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小明星後來泯然眾人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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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成名是什麼感覺?

很遺憾這兩種感覺我都無緣體會


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是我成為小童星的一段經歷。重點要講的,是14年前,與《動畫城》欄目組,小鹿姐姐、董浩叔叔打交道的故事。

「我生你下來,不是讓你跑龍套的。你是胡桑氏的兒子,你這一生,註定了不平凡」

——葉赫那拉·桑土公他媽。

一:星星之火

還是在90年代末的我蛤時代,一次機緣巧合的機會,一位專業人士跟我媽說,小桑這孩子有聲樂天賦,建議培養,不然可惜了。


我媽信了。


當時她一月工資大約是700塊錢,把我送到了一個當地非常專業的童聲合唱班,每節課50,一星期8節課;後來又搞了一段時間200塊錢一節課的一對一輔導。一年半之後,我成了合唱班唱功最好的學員,而且與其他學員逐漸拉開了差距。


音高上,有個唱歌很厲害的老頭叫帕瓦羅蒂,他能唱到High C,我比他低一個音。

水平上,是聲樂九級。


從此,各種學校演出、歌詠比賽、四處走穴、校外登台、中俄交流、春節晚會、文藝匯演,都能看到我。


其實後來一想,這種「聲樂小神童」其實全國遍地都是,只是我家鄉黑X市實在太小,小到什麼程度?


80年代中期,衚衕志在考察黑X市時提出「南有深圳,北有黑X;南深北黑,比翼齊飛」


30年後的今天,不出所料地:

深圳,乘著改革開放的東風,發展成了一個超級城市;

黑河,踏上市場經濟的巨浪,平均房價達到了驚人的2500元左右。

恩,主城區只有17萬人口,適齡兒童少,會唱歌的更少,所以我這顆童星相對來說還算璀璨。


二:百里挑一

在大多數8090後心中,第一個痴迷的偶像天團,是動畫城與大風車劇組。那些年輕漂亮的各種姐姐,也是桑土公成長曆程中的第一批女神。


02年我小學未畢業,動畫城和大風車劇組,要來慰問我們這個北方邊陲。


八百輩子沒人管的北方小城,忽然要來個中央級的上級媒體,這可是實打實的先進文化前進方向,對我市精神文明建設和先進理念普及起著重大作用。黑X市所有小學生都要到現場聽指揮當觀眾,全程參與匯演的兩次綵排與正式演出。


在兩個小時左右的節目編排里,只有一個童聲獨唱,將作為展現當地小朋友積極向上面貌的重量級節目出場。


唱歌比賽老子最屌,七樓以下沒有電梯,我想這應該是常識;

我知道,我的右拳將要打開了天,化身為龍。

果不其然,上面下命令,讓六所小學分別派出三名小歌唱家,在專業人士面前進行PK,選出個最好的。


本校(實驗小學,又稱一小)校長表示,參加此次匯演的,職高的有上去伴舞的,學院的有唱京劇的,六小的有個民族舞蹈,四小的有個童聲合唱。這個獨唱,我們必須要拿下,一小(實驗小學)如果一個節目都沒有,今後還怎麼搞文化建設?

我說請好吧您吶,包在我身上。


私底下,我們幾個文藝骨幹、校園活動領導班子成員也在討論。

「桑老大,能行嗎?」眯眼兒強問我


「你這幾天好好練聲,壓倒四小那幫狗懶子」三蹦子給我打氣


「桑老大,你剛才話說滿了,有幾成把握?」楠楠有些猶豫


桑土公大手一揮,發出爽朗的笑聲:「你們啊,還是要穩定一個。試想想,一小要是不拿第一,我看這實驗小學的名頭,倒也不必叫了嘛!」


同學們紛紛放下心來,教室里充滿著快活的空氣。


三:組織決定

六所小學18名歌唱少年PK,選出了我們四個脫穎而出的小朋友。


四個小朋友來到了XX部,讓領導選定一個。

「我們覺得應該讓這孩子上」 某專業人士向領導推薦。


領導讓我唱一首,我就唱一首。


唱完之後,領導打量了我一番,眉頭一皺:「是不是不太行啊?」


卧槽?


「什麼叫不行,老子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炕操你媽,我擊殺多少強者才站到你面前,你現在就說不行,是不是有一種( )的意思?」桑土公不禁疑問


「沒……沒有任何這個意思」 領導連忙回復。


「我說的是,是不是形象不太行」領導補充道。


微笑。


經過那個專業老師的據理力爭,說我粉底塗厚點,眼影抹深點,演出的時候站得遠一點,還是可以看的

我就上了。

四:動畫城

「桑土公要上動畫城了,中央台」


這個消息在我班裡頓時成了熱點,面對同學們興奮的疑問和羨慕的神情,我一邊說著「唉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邊潛移默化的把話題往這上面引。一時間,甚至出現了口口相傳的低俗版動畫城主題曲

「想快點告訴你,我有一個大雞雞…

扯回來。


動畫城的工作人員拿著錄像機,採訪我


「這位即將參與演出的小朋友,你有什麼話想對動畫城說嗎?」


「我做夢都想干月亮姐姐一炮」


恩,當然不能說出內心的想法。


「謝謝動畫城、大風車陪伴我們成長,給了我們一個幸福的童年」 桑土公答道。

完美。

放下攝像機,工作人員跟我說,獨唱嘛,最好唱一個動畫片的主題曲。我們想讓你唱《海爾兄弟》的主題曲,你聽過嗎?

笑話,不就是「打雷要下雨·雷歐」之類的。

這SB歌我當然聽過,中間還有段說唱。這首歌太弱智、不好聽,完全不能發揮我的水平,而且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看不慣一個問題——


到底二人做了何種動作,導致了海爾弟的頭髮,染黃了海爾哥的褲衩?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不唱。

我當時拒絕了這個提議。後來決定,選擇這首藍貓淘氣三千問片尾曲《地厚天高》。

很好。

大方豪爽的我媽媽,花了200塊錢,在專業錄音棚給我錄了伴奏帶

心靈手巧的我奶奶,特意買了幾米高亮反光閃瞎眼的仿絲綢滌綸布料,給我做了一件黃襯衫,一條黑褲子,一個紅領結。

按照桑土公一貫低調的性格,這套演出服當然沒有等到綵排那天才亮出來,而是大搖大擺的穿著它走進了學校。

如果穿越到2002年九月的黑X市實驗小學,你會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在渾身發著光。

形容男子有人格魅力,我們會說他「渾身像發光一樣」。而我TM是確確實實在發光

演出服的面料特別反光,也正趕上那幾天天氣好,陽光一照,直晃眼睛。我喜歡這個面料,對這種自動發光吸引眼球的成效頗為沾沾自喜。體育課上,我興沖沖跑到陽光底下,跟其他的小傻逼說,「再惹我我要發功了!看我的星辰閃耀!」 然後擺出一副很厲害的姿勢

他們也是真配合,紛紛做出痛苦的表情,顫抖著半捂住眼睛,斷斷續續的大叫「桑老大,我服了!不……不要……不要! 我願意割讓我的封地!

