朽來形容,但精神還不錯。我知道他所剩時日不多,便詢問起家族的歷史。他的笑容我到現在還記得,很古怪,之後便說我的爺爺和叔叔脾氣暴躁,有話憋不住,而我的父親木訥老實,話是能憋住,但說了也不懂,所以有些話只能跟我說,要是我再不問,他就要帶著這秘密入土。

這是個很長的秘密。
我的家族最初並不定居在鎮江,而是在東南方的常州一帶,再往上溯應該是南宋初年搬至江南,再往前就不知道了。有跡可循的第一代祖先是岳家軍一個不知名的部將,隨岳元帥截擊金兀朮渡江北逃的戰役中負傷,之後再未從軍,想必是負了重傷,索性留在江南繁衍生息。之後的幾代祖宗都是負羽從軍的武人,想來都是不擅文墨的粗漢,也沒留下什麼記載,到曾祖父這一輩已經搞不清這票老祖宗到底都幹了什麼,只記得臘八節要祭拜岳大帥。清朝時我的家族終於變成重文輕武的書香門第了,到太祖父(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爸爸,或者是爸爸的七次方)這一代出現了神奇的返祖現象,太祖父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好勇逞強,顯然科舉是沒指望了,恨鐵不成鋼的族長恨不得要趕他出家門。恰逢太平軍造反,太祖父覺得家裡也沒什麼可以留戀的,給父母和族中長輩磕完頭就要投軍去砍長毛。雖說太祖父考不出功名,但好歹也是看著長大的親骨肉,族中長輩說什麼也不肯。但最終族長還是決定放他去投軍,同時修書一封給清軍某個相識的將領,希望能關照太祖父,別讓他真的戰死了。族長這關係還挺硬的,那個將領曾是他遊宦時的同僚,太祖父投軍沒多久就在將領的帳下混成了軍官。本來這種關係兵是要受鄙視的,但太祖父每次砍人都身先士卒,親冒矢石,不避鋒鏑,而且從不剋扣士兵的軍餉,獎金繳獲什麼的也是眼睛都不眨的分給部下,這種從沒缺過錢的公子哥就這點好。士兵們為這種軍官賣命那就一個字,爽,只要說上絕對不慫。
那件事發生時,太祖父已經是哨長了,手下一百多號人,相當於現在的連長,而且經過幾輪硬仗,這一百多人都是鐵打的精銳。唯一例外的就是他的副官,一副書生模樣,寫詩唱戲樣樣都來,但是出謀劃策絕不含糊,從未出過一點紕漏,太祖父雖是武夫,但對自己的副官器重的五體投地,經常說副官跟著自己是屈才了,副官倒也不謙虛,說屈才歸屈才,但是綠營軍裡面也找不出幾個能看的了,先將就著。
咸豐八年天氣開始變冷的時候,太平軍再次打破江北大營,也再次攻佔揚州,守城的清軍落荒而逃。太平軍控制了江淮水路樞紐,恢復了天京和江北的聯繫。顯然清軍非常不願意見到這種情形,於是江南大營幫辦軍務張國梁將軍率兵六千餘人,從鎮江渡江北援,我的太祖父應該就在這一波援軍中。太平軍的李秀成和陳玉成兵力不足,稍作抵抗後棄城而逃,清軍象徵性的收復了幾座城池後,雙方在深秋的江淮大地陷入了膠著之中。太祖父求功心切,便帶著自己的一哨精兵開始尋殲小股太平軍,那一年的冬天來得有點早,經歷了戰亂的江淮大地一夜間被大雪所覆蓋,雪下甚至還有大量的屍體不及掩埋。太祖父和部下穿行在雪地之中,在當地嚮導的指引下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偵查,陸續消滅了一些零散的太平軍。
直到他們進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負責偵查的士兵回報說沒有發現異常,一哨精兵這麼多天都沒遇上勁敵,聽說沒有敵情便大搖大擺的進了村子,準備在此過夜。村民只剩一半不到,大部分都逃難去了,士兵們也不客氣,直接住進了沒人的房子,開始生火燒水聊天。副官依舊保持著警惕,他敏銳的發現,村子裡的人不全是揚州的口音,有幾個話不多的壯漢明顯是北人腔調。太祖父一拍大腿,還是副官精,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接下來他很乾脆的直接用槍頂在了別人胸口上,結果出乎意料這幾個北方壯漢並不害怕,太祖父於是真的開了一槍,這下壯漢們知道遇上硬茬了,老老實實全招了。原來他們是來自遼東一帶的八旗精銳騎兵,跟著一個八旗大將南下過來守揚州城的,沒成想被陳玉成揍得滿地爪牙,大將陣亡,他們這伙弟兄本來有上百個,最後活著逃出揚州城的只剩下不到二十個。於是心灰意懶,一合計決定不打了,找個村子落腳,以後就當農民耕田算了,反正打完仗之後荒地多。太祖父聽完這話當時就怒不可遏,一腳踹翻一個大漢,喝令他們幾個人拿出武器穿上軍裝,如果不肯繼續為國剿匪的話就要弔死這幾個騎兵。這幾個壯漢無奈只得從命,但馬匹沒了,只能挎刀當步兵。太祖父怕這幾個人跑了,便讓他們在前面開路,繼續掃蕩附近村落。
前幾天還很順利,這幾個騎兵也堪稱驍勇,槍隊的槍聲一停,他們舞刀就殺入太平軍殘部之中,論彪悍程度完全不輸於太祖父的部下。副官很懷疑這些職業軍人為何怯戰,於是讓太祖父暗中命令部下密切注意這幾個人。
直到有一天,他們走到了一個大湖邊,只見湖面上霧氣涌動,湖畔是起伏的丘陵,稀疏的叢林被一片白色所覆蓋。這幾個騎兵面露恐慌,不願再走,太祖父一開始以為是北人怕水的原因,忍不住嘲諷,但看騎兵們的神情,是一種恐懼,而且好像不是對水的恐懼。這時出現了一彪太平軍,雙方二話不說開始互射互砍,這幾個騎兵轉頭就跑,當場被後隊給剁了,只有一個騎兵運氣好點,剛轉身就吃了太平軍一槍,倒地上沒被砍死。太祖父一見血就狂躁起來,率部激戰半晌,全殲了這幾十號太平軍,但這回他們的對手不弱,清軍也死傷了十幾個人,太祖父自己也掛了彩。怒氣沖沖的太祖父本想當場斬了受傷的騎兵,但看他臉上的神情,彷彿本來就是一個要尋死的人,再看他的槍傷,估計也撐不了多久,加之副官說事情有點奇怪,便沒做理會。打掃完戰場,士兵們把那個倒霉的騎兵帶回營地,扔在一邊等死。
當晚太祖父決定結束任務回揚州大營,一方面戰果不少,另一方面損失也不小,還剩七八十人的左右,萬一遇上太平軍的大部隊那可就以卵擊石了。第二天他罕見的放任士兵們睡到日晒三竿,想等部下養足精神,不料又一彪太平軍殺到,只得再激戰一番,太平軍見這支清軍並非易與之輩,丟下十幾具屍體之後從容撤退。太祖父也不追趕,命令部下打掃戰場,不多久,突然一個士兵驚呼起來,太祖父眉頭一皺,循聲而去,發現好幾個士兵圍在一起面露駭色,怒問原委。一個士兵指著一具屍體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像他昨天已經砍死過這個人了,另外幾個士兵用餘光瞟了其他的屍體,那意思顯然是他們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太祖父細細查看屍體,似乎是有幾具看著眼熟,不過服裝上看不出什麼端倪,這伙太平軍穿的都是黃邊的紅背心,和之前遇到的太平軍燕王部下不同,燕王那波是紅邊的黃背心,顏色正好反了過來,可能是另外一個什麼王的部下。太祖父從來就不信鬼神,看部下流露出懼意非常惱怒,當即命令追擊之前逃走的太平軍。部下們也是屢經戰陣,血氣一上來,什麼也不顧了,追上那支太平軍展開了血戰,半晌全殲殘賊。
