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廟禪修是怎樣的一番體驗?

現在很多寺廟都有禪修的體驗,一般是如何安排的?有哪些寺廟是可以參加的


瀉藥。終於被邀請一個合適的話題,可以把這個特別歡樂的故事講出來了。奶奶前段時間和爺爺鬧彆扭,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跑到河北藁城天恩寺,成了一名大齡居士。這個故事就是講的奶奶在天恩寺禪修的一個經歷。

奶奶前段時間和爺爺鬧彆扭,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跑到河北藁城天恩寺,成了一名大齡居士。為了照顧她,我從北京開車去寺里和她住了一陣子。


按理說,國內佛教寺院是不讓60歲以上老人前來居住修行的。年紀大的人萬一在寺院里出點兒什麼事兒,僧人們可不好向家屬交代。然而天恩寺卻畫風清奇地住滿了老頭老太太,統共不到十位師父,卻要為三十多名大齡居士們忙前忙後。


寺院距離藁城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附近有一個人口並不稠密的小村。放眼望去,寺外是無邊無際的翠綠色麥子地,空氣濕潤,帶著一股灌肥的糞臭味。僧眾們若想買些生活用品,需要走兩里多路,穿過這片「很有味道」的麥子地到鎮上去。不過天恩寺的與世隔絕感並不很強,因為我看見一位居士在寺門口收了京東快遞。

圖 | 天恩寺僧人辦公室

僧人們平均年齡三四十歲,年輕力壯,經常走路去鎮上,有時候會開一輛寺內的小轎車。大齡居士們可走不了兩里多土路,於是,一種神奇的交通工具誕生了——電動小三輪。

這輛粉紅色電動小三輪的來歷已經說不清了,目前由寺內一位女居士管理。這位女居士四十多歲,姓王,我叫她王姨。王姨帶著她的老父親和二十多歲的女兒長期居住在天恩寺,平時負責管理一下僧眾們的伙食,打掃打掃僧寮衛生。每個月寺里給她和女兒各發五百塊錢的工資。看起來不多,其實師父們的襯金才三百塊。


王姨一家是不上殿念經的,因為早課凌晨四點半開始,這個點兒王姨和女兒要在齋堂準備早飯。晚課七點開始,王姨正騎著電動小三輪在鎮上買第二天要吃的菜。只有打佛七——早上和下午也要上殿時,王姨的女兒才會露個面兒,和大伙兒一起念念阿彌陀佛。下課後,大齡居士們就圍住王姨女兒,托她騎電動三輪車去鎮上買點生活用品和小零食。


在我動身之前,奶奶在電話里說,寺里的伙食一般,要我一定多帶零食過來。等我到了天恩寺,真正吃上這裡的飯菜時,才發現奶奶似乎對飲食條件要求太高了。


大部分中國寺院要麼持八關齋戒(過午不食),要麼像海城大悲寺一樣嚴格到日中一食(每天10點吃一頓「早午飯」)。天恩寺和我去過的其他寺院都不同,這裡一天做三頓飯,保證讓居士們早中晚都餓不著。

圖 | 天恩寺齋堂

我:「奶奶,這兒的飯挺好吃的。」


奶奶(敲桌子):「肉都沒有能好吃嗎?!」


我:「……奶奶,您得講理,寺院里怎麼能開殺戒。」


奶奶(敲桌子):「菜里沒有一滴油!」


我:「……奶奶,您都三高了就少吃油膩的吧。」

奶奶:「我要吃餃子。」


我:「……」


奶奶:「你開車帶我出去吃餃子。」


那天我翹掉晚課,開車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才在藁城縣裡找到一家餃子館。給奶奶點了一大盤醬牛肉,她吃得心滿意足。


茶飯間,奶奶告訴我,寺院附近開車十分鐘內倒也有個餐館,但是只賣炒麵。這家由幾塊移動板材搭建的小麵館做的素菜和豆腐異常鮮美,一杯星巴克的錢就可以讓三位正值壯年的僧人吃飽,是居士們打牙祭的好去處。


