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一段话潇洒地描述自己的大学生活?

像一幅泼墨大写意的话最好。



在我还没认全女生名字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双入对了。
事实上我们班一个女生都没有,甚至我们那一层楼都没有女生,楼下机电系倒是有两个。这也说明了那帮孙子们下手有多快,本着先叫姐后叫妹最后搂着叫宝贝的原则,向学姐们伸出了自己的魔爪。石油系的女生,就像炎炎夏日里冰箱中最后一瓶雪碧,餐桌上最后一只鸡腿,手快有, 手慢无。
于是我只能看着他们纷纷搂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化一切悲愤为食欲,一边在脑子里幻想着把他们一个个都打成坟头上的蝴蝶,一边奋力解决眼前的那盘神奇炒饭。


之所以叫它神奇炒饭,是因为老板每次炒出来好像都和上次味道不一样。
老板也是个神奇的人,永远一副爱吃不吃的表情,紧张的看着店里的每一位顾客,随时准备冲上去制止他们把辣椒肆无忌惮的往碗里倒的行为。
老板的店其实就是一个用塑料布撘起来的棚子,里面摆着六七桌子,一台破电视。在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喜欢端着一杯白酒坐在那看抗日神剧,周日的话就是换到中央五台看拳击。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之所以他每次炒出来的饭味道都不一样,肯定是因为喝多了手抖,或者根本就是想趁着广告时间赶紧炒完去看电视。


最神圣的职业是什么?
在我眼里最神圣的职业就是给大学新生分配宿舍。
他们哼着小曲抽着烟,一边想着新鲜学妹们充满青春气息的短裙美腿,一边就决定了你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谁。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一生中遇到的最奇葩的人是谁。
我的上铺就是一个奇葩。


这厮有睡觉磨牙的习惯,也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搞到后来我们经常分不清是被他磨牙的声音吵醒,还是被他吃东西的声音吵醒。
桌子上的半包饼干为何离奇失踪?
从隔壁缴获的家乡特产为何莫名蒸发?
深夜里为何频频传来悉悉索索的古怪声音?
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欢迎收看本期走进科学——大学宿舍怪谈。
一开始他是不打算承认的,后来在我们严刑逼供(频繁更换宿舍无线密码且不告诉他)之下,他终于招了,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表情吐出三个字:“我饿了。”
一个一米九的山东大汉摆出这样一幅表情还真是有些反差萌呢。
最让我们受不了的是,他经常半夜蹭的一声从床上窜起来,在我们以为他是梦见弗莱迪的时候拿起一桶矿泉水开始往嘴里灌,2L的那种,敦~敦~敦~,半桶没了,然后像赵忠祥老师口中趴在雌海龟背上的雄海龟一样,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接着继续睡。
切,还以为弗莱迪准备替天行道呢,白高兴了。
所以后来我们经常在宿舍存放一些面包之类既管饱,吃起来又没有太大声音的食物,不是为了照顾他,只是为了减少一些他因为半夜饿了找不到吃的而表演生吞活人的几率而已。
最关键的是我还是他下铺!


网吧在大多数大学生眼里就是第二个宿舍,也可能是第一个。很多时候我们的真实写照就是不在网吧,就在去网吧的路上。
网吧里也经常有一些传奇角色出没。
比如号称打遍全校无敌手的红警小王子,连续包夜记录保持者泡面哥,他在网吧说的最多的三句话就是“包夜,加钱,来桶泡面”。
我见过的最绝的一位,是一个不认识的学长。他经常坐在第一排肆无忌惮的看小电影,品味独特,资源丰富,且阅片无数。有时候片头刚出来,他就关了,平静的吐出几句话,似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对旁边假装路过实则偷偷欣赏的宅男们说:“这个没意思。冲田杏梨的XX系列。”
学长的厉害之处在于,不管旁边坐着的是学校老师,还是青春的学妹,他都能淡定的看完一整部小电影,注意是看完,不快进的那种,颇有一种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甚至连屏幕右下角跳出“您的余额不足,请及时充值”的消息都不能阻止他对艺术的鉴赏。
我才不会承认我偷偷帮他加过好几次钱的事呢。


网吧边上是一家奶茶店。
价格公道,分量十足,口味纯正。
最关键的是老板娘漂亮。
特别漂亮。
所以如果我们在奶茶店碰到熟人,打招呼一般不会说“你也来喝奶茶啊”,而是说“你也来看老板娘啊。”老板娘每次听到都会低下头羞涩的笑一笑,一边递过奶茶一边在一张卡片上盖上一个印章,攒够十个印章可以换一杯奶茶。
她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更像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几乎可以满足单身狗们对理想女友的一切幻想。
导致幻想破灭的是我们听到奶茶店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吼声:“傻X转火蓝狮子啊别他X打紫色的了我XXXX转火转火转火我X速度灭速度灭一帮傻X!”
老板娘说那是她男朋友,他们准备结婚了。


我就是在这时遇到了B,在我大一生涯即将结束的时候。
十指削葱管,眉上春山扫。朱唇何劳点,莲脸宜巧笑。
一句话来说就是漂亮。
特别漂亮。
非常漂亮。
瞬间就把我从得知老板娘有男朋友的失望中拯救出来。
于是我便托人打听,得知她是别的系的,和我们一届。
朋友都劝我说要追趁早追,别畏畏缩缩的。
但直到大一结束我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大二那年我们系出去实习一年,大三回来的时候,她们系出去实习一年。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过她。她就像我们每天走在街上见到的形形色色的路人一样,匆匆路过我的大学生活,然后离开,我甚至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
从那以后我真切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去他妈的矜持。


