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怎麼辦?
跟你情況一樣。
躺在床上發現自己終會死去我就難以呼吸…………
可怕的是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走向,也必將走向那一切空寂的死後
尤其是當你一瞬間意識到了死亡的來臨,那下一個瞬間/彈指/須臾你就與這世界再無瓜葛。
你被拋棄了,甚至你自己都被自己拋棄了,無法感知無法行動,連思索都不曾存在。
這個世界仍然會運動著,你卻被【抹消】了
那不是睡著,睡著是因為你知道你終將思考,但死亡把我這最後一點權利都剝奪了。
每每想到這裡我就痛哭流涕,這種絕對的必然更加加深了這種絕望——每個人都和我一樣,消失在這個時間裡——不,連時間都不記得他們,他們【消失】了。
我也會,一定會【消失】。
後來,我就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一邊抽一邊罵——
那他媽的就活著!!
不擇手段地活著!!
竭盡全力的活著!!!
像個人,像條狗,像條蛆,像坨口香糖一樣活著!!!
活到死的那天!!
活到你意識不到你要死了!!
哄騙也好隱瞞也好,當你意識不到自己要死的時候死亡,應該那個不甘心也只有那一瞬間吧…………畢竟之後再也沒有可能讓你【不甘心】了。
沒意識了,不會醒了,就不會不甘心了,就不會害怕了。
無論如何,竭盡全力的【活著】,因為這正是生命賦予我們的【唯一】目的。
這大概就是野狐禪式的【向死而生】吧。
現在我還是會被死亡嚇哭,但每次我就這樣想著抽自己大耳刮子,一邊罵著自己犯賤想這屁事一邊拼勁兒活下去。
如果你有天真的活不下去,那就抽自己個大耳光,繼續拼了命地苟延殘喘吧——這段時光里只有一個念頭:
老子這輩子掙了,從那裡偷了三秒種——偷來的就是花著舒服。佐野洋子講過一個寓言故事,《活了100萬次的貓》(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257365/)。
一個自己百聽不厭的故事。
有一隻100萬年也不死的貓。
其實貓死了100萬次,又活了100萬次。
是一隻漂亮的虎斑貓。
有100萬個人寵愛過這隻貓,有100萬個人在這隻貓死的時候哭過。
可是貓連一次也沒有哭過。
有一回,貓是國王的貓。
貓討厭什麼國王。
國王愛打仗,總是發動戰爭。
而且,他還把貓用一個漂亮的籃子裝起來,帶到戰場上。
有一天,貓被一支飛來的箭射死了。
正打著仗,國王卻抱著貓哭了起來。
國王仗也不打了,回到了王宮,然後,把貓埋到了王宮的院子里。
有一回,貓是水手的貓。
貓討厭什麼水手。
水手帶著貓走遍了全世界的大海和全世界的碼頭。
有一天,貓從船上掉了下來。
因為貓不會游泳,水手連忙用網子撈了上來,可貓還是淹死了。
水手抱著濕得像一塊抹布似的貓,大聲地哭起來。
然後,把貓埋到了遙遠的港口小鎮的公園的樹下。
有一回,貓是馬戲團魔術師的貓。
貓討厭什麼馬戲團。
魔術師每天把貓裝到一個箱子里,用鋸子鋸成兩半兒,接著再把完好無損的貓從箱子里取出來,換來一片拍手聲。
有一天,魔術師失手了,真的把貓鋸成了兩半兒。
魔術師兩手拎著兩半兒的貓,大聲地哭起來。
這次,誰也沒有拍手。
魔術師把貓埋到了馬戲場的後面。
有一回,貓是小偷的貓。
貓討厭什麼小偷。
小偷和貓一起,在漆黑的小鎮上,像貓一樣輕輕地轉來轉去。
小偷只偷養狗的人家。趁著狗沖貓叫的時候,小偷撬開保險箱。
一天,貓被狗給咬死了。
小偷抱著偷來的鑽石和貓,在夜晚的小鎮上一邊大聲地哭,一邊走。然後,回到家裡,把貓埋到了小小的院子里。
有一回,貓是一個孤零零的老太太的貓。
貓討厭什麼老太太。
老太太每天抱著貓,從小窗戶看著外面。
貓整天在老太太的腿上睡大覺。
不久,貓老死了。
搖搖晃晃的老太太抱著搖搖晃晃的死了的貓,哭了一整天。
老太太把貓埋到了院子的樹底下。
有一回,貓是一個小女孩的貓。
貓討厭什麼小女孩。
小女孩有時把貓背在背上玩,有時緊緊抱著貓睡覺。
她哭的時候,還會用貓的後背來擦眼淚。
有一天,貓被小女孩後背的帶子給勒死了。
小女孩抱著耷拉著腦袋的貓,哭了一整天。
然後,她把貓埋到了院子的樹底下。
貓已經不在乎死亡了。
有一回,貓不再是別人的貓了。
成了一隻野貓。
貓頭一次變成了自己的貓。
貓太喜歡自己了。
怎麼說呢,漂亮的虎斑貓終於變成了漂亮的野貓。
不管是哪一隻母貓,都想成為貓的新娘。
有的送條大魚當禮物,有的獻上新鮮的老鼠,有的送來了少見的木天蓼,還有的去舔貓那漂亮的虎斑紋。
可貓卻說:
「我可死過100萬次呢!我才不吃這一套!」
因為貓比誰都喜歡自己。
只有一隻貓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是一隻美麗的白貓。
貓走過去說:「我可死過100萬次呢!」
「噢。」
白貓只說了這麼一聲。
貓有點生氣了,怎麼說呢,因為他太喜歡自己了。
第二天、第三天,貓都走到白貓的身邊,說:
「你還一次也沒活完吧?」
「噢。」
白貓只說了這麼一聲。
有一天,貓在白貓面前一連翻了三個跟頭,說:
「我呀,曾經是馬戲團的貓呢。」
「噢。」
白貓只說了這麼一聲。
「我呀,我死過100萬次……」
說到一半的時候,貓問白貓:「我可以待在你身邊嗎?」
「行呀。」
白貓說。
就這樣,他一直待在了白貓的身邊。
白貓生了好多可愛的小貓。
貓再也不說「我呀,我死過100萬次……」了。
貓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白貓和小貓們。
小貓們很快就長大了,一個個走掉了。
「他們都成了漂亮的野貓啦。」
「是啊。」
白貓說,然後她的嗓子眼兒里發出了溫柔的「咕嚕咕嚕」聲。
白貓已經成了一個老奶奶了。
貓對白貓更溫柔了,嗓子眼兒里也發出了「咕嚕咕嚕」聲。
貓多想和白貓永遠地一起活下去呀!
有一天,白貓靜靜地躺倒在貓的懷裡一動也不動了。
貓抱著白貓,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貓頭一次哭了。
從晚上哭到早上,又從早上哭到晚上。哭啊哭啊,貓哭了有100萬次。
早上、晚上……一天中午,貓的哭聲停止了。
貓也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躺在了白貓的身邊。
貓再也沒有起死回生過。
————分割線是這麼分的嗎。。————
只想單純的講個故事,個人不願用「大人的眼光」來解讀貓。
感覺自己的話都是粗淺的廢話,各位看官只看加粗部分即可。
1、回答編輯的比較早,心理問題不是一個故事就能解決的。
有些文不對題了,在此向題主致歉。
真想了解內心的想法,最好還是看看心理醫生。
2、知乎這樣一個開放性平台當然是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可總歸有主流看法,請認真讀完再發表觀點。
還是附周國平先生在《人與永恆》中的一段話(手打,無鏈接),解釋給不太明白故事主旨(對此有爭議請移步豆瓣,不辯,謝謝)的人們。
一輛卡車朝懸崖猛衝。「剎車!」乘客驚呼。司機回過頭來,笑著說:「你們不是想逃避死嗎?在這人間,誰也逃不脫一死。要逃避死,只有離開人間。跟我去吧!」卡車跌下懸崖。我醒來了,若有所悟。
死是荒謬的,但永生也是荒謬的:你在這個終有一天熟透了的世界上永遠活下去,太陽底下不再有新的事物,生活中不再有新的誘惑,而你必須永遠忍受這無休止的單調。這是人生的大二律背反。
波伏娃的《人總是要死的》想說明什麼呢?是的,不死也是荒謬的。沒有死,就沒有愛和激情,沒有冒險和悲劇,沒有歡樂和痛苦,沒有生命的魅力。總之,沒有死,就沒有了生的意義。最終剝奪了生的意義的死,一度又是它賦予了生的意義。然而,欲取先予,最終還是剝奪了。
想說的都在周國平的話里了。
貓的前幾世,相必也覺得世界充滿了新奇。
只是在經歷了無盡的輪迴後,他活在「一個熟透了的世界上」,不再害怕死,也無所謂愛惜生。
最後他獲得了孤獨,或者說自由,這時他無法自拔的愛上了白貓。
穿越了一百萬次的生與死之後,他明白了自己活著的意義,愛。
昏暗的世界第一次被蠟燭點亮。
這時蠟燭卻被風吹滅。
黑暗中活了一百萬次都沒哭過的貓終於嚎啕大哭。
尋找到生命的意義,也就不會再畏懼死亡。
生命的意義就是愛嗎?
也許像周國平說的那樣,「生命的意義是無解的,愛的好處就是使人對這個問題不求甚解。」我也剛當媽媽沒多久。
首先產後照顧小朋友太累容易引起情緒低落,尤其警惕產後抑鬱,題主注意休息調養。人固有一死,與其為你無法左右的事擔憂,不如想想該如何將「未知的」損失降到最低。小朋友需要一個堅強樂觀的媽媽,一個想到就甜蜜溫暖的媽媽,你要做的是珍惜當下。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愛惜自己,經營自己,引導孩子積極健康的性格…(哇,要做的事好多) 這樣即使某一天我們真的不在了,我們也盡最大努力留給了孩子寶貴的財富。
另外孩子和父母是漸行漸遠的,他們終有一天會離開父母的庇護去闖自己的人生,你根本攔不住。你得及早認清這件事,除了孩子,儘快拓展一下自己的愛好或追求,這樣才能在孩子每一步走遠時不那麼「矯情」。你除了是他的媽媽,你還是你自己。
最後,你還是你愛人的伴侶。相比於陪伴孩子,你更應該考慮的是如何陪伴自己的愛人共度一生(在感情穩定的前提下)。孩子一降生,最容易成為大家的焦點,使人們忽略了愛人的存在。無論如何,在家庭中,配偶關係高一切。在我很年輕的時候,大概15歲前,我一直很怕死,我住農村,南方,經常下雨,而且容易停電,一停電,屋裡黑漆漆的,而且一樓客廳有一個為我爺爺準備的棺材,點著蠟燭在寫作業,我經常會想到死亡,也特別害怕,農村人死了就埋自己祖墳山,而且離家特別近,所以經常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放學後,冬天,天黑的早,如果老濕留下來或者做值日的夥伴不是同村,那就是一個人走山路,純山路,能看見新墳,並且知道這墳里埋的誰,我害怕極了,我經常的回頭,回頭,,頭,,,,後來聽說不能回頭,我就是聽見後面有動靜也不敢回頭,除非我聽見有人喊「桑櫟,,,」,我才敢回頭,一般情況下哼著老濕教的小曲,晃晃悠悠的回家,下雨天會更害怕點,如果特別冷,可能寒冷會帶走一點恐懼。
問我害怕什麼,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記得小時候看倩女幽魂和林正英的殭屍片,因為父母看,我會躲他們被窩裡面看,看到恐怖的地方會拿枕頭遮住,耳朵捂住,問怕人的東西過去沒有,好幾次被騙,而我一個人走山路腦海里會浮現那恐怖的殭屍,還有漂亮的棺材,,,,55555
隨著年齡的增大,我越來越不害怕了,我開始默默的接受了恐懼,其實不應該說是恐懼,應該是死亡,我突然明白了,每個人的要死,就算你現在多厲害,多聰明,到最後是一個結局,就是死亡,我越想,我就越在模擬我死的時候的狀態,想了好多種我死的方式,跳樓?被車撞死?毒死?或者睡覺就沒醒過來? 小時就游泳,被水嗆到,沒辦法呼吸真的好痛苦,我內心也模擬過,如果要我選,我選擇睡覺後沒有醒過來的那種死亡,還有那個時候國家強制火葬,我就想,我的肉在燒,我知道疼嗎?哈哈哈
其實每個人的要面對死亡的問題,我爺爺現在還在,身體還不錯,我爺爺從小對我非常好,前幾年回去還晚上跟他睡一晚上,親熱一下,其實我從好幾年前就有了心裡準備,就是爸爸電話通知我爺爺去世了,因為這個電話終有一天會到來,你沒辦法逃避,一個無法逃避和改變的事情,你只能接受,從內心裡去接受,並且提前準備,現在內心比較煩人的時候,就打電話給爺爺,其實不為別的就想多聽他在電話那頭開心的笑,喊我「櫟兒,,」 ,聊聊煙酒,他抽了一輩子煙,中間斷了8年,從我奶奶病開始,到死後幾年,後來還是又抽上了,酒是沒斷過,記得小時候,賣酒的會定時送酒到家,中午跟賣酒的喝點聊聊家常,喝散裝的10斤一壺,一買就2壺,現在80多了,喝的少,一天2兩,我電話里說,少抽點煙,少喝點酒,爺爺說,你讓我80多歲來戒酒戒煙,還說俏皮話,煙酒不能斷,我還能多活幾年,給你帶我的曾孫子,哎,,,想哭,在地鐵里,不能哭。
其實人類從未懼怕死亡的,因為內心深處是接受死亡的,懼怕的沒有愛。
你問:怕死怎麼辦?