這回太祖父真就不信邪了,命令掘出昨天掩埋的屍體,駭人的事情發生了,部下們發現昨天殲滅的太平軍竟然和今天殲滅的長得一模一樣,一時間眾人面如土色。這時副官站了出來,滿臉不在乎的向部下們解釋到這是太平軍的外國妖道在做法,他以前見過洋老道有種法術可以把人的臉和體型變得一模一樣。然而即便這些人長得一樣,還是能砍死的,就是為了動搖軍心而已,太祖父和眾士兵聽副官這麼說,紛紛信以為真,罵罵咧咧又把屍體埋了回去。
之後太祖父率部回到湖邊的駐地,命令士兵們埋鍋造飯,自己去樹林裡面蹲坑,突然副官找了過來,太祖父也沒害臊,和他進行了廁上談話。沒想到副官一開口就是「我今天說的是假話,這事不是洋老道乾的,可能真的是死人復活了」太祖父聞聽此言,差點掉糞坑裡,草草結束了蹲坑,跟著副官去找那個中槍的騎兵問話。
副官回憶起那個騎兵最開始向太祖父招供的時候說他們逃出去十幾個人,但他倆在村子裡只看到了幾個潰散的騎兵。那個騎兵還沒死,不過也就剩一口氣了,裹著幾件破軍裝靠在一個熄滅的火堆旁,傷口慘不忍睹。副官說明了來意,想搞清楚今天的事情,騎兵再也不隱瞞了。果然和副官料想的一樣,逃出揚州城的十幾名騎兵逃到這裡看見了太平軍,當即舞刀上前要給弟兄們報仇,殺完之後揚長而去,第二天他們來到湖邊飲馬,發現又有太平軍,便再殺了一番,當時他們沒覺得有異常,直到第三天,他們又殺掉了一批太平軍,但騎兵中有人發現這三天殺的太平軍小隊不但規模一樣,編製一樣,連長得都有點一樣。和中原的士兵不同,這些關外的士兵沒有嚴格的掩埋屍體的習慣,草原上這些屍體很快就會被野生動物吃掉,很少引發瘟疫,騎兵們當即把屍體拖到一起,發現這三天里殺掉的太平軍果然每副面孔都對應了三具屍體,除了衣服的顏色不太一樣,第一天的衣服是乾淨的黃邊紅背心,第二天染上了大量鮮血,第三天血更多了,幾乎紅透了,就好像是第二天的人穿著第一天死者的衣服再來作戰,然後第三天的人穿著第二天死者的衣服再來作戰。可以想像騎兵們的震驚,他們度過了一個不眠的夜晚,徹夜在篝火旁談論,最後得出結論,這一定是太平軍請到了黑水河的大薩滿。第四天早上,他們想起來太平軍信的是上帝,不可能去請薩滿做這種法事的,於是開始互相扯皮,沒等騎兵們扯皮完,他們再次在迷霧中看見了那支本該死了三次的太平軍,騎兵們沒有忘記軍人的責任,再次殺光了太平軍,但他們已經有點驚懼了,連續四次交鋒,剩餘的騎兵只有十人出頭了,他們決定鼓起最後的勇氣繞這個大湖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騎兵們在湖邊發現了一座漢人的水神廟,進去之後發現裡面破敗不堪,連個鬼都沒看見,而地面是詭異的紅色,就好像鮮血澆注過一樣,廟內四壁上還有些文字圖案,可惜都是漢字,他們也不認識,便草草關上門準備再去其他地方探探。正當他們正要上馬離去的時候,廟內傳出了喊殺之聲,還是那支太平軍,人人一襲紅色戰袍,開門殺了出來,騎兵們徹底失去了勇氣,荒落而逃,倖存下來的幾個人在雪地里騎馬跑了一天一夜,把馬給活生生累死了,只得尋了個村落歇腳。他們覺得這件事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相信,上級知道了說不定會以動搖軍心的罪名殺掉他們,索性脫了軍裝準備務農,結果倒了血霉遇到了太祖父這哨精兵。
騎兵說完的時候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晚飯前就死了。副官臉色凝重,說這湖邊的廟裡應該鎮著古代東夷族的邪神,這個邪神記載不多,但傳說中它是一條蛇,東夷族相信蛇每次蛻皮都是死亡,但它每次都會從死亡中重生,至今江南各地還不乏拜蛇的風俗。太祖父點頭稱是,因為家族也確實會在某個節日拜蛇,但他並不知道是為什麼,族人也說不清,反正隔壁鄰居都這麼干。最終他們決定搗毀這個水神廟,於是飽餐戰飯後趁著夜色殺向了湖畔的叢林中,不料遇到了太平軍的伏擊,部下們發現被殺死的太平軍第三次活了過來,雖有副官給壯過膽,倒也不免有點驚懼,結果損失慘重,找到水神廟的時候只剩四十餘人。副官看著這座破廟神情激動,口中喃喃自語,太祖父覺得有點奇怪。沒等他聽清楚副官在說啥,廟門一開,被殺死過三次的太平軍再次沖了出來,副官當場被長矛戳了個透明窟窿,眼看朋輩成新鬼,太祖父心如刀絞,當即抄起鬼頭大刀照太平軍頭上砍去,經歷了一晚上鏖戰的士兵也迸發出了最後的勇氣,不多時就把這彪太平軍殺完了。但此時副官已經不行了,臨終前,副官一再要求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座廟裡,讓他靜靜的死去,太祖父只得含淚答應。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副官留給太祖父的最後一句話,書生報國,功名未就而死於荒野,成為枯骨中的一堆,人世間的大悲涼莫過於此。之後痛失副官的太祖父帶著二十餘名殘存部下回到揚州清軍大營,才得知消息常州被太平軍攻破,族中子弟死傷慘重,雙重打擊下心灰意冷,遂結束了軍旅生涯,在鎮江定居下來。之前太平軍和清軍幾次拉鋸,鎮江居民死的死,逃的逃,太祖父也不客氣,和自己的部下就近接收了幾塊無主的荒地,還把幸免於難的堂兄弟們也接了過來。
「你知道太祖父為什麼要定居鎮江嗎」曾祖父問道
「因為鎮江是南京下游最重要的渡口,欲下江南,必定要先打下鎮江,太祖父希望我們家族遇到國難時能繼續為國效命。」我覺得我答得很好。
「對,但是也不對。記住,你的太祖父是個莽人,但不是個蠢人」曾祖父的神情放鬆,彷彿說完這個秘密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暑假結束沒多久曾祖父在睡夢中去世了,也許他已經盡到了責任,所以走的非常安詳。

