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梁左?他對中國喜劇又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蟹妖。

喜劇劇本、相聲台本這類的東西,在中國一直屬於大家不屑寫,小家寫不來的境地。
梁左屬於全中國最早嘗試通俗喜劇的科班出身人員。全家恨不得都是正根兒的文化人出身,父親是人民日報副總編輯,母親是著名作家,妹妹梁歡(就是梁直導出道前被誤認為的那個人)也是小有名氣的作家。他本人是北大中文系畢業,語言學院現代漢語的講師。
所以一開始寫這類東西,並不受尊重。即便是同為通俗文學的王朔,也勸慰過他:

「相聲你也禍害了,情景喜劇你也是頭牌,該往我們小說里攪和攪和了。」
他美滋滋地說:「真的,全瞧我了?」
有時他在劇本里用了個特別得意的情節,就會和英達說:「老英達你看這個情節怎麼樣?我原本是打算留給我的小說――直接拿諾貝爾獎的!要不是你們都一死兒地求我,能這麼隨便用到這破戲裡嗎?」

80年代中後期,正經的文化改革開始從民間滲透到了文藝圈,梁左也從之前的「幫襯」正式轉入了創作階段,這段時間靠電視和廣播推廣起來的文藝形式,仍舊是以相聲、評書這類傳統曲藝為主。
在文革結束後就開始大行其道的評論諷刺型相聲,成為了80年代中後期90年代前期相聲大興的主流(相聲的第五次興起(2005 年至今)到底是相聲的東山再起還是迴光返照?),其中最尖銳的代表作,莫過於梁左的《小偷公司》。
那時的牛群還是沒有師承的野路子,馮鞏則是馬季最疼惜的徒弟,二者突破傳統捧逗方式,用對哏來完成整個舞台表演,但是能夠完整敘述一個劇情故事的,只有《小偷公司》。在相聲開始開創電視相聲流派的8、90年代,毫無疑問的巔峰。(相聲至今經過了幾個階段,每個階段有哪些代表人物與代表作品?)
梁左推崇馬三立先生的意識流:

「我上比巴金,下比柳青,超過托爾斯泰,不讓巴爾扎克,外國有馬雅可夫斯基,中國有馬三立!高爾基寫《母親》,我寫《二姨》!短篇,中篇,長篇,稿費,源源不斷,郵局匯款:『馬三立,拿戳兒!馬三立,拿戳兒!』有了錢,怎麼辦?我先買一棉帽子戴……」

所以後來的《虎口遐想》,他同樣意識流地寫道:

姜:你們餵了老虎,那叫捨己救人哪,死得其所。到時候還給你登登報什麼的。你說我死了算什麼?餵了老虎一點價值都沒有。
唐:不不不,你死了也能上報紙。
姜:上報紙,頂多兩句話。
唐:哪兩句啊?
姜:「一青工遊園不慎落入虎口喪生,有關部門提醒遊人注意安全……」

然而《虎口遐想》較之梁左的其他相聲,基本類似於郭德綱甩掉了于謙的父親們上的春晚。同期作品《電梯奇遇》、《特大新聞》在劇本現實性、諷刺性和描述性上,其實都更勝」虎口「一籌,但是虎口卻因各種原因極大程度上推廣開來(當然也包括姜昆的優秀演繹)成為了梁左的代表作。而《特大新聞》面對落後的欣賞觀眾群體折戟沉沙,是現實的不公平,也是一種時代的悲哀。
說得更硬挺點:梁左最頂級的相聲作品,都是諷刺作品,概莫能外。
同時收衝擊的還有《特大新聞》之後一年,席捲全國的那場政治風波。所以在之後,梁左的作品明顯圓滑和」檢點「得多,無論是《著急》還是《捕風捉影》,所言及的內容都更小、更微不足道。
然而同一時期堪稱黃金陣容的《編輯部的故事》,給所有的喜劇創作者開闢了一條新的生路,繼而就是英達與王朔牽頭,梁左主筆的《我愛我家》。
《我愛我家》及其後的各種情景喜劇,面對中國電視劇可悲的審查制度,艱難地保留了中國電視熒屏上的最後一點笑聲。至於為什麼被審查的越來越嚴格,這點大家心知肚明。
(我愛我家(電視劇) - 熱門問答)