在一定的環境 下,你就顧不得怕死了。比如,你的孩子眼看著被大水沖走,這時你還能顧的怕死嗎?一定要去撈,結果一起被沖走。這是人的本能。進化的途中總有新陳代謝。所以新的應該歡天喜地的向前走去,這便是壯,舊的也應該歡天喜地的向前走去,這便是死;各各如此走去,便是進化的路。
——魯迅
拚命活下去,直到不怕死的那一刻。我去,怎麼跟我一樣啊,我懷疑這是不是一種心理疾病呢?看 @張智豐 在另外一個問題的回答,原來這叫 死亡焦慮。
百度了一下:死亡焦慮 英文:Death Anxiety
誰英文好的可以看一下維基百科上的解釋:Death anxiety (psychology)
另外我準備建立一個微信 死亡焦慮互助群,歡迎有同樣苦惱的朋友私信加我微信。
下面為原回答:
大部分想法跟題主是一樣的,其實並不是怕死亡本身,而是似乎是唯心主義跟唯物主義互相矛盾的結果。
我闡述一下吧,希望能對題主以及心理學者有幫助: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就是不相信靈魂之類的,認為死就是沒了,不存在轉世什麼的。但是又基於人類對於科學探索的局限性,一深思什麼宇宙起源以及宇宙到底發展成什麼樣,既然有起點肯定有終點,那麼終點又是什麼?甚至比如說人類這種物種終究會滅亡之類?(不要笑我啊,確實會想這些事情)
因為這些都是未知的沒有答案的,所以會有莫名的恐懼。甚至人的思想到底是什麼,現在依然是無解的,活著的話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感受到,而一想自己如果死了那麼什麼都感受不到了,自己就消失了,好像世界就消失了似的。這一部分又回到唯心主義了,因為理性告訴我,人死了世界依然存在,但是繞不過這個彎兒。
也就是思想消失了?What?Why?
當然,忙起來的話肯定是不會想這些的,甚至比如現在用文字敘述出來這些東西,心裡沒有任何恐懼,因為現在處於理性狀態,會客觀的思考問題。但是有時候會想這些問題,特別是之前小時候,可能也源於從初中開始就在外求學,缺少安全感?
所以我請回答的朋友考慮一下,這種不是理性思考可以解決的。誰都知道你的生死對於世界沒有任何影響,這個是沒用的。
求心理專家回答下!
是個心理問題呢,還是一個哲學問題呢?
怎麼解決呢?找到這個:
PS.補充於2016-3-3 這幾天半夜會醒來,又產生類似的恐懼了,當然被我努力轉移注意力化解了,但是我覺得真的有時間找心理醫生看看了。
對了,近期看了美劇《無垠的太空》,跟這個有關嗎?
看起來大多數答主都沒有理解題主的意思,看起來題主應該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並不是怕死亡這件事情,而是怕死亡以後,自己沒有思想,沒有感覺,所有事都與我無關,對這種空虛,這種虛無感到害怕。
我和題主一樣,對這種狀態有著深深的恐懼,我有時候晚上想這個會害怕到很久睡不著覺。然後想著,這個世界上如果有鬼就好了,至少我死以後有可能變成鬼,而不是那種絕對虛無的狀態。
我現在還暫時無法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我可以給題主一個建議。
我個人覺得這種狀態需要很深度的思考,和一個很平靜的心態才能進得去,才能感受到對虛無的恐懼感。如果你因為對這個恐懼而睡不著覺,你可以試試坐起來干點別的,比如喝個水,然後稍微做點劇烈運動,比如深蹲一兩次,破壞掉這種心境,至少當天你很難再感受到這種恐懼了。無意間看到的,剛好最近有些感悟。特地來答一個。
可能大多數人都是怕死的吧~不是有句話叫做,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么?其實我覺得,是走著走著,有些人就病了,或者掛了……多麼痛的領悟!
之前同學聚會,一個同學說道:「我現在真的好怕死!因為身邊好些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有些是出車禍,有些是喝了酒,就再也沒有醒過來,昨天剛發生了件事,我朋友的幺舅,才去世,好像也是突發的什麼疾病。現在我抱著孩子坐在車上,遠遠的看著一輛開得快的車,就趕緊讓老公離它遠點」她這通話,聽的我目瞪口呆!這些人是有多浪……喝酒都可以喝沒命呀!
反觀我自己 身邊的,你還別說……好像類似事情也有。(接下來是真人真事時間)
小陳,初中班一共同學,瘦瘦小小的一個男生,學習成績中等,數學挺好,印象中,他就是那種比較貪玩的學生,經常和班上的男生,中午去打打球,玩玩紙牌,每天弔兒郎當的時候偏多。也聽說他有喜歡的女孩。
後面畢業後,也沒有怎麼聯繫,過了大概四五年,我們都大二的時候,通過朋友的QQ空間得知,他居然當時已經在北京某個醫院昏迷了近半年!動態下面有很多同學表示擔心,並且祈禱他趕緊醒過來。我也是震驚了!昏迷半年,這太可怕了。。。更主要的是,我一時無法把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子,和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人聯繫在一起。
再隔了幾個月,在班級群里,看到他們在討論參加小陳的追悼會的事情……雖然我和小陳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心裡堵了好一陣!因為,他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我們差不多的年齡,本該是大好青春!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呀?就這樣永遠的沉睡了。
後面經過了解才知道,原來他有先天性心臟病,結果父母想他上軍校,體檢因為與心臟病沒有過,還專門找了關係才通過,如願的讀上了北京某軍事學院。父母也想因為他有個好的前途。然而一切只是開始,有一次訓練跑步時,小陳突然就暈倒了,後面還昏迷了一個月。。。還好醒過來恢復了。結果又在另外一場訓練時,倒下了。。這次就再沒醒過來。
不禁感慨,他的家長會不會後悔將孩子送到軍校(明明身體就不好)。
結果後面,本末倒置了。
真人真事環節結束,大家可以思考一下。隨著年齡的增長,可能類似事情會越來越多!
還有些,是自殺。我印象中有兩個。細節就不說了,總結起來,都和家長都很大關係。比如家暴或者過於專制。還是之前說的,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永遠是最大,會留下深深的烙印。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所以也希望家長朋友們可以引起重視。
前不久,還得知一個校友,得了腦瘤,之前做過一次開顱手術,隔了半年又複發,現在視神經已經被壓迫,失明了。為了治療,已經花光家裡的積蓄。我們在為工作為家庭奮鬥的時候,她在為自己的生命奮鬥。
想想真的挺讓人害怕,有些事情就像中彩票一樣。
這個話題好沉重,也挺遙遠。好像永遠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像總是聽說兒童拐賣,兒童受傷事故,小時候的我一個人到處蹦蹦跳跳,還是安然無恙的長大了……
希望這些事情永遠不要發生在大家身上,都是悲劇,讓人傷感。
只希望大家珍愛生命,因為生死就在一瞬間。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另外祝即將高考的學子,可以坦然赴考,這是人生必經的一個考驗而已!生命就是這樣,不停的遇到考驗,然後去迎接挑戰!我們一切都好好的,風華正茂,有什麼理由不奮鬥呢?是吧?
加油!
你越是害怕失去的,對你來說越重要。
這世界有些人是生無可戀,甚至追求解脫的。
這才是需要看心理醫生的。
怕死是人的本能,就像疼痛,燙了懂得收手,疼了就會放開。
但是太害怕,卻可能做些傷害自己的舉動。
人一定會死,放棄試圖改變的想法
不如接受它,死亡之後如何誰也不知道。
可是所愛之人近在眼前。越來越少的你要越來越珍惜
下一刻如果死亡,我無法改變,我卻要這一刻變成我生命最美好的瞬間。
怕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怕死。
如果你覺得生活每天都不知所謂,只有乏味,你對任何一件事都失去興趣,偶然有些讓你歡愉的時刻,你又馬上覺得,早晚都會過去的。你麻木了。像是海里的浮游,沒有方向,只是這樣飄著,靜靜等著自己的腐朽,最後沉入暗無天日的深海。
沉到底,你會聽見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對你說「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
小時候看完三打白骨精,照著鏡子摸臉:這張熟悉的面孔下是骷髏啊,我原來是會死的,想著想著就潸然落淚。
是擔心過度了
萬事皆有定數的,安心的活著吧,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
大家都怕啊,世界上沒人不怕死啊,但是想到大家都會死我就平衡了...
假設等你年老後,世界上有了一種技術,可以把活人的意識拷到U盤裡,然後理論上可以永久保存下去(U盤舊了可以換新U盤)直到人類造不出替換用的U盤,但是你的意識進去後,沒有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眼前一片漆黑,也聽不到聲音,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做,只有你的意識還在,可以產生想法,回憶以前的事情
如果你把意識拷到了這樣的U盤裡,你覺得比起死亡,會更滿足嗎?我小學的時候喜歡我們班上一個姑娘,哪一天她如果沒來上學,我就禁不住幻想:糟糕了,她是不是死了?她要是再也不來了?我該怎麼辦呀?