「聽麵館老闆娘說,就連寺里的師父們也經常溜達到這裡改善伙食。」奶奶說。她曾經和宿舍隔壁的兩個老太太一起騎三輪車到這裡吃飯,遇到了去鎮上買肥皂的三位師父,於是請師父們吃了三碗炒麵。

圖 | 寺廟附近的麵館和粉色小三輪

寺里對僧眾和居士們外出沒有什麼特別限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大門夜裡不關,幾點回來都行。而且還有24小時熱水,僧人辦公室附近還能搜到WiFi……與其說這是寺院,不如說更像一個免費的老年收容所。


聽起來環境好像還不錯,其實這個寺院很窮。大雄寶殿蓋了一半,瓦片兒還沒貼完資金就斷了。鋼筋水泥板統統堆在菩薩像旁的小草坪上,橙黃色的升降機在高空半懸。僧人們平時念經只能去旁邊一處連暖氣都沒裝的小平房,即使是春夏季節,打坐時間久了,腿部也會感到陰涼。


這裡的僧人們倒也不在意,每天念念經、喝喝粥、種種菜、澆澆樹、剝剝豆角、晒晒袈裟。不見僧人們跑出去化緣要錢,也不見他們在寺內搞建設。師父們堅持貫徹「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理念,在這個物慾紛雜的年代,能做到如此沒有追求,實在難得。

大雄寶殿前的菩薩像至少有四五米高,漢白玉雕刻,巍峨莊嚴,旁邊卻被僧人們用油漆歪歪扭扭地畫了個小羽毛球場。每到傍晚,附近村莊的小鎮青年們便會騎著摩托車,耀武揚威地來球場上消磨飯後時光。和小鎮青年一起來的還有他們的弟弟妹妹,小朋友們在球場上追逐打鬧,敲一口銅鑄的大鐘。是的,寺院的鐘放在了球場上,一到傍晚就叮叮咣咣地響。

圖 | 菩薩像旁的羽毛球場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時,寺里唯一一位未成年的小師父便會拎著梆子敲敲打打地來趕人:「家去吧!我們要念經啦!」那些脖間掛著金鏈子的小鎮青年們竟然乖乖地向小師父作個揖,把弟弟妹妹們抱到摩托車后座上,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我剛到的那幾天正好趕上寺里打佛七,七天來只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每天凌晨四點半一次早課,上午七點繼續念,下午一點接著念,晚上七點還要念。期間有問題可以把師父拉出去問,沒問題就坐下來和師父一起念。


帶著大家念經的僧人法號耀清,是一位語速很快的師父。每次聽他講經說法,信息量是非常大的。我盯著他光速開合的嘴唇,感覺像看著一個正在解壓的rar數據包。居士們大多學歷不高,為了能使大家聽懂佛經佛法,耀清師父在講經說法時直白得非常簡單粗暴。


「這個八關齋戒你們不要輕易去受因為一旦破戒那罪過是很大的如果你們認為自己不能堅持兩天內過午不食不用護膚品不起嗔恨心不聽歌舞節目不嘮家常那你們最好就不要受戒(換氣)而且我也不主張你們在家持戒因為茶几上放個糖果瓜子兒你吃完午飯坐那兒一不小心就擱嘴裡了那可就破戒了這罪過是很大的(換氣)而且你怎麼能堅持不看電視你說你老伴兒在看電視你去不去看啊你要是去了你就又破戒了。」


一位老大爺提問:「阿彌陀佛,師父,我那瓜子兒要是放嘴裡了但是沒咽下去,我吐出來了,算破戒嗎?」


耀清師父:「……不算。」


如此搞笑的問題老大爺也能問得出來,我驚得目瞪口呆,而我那上過大學又是人民教師的奶奶早就翻起了白眼。

耀清師父和藹近人,很受老太太們歡迎。一下課老太太們就「嗖」地圍住他,嘰里咕嚕問一大堆問題。這種時候我奶奶是不會去的,因為她很高冷。


奶奶(哂笑):「這幫老太太跟群蜜蜂似的,嗡嗡嗡,嗡嗡嗡。」


念經用的佛堂,裝修樸素到讓人以為是毛坯房。唯一酷炫的傢具是一台半人高的音響,可以放光碟,也可以插USB,甚至還有aux介面。耀清師父一般會把手機連上音響,然後放唱經音樂。六台與音響相連的小音箱環繞整個佛堂,彷彿有好幾千人在念經。事實上只有二三十人。

