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九周年,九年前那時你在做什麼?
2017年8月1日,建軍節。第三次更新。
感謝意林雜誌,沒想到竟然發表了。
這種類型的雜誌也許是學生看的多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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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茂縣又一次發生大災難,一百多人被埋。
回答一下評論區的問題。
到達災區之後,我們組織先遣隊向震中徒步突進,可是導航基本失靈(GPS),而且那個時候我軍的北斗系統還不像今天這樣完善,我們只能靠地圖,沒錯,就是非常原始的紙質地圖。
在山地叢林,地圖上五公里的路程實際上有可能是十公里、二十公里或者三十公里甚至更多。更何況剛剛發生地震,山川移位,坐標與參照物很多都失效了。白天還稍微好一點,到了晚上,我們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的位置!當時我們氣得直罵娘,我氣得嘴唇直打哆嗦。我們進不去啊,我們TMD進不去!!!
慚愧!慚愧!!慚愧!!!
現在,北斗系統定位能力大幅提高,可我心裡感到非常的窩火!如果當時我們有自己的導航系統該多好啊,也許我們先遣隊就能在黃金救援時間趕到震中。(看到現在的北斗,再想一下當年的情景,我的眼眶總是會濕潤)
前段時間看電影《血戰鋼鋸嶺》,主人公戴斯蒙德·道斯救人時口中的那句「上帝啊,讓我再救一個吧,再救一個」。我們不是道斯,我也並不信上帝,可是我們救人的信念也是無比的堅定!
有人說我們傘兵部隊傷亡了很多人,我想說一下,造謠是犯法的!!!傘兵部隊無一人犧牲,受傷就比較多了。跳傘進入災區的僅僅15人,也就是空降兵十五勇士,其餘的並沒有跳傘,僅僅15人,多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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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參加過5.12抗震救災的老兵,那年我才19歲,去災區之前,寫了遺書。我們部隊在重慶,離災區很近,是第一批進災區的部隊。我想我當時所做的事情還是比較有意義的!
2008年5月12日14點28分,在重慶某部隊宿舍午休。
5月13日凌晨一點,部隊接到開赴災區的命令。天亮後趕到都江堰市龍池鎮,距離震中直線距離僅僅8公里!
在災區的時間有三個多月,見過的慘烈景象都不想回憶。
對當時幫助過的一個男孩印象很深,叫W永江。他當時稱呼我為「解放軍叔叔」,雖然他只比我小六歲,我也僅僅是個19歲的小毛孩,但我認為我當的起這個稱呼,於是我就自豪的接受了。
他曾經對我說過,等他長大了,也要當兵到我所在的部隊找我,要做我的戰友。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要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19歲的年紀,被別人當做榜樣,我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呢?
2013年,已經退役的我收到他的一張照片,他穿著07式春秋常服,英姿颯爽。他是2012年當兵的,是不是受到當時千千萬萬個我們的影響?
今天是「5.12」地震九周年紀念日,震後第3286天。
大概除了博物館、紀念館,今天的四川已經看不見地震留下的痕迹了。
前不久什邡又剛剛地震了一次,震級不大3.9級,震源深度18千米。自5.12後,四川彷彿開啟了震動模式,但是看朋友圈,大家都習慣了這種小地震,紛紛表示翻過身接著睡。
但是,地震的記憶卻是深刻的,不經歷的人很難感受到,在自然面前,人真的很渺小啊,孫連城區長說,方知宇宙之浩淼,時空之無限,人類算什麼,不過都是螞蟻、塵埃罷了,孫連城區長很可能經歷過地震。
地震發生在下午14:28分,那節課我們是體育課,記得20分的時候,我和蒲天然在天台上檢查衛生,本來準備趴在圍欄上看樓下打籃球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回了教室,兩個人下象棋玩,下著下著突然聽得窗戶玻璃劇烈搖晃的聲音,並伴有低沉的哄哄聲,以為是誰在搗亂,環顧教室四周,教室里大概七八個人,都很疑惑聲音是從哪裡來的,象棋被從棋盤上搖下來,我抬頭看見掛扇左右搖擺劇烈,一個陌生又遙遠的念頭突然跳到腦子裡——「地震!」
跳起來大吼:「跑啊,地震!」有兩個同學還坐在座位上發獃,我跑過去踹桌子,又在講台上大吼,大家才反映過來,大家爭著衝出教室,我和蒲天然是拉著跑出去的,對,沒記錯,是拉著,防止摔倒。
走廊里擠滿了人,小學的構造,每層有兩個樓道,一個大的,一個小的,我和蒲天然第一反應是向大樓道跑,但是半路便被堵在路上,只能折返回來從小樓道跑,樓道里已經被搖到了很多人,有人去扶同學,有人慌不擇路,跑到二樓的時候,看見身邊有人竟然從花壇處往樓下跳,心裡猶豫了一秒,要不要跟著跳,但還是選擇了從樓道跑下去,幸好樓下是草地,那同學沒有傷重。