我大伯死得早,我3年級吧,一天放學回家,走到奶奶家在的街口,看到上邊掛著一條白皤,心裡就覺得不妙,進了奶奶家,他們就告訴我大伯死了,我一下就哭了,再也止不住。
我大伯是把我從小帶大的那個人,他腳有毛病,幹不了重活,於是每到農忙的時候,他就負責照顧我和弟弟,我跟弟弟在他的車婁里度過了童年歲月。他脾氣不好,但對我和弟弟好。他一直光棍,心裡邊苦,在村子裡也總受別人冷眼,我很小就暗自發誓,希望長大能有出息,將來讓大伯好好生活,過得比村子裡所有人都風光。
可沒想到,他那麼快就死了。
我初一的時候,就在我家門口的馬路上,我的一個小學同學被一輛卡車撞了,當場死亡。當時我坐在家裡玩遊戲,就聽見外邊dong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哭哭嚷嚷。媽媽進來告訴我說,xxx出車禍了,我一下就呆住了。她還那麼小,不,她才跟我一樣大呀。
我高三的時候,距離高考還有100天左右,我的班主任把我叫到他辦公室,跟我說,你得回家一趟,我摸不著頭腦,但他只是跟我說,你得回去。我出了校門,兩個姨夫開了輛小麵包車在門外等我,我一看到他們就知道出事了,中途他們去了一趟做墓碑的地方,沒讓我下車,我在車裡感覺不知所措。我以為是我奶奶去世了,她當時已經70多歲了,我就在車裡哭,哭了一路,哭我奶奶。一進家門,兩個姨夫突然從兩旁饞住我,跟我說,你爹死了,哭爹吧。
我大學四年很少回家,雖然離家近,但也要半天時間,所以也只是寒假暑假回家。每次回家,我媽就跟我說我姥爺最近身體又不好了,最近眼睛也不好了,我只是聽著,然後有時間的話就跟媽媽一起去看望他,但我畢竟從小就是由大伯和奶奶帶大的,對他不算是親近。每次去,也只是呆一陣子,然後就走了。我工作第一年,年假,回到家,我媽突然告訴我,說你姥爺死了。我心裡一呆,然後回了她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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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死亡,每次想到死亡我就像掉入了巨大的黑洞,要趕緊想其他的事情脫出來,我不能讓自己去想這個問題。然而對於跟別人一起聊死亡,我又沒有任何的忌諱,有時候這些沒有忌諱地聊,還會傷害到別的人。你自己經歷的多了,反而沒法再體會別人那種驚慌失措。
怕死!誰不怕?
可怕來怕去,又能如何?你一次次考慮人生的意義,一次次或有啟發,或感失望,但你的人生不會只停留在思考人生上,時光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匆匆從你身邊溜走。你一次次害怕死亡,一次次盼望愛情,一次次感受痛苦,這都一樣,這是你身為一個正常人的必然經歷。
只是,你痛苦,你盼望,你愛,你恨,你害怕,你重複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這些都只能是你思想也好、生理也好,是你一部分的人生。就像你會時不時想起死亡一樣,生活當中,你會花更多的時間面對現實。有時我想,這很可能,是一種生理的本能。它逼著你從對死亡的絕望當中走出來,因為你的絕望讓你的身體和你的靈魂都感到厭倦。孔子說,思而不學則殆,過多的思考和精神活動會讓你生出一種天然的逃離感。這或許跟我們對平庸生活的厭倦一樣。
你說怎麼辦?
我覺得,對這個問題的最好回答可能是,你覺悟到可能本來就應該如此,不需要去想怎麼辦。這簡直是困擾我的人生終極問題。
看到題目描述有改動,也想再加兩句。最害怕的是現在擁有的一切不再屬於我,我所經歷的所有也不再記得,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經歷過這一切我才是真的我。不僅不記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不記得,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以及是否存在過。實在太可怕。
最後想到的辦法也正如@靈魅提到的:
拚命活下去,直到不怕死的那一刻。簡直想點100個贊同!這真的可以說是我的終極目標了!
怕死怕到要拚命努力,
找到那個可以讓我不怕死的人,
找到好多件可以讓我不怕死的事,
並且做成一些可以讓我不怕死的事。
現在還在尋找。
說老實話,我和樓主一樣,不是怕死,而是怕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我不是留戀人間的物質享受。。
我想如果可以在人類末日時候復活就好了。當然假設人類100萬年後滅亡,那最好每隔一萬年回來一次, 我寧可用現在的1年換 1天。。我就是想知道結局呀記得早年,筆者對一位朋友說:關於未來,無非兩種可能。
一者你會死,二者你不會死。
如果是前者,死都死了,一了百了,還擔心什麼呢?
如果是後者,你都不會死了,自古艱難唯一死,除死無大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死並不可怕。試問,你可以看著自己死嗎?如果可以,這還叫死嗎?不是另一種活嗎?真正的死亡是無法經歷的。可以經歷的都不是死亡,而是生活。
有人說,死後會墮入黑暗。你還能看到黑暗,那你就還沒死。活在黑暗中
有人說,死後什麼也沒有,你還能感到什麼也沒有,那你還是沒有死,活在什麼也沒有里。
如果連什麼都沒有也沒有,那麼我們在怕什麼呢?對於死亡,黑暗,未來/空曠的恐懼,都來自對於未知的恐懼
按說這種恐懼是非理性的。
因為不知就不知好了,應該好奇才對,為什麼要害怕呢
也許是因為原始人類的環境太惡劣了
那些膽大的,莽撞的,不懂得如履薄冰,摸著石頭過河的早死了
沒來得及把基因傳下來其實完全可以換個角度看,不知道才有趣。劇透了就沒意思了。
不要迷信權威,專家,標準答案,經典,乃至任何理論,
死亡有無數的可能性,未必一定斷滅死後可能什麼也沒有,連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就叫斷滅。也可能發現自己的本來面目。比如原來是缸中之腦,或者某高級生命玩的大型遊戲NPC。或者我們就是這種高級生命。之所以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就是為了玩得更投入,更有意思。當然也可能上天堂或輪迴。可能性太多了。
人的理性必然要簡化現實,(不然的話,是無法思考的)
然而現實是真的可以簡化的嗎?
比如1=1,看起來很對,是基本的
但是我們能找到兩片相同的樹葉嗎?
1個蘋果+1個蘋果真的等於兩個蘋果嗎?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不要輕易否定自己心愿,夢想,理想,志願……
以至於失去生活的目標,(常問:為什麼活著?人生的意義?)
人雖未死,心先死了,直如行屍走肉一般除了對於未來(未知)的恐懼,怕死還夾雜著對於失去肉身這個外緣的恐懼
這是因為我們迷失自性,難免攀緣妄想
打個比方,當初上帝要造亞當,可能就是因為上帝害怕了
他以為自己的靈行在水上,而在鏡面里(水能反射=鏡)找不到自己,害怕了,
於是就拚命抓住鏡中像這個「外」緣,慢慢形成了身體和安置它的宇宙明心見性(開悟)不是難事,請看下文。
道即非道,非道即道。某即非某,非某即某。
我(能覺)即非我(所覺),非我(所悟)即我(能悟)。
自(生命/心)他(宇宙/物)不二。
你什麼時候學會把立體的看成平面的,大約就離悟道不遠了。
(眼前三維外物=圓滿平直的心鏡)覺塵不二,離覺無塵,離塵無覺
好比鏡像不二,離鏡無像,離像無鏡
鏡=能=我=自=性空=個體=生命=心
像=所=非我=他=緣起=集體=時空宇宙=物緣起是空間上的因果,因果是時間上的緣起,因果與緣起是一回事
開悟的根本在於轉變對象化思維
時間和空間也是一回事,空間上的距離就意味著時間上的久遠或短暫
(想一想什麼叫「光年」,我們看到的星星是過去的,看到的人不也一樣是過去的?
只不過是剛過去而已)
時間是從我們產生空間感時開始的,
也就是從我們把平面看成立體時開始的
要想開悟,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對面的是誰?就是我們自己
好比照鏡子,看到的都是自己
又與照鏡子不同,並沒有另一個自己在鏡前臨終與死亡的忠告——中陰教法
開示:宗薩欽哲仁波切
來源:悉達多本源佛學會
原文:
http://siddwish.myweb.hinet.net/gentlevoice.htm
PDF電子書:
http://siddwish.myweb.hinet.net/gv/gv-28.pdf地點:香港
一些人要求我講授有關死亡的題目,想到這是一個為自己累積福德的好機會,於是我答應了。
在《般若十萬頌》〈譯:以下簡稱《般若經》〉當中,佛陀曾言:「悲傷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認為我們有各式各樣的財富,像是房子、金錢、朋友等等世俗財富,那麼我們也有一種超越世俗的財富。各位都知道,財富很難獲得,尤其是超越世俗的財富;對於佛法初學者,超越世俗的財富更是不多。「悲傷」是身為一位修行者應該具備的重要財富之一,卓揚創巴仁波切(Chogyam Trungpa Rinpoche)稱這種悲傷為「由衷的悲傷(genuine heart of sadness)」。
當然,各位可能會認為,我們生活當中已經有太多令人傷心的事了,但我們一般的悲傷跟我將要談的代表財富的這種悲傷並不相同。一般的悲傷就像嘗試將三顆草莓迭羅漢。你懷抱這樣的希望:有了一顆草莓之後,就試圖將第二顆草莓迭在第一顆上面;第二顆還可以站得住,但是要迭第三顆而且不掉下來就很難了。有時情況更糟,第三顆草莓看起來像是站在第二顆草莓上幾秒鐘,這可不妙!因為它給你希望,讓你覺得下一次會成功,下一次會不同。我們的生活就有點像是這樣。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嘗試各種事物,但鮮少有人覺得自己還可以或自己已經充分活過了人生,我們想的多半是「我還未好好活過」──這樣的悲傷是世俗的悲傷。
當我們談超越世俗的悲傷,也就是我們將要討論的代表財富的悲傷,它某種程度上像是一種幸福的悲傷。這有點兒像是聆聽一首悲傷的歌,悲傷來自了悟事實,了解到不論你做什麼、不論你多麼接近成功,第三顆草莓終究只能站立一會兒然後掉落。了解那樣的事實、那樣的感覺,基本上就像是嘲笑自己——我們談的是這種悲傷。
我們就像是在嘲笑自己、自己做事的方式、自己的態度和想法,這對我們會有幫助。人生如此辛苦,那又怎麼樣?所以我們不停地逛街購物,彷佛會活上一千年似的。當我們逛街購物,就是嘗試把第三顆草莓迭在第二顆之上。這就是為何「由衷的悲傷」是如此重要的財富。
獲得這種財富的唯一之道,先別提「獲得」,唯一能讓我們開始珍惜、渴望這種財富的方式,就是了解實相。我們要談的並不是了悟很深奧的實相,譬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次要談的是很簡單的事實,我們別無選擇而必須接受的事實──死亡。但我們談的不是未來才會發生的死亡,而是現在就正在發生的事實──當下這一刻,我們正在死亡。
了悟這種死亡的事實其實也就是了悟生存的實相。當然各位都知道這點,我會對此詳加解釋,但不會給各位一張臨終時應該如何打包行李的清單。這裡有個非常重要的議題:轉世、來生。如果沒有來生,就沒什麼好擔心,你就像一座工廠,當電力耗盡,工廠也隨之停止運轉。我們都算是佛教徒,所以我們許多人不加思索地就相信輪迴轉世的概念,並自豪於這樣的信仰。相反地,一些無政府主義的科學家們也許自豪於相信沒有轉世這回事。從佛教的觀點來看,有沒有轉世,在究竟的層次上都屬二元對立,因此我們只能在相對的層次上來討論轉世的概念。