五:動畫城變

節目排練得很順利,還有兩天就演出了,這一天是第一次帶妝綵排,觀眾同時到場,安排座位方陣。


班主任老武問我,桑土公,給你留個座位?


我說根本不用,我們演完出的都在後台,就不浪費群眾的資源了,老武說好。

後台化妝時,我見到了一堆從小到大的偶像。


鞠萍姐姐、董浩叔叔、小鹿姐姐、花姐姐、小時姐姐、月亮姐姐、哆來咪、達達狼、小蜻蜓這些,都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當時鞠萍姐姐在化妝,我看到她其實臉上有一大塊的暗斑,每次上節目要塗很厚的粉底。

偶像,想搭話。

我憋了好半天,想好了一句詞,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成熟睿智的微笑嘆道:

咱們文藝工作者,就是要承受比其他人多一些的辛苦啊!」

鞠萍姐姐回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內心的台詞大概是「哪來的小傻逼」

不過多年的少兒工作經驗,沒有讓這種茫然超過三秒,她隨後和藹的說了句,小朋友今天不要緊張之類的話,我也就不打擾她了。

第一次綵排,很成功。

2002年度裝逼任務,30%達成。

第二天是第二次帶妝綵排。輕車熟路的桑土公摸清了後檯布局,早早來化妝。沒化幾下,就被一臉歉意的領導叫了過去。大概意思是我節目被斃了,換了個初中生上,唱《猴哥》。

我比較懵逼,層層選拔最後定的是我啊,咋換人了?換人就算了,這人根本沒參加選拔啊,欽點的?領導說,不要有這種想法,組織上覺得,那位同學更適合一些,而且《猴哥》這歌,更能展現黑河市小少年的精神面貌,何況今年是馬年。

??

這TM什麼邏輯,我當場表示不服,領導慈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朋友不要氣餒,你還小,以後啊,這種機會還多著咧!」 說完讓我們班主任領我回去了

回到觀眾席,發現,麻痹,沒有我的坐。小夥伴們問我咋回來了,我也沒答話。我問班主任,還有座嗎,班主任說,方陣昨天設計好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不能多也不能少,昨天我要給你留座你還不要。方陣後邊有裝純凈水的紙殼箱子,你坐那吧。

我就坐那了,那套亮瞎眼的演出服還在發著光,我嫌丟人,也沒跟班主任打招呼,溜走回家了。


六:動畫城變·2

終於到演出的那一天了。

節目被斃的那天晚上,我爹媽打聽到了到底我為啥突然被斃,在這裡不好講明。

現場氣氛很好,很熱鬧,明星們很會互動,觀眾們熱情極高,領導們一個個紅光滿面,撫掌微笑。


都來咪唱歌很好聽,還會即興作詩;小鹿姐姐聲音非常甜,完全看不出來跟趙四是同齡人。


讓我倍加欣慰的是,頂替我上去的那小子,他,全程唱跑調了。。後來又知道,節目在中央一台播出的時候,把這小子的節目剪掉了..

節目將近尾聲,現場氣氛達到高潮。

達達狼:小朋友們,「讓中國卡通走出熒屏,走近孩子」的節目就要結束了。可是我們不說再見。

  小 鹿:我希望我們經常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小蜻蜓:我是小蜻蜓,只要你們喜歡,我就會飛到你們身邊,做你們最好的小夥伴。
  董 浩:我是董浩叔叔,讓我們天天見、月月見、年年見!

  鞠 萍:讓我們共同祝願我們的《動畫城》越辦越好,讓我們祝願中國的動畫片越來越精彩!

熱淚盈眶。

七:泯然眾人


雖然那次沒有登上動畫城,但是基本上,這首藍貓淘氣三千問之地厚天高,成為了我今後絕大多數演出的曲目,因為老師熟悉,領導愛聽。


我也不再願意參加各種演出,因為突然覺得比較傻逼又不賺錢,但是班主任和學校總是以「不參加就扣你德育積分」為名強姦寶寶的意願。


總上台,上台總唱一首歌,不僅觀眾膩了,我也煩了,因為總在人群中鑽出來一個光頭叫老子超威藍貓。


一直唱到了初中,直到我都初二了,快要變聲了。老師又逼我參加校園十佳歌手大獎賽,我實在不願意,逃了初賽,結果音樂老師把我訓了一頓後,直接給我報名的複賽。複賽我唱了首童話,也沒用童聲的發聲方法,結果老師說不行,你不能唱這個,要記住,你是超威藍貓


我藍你奶奶個大孫子,扣分就扣分,老子不去!甩手走了


本以為事情過了,結果音樂老師又直接給我報名的決賽。我說這咋回事,她說我知道你有個人情緒,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行吧,你也快變聲了,明年我們就不逼你了

我說那我不唱藍貓,她說行,但也不能唱流行歌曲。


協商的結果就是,校園十佳歌手大獎賽上,初二初三的同學們一個個女靚男帥,唱著《曹操》、《一千年以後》等熱門歌曲,嗨爆全場,


我TM像個2B一樣穿著閃瞎眼的紅色演出服,唱了一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幾個老師拚命為我鼓掌。


這次又是第一,場面非常可笑,我覺得自己像極了夏洛特煩惱里那個唱「我為祖國獻石油」的小胖子。出了舞台,獎盃就讓我扔了。

過了不到一個月,我就變聲了,從此徹底結束了我的小明星生涯,不再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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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故事就這麼告一段落了,桑土公有著各種各樣的離奇經歷,以前說了一些,以後再說一些。故事的主人公不斷變換,唯有當初的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感受是真實存在的,變成金子樣的回憶。

十幾年後,董浩叔叔退休了,再過幾年,鞠萍姐姐也要退休了,當初承諾跟我們永遠在一起的達達狼,小蜻蜓,現在也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不過仔細想想,我們總說的永遠,通常也就指三五年而已吧。

(完)

感謝閱讀,不妨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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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長大之後,我還過參加的另一檔電視節目,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SB記憶。

參加相親節目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 桑土公的肚子的回答

這篇相親答案是目前為止我第二滿意的答案,不過在發表的第一天,就迫於壓力刪除。最近整理出來,刪去重要信息後重新發布。


已經結婚生子的快樂星球蓮蓉包。。。不知道再過六七年,蓮蓉包的孩子看到媽媽年輕時拍的劇是什麼感受。小時候一直無比羨慕快樂星球的生活,儘管知道不是真的,還是無數次幻想著那個無憂無慮的地方。滿滿的童年回憶,夢幻般的快樂星球到底還是夢幻,連主角都是跟大家一樣,一樣的生活。。。
咦,大家好像也對快樂星球這部童年的回憶很感興趣,話說這些主角基本。。也都算是泯於眾人了吧,有自己選擇的開心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呢