跑到操場,大家都沒見過,老師很多也沒到學校,沒有人鎮住大家,大家哭作一團,我和幾個同學儘可能集合了大家,很多人互相抱著哭,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大家都蹲在地上,餘震還在繼續,地面扭曲能把人拋起來達五六十厘米,我記得分明,主教學樓彷彿在跳舞,眼睜睜看著教學樓從兩棟樓的接縫處裂開,向左右傾斜。
學校反應還是比較迅速的,迅速組織封鎖了校門,不準學生離校,等待家長來接,老師們也來到操場安穩學生,我們班主任因為下午沒課的緣故沒有在學校,我和大隊長鬍吹亂侃,說這是小地震,沒事的,沒事的,好不容易才安穩住大家情緒,當時心裡還在想,這下下周一定可以加操行分,嗯,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當時做了一件蠢事,那段時間流行玩遊戲王卡,我下樓的時候沒有帶著自己的卡,幾個朋友碰面後,一對才知道,大家都沒有帶,商量一番後,一小夥伴義無反顧地頂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餘震回到了三樓,搶救出了我們幾個人的遊戲王卡組,至於什麼書包,大概就沒看一眼,哈哈哈。
很快我媽便來接我,大家聚集在白果廣場上,老人們都有唐山大地震的經驗,老人安排大家馬上去採購速食麵和水,做好持久戰的準備,我帶著我媽來到學校門口小賣部,憑藉自己「方亭四小2008年遊戲王大賽校第一名」的身份優先買到了一箱速食麵和兩箱水,果然,知識就是力量,真高興,自己這麼小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當晚下了很大的雨,所有可以躲雨的地方都擠滿了人,我們一家就站在街邊躲雨,那一晚我都是靠在我爸身上,不,掛在我爸身上睡的,下半夜,在一間臨街的小診所里找到一條長椅讓我睡,我爸守在我旁邊,準備隨時抱著我往外面跑。
睡前我最後一句話是問我媽:「明天還上課嗎?」得到我媽肯定不上課的答覆後,開心得睡著了。
對了,之後我們停課,直到十月份才複課,假期很長,但這種假期不要再有。
那時候我才讀四年級下冊,但是我切身感受到了國家的存在,我親眼見到只有最簡單的鐵鍬、鎬的人民子弟兵,看見了他們裂開的虎口,看見了被水泡得腫大的大腿,看見了一日只有一個饅頭、一碗泡麵的戰士,看見了睡在雨下也要讓出帳篷的官兵,看見了來自全國各地鋪天蓋地的物資,看見了拯救山區的困民墜落的直升機,看見了為堵山洪被沖走的戰士。
地震間很多感人的事,我儘力想用愉快的方式去講,再黑暗的日子裡,也總有光亮。
災難面前才是對一個國家和國民綜合能力最大的考驗,溫總理說:「多難興邦。」
經歷了這場地震,這句話也就明白了。
當時我還是個熱衷於逃課玩遊戲的高中生,重慶人,沉迷於一款叫做《魔獸世界》的網路遊戲。玩的是三/七區,傳說中的四川電信專區,遍地四川/重慶人。
九年前災難來臨的時候,正好奮戰於副本海加爾山,時間大約是下午一點半(反正是午休剛醒,具體時間忘了),震感不強烈,,又正好在伐木副本,所以沒跑路,只是組隊頻道炸了,說是地震了,同時公會在線成員掉線了一半,副本活動只能中止。
當時心大,還在組隊頻道和人吹逼,討論地震到底發生在哪。隨後彈出來騰訊新聞,才知道是在四川。本來以為沒多大事的,因為那時候對地震震級也沒太大概念,而且在地震發生後的半小時內,掉線的也都陸陸續續上線。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看到各方報道,才知道地震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此外經過多方確認,公會主力團最終還是永久缺席了兩名成員,一個是血精靈主懲戒副防騎的綿陽妹子&<三道街一姐&>,另一個則是亡靈火毀術士大叔&<葬落日&>。
另外,公會裡還有數個比較活躍(具體數目不詳)的休閑眾(基本上不參與開荒,因為我們是下午團)再也沒上線,由於沒有其他聯繫方式,不確定是否恰好afk。
其中包括一個說四川方言但所在地未知、聽ut語音應該是個小屁孩的只有周末才能短時間上線的牛頭人戰士&<猛牛甩甩乳&>。
英雄不死,他們只是加入了時空樞紐。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再等你們九年,艾澤拉斯見。
我想認真寫這個東西
當時坐標重慶,高一
當天下午因為我遲到了,還沒進教學樓,先聽到每個班級都在尖叫,接著所有的學生都往外面沖,可能因為我在走路,我連一點震撼都沒有感覺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我一個人往裡面沖,一個不認識的同學拉著我就一起往外面跑,還說都地震了,你還往裡面走幹嘛.
然後學生都被安排在操場等待學校的安排,那個時候電話基本上打不通了,就聽到學生們聊地震的感覺,歡呼不用上課啦之類的,因為對於重慶的地理結構,地震離我們真的很遠,並且也不了解所謂地震的恐怖
在等待的過程,很多家長來學校接了孩子,地理老師說重慶至少有五級,現在的建築都不會有問題,不用太緊張.
很快我也被媽媽接走了,那天很快新聞就出來了,重慶的浮動新聞播報重慶會有餘震,晚上媽媽帶著我就去廠里睡覺,因為那裡很平,也沒有高樓,出小區的時候,電梯里都是提著行李的人,都很緊張,車庫一輛接一輛的往外跑,到了廠門口,很多附近居民圍著想進去,但廠里有規定,外來人不得入內,她們充滿了焦慮.那時候,第一次感受到所有人的害怕.
