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覺得詩歌朗誦很噁心?
「詩歌朗誦,包括散文朗誦。所謂的飽含深情,或沉鬱或激昂,在我聽來是一種情緒強姦。這玩意兒真算得上一種藝術嗎?」
——題主
我記得陳奕迅參加某個選秀比賽做評委的時候,現場說過,好的歌,其實就是有感情的把它表演出來,是否是唱其實並不重要(大意如此),然後說了一句」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全場嘩然,熱烈鼓掌。
拋開陳奕迅的明星光環不說,他的話是有道理的。朗誦是一項聲音表演的藝術,需要融入朗誦者的感情。是否有感情,是否有效融入,這是兩個門檻,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京劇中四項功夫」唱念做打「,所謂的念就是念白,也就是朗誦的一種,在戲劇中則是台詞表演,都很吃功力。我所熱愛的配音藝術,也是其中一種。
題主所遇到的問題,不是朗誦的問題,而是朗誦者的問題,空洞無物的表演很毀人,所以不要把這種乾巴巴的舞台表演和真正的朗誦弄混了。
另外,朗誦的作品是什麼,也很重要,有文採的作品,會更具感染力。
貼個視頻,讓樓主體會一下。濮存昕朗誦《相信未來》_標清視頻
有同學反映上面這個版本不是特別好,我費勁找到了2005年,抗戰勝利60周年的紀念活動,濮存昕先生在人民大會堂朗誦張自忠將軍遺書的音頻。絕對一流,對得起大家,也對得起張自忠將軍。
將軍的家書-張自忠視頻
因為我們對朗誦的印象都被小學時誇張的表演給框定了
非常理解題主的問題。在中國,詩歌的朗誦,大都是兩種:
一是社會主義廣播體的矯飾誇張,看似飽含感情,其實充滿了主觀的強加,或者說朗誦者對詩的認識,原本就還停留在謳歌、抒情、秀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標準發音的層面上,他在朗誦之前,就已經扭曲了詩,強行讓詩的情感飽和度變形了。比如說一首詩,按詩人自己的情緒,它的飽和度是100的話,這種廣播體朗誦家們,就會把飽和度讀成250,來顯示其」專業「和」深情「。
說實話,我剛聽了上面濮存昕讀的《相信未來》,聽了幾句就關掉了,即使水平如濮存昕,也還是把食指的情感飽和度或情緒沸點強行地提高了。如果是食指自己來讀,即使中氣沒這麼足、聲音沒這麼好聽,也絕不會像這樣用誇張的抑揚頓挫來傳達情緒,他在1968年的文革下放期間寫下這首詩,是鬱悒但沉著、壓抑但堅韌的,在無望之中繪就希望的織體。
廣播體的典型例子是央視的新年新詩朗誦會和各種晚會、義演上的朗誦。央視的角兒們至少有他們的人生體驗和風度,但這個榜樣傳到下面,被各地的中小學、作協、朗誦家協會效法後,往往就會出現」連爺爺,您回來啦「那種雷人效果。
二是午夜電台體,一種小布爾喬亞的自我陶醉、絮絮叨叨的呢喃,把詩格調化、小資化、軟化。
這兩種朗誦有個共同點,就是輔以惡俗的配樂來烘托情緒。
在歐美,很少有朗誦家的朗誦會,只有詩人讀自己詩的朗誦會,而且是收門票的。像垮掉派的詩人金斯堡,他極富煽動性的朗誦,每次都能吸引成千上萬的文青粉絲,相當於一個搖滾明星。
詩人自己讀詩,儘管可能發音上有錯誤,有方言腔,面對大場面也許會羞怯、不自然,但起碼會忠於自己的作品、忠於自己的聲音、忠於每一個字的溫度。
詩人于堅為了表達對廣播體朗誦的極度反感,甚至提出詩不要」朗誦「,只要」念「。念,是節制的,自然的。我覺得很有道理。
下面貼于堅、蕭開愚、張棗的三首詩,諸君(不是朱軍)可以體會一下,如果詩人自己讀,會是什麼情緒,如果用廣播體或午夜電台體來讀,會是什麼樣子:
墜落的聲音(于堅)
我聽見那個聲音的墜落 那個聲音
從某個高處落下 垂直的 我聽見它開始
以及結束在下面 在房間里的響聲 我轉過身去
我聽出它是在我後面 我覺得它是在地板上
或者地板和天花板之間 但那兒並沒有什麼鬆動
沒有什麼離開了位置 這在我預料之中 一切都是固定的
通過水泥 釘子 繩索 螺絲或者膠水