當年的丁凱樂好像去英國謝菲爾德大學快畢業了吧。話說那時候,我一個男的都覺得他帥破天際有木有。

當年快樂星球2老夫子只知道學習的孟繁志額(⊙o⊙)…現在看來,額,不說了
長大了只是放大了幾號的胖哥

小時候的女神冰檸檬,那時候真的覺得好漂亮啊啊啊
再來幾張其他人的

寶貝。。。


多圖預警,流量黨慎入。
先放一張圖

大傢伙還認識這個小夥子么,他叫孟智超。

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是他是一代人的記憶。

只要你不是00後,那你一定還記得下面這個人。

分割線



沒錯他就是當初家喻戶曉的【三毛流浪記】中三毛的扮演者。作為一位早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多年的童星,他在《開講啦》 20140412 和夏雨的那段對話也許能是這個問題最好的答案。

最後撒貝南老師講了一個故事作為結尾,也作為這個答案的結尾吧。
一老一小兩和尚下山,過河的時候,有一個女施主在河邊,老和尚就把女施主背過河了。結果回來路上小和尚一直不說話,到了寺廟進了山門,小和尚實在憋不住了,問師傅,師傅你不是說了出家人不能近女色,你怎麼背了一個女的呢。老和尚說,你說剛才那個女的么,我早就放下了,你一直還抱著呢。


阿爾法和林妙可


本來看這個問題當是樂呵一下了,後來突然想到我喜歡的以一個作者寫過的一段小故事,基於她的小說《你好,舊時光》中某個角色進行的描寫。
我不知道作者是不是有過這樣子的經歷,或者見過有如此經歷之人,才寫的這麼令人唏噓感動。
詹燕飛番外·小時了了