很多年後,我坐在武大東湖邊的棧橋上享受落日的餘暉。也許很多年前,楚人的巫師也在此祭拜過水神吧,傳說屈原投江死後楚人思慕不已,便把他當成了水神。蜀人的水神則是修建了都江堰的李冰,我們江南的水神可就複雜了。想到這裡,我好像被針扎了一樣,回憶起曾祖父說過的故事,那幾個八旗兵顯然應該是滿人,他們久居遼東,是怎麼知道那是水神廟的?他們甚至不知道漢人的水神長什麼樣,卻言之鑿鑿的那是水神廟,後面去的太祖父也沒有表示任何異議,他並沒有把廟的稱呼改成龍王廟,顯然那不是江南常見的龍王廟,而且也不會是李冰或者屈原的廟。不是龍但又能鎮住東夷族的不死蛇妖,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讓我在溽熱的夏天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我想起來有一種南方水邊常見的生物,東北山林裡面也有,但是滿人並不知道漢語怎麼說,這也不奇怪,他們馬不停蹄趕到揚州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漢人同袍們顯然還沒有機會向這些滿人介紹它們,所以滿人才會直接說那是水神廟,之後的綠營清軍顯然也覺得這種說法並不突兀。

我突然意識到,副官的最後一句話是暗號,而我的太祖父,顯然也意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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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的人真的會遇上一些奇怪的事兒嗎? - 賀仙的回答
換了一個風格
你這一生夢過最奇怪的夢是什麼? - 賀仙的回答


@賀仙 唐·曹松《己亥歲二首》其一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傳聞一戰百神愁,兩岸強兵過未休。
誰道滄江總無事,近來長共血爭流。 題記