以及事物無法抗拒的向下 向下 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桌子
向下 被固定在桌子上的書 向下 被固定在書頁上的
文字
但那在時間中 在十一點二十分墜落的是什麼
那越過掛鐘和藤皮靠椅向下跌去的是什麼
它肯定也穿越了書架和書架頂上的那匹瓷馬
我肯定它是從另一層樓的房間里下來的 我聽見它穿越
各種物件
光線 地毯 水泥板 石灰 沙和燈頭 穿越木板和布
就象革命年代 秘密從一間囚房傳到另一間囚房
這兒遠離果園 遠離石頭和一切球體
現在不是雨季 也不是刮大風的春天
那是什麼墜落 在十一點二十分和二十一分這段時間
我清楚地聽到它容易被忽視的墜落
因為沒有什麼事物受到傷害 沒有什麼事件和這聲音有關
它的墜落並沒有象一塊大玻璃那樣四散開去
也沒有象一塊隕石震動四周
那聲音 相當清晰 足以被耳朵聽到
又不足以被描述 形容和比劃 不足以被另一雙耳朵證實
那是什麼墜落了 這隻和我有關的墜落
它停留在那兒 在我的身後 在空間和時間的某個部位
八十年代(蕭開愚)
第一次是在哪裡,你穿著攝影服我們見面,
談了什麼,似乎還吃了什麼?
第二次(或者就是第一次)是你意外
來我借住的院子,捎給我海子自殺的消息,
我已發過唁電但又泡在悲哀里;
爺爺死時我感到窒息但這次似乎不是人死,
雖然死者不過是死者中的一個,他的詩
我也不是最最喜歡。你也一樣
你的看法帶眼淚嗎?我有點兒羨慕
死者的勇氣,卻不好表露。我找到了
你家,我找過但沒有找到,但你沒在那套房間
住多久。我們在那裡看過錄象帶,炒過土豆絲,喝過啤酒
我沒找到你父母家。你父母
琢磨你寫詩是為偷懶,他們改變了看法,
他們的看法沒錯。我在你的臨時家
寫了幾首詩和一篇小說,你寫得更多。
那時悲中有樂,絕望混著盼望,
下午起床,滿窗斜照,窗下的裙牆外
農田荒廢,那是夜人的清晨啊!
我們去書店又買又偷,收穫之大,
夜晚長長;舊知識加新厭煩。
你一次次去我家有什麼感覺?那是鄉村
不是你想像的鄉村;我的家
算不上家,小城算不上城,兩者
都在趕我。那裡不錯,
我住在屍室隔壁和院長的樓上,
我塗改街道
人和事;凱江清亮
賜我語言。那些夏日黃昏我沒有想到
歲月快過我,我習慣了的,
我想要稍稍改變的,忽然消失。
小巷子,熟面孔,罵聲…
山下茶館裡的某盤棋的殘局。
你給我的詩里寫過的只剩下我,
我不住那裡了。我試著找回
那個我。那是徒勞。你去了北京。
成都不是你的城市,北京也不是。
你把一圈黑影兒帶在身邊。你寫地名,
或者有畫乳房的感覺。你沒變。
變了,白天不白,
晚上不黑。我則慢得
像抗議。白紙把你鎖在筆尖,
沒有時間,沒有等待了。
我敢去車站送你了。任何時候,任何車站。
鏡中(張棗)
只要想起一生中後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來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險的事固然美麗
不如看她騎馬歸來
面頰溫暖
羞慚。低下頭,回答著皇帝
一面鏡子永遠等候她
讓她坐到鏡中常坐的地方
望著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後悔的事
梅花便落滿了南山
我覺得是你沒聽過好的。
傳媒在讀,校內舉辦過齊越朗誦藝術節。
聽過決賽,當時有某個高校朗誦團的一群孩子作為嘉賓在台上朗誦,的確會讓人產生【故作激昂,假裝深情】的感覺。
可是比賽前三的朗誦,以及作為特邀嘉賓的濮存昕等一眾名家。他們的聲音真的可以將聽者帶入另一個世界,用聲音去擁抱你心裡所有的柔軟與幻想。
好的詩歌朗誦是用聲音在進行表演,同樣它是一種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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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分場合、分人吧,比如子曾經教育他鵝幾孔鯉,講「不學詩無以言」。那會兒能學的詩也就詩經了,待人接物念兩句詩,也是含蓄風雅的很,顯得自己比較像個闊人。