说到大二那年实习。
我们石油系的少年们在学校的一声令下,奔赴祖国大江南北。而我们地质班的十八罗汉(我们班只有十八个人,如上文所述,全是男的),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十七个。
别紧张,没出事,只不过有一个受不了实习的苦,一想到毕业后可能一辈子都要干这个工作,跑去当兵了。
我们被分配到内蒙古广阔的草原上,或是新疆无垠的沙漠里,运气好的如我一般,在冀东或冀中的大野地里与老乡们打游击。
一位被分配到新疆的同学如是说:
“太特么寂寞了。四周全是沙漠,生活用品什么的每隔一段时间才有车送过来。有的时候看井,就留下我一个人,还有一条狗,饭都得自己做。再后来,狗也死了,只剩我一个了。”


再后来,就是大三的分别。
实习回来以后时间仿佛biu~的一下就过去了,仿佛昨天还在酒桌上庆祝彼此熬过了充满血泪的一年,第二天就要开始不停的投简历,向老师打听最近有哪些公司要来招聘。
“神奇”的老板的小店不在了,电视机留给了旁边卖馄饨的大爷。大爷抽着烟,一脸唏嘘的对我说:“他说了,让你们回来后吃辣椒别那么玩命放,一看就是没对象的人还吃那么辣,也不怕上火。”
网吧早已被学弟学妹们占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人听过毛片哥的传说,红警小王子是不是真的直到毕业都求一败求不得。
奶茶店关门了,改成了一家快餐店。听说老板娘带着她男朋友回老家结婚了。
……
毕业前最后一次聚餐,酒桌上班长喝多了用一口纯正的青海话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班里另一个青海人给我们翻译,“谁都不要忘了谁。”
“他说了那么多,就只有这一句话?”
“他说了那么多,就是这一句话。”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可能是有些人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们来自河北,江苏,青海,河南,山东,四川,在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几年,明天就要踏上各自的旅途。
再也不会有人在半夜蹭的一声窜起来干掉半桶矿泉水。
再也不会坐在一起包夜五黑。
再也不会心怀不轨的一起坐在操场上看学妹们白嫩的大腿和飞扬的裙角。
再也不会收到那条“点名,速来”的短信。
还真是那句话
转眼就各奔东西。

只盼我们都不要把彼此忘记。

完。


谢邀。
我的大学一点也不潇洒,不潇洒至极。

高三毕业之后我一个人去内蒙古玩了好久,回家之后我爸指着学校的名字对我说,你就上这个学校吧。ok,fine.

大一刚开始,宿舍老大跟隔壁宿舍一人在争一个妹子,一时绝不出高下。
老大说,要不按江湖规矩,无月之夜,凄风苦雨,灯影绰绰,约一把撸啊撸,一决雌雄。
对方拍案:靠谱!

一个宿舍6个人,我不会打游戏。
老大说没关系你会叫啊!你当啦啦队!
我会叫你妹啊!
于是那晚宿舍里全是我的惨叫:啊啊啊啊你又死了!啊啊啊啊那个激光把我们的塔打掉了!啊啊啊啊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

老大被我叫毛了,对我说:“你!去拔他们宿舍的网线!”

于是我们宿舍赢了这场比赛,最后十分钟,扭转战局,碾压。

赌注除了妹子,还有五十块钱。

老大说,这五十块,是咱们团队协作的结果,咱们得买点有意义的东西。

经过再三考虑,我们买了一盒杜蕾斯超值装,6个。

老大出去泡妹子的那天,撕了一个放口袋里,我们望着他的眼神,敬意中有泪花。

他前脚出门,后脚我们就给那个妹子发短信:“XXX左口袋里有一个给你的surprise~~~”还加了三个贱萌贱萌的波浪线。

于是老大赶在宿舍的火锅宵夜之前就回来了。
看着脸上辣辣的。
把撕下来的一片安全套又塞了回去。

他说,我们六个,一人一个,谁先用掉,谁就是爸爸。

我说,吹气球算吗?

今年大四了,前段时间老大出国了。
之前宿舍最后一次聚餐。

菜过三巡酒过五巡,老大从包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杜蕾斯。
整个桌子都安静了,像看到了信仰。
老大一个一个撕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你们六个废物!你们六个废物!”

我说,“老大,算上你才六个。”

老大转身就吐了,边吐边说,“我知道!我知道!呜呜呜!我特么知道。”

宿舍老二跟我一样是个足球狗,
某天他拉我蹲在学校某个桥头蹲了快两小时,我们俩的姿势很像两个并排蹲坑的,我捻灭了第N只烟头,说,我特么快跟桥头一体了,那谁谁谁来了没。
于是那谁谁谁就来了,我一直觉得我跟她超有缘。
老二说,你看怎么样。
我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曼联球衣的姑娘,披肩长发,白净,瓜子脸,会用五根手指向后撩头发的姿势。

我点点头,说,还行。

老二说,你看她胸!看胸!曼联球衣都被她穿立体了!啧啧啧。

于是我们跟隔壁班级约球,踢半场改成的小场,6V6。
老二在前几天半路拦住了那个曼联妹子,说,“我有个朋友,礼拜天想叫你去球场看他踢球。”

“我有个朋友………”呵呵。怂逼。

那天下午踢了二十分钟,老二被对方一脚爆蛋,那球本来是奔着门框去的,大力抽射。
我立定,向老二致敬。
老二在球场上用介于蹲和跪之间的奇妙姿势嗷嗷叫。

我本来有任务在身——盯着那个曼联妹子有没有来。

结果老二提前阵亡,换我上场。
谁知道那个妹子刚才姗姗来迟,
正好看到老二把球衣脱给我穿,鲜红的曼联7号。

但其实那场球我踢的烂之又烂,
可老二说,场下的妹子看你眼都看直了。

踢完球,妹子就来送水。
她笑笑,“你叫我来看球的?”