圖 | 宿舍里無所事事的奶奶

除了走步、念阿彌陀佛、靜坐外,居士們也要拜懺,也就是磕頭。拜懺時放《大懺悔文》,前段是一個中年男性用卡拉OK廳唱法的深情演唱,他唱幾句大家就要磕一個頭。後段是一個年輕女子聲線平和地念八十八位佛的名號,念一位佛磕一個頭。


每當放《大懺悔文》時,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阿姨就趴在蓮花座上嚎啕大哭,十分懺悔。她每天都哭,準時準點地像座鐘里報時的布谷鳥。一開始鄰座的居士還會給她撕兩格衛生紙,後來這位老阿姨就自帶手紙上殿念經了。


一旦開始八關齋戒,耀清師父就多了一項重要的工作——每天下午統計當晚的吃飯人數。因為受八關齋戒是過午不食的,所以如果沒受戒的人數不多,齋堂就不做晚飯了。耀清師父不太確定到底哪些人受了戒,或者哪些受過戒的想破戒吃飯,所以他會高高興興地問大家:「今晚吃飯的人舉手!」


零星地有兩三個人舉手。耀清師父疑惑地問:「就兩三個人嗎?別齋堂做了你們的飯,結果去七八個人。」居士們哈哈大笑,表示今晚可以不用做飯了,大家一起過午不食吧!


這種自由但不散漫,隨性但不隨意的氣質非常適合佛教初學者。雖然奶奶很不精進,也經常開溜翹課,但臨走時她還是有點依依不捨。管理宿舍的王姨告訴奶奶:「你那屋我還給你留著,你啥時候再來直接管我要鑰匙,反正咱們空房子多,根本沒人來。」

圖 | 爛尾的大雄寶殿

我發動起汽車,奶奶在后座上吹空調。看了看窗外蓋了一半的大雄寶殿,我決定還是去做個供養。


師父看著我的錢,問:「你想做什麼供養啊?」


「修廟也行,供齋也行,您看著用吧。」


「你還是告訴我做什麼供養吧。」師父發愁地說。


「我也不知道啊。」


「那供養三寶吧。」


後來我才知道,如果你不說隨喜的錢做什麼用途,天恩寺的僧人們是不會輕易動用你的錢的。

本文選自真實故事計劃。真實故事計劃是國內首個真實故事,致力於真實故事的發現和價值實現。歡迎關注微信公眾號zhenshigushi1,每天講述一個從生命里拿出來的故事。

投稿郵箱tougao @http://zhenshigushijihua.com

作者王詩毓,現為編劇

編輯 | 李意博


曾在杭州東天目山昭明寺待過大半年,這段經歷被我整理成了日誌,共十二篇,幾乎方方面面都寫到了。不過昭明寺不是禪宗道場,是修凈土宗的。全文較長,這裡僅貼第一篇,供題主參考,全文鏈接見最下面。

———正文———

我在寺院的日子(一)

兩年前的一個深夜,我獨自躺在床上,靜靜地思考人生。

紅塵渺渺,我有點hold不住。渾渾噩噩,常覺虛度光陰。

「要不去寺院瞧瞧?」

「好主意。」

我自問自答。

見豆瓣上有人推薦昭明寺,他在那做過十四個月義工。看他的描述,十四個月受益頗深。我心頭一喜:就去昭明寺!