實際上,對於我來說,影響並不是那時候
其實也不是新聞,新聞迴避了真實的鏡頭,能第一進入救援到人,也不會是普通人,電視也多餘播報奇蹟的出現,真的是後面才慢慢體會到地震的可怕
1當時我的親戚被公司派去支援,類似志願者那種,也是救援尾聲了,他很快就回來了,並沒有多說,只是很沉默,唯一提到的就是,路北山體淹沒,挖土機挖下去、全是不完整的肢體。
2一個爸爸的同事,她女兒去汶川支教,至今都沒有消息
3有個叔叔,當時在那邊旅遊,倖存了下來,但是性格大變,人突然消瘦
地震里充滿希望的事的確有,但是充斥著更多的還是絕望,幼兒園倒了,第一天還是孩子們的哭聲,第二天就一片寂靜,被救出來的人,因為醫療跟不上,還是慢慢等死,太多人希望被救,也太多人慢慢絕望,我不能很好的表達自己想的,只願逝者安息,每一個人都能珍惜現在。
當天我在辦公室,寫一份給部委的總結材料。下午兩點二十八分地震時,我在第一時間內沒有任何感覺。但幾分鐘之後,就不斷看到網上出現各種傳言,四周的同事也交頭接耳了起來。幾名部門負責人準備協調派人從北京趕往現場。身邊的幾個同事說,喏,估計是你去吧。我放下手裡的活,連續打了幾個電話給在重慶的親戚,沒有人接。打給在成都的親戚,也沒人接。打給在京的母親,她急得不行,問我情況。我說,看新聞。
新浪等網站的新聞開始滾動,初步證實了地震的消息。距三點還有幾分鐘的時候,單位領導來到我們這一層,和幾個部門的負責同志通了氣之後,跟我簡單說了幾句,讓我做好準備出發。我說,隨時待命。領導說,還是先搞清楚吧。這是國家地震局趙副局長的電話,打。下午三點,我用座機撥通了趙局長的電話。趙局長謹慎地回答說,下午兩點二十八分,四川某地發生里氏七點八級地震,進一步的情況還在確認之中。我腦里一嗡,機械地放下電話,向領導和各部門負責人彙報情況。領導一臉凝重地開始安排工作。後勤保障部門的同事和我確認赴現場所需的物資材料,業務部門領導吩咐了相關事宜,讓我先去收拾。我一路跑去單位附近的商店,買了帳篷、手電筒等一系列應手之物,回到辦公室,打包裝好,背起書包,準備出發,卻在最後一刻因手頭的其它緊急任務被攔下,陰差陽錯,沒有去成。
回到辦公室,各位負責同志緊急磋商一陣之後,領導叫住一位剛剛外出回來的同事,指了指我,說你,和他對接,下一班飛機去四川。那位一身襯衣西褲,才參加完外事活動的川籍同事沒有心理準備,茫然地說,什麼?領導說,你,去四川,回老家看看。
對我而言,那是一個無比煎熬的下午和夜晚。我和同事交接完,眼瞅他離開,自己回辦公室後繼續請命,在單位一直留到半夜,為前方做後援,接了一夜電話,看了一夜直播。第二天也是如此。當天一早得到消息,身在重慶的家裡老人毫髮無損,只是被擾了午睡,迷迷糊糊間以為是日本鬼子又打進來了。
十三號下午,領導叫我到辦公室去,盯著我看了一會,沒說別的話:你還是過去吧,明天上午。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四日,也就是九年前的今天,我和三名同事搭乘東航飛機從北京赴四川。此後,我和各地陸續趕來的同事在四川震區連續駐紮了將近一個月。再之後,我牽頭了震區的周年回訪和兩年回訪。從地震至今,九年過去,天各一方。現在想來,彷彿昨日。
不忍回憶。
四川不倒。
爸,我想你。
九年前汶川地震的兩個小時前在河裡抓王八抓黃鱔。那天很反常,河邊的黃鱔和泥鰍特別多,但是當時我們一群人沒有一個人意識到竟然是地震的前兆。
地震當天學校組織全校師生去體育場參加運動會的開幕式。上午開幕式結束以後,中午回學校路過河邊,我們一群同學下到河堤裡面去沿著河邊走,當時看到成群的泥鰍還有黃鱔聚集在河岸邊,有的黃鱔甚至在流血,只是感覺比較反常,但是也沒有多想,只顧著抓泥鰍。當時泥鰍和黃鱔真的是異常的多,而且非常的聚集,有人扁起褲腿下到水裡用手直接往河岸上捧,一窩下去能有五六十條,捉泥鰍跟白撿一樣,就連平時根本就看不到的烏龜都在往岸上爬,有大有小,好幾個同學都有捉到。
到了下午第一節課上課前,也就是地震發生那一刻,我在給mp4插充電孔充電,然後感覺頭有點暈,怎麼插也插不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我自己是不是得病了!接著就有人喊地震,然後就有同學開始往外跑,樓道里也有人往外跑,我當時聽到這個聲音後不屑的說了一句:「大平原地區那裡來的地震(距離汶川有一定距離地震到我們那裡強度已經衰弱到五級左右)」當時不知道對自己哪來的迷之自信,然後接著插我的充電孔,等接上充電器以後,全班的人全都跑了出去,地震也停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在班裡,這時候我才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樓下(事後才發現我的心也真是夠大的)。
下去以後看到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但是仍然沒有意識到是地震,還有人猜測會不會是教學樓質量不好突然沉降了,直到看到對面學校也都聚集了一大批人,這才意識到是真的地震了,然後就想辦法給家裡打電話,可是根本沒有信號。這才醒悟過來中午河裡的泥鰍黃鱔烏龜為什麼那麼反常。
因為聽說還有餘震,下午沒敢回教室,幾個小時以後聽收音機廣播才知道是四川省汶川縣發生7.8級地震(地震剛發生時報道的震級),當時的報道說已經有一千多人死亡,後來這一數字不斷攀升,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經歷了某個歷史性時刻。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汶川在哪,就連汶川的汶字都不認識,只能從收音機里聽最新消息,接下來幾天就是全國對地震的關切了。
當時我們高中有一老師趁中午時間給學生講習題,意識到地震後第一時間組織學生撤離,自己殿後;附近有一小學老師在同學全部撤離出教室後發現自己的包遺落在教室,不顧是否有餘震危險,也不顧自己的學生是否害怕,竟然要求自己的一個學生返回教室拿自己的包,被家長告發後學校將其開除,危難時刻才能見證人性的偉大與無恥。
事後也有想過,如果當時能提前兩個小時意識到要發生地震了,或許我能做點什麼,不過反來想想,就算是知道了好像也做不了什麼吧!