我从妹子的长发间瞥见了球场灯光暗影下一边揉蛋一边垂头丧气的老二,
对妹子点点头,说,

“嗯,我叫你来的。听说你喜欢曼联球衣,要代购不?正品,价优。”

妹子呵呵而去。

我一边喝水一边叫老二吃烧烤。


我跟我们宿舍的老三老四学的吉他。
三个人还曾经组了一个小乐队,
起名字那天老四刚好刷微博刷到一条,“把你今天午饭吃的东西和你的心情连在一起,就是一个新名字。”

于是我们的乐队就叫 奔放的榨菜炒肉丝。

呵呵。
鬼才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竟然有 榨菜炒肉丝 这种菜谱。

老三说名字太长了,就缩写成 奔榨丝吧。

奔榨丝乐队的终极梦想是合奏合唱一首加州旅馆,这是每个既会玩吉他又会装逼的伪文青的梦想,

可最后我们只合唱过一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

这是准备帮老四对一个妹子表白的预备歌曲,

那天下午天气特别好,
礼拜六,
整个校园都暖暖的,懒懒的,
下午两点半我们几个人才吃了午饭,
回宿舍的路上一路都是太阳和拂柳,还有薄荷味的微风。

老四说,咱再合一遍,然后就去。

于是我们在宿舍开唱。

唱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
老四说,你愣个毛啊。
我说,不对不对,你们俩听哈,“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知道我在等—你—妈!!” 像不像骂人啊!

老三点点头,有点像。
老四琢磨了一下,还特么真有点像。

老三问老四,你的妞你说了算,咱还去吗?

老四问我,咱还去吗?

我耸耸肩,要不,别去了吧。挺傻逼的。

是啊!老三拍桌子,我也觉得挺傻逼的。你觉得哪?
老四说,我也觉得挺傻逼的。

哈哈哈哈原来我们都觉得挺傻逼的。

于是那天下午,奔榨丝,即奔放的榨菜炒肉丝乐队,正式解散。

老四在网上团购了三个吉他架子,把我们三把破吉他缩在了阳台。
偶尔谁洗的内裤袜子没拧干水,
水滴会啪嗒啪嗒滴在吉他上,
大晚上的,
特烦人,
被吵得睡不着。


大三那年,我们宿舍老五竟然后发制人,闷声发大财,约到一个妹子看周杰伦演唱会。

我们说,这次准成!
老五练长跑,妹子练短跑,他们在田径场上认识的。
老五经常陪着妹子跑短跑,帮她计时训练加油鼓劲。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靠谱!

演唱会那天晚上,我跟老三老四从阳台的一堆内裤袜子下翻出来了三把吉他,
从七里香弹到星晴,从我不配弹到晴天,从黑色毛衣弹到世界末日,
老大老二一边举着泡面桶,一边甩着毛巾,叫着“安可!安可!”

可老五突然进来了。

我们都愣住了,原以为他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

老五叹了口气,说,特么的,下了地铁找不到奥体在哪了。

老五是个超级无敌大路痴。

老二扶额,我了个去啊!那么大的奥体,你瞎啊!瞎也能找到啊!

老五说,后来找到了,开场很久了,看了一会之后,妹子说没气氛了,就提前回来了。

再回到前段时间,
送老大出国的那天,
老大说,你们就别去上海送了,在高铁站送送得了。
我们点头说,知道知道,去上海还得多买一张高铁票,贵。

老大摆摆手。

我们五个人从高铁站插着口袋出来,赶地铁。
忽然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感觉附近有什么东西疾驰而过了。
老三看了看手表,说,是那个傻逼的车吧。
我点点头,嗯,他走喽。

那天回到学校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学校最近在修新的体育馆,把之前一栋老楼给拆了。

老二说,估计下一届都不知道这里原来的老楼是什么样子的了。

然后老大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一盒破旧的杜蕾斯,
“下回我回来的时候,它就真特么的过期了。”

我们五个人嘿嘿笑。

老五对我说,“我们几个也就算了,你特么平时这么文艺,也算一表人渣,怎么你单单到现在,连一点追的苗头都没有。”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时间过得这么快谁知道,过啊过啊得,就特么到头了。

我甚至还没好好看过,还没好好看过各种妹子,看看妹子的腿,看看妹子的胸,看看妹子的长发,看看妹子的眼。

我说我其实想过的,我想到了大学肯定会遇到一个的,然后一直到毕业,分手。
拍毕业照那天,我们俩一块穿上学士服,
我牵着她的手,就跑到这个正在施工的大楼跟前拍照。
她肯定会问我,这里有什么好拍的啊,怎么取景。
我说你看这个新的大楼啊,说不定过段时间旁边的空地会弄个露天游泳池。一切都在变新,只有我对你的感情,一直在变旧,但也在变久。

然后拍照片的时候,我轻轻转头,轻轻撩起她学士帽的穗,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能遇见你,是我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小幸运了。

老四嘴里的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说哈哈哈够恶心!够恶心!