網上查到電話,立馬給寺里打了過去,對方說可以,並還提醒我多帶些衣服,那時山上已經有點冷了。

輕呼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除一些必要衣物外,其它我都送了鄰居和房東。還打包了一些衣服,交給一位電視台主持人,由她代為捐贈給貧困地區。

次日給領導打電話辭職,領導讓我再考慮考慮,我說已經考慮好了。

做自己,從當下出發,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用完午飯,我便迫不及待地坐上去往杭州的大巴。

哥哥我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頭呀,莫回頭。

凌晨抵達杭州。下了車,天空飄落起了不大的雨點。我有些累了,便在周圍找了個賓館睡下。

第二天睡個懶覺,起來買幾個包子。寺院在臨安東天目山,已事先在網上查了路線。退了房,然後開始出發。

到了臨安,就街找個館子,點了碗打滷麵。吃完繼續摸索,折騰了半天,總算趕上了最後一班車。

約莫半個鐘頭後,開始進入大山。山路不算崎嶇,但有些兒繞。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沿途的村莊。村民們傳來陣陣笑語,隱約還有雞犬之聲。窗外空氣清新,風景俊秀,到處都是綠色竹林,十分悅目。

等回過神,發現乘客已都不見了蹤影。天色漸暗,雨點依舊,車裡除了司機,就只剩我一個活人。

我有點兒緊張。

「師傅,請問這車是去東天目山昭明寺嗎?」

「是的,你坐著就行,等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司機瞅著還算忠厚,我稍微寬了下心。

車子歪歪扭扭開進了一所小學。他讓我稍等片刻,等學生人齊了就去昭明寺。

很快,一大群學生陸續湧來,擠滿了整個小巴。他們都還是孩子,一個個身穿校服,精神洋溢,呈現出生機與活力。山裡的孩子,看起來格外淳樸,他們神色清澈,靈氣十足。

有幾個小女孩注意到了我,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眼神縹緲,鬍渣唏噓,還帶著個大行李箱,顯得風塵僕僕,她們大概會以為我是個怪蜀黍吧。

(在圖中不遠處下車)

又過了半個鐘頭,司機告訴我昭明寺下院到了,並給我指了指方向。

車上只剩最後一名學生,我跟她一同下車。她走起路來一蹦一蹦,背著個小書包,咯咯笑個不停。

我在後面拖著行李,朝著上坡前進。小女孩轉過頭,笑著說要請我到她家做客,並指了指她家的位置。

我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啊!不用了,我得在天黑之前趕到寺里呢。」

她笑得更歡樂了。

此時天色已經半暗,小雨依舊淅淅瀝瀝。山裡面霧氣蒸騰,前方的路並不清晰,但我沒有驚慌,相反還多了一絲寧靜。直覺告訴我,只要繼續走下去,就一定能到達目的地。

順便提一下,後來我在寺里常住之後,又下過幾次山,等返回時才發現,去往山裡的小巴車,至多只能送我們到老虎橋三岔口,那兒距離下院還有好幾公里。沒想到我第一次去,就剛巧碰上車接送學生,所以才能把我一直送到下院。若不是這樣,還真不好想像。

走了幾分鐘,便到了昭明寺的下院。一位老居士發現了我,連忙招呼我過去。她身披海青,面容親切,像一位鄰家奶奶。

(昭明寺下院)

我將雨傘和行李放好,老居士關切地領我去了客堂。

接待我的是一位戴眼鏡的阿姨,看起來五十上下。阿姨十分面善,氣色從容。看見我後連忙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我趕忙回禮,只道了聲「您好」。

下院也是可以掛單的,但住在裡面的多是一些老居士,阿姨怕我不適應,並且那時下院已經過完齋了,也就是吃過晚飯了。

於是她幫我聯繫了司機章師傅,請他送我去五里亭。

通常幾個人拼車,價錢會便宜一些,只要二十,單獨可能會稍貴一點。

幾分鐘後,章師傅來了。他將我送到景區門口,但只收了我二十,還設法幫我將門票也免了,又省了七十。順便說下,門票是旅遊部門設立的,寺院也沒辦法。

接著我再坐上景區大巴,大巴上就我一個乘客,大約十分鐘後,我終於抵達五里亭,這裡相當於上院的中轉站。

在下院的時候,阿姨建議我先將行李擱五里亭,在那吃完飯再去上院,第二天下來背山,再把行李取回。行李很沉,有四五十斤,那時已進入冬天,因擔心山上較冷,就多帶了些衣服。我是第一次來,不熟悉情況,況且那時天色已暗了大半,更不好意思麻煩人家。