那天正好是廈門傳遞奧運聖火的日子
全校放假半天看電視直播
直播看到一半被掐了,然後再過幾分鐘電視開始播放緊急通知
海濱城市的孩子對地震震級實在沒概念,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多大的事,再加上對岸的台灣也經常地震,有時廈門還有震感,所以我們以為應該只是場不大的地震
直到一天以後我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多麼嚴重的災難
我也到現在都不清楚,那天的奧運聖火有沒有傳遞到終點
坐標北京,當時在上班,我在敲稿子,同事嘀咕了一句:「剛才是不是晃了一下?」
由於唐山大地震在京津地區已經成為一種文化傷痛,所以我馬上上網看看有沒有消息。如果震中在周邊,大家可能會調侃一下:「唐山大地震的餘震還沒過去啊~」(註:小晃一下,如果震中很近,就表示不是太大的地震)
後來知道震中在四川的時候腦袋一懵:「這TM得是多大的地震啊~!」
然後毫不猶豫的捐了一個月的工資。
然而得知了另外一個消息的時候覺得不幸之中還有萬幸——之前參與的綿陽市文物中心庫房建設項目發揮了作用,只損失了一件文物。經驗表明,密集櫃和囊匣對地震中的可移動文物保護有巨大作用,而裸放於普通櫃和櫃外的可移動文物損壞風險極大。
再之後參與了博物館建設十二五規劃的寫作,企圖調高博物館建築的防震標準~
地震那年,在外地讀大學
那天之前,從沒有想過地震會發生在成都
那天中午吃過飯,我和要好的朋友到校報辦公室消磨時光,用辦公室電腦上網,兩個人具體幹了什麼不記得了。
14:28左右,電腦開始晃動,那時候隔壁的教科系辦公室老是叮叮咚咚敲牆壁,第一時間反映是隔壁又在敲,電腦都晃了,討厭的很。然後又覺得不對勁,隔壁沒聲音,當時朋友站在窗戶看外面,正好起大風,來了句,是不是風把電腦吹動了。我回了句,風咋可能把電腦吹動哦,那要多大的風。然後我們兩個愣了,不是敲牆,不是大風,朋友反應過來,地震,然後我們開跑,跑到辦公室門口,我們兩個停下來,看了看,轉頭回去,他拿手機我拿筆電,然後再跑,出了教學樓,好多人,然後宿舍那邊,也出來不少人,然後才開始覺得後怕。
然後大家都在說哪裡地震了,怎麼的,有個保安說聽到消息說是綿陽,那時候想綿陽怎麼那麼倒霉,當時也沒有意識到是怎樣的一場地震,後來又有說法是都江堰,再後來汶川,然後震級,家在成都的我們都開始慌了,怕家裡面出事,看新聞看到不敢看但是還要看就怕錯過什麼消息。我們家前靠山後靠河的。要真是出了問題估計是跑不掉的。但沒有想過要回去,學校也宣傳讓大家不要急。我們看新聞也知道了什麼是黃金救援時間,而時間等於生命,我們上路就佔用公共資源,耽誤救援時間。所以,我們那一伙人沒有一個離開學校,一起打地鋪守電視,偶爾開開玩笑。其實心裏面已經做好了可能見不到一個親人的準備。很煎熬,看電視新聞會難受,看網頁新聞也很難受,看慈善晚會還是難受。但是我們做不了什麼,真的,火車當時不走,汽車,公路要給救援讓開,我們能做什麼呢?除了在心底期盼,只能捐物資,捐水,捐吃的。希望能幫上忙。
然後,地震十多天後,我回了成都,因為災後重建,我爸想報名修房子,我們家的房子二樓是出了問題的,如果要修也符合條件,我媽不同意,打了電話給我,我回去是為了打消我爸的念頭,我爸還是比較聽我的。我爸其實是想給我留套新房子,覺得我沒有長遠眼光。其實那時候我沒有去想究竟會不會有免費房子的問題。我很念舊的,我睡了20年的床我媽拆掉我都要發火,我覺得我的記憶沒有了。所以我不同意修,而且那是我爸年紀大了,我記得我當時只說了句,冬天房子沒修好你住哪裡?你年紀大了你怕冷怎麼辦。我記得當時我哭了,然後我爸妥協了,其實他心裡還是想修,那時候他已經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他想給我留些什麼東西。後來我想如果我同意了會怎麼樣?但我想不出來我在一個沒有那些記憶的地方生活是怎麼樣的。我爸在地震一年後去世,而安置房那時並沒有修好。
那時候,我們村的人都是在自家房子外,搭了個棚子住著。
那時候特意去了都江堰,都江堰是我第二個故鄉,小時候我姑媽在的時候,我們暑假寒假都不會呆在家裡。去的時候救援隊已經走了,剩下的就是殘垣斷壁,空氣裡面還有屍體的味道,我表弟在地震幾天後就去過,他說全是血水,好多錢散落在地上,他們都不敢撿,他們覺得太可怕了。而我面對的是已經不知清理過幾次的廢墟,卻依然覺得天災面前人命有多蒼白無力。
九年了,我們其實都在那一場災難中或多或少被改變了。
在那以前,我覺得我很博愛,認為所有生物平等,地震了我才明白,在我眼裡什麼大熊貓金絲猴都沒有人命重要。
九年了,我始終沒有辦法走到都江堰曾經生活過的那棟房子所在的街道去看一眼,原來我很軟弱。
也是那時候明白,原來成都人真的天性很樂觀堅強,打麻將也好怎麼也好,其實不是不怕,而是用另一種東西讓人消除恐懼。
也是那時候,見證了什麼是團結,勇敢。坐標是成都,當時在上生物課,最開始是輕微的晃動,以為是後桌在搖椅子,扭過頭一看大家都面面相覷,接著老師說地震了快躲課桌下,聽到了巨大的聲音,不知道是房屋的搖晃還是地下板塊運動引起的,再就是大家跑下去,萬幸沒有引起踩踏,萬幸雖然是自建的小樓改教學樓,因為不是震中地區沒有引起坍塌。
當時是很害怕的,因為我媽媽懷著孕一個人在家,不過想一想這麼破的教學樓都沒有倒家裡應該也是安全的,只要不踩滑影響應該不大。那個時候還沒看到新聞,不知道是這麼嚴重的地震,08年還不是人人都有智能手機,哪裡發生了大事發個微博就天下皆知了,還是依賴電視報告,新聞。