  詹燕飛把下巴拄在前排的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正在綵排對詞的兩個主持人。周圍那些同樣被班主任叫過來幫忙布置會場的同學們都趁著老師不在的空隙聚在一起談天打鬧,小姐妹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脫離了圈子,獨自坐在角落,身子前傾倚在前排座椅上,聽得聚精會神——誰都不知道那對濃妝艷抹的學生主持人矯揉造作的腔調究竟有什麼可聽的。
  詹燕飛嘴角勾起一絲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微笑,很淺。
  剛才演小品的三個人,演對手戲的時候總是背對著台下,和觀眾絲毫沒有正面的表情交流,忌諱。
  唱歌的女孩子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盯在舞台偏左的位置,眼鏡片反光,聲音顫抖,忌諱。
  兩個主持人聲音太尖,互相搶話,男生小動作太多,捋頭髮摸耳朵,女生喘氣聲過重,每句話前面都要加一句「然後」,忌諱忌諱忌諱。
  她在心裡默默點評著綵排中每一個人的表現,就像當年帶她入門的少年宮鄭博青老師一樣。然而詹燕飛只是習慣性地品評和挑錯,卻並沒有一絲一毫嘲笑別人的意思——這些學生並沒有受過什麼專業訓練,也並不需要,只是被各個班級派做代表來參加一年一度的藝術節而已,怎麼說都比自己這種被抓壯丁來打掃場地搬桌椅的苦力要強。而且場上的演員和主持人也不會太過在乎自己的表現是否精彩到位,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班級的同學總會高聲歡呼喝彩的。
  詹燕飛當年用了很長時間才明白,舞台上最重要的並非是你的表現如何,而是你是誰,誰來看你的表演。
  當她是小燕子的時候,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都為她豎拇指,擁抱她,流露出艷羨的眼神。
  當別的人是小燕子的時候,只有她的父親仍然為她豎拇指,擁抱她,投射出最為驕傲的目光。
  他們看的是舞台上的小燕子,只有他看的是舞台下的詹燕飛。
  她想起六年級的時候當媽媽捏著她在師大附中擇校考試中只得到22分奧數成績單大吼大叫的時候,爸爸把她帶出家門,將「你們老詹家一個德行,從老到小一個比一個沒用」的咒罵關在了防盜門裡面,化成了嗡嗡的微弱不明的震顫。
  那時候她已經不再是小燕子,電視台裡面有了新的豆豆龍和乖乖兔,一男一女,五六歲的年紀,一切都剛剛好。詹燕飛很長一段時間裡面看到省台的那棟佇立在江邊的銀灰色的大樓仍然會因為恐懼和羞恥而感到胃部糾結,疼痛而噁心,每次路過的時候都不敢抬頭。
  很好。她伸了一個懶腰,注視著男女主持人退場,下一個節目手風琴獨奏上台。
  終於能如此平靜地面對一場校園文藝演出了,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歲月中,那些創傷已經慢慢結疤痊癒,只是摸上去仍然會有些粗糙的痕迹,提醒著此刻滿足而安恬的她,那段看似淡出的過去,其實從來都不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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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燕飛是很久之後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是省里一家芭蕾舞團的副團長,而媽媽則是考入那家芭蕾舞團的學生。這家芭蕾舞團是如何倒閉的,她並不知曉,反正自打記事起,爸爸就被肺結核拖垮了身體,而媽媽的體型則完全無法讓人聯想起她年輕時候的專業。媽媽經年累月對從此一蹶不振的爸爸的抱怨和數落讓詹燕飛很小就學會了在密集的言語攻擊下排除一切干擾專心致志地玩洋娃娃。
  在不久之後鄭老師誇獎她小小年紀就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排除干擾專心背稿的時候,詹燕飛還不知道「因禍得福」這個詞。
  也許人年少時候的所有天賦,都源於苦中作樂而不自知。
  詹燕飛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來自己第一次走進劇場是什麼時候了。也許五歲,也許更早。坐在醫院走廊涼涼的塑料椅子上打青黴素吊針的時候,有個叔叔經過,突然驚奇地喊了爸爸的名字。
  也許是曾經的老同事,不過明顯比爸爸要精神,也更體面。大人的寒暄對幼小的她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她乖巧地說了一聲叔叔好,就轉過頭繼續認真地看著吊瓶導引器裡面一滴滴落下的藥水。
  直到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頭,她才懵懵懂懂地回過神。兩個大人結束了談話,那個叔叔笑眯眯地說,「你女兒長得真可愛,一點都不做作,這才是小孩應該有的樣子。我說你就領她去試試吧,我跟我們老大打聲招呼,絕對比那些人家送來的孩子強。」
  詹燕飛記憶中這個用無意中的一句話改變她的童年的叔叔已經面目模糊,然而她始終記得他隨意昂揚的語氣。也許他自己已經不記得當初這句半是客套半是誇張的勸告了,可是兩個星期後,詹燕飛就第一次站在了舞台上。
  「首屆『康華製藥杯』青少年樂器大賽獲獎者彙報演出,現在開始!」
  她訥訥地跟著其他幾個少年主持人身邊將這句自己也沒辦法清晰斷句的開幕詞講了出來,嘩啦啦的掌聲,像是麻木的流水,輕輕地沖走了本屬於她的安靜童年。
  很久之後當聽說余周周頂替自己去參加康華製藥杯故事比賽的時候,僅僅只有7歲的詹燕飛心中竟然升騰起了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那時候她從心底里感激這個不知道出產過什麼藥品的製藥廠——它把她們那麼多人都推上了光芒四射受人寵愛的高台。
  後來才明白,其實她們都吃錯藥了。
  在很多小孩子還不懂得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回憶」的時候,詹燕飛已經開始嘗試著在自己的履歷表中按照時間順序列舉自己獲得的各種榮譽。每年的省市三好學生、校園之星、優秀少先隊員、全國學聯委員改選……從爸爸幫忙寫申請材料,到後來她熟練地運用第三人稱臉不紅心不跳地寫出「她勤奮刻苦,是同學們學習的好榜樣;她樂於助人,是同學們生活中的好朋友」這種自吹自擂的話。詹燕飛比別人走了更多的過場,見過更多的市面,被很多人一生都無法收穫的掌聲包圍,她的年少時光,絢爛得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次主持康華製藥杯樂器大賽的時候,自己並不是主角,充其量只是站在另外三個大孩子旁邊的配菜,負責少量的幼兒組表演的報幕。手裡名片大小的提詞卡上寫出來的字她大半都不認識,也學著人家裝模作樣地藏在手裡——即使卡片相對她的小手,大得根本藏不住。
  有趣的是,她從來不曾緊張過,即使是初次面對暗紅色的厚重幕布,還有幕布後面鼎沸的人聲,黑壓壓看不到盡頭。也許那時候太小,小到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面子,所以也不會計較一旦丟醜的後果。
  原本這次中規中矩的經歷只會成為詹燕飛過往回憶的一個小插曲,可以在長大後驚訝地想起,當年很小的時候,她也在大舞台上面做過主持人的!
  可是,上天就在這個時候拋出了福禍莫辨的橄欖枝。
  她已經前腳走上了舞台,將下一個幼兒組電子琴表演者的名字和選送單位都背得一清二楚,剛暴露在舞檯燈光下,就聽見後台老師驚慌的一句,「我不是跟你們說了有個孩子今天上不了了,插另一個進去,怎麼還讓她報這個呢?!」
  詹燕飛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她剛想要回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就聽見另一個冷靜的聲音在左邊後台里響起。
  「我說一句你報一句,別往這邊看。」
  「電子琴表演者,省政府幼兒園,凌翔茜。」
  詹燕飛出奇地鎮定自若,她目視前方,保持微笑,用稚嫩的聲音報幕:「下面一個表演者是來自省政府幼兒園的凌翔茜小朋友,她要為大家表演的是……」
  略微停頓。
  幕後的聲音很快地續上,「春江花月夜。」
  「電子琴獨奏,初江花月夜。」
  她並不知道春江花月夜是什麼,也沒聽清,可還是順著聲調報了出來,幾乎沒人聽出來這個錯誤。
  然後在掌聲中轉身,朝後台走回去,舞檯燈光熄滅,只留下一道追光,工作人員抱著椅子和電子琴琴架走到台上做準備工作,詹燕飛和那個梳著羊角辮的表演者擦肩而過。
  她懵懂地抬頭看大家臉上放鬆而欣慰的表情,突然有個聲音響起。
  「小姑娘挺有外場的,夠冷靜。不過走路的時候別駝背,步子也邁得太大了,這個毛病得改。」
  依舊是那麼嚴厲冷清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叫鄭博青,少年宮的老師,34歲,還沒有結婚,在那個年代,這種尷尬的年紀毫無疑問是個孤僻的老姑娘。
  老姑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拽了拽她的馬尾辮,「這誰給你梳的呀,你媽媽?以後上台別梳這麼低,改羊角辮吧,正面觀眾也能看見,還能帶點孩子的活潑勁兒。」