再有《世說新語》里有鄭家詩婢的故事,說一個女青年,因為做事不周讓家中主人也就是鄭玄很不爽,剛要打她還想頂嘴,就被拉到泥中。過一會兒另一個女青年過來,問她你杵這兒嘛呢?這女青年就引用詩經里的話,說「薄言往訴,逢彼之怒」。
所以說女青年們還是要學習一個,這樣碰到長者發怒時不至於無言以對,把自己搞的很尷尬。當然也有臉皮厚的,不但當時沒事兒若干年後還敢以長者自居,這自然不在其列。古人云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不要臉必死無疑,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現在還有念的詩更多了,但是也講究場合跟人物。比如領導有個什麼活動了,你望著人背影就特么能淚流滿面。
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兒還敢自詡樸拙,這種人念什麼詩都噁心,心是髒的嘴是髒的,髒了漢語亂了群眾,最後還高潮了自己,所以我們是不提倡的。
但也有一種,上司交給你個什麼任務,論理不是份內論情勉為其難,論勢還能有所助益。此時如果你只是說一句:「凡是有利於集團的事情,在下一定竭盡全力,不問對自己有何利害!」,這樣子決心當然是表了,但是不是顯得有些過於無文呢?
如果來句「苟XXXXX已,豈XXXXX之」,會不會感覺風雅了不少?
歡迎你來:
http://weixin.qq.com/r/AUT07DXE-GiDrXGP9xET (二維碼自動識別)
在此表示自己只是個水平不高的回答者= =有什麼地方不好不對的還請原諒。只是想說說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已。(在考材料力學之前回答這個你沒有內疚感嗎!還不快滾去複習PPT!)
咳咳,好吧。以下是正文。
---------------我是正文分割線啦啦啦------------
首先從個人的角度出發,我對題主所說的現象有類似的感受。一個人在台上以一種略微誇張的(甚至是非常誇張的)方式將一首詩、或是一篇文章朗讀出來,很多時候對台下的人是一種情緒侵略。(我就不說情緒強姦了。。)
怎麼說呢,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明明很喜歡一本書或者一個什麼產品,但是有一天你發現有人對你滔滔不絕地推薦它,拼了命地、聲情並茂聲淚俱下地告訴你這本書或者這個產品有多好,你就會不自覺地對這個東西產生微妙的厭惡感。我覺得這大概就是所謂「詩歌朗誦」給我的感覺。原本喜歡的詩歌和文章,經過過度演繹,帶了太多朗讀者本身的東西,就變成了我們耳中難以忍受的矯情作品----甚至以後再看到這首詩、這篇文章,都會有著不好的感覺,因為被聽到朗誦時的那段記憶所影響了。這有可能是題主覺得詩歌朗誦惡心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點則是現今的詩歌朗誦,表演的成分居多,朗誦的內容也值得商榷。各種各樣的朗誦比賽從小學到大學從未間斷,而獲獎的標準並不是是否對內容深度理解並且感情自然流露,而是能不能將這首詩、這篇文章「演」出來。這樣的比賽中,朗誦的內容也經常是又紅又專的讚美詩篇---我並不是對這些讚美詩有意見,有些還是很棒的,只是這樣的詩篇搭配上誇張的演技,不僅沒有藝術的美感,而且還有意無意地激起了很多人心裡的青春期叛逆感。長久以來這樣的「詩歌朗誦」一直侵略著我們的生活,以至於我們對詩歌朗誦本身有了輕微抵觸感,一看到有人在台上深吸一口氣,張口準備念些什麼就覺得頭昏腦漲胃部翻騰。
暫時就說到這裡。
至於詩歌朗誦算不算藝術嘛,這個只能分情況了= =反正我內心覺得那種在台上聲嘶力竭最後把自己弄得淚流滿面的肯定不算。故弄玄虛聲音忽高忽低的也不能算(╭(╯^╰)╮)什麼你們說梁逸峰同學?其實梁同學已經還好啦,至少他給了我們一點小娛樂,而且不可否認他真的對詩歌進行了闡釋。嘛,可以算是行為藝術?