學校看了一下沒有傷亡,就每個班級拿了一張點名表,本地學生簽字後就可以自己回家了,回到家發現我爸和隔壁幾個叔叔冒著餘震的風險拖了麻將桌出來擺在外面打麻將(…………)
我家算三環邊上的位置,那個時候很多地方還沒拆遷,都是自建的兩三層小樓,大家對地震的了解也不夠,就覺得越是遠離高樓大廈就越是安全,於是很多城中心的人開車在我家附近的馬路邊上打地鋪,搞得周圍非常混亂,我們都集體睡在一樓,餘震不斷的時候可以隨時跑出去。
那個時候有手機的人可以看新聞,電視機是不敢進屋看的,一個人看了念出來大家再互相傳,最開始是汶川7.8級地震,後來又改成了8.0級,當天記得是WJB先飛去的災區,接著災區開始下雨,救援進不去,WJB還發火了,後來敢進屋看新聞,才知道災情這麼嚴重。
我想08年整個5月,可能是中國成立以來淚水最多的一個月,雖然9年過去了,現在很多照片看著依然是讓人痛心不已,比如那個在廢墟中握著一支筆指甲都發黑的小手,比如一位父親抓著一隻廢墟里的手嚎啕大哭,比如一位母親在一片裹屍袋裡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捂著眼睛痛哭的照片,太多了,天災發生的一瞬間,讓人感動的事情也太多了,比如那個把學生用雙手護在講台下,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去多時,甚至只能含淚鋸開他的胳膊的張米亞老師,比如那個把自己的孩子護在身下,用簡訊留下遺言的母親,比如地震當晚就有大批的成都的士司機自發去災區救災,太多了,說不完。
九年過去了,前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網易雲音樂搜索成龍的生死不離,看到有很多人還沒忘記這首歌,很感動,特別是那句「天裂了,去縫起」,想起當時這麼多人在天安門吼著四川雄起,那麼多的軍人志願者醫護人員和國外的救援隊,以及捐錢捐物的人,真的很感謝他們。
最後附上一個以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和維護地震遺址的工作人員的視角拍攝的九年後重返北川廢墟的短片。http://m.weibo.cn/5044281310/4106525179620101
當時大家在上英語課。
一個男生,班裡唯一的一個南方人,唯一一個四川人。突然站起來。吼著說:我家地震了,然後徑直走出教室。
老師抬著頭不知道發生什麼。同學們竊竊私語。
過了十分鐘,男生又回來,紅著眼說:都活著。
大概是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老師則重新開始講課。
也不知道當時的我們聽進去了沒有,老師講進去了沒有。
九年前,小學六年級。我在四川德陽,重災區。
我永遠記得那天,下午兩點半上課前我們有大家一起唱歌的規定,但是由於語文老師早早到了教室示意可以停了準備上課,於是當時作為文娛委員的我草草結束了領唱,走向自己的座位。但是,在我準備坐下之前,突然教學樓周圍響起巨大的嘈雜聲,就像同時又很多裝修工人對著教學樓發動裝修機器穿牆的聲音。我被晃到座位上,所有人驚呆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老師大叫:"地震了!快躲到桌子下面。"於是動作僵硬地躲到桌子下面後沒有幾秒,老師又大喊說跑出去,全班瘋了一樣往外沖,衝出教室門的時候,我看到所有人都從教室里跑出來,伴著各種恐懼悲傷的聲音,跑出教學樓跑到操場。
從來沒有經歷過地震,所以不知道原來轟隆隆的聲音不止是討厭的裝修機器發出的,所以不知道當你逃出教學樓跑到地面上的時候,地面上的地震波可以把人晃倒,所以不知道當時九死一生逃出來的恐懼。
所有人在操場上被家長一個接一個的接走。在被一臉恐懼的媽媽接走之後,和爸爸爺爺奶奶表弟一家人在車上度過了此生永遠不會忘記的夜晚。那個夜晚,不停的有救援車輛從我們的車旁飛馳而過,其中也有溫家寶總理的車。那個夜晚,有人睡在馬路邊,有人坐在馬路中間的綠化隔離帶里猜想地震的威力。那個夜晚,雨下得特別大,奶奶走遍了附近所有的超市只買到了三根棒棒糖給我和表弟,不知為什麼,棒棒糖一點都不甜,真的。那個夜晚,媽媽不斷的給身在重重災區綿竹的外公外婆舅舅一家人打電話,無奈交通中斷,外面雨聲滴答,媽媽心裡肯定也在哭吧。
第二天一早,被哥哥的電話吵醒,原來大家都好,只是苦了外公外婆,一把年紀了,在小區車庫度過了冷冷的夜。
後來,所有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不願提起,不會忘記。
九年後的五月十二日,我大學三年級,在教室里上著西語課,聽到同學說了一句"太快了,九年了。"
感謝全國人民對四川的幫助
九年前那天,我正在成都。
07年下半年,終於和二十幾年的老冤家結了婚。本來說零八年開年後連上春節,好好渡個蜜月。結果我職都辭了,老公被派出去學習,這一去就學到了五月初。回到成都大概是十號左右,為了安撫我他立馬申請了休假。
然後五一二到了。
記得那天有點熱,我處於無業狀態老公也在休假,兩個人都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
突然,我感覺床在動,於是睜眼看向旁邊的大衣櫃。衣櫃門晃得啪啪啪響,一副要掉下來的樣子。我正在想是不是外面在修路,老公卻嗖一下跳下了床。
「地震!」他對我說。後來他說他原來在雲南經常遇到地震,所以一搖他就明白了。
這時候我直接嚇懵逼了。其實我膽子很大的,以前在一個答案的評論里提過,我可是曾經半夜洗澡一個人被鎖卧室外,都敢凌晨時分獨自系一條狗繩光屁股踩著十一樓的空調外機翻回卧室的人。但是512那場景卻著實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了。