當我們在相對的層次上討論時,基本上,我們是非常模糊地討論。模糊、籠統、不精準,這是整套相對真理的一部分。同樣也是在《般若經》當中,佛陀提到,他告訴一位即將證得初地的弟子,〈菩薩證得初地算是一種很高的境界,〉他於二大劫、無數生之中累積了許多福德,並且清凈了所有染污。然而這位菩薩心生嘀咕說:「二大劫、幾百萬次的轉世再轉世,這真是久啊!」佛陀回答:「別擔心,當你證得初地,你會發現,所有這些轉世、新年、聖誕節、國籍變換、轉化為各類眾生──有時在天上飛、有時在水裡游,這些全都發生在火花迸裂又熄滅的剎那之間。」佛陀又說:「而後當你證得十地,回首發現自己已然渡化了無量無邊的有情眾生。」佛陀對這位菩薩說:「如果一位菩薩認為自己已經渡了無量眾生,這就像一隻螢火蟲認為自己點亮了全世界一樣。」佛然後接著說:「當你一旦成佛,將會發現自己從未曾是眾生、從未曾努力修行、也從未自始即受苦,你那時甚至也不是佛。」
上述三段話讓我們洞悉大乘佛教令人驚嘆的觀點。第一段話當中,佛打破了時間的概念,如果沒有時間,又如何會有轉世來生?第二段話,佛打破空間的概念。在第三段話裡面,佛打破道、果的整個概念。所以轉世只存在於時間概念的背景之下。從昨天到今天我持續著,這種相續是我唯一擁有並且能指稱為轉世再生的東西。這種相續的經驗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碰到阻礙為止。有一個類似的印度故事寫得很好。有一個人總是向克里希那(Krishna)祈求,有天他夢見口渴,在夢中四處討水喝,然後有人給他水,而這水變成了大洪水,他被洪水衝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岸邊。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家,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繫他的妻子與小孩,年復一年,他尋覓歸途。在此同時,他遇見一個女孩,和她共組新的家庭。有天他去取水時,從湖面上看見自己的倒影,垂垂老矣,臉上爬滿皺紋,鬍鬚灰白。他感到悲傷莫名,憶起了前妻,就在此刻他突然從夢中驚醒,然後克里希那出現在他面前。抱歉,我知道這應該是要跟佛法有關的教授才對!克里希那對他說:「你怎麼了?你要喝水我就給你水了!」
我提這個故事的原因是,當這個人由夢中驚醒時,他失去家庭、另組家庭等等事情所經歷的時間,都在一瞬間消失。由於成長的文化,我們大部分人以為,轉世是換一個身體,而且這在很久的將來才會發生,但我們不應該以為將來才會發生這種事。當那個人看見湖中自己的倒影,他感到非常悲傷,就在那時他驚醒了,也許是看見自己倒影時所產生的悲傷使得這個夢結束了。因此,佛教徒相信,轉世會持續不斷至摧毀相續的因緣來到,這是他們理解的方式。這個因緣就是赫赫有名的「證悟」,「證悟」意指從輪迴相續中覺醒過來。
我之所以提這些是因為,如果沒有具備上述的觀念,死亡意味著什麼都沒有──死亡實在毫無意義、毫無用處,也不值得被討論,因為它是結束。但從佛教的觀點,死亡並非結束,死亡並非你最後一次說再見的時候,你最後一次說再見應該是在證悟之前的時刻。
在那一刻之前,從佛教的觀點,有太多假的再見。因為再次重生,我曾經多次作你的丈夫、多次被你拋棄、多次為你而死,我曾多次被活炸,只為滿足你的口腹之慾;反之亦然。這就是佛教徒思維的方式。這種連續性一直存在,如果你能接受這樣的觀點,我們才能稍微談論死亡,這個議題也才會有意義、才會顯得重要。事實上,對於密乘佛教徒而言,死亡或臨終是我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時刻,需要好好被討論,因為在死亡的時刻,你擁有最好的機會。你得到這樣的機會不是因為你是一個認真的求道者,不是因為你去尋求它,然後得到它。實際上,我們大部分的人並不會去尋求死亡,死亡降臨是因為它是這整套的一部份。對於密乘佛教徒來說,如果懂得運用這機會,它會是個不尋常的加持。
簡單告訴各位為什麼這是一個好機會。你曾經有過不忙碌的時候嗎?在死亡的狀態下,你被迫無法忙碌,因為所有東西都在分崩離析。你的眼睛看不見,你的耳朵聽不到,你的身體無法再有任何感覺,這些感官都是受雇於「忙碌」的經紀人。這些戴著領帶、拿著公文包的「忙碌」的經紀人,他們現在全部都被解僱!他們離開了,失業了。所以沒有經紀人交代你任何工作,你也完全失業了!這時候,你得到一個機會,有生以來,你的心識第一次處在一個最自由、最赤裸、最有力量的狀態。
我舉一個很好的例子,相信你們一些人有過這樣的經驗。你們曾夢過自己在飛嗎?在夢裡,身體這個經紀人處於失業狀態,所以作夢有點像是小小的死亡。這不是我杜撰的,密乘經典里有這樣的記載,睡眠是一次小小的死亡。睡夢中,你從香港上海銀行的頂樓墜落,而且還可以清楚看見底下所有紅色的計程車。為什麼?因為身體這個經紀人沒在運作,所以你能飛,能從高樓墜落而沒有死。把這樣的力量乘上一百億、二百億倍,就是你在臨終或死亡時刻會經歷的感覺。因為這個緣故,死亡成為佛教,尤其是金剛乘佛教,一個重大的議題。
我認為改變我們對死亡的態度非常重要。基於各種迷惑和自私的理由,我們現在對死亡的態度是負面的。對於死亡有如此負面態度的主要原因是不習慣,我們不習慣有人死,就好像對這個人喊一聲「喂」,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們也不習慣這個軀體漸漸發臭,不過這種想法很可笑,因為這情況也發生在我們活著的此刻。不論如何,這是對自我的挑戰,所以我們很難把態度從負面轉向正面,或至少轉到不負面都很難,我就辦不到。記得在我十歲的時候,有人請頂果欽哲仁波切去為一個亡者祈禱。法王帶著我去,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各位都知道,在西藏的傳統里,我們為死去的人念誦《西藏度亡經──中陰聞教得度(the Book of the Liberation through Hearing)》,一遍又一遍快速地念誦。
法王當時就是這麼做,他沒有念誦很久的時間。然後他對我說:「你留下來,我要走了。」彷佛為了安慰我似的,他又說:「不用再念經了,睡吧。」他走了之後,我試著表現很勇敢。當然那個時候沒有電,只有酥油燈。當夜越來越深時,酥油燈的油也逐漸燒完,火焰變得很大,影子晃來晃去。隔天早晨法王問我:「昨晚怕不怕?」我想我騙了他。然後他說:「嗯,很好!你應該比較害怕活人才對!」
我想,在許多佛教國家裡都有陪伴亡者的傳統,但這很難被接受。多年之後,我的堂(表)兄弟病逝於一間不丹的醫院,當時我也在那裡。他因為無法吸氣而死亡,只能不斷把氣呼出去,那幅景象困擾我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你們是否記得那艘俄羅斯潛艇被困的事?大約有四十名船員溺斃,這也在我腦里纏繞好幾個月。告訴各位這些是因為討論死亡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們不要忽略它。尤其是我們當中一些人,像我自己,都已經走在生命的下坡。從現在起,我們多少已經過了生命的巔峰時期。
現在我們要討論細節部分。對於許多佛教上師,尤其是那些崇高的、已經證悟的上師,語言是非常模糊的。對這些偉大的上師來說,我們流利的英式英文、中文或其它語言,比起呢喃的兒語相差無幾。可是我們別無選擇,我們當然需要用語言來溝通。對於一個受過訓練的修行者,對於他們的聽覺來說,生與死沒有絲毫差別。舉一個好的例子,在英文中,goodbye 這個字有特定的意涵,不丹語或藏文里就沒有這個詞,中文有goodbye 嗎?我想他們會說「請慢走」。所以,人類語言的運用差別很大。
這可不是小事,如何在不同的文化中詮釋語意是很重要的議題。在某些文化里,某個字眼可能很粗魯,但在別的文化這個字可能就可以被接受。我來分析一下,譬如英文里的「注意(attention)」,「請注意」的「注意」,在古典的印度文,譬如梵文里,他們有不同的說法,他們會說「給我你的…本性」、「給我你的悲心」之類的話。如果你是英國人,當我說「你眼睛裡有污泥(here's mud in your eyes)」,你懂我在說什麼〈譯:比喻「看走眼了」〉;或「打斷你的腿(break your legs)」,是乾杯時祝彼此好運的意思。對修行者而言,生與死的差異並不那麼大。我們為生而歡呼:「噢!一個新誕生的寶寶!」對於崇高的上師也許是:「噢!就要死了!」語言的詮釋各不相同。
藏文里「中陰」一詞,相信你們已經聽過上千次,這可不是美國牛仔褲的品牌GAP!它真正的意思是「間隔」。「間隔」這個詞其實是眾多模糊語彙中的一個,但它是非常有力量的一個。對某些人來說,「中陰」算是重要的。「中陰」到底是什麼意思?「二者之間」、「間隔」的意思。我說「中陰」是個模糊語彚是因為根本沒有「這」或「那」。「間隔」的意思應該是在二者之間,但事實上根本沒有這二者的存在。然而我們有「間隔」這種概念,而這是解釋中陰狀態、解釋死亡與臨終狀態的一個好方法。我舉一個很好的例子。
當我們進行「毘婆舍那」觀的修行時,我們理應住於現在,住於過去與未來之間。這多麼諷刺、多麼愚蠢!過去已經過去了,未來還沒到臨,究竟何謂「現在」?住於現在,住於當下,這種說法多麼模糊卻又如此有力!所以我們要來討論這個「間隔」。為了討論的方便,我們必須假設有開始與結束這兩個端點,以便呈現出間隔。從佛教的觀點,我們正在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是中陰。不同於一般認為中陰發生在死亡之後,我們說每一件事都是中陰。所以你會問:「好,如果每一件事都是中陰,那麼這個間隔的始末兩端是什麼?」別忘記,它們只是為了討論的方便。從佛性到證悟,這之間的每件事都是中陰。
●生存中陰
共有六種中陰。為了更精確地理解,我們將中陰區分為六個階段,六種不同的中陰。六種不同的中陰也表示我必須提出六種不同的起點與終點。
第一種中陰是「生成中陰」(譯:或「生處中陰」),或者稱為「生存中陰」──從出生到死亡。有個關鍵點你們必須記住:所有中陰里一個非常重要的元素是「不確定性」,這是中陰真正的感受。出生於世,尚未死亡,你們現在就正處於生存中陰。我們所有的人都完全處於不確定狀態,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們以為我們知道,我們僅有一點道理就說出:「如果吃太多四川菜,胃就會出問題。」我們有諸如此類的推測。但大多數時候,我們的推測就像天氣預報,尤其是像倫敦的天氣預報。真正準確的天氣預報應該每一秒鐘都在更新,每一時刻都在更新。「現在雲層正在聚集,現在太陽出來了…」,應該要像這樣,否則你無法準確預測。所以在倫敦,你需要內穿比基尼,外加褲襪,披上厚外套,再帶雨衣、雨傘和防晒乳,每一個都必須穿戴上。不過這是從前的情況,現在不同了,因為氣候已經改變。
如果看看我們的生活,不論去到哪裡,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實際上什麼都需要,需要車子,需要飛機,需要所有東西。為什麼我們認為我們需要所有這些東西?因為「不確定性」。我們以為我們可以使生活確定,譬如確認機位。或者你在某人的手指上套上一圈金屬,在愚蠢昏睡的法官面前簽字,然後你結婚了;這些都有助於確定。當然還要在上帝的眼前承諾,上帝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保單。凡此種種都源於不確定性。所以中陰里很重要的一個面向、元素、部分,就是不確定性。中陰有一個特質是「漂泊性」。中陰里的眾生如同風中羽毛,沒有掌控力,風從哪裡來,羽毛就往哪裡飛。看看我們,我們就是那羽毛,而大部分佛教徒把這個風稱為「業風」。正當你坐上香港上海銀行總裁的位子時,認識一位住在玻利維亞的靈性伴侶,她因為簽證問題無法到香港,來自玻利維亞的業風正吹向你。業風如此強勁,甚至我們日常生活里業風都非常強。早上時候女朋友的心情還不錯,到了晚上就無緣無故變差了,多危險啊!