咳咳,上一段別太認真。
最後說一下我覺得不惡心的朗誦吧。真正的朗誦,不需要高的音調、好的音質、過度的感情(朗誦並不是選拔播音員或者玩你畫我猜遊戲),需要的只是一篇你喜愛的文章,你真實的感情,和你真正的音色。就這樣就可以了。記得小學那篇課文么?(具體名字我忘記了如果有人記得請提醒我一下),李京京同學用沙啞的聲音念出了《凡卡》,那就是朗誦。
說到底,朗誦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有沒有聽眾,有沒有人聽懂,有沒有人看懂,並不重要。
----------我是無關緊要的分割線-----------
好了我要去複習材料力學了= =有空再回來補充。祝我明天順利通過。。(⊙v⊙)嗯,就這樣。
播音學習者一枚。路漫漫其修遠,吾將上下而求索。
好吧逐條回答。
為什麼我覺得詩歌朗誦很噁心。
兩個可能,第一個是你聽過的優秀作品太少了。一些朗誦者看起來是抑揚頓挫,但是其實是在生硬的擠,捏,造情。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作品的含義,或者基本功不夠,不能盡善盡美的表達。
另一個是你是真的對朗誦不感冒。就像我很難理解一些抽象的美術作品,但我不能說它們不好或者很噁心。
詩歌朗誦,包括散文朗誦。所謂的飽含深情,或沉鬱或激昂,在我聽來是一種情緒強姦。
詩歌朗誦有時候會需要一些大起大伏或者飽含深情。或急促或舒緩等等。這是一種處理技巧。達到詩歌需要的語境。一些好的朗誦者真的是完全可以整體拔高詩歌的層次的。至少我曾經無數次聽著一些朗誦泣然淚下。歡欣雀躍。黯然沉思。
而散文不需要太多的大起大伏,平時的語言也可以打動人心。或許需要一些處理技巧。我們叫做內三外四。但是我始終認為越質樸越動人。就像我們聽過的一些童話故事,那種娓娓道來,引人入勝。那也是一種朗誦。
這玩意兒真算得上一種藝術嗎?
當然。語言是一門藝術。而朗誦是一種很精細的 高妙的語言藝術。它需要朗誦的人有文學底蘊,能夠理解作品的內在,只有真正了解,才能呈現。它需要朗誦者有一定的語言技巧,停連,重音,語氣,節奏,情景再現…等等等等。它還需要朗誦者具有優美的儀態,恰當的表情等等優雅的樣子。這真的一點也不簡單。
如果有興趣的話,各種樓上推薦的齊越朗誦節。可以看看。有一些作品真的是很動人很動人。還有一些新年新詩會等等的朗誦。少聽一些沒有營養的矯揉造作的朗誦,很希望可以多優秀的作品可以為朗誦正名。
…手酸了。就這樣啦。
一點淺見。
我認為我們不能因為題主沒有在某種藝術形式或藝術作品中進入到審美(藝術)體驗中,而過分的責難他,進而要求他必須產生這樣的藝術共鳴。基於沒有美感產生的這個事實,他確實有理由否認「詩歌朗誦」的藝術性。
體驗終究是一個個人的事情,也不存在一種「理想人格的客觀體驗」的說法。我不能因為我沒有體驗而質疑別人的體驗,也不能因為人人都有此種體驗而要求我必須有此種體驗。就像文革「忠字舞」衍生的儀式感和幾分理想的狂熱,我們不能因為今日的荒唐感而認為它自誕生以來「就註定了它荒唐的本質」。
體驗是當下的,是伴隨情境變化的,就像不同年紀的回憶過去的往事能夠「常憶常新」。體驗對於自己乃至他人都不存在一個正確的客觀標準,只是有一定的傾向性罷了。
我真正想說的其實是:
詩歌朗誦不能引起樓主的共鳴,他基於自己的立場,朗誦的藝術形式可以對他「不是個玩意」。
畢竟,朗誦的藝術感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體驗而成為客觀標準,它的藝術感是建立於個體「我」的體驗之上的。
基於我自身的體驗,出於反感問題中的描述,我可以說「題主真不是個玩意」,雖然我仍然清楚地認識到「題主是個人,不是個玩意」,但是:
體驗就是體驗,「題主不是個玩意」的體驗是真實存在的。