那天我们五个人在食堂二楼点了五份麻辣香锅。
老三还在跟一个妹子抢最后一块里脊肉,老三说,你看你还不知道减肥,以后怎么泡汉子啊。

老三说,好像混到大四,一切都无所谓了,妹子全是浮云,全是鸡毛。

他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当然,我们六个人都没吃到葡萄。

其实如果在外人看来,
看我们六个人,
一个富二代,一个足球狗,两个吉他手,一个眼镜男,还有一个,不怎么好定义的,看起来也有点小钱的足球吉他眼镜男,
他们宿舍六个人大学过得好没意思,好单调,他们当过会长当过部长吗?他们拿过奖学金吗?他们挂过科吗?他们谈过恋爱吗?他们被表扬被批评过吗?什么都没有,惨淡如白开水。一点也不潇洒。

是啊,一点也不潇洒,谁说一定要潇洒。
我见过潇洒的人,
每次路过,老二都会骂他们傻逼。

我说,其实我们也是傻逼。

老二说对啊!
可我们自成一派。
他们 故作潇洒派 怎么可能跟我们 傻逼派 相提并论呢?可笑。

我们每天有那么多事情与笑料,
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总以为会发生怎样怎样的事,
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就这么走过来,过下去了。

但ok,fine.
这已经是我为数不多的小幸运了。

这就是我对大学生活的形容,这句话似乎比我们的生活还要潇洒,但那有如何呢?
【能遇见我们所遇见的,就是为数不多的小幸运了。】


既然题主要潇洒,要泼墨大写意的一段话,那:

一人一箱一座城,

一簇木槿一苑香。

一层一楼一断电,

一床薄被一夜凉。

两团两社两聚餐,

两位学长两匹狼。

两情两悦两愫生,

两心相印两情常。

三科三目三选修,

三项体测三操场。

三书三页三报告,

三回上机三拖堂。

四床四桌四电脑,

四个舍友四智障。

四碗四筷四汤匙,

四份外卖四食堂。

三排三座三门课,

三次点名三缺场。

三求三拜三检讨,

三门考试三阵亡。

两猜两疑两地择,

两路扬镳两俱伤。

两合两分两纠缠,

两年思情两渐凉。

一缘一会一回首,

一醉不休一歌廊。

一人一箱一座城,

一地栀花一苑香。


大学四年,是自六岁半以后,最自由,最痛苦,最快乐,最焦虑,最颓废的一段时光。


无她,唯手熟尔。


上大一,我跟老三说,咱们学校是傻逼。
老三说,对。
那天我俩在厕所抽烟,被队长抓了,光着屁股站在楼道里。
别瞎想,并不是全裸,虽然传得也不多。
路过的人还不熟,谁敢看我,我就瞪回去。
老三也学我,被师兄打了。
老三很疑惑,他们为什么不打你?
废话,我的烟就是他们给的。

我知道世间有很多大学,却不知道最傻逼的就是我上的这一所。
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上网,不许搞对象,总之所有年轻人想干得那点事上,都写着两个大字
:『不许!
试举一例,我不知道那所大学,会把搞对象直接定性为耍流氓。
队长说:『八三年,你们这样的得枪毙!』
要是解放前,大概就是浸猪笼了吧。
每个学期,学生手册都有评定,盖着教务处鲜红的圆戳。
该生在本学期未耍过流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更傻逼的是,我们学校男女生比例高达八比一,能耍流氓的机会,也不多。

上大二,我跟老三说,我是个傻逼。
老三正坐在酒精炉面前,热气升腾,方便面柔顺滑嫩,载沉载浮。
我那天情绪不太对头,双目无神,胡子拉碴,很像一个刚被耍过流氓的黄花大闺女。
男人嘛,有时候也免不了来大姨夫,在这种傻逼学校,来的次数稍微有点儿多。
我说,我想退学。
跟我爹吵了一架,他不同意。
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走,跳墙头。
这是一项专业技能,我见过的一位师兄,从三米的墙头翻下来,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学校虽然深宅大院,却挡不住一颗颗想飞的心。
飞出墙外,包夜七块。
三米的围墙不算什么,一到十一点查寝之后,夜行侠纷纷出动。
他们奔跑,他们跳跃,他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有时候我也在那队伍里,白天不属于我们,我们还拥有夜晚。
直到那天翻出墙,遇到了夜巡的教导主任。
据说他以前是个老刑警,蹲在墙头下面,烟头忽明忽暗。
他冲我们嘿嘿地笑,然后打开了手电。
所有人在光柱的指引下前行,像一队迁徙的囚犯。
我恶狠狠地喊了一声:『操!』
但是老三并没有被我打动,筷子执着地和面条嬉戏,我注意到,面下面,他藏了一颗荷包蛋。
荷包蛋烫嘴。
老三比我还傻,叫得那么惨。
我年轻时候真的是一个傻逼,吃了一个荷包蛋,就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
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上一次打电话,他说留了一瓶五粮液等着我喝。
我说,我还你一筐鸡蛋,还一赠一,配方便面。

大三毕业那天,我和老三去了靶场。
明天就要离开,突然有点儿留恋。
我们从来没在靶场打过枪,却知道有人在这里打过炮。
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为了破获靶场避孕套案,我和老三在哪里蹲守过半个月。
是谁在夜幕里耍过流氓,却留下了作案痕迹?
现场勘查,丈量足迹,甚至打算去搞个DNA检测。
检测结果只要出来,我们就在学校里逮人挨个放血。
我们的青春,好像有一点儿变态。
老三也变态。
他睡在我上铺整三年,每天晚上床板都要发出一阵奇妙的震颤,他以为所有人都睡了,其实我没有。
后来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特意点了一道腰花,并且对他说
:『你晚上最好洗洗手,黏。』
老三想打我,看在腰花的面子上,算了。
吃完腰花他抹了抹嘴,跟我说
:『你也洗洗,你床也颤。』
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右勾拳。
算是腰花还的债。
那天晚上我们在黑夜里泪流满面,树影横斜,清冷月半。
傻逼的大学,傻逼的你我,傻逼的三年。