我撐開雨傘,拖著行李一路向前。剛走兩分鐘,大巴又返回來了。司機下車走到我跟前,指引我前方在哪左拐,然後延著那條山路,一直往前走,路的盡頭就是上院。

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擔心我迷路,誤入原始森林。

我初來乍到,完全沒有頭緒。山路極其蜿蜒,路口十分隱蔽,就算換作白天,恐怕也難發現。若不是司機破例回頭,可能我真的會走進原始森林,那裡聽說有蟒蛇出動。

山路太陡峭了,全是高低不平的石頭,我的箱子又沉,無法如在平地那樣使用滾輪,只能用蠻力一點一點向上提,同時還得騰出另一隻手來撐雨傘。山裡頭很空曠,到處都是大霧,彷彿置身仙境,什麼也看不見。我只好打開手機電筒,勉強跟雨傘共用一手。

才走幾步,卻已滿頭大汗。汗水很快變涼,逐漸將秋衣浸濕。但我已顧不了那麼多,只有繼續前進。

之前我問司機師傅,大約要走多久,他說平時只需二十分鐘,考慮到我拖著行李,可能得一個小時。此時萬籟俱寂,歲月靜止,天地間除我之外,彷彿什麼都不存在了。

(延著山路,繼續前進)

———豆瓣鏈接———

我在寺院的日子(一)
我在寺院的日子(二)
我在寺院的日子(三)
我在寺院的日子(四)
我在寺院的日子(五)
我在寺院的日子(六)
我在寺院的日子(七)
我在寺院的日子(八)
我在寺院的日子(九)
我在寺院的日子(十)
我在寺院的日子(十一)
我在寺院的日子(十二)

———新浪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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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普通上班族,曾經在京都的寺廟裡禪修過一個月左右。據他所說,寺廟裡的修行生活,最大的特點就是「有規律」。在都市中生活我們總覺得每天都很忙碌卻不知在忙碌些什麼,而到了廟裡,每日要做的事情就非常清楚了 。


5:20 開靜 (起床)

5:40 八段錦 (太極拳)

6:00 坐禪(25分×2)

7:00 朝課,念經

7:20 掃除

7:50 粥座 (早飯),用餐須安靜。

9:00 農作

11:45 坐禪

12:00 斎座(午飯),可交談。

12:40 自由時間。

16:45 坐禪

17:00 薬石(晚飯),用餐須安靜。

18:10 法話。聽師傅講禪。

19:00 坐禪(25分×3)

20:30 開枕諷経 (就寢)

22:00 熄燈


關於每日提供的素食,聽說都非常美味,雖然規矩很多。總共有三個缽:飯,湯,菜。每天的味增湯都是自己親自上山採摘的葉子當天做的。進餐都有禮法,且早餐與晚餐時不能發出聲音。吃完後當場用一片醬蘿蔔和開水把三個缽都洗乾淨。方法簡潔實用。


坐禪講究「調身」「調息」「調心」,我聽起來覺得跟瑜伽倒有些像,都是可以幫助都市人恢復身心平衡的,只是也要求完全安靜。


下午是自由時間,可以讀書可以散步可以與同伴聊天也可以睡午覺,也可以外出。

晚上聽駐在的和尚講法話,大意概括起來是:「だれにみせるためではなく、だれも見てくれなくてもいい、自分のやりたいこと、や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こと、そしていまやってることに集中しなさい。いま、ここ、この瞬間を大事にする。この自分をありのまま受け取る。」說的是「每個人都有對自己不滿意的地方。而且我們擔心未來,恐懼過去。又同時生活在他人的壓力之下。太忽視現在當下,對自己的不足不滿太過於在意。我們需要的是專註現在,此刻,這裡。並且對於現在的自己完完全全的接受」。這些道理說出來好像都很簡單,大家都懂,但是總做不到。而在廟裡坐禪、 粥座、薬石,都是清空了你的「周圍」,強迫你只能與自己交流,更專註於自己的內心,大概就是修行的另一層意義。