段譽睡到中夜,猛聽得江昂、江昂、江昂幾下巨吼,登時驚醒,過不多久,又聽得江昂、江昂、江昂幾下大吼,聲音似是牛哞,卻又多了幾分凄厲之意,不知是什麼猛獸。他知無量山中頗多毒蟲怪獸,聽得吼聲停歇,便也不以為意,著枕又睡。 卻聽得隔室有人說道:「這『莽牯朱蛤』已好久沒出現了,今晚忽然鳴叫,不知主何吉凶?」
正煩惱間,只聽吳光勝道:「咱二人豈不是也要……」突然江昂、江昂、江昂三響,那『莽牯朱蛤』又吼了起來。吳光勝立即住口。隔了好一會,等莽牯朱蛤不再吼叫,他才又說道:「莽牯朱蛤一叫,我總是心驚肉驚,瘟神爺不知這次又要收多少條人命。」郁游標道:「大家說莽牯朱蛤是瘟神爺的坐騎,那也是說說罷了。文殊菩薩騎獅子,普賢菩薩騎白象,太上老君騎青牛,這莽牯朱蛤是萬毒之王,神通廣大,毒性厲害,故老相傳,就說它是瘟菩薩的坐騎,其實也未必是真的。」
吳光勝道:「郁師兄,你說這莽牯朱蛤到底是什麼樣兒。」郁游標笑道:「你想不想瞧瞧。」吳光勝笑道:「那還是你瞧過之後跟我說吧。」郁游標道:「我一見到莽牯朱蛤,毒氣立時沖瞎了眼睛,跟著毒質入腦,只怕也沒功夫來跟你說這萬毒之王的模樣兒了。還是咱哥兒倆一起去瞧瞧吧。」說著只聽得腳步聲響,又是拔下門閂的聲音。
猛聽得江昂、江昂三聲大吼,跟著卟、卟、卟聲響,草叢中躍出一物,段譽大驚:「啊喲,萬毒之王『莽牯朱蛤』到了。那兩人說一見此物,全身便化為膿血,那便如何是好?」跟著便想:「胡塗東西?一灘膿血跟光屁股大口殭屍相比,那個模樣好看些?當然是寧為膿血,毋為丑屍。」但聽江昂、江昂叫聲不絕,只是那物在己之右,頭頸早已僵直,無法轉頭去看,卻是欲化膿血而不可得。好在卟、卟、卟響聲又作,那物向閃電貂躍去。
段譽一見,不禁詫異萬分,躍過來的只是一隻小小蛤蟆,長不逾兩寸,全身殷紅勝血,眼睛卻閃閃發出金光。它嘴一張,頸下薄皮震動,便是江昂一聲牛鳴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發出偌大鳴叫,若非親見,說什麼也不能相信,心想:「這名字取得倒好,聲若牯牛,全身朱紅,果然是莽牯朱蛤。但既然如此,一見之下化為膿血的話便決計不對。『莽牯朱蛤』這個名字,定是見過它的人給取的。一灘膿血又怎能想出這個貼切的名字來?」
閃電貂見到朱蛤,似乎頗有畏縮之意,轉頭想逃,卻又不敢逃,突然間縱身撲起。朱蛤嘴一張,江昂一聲叫,一股淡淡的紅霧向閃電貂噴去,閃電貂正躍在空中,給紅霧噴中,當即翻身摔落,一撲而上咬住了朱蛤的背心。段譽心道:「畢竟還是貂兒厲害。」不料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閃電貂已仰身翻倒,四腿挺了幾下,便即一動不動了。
段譽心中叫聲「啊喲!」這閃電貂雖然咬『死』了他,他卻知純系自己不會馴貂、鹵莽而為之故,倒也沒怨怪這可愛的貂兒,眼見它斃命,心下痛惜:「唉,鍾姑娘倘若知道了,可不知有多難過。」 只見朱蛤躍上閃電貂屍身,在它頰上吮吸,吸了左頰,又吸右頰。段譽心道:「莽牯朱蛤號稱萬毒之王,倒是名不虛傳,貂兒齒有劇毒,咬在它身上反而毒死了自己,現下這朱蛤又去吮吸貂兒毒囊中的毒質。閃電貂固然活潑可愛,莽牯朱蛤紅身金眼,模樣也美麗之極,誰又想得到外形絕麗,內里卻具劇毒。神仙姊姊,我可不是說你。」
那朱蛤從閃電貂身上跳下,江昂、江昂的叫了兩聲。草叢中筱筱聲響,游出一條紅黑斑斕的大蜈蚣來,足有七八寸長。朱蛤撲將上去,那蜈蚣遊動極快,迅速逃命。朱蛤接連追撲幾下,竟沒撲中,它江昂一聲叫,正要噴射毒霧,那蜈蚣忽地筆直對準了段譽的嘴巴游來。 段譽大驚,苦於半點動彈不得,連合攏嘴巴也是不能,心中只叫:「喂,這是我嘴巴,老兄可莫弄錯了,當作是蜈蚣洞……」筱筱細響,那蜈蚣竟然老實不客氣的爬上他舌頭。段譽嚇得幾欲暈去,但覺咽喉、食道自上向下的麻癢落去,蜈蚣已鑽入了他肚中。
豈知禍不單行,莽牯朱蛤縱身一跳,便也上了他舌頭,但覺喉頭一陣冰涼,朱蛤竟也鑽入他肚中追逐蜈蚣去了,朱蛤皮膚極滑,下去得更快。段譽聽得自己肚中隱隱發出江昂、江昂的叫聲,但聲音鬱悶,只覺天下悲慘之事,無過於此,而滑稽之事,亦無過於此,只想放聲大哭,又想縱聲大笑,但肌肉僵硬,又怎發得出半點聲音?眼淚卻滾滾而下,落在土上。
頃刻之間,肚中便翻滾如沸,痛楚難當,也不知朱蛤捉住了蜈蚣沒有,心中只叫:「朱蛤仁兄,快快捉住蜈蚣,爬出來吧,在下這肚子里可沒什麼好玩。」過了一會,肚中居然不再翻滾,江昂、江昂的叫聲也不再聽到,疼痛卻更是厲害。又過半晌,他嘴巴突然合攏,牙齒咬住了舌頭,一痛之下,舌頭便縮進嘴裡。他又驚又喜,叫道:「朱蛤仁兄,快快出來。」張大了嘴讓它出來,等了良久,全無動靜。他張口大叫:「江昂、江昂、江昂!」想引朱蛤爬出。豈知那朱蛤不知是聽而不聞,還是聽得叫聲不對,下肯上當,竟然在他肚中全不理睬。段譽焦急萬狀,伸手到嘴裡去挖,又那裡挖得著,但挖得幾下,便即醒覺:「咦,我的手能動了。」一挺腰便即站起,全身四肢麻木之感不知已於何時失去。他大叫:「奇怪,奇怪!」心想:「這位萬毒之王在我肚裡似有久居之計,這般安居樂業起來,如何了得?非請它來個喬遷之喜不可。」當下雙手撐地,頭下腳上的倒轉過來,兩隻腳撐在一株樹上,張大了嘴巴,猛力搖動身子,搖了半天,莽牯朱蛤全無動靜,竟似在他肚中安土重遷,打定主意要老死是鄉了。
段譽無法可施,隱隱也已想到:「多半這位萬毒化之王和那條蜈蚣均已做到了我肚中的食物,以毒攻毒,反而解了我身上的貂毒。我吃了這般劇毒之物,居然此刻肚子她不疼了,當真希奇古怪。」他可不知一般毒蛇毒蟲的毒質混入血中,立即致命,若是吃在肚裡,只須口腔、喉頭、食道和腸胃並無內傷,那便全然無礙,是以人被毒蛇咬中,可用口吮出毒質。只是天下毒質千變萬化,自不能一概而論。這莽牯朱蛤雖具奇毒,入胃也是無礙,反而自身為段譽的胃液所化。就這朱蛤而言,段譽的胃液反是劇毒,竟將它化成了一團膿血。
段譽站直身子,走了幾步,忽覺肚中一團熱氣,有如炭火,不禁叫了聲:「啊喲!」這團熱氣東衝西突,無處宣洩,他張口想嘔它出來,但說什麼也嘔它不出,深深吸一口氣,用力噴出,只盼莽牯朱蛤化成的毒氣隨之而出,那知一噴之下,這團熱氣竟化成一條熱繞,緩緩流入了他的任脈,心想:「好吧,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朱蛤老兄你陰魂不散,纏上了區區在下,我的膻中氣海便作了你的葬身之地罷。你想幾時毒死我,段譽隨時恭候便了。」依法呼納運息,暖氣果然順著他運熟了的經脈,流入了膻中氣海,就此更無異感。
段譽隨身一動,身輕如燕,當下大奇,暗忖:「我應是吸收了朱蛤老兄的內力,也是一段奇緣吧」 於是收了身段,就把此功法命名作一鼓作氣,以洪其志。 真是禍福難測呢,段譽嘆息無話,看著窗外,月光水銀瀉地,遠處山峰似一小背簍倒扣在大地上,又似沙漠駝峰,段譽雅興大發,隨即命名為白駝山。
段譽有些乏了,就合衣而眠,好像夢到了母后站在月光下,像極了觀音,遠處稻花香里,一乞丐匍匐說著什麼……


最近在知乎認識了一特性感的美女,決定今天邀她來我家看電影


兩杯紅酒下肚,她說要去廁所。
我在回想岡本放哪個抽屜的時候,突然聽到她的尖叫聲,我跑過去問她怎麼了


她說她準備要上廁所,把馬桶坐墊掀起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一隻蟑螂!