梁左的創作生涯主要分兩段:
相聲創作和劇本創作階段。
相聲創作的巔峰期在90年代開始後不復存在,而劇本則是在90年代才剛剛開始。
之後的創作重心也逐漸開始轉向劇本創作直至去世。
他是49年以後,中國最好的三個喜劇作者之一(無論是質還是量)。


在指導思想上,我們歷來對文藝作品的作用是否估計得太重了?可以興邦,可以安民,可以團結教育,可以打擊消滅,可以用來反*黨,可以抵得上一堂生動的政治課……我不否認在歷史上曾有一些文藝作品起到過相當重要的作用,但那畢竟離不開特定的時代和特定的環境,畢竟還不能算作普遍的藝術規律。若要求所有的文藝作品都必須起到偌大的好作用,就有點兒強人所難了;若懷疑所有的文藝作品都可能起到偌大的壞作用,就有點兒杞人憂天了。文藝就是文藝,不能被別的東西所代替,也不能代替別的東西。

——梁左:《相聲的「歌頌」和「諷刺」》,《群言》1992年第5期。

那時候梁左已經調入中國藝術研究院曲藝研究所。如果他晚點走,可能主流曲藝理論界也不會跟今天一樣,翻翻《曲藝》雜誌看見很多理論還像是《延座講話》時期的產物。


王朔其人,眾所周知,但他對梁左的評價算很高了。這兩篇文章跟題主的問題搭點兒邊,就發來看看唄。

王朔寫給梁左的悼詞

梁左先生,1957年9月3日出生於北京,2001年5月19日因心臟病突發在北京家中逝世,享年44周歲。
梁左先生幼年聰慧,敏而好學,中學畢業後插隊,後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獲學士學位;畢業後在教育部任職,1985年在北京語言學院任教,1991年調入中國藝術研究院曲藝研究所。

梁左先生在大學期間開始文學創作,曾在《青春》等刊物發表短篇小說多篇;1986年開始相聲研究和創作,和姜昆等多位名家合作,推出《虎口遐想》《電梯奇遇》《特大新聞》《小偷公司》等多部膾炙人口的相聲名段,從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期幾乎歷年春節晚會上都有他的佳作,成為獨領風騷的一代相聲作家。他的創作給相聲這一中國古老的曲藝形式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形成了強烈獨特的個人風格,對相聲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之交的中興做出了他人難以企及的巨大貢獻。

梁左先生1992年轉入電視情景喜劇的研究和寫作,他和英達先生合作推出的120集情景喜劇《我愛我家》是這一風靡世界的喜劇形式在我國的首創。該劇在觀眾中獲得的巨大反響和廣泛認同深刻改變了我們的喜劇觀念和欣賞趣味,開拓了我們的視野,並造成了這一形式在我國熒屏的流行和推廣,造就了一代喜劇新人。該劇達到的高度至今仍是一座無人超越的山峰。

在這之後,梁左先生又自編自導了情景喜劇《臨時家庭》;編寫了電視喜視《新72家房客》《閑人馬大姐》《一手托兩家》;改編創作了《不談愛情》《太陽出世》《經過上海》《稱心如意》《美好生活》等大量電視劇。他幾乎是獨自一人在電視喜劇這一領域奮力開掘 ,他的孜孜不倦和超乎常人的精力以及如同無窮之水的幽默令人驚嘆,可以說正是這種勤奮和努力使我們的生活變得愉快,同時也損害了梁左先生的健康。他用透支自己向社會付出,直到生命的最後幾天他仍在工作,這也是我們今天悼念梁左先生時心情越發難以平靜的原因,我們每個他的朋友、他的觀眾都從梁左先生的生命中獲益,而我們又給了他什麼?