我這個朋友我總覺得他有些超脫,十分瀟洒。在這次修行後不久他就辭職去了南極,去了世界的盡頭,想來是真正從了自己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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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看了Boring Do 的答案,真心想感嘆下,主動修行與被迫修行的區別啊……


《十日禪修:強迫長時間觀察內心後我得到了什麼》

原文刊發於《智族GQ》2015年3月刊。


十日禪修

作者:何瑫


每個時代都附著一些專有的、突出的精神困惑。菲茨傑拉德曾形象地寫道,突如其來的縱慾和道德迷惘成為美國爵士年代的風潮,心理諮詢師李松蔚則說,歇斯底里的癔症主要在維多利亞時代盛行。識別一個時代盛行的精神困惑,往往也就識別了這個時代最基本的運行邏輯,發現這邏輯中的不協調之處。


大多數時候,時代性困惑以較淺的程度散布在大多數人身上,不影響社會運行,但每個人都若有所察,並或多或少感到痛苦。整體上,它卻很難被集中描畫。因此,一些強烈表現在部分人身上的病症和集中發生的故事,使我們可以更清晰地觀察它。


過去三個月里,《智族 GQ》記者先後做了如下事情。


進入一家精神病院,了解它的運行,聽一位貪食症患者袒露了她的經歷――過度的慾望如何吞沒她,她又是如何應對精神病院里與外界社會重疊的規則。深入抑鬱症患者互助組織「郁今香」,訪問創辦者陳巍和許多志願者、參與者,並進入了一個陌生的灰色世界。


最後,帶著懷疑和抵觸情緒,花 10 天時間在中國最東北邊境體驗了一次禪修課程。這次辛苦、曲折的課程最起碼證明了一點:為了逃離現代社會的痛苦,人類真是不遺餘力。


密集出現的各類「禪修營」,是人們渴望解決精神問題的結果,其中不乏成功學、斂財術甚至詐騙的存在,但也有嚴謹的訓練。類似的課程不能被輕易否定,我們在美國的同事前些日子也報道了矽谷的企業家們如何熱衷於通過「冥想」來管理自己,讓心性不被快速發展的時代毀壞。


了解許多個體的病症和掙扎,是為了更準確地推知時代病,然後從時代病推知更廣大個體的精神狀況。時代與個人並不完全重合,但時代的苦澀是由千萬人的苦澀交織而成的,因而,假如我們了解了時代性的問題,我們就能更好地了解自我的困惑。

緣起


在計程車司機的再三催促下,我拎著行李箱不情願地下了車,滿腦子都是疑問。我到達的不應該是一所寺廟嗎,為什麼眼前只有一棟兩層小樓和一間白色的臨時板房?


我看看手機,時間是 2015 年 1 月 14 日上午 10 點 15 分。為了找到一個叫作「丹東雙靈內觀中心」的地方,過去 24 個小時里,我先後乘坐了飛機、大巴、火車、公交車、計程車,終於來到了這座與朝鮮接壤的邊境城市的郊外。


視線兩旁,都是看不到邊際的被白雪覆蓋的土地,沒有人影。手機地圖顯示,這裡距離丹東市區有 25 公里。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臉頰登時痛了起來,像是被無數把小刀划過一般。早前查詢到的天氣預報顯示,這一天的氣溫在零下 20 攝氏度以下。我控制不住地顫抖,與此相比,北京的冬天簡直稱得上溫暖。


受不了了。先進去避避寒再說吧。走過一道鐵門,那間白色板房的門口上掛著一塊牌子。走近一看,正是「丹東雙靈內觀中心」八個字。


原來沒走錯地方。可是,這也太簡陋了吧?