中陰另一個特質對人類尤其特別,我們稱它為「忙碌性」。我們必須忙碌,即使我們抱怨,我們也必須一直很忙碌。如果不忙,你就是沒用的人。像螞蟻一樣,我們必須很忙碌,我們害怕不夠忙。而且,我們還有一種貧乏的心態,我們總覺得擁有的不夠,還可以擁有更多。在《中陰聞教得度(Bardo Thodrol)》這本大書中,對於中陰有許多描述。總而言之,這就是我們所稱的「生存中陰」。
我給予這個教授的整個目的是要告訴各位應該如何看待「中陰」。很簡單,你只需要知道:第一,你身處在生存中陰里;第二,你就像一根羽毛;第三,來自玻利維亞的業風。這些你都應該記住。你有這些狀況,但並不是將來你才會碰到它們,你現在就有;這樣的認知我們稱為覺知。其實,只要知道到你有這些狀況,這就可以作為靈性的道路。不過人類喜歡儀式,所以為了強調這些情況,我們採取各種方式,供養香燭、禪坐冥思、穴居山洞、念誦咒語等。當然,這些都會有幫助。
●睡夢中陰
談到「睡夢中陰」,我必須再次建立兩個端點。從你入睡到醒來的這段時間,我們稱為「睡夢中陰」。很多密乘佛教徒很喜歡睡夢中陰,因為它有點類似死亡,它是短暫的死亡,但同時你還享有每日清晨再次醒來的奢侈。尤其是金剛乘佛教徒,他們喜歡睡夢中陰是因為夢中擁有生存中陰里所擁有的一切。你擁有在生存中陰所擁有的類似關係,你夢見朋友、親戚、仇人,這些都發生在夢裡,所以夢並非全然陌生。但同時有點奇怪的是,生存中陰里無法做的事卻能在睡夢中陰里實現,像是飛翔、從高樓墜落也還活著。這種死亡在密乘佛法修行者中確實引發許多興趣。
睡夢中陰里也一樣有剛才所談到的不確定性,甚至有更多不確定性。在生存中陰里,我們像是一根羽毛;在睡夢中陰,我們甚至比一根羽毛還要輕。你在香港睡覺卻能夢見自己身處紐約,這可真是迅速!睡夢中陰也有許多不確定性,更糟糕的是,你有可能夢見提著一隻用超級名模娜歐蜜的人皮所做成的袋子!
密乘佛教里有一個詳細的夢瑜伽修行,它就像是練體操。如果你是業餘選手,卻在滿是大石頭的地方練習,這很危險;但如果底下有一張很大的網,那麼你就能夠很放心、很有信心地練習,因為即使不小心掉下去也不會摔斷腿。同樣地,在夢中,你可以做任何事,可以跳也可以飛,基本上你都很安全。夢中修行的精要和生存中陰一樣,當你作夢時,知道這只是一場夢。這有點兒困難,但經過練習是可以做到的。沒練習過的人從高樓墜落會很害怕,即使知道不會發生什麼事也還是會感到害怕,那就成了惡夢。稍事練習過的人從高樓墜落,也許一開始沒有覺察,但到中間時他記起這是一場夢,接著他就會想要飛或試做各種事。因此,作夢時覺知這只是一場夢,就是睡夢中陰修行的精要。
生存中陰與睡夢中陰息息相關。各位都知道,我們常夢見白天發生的事。所以一位生存中陰的修行者會嘗試影響睡夢中陰,並且在睡夢中陰里嘗試影響生存中陰。
第三種和第四種中陰有許多人討論:臨終中陰及其以後的中陰。我們明天將會使用一本書來討論它們,那是蓮師和他的佛母依喜措嘉之間的對話。她向蓮師問了一些與中陰相關的問題,並把它們紀錄下來。她非常特別。
問與答
問:我朋友的外婆去年過世了,在他外婆仍活著的時候,一位出家人告訴他,他的外婆只是五蘊的一種集合體,所以實相上、究竟上,她根本不是他的外婆對不對?您認為這種修行方法好嗎?
答:很好,然後我再多加一句:他也不是她的孫子!
問:有沒有一些建議是將中陰的概念融入到日常修行里?譬如融入到「止」的修行?
答:當然,你可以學些咒語和祈禱文,它們都不錯,你應該學習。它們其實也都不難,是像我們這樣的初學者實際上可以做得到的。但你知道什麼才是對我們真正有幫助?讓我們想像我們正在一部電梯里,事實上,那是一部假的電梯,但是我們並不知道。我們要去頂樓,須要花點時間。途中發生許多問題,出現很多可怕的東西,譬如有雷射劍切割我們的四肢,我們感到恐懼並且設法求救。假設電梯里有一個人能幫助我們,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幫助、真正的解救方法?就是這個人心無恐懼!這意思是,他必須知道這些都只是幻覺。如果他知道這些只是一場幻覺,他就不會恐懼害怕,我們每個人看著他的時候,他說:「好,可以走了。」這是非常重要的幫助,尤其是對於臨終或已經死亡的人。這也是為什麼聆聽《中陰聞教得度》的讀誦是如此重要,它的開頭大略是像這樣:「善男子、善女人〈指亡者〉,別害怕,你將不會死,因為…。也別害怕死亡,因為你已經死了。」我是說真的,這本書里有這樣的內容,有許多忠告。如果這是由一位對它非常了解的人來念誦,會有幫助。我們認為有所謂的「可靠的人」,指的就是了悟實相的人。●三摩地中陰
在談「臨終中陰」之前,我們必須先談「三摩地中陰」。讓我先作個摘要。簡單地說,佛教徒對於生與死的觀點就是我們處在間隔里。「間隔」一詞只是為了溝通上的方便,請不要以為真的有一個實際的區域被稱為「間隔」。造成間隔的起點與終點,二者都是想像的。當我說「想像的」,我並沒有輕視的意思,雖然它們是假想出來的,卻具有非常大的力量。你只能去想像昨天,只能去想像明天,但是它們都非常有力量。因為昨天、去年、二千五百年前發生的事,所以我們做某些特定的事。
為了比較容易了解,我們將這些「間隔」分成六種。提醒你們,不確定性是這些間隔里一個很重要的元素。我們談論死亡及臨終,最初目的是為了獲得代表財富的悲傷。悲傷是如此重要,這就有點兒像是愛情故事,裡頭總得有一些悲傷的成分。我想九成的愛情故事都得是悲傷的,對吧?不然這個故事就顯得平淡無味了。我是以一個對電影有點研究的身分跟你們這麼說。根據編劇專家的說法,一個好的愛情故事必得要具備許多阻礙才行。
今天上午我們開始談第三種中陰──「三摩地中陰」,或稱為「禪定中陰」。這很有意思,當我們將中陰分成六種,它們當然互相有所關聯,但它們又明顯不同。在生存中陰里,我可以看見你,你也可以看見我;這是生存中陰,它不同於睡夢中陰。在睡夢中陰里,你可以在天空飛,而且墜落也不會受傷。上述這兩種中陰互相關聯,但也有很大的差異。
我說有意思,是因為禪定中陰與其它五個中陰非常不一樣。當你禪修時,即使只是片刻,假設是一分鐘,從你開始專註在某物上,譬如專註在牙膏上,你意識到牙膏。之後你想到披薩,被披薩分散注意而忘了牙膏。你忘了原本正專註在牙膏上,你滿腦想的都是披薩。這二者之間的間隔就是「禪定中陰」。
這個中陰實際上與生存中陰不同。它不是生存中陰,當然也不是睡夢中陰。所謂的生存中陰其實就是披薩出現之後的過程,它是另一個世界。基本上,這六個中陰就像是六個世界。禪定的境界也是一種世界,一種不可思議的世界。它也有不確定性,不過對於習慣它的人而言,這種不確定性同時令人感到熟悉,它是熟悉的不確定性。對於擅長禪定的人,這種不確定性很有意思;但對於不擅禪定的人,你就被不確定性給俘虜了。
你們之中有多少人吃過迷幻藥?會產生幻覺的藥物?或是任何一種形式的藥物?當你吸食藥物時,它會把你帶到一個虛假的世界,一個很像禪定卻全然虛假的世界,這是為什麼年輕人會嗑藥。它非常便宜!但很危險!我對嗑藥的經驗有一點點好感,我不想輕視這種經驗,所以想要為它辯護一下。我最近去了一趟秘魯,那是個令人驚訝的地方,我一直都很想去。這事很奇怪,每當我想到太陽神或是印加人,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是他們的一份子,這種感覺很強烈。我沒有讀過許多有關印加人的資料,所以理論上對他們所知不多,但卻感覺自己曾經好幾世身為印加人。當人們談到印加人是如何不文明,或是他們如何以活人來獻祭,譬如把人切開或燒死等等,我通常都很想為他們辯護。
當然,我是在非暴力環境下接受教育的佛教徒,這麼說難免會讓人有點驚訝。但是印加人以活人獻祭,某種程度是可以理解的。我見過一些薩滿〈譯:shaman 為巫師或靈媒的稱呼〉,他們很有意思。他們會給來見他們的人某種植物,說只要服用這些很像仙人掌的植物,就會被帶到另一個世界,又說這些很有力量的植物萃取會讓你死去十分鐘。這裡我不是佛教的沙文主義者,但我認為那種經驗很像假造的三摩地,非常不真實,它和生存中陰的世界有關聯。至於三摩地,當我們禪定時,沒有任何人為造作的性質在其中。
我提及這個的目的是,你們開始了解所謂的生存中陰沒有多大意義,但這並不意味你要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無政府主義者或悲觀主義者。我們總是問「有什麼意義?」現在,「意義」的定義改變了。當「意義」的定義改變,所有的事物、你對世界的態度等也隨之改變,這是很高層次的出離。這並不表示當你有機會出任某間大公司的執行長時,你會拒絕這個機會;不是這樣。你會牢牢抓住它,你會追求、會得到這個職位,並且全力以赴,但你知道這個意義已經改變了。這點很重要。現在許多人禪坐的目的是為了療愈或放鬆,但如果你是真正在禪修,就會了解放鬆的意義是什麼。這就是第三種中陰。
●臨終中陰
現在讓我們談第四種中陰──「臨終中陰」,這是許多人所指的真正的中陰。它也有兩個端點,起點是當你面臨一個確定性的死因,另一端點是所謂的死亡。如同之前曾告訴各位的,這些語彙非常模糊,但這也是唯一能夠分類事物的方式。從你確定即將死亡的時刻起,〈當然,現在這一刻,我們都正在死亡,這是可以確定的,〉基本上你沒有太多希望。讓我們假設你已經九十九歲,剛遭遇一場對你的身體產生巨大撞擊的車禍,你正在流血,你知道痊癒無望。從這時候開始,直到你的意識分解融入法界,或換個方式說,直到你昏厥在阿賴耶識上,就是我們所說的「臨終中陰」。
在元素〈譯:五大〉消融之前的過程,我想科學家與佛教徒的看法都非常一致。但是五大不再運作之後,佛教徒仍然討論其它的分解消融,科學家們則可能停止進一步的探討,因為這已不是他們管轄的領域。我們由各種元素組成,各式各樣、成千上萬的元素,但一般而言,這些元素可以分成四種或五種〈四大或五大〉,像是土大、火大等等。五大和合時,我們稱之為出生,就像花、種子、水、土聚在一起並開始運作。當五大運作順暢、合作良好,這種情況的持續即被稱為「生存」。
當體內某些元素受到干擾,我們稱之為「生病」。譬如你吃到得了禽流感的雞肉,基本上這是其它元素在侵略你的元素,原該屬於雞的元素來到你的身上,雖然實際上是你自己送進嘴裡的!我聽說煮過了應該就沒問題。但不論如何,甚至五大的運作有一點點不正常都會引起疾病。你剛過完四十七歲生日,元素逐漸減損,基本上,五大逐漸耗盡。如同計算機下載新的軟體有點幫助,你服用紫錐花草藥、燕窩或虎尾之類的食品。天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效!不論如何,你的身體總有一天會變成老舊的款式,會過時被淘汰。