剛說了我家在十一樓,這時候屋裡晃得基本站不住,客廳的吊燈來回晃,燈罩把天花板都打出了兩個小坑。坐在房裡聽得到輕微的噼噼啪啪的聲音,是牆面掛的灰漿在開裂。
老公倒是很鎮定,他拉起我穿好衣服褲子,拿了錢包手機,還斷了水電氣才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倒回去把結婚新買的液晶電視放倒了。(¬д¬。)
走到樓道,看到一男兩女三個人在按電梯,三個人都只穿著內衣。。。我暗自慶幸了一下穿好了衣服。
老公喊了一句:「別坐電梯!」那三個人楞了一下就跟著我們跑進了樓梯間。
往下跑的過程中,樓梯間里的不停的開裂,牆灰掉得幾個人滿頭滿身都是,真是災難片那感覺。
跑到樓下一看,整個樓晃得跟尬舞似的。旁邊工地的塔吊晃了幾下也歪掉了。街面上人山人海,汽車堵成了一片。
這時候的四個人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一個是三十多歲瘦男人,逮著人就問買不買保險(ー_ー)!!;一個是本來在做spa的女孩,全身上下就一條毛巾蹲在街邊哭,我們小區的保安在一旁安慰她;一個是推小車賣涼麵的小販,剛沒搖了就開始大聲吆喝賣涼麵(ー_ー)!!;一個是在街上一邊哭一邊瘋跑的中年女人,旁邊人拉都拉不住,有人勸她別亂跑還可能有餘震。她哭著說她是旁邊學校的班主任(好像是奧林小學,記不太清)她班上學生都還在學校里,然後就跑遠了。
這時候手機全部打不通,路邊的幾部座機排起了長龍。樓下不遠的網吧擺出了一堆塑料凳子,我和老公就坐在那裡發獃。大概四點,網吧的一個常客開來一輛車,車上有改裝的喇叭。他把收音機開到最大,只有一個頻道有聲音。是一個女主持人,主持人說廣播電台封鎖了保安不讓進,她偷偷溜進播音間的。然後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放起了音樂。
這時候街道上人已經少了很多,路面一片狼藉。我們幾個人坐在網吧門口聽著收音機,感覺特別傷感。老公突然說:「我要回去一下,你就在這裡等。」然後就走了,過了一陣他換著軍裝下來對我說:「暫時別回家了,書架什麼的都搖斷了,家裡一片亂。就在這裡等著,晚上電話能打通的話就給弟弟打電話,和弟弟弟妹他們呆一起。(他堂弟和女朋友和我們一棟樓)我回單位看一下。」我很驚訝的問他:「這時候你上哪打車?」他說:「我走過去就是。」那時候還沒地鐵,我們家在羊犀立交,他單位在北較場。
我想了想說好,然後他就這麼走了。再回來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戴了一塊藍色的胸牌,上面寫著抗震救災聯合指揮部。他睡了一晚上又走了,這一回一直到八月初。
五點過,終於和弟弟弟妹聯繫上了,他們花了一個半小時開車接到我,還帶來了一堆速食麵。
我們三人打算去獻血,結果電台里說獻血人滿為患,道路都堵住了,希望大家暫時不要前往獻血點。
晚上八點左右,我們開車到了一品天下。
零八年的時候,一品天下大街中間還沒有綠化隔離帶,路面超級寬闊。有上百輛私家車停在這裡,都是打算在車上過夜的人。
成都人的心態真心好,我少說看見了二十來桌麻將,路邊攤借的桌子,還拉了白熾燈泡。。。
大概九點,天上開始下雨,人們都回到了各自的車上。我縮在車后座看著前排的弟弟弟妹,有點冷,有點想哭。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剛辭職的老東家醫院。
主任見到我就是一笑,問:「怎麼回來了。」我有點尷尬的說:「我看下有不有什麼忙可以幫。」主任回答:「來得好。」
醫院組織了去都江堰的醫療分隊,因此本院的人手不夠。啥手續啥流程也沒有,直接把我當護士用了兩個月。意外的,兩個月後,醫院給已經辭職好幾個月的我發了兩月工資(這是一家私立綜合醫院)。
基本上,我家的512故事就是這樣了。
後來,八月初老公回來了,但是收拾收拾東西又去了北京,九月才回到成都。
所以說,希望看青梅竹馬發糖故事的同學,真沒那麼多糖。有時候感覺比普通夫妻更加平淡。
希望看太陽的後裔的同學,醫生加軍人真不是個浪漫的組合。。。
我的蜜月,到現在都還沒落實。。。。。(。??︿??。)
對了,後來有一年閨蜜從上海來找我玩。老公不在,我們兩個在家,又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搖了起來。閨蜜穿著內衣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跑到門口就要往外沖。我睡眼惺忪的問她:「幹啥呢?」(¬д¬。)「地震了,還不快跑!」她回答( ? °皿°)??3??。我感受了一下搖晃程度,閉眼又睡:「哎,大概四級多一點,沒事。」(= ̄ω ̄=)。她。。。。。。Σ( ° △ °|||)︴
好像是玉樹那次,經歷512之後。成都人對地震超淡定的。囧rz
地震之後學校放假,我去我老媽學校找她,她在安撫她們班下學生的情緒根本顧不上看我,記得那天下午太陽超大,她還讓我一個人去買了一箱冰淇淋給她們班同學~~等所有家長來帶走孩子以後她帶我回了外婆家,在院子里過了好多個夜晚。 至於我老爸……震後去察看周圍鄉鎮受災情況,一周沒看到過他!5.12那個夜晚我們幾家人都圍坐在院子里,把電視機拖出來放了通宵的新聞。每更新一次遇難人數就是一次良久的沉默,還有大人們的嘆氣,記憶猶新。