應該根據詩人在詩里想表達的聲音來朗誦詩。所以毫無疑問,最好的詩朗誦肯定是來自詩人自己的,其次的則是能深刻領會那詩的優秀的讀者。
大型的、集體的詩朗誦是愚蠢的,除非那詩本身極其蠢,適合這種形式的朗誦,並足以掩蓋它的愚蠢。
我取四首詩的朗誦舉例:艾倫?金斯堡的《嚎叫》是強力的、振聾發聵的;韓東的《你見過大海》是冷靜的、沒有波瀾的;海子的《九月》是悲痛的,近於凄慘的;洛夫的《如歌的行板》是輕快諧趣,但不失莊重的。
那麼多現代詩,那麼多現代詩人,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被爛大街地搬到各種傻逼舞台上被表演了。我想說,這是他們的幸運。
不幸的海子如果知道一群穿得人模狗樣臉上抹腮紅的中學生站在台下一群領導的紅色晚會舞台上面帶禮節性微笑用充滿幸福的嗓音朗誦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他肯定會在天堂笑聲斷成兩截。
不多說,聽聽這個
樹葬 配樂視頻
以前我也很討厭詩朗誦,直到我們高中的詩朗誦大賽。
詩朗誦大賽是全年級坐在一起參加的,大多數人選了些悲愴的著名詩詞,故作悲傷地朗誦,讓人昏昏欲睡。
當時語文課本裡面有首郭沫若的《天狗》,學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詩特搞笑,很不屑。一個公認的怪怪的男生選了這首。
因為他平時就怪,又選了這個,在他上台之前下面就已經笑了他好一會兒了。
可當他站到台上,開口朗誦出「我是一條天狗呀!我把月來吞了,我把日來吞了……」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沒有人笑。
當時我的感覺就是,有一個宇宙在我面前炸開了。
僅僅看文字無法感受到的情感和衝擊,那麼生動的展示在眼前,有點驚嚇。
再也不敢輕視郭沫若,現代詩或者詩朗誦。
嗯,這位醜醜的怪怪的男生,我已經忘了叫什麼了,但是永遠都會記得他。
對了,他是那次比賽的第一名。
———————11.15補充——————
好像很多答案都是講散文等有別於詩歌的其他文體的朗誦,這類文體本來就不是為了念出聲而創作的,因此朗誦起來總會怪怪的。
我個人覺得詩歌本身就是詩人歌詠出來的產物,朗誦者也需要盡量復現詩人的情緒。所以詩歌朗誦得不好應該還是由於詩人水平或朗誦者水平問題,但好的詩歌朗誦一定比文字更有表現力。
題注說得對。我完全贊同。
就算有算得上藝術的,也太他媽少了。
但你沒聽過好的也不能說好的不存在。
《濟南的冬天》視頻朗讀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最好聽的朗讀。
就像一個老爺爺給我講故事一樣。美妙極了。這種感受才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美國獨立宣言:
獨立宣言好萊塢群星朗讀版 中英文字幕
感受一下,不謝么么噠:)
不是詩歌朗誦噁心,而是你選了hard模式。
中文在用嘴說出的時候,能自由發揮的空間不大。(相對應的,中文的優點是信息冗餘低)
詳細來說:
1、中文的單字發音的聲調被限制住了。
想像任何一個中文整句,都是這種格式(Xxˉ Xxˊ Xxˉ Xxˇ Xxˋ Xxˊ Xxˉ Xxˉ Xxˊ Xxˉ Xxˇ。X表聲母,x表韻母,下同),音調被文字限制住了。
對比於英文,比如glory for the horde,你可以gloˉry for the horde,也可以gloˋry for the horde,聲調選擇相對自由。(我是WOW玩家請不要鄙視)
2、中文的單字發音的音長被限制住了。