這是一個很大的題目,我會從依喜措嘉談起。以下是一個概括性的例子,依喜措嘉的教法以對一個逐漸死亡的人的描述作為基礎,或者可以說,這個人有時間從容地死去。在現代社會裡,我想我們沒有時間從容地死,這麼說是因為依喜措嘉有關五大消融的論述是漸進的──這個先發生,然後是這個,接著是那個。但如今每件事都可能來得很急,幾乎同時發生,譬如響著警鈴的救護車、醫生護士幫你做心肺復甦急救等。當這些一股腦兒地全來,你甚至無法要求:「我想要平靜地死,不要對我做這些事。」你無法這麼要求,因為你若不允許你的家人對你施救,他們可能會遭到訴訟。
這是為什麼過去偉大的上師們說,對於那些真正想要修持佛法或嘗試成為一個真正好的行者的人,在死亡逐漸來臨的時刻,他們應該效法獅子──獅子怎麼死,你就應該怎麼死。當獅子確認牠們不久後會死亡時,牠們會去一個大家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在某個洞穴里平靜地死去。我想,我們如今並沒有適當的時間或場所。首先,你想要多活一天的意志是如此強烈,所以你會不計代價去尋求能夠延長生命的方法;再者,你所深愛的人,有一半感到全然絕望、為你擔憂,還有另外一半的人找來律師,讓你簽署他們要求的遺囑。因此我建議那些需要寫遺囑的人,最好每隔一小時就更新一次遺囑的內容。
五大消融的順序不盡然如這裡所敘述,所以別把它當成是唯一的順序。讓我們假設你身體系統里的土大正在衰敗,其實根據中陰的教法,土大並不是在衰敗,而是在消融,消融進入水大。當你躺在床上,沒有攜帶任何東西,沒有行李,沒有公文包,可是你感覺非常沉重,甚至伸出一根手指頭也感到無比沉重,需要花費許多力氣。然後漸漸地,水大分解消融入火大,這是一種全然乾涸的經驗。你感到所有東西都是乾的,實際上你也會感覺干,嘴唇乾,沒有唾液,就是干。我只是非常概略地描述這個過程,雖然我剛才說順序不見得一定如此,但這是一般的順序。然後,火大分解消融進入風大,你會感覺到冷。我想在死亡之前,我們的身體會變得很冷。儘管前面消融的順序不盡相同,從火大到風大,我想這可能就是最後分解消融的元素。然後風大消融入意識,科學家與佛教徒對此可能就有不同的意見。
風大非常重要,它好比是房子的螺栓與釘子,可能是最重要的元素了。如同開車或騎馬,你的意識騎乘於風之上。漢人比其它任何人更了解風大,漢人稱之為「氣」。「風」不是正確的說法,「氣」的梵文是Prana。我們現在感覺很正常,知道為什麼嗎?我們就像一支長笛,笛子的上下與旁邊都有孔,當你的土、水、火等元素衰敗時,你就像是多出上百個孔的長笛一樣,你的風大不知該往哪裡去。風仍在流動,但現在有太多孔讓它感到困惑。你的氣完全失調,最明顯的經驗就是你只能呼氣但不知如何吸氣。依喜措嘉說,這時你感覺好像被一座大山壓住,你感覺被擠壓塞進一個大黑洞。
對於那些不相信轉世或對轉世感到懷疑的人,我只能說,誰知道這些過程是否真的會發生?但又有誰知道每一件事情呢?我們不知道死後究竟會如何,也不知道依喜措嘉說的到底對不對,但是當你去買保險時,你也不曉得自己會發生什麼事,你還是買了保險。所以不妨聽聽依喜措嘉的說法,並且不時回想一下,若它果真發生了,你就知道依喜措嘉是正確的。人類其實很奇怪,許多事情我們並沒有任何好的理由應該相信,我們卻決定要相信,它們甚至沒什麼用處。那些規定或制度大部分其實都是騙局,譬如我在印度幫我的車子投保,我發生了五次車禍,卻不曾從保險公司獲得理賠,因為每次他們都說,「你的車禍沒那麼嚴重!」但同時保險公司又提高我的保費,因為我發生車禍。這簡直是詐騙,你們不覺得嗎?所以我猜想,必須要發生致命的重大車禍我才能獲得理賠。這樣的保險對我實在沒有什麼幫助,但對保險公司肯定有利!對於這樣的詐騙行為,我們完全屈從。
我們現在討論生死,卻不會花上半毛錢,所以記住這些訊息真的很重要。有一種經驗是你感覺自己被塞入一個黑洞,有一種經驗是覺得被拋入空中,還有一種是覺得周圍有許多噪音,雜亂無章的噪音。然後有時會經驗到井然有序的光芒與彩虹。你還會看見一些眾生,一些你從未見過的眾生,有的很友善,有的充滿敵意。
讓我再講個有關嗑藥的故事。我在澳洲的時候,有兩個人帶著非常小、類似DM5 的葯來見我。其中一人說他有個很奇怪的經驗,當他服用那個藥物之後,看見的第一個東西是兩道光芒,一道來自右方,一道來自左方。後然他接著說,非常神奇的,他感覺好像有股自然的慾望要去兩道光芒交會的地方,這個慾望無法停止。而當他到了光芒交會處的剎那,所有東西都突然改變了。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這兩個人有蜘蛛的頭,但也有手腳及其它所有東西。他說了許多事情,不過比較有意思的是,當他在這些經驗中遊歷的時候,有一個像鳥的怪物跟他說話。他對這隻鳥感到很熟悉,跟牠在一起覺得很自在,就好像從前曾在某處見過牠。這隻鳥對他說:「你應該去見丹增加措喇嘛或西藏來的喇嘛,向他們問…」問什麼他忘了!總之,他說這是他來見我的原因。我覺得這真是很有意思。我想說的是,友善的或充滿敵意的眾生,它們的幻象也許真的存在中陰狀態里,因為它們似乎甚至存在人為造作的經驗當中。
讓我們繼續談依喜措嘉的教授。感覺被壓的時候,正是所有元素開始消融的時候。不要擔心,也不要焦慮,因為這只是一個表示五大正在消融的徵兆。被塞進一個黑洞的感覺只不過是識根的衰敗。被拋入空中的感覺也不需要擔憂,它只是表示心識與身體的分離。
在這一刻,容器與內容物分離,所以心識沒有裝盛它的容器了。
在這之後,現代社會與科學家們也許就不再談下去。在佛教里,心識與身體是有關聯的,但同時它們是分離的。我們此刻無法讓心識與身體分離是因為它們太習慣彼此的存在,了解這一點很重要。現在唯一能說服我們心識存在的方式,基本上是藉由使用我們的身體或其它元素;這是佛教的說法。所以為了證明我具有想把這支筆撿起來的心識,於是我的身體去撿這支筆。我們是以有心識存在的觀點來說,執行願望的人去拾起這支筆。經過五大消融,身體不再運作,心識變成形單影隻。
這是一個很大的題目,我不知道我們應該討論到多深入。佛陀說:「心,心無,心是明。」這是大乘佛教經典中非常重要的一段話,有許多篇章都在解釋這段話。它不是隱喻,而是非常直接的說法,但同時它的意義卻是非常深奧,所以需要許多解釋。當佛陀提到「心」,他似乎意指有個稱之為「心」的東西,以這個「心」為基礎,佛陀教導了許多修心的方法。佛陀的第二句話:「心無」,以這句話為基礎,佛陀開示了所有與空性相關的教法。不過科學家們與現代人所說的沒有獨立於身體的心識,和上述佛陀所說的「心無」並不相同,雖然二者用的都是否定句,意涵卻完全不一樣。
佛陀所說的這三句話不能夠分開來解釋,這是佛法的困難之處。就好像如果你帶著小孩去看魔術表演,小孩看見一隻大象,如果他問你:「你能不能看見這隻大象?」你能怎麼回答?理想的答案是:「能,不能,能。」理想的答案是:「有大象,沒有大象,大象是魔術的幻現。」但如此一來,小孩就會被你搞胡塗了。你必須回答:「是的,有一隻大象,我看得見牠。」當小孩長大,再開始慢慢向他解釋:「知道嗎,其實並沒有大象,可是你還是可以好好享受這個魔術!」所以這就是困難的地方。
現在,風大融入意識里,意識徹底孤立了。意識還會運作嗎?會。如何運作呢?並不是經由感官,記得嗎,感官全都消逝,無法再運作了。意識不再藉由語言而運作是什麼意思?譬如我現在正看著這個東西,我們有語言來稱呼它──桌子。現在我死了,我的眼識不再運作,它正逐漸衰敗。我看著這個東西,我只能看見一個形狀、一個外觀,甚至連形狀外觀都消逝了。心識仍然看見東西,但不是看見形狀、外觀或桌子,不是你通常用你的感官、語言、文化或傳統所看見的東西。那麼心識看見了什麼?
「他」看見什麼?你說「他」不能透過感官看見任何東西,但又說這個心識看見了某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被看見呢?要表達這件事非常困難,以最究竟的語言來說:你看見你自己的顯現。這是什麼意思?用稍微差一點的方式說明,就是你看見本尊──四十二位寂靜本尊與五十八位忿怒本尊。然後會有各式各樣的問題出現,「如果不是佛教徒,他們也會看見這些本尊嗎?」諸如此類的問題,這些都是愚蠢的問題。本尊是你心識的一種顯現,與你是否為佛教徒沒有關係。最一般性的說法是,你看見的不是友善祥和的眾生就是充滿敵意的眾生。不要恐懼,他們都是你心識的顯現。不要害怕這些聲音,它們都是你自己心識的聲音;也不要害怕這些光芒,它們都是你自己的光芒。
依喜措嘉說,這個時刻就看著心,不要作判斷。當你一判斷,你就是在判斷一個存在於外的東西;當你一有二元分別的心,這就是輪迴的開始。就只要持續看著這個心。令人驚訝的是,身為修行者的我們,此刻也在看心,但是我們看心的方式非常無力,我們總是被分散注意。而在這個中陰期間,如果你看著自己的心,它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即使你現在是最懶惰的修行者,但如果在這個時候你真的記住要看,這個無判斷的看即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因為你沒有太多可以分散注意的事物--電視機壞了,經紀人走了。
但很不幸地,這裡有個障礙,你可能會害怕你自己的顯現。事實上,這個情況甚至現在就在發生。當你害怕某人,因為這個人有一把刀,你認為他非常危險。這是我們腦里所受到的教育,我們將它投射成正在發生的事。如果你能夠安住在法性中陰,那就是輪迴的終止。但因為你如此害怕這些充滿敵意的眾生,害怕種種所見事物及光芒等,你的注意渙散了。從你確定死亡的那一刻起,直到與法性接觸,也就是最後一個元素消融的時候,這之間的過程即被稱為「臨終中陰」。上述只是試著給你們一些關於兩個世界的分界的概念──你的五大全部消融,並接觸到意識。在第四個中陰里,意識生出種種顯現。你不知道這些是你自己的顯現,而對這些經驗感到恐懼,這就是第五個中陰的開端。恐懼,你那麼恐懼,想找一個逃脫的路,然後你找到了,那就是投生。你變成一隻蝴蝶、一隻鳥或一個人,這就是第五個中陰。
問與答
問:仁波切,您稍早談到嗑藥的經驗是全然人為造作的,開始與結束的兩個端點都是想像,中陰里的事物皆為造作,還有不確定性是中陰里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不確定性是中陰主要的特質,我們如何得知何者不是人為造作的?我們一旦知道何者不是人為造作的,不確定性是否即被免除了?這是您隱含的意思嗎?
