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釋人在成長中出現「虛假記憶」的情況？

12-02

這是困擾了我近30年的問題。
發生在我的幼年時期，我那時候約6、7歲的樣子。小時候我父母不和，經常吵架，我小時候大多數時間是跟著父母在姥姥家度過的。那個時候我有個表妹是舅舅偷生的，因為舅舅是國企工人，所以只好把表妹送到姥姥家寄養，小時候我們是很親密的玩伴。表妹還有個大她一歲的姐姐，逢年過節也會被帶來姥姥家。
奇怪的事情就是這個時期發生的。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有這樣一段記憶:我、我的兩個表妹，我們有一段非常快樂的經歷，是一系列的事情，比如我穿著西裝小馬甲和表妹拍照、有人欺負我表妹，我替她出頭、我們在姥姥家一個房間內各種快樂的玩耍，那個時候我舅舅還把這一切拍了下來（他確實喜歡攝影）還印成了相冊，其中一張照片還貼在姥姥房間的牆上。
奇怪的時期就在這，我一直是這樣記憶的，但快上高中時有次和母親談起那副照片，母親竟然說不是我們的照片，只是隨便買的一副，在跟其他親屬談起那些經歷時，很多都表示不知道...我那時是特別震驚的，很震驚！但我仔細看那照片，那個孩子是像我，但也明顯是很平常的過去家裡常貼的那種畫而已...一瞬間我覺得小時候很多的記憶都開始變得模糊，不真實起來。難道我記憶中很多事都是我的幻想？我有些時候都不太確定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記憶中哪些事情才是真的。

每個人都有可能被虛假記憶入侵過，對於虛構的故事，你的大腦輕易就會信以為真。而且，植入一段虛假記憶的方式簡單得讓人害怕——根本無需動用晶元這樣的黑科技，只需要獲得你的信任後，用交談和一些提問混淆你的想像和現實。茱莉亞·肖（Julia Shaw）是倫敦南岸大學（London South Bank University）法律和社會科學系的研究員，她用一本書《記憶錯覺》（The Memory Illusion）剖析了關於記憶原理的一切。

正如她的新書《記憶錯覺》談到，已經有許多實驗成功實現了虛假記憶植入。其中大部分研究由加利福尼亞大學爾灣分校研究員伊麗莎白·洛夫特斯（Elizabeth Loftus）帶頭。她早期的研究案例包括，通過調整提問方式，為實驗對象植入一場車禍的虛假記憶。具體地說，她利用語言暗示的影響，讓實驗對象混淆禁止信號和退讓信號，並暗示在事故中有被撞碎的車玻璃，其實壓根兒沒有。經過重複灌輸，不少實驗對象相信車禍發生了。從那以後，科學家們已經能夠植入比如乘坐熱氣球、捉弄老師、與查爾斯王子喝茶等錯誤記憶，甚至植入從未犯下的罪行。

現實生活中我們常常遇到，記憶里好像沒有關火爐，但去看時已經關了，這說明記憶不可靠。記憶是一張遍佈於腦細胞之上的網，其產生機制是一個個神經細胞和節點串聯。但並不是每次串聯都通暢，一旦重搭、錯搭，就會出現錯誤記憶。此外，記憶有創造的成分，是允許修正的，細胞再次串聯時，人能破舊從新，接受和學習新事物。

因此，面對虛假記憶我們最好的自我保護是，了解記憶是如何工作的，以及什麼時候會出差錯。如果可以了解某些提問技巧會把想像混為現實，就可以提高警惕。

我來說說這個問題吧。

首先，錯誤記憶在認知心理學領域已經有大量的相關研究，而恰好題主的描述也很典型，好幾種不同的構造錯誤記憶的情況都能沾得上邊；

但是！這裡先說一句，除了錯誤記憶的理論，不排除其他的可能的替代性解釋(alternative explanation)，也能夠對你的這種情況給出合理的說法。

我舉個例子。

造成你的困擾的原因，不一定是你小時候的那段記憶完全錯誤造成的。而有可能，僅僅你對於這張照片內容產生了確認偏誤(confirmation bias)。確認偏誤是指，當人有了先入為主的判斷時，就總是會傾向於尋找與已有判斷相符的證據，而忽略那些不符的證據。

用在你的例子當中，因為你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張掛在自家牆上的照片是自家人拍的，而且裡面的孩子是自己，所以照片里發生的事肯定是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因此，當你在判斷這張照片的內容的時候，都會受到確認偏誤的影響，總是去尋找那些照片中與自己經歷相符的內容，而照片與記憶明顯不符的片段，則傾向於被忽略。