告别的时候,我们站在操场上,列队,稍息,立正。
队长说:『你们要走啦,出去以后好好干。』
队列里一阵哄笑,我们学校还有个别名,叫XX省人民警察监狱。
上课叫出工,下课叫放风,文化课学法守法,体育课劳动改造。
队长四十多岁,骂起人来整个学校都能听见,他以前是个越战老兵,挖过战壕,睡过炮弹。
后来说着说着,他就红了眼。
他对着我们敬了一个礼,你们要记住,守护正义,保卫平安
唰得一声所有人的右手都举了起来,沿着中线,指向发端。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归宿是碧海蓝天。
我们带着懵懂青涩而来,却带着信念责任离开。
热血铸就,金色盾牌。
我们相互拥抱,相互敬礼,哭着说:『出去以后好好干。』


正是在一所傻逼的大学,我们学会了面对这个操蛋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美好,但是谁也不许将他毁灭。
因为这是我们最后的家园,终有一天我们化为尘土,我们的孩子,依然站在这里。


学长对我说:有的人生来就是秃鹫,天生就要高飞到处觅食,如果你非得把它关在笼子里饲养,它会撞墙自残最后死掉;另一种人生来就是喜鹊,本性就是叽叽喳喳讨人欢心,如果你非得把它放到自由的世界,它的下场就是成为别人的食物。
我很认同,我自认为自己是秃鹫,却要过上四年喜鹊的生活。
从开学第一天我就被贴上坏学生的标签,军训我翘了半个月没去,等到寝室哥们都晒成非洲样的时候我才过去走走形式踢了两天正步,他们都把教官的话当圣旨听着,我却和教官躲在树荫角落抽烟,教官表面上把我一顿臭骂,背地里还是把我当哥们,还问我系里最好看的姑娘是哪个。
我说:教官,你就别打主意了,都他妈被渣学长给盯上了。
教官忧郁的抽了一口烟,风驰电掣的给我一巴掌:踢正步去,要是我们连成绩倒数了老子抽死你。
第一学期完毕后我门门课都及格了,可是我上课的次数单手都数的出来,大多数时候我都去图书馆看书,图书馆的大爷都认识我了,每次和我打招呼都是:没课啊?
我就点点头,说:没课。
连着一个星期后大爷纳闷了,问我:同学,不对啊,你不会天天没课吧?
我说:大爷,我觉得上课挺没劲的,老师都是对着教材练一遍再在黑板上誊一遍,我还不如来这儿看书还有效率点。
大爷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说:你真是个人才。
班主任找我谈心,说:来到大学了你就要学东西,不然上大学有什么意义。
我说:老师我一直在学习,只不过不限于课本上的东西而已。
班主任说:大学就是一个让你进入社会的过渡期,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试验场,你在这里怎么样以后出社会了你就会怎么样。
我说:我觉得大学就是一个小圈子,以自己的规则来约束我们驯化我们,让我们懂规矩,然后在社会上才能庸庸碌碌的活着。
班主任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有点愤青了。
谈话不欢而散,临走时班主任叮嘱我把心放在学业上不要太早谈恋爱。
我谨遵了他的教导,第二天就和林白好上了,我觉得谈恋爱比大学教会了我更多东西,首先是赚钱,因为我爸妈给我的生活费里没有恋爱支出,我得到处去打零工,麦当劳端端盘子专卖店卖卖衣服,赚个几百块钱了就和林白吃顿好的,有一次在超市打工主管发工资没发钱,居然发了我两大包安全套,回学校后林白哈哈大笑,说:别人领工资,你怎么领了这么多避孕套。
我说:反正咱们也得用呢,也可以算折现了。
林白红着脸说:我不用,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残次品。
我一想也是,万一有破洞的那后果不堪设想,我灵机一动全部转手卖给了宿舍楼里的哥们,毕竟都是年少力强,开房的频率也很高,不到半学期就卖完了,在此期间经常有哥们蹲在地上抽着烟揉着杂乱的头发嘟囔:怎么会中标呢,明明有做保险措施啊。
我连忙走开,免得他们怀疑我。
其次是爱好,因为林白喜欢文艺男,我附庸风雅的去学了吉他,每天寝室人都上课去了我就在寝室苦练指法,情绪来了就嚎一嗓子,有一次宿管阿姨在门外拖地,我突然嚎了一声:没有人在热河路上谈恋爱,总有人在天亮时伤感。
阿姨吓了一跳,摔在门口,我连忙开门把她扶了起来,阿姨破口大骂:小伙子啊,你唱总有人天亮时伤感,现在都快中午了你还他妈还在伤感什么?发春啊!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技术也算渐入佳境,偶尔在林白楼下等她的时候弹一首,就会引起姑娘们的围观,林白下来的时候就冲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我说:你再不下来我就要被姑娘们抢走了。
林白笑着敲敲我的头,说:你不贫能死啊。
最后是责任感,为了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我必须要顺利毕业找个不错的工作,我只能想方设法的做毕业设计,把该拿的证都给拿了,如果没谈恋爱,估计我都没那个动力。
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分东西,前一晚我们租了一个酒店,同学们聚在里面打牌喝酒抽烟骂娘,互相拥抱发誓以后绝不相忘于江湖,寝室哥们跑到厕所吐,吐完了又回来喝,喝大了就抱着哭,凌晨三点的时候我搂着林白在阳台,我说:我对着星星发誓,以后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光明正大的娶你进门。
林白一点都不感动,扶住我的脸说:你喝大了,哪里有星星。
我一抬头,还真是满天漆黑,一颗星星都没有。
出了社会后到处碰壁,我喜欢的工作根本瞧不上我,觉得我文凭低专业能力不过关,退而求其次我只能找一些很普通的工作,却天天心里不平衡,不想这辈子这样混着混着就过去了。
我找到了学长,喝完酒后说:学长,你说的很对,我本来是一只喜鹊,但我却觉得自己是只秃鹫,我现在活得好累。
学长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是一只秃鹫,在喜鹊窝里待久了而已。
到了最后,我连林白也弄丢了,我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在夜色中孤单的往回走,路过了我的母校,里面的少男少女欢笑打闹,成群结队的往外走。
学会了很多东西,却没学会怎么平和的和生活相处。度过了很多日子,却没留下足够光辉的回忆。认识了很多人,却没一个能相伴漫长的人生。有点讽刺有点心酸,但这就是我大学的四年。