答:你已經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嗑藥經驗之所以是人為造作就在於它是確定的。
問:但是開始與結束的兩個端點都是想像的,而且在中陰里的事物皆為造作,我們如何分辨何者不是人為造作?
答:在嗑藥的時候嗎?
問:不一定是在嗑藥的時候,而是包括所有不同的中陰。您談到中陰里大部分都是造作或想像,或都是受制於自己的認知,這些全都是人為造作的嗎?
答:並非全都如此。就像我昨天談到的,所有一切皆是虛妄。但是我談到人為造作時特別提到嗑藥的經驗,是因為在這個經驗里,不確定性基本上是一個可以改變的、是搭乘遊覽車的或是有導遊帶領的旅遊。一種可以被引導的不確定性,不是好的不確定性。
這有點像是帶著信用卡與旅行支票並且事先訂好飯店與確認所有細節的觀光客,想要來一趟冒險之旅,那麼冒險在哪裡?如果你真的想要冒險,把你的護照和信用卡給我,把你親朋好友及愛人的電話都改掉或忘掉,這才算開始去冒險!
問:第四種中陰「臨終中陰」的終點是什麼?
答:就是當投生的時候。用非常簡單的語言說明,就是法性,也就是一般所說的光明地。到達那裡的時候,就是「臨終中陰」的終點。
問:我想問個有關人為造作經驗的中陰問題。下星期我的胃要作開刀切除的手術,我想知道是否能把這個經驗轉為禪定經驗的一部分?如何可以讓我和我們所有的人把這件事當成更冒險的事?
答:你真的想知道嗎?不打麻醉藥就是了!
問:您的建議太冒險了,我要打麻醉藥。
答:當一個人死亡的時候,基本上有個非常實用的建議。有五樣東西你應該隨時隨地攜帶著,要打包的這五樣東西是:上師、本尊、見地、一瓶水和手機。水跟手機不好攜帶,所以我們只要帶三樣東西,那大概是各位可能做到的。這三樣東西里,見地不容易攜帶。如果你已經是一位好的修行者,那沒問題;但如果你只是個初學者,到那時候不可能有時間讀完整部《中論》,那麼選擇本尊比較好。但是本尊和上師這兩樣東西,本尊比較困難。你擔心,你害怕,你驚慌,你甚至無法記得自己的手,又如何記得本尊的六隻手或其它部分呢?所以你剩下最後一個選擇,那就是憶念上師。
問:我有一個和臨終中陰與器官捐贈相關的問題。一些密教的上師說,如果死亡時捐出器官會干擾臨終中陰,這是真的嗎?
答:如果你是一個好的密乘修行者,接受過好的指導,並且已經修行了一段時間,那麼我會建議你最好不要捐贈器官,因為你在那時有很好的機會可以獲得證悟。你的器官只能幫助一兩個人,但是獲得證悟卻可以幫助千萬的眾生。話雖如此,如果你並非好的密乘修行者,但卻是個有極大發心的大乘行者或菩薩,你無法做這些本尊修行,那麼無論如何我都會鼓勵你捐贈器官。發自慈悲心的行為是無價的,即使只是幫助一名眾生都值得。
法性中陰
現在談到「法性中陰」。我簡短說明這個中陰的起點和終點,但我會根據日常生活中的例子來解釋。當然,「法性」只是一個名相,我們都在乎名相,所以我們可能稱它為包子或任何名字,那都沒什麼關係。但法性是一個非常好的詞,它的意思是「究竟的間隔」。
當我們用「間隔」一詞來表達中陰時,你們可能會以為這是漫長或至少是經歷一段時間的東西,其實並不盡然。永遠要記住,時間是相對的。生存中陰里有很多短命的人,也有活到四十六歲這麼長命的人。同樣地,睡夢中陰也可能非常短,比如一個有能量的瞌睡只睡了一分鐘,你也可能在睡夢中作一個歷時一年的夢。但禪定這種間隔的中陰,時間長短要看你的修行程度。如果你不是很好的修行者,這個當下你專註,下一刻你分心,你的注意就已經被轉移了。
臨終中陰的情況也是如此。根據你的業力,中陰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標準的說法是四十九天或二十一天。如果你曾經懷著極端的情緒做了一些糟糕的事,在心識與身體分離的時刻,你就已經置身於痛苦的情境當中,沒有時間慢慢經歷這些中陰的過程。如果你曾懷著好的發心、悲心與菩提心從事善行,當心識與身體分離的時刻來臨,完美的你會於蓮花中醒來,當然,這是如果你喜歡西方極樂世界。項目單上還有很多其它的選擇,有銅色山,也有不動佛的凈土等等。總之,我現在講的是關於每一個間隔的長度。
法性中陰是一個特殊的情況。如果你是一個佛教修行者,你的目標就是拉長法性中陰的長度。這應該是你的目標,但當然不是你最高的目標,你最高的目標是打破起點與終點,不再有間隔。假設你無法設定這麼高的目標,做為一個初學者、一個修行者,你的目標至少是要儘可能拉長法性的間隔。不論你相信與否,當你經曆法性,這個狀態就是佛的心識,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應該儘可能地延長它。但如果你在生存中陰時沒有準備,這件事就會變得困難,因為那些光芒、光亮、還有你心識的顯現真是太多了!這裡又可以引用嗑藥經驗的例子。當你用了那些不好的藥物,種種恐怖的幻覺困擾你,但如果你在經歷這些時能夠一直記住:「這是因為我吃了那些藥物的關係」,當然你就會沒事。
不過要持續記住並不容易,這有許多原因,其中一個原因是藥物作用的顯現會越來越奇怪。剛才出現的後來不再出現,所以正當你開始對某個幻象感到熟悉,立刻又有新的景象出現,然後有很多無法預期的覺知侵入你的空間。讓我們假設你看見一個長相恐怖的人走向你,他用耳朵跟你講話,他的舌頭從肚臍伸出來,然後你馬上記起:「哈!這只是我的幻覺!」很好,這沒有困擾你。但緊接著你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孩,在那一剎那你分了心,然後另一個恐怖景象出現。我現在講的是嗑藥的經驗。法性中陰里有太多這些景象。所以對我們這些凡夫來說,這種經驗有點像是球碰到地面,當球碰到地面的剎那就立刻彈回來。這第五個中陰的長度如此短,凡夫甚至無法將它認定是一種經驗。然而,對於不是那麼平凡的人而言,他們能夠掌握這個狀態一段時間。
而當你能夠掌握這個狀態越久,你就越了解到,環繞在你身邊的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覺知。
這真是一條通往解脫的神奇之道。
我建議大家去看「入侵腦細胞(The Cell)」這部電影,由珍妮弗洛佩茲主演,它就有點像剛才描述的狀況。如果你有耐心,還可以去看史坦利庫柏力克導演的「2001 太空漫遊(2001)」,它的結尾非常像中陰的教法。如果想看一些關於人為造作的間隔經驗的電影,你可以看「時空攔截(Jacob"s Ladder)」。這部電影很棒,它的劇本實際上是一位佛教徒所寫的。如果你真的很想看一部和中陰有點關係但比較低俗糟糕的電影,那就去看戴咪摩爾主演的「第六感生死戀(Ghost)」。「2001 太空漫遊」是一部很棒的電影,真的很了不起,如果能夠的話,在大屏幕前看這部電影。
〈譯:在法性中陰當中,〉大部分人像球一樣地彈了回來,並且對於自己的覺知感到恐懼,所以他們自動的反應是什麼?恐懼、逃避、尋找藏身之處,他們就是無法忍受這些景象和經驗的連番轟擊。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各位,這有點兒困難,但我還是說吧。當你的意識碰觸到法性的瞬間,在那短短的間隔里,玻利維亞吹來的風起不了作用,業風影響不到你。但當你一彈回來,在開始彈回的瞬間,玻利維亞的業風就開始吹了。這是中陰研究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當你一感到恐懼、一想要尋求藏匿之處,業力就在那裡。假如業力有心識,它會非常高興,因為你是十足的受害者,你會開始找尋藏身之處。
以下是一個概述,一個非常籠統的例子。假設你今天死了,假設直到你再次投生還有十天的時間。第一天,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你以為自己還活著。第二天,你感到有點困惑,因為所有的人都不跟你說話,你跟他們說話他們也不回答。然後第三天,你感到更加困惑,因為你一想到隔壁的房間,就會立刻置身在那個房間里,不需要經過門;或是你在沙灘上奔跑,卻沒有留下任何足跡,諸如此類的經驗。你感到巨大的恐懼,這基本上是失去參考點的恐懼。你最近才剛拿到印有總裁頭銜的名片,現在要拿給誰看?就是像這樣失去參考點。基本上,你這輩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建立參考點,而突然之間,它們變得毫無用處,不是一部分沒用,而是全部都沒用!因為你已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到了第四天,如果是我,我應該會想:我叫什麼名字?我可能還記得「宗薩」,但是忘了接下去的「欽哲」,或者我知道我有接下去第二個名字,但就是想不起來,或者以為它根本不存在。第五天開始,好像你語言系統里的字母被拿掉了,也許語言系統里的a c wz 不見了,或一半以上的字母都不見了。這不單是忘記,而是它們不再存在於你裡面。所以假設你需要說when,如果語言系統里的e 不存在了,你就無法說出這個字,語言系統開始崩解。
過完第五天要邁入第六天,也許你穿褲子的時候,伸出來的是雞腳而不是你原本的腳。你感到很納悶,那其實是因為玻利維亞業風有這個能量把你轉變成一隻雞。如果你變成一隻兔子,那是另一種業風。第六天的時候,你會討厭你的雞腳,會想要把它們藏起來,並且覺得十分不自在。到了第七、八天,你覺得沒有問題,覺得雞腳也不錯。第九天,當一些小蟲子出現,你會有如看見北京烤鴨!你到處跑來跑去,為了這頓佳肴美味。
這是根據法性中陰廣論所作的一個非常粗略的概述。這裡最具威力的就是失去參考點的恐懼,以及不斷尋求藏身之處的渴望。當然,最大的不確定性之一始終存在於這段時間,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不確定性跟這個不能比。至少我們不確定的事物能夠持續一兩天,然後才變成另一個不確定事物。但是在法性中陰里,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件事物都在改變,語言、系統、文化、心情等,全都無法確定。
現在你的玻利維亞業風開始想找尋一個藏身之處。另外還有二道業風從不同的方向吹過來,一是來自你母親的業風,當然還有來自你父親的業風,所以共有三個業風會合在一起。並不是每一次你都會成為人類,因此所有生物都有可能。當這三道業風遇合在一起,法性中陰就告結束,你投生去了。
我常常提到玻利維亞業風,它很重要。假設玻利維亞業風向你吹來,對你施壓、推擠與拉扯,但你母親的業風卻沒有作用或沒有跟你會合,你可能就會持續停留在這個不確定的狀態里,長時累生不斷地恐懼、逃避、尋求藏身之處。釋迦牟尼佛在他的經典里說到,我想是《華嚴經》,處於這種狀態的許多眾生都從未遇見過佛,從燃燈佛到最後一位佛,一個也沒見過。在這段期間,他們一直處於中陰的範圍里。以下算是給具有慈悲心的修行者一個補充建議:如果這些眾生一直都沒有好的業力,身為修行者,我們要試著創造業力與他們連結,這是可能的。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是修持觀世音菩薩,禪修觀世音和持誦觀音咒語被認為是最好的方式。
受生中陰
第六個中陰比較簡單。從你投生在母親的子宮裡一直到出生,就是「受生中陰」。但不確定的狀態仍存在,別以為胎兒沒有不確定性,它還是有。然後出生,來到生存中陰,第一個中陰,接著就不斷重複循環這六個中陰。順道一提,對大部分人而言,他們缺少一種中陰,三摩地中陰,他們只有全然昏沉的中陰。
這就是關於中陰的教法。我這次只講述中陰的架構與意涵,特意不提及實修,因為我想單單這樣的知識與訊息就已經足夠;至於你們應該做些什麼以及如何做,那是另一個很大的題目。在這六個中陰里,想必你已經注意到一件事,你能夠做的就是去了解生存中陰的精髓,不是智識上的了解,而是對於這個不確定性的覺察。如果能覺察到這種不確定性,你對於計劃的心態就會隨之改變。你可能還是會計劃2031 年1 月2 日的下午四點鐘,我們要一起在巴黎的香榭麗舍大道共飲下午茶;但在做這個計劃的同時,你會取笑自己──這種自我取笑就是覺知。在所有的中陰里,唯一需要的就是覺知,這是為何佛教珍惜、重視智慧與覺知超過任何東西。有許多方法能夠發展這樣的覺知,但我還是建議各位,最好、最有效、最便宜、最沒風險又便於攜帶的方法,就是奢摩他和毗婆舍那〈譯:止觀〉。
對於那些真正的初學者,如果你們不知道如何修持止觀,就試著坐下並且什麼也不做。既然大家都喜歡有組織的方式,如果你願意,這不是強制或命令,你何不從今天開始打坐300 個小時?完成了再來見我。不需要冥想,只要坐著,坐直就好。計算300 個小時的方式是:如果一次打坐少於5 分鐘,那就不能算進去,至少坐滿5 分鐘才可以計算。所以假設你做了兩次5 分鐘的打坐,加起來就是10 分鐘,像這樣累計。當你完成了300 個小時之後,可以回來找我談。這種方法是針對那些非常初學的人,以及不需要做其它法本功課或持咒的人。300 個小時要花十年?那麼讓我們減少一點,我們設定做100 小時,三年內完成。不過有個條件,如果你五天做滿100 個小時,那就不算。這個功課有點像是中式燉羊肉一樣地慢火烹調,據說羊肉要在砂鍋里慢慢燉,味道才會好。如果你在一星期內做完這100 個小時,這樣的打坐不會有效。我寧願你們慢慢燉,一天5 分鐘或10 分鐘,所以條件是:
? 一次不能少於 5 分鐘。
? 至少必須長達一年以上。
? 不要期待完成 100 個小時之後,我不會要你再做另外100 個小時。所以,這完全不確定,我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這很重要。即使是在禪宗里,你是為了洗廁所而洗廁所,為了擦而擦,而不是為了清潔才去做的。
問與答
問: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關於死亡中陰,您說第一個要謹記在心的是上師,那時我們要對他說什麼?