熟悉梁左先生的朋友都知道,梁左先生身上有一種在今天社會難得一見幾乎可以稱為老派的美德。他對父母極為孝敬,在弟妹面前是忠厚長兄,在女兒面前是慈父,對他愛的人忠誠無比,視朋友為手足,他把所有當負不當負的責任都一肩擔了起來。他對別人慷慨大方,對自己極為苛刻,他外表的風趣和內心的認真並存,他的原則是只麻煩自己不麻煩別人,當他沉默時就顯得沉重。

梁左先生生活在我們當中,內心卻自有他一片天地,他是天真的,對未來十分好奇並懷有憧憬,就是我們說的有夢的人。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夢想,他有很多寫作計劃,有對未來生活的安排和渴望,他準備了很多驚喜提供給我們,也想給自己一個幸福,可悲的是這一切都沒來及實現,他就倒在了追夢的路上。我們永遠無法知道他的內心還有多少曾經設想甚至沒來及吐露的夢。一個像他這麼優秀的人,內心世界蘊藏的東西是我們旁人無法想像的,有些也是我們難以體察和理解的。他的愛,他的痛苦,他的委屈,他的夢想,都隨他而去了。作為他的親人、朋友,我們悲痛,悲痛天妒英才,他走得越遠,我們越覺得他和我們血肉相連。他給我們每個人的生活都留下了巨大的空白和缺口,有些是我們一生無法,也沒機會彌補的。對他的懷念將伴隨我們的一生,直到我們去和他相見,我們相信他仍然以某種形式存在,正注視著我們,關愛著我們,那是一種永在。

笑一下吧梁左,來世我們還做親人、朋友,不管在哪裡。

附:王朔的《回憶梁左》

一個人沒了,說什麼也是多餘的,記著也好,忘記也好,都是活人看重,逝者已經遠去,再見面大概也早忘了這一世的事。

這一世梁左是個作家,寫了很多字,大部分是讓人高興的,也留下了一些對人對事的看法,這些文字是厚道的,其中閃動著他的為人。關於他的作品最好讓讀者自己體味,無論如何那是他寫給他們看的。在這裡,我更想多談一談他這個人,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接觸很多,現在一想他,還能看到他生前的模樣,憂心忡忡急匆匆地低頭走過來,抬起頭時眼鏡遮住了半個臉,十分疲憊的樣子,欲言又止。

我和梁左是1992年認識的,通過梁天。宋丹丹要拍一個喜劇電影,找我寫劇本,我心裡沒底,想拉上一個墊背的。這之前聽過梁左寫的相聲,覺得好,我所不及,就找梁天要了他哥的電話,打過去相邀。

聽這人的名字,以為一定是個張揚外向的瘦子,左么。見了面發現是個胖胖的好好先生,和梁天一樣的小眼睛,隱在度數很深有放大效果的眼鏡後面,見人便帶三分笑,說起話來字斟句酌,很在乎對象的反應,個別咬字上有點大舌頭。沒話的時候很安靜,眼睛看著地,似乎怕人注意,有些訕訕的。後來翻揀他從前的照片,看到這副表情很小就掛在他臉上,幾乎每一張照片只要他在笑,眼睛就是朝下的,很不好意思的。僅從這表情看,這人似乎很害羞,很謹慎,對這個世界充滿緊張,是個自閉的人。

後來成了朋友,接觸多了,不太注意他的表情,也見過他喜不自禁高談闊論和吃飽喝足的樣子,還是覺得他是第一印象里給人的感覺。他愛熱鬧,見生人又拘謹,給他打電話出來吃飯,他老要問都有誰呀,聽說不認識的人請,在座的還有不認識的,他就猶豫,猶豫再三說,我就不去了吧。這猶豫中有別人都在花天酒地自己在家單吃的不甘心,也有拒絕別人時賠的小心。