  詹燕飛一頭霧水,獃獃地看著眼前這個把髮髻盤得無懈可擊的冷麵阿姨。
  阿姨也面無表情地回看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笑了一下,露出眼角的紋路。
  「叫什麼名字?」她問。
  「詹燕飛,」詹燕飛說完,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詹天佑的詹,燕子的燕,飛翔的飛。」
  這是爸爸媽媽教過的,如果有大人問起自己的名字,就這樣回答,也不用在意詹天佑到底是誰。
  「詹燕飛……」
  阿姨微微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詹燕飛突然很恐慌,她怕自己的爸媽是不是起錯了名字?
  然而阿姨很快就蹲下,與她視線相平,很不容反駁地說,「就叫小燕子吧。」
  那一天起,詹燕飛成為小燕子。
  「我今天晚上去我姑姑家,在江邊,咱倆順路,一起走吧。」
  詹燕飛回過神來,大掃除已經接近尾聲,老師放行,小姐妹們歡呼雀躍收拾好東西準備撤退,跟她關係很好的沈青走過來拉了她一把,邀她一起回家。
  「你姑姑家在哪兒?」
  「就你家後身繞過去的那個小區,也就五分鐘,」沈青說完,肩膀耷拉下來,很沮喪地補充道,「我姑姑家那個小祖宗,最近簡直煩死我了,大人孩子一樣煩人。」
  所有人抱怨的時候都喜歡找詹燕飛,她總是很平和,笑起來臉上有酒窩,善良溫暖的樣子,即使發表的評論也都是安慰性質的廢話,但能讓對方心裡舒坦,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於是她淺淺一笑,繼續問,「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沈青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昂著頭,脖子抻得老長,眼睛下瞟,用鼻孔對著詹燕飛,走路時候屁股一撅一撅的。
  「看到沒,這就是我家那小表弟現在的德行。全家人一起吃飯時候誰也插不上話,就聽我姑姑姑父在那兒誇他兒子,吐沫橫飛,一說就一個小時不停嘴,恨不得自己拿毛筆寫上『人民藝術家』幾個大字貼那小祖宗腦門上然後塞進佛龕裡面一天三炷香地供著!」
  沈青說話很快,詹燕飛一路因為她的快言快語笑得直不起腰,最後才想起來問,「不過,他到底拽什麼啊?」
  「說出來都讓人笑話,」沈青也的確笑了起來,「少年宮彙報演出,他被選為兒童合唱團的領唱。你也知道,兒童合唱團唱歌,男孩子的聲音都跟太監似的,不光是男生,經過訓練後所有小孩無論男女嗓音都跟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似的,整個一量販式。有什麼可狂的呀,真以為自己前途無量了呀?咱們這小破城市,小破少年宮,讓我說什麼好,我姑父還一口一個文藝圈——我呸!……」
  沈青還在連珠炮似的泄憤,詹燕飛卻走神了。「前途無量」和「文藝圈」這兩個詞就像磁鐵一樣,將散落一地的鐵屑般的記憶牢牢吸附在一起,拼湊出沉甸甸的過去。
  「這孩子是棵好苗子,前途無量。省里文藝圈老有名氣了,小孩都認識她!」
  他們曾經都認識小燕子。只是後來忘記了。
  詹燕飛從來沒有如沈青所表演的一樣「趾高氣昂」過。她記得爸爸誇獎過她,「在浮躁的圈子裡,更要做到不驕不躁」——只是爸爸無論如何也無法讓媽媽實踐這一點。詹燕飛不知道自己家的其他親戚是否也曾像此刻的沈青一樣在背後腹誹滔滔不絕地「恨人有笑人無」的媽媽,她那句口頭禪似的「我們家燕燕……」究竟擊碎了多少無辜小孩子的心,她永遠無法得知。
  長大之後看雜誌,奇聞異事那一欄裡面寫到過,每當Michael Jackson從數萬人歡呼尖叫的舞台上走下,燈光熄滅,觀眾退場,都需要注射鎮靜劑來平復心情。這件事情她並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然而卻能夠理解——被那樣多的人圍在中央,彷彿站在世界的中心,被當做神明膜拜,如果是她自己,總歸也是需要點鎮靜劑的。
  她也需要。不是給自己注射,而是給無法接受女兒再也無法出現在屏幕上這一事實無法的媽媽。
  有時候她會胡思亂想。媽媽究竟是為她驕傲,還是單純喜歡在演出結束後混在退場的觀眾人群中被指點「看,那就是小燕子,那就是小燕子的家長」?她不敢往深處想。為人子女,從來就沒有資格揣測母愛的深度和動機。
  「詹燕飛?」
  她回過神,有點尷尬,不知道沈青已經說到哪裡了。
  「我剛才……有點頭暈。」她胡亂解釋道。
  「哦,沒事兒吧?」沈青大驚小怪地湊過來,她連連擺手,說沒事了,已經好了。
  「你說到頭暈,我還沒跟你說呢。其實我姑姑家那祖宗能領唱,多虧了拍少年宮老師的馬屁。我姑父不是代理安利的產品嘛,給合唱團那個什麼李老師鄭老師上供安利紐崔萊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有次吃飯,我姑姑老半天也回來,我們就坐那兒聊天乾等,回來才知道,他們那個鄭老師頭暈,去我姑姑她們醫院做CT不花錢……」
  詹燕飛指間有些涼。這個北方的小城,十月末的秋風已經帶著點凜冽的冬意,她緊了緊衣服,在沈青喘氣休息的間歇發表附和的評論,「真黑。不過也是你姑姑姑父樂意上供。」
  「可不是嘛!」沈青得到了支持,立即開始列舉她知道的少年宮黑幕。詹燕飛一邊聽一邊低頭笑,笑著笑著嘴角就有點向下耷拉。
  不知道這個鄭老師,是不是那個鄭老師。
  「少年宮還能有幾個鄭老師?!」
  彷彿一抬眼,仍然能看見收發室的老大爺,擰著眉毛陰陽怪氣地發問。
  第一場演出過後,鄭博青留下了她的聯繫方式,交待詹燕飛的爸爸「如果想讓孩子有出息,可以交給她」。
  熱血沸騰的反而是沒有去看演出的媽媽。她撥了對方的電話,有些拘謹有些嘮叨,電話那端冷淡的聲音讓她一度無法維持臉上的假笑,掛了電話之後大罵半個小時,卻還是拽著她去了少年宮拜訪。
  只是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也不知道隸屬部門,只知道姓鄭,是個女老師。陪著笑臉問看門大爺「咱少年宮有沒有一個姓鄭的女老師」,只得到大爺的白眼。
  少年宮還能有幾個鄭老師?!
  詹燕飛沒聽懂這種語氣複雜的話,在一旁怯怯地問,那到底……有幾個?
  老爺爺聞聲哈哈大笑,看起來倒是比剛才和藹多了。
  「傻丫頭……」他抬起頭對詹燕飛媽媽示意了一下,又換成了那副不耐的表情說,「二樓樓梯口的那個辦公室。」
  媽媽氣得不輕,也沒道謝,拉起詹燕飛轉身就走。
  門後那聲「請進」讓詹燕飛一下子想起了聲音主人冷若冰霜的臉。
  道明了來意,鄭博青倒也不含糊,把合唱團主持班樂器輔導等等項目往詹燕飛媽媽眼前一列,「這都是基礎課程,為孩子好,基本功不紮實以後沒有大發展。」
  媽媽被唬得一愣一愣,光顧著點頭,卻又對這些所謂素質培養的課程後面的收費為難,正在猶豫到底該不該進行「教育投資」,卻聽見詹燕飛在一旁天真地問,老師,什麼是大發展?
  媽媽打了她的手一下,讓她閉嘴,鄭博青彎了彎嘴角,湊出一個敷衍的笑容,彷彿懶得回答這種顯而易見的、只有小孩子才不懂的問題。
  很多年後,詹燕飛甚至都不能確定當初自己是不是真的問過這個問題。這是她最初的疑問,也是最終的結局。
  大人都是大騙子。
  可是他們不會承認這一點。他們會說,沒有「大發展」,不是他們的欺騙,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那塊料。
  媽媽回到家和爸爸關起門來商量了很久,中間爆發小吵三四次,最終狠狠心,花錢讓詹燕飛上了主持班。
  從站姿、表情到語音語調語速語感,詹燕飛始終無法學會那種誇張的抑揚頓挫,雖然教課的老師認為那種腔調「生動有感情」。她太小,沒有人苛求她念對大段大段的串聯詞,她也樂得干坐著,看那些半大的孩子們躍躍欲試。然而那段時間她的好運氣愣是擋也擋不住,電視台來選《小紅帽》節目的主持人,她成了幸運兒——原因很簡單。他們要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而她正好五歲。只有她。
  直到上了初中,有一天語文課講解生詞,她咂摸著一個詞,覺得念出來很熟悉,才突然想起,五歲第一次錄節目的時候,對於她傻裡傻氣的表現,導演笑嘻嘻地說出來的那個詞究竟是什麼。
  璞玉。
  可惜,那時候她甚至不知道人家在誇她,否則也不會因為自己無法像另外兩個小主持人一樣搖頭晃腦地裝出一副天真活潑勁兒而感到自卑了。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
  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是那麼痛快。
  詹燕飛卻有些遺憾。
  也不能太早。
  早得都不懂得什麼是名利,也就無從快樂。
  她是電視台的常客,出入門的時候收發室的阿姨會朝她和她媽媽點頭打招呼,那時候媽媽的腰總是挺得特別直;她是家裡聚會時候飯桌上的話題人物,在飯店吃飯時候,包房裡面總是有卡拉OK,大人們會起鬨讓她拿著話筒來主持飯局,唱歌助興;她小小年紀就有了日程表,每周四下午電視台錄節目,各種演出、晚會的綵排都要一一排開,周五周六晚上還要按時去少年宮學習主持和朗誦……
  所有人都誇她的時候,好像只有鄭博青沒有給她特別的好臉色,仍然冷冷的,一視同仁,偶爾詭異地笑一笑。每次她參加完什麼活動之後,總會被鄭博青找去單獨談話,告訴她,不能駝背,語速不要太快,卡殼之後不要抹鼻子撥劉海,眨眼睛不要太頻繁……