我在上大学前有过无数对大学生活的幻想。
快意潇洒,笙歌夜舞,敲碎枷锁后撒欢的自由。

后来我发现这些都是骗人的。
也许有人大学确实是那样的,但那种生活,并不属于我。

要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大学生活,我大约会说:小心翼翼

那是一种因为清醒而不允许自己再任性的桎梏,是自己为自己戴上的镣铐。
因为一切都开始可以量化。

我今天能不能睡懒觉取决于第一节课能不能逃,而能不能逃课又逃取决于老师点名的概率。
我今晚要不要通宵取决于明天有没有due、due占了总分的百分之多少。

我在大学四年时光中的一举一动,都会或多或少地转换为一个期末分数,而很多很多个这样的分数加权平均,就是一个冷冰冰的GPA。

多好笑。
大学生活竟然就是一个数字。

对,我知道还有所谓的课外活动、社交与友谊。
可是当我大一结束时回头看,发现另一个成绩比自己差很多的人竟然评到了更好的奖学金。
那时,按照个人喜好参与课外活动的我还不知道,原来参与活动也是要量化的。
活动本身原没有高下之分,可量化的分数却有。
有的社团组织,你去了他们的活动,就可以加"素质拓展"的分。而这些分数,最终也会被折算进奖学金的评判标准。
看上去都是一样丰富的活动经历,可人家就是能把分数拿得满满的。
当个学生干部能加分,那就去争取。当个社团的头头只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就不去。

都知道囚徒博弈的后果就是双输的纳什均衡。
知道了这些事的我,真的无法继续没心没肺地再按照个性做事。
为了得到奖学金、为了GPA好看,一举一动都要如履薄冰。
因为这些东西在毕业的时候都用得上。
尤其是我知道,我要出国。
目的越明确,就越要计算得失,知道什么有利于自己,什么没用。

不能小瞧每一次小测,甚至是作业。
不能漏掉一次能加分的活动机会。
生活就这样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领导着,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处。

值得庆幸的是,其实生活远没有我刚刚说的那么悲观。
通宵做PPT准备presentation,和队友合作找数据跑回归写论文,跟组员一起邀请到嘉宾并成功地举办了一次讲座。这些不止会被包括进你的分数,更会帮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我前两天还看到有同学面试完,说面试官跟他开玩笑"大学时没少做pre吧,气场摆在那了。"
要是他天天打游戏,那毕业时除了一张毕业证可能就再也拿不出什么。
真的,你做的一切最后都会反馈到你身上。

至于社交和友谊,本质上也可以视作为一种交换。
学生时代还不至于是狭义的利益交换,拿经济学的概念来说,应该是效用的交换。
你难过的时候找对方倾诉,因为你知道对方能安慰你、让你度过最难受的时期。
没有一种友谊是只有单方面索取的,这样的友谊不会长久。
所以在友谊上,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当你越努力,就越能看到周围优秀的人。
看到得越多,越能发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
当你冥思苦想一道题一晚上都做不出,而另外一个从不去听课的人却五分钟内有了解题思路,你又会徒生一种无力感。
但又能怎么办呢,于是只能越发努力。
达到了一个目标,便看到前方又是无数更远大的目标在招手。
登上了一个新的平台,又会遇到更加优秀的人。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醉、生、梦、死各一年。