想像任何一個中文整句,正常地讀出來(非朗誦情況下)都是這種格式的(Xx Xx Xx Xx Xx Xx Xx Xx Xx Xx Xx)。
中文朗誦中,拖長音的方式相對單一,就是感嘆詞拖長(Xx~~~~ 啊~~~~ 哇~~~~ 吶~~~~)。
同樣對比於英文,glory for the horde,你可以glory~~~~ for the horde,也可以glory for the hor~~~~de。而不用藉助傻逼兮兮的感嘆詞。
不是說中文完全被限制住了音長,不過一個升調或者降調的字,正常人不能拖太長音。
(比如,明~~~~~~~~~天~~~~~~~~~~,升調的「明」字我拖不住許多秒啊)
3、氣息碎片化。
中文的氣息是碎片化的,氣息一字一斷。整句讀起來是這樣子的(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如果是母語的原因,無法體會到中文的碎片化氣息,那麼比中文更明顯的例子是日文,隨便網上播放一個日劇,或者你硬碟中的***片的前幾分鐘聽一下,會有更明確的體會。
同樣對比於英文,glory-for-the-horde,可以一口氣下來。
如果對這有異議的話,隨便學美劇裡面一句對白,對比一下和中文的肺活量區別就好了。
這種碎片化的氣息,在聽覺上不如一氣呵成更讓人愉快。
PS:
這就是為什麼朗誦好的都是帥哥美女,比如濮存昕,他們站在上面還沒張嘴大家就有感情了。
好的詞句,不用打雞血,讀出來就有它的衝擊力了。請看57分46秒~58分12秒
死亡醫生.you.dont.know.jack.2010.美國
宿業師山房期丁大不至
滿喉液(誤
夕陽度西嶺,群壑倏已暝。
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
樵人歸欲盡,煙鳥棲初定。
之子期宿來,孤琴候蘿徑。
朗誦即可,不必扮作望下d風景了!
這需要朗誦者和觀眾對作品有相同的理解與情感。
如果有一方對作品缺乏深刻的體驗,會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我覺得是你沒有聽到能打動你的吧。
我現在都還記得n多年前一堂語文課上老師用錄音機播放了《四月的紀念》,那深情的男女對白把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比當時看的任何言情小說更深得我心啊,詩歌有內容有音律,一個優秀的朗誦者會把你帶入佳境。那段時間我聽了很多詩歌,真的很喜歡。
可就在剛才,我重溫了一下《四月的紀念》,已經沒有記憶中的感覺了,聽到某段我經不住笑出來。。。但我依然相信詩歌的力量,只不過這一首詩與當下的我已不能產生共鳴了。
任何藝術形式都一樣,作品能否打動你,得看你與它是否合拍。即取決於你的藝術修養、你的閱歷、你的知識背景、甚至是你的個性與心智,與你所理解的作品表達的情緒內涵,恰好在一個頻率上,那麼就可全心領悟它的美好了。作為題主,我補充一下自己的意見。各位來解答的朋友應該是對詩歌朗誦感興趣,或者相關專業的。我的提問是基於十幾年來被動的體驗,電視,廣播,學校活動什麽的。我承認自己沒有去聽過「好聽的」,包括上面朋友提到的濮存昕,我也很不適。但我很喜歡《神探愛倫坡》里愛倫坡念自己詩作的片段,僅限於此,緣分不夠。可能招致朗誦愛好者,相關專業者的不快,很抱歉
講的人本身對稿子內容沒有任何理解,稿子內容令你無法直視等等亂七八糟的理由都有...
(PS:一直都無法理解朗誦愛情詩的男生....)
——來自一個理科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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