聽說都是朋友,就歡天喜地地答應,但還要反覆來回擺架子:你們都想我,好好,那我就受累去一趟。到了地方又挑座位又挑菜,有時還挑服務員的禮,譬如小姐端著蹄髈上來,說「您的肉來了」,他就說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我的肉」呀,應該說「您要的肉來了」。後來大家成了習慣,請他吃飯先說這麼一套:大家想您,沒您不熱鬧,您就受累跑一趟。初次見面的人會覺得這人、我們這幫和他在一起的人都虛頭八腦的,次數多了,知道是個好玩,也跟著說。

梁左好吃,雞湯翅、沙鍋魚頭、燉老母雞是他的最愛。沒人請就自己掏錢「做個小東」。遇到這幾樣東西,他都要吃兩輪,先跟大家吃一氣,待大家放下筷子,他就叫毛巾,摘眼鏡擦汗,讓服務員添湯、端到他跟前來,仔細揀著、一根骨頭不拉擱嘴裡過一遍,然後灌湯。他在平谷插過隊,經常形容什麼叫素、寡、肚子飽了嘴沒飽。平谷是「京東肉餅」的發源地,那也是他念念不忘一說起來就垂涎三尺的美食。後來英達說,看來梁左是對的,吃什麼都該點雙份兒。

梁左是寫喜劇的,讀書的口味偏於歷史掌故,我和他經常交換書看,他推薦給我的大都是這一類。我有一套《文史資料》,他一直想據為己有,我不答應,他就5本5本借著看,直到去世還有幾本在他書架上。老看這些書使他的談吐和打扮都有些老氣橫秋,一次他腳得了丹毒,穿著便宜的呢大衣、拄著拐棍出來吃飯,我說他你可真像人民日報副總編。我願意和他一起出去,女孩見了都說,你們跟兩代人似的。梁左嘲笑我的一個主題就是我認為自己還年輕,他說人老了的特徵不在保守而在維新。他還愛說,我是一直沒好看過,王老師年輕的時候好看過,現在就老忘不了,還以為自己好看。說完狂笑,然後戛然而止,抬頭望天,愣在那裡,再看人一臉正經。他大笑時就是這樣,稍縱即收,好像自己先怯了,又好像被冥冥中一個聲音喝住。

梁左十分羨慕我的睡眠,他的睡眠是運動的,每天往後推兩個小時,從黑夜推到白天,再一步步推回來。最擰巴的時間是晚飯當口,掙扎著吃幾口就要回家眯一覺,醒來總是深夜,群眾反映他經常一個人後半夜去各種酒吧獨逛。為了擰巴回來,他一直吃安眠藥,時而奏效時而起反作用。有一陣子他把睡眠調整到夜裡十一、二點了,能連續睡五六個小時,他十分欣慰,比什麼都幸福似的對我感嘆,還是白天好,街上都是人,商店也都開門,想去哪兒都行。那幾天他比任何時候都緊張,一到天黑就做睡前準備,也不打牌也不多聊,迪廳酒吧門都不敢看,生怕興奮了。過了幾天,我看他又坐得住了,還張羅通宵牌局,問他,他說又改早晨睡了。後來他家樓上裝修,他又添了一個毛病,睡覺時開著電視或錄音機。

我一般只在晚飯時給他打電話,沒人接是關了鈴在睡覺,接他就說在趕劇本,一年四季他大都是一個人在家。人民日報社前那條攤販街沒拆之前還見他孤零零出來買東西回家吃。我跟他說劇本是寫不完的,錢是掙不完的。他說是是,我是早晚要寫小說的。他在潘家園市場買了本解放初期一個小知識分子的日記,他準備根據這個日記寫一部長篇,那裡面有很多肺腑之言,掌握得當,能改變一代人的認識。他還有一個小說構思,跟《紅樓夢》和紅學家有關,聽他講已經很乖謬了,寫出來一定是超諷刺。這兩本小說都是一聽想法就對,也適合他發揮的東西,寫出來就佔一席之地。我勸他,寫吧,相聲你也禍害了,情景喜劇你也是頭牌,該往我們小說里攪和攪和了。他美滋滋地說,真的,全瞧我啦?他對虛榮有一種孩子似的喜愛,拍《臨時家庭》投資方非要他做導演,一勸他就去了。我問他你導嗎,他說我給他們說戲,不說哪成啊。蔡明說,他在現場就愛聽人家管他叫「導演」,一聽就綳不住,閉著嘴張著倆鼻孔往外偷樂。