只要胆子大,一周七天假。


(一)
大一那年进来圣诞节前后下了雪,开心到翘尾巴,和室友跑出去堆雪人,打雪仗,不亦乐乎,打电话喊学生会玩的比较好的部长一起玩。
我在电话这头大喊:“超好玩!超大的雪!”
她愣了会儿,笑了笑:“我想起了,你是南方人吧。”
我这才明白过来。
(二)
元旦后大四建筑系的课程结束,他们只需要做完毕业设计即可,许多人离校回家。他们和我们一幢楼,看他们每天喝到烂醉在走廊大呼小叫。
我们还要准备期末考试,学业有点重,每天被吵的睡不着,老大半夜辗转反侧,起身开门冲走廊大喊:“你们安静点行吗!”
一个啤酒瓶砸来,老大作势要冲,被我们拦下,班长说:“别理他们,大四的都是疯狗。”
“感情有他妈这么好吗?”老大不解,“又不是生离死别。”
走廊尽头传来哈哈哈的笑声,经久不绝。
(三)
我是外联部的,元旦汇演学生会派我们出去拉赞助。
我和老周不屑小赞助,直接去和可口可乐和百事的代理聊,一开始不同意,说没这方面预算,也可能嫌我们学校小。
我们坚持不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能后来他们也烦了,可口可乐先松了口,让我们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计划。
我和老周回去找几个艺设的朋友做了几张海报,弄了几个线下线上的活动,后来居然侥幸通过了,拿了不少产品和一笔经费。
那一届汇演很隆重,校领导也很满意,来我们学生会办公室夸。
结果两个主席把功劳都揽走,压根不说外联部的事情。
我气得咬牙切齿,委屈的想落泪,
老周很冷静,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没事。
次年我退出了,老周激流勇进,大三那年当了主席。
(四)
欧阳追班里一女生追了一年多,那女生一直若即若离,欧阳郁闷,没事就喊我们几个去喝酒。
我们劝他,追女生本来就得软磨硬泡,没见到你诚意不可能同意你。
欧阳信誓旦旦要拿下。
几天以后在街上看见她和另一个男生手拉手,面对面走来,欧阳避之不及,目瞪口呆,反而那个女孩子先笑着打招呼。
(五)
大二篮球赛,班里男生少,会打球的男生只能凑一队。
没换人打到第三节,我脚崴了。
裁判说少一个就算了吧,本来你们就不如人家队厉害,四打五怎么打。
老大不肯,四打五就四打五,被各种传球配合得分。
不会打球的班长看不下去,换衣服上场,刚上去被撞了个不知天南地北,造了个犯规,畏手畏脚,可是还是继续在打。
大家都在笑我们。
比分越拉越大。
每个人都很累。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他们,心中泛酸水。
(六)
喜欢上个女生,军训的时候先注意到,后来几次在图书馆食堂遇到,娇小可人,扎马尾,露出光光额头,戴个绿脚眼镜,爱穿大大的衣服。
她总是一个人,后来路过一家咖啡店,看到她兼职当服务员,笑着问我喝什么。
喂,好爱你啊
可是为什么啊,居然不能走到最后。
既然如此
可能当初远远看着,就够了。
(七)
四级考试,听说隔壁班的男生考试作弊被抓了。
退学处理。
大家心里很沉重。
平时经常带我们一起打dota,很幽默的一个男生,乐于助人,回家返校带很多特产分每个寝室吃。
听说他爸妈都来了,她妈在办公室打他,据说下跪以求老师开恩。
可是最后的最后,还是退学了。
趁我们上课的时候回来收拾东西走了。
退了班级群,没有再联系上过。
(八)
大二下学期开始学车。
妈的,这辈子没被人这样骂过。
一直想着拿到驾照那天要狠狠骂教练一顿然后跑掉。
科三那天凌晨来接我们去考场。
我们考试出来,说满分通过了。
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笑了: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没辜负我的期望!”
很老实的那种农民的面貌。
突然不恨了。
后来毕业喊出来吃了顿饭,他说自己要改行了,开饭店。
我们说一定回来捧场。
一定。
(九)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做什么也不会,感觉大学什么也学不到。
没有目标,碌碌无为。

在天台一根又一根抽烟。
去操场一圈又一圈冲刺。
期末考试前,大家准备考试,收拾东西回家,先斩后奏,在动车站候车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妈,说读书没意思,不想读了。
以为我妈会骂我,但是我车二十分钟以后发,骂我也没用。
没想到,我妈说
“你长大了,有些事情自己做决定吧,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挂了电话,坐候车厅想了很多。
把票撕了,回学校复习。
最后还是挂了三科。
回家跟我妈聊起这段时间的迷茫,我妈骂我:
“票可以退啊,你撕了干嘛,你就是钱扎脚了。”
(十)
大四。
周围人开始准备考研,考公务员。
课程全部结束,准备回家找工作实习。
送我走前一天晚上,大家喝了很多,老大醉了,哭的不成样子,我说哭丧啊,又不是生离死别。
我们在走廊尽头唱歌。
大一宿舍的钻出个脑袋冲我们喊:“都他妈几点了!安静点啊!”
大哥一个啤酒瓶砸过去。
那小子被室友拉进去,我们听见里面有个人低声说:
“别理他们,大四的都他妈一群疯狗!”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
(零)
坐车那天他们送我到门口。
老大问我:“大学生活结束了,有啥想对哥几个说的没有?”
我一一拥抱,看着校门口,想起了一句话:
大四的我站在校门口回头望去,满眼都是自己大一时候的影子。

安利一下专栏:当我们谈论大学时,我们谈论什么 - 夜间故事 - 知乎专栏


“我后悔从来没有看过那些还留在床板上的书,后悔没有更认真些学习;
后悔自己在人生最胖最圆的时候拍毕业照,后悔被拖延掉的健身、旅行和意志;

我后悔所有可以做得更好的事情,所有本可以投入更多时间的友谊,后悔没有去了解那些没有来得及熟识的有趣的点头之交,没有去拥抱那些甚至可能此生不会再见的人;

我后悔没有在这个地方收获一生的爱情;

在这个只要努力就仿佛可以改变一切的地方,我最终没有改变所有需要改变的事。

可这眼泪不只是哀悼这么多失败的,它更庆祝那些从不必然的胜利,庆祝曾经用一切努力选择的母校。认识你们,老天就不算太亏待我;认识你们就像是在1块钱时买了苹果的股票,就像是在一万张纸牌里恰巧抽出了命中的那一张;认识你们是我一生的下限——往后生命里的全部努力,都是为了等有一天你们牛逼到天上去了的时候,还屑于带我一道玩。你们是从此以后我衡量周遭的标准,你们会始终提醒我哪些事情永远不该去做,那些抱负被踩到地里也不能忘掉。”


当年在人人网上看到的一段话,貌似是个北大的哥们写的,侵删,当时就被戳中了,怀念我的大学。


玩没玩好,学没学好…

谈过恋爱,逃过课,打过群架,砸过食堂。

我最难忘的还是那一大锅的免费汤,我去的晚只剩锅底了,我捞啊捞,捞到一只泡的白白肥肥的死老鼠。

这么说吧…那天食堂经理如果跑得稍微慢一点真有可能当场死在那,大厨被逼着把剩下那锅底里的汤全部喝完了才算捡回一条命。

我那时候已经临近毕业了,我看着他们亢奋的脸,听着他们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破碎的玻璃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就像我整个大学的浓缩——荒唐,喧闹,疯狂。那锅底泡着的是一只肿胀的老鼠,我却觉得那像是荒废了青春的我。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却还活着