  她說一條,詹燕飛就點一下頭,乖乖地改。
  最大的快樂,並不是成為著名童星。而是有一天,鄭老師輕描淡寫地說,還行,還聽得進去話,都改了,沒驕傲。
  她雀躍了一整天。
  有時候也會面對非議,聽到別的家長孩子說她沒什麼本事,因為,「都是走後門!」
  靠走後門進了電視台,靠走後門進了師大附小,靠走後門當了中隊長……
  她很委屈,想跟人家理論,她都是靠自己——轉念一想,能走得起後門,似乎也不是壞事,還挺榮耀的,索性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好了。
  妒忌,都是妒忌。詹燕飛學著媽媽的樣子挺直了腰桿。
  她漸漸長大,漸漸體會到名氣帶給自己的快樂。相比散場就不見的觀眾,班級同學簇擁和傾慕才是實實在在的,看得見摸得著,隨時環繞左右。詹燕飛謹記爸爸的教導,不驕不躁,不仗勢欺人,甚至做得過了頭,有點老好人。她用「沒什麼大不了」的謙虛口吻來講述電視台發生的趣事,上課上到一半,在一群群同學的目光洗禮中被大隊輔導員叫出去分派活動,被所有人喜愛,被所有人談論。
  然而長大了的詹燕飛卻很少回憶這一段美好時光。
  因為她知道了結局。就像看電影,觀眾如果在電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了主人公輝煌得意,就知道在三分之二處,這個傢伙即將倒大霉,以此來欲揚先抑,迎接結尾部分的反轉結局。
  詹燕飛沒辦法回憶,那快樂被後來的不堪生生壓了下去。
  歲月像一張書籤的兩面,她想躲開痛苦,必須先扔掉快樂。
  「對了,咱們校去年那個考上復旦的學長要回來在大禮堂開經驗介紹會,你去聽嗎?這周六。」
  沈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對錶弟的聲討,轉而進行下一個話題。
  「真沒想到咱們校也有考上復旦的。」詹燕飛嘆氣。
  「有什麼想不到的,就算是振華那麼牛掰的學校,也有隻上了本省三表院校的學生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沈青一昂頭,和小表弟活脫脫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詹燕飛突然楞住了。
  小學畢業時候,最後的一場典禮,她和同學余周周在後台擁抱道別。
  她們都沒能進入師大附中或者八中這樣的好學校,打回原籍,或者說,打回原形。
  她不無遺憾地對對方說,你不去師大附中,可惜了。
  余周周是那麼聰明耀眼的女孩子。
  總是有奇思妙想的余周周看著她,搖頭,「有什麼可惜的?」
  她永遠記得眼前的女孩子亮亮的眼睛,裡面彷彿有兩簇熱切的火苗,充滿了她看不懂的希望。
  「又不是只有師大附中的學生才有出息,有什麼了不起?」
  詹燕飛心裡悵然,旋即拍拍她的肩,說,「我相信你。」
  小燕子已經斂翅收心,卻還有別人不放棄飛翔的夢想。她遺憾於自己還沒有激情燃燒過,就已經經歷了一個世態炎涼的輪迴。
  詹燕飛的童年,實在有點太殘酷。
  仍然記得在她最最春風得意的年頭,和余周周並肩坐在省展覽館的大舞台後方等待上場代表全省少先隊員發言,那個女孩子突然問她,詹燕飛,你長大了,想要做什麼?
  她問了一個沒有人問過自己的問題。
  大家往往都省略了詢問的步驟,直接笑著說,小燕子長大了肯定能進中央電視台,當大明星,以後能上春晚!
  就像鄭老師說的,大發展。
  詹燕飛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畢竟是個孩子,有那麼一點內斂的驕傲,一點不曾暴露的虛榮心。她喜歡和省里的笑星歌星站在一起合影,喜歡別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大領導跟自己握手,和藹可親。更多的所謂理想,她並沒有打算過。
  她漸漸長大,觸角漸漸伸向全國。青少年基金會,全國青少年學聯……她在這些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組織中掛名做秘書長一類的職務——當然,秘書長有很多。
  原來中國像她一樣的孩子有很多,張三父母雙亡勤工儉學是感動全中國的十佳少先隊員標兵,李四家境殷實書香門第曾經和美國大使同台對話,王五參演了六七部電影得過最佳新人獎。
  她實在不算什麼。
  井裡的蛤蟆,夢想太大,是罪過。
  從此之後,別人誇她以後是大明星,她都會深深低下頭。
  這次,是真的在謙虛。
  所以當余周周問起,詹燕飛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個答案。
  小孩子能有多長遠的眼光?
  詹燕飛卻從一個問題里看穿了眼前繁花似錦的迷霧。
  她開始擔心,這樣的光芒,還能照耀多久。
  的確沒有多久。
  《小紅帽》改版。三個主持人,都長的太大了。她一夜之間臉上冒起了痘痘,本來就因為身材豐潤發育較早,現在更是難以繼續走可愛路線。童星要胖乎乎的天真勁兒,少女卻一定要清秀瘦削,這中間的轉型,卻沒有留給詹燕飛一丁點時間。
  詹燕飛拿著橡皮擦,使勁地抹掉自己記憶中所有關於這段時間的痕迹。她那樣和藹謙卑,同學們卻仍然不放過幸災樂禍的機會,好像一個個沉冤得雪了一般快樂。老師翻臉比翻書還快,好像紛紛成了頗有遠見的諸葛亮,「我早就說過你這樣下去不行」——於是當初誇獎她前途無量的話,難道都是放屁?
  然而她最最無法接受的,是她自己媽媽的轉變。
  她再也沒有聽到過那句「我們家燕燕……」,她媽媽看她的神情,就好像她從來就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孩。
  「和你爹一樣,你們老詹家的種!」
  她和小時候一樣乖巧地承受了一切,正如當年承受命運拋給她的沉重的機遇,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很多事情,她沒有想起,並不代表忘記。
  那段記憶最後的一筆,卻用橡皮擦怎麼也擦不掉,清晰如昨日。
  她坐在小劇場里,鄭博青正指導幾個小主持人對串聯詞。第二天就是少年宮一年一度的彙報演出,重頭戲。詹燕飛受媽媽的囑託,來問鄭老師能否給她活動到師大附中去——「就像當年她把你弄進師大附小一樣,特招嘛,你們老師看在情面上怎麼也應該幫你一把!」
  其實媽媽也知道不可能。她沒出現,害怕鄭博青朝自己要禮。
  所以只有詹燕飛自己坐在最後一排,鄭博青晾著她,只跟她說,自己找個地方等著吧,她現在正忙。
  她微笑看著周圍的孩子,每個人都帶著一張「我最重要」的臉,昂著頭,很驕傲地行走在「文藝圈」里。
  似乎抬起頭就能看到眼前的萬丈光芒。
  詹燕飛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眼角滑下來,滾燙。
  劇場里有些冷。她不知道坐了多久,終於排練的演員越來越少,鄭博青也開始彎腰在舞台上收拾道具,準備撤離。
  「老師。」
  她走上去,輕聲喊,亂鬨哄的台上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個過氣童星。
  鄭博青回頭,依然是那樣冷的一張臉。
  這個人曾經用冰冷的聲音隨口對她說,「就叫小燕子吧。」
  現在這個借來的名號,終究還是要歸還到她那裡去。
  「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詹燕飛很從容,搖搖頭。
  「沒事。什麼事兒也沒有。老師,我想跟你道個別。」
  鄭博青終於正視她,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詹燕飛朝自己鄭重鞠躬。
  「你這孩子……」
  然而話沒有說下去。鄭博青看著漆黑一片的觀眾席,許久,對她笑了,很溫柔的笑容。
  「詹燕飛,好好學習。」
  她用眼神朝她示意周圍熱烈的一切,說,「這些都是瞎折騰,虛的。前途要緊,你也不小了,學習才是正道。」
  最後鄭重地,說,「所以,好好學習。」
  她終於對自己說了實話。關於前途無量,關於大發展。
  她說,那些都是虛的。詹燕飛知道自己應該感謝她的教導和叮囑,然而那一刻,她顫抖著,剋制著,才沒有衝上去扇對方耳光。
  她只是個無辜的孩子。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詹燕飛輕輕抹了一把臉,手心涼涼的,沾上的全是淚水。
  沈青在一旁驚慌失措。她只是問了詹燕飛一句「你以後想考哪所學校,想做什麼」——沒想到這個好脾氣的女孩,竟然呆愣愣地看著她,瞬間淚流滿面。
  「詹燕飛?詹燕飛?你怎麼了?你哭什麼——」
  詹燕飛擺擺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沒,沒,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她吸吸鼻子,很大聲地說。
  「我想考師範,當個好老師。」
  沈青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眼前的詹燕飛和平時那副渾和的樣子完全不同,她身上散發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光彩,彷彿立於萬人之中,光華灼灼。
  「我想當個好老師,當個好媽媽。」
  她又一次重複道。
  對未來的某個孩子鄭重承諾。
  這樣,我就可以將我曾經沒有得到的所有的愛與尊重,統統都給你。