看到小強竟然會尖叫成這樣,真是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心想


哎,不說了,看電影去啦


嘿嘿嘿


網上看到的一張圖


今年剛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石黑一雄的一篇微小說,我讀第一遍沒有讀懂,讀第二遍不由得不寒而慄,注意:讀不懂的話再讀一遍。

團圓飯

【英國】石黑一雄/文

河豚是一種能在日本的太平洋沿岸捕撈到的魚類。自從我母親因為吃了河豚而中毒身亡後,這種魚對我而言便有了特殊的意義。河豚毒素集中在它的兩個易碎的性腺里,所以在收拾魚的時候,必須把性腺小心翼翼地移走,稍不留意,毒素就會滲入魚肉的紋理中。遺憾的是,這「手術」是否成功執行並不好說。能夠證明的方法,就只有吃掉它。

河豚毒素會令人非常痛苦,而且總是致命的。如果在晚上食用,毒性會在人睡眠時痛苦地發作。他會痛苦地打個把小時的滾,然後終於在早上死去。河豚在戰後變得十分受日本民眾的歡迎。人們鋌而走險,在自家廚房處理河豚,並邀請鄰居和朋友一同享用,直到制定了嚴格規定時才停止。

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在加利福尼亞。那段時間,我和父母之間的關係有些緊張,所以直到兩年後我回到東京,才了解到了母親的死的來龍去脈。很明顯,母親一直拒絕食用河豚,但是某次被舊校友邀請且不便回絕時,她做出了例外。當我和父親從機場開車回他在鎌倉的房子的路上,他告訴了我這些細節。我們最終到達時,這晴朗的秋日已近黃昏。

「你在飛機上吃東西了沒?」父親問。此時我們正在茶室的榻榻米上坐著。

「他們提供了些點心。」

「現在一定很餓吧。等菊子來了,咱們就儘快開飯。」

父親有著堅實的寬下巴和憤怒的黑眉毛,看上去頗為兇狠。現在想起來,他長得神似周恩來,不過他從不願意這麼想,因為他更以家族中流淌的的純正武士血統為榮。只要他在場,談話絕不會變得輕鬆;更何況他的每句話都像是總結,在談話中毫無用處。其實,這一天下午我坐在他對面,他敲我的腦袋敲了好幾下,並呵斥道「說話的時候別像老太太似的婆婆媽媽」時,兒時的事情一下子湧現在我的腦海。我們之間的談話從我到達機場時開始,就不可避免地穿插了多次漫長的沉默。

「公司的事情,真的讓我感到很可惜吶。」雙方短暫的沉默後,我終於開口。父親嚴肅地點了點頭。

「故事到這裡還沒結束,」他說,「公司倒閉之後,渡邊先生自殺了。他不想背負著恥辱活著。」

「是啊。」

「我們曾經合作十七年。他是個有原則和自尊的人,我很敬重他的。」

「你會再去工作嗎?」我問。

「我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老了,不能再創業了。而且,現在職場的變化太大。和外國人打交道,按他們的方式工作。我都不知道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渡邊也是。」他嘆了口氣,「一個好人,有原則的好人啊。」

茶室的外面是庭院。從我坐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口古井,我小時候一直認為裡面有鬼。透過層層掩映的樹葉便可看到那井。夕陽西下,庭院的大部分漸漸被陰影籠罩。

「不管怎麼說你決定回來,我還是很高興的,」父親說,「希望你不是只待一小陣子。」

「還不確定我會怎麼計劃。」

「我打算忘掉過去的事情。你母親過去也總是時時刻刻歡迎你回來——儘管你的舉動總讓她傷心。」

「謝謝你的寬容。還是像我說的,我還不確定我的計劃會怎樣呢。」

「我開始相信,你的心裡沒有壞念頭,」父親接著說,「你被某些特定的影響動搖了。像好多別的人一樣。」

「也許我們該像你認為的一樣,忘了它。」

「隨你便。再來點茶?」

就在那時,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進房子。

「終於,」父親站了起來,「菊子到啦。」

就算是分別了這麼多年,我和妹妹之間依舊很親近。再次見到我似乎使她非常興奮,她只是咯咯地笑就笑了好一陣子。但是在父親問她關於大阪和她的大學的時候,她變得有些沉默。她隨便應付了幾句,之後問了我幾個問題,但她似乎非常謹慎,擔心把話題變得尷尬。過了會兒,我們之間的話變得比菊子來之前還少。父親站起來,說:「我得去準備晚飯了。原諒我總被這些事情纏著。菊子能幫你的。」

妹妹在父親走了之後,立刻變得十分輕鬆。短短的幾分鐘里,她暢快地說了她在大阪的朋友和大學班級的事情。之後她突然決定我們一起去庭院走走,並立刻起身走向露台。我們穿上露台旁邊丟著的涼鞋,走進庭院。白天快結束了。

「我剛才想抽煙想了都有半個小時了。」她邊說邊點燃一支香煙。

「那剛才為什麼不抽呢?」

她背朝房子做了個鬼臉,開懷地笑了。

「好吧,我懂了。」我說。

「你猜怎麼著?我有男朋友了。」

「真的?」

「除了我還不知道怎麼辦。我還沒下定決心呢。」

「這能理解。」

「你看怎麼辦,他正打算去美國。他想讓我在畢業之後和他一起去。」

「哦。你想去美國嗎?」

「如果我們去了,我們就搭便車。」菊子在我面前豎起了大拇指,「大家都說這不安全,不過我在大阪試過,很安全的。」

「我知道了。所以你到底對什麼還不放心啊?」

我們沿著一條長滿灌木而且越來越窄的路走著,路的盡頭是那口古井。我們邊走,菊子邊誇張地一直噴沒必要噴的煙圈。

「嗯,我在大阪有好多朋友。我喜歡。我還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他們。還有水治——我喜歡他,但是我還不確定我到底想不想和他過日子。明白不?」

「很明白。」

她又笑了起來,甩掉我,直到她到了井邊。」你還記得嗎?」她向著走近了的我說,」你過去怎麼說這井裡有鬼的?」

「啊,我記得。」 我們在井邊凝望著井裡。

「媽媽總給我說,就是那個你那晚看見的蔬菜店來的老婆婆,」她說,」可是我從來都不信,不過也不獨自來這兒。」

「媽媽也那麼給我說過,甚至還告訴我說那個老婆婆承認她自己就是鬼。她應該是想從這裡抄近路吧,翻圍牆的時候一定不方便。」

菊子咯咯地笑了幾聲,轉身背對井,朝向院子。

「媽媽可沒真的責怪過你,你該知道,」她換了個語氣說道。我沉默不語。」她總對我說,是她和爸爸的錯,沒能讓你好好成長。她也告訴過我他們是有多麼關心我,並且說那是為什麼我這麼好的原因。」她抬起頭,頑皮的表情又回到了臉上。