而我,绝对属于半死不活。

我大二的时候,辅导员叫我到办公室去一趟。他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今天,你们英语老师找我了,问我:咱们班是不是有个叫钟瑜的?我特别想见见他。我当时就心想你小子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结果人家说什么你知道吗?!人家说:“我上了一个学期的英语课都没有见过他”…人家是偶尔逃课,你是偶尔不逃课,你说说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我大学几乎差一点没毕掉业,但终究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现在回过头来,我才知道我挥霍的是最美好的一段人生,可以挥霍了的,再也捡不回来了。

如果有还在大学,还在逃课迷茫的学弟学妹,我真心的想劝你们一句:请一定好好学习。你现在多努力一些,你将来的选择就多一些。

可惜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听。就像我那时也不会听他们对我说一样。

安啦,也许就是要被浪费,

才算得上是青春吧。


我的大学,没有谈恋爱,正常上课,正常参与社团却从没有做过任何干部,正常上自习泡图书馆却只是拿普通的校级奖学金,正常的跟室友逛街却从没正经打扮过自己,正常发传单做临促却从没挣下什么钱,正常的看小说却不是世界名著也不是网络小说,正常考上了研究生却也不是清北。我的大学,正常的像一杯白开水。


大学生活每天都在挣扎与放弃之中,直到毕业,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赢了还是输了。
不论输赢,一段时光过完了就是过完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段时光是那么的特别,在我的生命中,像沙漠中一棵诡异的树,就算是跟其他气死沉沉的时光一样死气沉沉,可它依旧屹立,依旧突出,依旧在寒冷孤寂的夜给我一个拉长的影子,告诉我方向。

我想我再也不会有这段时光了。

大二时,我想退学,想重新考试,重新向自己期望的地方奋斗,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的,真的,我一定可以的。
我也知道,那不是勇气,那是懦弱,是逃避。
世界真的没有那么多事可以重新来过,假如有,想自己一定会拼了命的珍惜,就算昨天的自己已经和今天的是两个人了。

想想我渴望的东西都曾拥有过,只不过很短暂而已。
后来明白,所有人最最渴望的东西都是永恒,一劳永逸。
可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世界上一切东西都在变。

我信任过,不论是世界还是世界里的人,后来不再信任了,再后来又更加信任了,原来物极必反的后边是接着反。

四年,我到底收获了什么呢?金钱,美女,名誉,友谊,人脉,技能,想了又想,一样都没有。
除了一纸文凭,并且上面的照片我还非常的不喜欢。
都说以为自己很特别是最普通最寻常的想法。
但我还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的人,一个异类,一朵奇葩,一只狗,一杯酒。

记得导师第一次验收毕业设计进度的那天,我是喝了一夜的酒去的,那时他分文没有来投奔我,我也只剩一点点钱,60多度的二锅头勾兑着红牛就着花生米,跟远方来的发小一人干了一斤半。

那天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再喝红牛了。

我带着一身酒气和呕吐物姗姗来迟,在同学老师诧异的眼神中,说了句我来晚了。

那位老师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但我当时完全喝蒙了,不知为什么,就一直看着他,他可能以为我瞪他,但我没有,后来他终于被我看毛了,说你走吧,别在这现眼了。

我转身就走了,他调侃的说,别开车啊。

我说,没驾照。

绝尘而去。

他去院长那里大告了我一状,然后全体老师也都知道我这个酒蒙子了,去学生处拿东西,去财务室交款,他们的反应都是,你就是秋石啊?

好讽刺,从小到大安分守己默默无闻的我以这种方式出了名。
不过后来那个老师在毕设上并没有为难我。
不知是不是怕我借着酒劲砍他。
我知道我不会。

其实大学时光,对我来说,就像酒,喝的迷迷糊糊的,一闭眼,怎么过去得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它让我放开了自我,是小学,初中,高中的监狱式教育所无法做到的,我有了更多的时间独立思考,独立行事。

一独立,就知道自己根本不行。

可我真的爱这段浑浑噩噩一无所有的时光。
爱的不敢回想。

大学啊大学,还想再来一杯,还想重来一次。


摸过整层楼妹子的胸……………


大学门外小饭店,油渍斑斑的桌椅上,听过太多年少轻狂的故事,他们22岁死,75岁埋。


有那么一个下午。天很蓝。

我和阿超,并排站在寝室阳台里抽烟。

我狠狠吸了一口,鼻子和嘴同时呼呼的冒出白烟。

语气缓慢但坚定的对阿超说:“你知道吗,人生,就像一场赌博。”

阿超抬头,楞楞看了我一眼,也不吭声,就是静静听着。

“我们在做出任何选择的时候,就是在赌。赌赢了,你就赢了。输了,没关系,或许还有机会。但是你要知道,怕,你就输一辈子。”

我说着,又狠狠吸了一大口。手指传来的是烟草燃烧的温度,有点烫,但却可以忍受。

“想不想赌一把。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给大家看看,也给自己看看。”我凝视着阿超的眼睛,一字一顿用力的说。

他不耐烦的摁灭了烟头儿,扭头对我说:

“大哥,逃课就说逃课呗,你特么这么多废话干啥啊!!!!”


没有交过女朋友……


未来的理论物理学家
杰出的奋斗无业青年


这是我在北大BBS的签名档,在北大的日子是我最痛快地探索人生广度的时光。


我还把28寸永久牌大车涂成绿色,在上面写了行——“理论物理学家童哲”。也因此从来没有被偷,一直从北大骑到考上巴黎高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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