我自己是四川瀘州人,來說說我大學室友的事吧。室友是四川廣元人,大多數人只知道汶川是重災區,其實重災區有3個,汶川,青川,北川。青川就在廣元,當時是上初中,室友雖然是個女孩但是性格很頑皮。她們本來是在廣元城裡面住的,她媽媽看她太調皮就把她送到青川山裡的一個學校體驗生活。她說她一到青川就所有人都排斥她,因為她很調皮還有就是城裡人。那個地方窮到沒有就連1毛錢的辣條都是山寨的。她班上所以人都排斥她,就只有一個女孩叫周小蘇。小蘇家裡爸爸媽媽在外面打工,還有和哥哥,不知道在做什麼。班上很多人就說小蘇是為了錢跟室友好。但是只有室友知道小蘇真的很好,就算買零食給她他也不要。接下來說重點吧。
地震時室友還在睡午覺,幾十個人一件寢室。宿舍樓就只有3層,第一層是男生,二三是女生。當時她們就在3樓。我室友很愛睡覺,地震時所有人都去上課了,小蘇這時候突然跑回來叫她(淚目)說:地震了地震了快起來。平時小蘇叫她他不起,小蘇就用這些玩笑嚇他。我室友也以為是假的。叫了會天花板上的灰就開始掉,窗子那些開始踏。知道真的出事了,他們兩個就趕緊往外跑,在樓道時候,樓道就裂開了,直接看到一樓。我室友靈光一現,想起老師說地震要在角落裡,就馬上跑到樓道角落,叫:小蘇快過來別跑了。結果話沒說完房子就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室友醒了,一直頓坐在角落裡,肩上,腿上兩根鋼筋穿過,動彈不了。她自己硬拔出來。自己爬出廢墟,在廢墟上喊小蘇的名字,結果下面很多人回應,她找不到小蘇,身上全是血。隨便找了雙鞋子走到操場。發現倖存者寥寥無幾,幾百人的學校能自己走出來的只有幾個。後來他舅舅來了,山區學校本來醫療設備就缺乏,她是傷的最輕的,她舅舅用別人剩下的消毒水瓶底的那點給他消毒。通往外界的道路被山體掩埋,三天過後官兵終於來了,她還幫著救援,他說已經不知道痛和哭了。大概是真的嚇到了。
後來室友被送到河南醫院做截肢手術,送到手術室腿都劃開才知道重要部位並沒有傷到。
最後,那個美麗的女孩周小蘇沒有找到屍首……小蘇媽媽回青川在她墓碑前買了她這一生第一件新東西一雙十幾塊的涼鞋……室友在青川陪了小蘇2年。每年5.12都會回去看她。
願天堂沒有災難,小蘇。
早上看時間的時候看到5.12了。
我想,經歷過那場災難的人看到這個數字總會有莫名的心緒。
那一年我12歲,在鎮上讀六年級。
那一天,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下午第一節課開始不久,講台上我們帥氣的語文老師在講課,但幾乎沒有人聽。
我習慣將膝蓋抵在桌邊,然後開始修指甲…… (這個習慣現在還沒有改過來)
就是這個時候,我感覺背後同學的桌子動得厲害,讓我不好剪指甲。
我以為後面的同學在用橡皮擦。於是我就轉過去說你用擦擦兒的動作輕點!
結果同學茫然地告訴我她沒有用橡皮擦啊
我就說那你抖啥子嘛抖
幾秒鐘的時間震動越來越明顯,老師也感覺到不對,因為他已經站不穩了,於是搖搖晃晃地去開門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也許太過碰巧也許是意料之中,應該感謝我喜歡看書這個愛好,就在地震發生的前幾天我在看學校發的思想品德書(還是科學書?)裡面就講了一些自然災害,就說了地震和應對方法。
於是瞬間我就電光火石了,大聲喊地震了大家快躲到桌子底下去。
大概就一秒吧,視野所及的地方就沒有同學了,只有老師剛剛摸到門把門打開看事情的發展。
我也縮到桌子底下去,和同桌一人抓兩隻桌腳。
那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發生地震了,我同桌和我說話的聲音都在抖,跟著房子一起抖。
我們在桌子底下聽到其他班的在往樓下沖,但是我們真的太害怕了根本沒敢跑出來,我們老師一等到震動停了之後就馬上疏散我們離開。
我們的那幢教學樓還是很有些歷史了,後來地震停了我們回去看的時候發現隔壁班的牆壁大範圍的裂了,但沒塌。不敢想像如果我們也跟著跑引起振動會是什麼後果
如果當時樓塌了我們全部在桌子底下應該怎麼辦,還真的沒有想那麼多。我只知道當時來說狹小的空間算是相對安全的。而且我們是頂層,也相對沒那麼危險。
疏散到操場上的時候當時一個很要好的同學抱著我哭說很擔心爸媽。我就比較沒心沒肺了除了一點後怕沒有其他的感覺(可能是遺傳,大家都很怕的出去搭帳篷啊睡車啊之類的我爹就大膽地在家看電視睡覺,我家是平房,還有一個院子,還是很安全的)。
操場上很多人,小學的初中的師生都在這裡,周圍的居民也來了這裡,都是驚慌失措,現場一片亂糟糟。後來我們校長宣布放假,大家願意回家的就回家 ,願意待在學校的就待在學校,然後就開始組織搭帳篷等相關事宜。
我爸當時在成都,一等電話可以通的時候我媽就打電話去問過了,沒事,然後第二天就回來了(因為很近,而且附近的交通沒有癱瘓),還告訴我當時地震的時候有很多人沒來得及穿衣服開啟了luo奔模式……(午睡嘛)
那天晚上我在學校和同學一起遊盪,聊天玩遊戲打牌感受餘震,偶爾去辦公室看別人檢查一下網路刷一下最新的新聞。
才知道汶川發生了8級地震。
漸漸知道不停有人離我們而去。
那時年少,不懂生死離別。
如今漸漸懂了,才更加覺得沉痛。
我們初中老師有同學去當過志願者,據她說她的同學現在還有心理問題(2010年左右)
時間慢慢過去,曾經的大事件也不斷縮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再被提及。
所以我就想寫點什麼 紀念一下那一年。
記憶最深刻的那一年。
非典雪災乾旱地震颱風都經歷了,但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給我一個驚喜(xia),也唯有鼓起勇氣,繼續向前了。