「可憐的媽媽。」她說。

「是啊,可憐的媽媽。」

「你還要回加利福尼亞嗎?」

「我還不知道。還得想想。」

「她——我是說Vicki,發生什麼了?」

「那是一切的結束,」我說,」現在加利福尼亞對我而言都沒什麼了。」

「你覺得我該去那裡嗎?」

「為什麼不呢?我不知道。也許你會喜歡。」我朝房子瞥了一眼。「也許我們該回房子了,父親可能需要人幫忙做晚飯。」

但是妹妹再一次盯著古井裡面。「我什麼鬼都看不見,」她說。她的聲音有點兒回聲。

「父親對於公司垮掉很傷心嗎?」

「不知道。也永遠都別和他提。」她突然站起來,轉向我:「他給你說老渡邊的事了嗎?他怎麼啦?」

「我聽父親說他自殺了。」

「好吧,那不是全部。他帶著全家一起自殺了,有他的妻子還有兩個小女兒。」

「真的?」

「那兩個漂亮的小女兒喲。他在她們都睡著之後擰開了煤氣。之後用切肉刀割開了自己的腹部。」

「我知道了。父親只告訴我渡邊是個有原則的男人。」

「真是有病。」妹妹又轉向井。

「小心點兒,會掉進去的。」

「我什麼鬼都看不見,」她說,「你那時候一直在對我說謊。」

「可是我可沒說鬼在井裡啊。」

「那麼它們在哪兒?」

我們望向樹木和灌木叢。庭院里的光線已十分黯淡。最後,我清楚地指向了十碼開外的地方。

「當時在那兒我看見了,就在那兒。」

我們盯著那地方。

「它長什麼樣兒?」

「看不清,因為太暗了。」

「可是你確實看見了。」

「是個老婆婆。她就在那兒站著,看著我。」

我們痴痴地盯著那地方。

「她穿著白色的和服,」我說,「她的頭髮有點兒散亂,被風吹起來了。」

菊子用手肘撞了撞我的手臂,「別說了,我又快被你嚇到了。」她把煙蒂扔到地上踩滅了,神色不定地站了一會兒。她踢了踢煙蒂下面的松針,又笑了幾聲。「咱們去看看晚飯好了沒有。」她說道。

我們在廚房找到了父親。他瞥了我們一眼,之後接著干手裡的活。

「爸爸可是廚神呢,一定要自己做。」菊子笑著說。他轉過頭來冷冰冰地看著她。

「難得有讓我自豪的手藝,」他說,「菊子,過來幫忙。」

菊子怔住了一會兒。之後她走上前,拿下了掛在抽屜上的一件圍裙。

「也就有些蔬菜需要烹飪,」他對她說,「該做的只有看著。」之後他抬起頭,奇怪地看了我幾秒。「我希望你在這房子四處轉轉。」他最終說道。他放下了他一直握著的筷子。「上次已經是好久以前了。」

當我們離開廚房的時候,我轉身瞥了菊子一眼,可是她已背對著我。

「她是個好女孩。」父親輕輕說道。

我跟著父親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走。我都忘了這房子究竟有多大。推開一扇紙屏,另一個房間就會出現。但是這些房間空得讓人吃驚。其中一個房間甚至沒有燈,我們只能看到冰冷的牆和照在榻榻米上的一小塊兒由窗戶透進的光。

「這房子給一個單身漢住,也太大了些,」父親說,「大多數房間對我而言都沒有用。」

可是在最後,父親打開了一扇通往一間塞滿了書和報紙的房間的門。花瓶里插著畫,牆上掛著畫。之後我注意到有什麼東西放在房間角落的小邊桌上。我靠近它,發現是一艘戰船的塑料模型,是給小孩子拼裝的那種。它被放在一些報紙上,旁邊散落著同它的材質一樣的灰色塑料片。

父親笑了笑。他走近桌子,拿起模型。

「自從公司倒閉,」他說,「我的手就有點兒閑了。」他又笑了起來,有些奇怪。有那麼一瞬間,臉上顯露出了一絲溫柔。「就佔用一點點時間。」

「這有些怪啊,」我說,「你過去總是很忙的。」

「也許很忙。」他微微笑著看著我。「也許我應該做一個更稱職的父親。」

我笑了。他接著凝視他的戰船。之後抬起了頭。「我不是有意要告訴你,但是也許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我一直堅信你母親的死不是意外。她有太多顧慮,還有些失望。」

我們一起盯著那艘塑料戰船。

「當然,」我終於開口,「母親不希望我一直在這裡住。」

「很明顯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這對一些父母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不僅必須失去孩子,還得將失去的孩子去到一種他們完全不理解的處境里。」他用手指轉著戰船。「這兒的這些小炮艇得粘牢一些,你覺得呢?」

「也許吧。看上去好著呢。」

「戰爭期間我曾經在這樣的船上待了一段時間。可是我的理想總是空軍。我想是。如果你的船被敵軍擊沉了,你能做的只有在水裡掙扎,盼著有一線生機。可是飛機——好吧——它是最後的武器。」他把模型放回桌子上。「我想你不喜歡戰爭。」

「不太喜歡。」

他環顧了一遍這個房間。「晚飯應該好了,」他說,「你一定很餓了。」

晚飯已準備在廚房旁邊的一個昏暗房間里。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方懸掛著的大燈,房間的其他大部分都在陰影籠罩之中。我們在用餐前互相鞠躬。

飯桌上的話不多。當我談論關於食物的禮貌性話題,菊子笑了笑。她之前的拘謹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父親有好幾分鐘沒有說話。最後他終於開口:「回日本來,你一定覺得陌生。」

「是啊,有一點。」

「也許你已經開始後悔離開美國了。」

「一點點。不多。我沒什麼東西被留在那裡。只剩下了一些空房間。」

「我明白了。」

我偷瞄了一眼餐桌那頭。父親的臉看上去十分冷峻,有一半在陰影之中。我們接著在沉默中用餐。

我的眼睛捕捉到了房間後的什麼東西。起初我接著吃飯,之後我的手停住了。其他人注意到了,看著我。我接著看著父親身後的一片黑暗中的那東西。

「那是誰?在那張照片里的?」

「哪張照片?」父親輕輕轉身,試圖跟上我的視線。

「最下面那個。穿著白色和服的老婆婆。」

父親放下了筷子。看看照片,又看看我。

「你母親。」他的聲音十分冷,「你連你自己的母親都不記得了嗎?」

「我的母親。那邊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有幾秒鐘,大家鴉雀無聲。之後菊子站了起來,從牆上將那張照片取下,回到桌前遞給了我。