大概是導完《臨時家庭》之後,他說要寫小說了,閑了半年,每天愁眉苦臉,昨天一萬字了,今天只剩下三百。我說你就用劉震雲那法子,先往下趟,最後一塊兒改,這麼弄,一個自然段就能改一年。他說道理我明白,可是做不到。他那不是寫小說,是改筆路子,從電視劇下來都有那麼個苦惱過程,在我看那甚至是改生活方式和人生態度,寫劇本和寫小說是兩種活法,一個直通歡場一個自斷塵緣。他堅持了很久,又接戲了。一天說,沒辦法,得過日子,反正這倆小說在我腦子裡,丟不了。

他說他有憂鬱症,自己查書吃「百憂解」。

他說我跟你還是不一樣,有些事你早看開了,在我這兒就是大逆不道。

他說你相信有天堂嗎,上帝呢?他說我也想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吧。他說有人給他算命,只要活過43,還有43年壽命,這後43年別提多可心了,想要什麼都有。他說太好了,從來沒這麼好過,以後不玩了。

現在知道,他最後一夜自己在三里屯酒吧街轉了兩小時;10點左右給他一個在雲南的朋友打過電話,說他父親喪事的事;之後去了一個朋友的酒吧,想跟人聊天,可是所有人都在聊,他沒能參加進去;凌晨4點去了「佰金瀚」桑拿,有朋友看見他臉上蓋著小毛巾在桑拿室里睡著了,於是叫醒了他;上午10點鄰居看見他拎著買的熟食回家;這之後沒人再見過他。他的電話記錄在傍晚6點來鐘有打出去的電話,一個照顧過他的劇務在同一時間給他打進一個電話,問他在幹什麼,他說準備熱點東西吃。

法醫鑒定他是當天晚上10點至凌晨2點之間去世的。胃內無食物。見到他的人說他很安詳,面帶微笑。桌上的錄音機正循環放著民樂改編的《梁祝》。

求摺疊。


梁左先生終究是文人,所以他的作品都是帶有文人的氣質,無論是《特大新聞》還是《小偷公司》,一開始就帶著一股勁,無論再怎麼撒歡怎麼出幺蛾子,都是在這股勁里運動,所以他的作品諷刺是深刻的,是耐人尋味的,是言之有物的。
  再看這兩年年輕相聲演員的作品,就是缺乏了這麼一股勁,包袱一堆,結構創新,可是有多少嚼頭呢?有肉無骨頭,這是相聲作品得了「三高」了啊。
  即使讀梁左先生的小說,你也總能時不時笑出聲來,他的幽默在大結構埋伏下,在行文里跳出來,但是仔細琢磨,《特大新聞》《著急》《虎口遐想》《小偷公司》這主人公的角色有那麼一點相同的地方,你們猜,這是不是梁左先生內心的小人兒?