以上,侵刪


只是因為小孩的身上有某個發光點,被無限擴大,之後人們都會喜歡這個小孩,但孩子的思想,心裡是在不斷變化中的,漸漸的長大,他會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不能一概而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就像快樂星球的樂樂一樣,選擇放棄影視,成為學霸,或許從某個方面來說是泯然眾人,但是,人家可能依然覺得自己過的很快樂。

所以,不應該隨意的評價別人的人生。


張一山和尤浩然啊
不過講道理張一山還是偶爾能在電視上和楊紫傳個緋聞露個臉的
至於尤浩然嘛……
感覺就是,這個世界對成年了的胖子不太友好
不太友好
太友好
友好

補充:啊啊啊現在餘罪火了,張一山迎來第二春了,好為他高興啊!
(:3」∠?)__(:3」∠?)__(:3」∠?)__(:3」∠?)
現在貌似對小明星這個詞有了兩種解釋,那麼我再更一個另一種意思的小明星吧

這個妹子想必大家都有印象,她就是出演電視劇「小魚兒與花無缺」中慕容仙一角的柏雪
很多人對她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了慕容仙一角上,2006.7.28日,柏雪更新個人的博客後再無動靜,演藝圈也沒有了她的音訊,關於柏雪的離奇「失蹤」也成為了娛樂圈的一大謎團。
之後各種關於她傳聞就出現了,而且越來越離奇,什麼死了啊,什麼靈異事件啊……那段時間柏雪失蹤之謎簡直比故事會還精彩(有興趣的可以自行百度
不過在15年的時候,柏雪的好友終於出來闢謠了,原來柏雪嫁入豪門當闊太了,還有兩個孩子

小明星也是人啊,每個人對幸福的追求不同,也許會有人為柏雪在事業上升期退出娛樂圈而感到不值,可對於柏雪來說,現在有了幸福的家庭,就算泯然眾人了又如何呢?


翁斐然
他只演過一部電視劇《秦始皇》,但是因為長相太過驚艷,令眾多怪阿姨萌妹子春心萌動,多年來念念不忘。
在B站、豆瓣和天涯都有很多他的視頻cut和花痴樓!

雖然有如此美顏,他最後卻並沒有進入娛樂圈,現在已經是一個普通人了。不過還是一個有顏值有學歷的帥哥哥!

眼神很嚴肅呢!

宋祖兒

1998年05月23日出生於北京,舒暢的表妹。小時候的長相真心靈氣又驚艷,簡直可以代入各種小言的幼年女主

跟表姐舒暢的合照

代表作是寶蓮燈前傳中的小哪吒

不過現在妹子並沒有活躍在影視圈,而是去國外念書了。應該不算泯然眾人,看到微博在宣傳新電影,不知道是要重新進軍娛樂圈還是繼續讀書。但是小時候那麼有靈氣,還是希望能夠重新拍戲呢!

現在長這樣

他們兩個算是挺成功的小明星了吧,畢竟顏值高,所以都有自己的百度百科,還有很多死忠的影迷對他們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就會發帖詢問偶像最新的動態。
真正泯然眾人的小明星可能都被公眾遺忘,在網路上很難搜到消息吧!


讓我想起了釋小龍,那個讓我笑了一個童年的小傢伙


分割字~~~

其實還有一個小胖墩,但是那會回答時我還對他的印象很模糊,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泯然眾人了吧),新烏龍院,無敵反斗星這些電影那時他都為我帶來很多快樂
,謝謝你郝邵文。
ps:我才不會說開始我都不認識那兩個字


還珠格格第三部紫薇的兒子東兒是我同班同學,特裝逼


鄙人出生時風雲雷動,重達6.1kg不吹不黑,在我們那個小縣城轟動一時,基本所有的護士都看過老夫的酮體(捂臉),可惜生不逢時,當時不像現在網路這麼發達,不過應該也算是小有名氣吧
可惜長大後人家只會說,
看,那個死胖子……………………


我們學校來了當年快樂星球里的艾雪,數學給掛了天天玩


方仲永。


明星那一段經歷可能只是一個職業,現在換了個職業。


畢竟不是每個小童星都能像三石弟弟那樣小時候可愛長大了更加帥到炸裂啊(?′?`?)


曾經在天涯八卦被嚇到過的青春美少女啊,90年代大陸第一個少女賣顏(劃掉)……組合,在我讀幼兒園的時候打過背背佳廣告
有視頻可以看,和現在的少女組合的那種賣萌真不是一個風格的↓↓↓↓
視頻封面青春美少女-讓我們盪起雙槳視頻 中間短髮的姑娘蔣中一,她小時候長得真的好清純啊

在我毫無記憶的97年春晚,當年13歲的蔣中一和還沒有變成滾滾的劉歡蜀黍合唱過《手挽手心連心》
視頻封面劉歡、蔣中一—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視頻我真的很吃這種有點中性的少女長相 ,要是能稍微整下鼻子就更完美了

然後長大後…………咳,準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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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蔣MM才24歲……

24歲啊感受下~~明明還是上可輕熟下可裝嫩的年紀
所以自此以後誰再跟我說早嫁人早生子好都想拿出這位姐姐的照片狠狠反擊,小時候那麼美麗的妹子21歲嫁人生子以後居然變成這種大媽樣!!!