久而久之，你原有的那段兒時記憶，理應隨著時間不斷消退。但是，每次你再看到照片的時候，那些照片與經歷相符的部分就會不斷被再固化(memory reconsolidation)，因而使得該部分的記憶強度重新增強；得以保存至今；相比之下，不相符的地方則得不到再固化，而無法增強，徹底消退。

這樣的結果就是，你現在能回憶起來的原本的那段兒時經歷，只剩下與照片內容相符的部分了。因而我之前說，不一定因為記憶錯誤，而是因為殘缺：與照片不相符的那段記憶消退了。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長期以來，你都根本沒有質疑照片內容的原因。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的替代性解釋。

不考慮上述這種可能性，我們再來說說，關於錯誤記憶的問題。

（先寫到這，出門有點事，回頭把後續內容送上）

恐懼，或者其他情感，在回憶時可能會被強化，並擴散到類似記憶上，形成錯配。這我問過心理醫生。

長期玩WOW的可能有這種印象，機制類似，而又都很困難的一些BOSS。特別是你擔任職責一樣，很緊張時，可能會「想起」一些這個BOSS並不存在/不正確的技能和機制，甚至被糾正了還確定記憶沒錯，直到別人發過來個攻略網站，你又看了一遍，才確定確實自己記錯了——往往這些來自其他BOSS導致你們滅得很慘，我就見證過倆RL出這種問題。

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把艾瑞達雙子的點燃和小紅龍的搞錯了，還堅信他沒出問題，然後被隊員發攻略網站。

另一個「腦補」加拉隆有HTOC小強的透骨之寒。

而且這倆都不是第一次帶隊沒記熟，都是開荒了很多晚上，突然記憶bug的。也都納悶了半天。

單方面的情緒強化（恐懼） —— 一個機制讓你滅了幾十上百次，見到就條件反射性的恐懼，甚至夜裡都在夢見滅團。

相似的環境，相似的細節（一樣在面對高強度開荒） —— 又在滅，滅，滅，滅幾個小時，好可怕。

由於太害怕再滅，太害怕SB隊友出錯，RL思考和教訓人時，腦子會非常細而深刻的搜索所有關於這個boss滅團點的記憶，以及各種滅團記憶 —— 這時候可能腦子會「聯想」到之前一些很深很固化的，形成了反射性恐懼的記憶，錯配在這次的「其他事」上。

尤其是幼兒時期，本來腦子就沒發育全，一些功能還不完善，更可能出現這個問題吧。

我想……

也許那個孩子像你，你記憶很深，不確定是不是你。

你幫別的孩子出頭，你記憶很深。

你幫孩子出頭被拍出來了，記憶很深。

腦子回想「照片」的時候，也許是記憶空白，也許是那時候還小，記憶模糊，錯配在了你幫孩子出頭被拍下來的那段上，而且隨著你不停回憶（沒被隊友拍攻略直接糾正）而重複強化，就越來越覺得是真的了。

就跟遊戲bug類似，本來天上應該是一張天空貼圖，這裡卻出錯，變成了一張人物臉部貼圖

當人腦出現了某些「bug」時，也會產生虛假記憶

理論上通過排列、調整人腦中基本粒子的位置和數量，可以讓人產生任何記憶，比如認為自己是一隻貓什麼的

二號去聽經晚上去旅店三號去餐廳然後看電影

自我暗示時間長了，真就會成真
自己也能改變自己的記憶，很多時候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過去真發生過

覺得很有必要從微觀結構上研究透神經科學。摺疊了吧。

因為記憶本來就不是完全可靠的

尤其是在兒童時期

可能是大腦正在發育的原因

把幻想經歷與現實混淆在一起

例如很多兒童都有虛擬的夥伴

可能是缺少同伴交流和親密依戀導致的

你和你兩個表妹的玩耍的記憶和照片的記憶

既有現實的部分，例如圖片等等

也有虛擬的部分

與表妹的互動拍照等等

虛擬的記憶我不知道有沒有，但我回憶曾經發生的事情99%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過我發現我媽有個問題，也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
兩件發生過很久的並且毫無相關的事情，我媽能夠混在一件事去說，可以說是記憶混淆。
比方說，我和我媽在2017年1月27日聊天講：我和同事王某發生了一點矛盾，煩死了快。
然後過了段時間，我和我媽在2017年3月15日聊天講：同事黃某借了我2000塊錢。
注意這兩個時間，事情不是主要的。
然而我媽把這兩件事敘述給另一個人的時候，其實也是閑聊，把我說過的事情講給別人聽。兩件事混為一件事，記憶混淆成了「王某借了我2000塊錢（其實是黃某）」或者「黃某和我發生了矛盾（其實是王某）」

可以卡卡bug試一下，未必是虛假記憶

你的思想深處選擇了逃避某一部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