「她看上去老了好多。」我說。

「這張照片是在她死前不久拍的。」父親說。

「太暗了,還是看不清楚。」

我抬起頭,發現父親向我伸出手。我把照片遞給他。他目不轉睛地看了會兒照片,又將它給了菊子。菊子順從地再次站起,將照片掛回牆上。

桌子中央有個沒打開的大罐子。當菊子再次回到座位上時,父親伸手將罐子的蓋子揭開。一團蒸汽升起,噴向電燈。他把罐子向我輕輕移了一些。

「你一定很餓了,」他說。他的半邊臉在陰影里。

「謝謝。」我用筷子探向罐中。蒸汽簡直能將人燙傷。「這裡面是什麼?」

「魚。」

「聞上去不錯。」

湯上漂浮著幾乎捲曲成球狀的魚肉片。我夾起一個放入碗中。

「隨便吃,還有好多。」

「謝謝。」我又夾了一些,然後將罐子推向父親。我看著他向自己的碗里夾了幾片。之後我們一起看著菊子自己夾了些。

父親輕輕低下頭。「你一定是餓了。」他又說了一遍。他夾起魚放入口中,開始咀嚼。我也夾起了一片放入口中。魚肉又軟又滑,美味在舌間回蕩。

「真好吃,」我說,「這是什麼魚?」

「魚而已。」

「很好。」

我們三人在寂靜中用餐。好幾分鐘過去了。

「再來點兒?」

「還夠嗎?」

「對咱們來說還剩好多呢。」父親拿起蓋子,蒸汽又一次噴出。我們都給自己夾了寫。

「給您,」我對父親說,「您吃最後一片。」

「謝謝。」

當我們吃完飯,父親伸開手臂,滿足地打了個哈欠。「菊子,」他說,「準備壺茶,去吧。」

妹妹看著他,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房間。父親站了起來。

「咱們去另一個房間吧。那裡更暖和。」

我站起來,隨著他進入茶室。大推拉窗開著,帶來了來自庭院的微風。我們在寂靜中坐了會兒。

「父親,」我終於開口說。

「怎麼了?」

「菊子告訴我渡邊先生是帶著全家人一起自殺的。」

父親垂下眼睛,點了點頭。他陷入沉思,有好一陣子。「渡邊先生對工作十分投入,」他最後說,「公司的倒閉對他的打擊太大。我擔心這事情讓他喪失了判斷力。」

「您認為他所做的是不是錯誤?」

「怎麼了,當然啊。難道你認為不是嗎?」

「不,不,當然。」

「除去工作,還有其他事情啊。」

「是啊。」

我們又陷入沉默。院子里傳來了蝗蟲的叫聲。我向外看,只有一片黑暗。那古井早已看不見了。

「你現在打算做什麼?」父親問道。「還會在日本待一陣子嗎?」

「說實話,我根本沒想那麼遠。」

「如果你想待在這兒,我是說待在這個房子,我很樂意的。只要你不介意和我這個老頭一起。」

「謝謝。我會考慮的。」

我再一次望向黑暗。

「當然了,」父親說,「這房子是有些陰沉沉的。你過段時間一定還會回美國吧。」

「也許。我還不確定。」

「毫無疑問你會回去。」

父親像研究一般盯著他的手背看了一陣兒。他抬起頭,嘆了口氣。

「菊子在下個春天的時候就要完成學業了,」他說,「也許那時候她想回來住。她是個好女孩。」

「也許她會。」

「那時候事情就不一樣了。」

「是,這我確信。」

我們又一次陷入沉默,等著菊子把茶端進來。

(全文完)


答主雲南土著一枚,也在雲南一個邊陲小城上大學!去年,大三,五一的時候,班上幾個人約著自駕游!
從我們學校開車出發,四個人,一路雲海霧海,山花爛漫,看到漂亮風景,停車!下去嗨嗨嗨!目的地是一個可以「一眼看三國」的地方!雲南的朋友可能知道在哪!
車裡放著許巍的歌,大家聊著天,聽著歌,時不時哼兩句,老帶勁了!
在雲南自駕游風景太美了!(不要臉的打個廣告)

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一個老伯在向我們招手搭車,本來不打算停車的,可實在於心不忍!老伯提著一個竹籃,背著一個這邊少數民族的包,估計站了好久了!經過他面前我踩了一下剎車,心裡在猶豫到底載不載。

開過去大概三十多米,我停車了!倒了回去,簡單問了兩句,他跟我們同路,他女兒生孩子,籃子里是雞蛋,他趕著去看他女兒!我說大伯上車吧!我們順路!

一路跟大伯聊天,離目的地還有三十多公里的時候,前面顯示減速,有檢查站!那一刻,我心裡咯噔一下,卧槽,不知怎的,我一下子好緊張!

我慢慢的開著車,從後視鏡看了看跟我同學聊天的大伯,大伯依舊跟他們聊的很開心!

解放軍叔叔向我招手示意靠邊停車,我慢慢停下,嘩嘩嘩幾個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叔叔就圍上來了!壓力好大,我一個玩《俠盜飛車》看見紅燈都要停下了的人,突然這麼多兵哥哥圍了上來,一下子緊張的手都抖了!

一個兵哥哥過來,我放下車窗,他敬了一個禮,對我們說邊防檢查,請配合!查了身份證,我們還把學生證也拿出來了!看到車裡的大伯,問我是什麼人,我說是路上遇到的,我們順路載他一程!

兵哥哥很有玩味的看了我一眼,我姑且就把這個眼神理解為對我樂於助人行為的讚許吧!真是一群熱心腸的好孩紙。

然而。。。。。。。。。

下一秒他就讓我打開後備箱,並全部下車,行李全部檢查,大伯的雞蛋也都一個個拿了出來,雞蛋下面的米也都倒出來!我兜里的煙也掏出來!全部認真仔細排查了一遍!
旁邊一群兵哥哥也沒閑著,拿著槍看著我們幾個!畫面自行腦補!
里里外外查了一番,還好沒事!

大伯倒是比較淡定,估計是習慣了吧!

上車後我一路沒說話,大伯一路跟我們說不好意思!

我一路心有餘悸!

很快到了目的地,大伯下車,還要給我們路費,我們拒絕了!他還叫我們如果有機會路過他們那裡,一定要去他家喝酒,自釀的自烤酒。。。

大伯走後,我把車開到路邊,抽了兩支煙,對,就是那包煙!兵哥哥還給我了!