勇敢生活
你我共勉
那時候我初三,午自習剛下課,寫完數學作業,準備下樓上廁所。留著叛逆紅髮的女同桌睡得正香,模模糊糊對我說:「老師來了叫我一下。」
「叫什麼叫,都下課了,繼續睡吧你。」
外面吹起風,捲起一張信紙,大概是誰寫的情書吧,粉紅色的紙片在空中飄了很久,最終停留在對面教學樓的窗台上。
到廁所後天昏地暗,站不住,我以為自己生了眩暈症,算了不上了,回教室休息休息吧。從廁所出來,看到兩棟教學樓的人都往下跑,房屋全部開始搖晃,我才知道不是自己生病,而是地震了。
老師們組織學生去操場集合,「地震是一種正常的自然現象,是由於地球板塊之間的擠壓造成的,大家不要過於驚慌,排好隊有秩序往操場走,男生盡量保護女生。」手拿擴音喇叭的地理老師滿頭大汗喊著。
到操場後,老師們不斷安撫學生的情緒,也有老師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麼樣了,特別著急。好在我們這裡的震感並不算特彆強烈,沒發現誰受傷,只是有一面牆被晃倒了。大家在操場不知所措,過了十幾分鐘,學校決定讓大家暫時回家,很多人書包都沒拿就走了,這時,同桌過來拍了拍我,遞過我的書包,「幫你拿出來了,快中考了,別落下學習。」說完扭頭就走,叛逆的紅髮一晃一晃,非常扎眼。
走出校門,剛好碰見來接我的父親,他背著一個包,我知道,那裡面裝的是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
學校放了半個月假,我睡了半個月帳篷。睡過廣場,睡過體育場,也睡過街道,還睡過家屬樓大院。偶爾會偷偷回家玩《QQ三國》,順便給同桌qq發幾條消息,雖然收不到任何回復。值得提的是,每次打遊戲都會被爸媽發現,揪著我的耳朵一起下樓。
外邊很熱鬧,有聽新聞的,有打牌的,有閑聊的,不時也會傳來幾句「晚上會有餘震」的謠言。大巴司機藉機賺錢,在安全的大巴里睡一晚上,五塊錢,可是沒幾個人願意。街道的店家多半關門了,也有膽子大的繼續擺攤賣水果賣蔬菜,他們說四川離我們挺遠的,肯定沒事。我趴在帳篷里寫卷子,還想著中考作文會不會跟地震有關。家鄉的人很善良,幾乎每個人都向災區捐款捐物,還有經驗豐富的人主動跑到四川當志願者。
雖然過去九年了,可一切都如昨日。那時候真正體會到團結友愛,平時兩個互相看不慣的人,突然變得特別友好,畢竟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生命都顯得那麼渺小,所有矛盾都彷彿不復存在。
現在的我甚至還記得,半個月後回到學校,教學樓下擱置了一張似乎是情書的粉紅色信紙,很眼熟,撿起來,上面寫著莎士比亞的名言——「凡是經過考驗的朋友,就應該把他們緊緊地團結在你的周圍。」
我問同桌,半個月假期你都幹嘛了,「少管,反正沒操心你」,她如是說,叛逆的紅髮早已染回黑色。我突然覺得她還滿可愛的。
那時我還在北京讀本科。那天中午,我在宿舍睡午覺,突然聽到簡訊鈴聲,我拿起來一看,是我表弟發來的,說重慶地震了(答主家都是重慶的,當時我和表弟都在外地上本科),現在聯繫不上家裡人。我開始還很淡定,試著打我媽的電話,不通,又打我爸的,還是不通。打了好幾個親戚,都不通,我慌了,腦海里浮現出一片廢墟的景象,通信基站、樓房啥的都被毀了。那天下午我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跟家裡聯繫,只能一直不斷打電話。好在到了晚上,總算打通我媽的電話了,我媽說她那邊震感很強烈,肉眼都能看見樓房在搖晃,但沒有樓房倒塌,畢竟重慶不是震中。我鬆了口氣。
後來我聽同學說,他們班一四川哥們跟他說,就那天后,他家只剩他一個人了……
坐標成都
第零秒。九年前高三,正好準備上地理課,地理老師已經提前進來。
第一秒。突然我後面的桌子猛的晃動起來,像是有人在搖桌子,撞得我椅子哐哐響。我回頭正想問我後面的在幹嘛,結果發現她並沒有做什麼。接著晃動越來越大,堆在桌上的書紛紛掉落。
第二秒。地理老師說同學們不要慌,依次出教室,然後他往門口走。我班上正好有一個老家汶川的同學,第一個衝出教室。其他同學蠢蠢欲動
第三,四,五秒。地理老師走到門口,一轉身去了隔壁辦公室。大家都堵在門上,中二如我,想既然門口堵了,那我把地上的書撿起來。此時地震仍在繼續。
第六七秒,等我抬頭一看,教室空無一人,樓上教室的學生正在紛紛往樓下沖,有些人到了一二樓之間的拐角處,直接翻過扶手往下跳。我這時才有點心虛,覺得該趕緊出去,於是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
第8-30秒?我繼續中二,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不嚴重垮不了,所以沒有跑,而是在往外走。不過這時候也越來越不容易跑了,地面震動逐漸增強,小腿不由自主地打閃閃。走到大廳,熙熙攘攘往外涌的背影中,我看到一個身影反其道而行之: 我暗戀了一年也曖昧了一年,因為要高考一直不敢表白的妹子。
她本來已經跑出去了的,這時卻撥開人流,一把抓住我手臂,右手一巴掌打過來: 你不要命啦?!然後抓著我連跑帶爬地往外走。
30秒+?地面已經震動到最劇烈的時候,我們成功撤到操場上,小腿顫得沒法站,直接一屁股坐在滾燙的地上。往操場的遠處看,地面像波浪一樣起伏。
後來所有電話斷線,家裡打不通,學校要求我們晚上就在校園找空地睡,不準回寢室和教室。直到第二天通訊才恢復。那一夜,我和她在校園裡不停轉圈圈,幾乎要表白了。哎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