甲:……(苦人)……皆因他乃是六根不全斷臂一苦人兒也。苦人,王佐,你比得了嗎?
乙:甭說王佐,連梁左我也比不了啊
甲:梁左本來你也比不了


基本同意@笑道人 的答案。補充幾點。
1.《虎口遐想》不屬於諷刺型作品,但這並不代表這個作品水平就比諷刺型作品要低。如果把它作為純幽默型作品的話,它的水平在當年的相聲作品中可謂佼佼者。《捕風捉影》是由於幾個諷刺型作品沒有通過,才臨時抓緊創作的,水平稍差。但《著急》卻見梁左的功力,尤其是對一個普通人市井生活的描述,可謂入木三分。
2.《特大新聞》之所以沒有太火,與該相聲播出後恰逢當年的風波有關,另外它也沒有在春晚表演過。《小偷公司》也由於諷刺型太強,放在了《綜藝大觀》表演。八十年代中後期的春晚能容下《電梯奇遇》和牛群、李立山的《巧立名目》,已經非常不容易。
3.梁左接《我愛我家》的時候也並非胸有成竹,只是看到英達帶來的情景喜劇錄像帶,感覺有些台詞的風格有點兒像相聲包袱兒,才決定加入編劇組。前四十集劇本梁左直接寫的有二十多集,當然他有一個重要任務是將英壯的劇本再統籌一遍,包袱兒重新整合。完成前四十集後,梁左也感覺有些吃力。到後八十集的時候,由於缺少寫劇本的故事,才向圈裡和社會上網羅到一些作者,提供了新的故事,有的也直接參与了編劇。另外梁歡的加入,為後八十集的劇本創作增加了新動力。
4.《我愛我家》是梁左厚積薄發的編劇作品,而後不管是他自己執導的《臨時家庭》還是英達導演的情景喜劇,都難以超越《我愛我家》的高度。很多參演的演員對《我愛我家》劇本的說法都是,自己的台詞到表演時幾乎不用動,最多是加個「的」了不得了,不像現在很多劇本,有時候拍戲一上午都在改劇本。
5.以上只是對梁左作品的描述,關於他的為人,在王朔為梁左寫的悼詞和一篇《回憶梁左》的文章中可感受一二。


老虎洞,電梯間,特大新聞著急犯難
馬大姐,傅老漢,小偷公司笑忘樂天

想了解梁左的去再看看《笑忘書》吧,如果能夠體會到一種笑中帶淚苦盡余甜的感覺,你就算認識左爺,也認識中國喜劇啦……


他在該劇中任總編劇和總文學師,創造性地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滑稽與幽默手段與情景喜劇的語言形式相結合,加之紮實的故事結構,使該劇在當時觀獲得了的巨大反響和廣泛認同,一改中國人對喜劇的傳統觀念,引領中國喜劇工作者進入了中國喜劇形式多樣化的新局面,並成就了一批新一代的喜劇明星。該劇一經推出便在全國瘋狂播映,經久不衰,至今仍不斷重播,他深深影響了每一個經歷過90年代的中國觀眾。


不是巨匠,也是巧匠。


作為一名中國觀眾
我很有幸能成長在有梁左的那個時代
否則老百姓的那點兒笑聲 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了
我愛我家是我家三代都喜歡的作品
說梁左不認識 一聽說他寫的我愛我家 便肅然起敬


至少到目前為止,沒遇到能超越我愛我家的……

有部紅男綠女的 也有點意思


推薦去看看《讀庫》1606中的《青年梁左》


文人看著俗,俗人看著雅,格調上高於王朔,在貧嘴耍樂的基礎上加入了對世情的反諷,笑看世間荒誕,有文化的貧嘴張大民。有文化卻不恃才傷人,此君百年不遇。。。


作為一個普通的粉絲 他離世這麼多年了 我都很想他

突然想來補充幾句 當我因為他的作品 因為他的文字笑出聲來的時候 我覺得我和這個男人真是心意相通啊!這也是愛情的一部分吧 某種意義上我是愛上他了


「我愛我家」「虎口脫險」梁左之後,再無梁左。


對我自己來說,提到中國喜劇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愛我家》.
其次才是《甲方乙方》《不見不散》等等.
可甲方乙方再好看,也是看葛優徐帆在演電影.
可看我愛我家就像看自己的家人一樣.
自己在外地工作,每天回家打開我愛我家邊聽邊收拾東西,已經成為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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