一車人都沒有說話!都默默的抽煙。

那兩天的自駕游,都不敢怎麼嗨!回來的時候,四個人趕緊開著車撤!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天,我們不巧載了一個身上帶著點什麼亂七八糟東西的人,那麼,就沒有那麼了!

為保家衛國的邊防兵哥哥們點贊
為老伯點贊,至少我們相互信任
也為我點贊吧!我差點就不能在這裡翹著二郎腿寫答案了!
以後,我還會給路人搭車,只不過會更謹慎點!

如果幫助別人要冒著很大很大的代價,有時甚至是生命或者自由,那麼,你還會挺身而出嗎?

咳咳→_→
這個問題好像已經上升到哲學高度了!不過好像沒關係,評論區都是哲學家,那就留給哲學家們來討論吧!


我在伊朗的司機,是個穆斯林,除了不吃豬肉之外,好像從不遵守什麼宗教規定。

齋月期間,別的穆斯林白天都不吃東西,這貨一邊開車一邊跟我一起大把吃薯片大口喝可樂。

然後我就嘲笑他,說,你這穆斯林當的,也不虔誠啊

他哈哈一笑,說,「i am not a real muslin」

後來看新聞,法國被恐怖襲擊,很多溫和穆斯林跳出來洗地:那些恐怖分子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大一的時候,線性代數掛科需要重修。這是從未有過的打擊,我情緒極端沮喪,自我懷疑。覺得進入人生低谷。當時清華有「新生導師」制度,我就去找我的那位導師談心,說著說著我就哭了。導師安慰我說:「你這點挫折算什麼?我十二歲的時候,爸媽一夜之間被打成右派,都被抓走了。我當時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就發現每頓飯後沒有水果和蛋糕吃了。」

我聽了一下子就不哭了。滿腦子都是水果和蛋糕!水果和蛋糕!而且每頓飯後都有!我家是三線城市知識分子家庭,在學校我也絕對算不上窮人,可是都21世紀了,我還捨不得每天買水果吃。。。


兩部劇
《楚門的世界》和《西部世界》

為什麼把這兩部劇放一起呢?顯而易見,當然是因為這兩部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個人觀點)不喜歡留言區見。

豆瓣9.0的《楚門的世界》是這樣的:
30年前奧姆尼康電視製作公司收養了一名嬰兒,他們刻意培養他使其成為全球最受歡迎的紀實性肥皂劇《楚門的世界》中的主人公,公司為此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這一切卻只有一人全然不知,他就是該劇的唯一主角——楚門。
楚門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島的小城,他是這座小城裡的一家保險公司的經紀人,楚門看上去似乎過著與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卻不知道生活中的每一秒鐘都有上千部攝像機在對著他,每時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他,更不知道身邊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楚門的世界》的演員。

雖然感覺到每個人似乎都很注意他,而且從小到大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有著一些意想不到的戲劇性的效果

再往後面講的話,就是罪孽了。


豆瓣7.0的《西部世界》是這樣的:

人們創造了高科技成人樂園,體驗更加真實刺激的遊戲。裡面有不少機器人接待員,他們過著設定好的劇情生活。而遊客呢,現實中不敢的胡作非為,在公園裡都能無限制放縱,嫖妓、追兇甚至濫殺無辜。

提供服務的機器人,也不是一般的機器人。他們不僅具有超高模擬外形,還有自身情感,而且能帶給遊客最真實的體驗。比如,中彈以後會流血,受傷以後會痛苦地嗷叫。
夜幕降臨,所有機器人的記憶被清除,一切歸零,第二天太陽升起,新一批遊客入園。不過,在程序的失誤以及程序員要求機器人更接近於人類思維和情感的情況下,機器人的自主意識和思維使他們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本質,進而覺醒並反抗人類。

劇透又結束,僅此而已,劇情沒有像《紙牌屋》一樣劇情人物複雜,倒是有點血崩、少兒不宜的鏡頭。

如此簡單的兩部片子又有何影響呢?可能你從沒見過這樣的影評,請一定要沉得住氣。

1.每天上班下班,上課下課,打王者,吃泡麵。做一樣的事情,簡單重複。

2. 想要做些什麼改變但只是說說而已,就是不做。比如減肥,去旅遊,換工作,挑戰自己的事情沒有敢做的

3. 追求物質虛無,但從未想過追求的目的是什麼。

4. 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嚴格按章程行事。不敢有絲毫懈怠。

之前一篇文章我曾說過一句話,我認為血型比星座對人的性格影響都大,再看我們古代社會留下來的「算命」都是對性格、仕途、姻緣...的預測,只不過他們用的是生辰八字。再試著跳出來想像,星座,生辰,血型等等,這些都是我們一生都不會改變的,是不是和代碼有點類似,以至於我們是否是真正存活在這個星球,死亡或許就是遊戲結束,突然出來的奇聞異事或許是代碼運行錯誤?那麼請你思考下,你是遊客還是host呢?呢?呢???

下面看圖
Those 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


「我下樓拿作文給李老師改。他掏出來,我被逼到塗在牆上。老師說了九個字:『不行的話,嘴巴可以吧。』我說了五個字:『不行,我不會。』他就塞進來。那感覺像溺水。可以說話之後,我對老師說:『對不起。』有一種功課做不好的感覺。」

老師說愛我的方式是將陽具塞進13歲的我嘴裡,老師說我是全世界最好的禮物,卻殘忍撕裂地折磨我的身體

他選擇硬插進來,而我要為此道歉

每天思琪洗澡都把手指伸進下身,痛。那麼窄的地方,不知道他怎麼進去的,有一天,她又把手伸進去的時候,頓悟到自己在幹什麼:不只是他戳破我的童年,我也可以戳破自己的童年。不只是他要,我也可以要。如果我先把自己丟棄 了,那他就不能再丟棄一次。反正我們原來就說愛老師,你愛的人要對你做什麼都可以,不是嗎?

這不是小黃文,思琪也不是一個所謂的性開放少女。第一次讀這些文字的時候,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在顫抖,一切關於所有的不美好的聯想全部瞬間浮現在腦海里,就如同為什麼女孩子的心都是那樣纖柔敏感,為什麼女孩子一定要富養,為什麼我們要尊重女性,去保護那些善良溫柔的女孩子,「如果這件事情正在發生,我們要怎麼假裝世上沒有人以強暴小女孩為樂?」

她說:不要說世界、台灣這樣的事情仍然會繼續發生,現在,此刻,也正在發生。

這本書的作者叫林奕含,書名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她說「這個故事折磨、摧毀了我一生」,2017年4月27日,26歲的林奕含因為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壓力折磨選擇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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