再說下其它的姑娘,和蔣中一比長相都算沒有太多走形就不貼了
左上這個妹子應該是叫胡晶,有人說像周冬雨,我覺得長得很有民國氣息,後來好像嫁給棒子了
6宮格右下抬頭的妹子是叫劉瀅,現狀不知

戴眼鏡圓圓臉那個妹子叫李岩,據說在娛樂圈演路人甲乙丙
左二那個個最高的姑娘叫辛莘,後來好像開什麼店去了

至於她們是怎麼散的……短視唄,就為了點小錢的糾紛非要單飛,短暫的小紅以後就迅速隕落了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雖然沒有像電視童星那樣那麼早就大紅大紫。但是小名還是出過一點點的。暫時以這篇文章紀念一下我那並不怎麼出名的童年吧。

人啊,就是這麼不可預料......

我一個濟南市區末流小學的普通學生,怎麼就輕而易舉的進了濟南廣播電台了呢?

怎麼看待「別人家的孩子」? - 藍色愛德華的回答 因為這篇回答裡面的男主角當時不幸肺炎發作,在家休養中,而這種上電台的機會卻不會等人的,我有幸的作為當時大隊輔導員的替補,帶著一個非常有教育意義的故事(從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故事大王》小書上扒拉下來的一個),榮幸入選了那個可以去電台錄節目的機會。(對沒錯,我就是去讀那個故事的),與我去的,還有兩個六年級的師姐,我當時四年級。

不知道是自己天生自帶大場面屬性的光環,還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就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犯二逼的能力,整個過程順利的一塌糊塗。而成名的感覺,似乎就是從學校門口的小黑板上寫出了我的名字和晚上電台直播節目的時間開始的吧!

老師把那個節目用磁帶(那個時候剛剛跨入新千年,設備還沒有那麼先進......)錄了一份,回來在音樂課上(大隊輔導員是教音樂的)放給我們聽,估計是小黑板的宣傳能力有限,當聽見自己那個時候有點娘娘的聲音,我表示還是非常害羞的啊......不過反響很好,隔壁班的一個同學特地找到我,說,你的故事太吸引人了,當時在上自習,我們全班聽到你的故事的時候,全班安靜,到了六年級學姐讀別的文章的時候,全班一片混亂.....

好吧,我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好吧,我小學時期短暫的成名之路就這麼開始了。

貌似當我從電台錄音結束以後,大隊輔導員老師告訴我,他已經給我報名參加區裡面的「故事大王」比賽了,馬上就開始,讓我好好準備。故事內容不變,回去再注意一下細節。

我沒有任何感覺,傻乎乎的繼續上學,直到比賽的那天下午才慌慌張張的趕過去,慌慌張張的還走錯了方向,當我去的時候,比賽已經進行了一大半了,我又被我老師榮幸的抽到了第一個,所以我是在一片慌張和混亂中被推上了舞台。忘了故事咋講的了,反正是沒結巴,但是不幸的是自己超時了。一臉尷尬的下了台,也沒怎麼太在乎自己的成績。

忘了過了多久,在早上課間操的時候,我被大隊輔導員點名上去領獎,而且是:一等獎!!!!

故事都沒講完,我還能拿一等獎!!!這是考慮到歷史的形成了么........................

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享受到了別人對我的關懷一樣的問候,連那些看著很高冷的姑娘都會過來問我的名字,以及我講了啥故事,心裡有點激動和意外,但還是比較開心的,談不上逆襲,還是有點小激動吧。

故事還沒有結束,過一段時間,班主任找我,讓我們參加濟南市舉辦的「小紅花作文比賽」,我的文筆一直馬馬虎虎,所以又一次被命運眷顧了。然後就是非常不靠譜的集訓,其實就是幾個「寫作愛好者」湊一起打打鬧鬧而已。這個時候,大隊輔導員又來找我了,新一屆的區「故事大王」比賽又開始了,他又積極的給我報名了。

我先去了作文比賽,後去的故事大王比賽,具體過程我忘記了。只記得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我又成了點名領獎的代表,還領了兩個:作文比賽三等獎,「故事大王」比賽一等獎,我自然短時間內又成了學校的焦點人物。因為這些特點,我的人生中第一次在升旗儀式上露臉——護旗手。雖然國旗在升起的一瞬間落地了......

這個時候的大隊輔導員顯然想讓我進一步的發展一個。他開始聯繫濟南教育電視台的人了。想讓我在電視上再露個臉,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已經六年級了,我覺得我除了二逼屬性和會耍貧嘴逗人開心之外,實在是沒有啥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藝。寫作這種東西雖然技能有一點,但是我天生不喜歡寫那些正能量的東西。總之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而且僅有的學習能力也在這樣無聊的奔波中一點點消耗。所以,即使濟南教育電視台的那個編導很喜歡我,很想讓我在這條路上發展,我還是連硬帶軟的拒絕了她好多次請求,現在想想,真的是不後悔,且不說那破電視台收視率持續走低,上大學以後才知道串詞的我,在那個時候竟然被要求著寫串詞,我哪裡知道串詞是啥啊,就算是你給我舉例子我也不知道是啥好不?

大隊輔導員看我這麼爛泥扶不上牆,除了經常念叨我「沒抓住機會」之外,也就不再說啥了。我留在那個小學裡面的印象就是「故事大王」和「愛寫作的孩子」這兩個印象了吧。現在看看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我覺得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玩玩而已,認認真真分出精力來做這些的話,就像我前面說的那樣,我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藝,僅靠著自己可愛+耍貧嘴的形象的話,我很有可能會落個學習不咋地,到了一定年齡必須退位給年輕孩子的局面。我不想讓自己這麼輕易的一無所有,既然咱天生沒有吃這碗飯的命,老老實實回去學習也許真的不是個壞事。

至於現在的我,泯然眾人?圖森破!!!

畢竟咱在傳媒界混了一段時間,藝術細菌還是有的,2013年底,為了給一個學妹的朋友的片子幫忙,我稀里糊塗的當了一把男主角有木有!只不過當初的可愛男生,轉化成了一個胖屌絲而已......

沒圖我會亂說?至於上大學的時候(也包括現在),在各種晚會上唱歌,一張嘴就滿場歡呼的時候,那真的是更常見(我不是針對誰哈)。所以我覺得現在我始終都拿著這些活動當玩玩,沒事修鍊一下自己的小工夫,開心了拿出來露一手,就可以了。明星這碗飯,沒有那麼容易吃,成本太高,一般人也吃不起。


大概就是我看到《那些年》里的郝邵文時第一反應是「卧槽,他怎麼變成這樣了?」,旁邊的二貨朋友大叫「卧槽,他不是死了嗎?」


看了好多答案發現好多說的都是《快樂星球》裡面的演員啊,當年是多麼喜歡樂樂啊!!!


就像你得了肌肉萎縮症一樣,從健步如飛小菜一碟,到漸漸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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