答:念上師的名字就可以。
問:第二個問題是您談到42 個寂靜本尊與58 個忿怒本尊,我們可以從哪裡看到他們的照片或了解他們?
答:亞馬遜網站、Google,或維基百科全書可能也有。最好現在就去找,到那時你可就沒有手提電腦可以用。
問:這六個中陰里的意識都是一樣的嗎?當您提到我們應該在生存中陰里發展覺知,您是否暗示,如果我們可以善用生存中陰來改變我們的心識,那麼這個意識是否可以在我們死亡時幫助我們發展覺知?
答:是的。
問:所以如果我們的心識受到比較好的訓練,我們就會知道要如何面對不確定性的挑戰?
答:它們〈譯:六個中陰里的意識〉不盡然都一樣,但它們是一個連續的狀態,這有點像昨天的意識與今天的意識。
問:仁波切,您會建議我們修持頗瓦法〈譯:遷識法〉嗎?修頗瓦法的人死後,元素消融時會發生什麼事?
答:我會建議修頗瓦法。頗瓦法被認為是最有效的方法──無修成佛。它確實是一種非常有力量的方法,能使我們或我們的意識解脫。「頗」在藏文的意思是「轉換」,不論在哪一個中陰狀態的哪個地方,當然不會是在法性中陰,你基本上是將意識從這個地方轉換到另一個地方。這是非常有力量的一種方法,據說也是最容易的一種,但困難的是虔誠心。如果你具備真正不變的虔誠心,頗瓦法無疑就是最容易、最好的方法。
但不變的虔誠心幾乎不存在,特別是對上師不變的虔誠心是極為困難的。就文化上來看也很困難,各個國家中,我覺得印度人比較可能具有對上師的虔誠心,因為他們沒什麼常識。具備常識的人意味著他們是個會討價還價的人,討價還價跟上師之道、虔誠瑜伽、對上師的虔誠心等有所衝突。我之前在印度與許多印度人在一起,他們是有些特別的地方。西藏人宣稱他們具有對上師的虔誠心,是的,是有一些像密勒日巴那樣令人驚訝的人,不過比起印度人就少多了,尤其是在這個時代。這是一個批判的時代,沒有空間容納純粹的覺知,每件事都必須被批判、被仔細檢驗。現在有太多假裝虔誠、頭腦不清楚、高傲又自以為是的自由主義者。問:如果意識一碰到法性中陰就彈回來,那麼試圖延長這中間的長度有何意義?
答:這是針對一般還算可以的修行者,但對於最好的修行者意義不大。
問:反正都會彈回來,在那個階段待得長一點或短一點有何差別?
答:待得長一點你會認知多一點,你會認知到更多法身的本來面目,實際上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問:我們會在那裡待多久?
答: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待在那裡越久,你的偏執就會越少。所以雖然你的業風不足以使你持續停留在那裡,你彈了回來,但這次你可以選擇,你沒有那麼狂亂。我剛才完全忘了提及這一點,通常如果你很狂亂、想要躲避,你可能選擇哪一個都可以,譬如選擇變成一隻雞之類的,因為你只想要擺脫當時的狀況。但是現在,你的修持好到足以安住在那裡,你就可以比較從容地選擇。你檢查選項表:「嗯,讓我想想,要成為比爾蓋茲嗎?想變得有錢嗎?」「不。」「轉生到一位修行者的家裡呢?說不定會比較有機會讀到喬達摩佛陀的話語。」你就像這樣選擇。其實甚至在那個時候,也有不同程度的選擇,如果真的修行得夠好,你可能選擇阿彌陀佛凈土。
問:我想繼續剛才的問題,意識到最後也會消融嗎?
答:是的,當意識停止時,就是結束了。所以,佛教徒們應該多生一些寶寶,請加把勁吧!
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如何得到證悟,第二個問題是何謂輪迴與轉世,第三個問題是您會推薦我們讀什麼書,您會推薦您的書嗎?
答:這些問題都有關聯。既然你是初學者,先照我剛才說的打坐100 個小時,然後再來找我。
問:一些中陰的教法中提到感官,當感官與外界事物連結時,會有一段時間是離於二元對立的思維,我們應該延長這個時間嗎?
答:我們剛才已經談過了這個問題,對吧?問:去年您給予我們一個關於觀世音菩薩本尊禪修的教授,有點像是模仿死亡的過程,這種修行如何調服我們的情緒與我執?
答:死亡經驗可以作為了解失去所有參考點的一面很好的借鏡。
問:我想要很快地談談上師與弟子的關係,因為很不幸地,我落入您剛才提及的討價還價的類別里。您可以給我一些建議或例子嗎?什麼是建立上師與弟子關係的最好方法?
答:過往大師曾開過數帖藥方。如果你想吃水果里的水蜜桃,就必須知道水蜜桃的美味與好處。所以對於證悟的渴望必須相當強烈,如果有這樣的渴望,其餘的就只是細節問題,它們甚至不算是討價還價。你在找尋某個十分稀罕而珍貴的寶物,突然之間,你在街頭的市場看見它,你甚至沒有討價還價,只是趕緊丟下錢,把它帶走。另外,多閱讀聆聽過去菩薩們的故事。最後,要承認自己是個談判者,正在討價還價。
問:第一個問題,人死之後身體可以被移動嗎?第二個問題,什麼方式處理身體最好?
答:不要觸碰死人的身體,這又是密乘的觀念。記得稍早我們談到金剛乘的方式,不應該捐贈死後的器官,這個邏輯也是一樣。對於密乘行者而言,死亡之後,身體不要被碰觸比較好,放著就可以;但如果你不是密乘修行者就沒什麼關係。至於該如何處理死後的身體,從佛教的觀點,只要不傷害他人,如何處理都沒關係。如果可以幫助別人,那很好,只要不傷害他人就沒關係。火葬或其它種種方式都可以,天葬以及那類的方式與佛教毫無關聯,那跟星相學有關,我想漢人其實有星相學。從星相學的角度,根據五大元素有五種不同的葬法,而天葬正巧在我們正常世界裡顯得有點不正常。在習慣土葬的人類世界裡,天葬就變得有點奇怪。但在今天的西藏,天葬仍舊相當普遍。
另外,他們認為,死後的軀體餵食給鳥兒是一種布施的修行。切割身體的工作通常是由出家人、尤其是年輕出家人來做,這也給他們一個面對實相的機會。但是如同其它方法,這過一陣子就會讓人感到疲乏。有一次我在西藏喝茶時,一位年約十四歲的年輕喇嘛熱切地要幫我倒茶,他的衣服上沾了很多血,我問他:「你怎麼了?」「哦,我剛才在切屍體。」「你有洗手嗎?」「沒有。」你知道他接著說什麼?「這個屍體其實很乾凈。」對他們而言,這樣的事沒什麼大不了。其實風葬甚至更讓人側目,這個傳統如今已經停止了,它被認為對五大元素和對環境有益。這個方式基本上就是把屍體弔掛起來,做成像火腿一樣的東西。
問:在死去之前握著上師的照片有沒有幫助?
答:有。問:這有助於延長那段中陰的時間嗎?
答:是的,這是一個好方法,事實上也說過許多次。放置唐卡、上師的聲音、上師的名字、或諸佛菩薩的名號,這些都是常常使用的方法。對於那些跟我一樣的人,這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現在有了電話就更容易。我一直在做這些事,從印度到加拿大,從印度到許多地方。
問:您如何定義好的修行者?
答:阿底峽尊者曾說,當你不再執著此生,你就是個修行者;當你不尊崇世俗的常識、世俗的條理紀律,當你不介意混亂,我想你開始成為一名好的修行者;當你被人類驅逐、被流浪狗發現、被天神尊敬,天神是最高的,如果他們尊敬你,你就是個特別的人,意即佛法修行人。但是誰有這種勇氣?在現今世界裡,你必須走入社會,不要被社會驅逐,被社會接納是如此重要,不是嗎?甚至你褲子的尺寸與樣式都必須符合潮流,剪裁很好的直褲或是像這些快要掉下來的褲子。
問:如果我不想再轉世或進入輪迴,如果我想進入凈土,我該怎麼做?
答:你應該讀誦《阿彌陀佛經》。如果想要進入阿彌陀佛凈土,你必須先熟悉那個地方,現在就應該研究它的地圖。好比《寂寞星球(Lonely Planet)》旅遊叢書,你最好現在就買一本,它的名字叫做《阿彌陀佛經》,裡面含括所有信息,比如哪裡有便宜的住宿,哪裡可以找到廉價的珠寶。
〈吳旻潔翻譯,周熙玲審稿。〉
轉載自悉達多本願佛學會柔和聲雜誌第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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