門突然打開了,探出一個腦袋,是個頭髮花白、留著山羊鬍、一身 hip-hop 風打扮的中年男人。他咧嘴嘿嘿笑著對我說:「來了啊?先進來休息一會兒吧。」


我此行的目的,其實並不是「純粹」地禪修。和佛學有關的話題最近幾年裡突然耐人尋味地熱鬧起來,一個帶有幾分戲謔的說法是,北京朝陽區有十萬活佛。各路仁波切的著作層出不窮,相當一部分看上去和心靈雞湯沒什麼兩樣,卻在暢銷書排行榜上居高不下。


禪修班似乎也是魚龍混雜。我搜集了至少五十家禪修班的信息,其中大約有一半,看上去充滿了濃濃的功利氣息。一些「禪修班」的日程安排,看上去就是標準的成功學培訓班,只是多加了「某某上師」的一兩場演講。「青年企業家禪修營教你幸福一生」、「上師向你傳授屌絲逆襲法寶」……這樣的宣傳詞,讓人覺得完全是打著佛教的旗號騙錢。


真正的禪修是什麼樣的?其間又摻雜了哪些亂象?人們為何熱衷於此?這是我操作這篇體驗式報道的出發點。


兩個多月前,我正在操作關於精神病院的題目,埋首於一堆關於精神疾病的學術書籍里,弄得頭暈腦漲。


一天晚上臨睡前,我點開「GQ 報道組的小夥伴們」的微信群,看到同事發了一條「體驗七日禪修」的消息。


「這個有點兒意思。現在大城市裡有股去參加禪修的熱潮。誰有興趣去做個體驗式報道?」主編在群里問。


看到這條,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於是在群里說了一句話。


「這個題目要和精神病院的題目放在一起還挺有趣的……都是把很多人關在一個地方解決精神問題。」


「這麼做的話這個題目就有意思了。」主編遂把題目派給了我。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上網查詢禪修班的信息。遍布在全國各地的禪修班名目各異,有幾點卻是一致的:不能講話、不能書寫、不能閱讀,手機、電腦等一切有可能接觸到外界信息的物品都得上交。


簡直令人崩潰。尤其是上交手機這一條——對「現代人」來說,手機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身體器官。


短暫的焦慮後,我卻突然平靜了下來,甚至對這趟看似無法忍受的旅程有了幾分期待。過去幾個月里,我常感覺自己注意力難以集中,整日淹沒於無窮無盡的外界信息里,總是感到莫名的焦躁不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思考,和自己的內心獨處?很難回憶起來上一次這麼做是什麼時候了。


面對紛繁複雜的禪修信息,我毫無頭緒,便請教了一個已經參加過近十次禪修的朋友。


「你去內觀吧。全年都有班,參加的人也是最多的,有代表性,並且完全免費。不過,它比大多數班的時間要長,需要 10 天。」朋友告訴我。


「需要事先做些功課嗎?是不是要了解一些佛教常識?」問他的時候,我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抵觸情緒。說真的,作為一個半途而廢的前理科生,我對與宗教相關的東西始終抱有一種本能的不信任,更願意接受科學體系對世界的解釋。


「不用,內觀是去宗教化的,只講具體的禪修方法,不講教義。你不用有顧慮,放心去就是了。」朋友笑了起來,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


依照他的指示,我登錄了一個叫作「中國內觀網」的網站,在線報名。根據網站上的介紹,這個起源於印度的禪修方法,在全球各地共有一百多個禪修點,其中在中國有福建龍岩、廈門、遼寧丹東、河南鄭州等幾個網點。報名情況遠比我想像的火爆,反覆查看後,我方便參加的,只有丹東雙靈寺的1月14~25日的一班。


於是,兩個多月後,我將手頭能想到的所有需要處理的事情安排妥當,出現在這個遠比我想像中簡陋的地方,徹底脫離手機、電腦、互聯網、同事、朋友、家人,乃至整個現代社會,開始與世隔絕的十天。

第 0 天


穿著紅色衛衣、大襠褲的嘻哈大叔帶著我走進了一間大約三四十平米的臨時板房。他的身份則叫作「法工」,是以前參加過課程的老生,回來為學員們提供生活服務,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七八位。


「該打的電話儘快打完,下午我們正式報到的時候可就要收手機了。」他對我說。


午飯不出所料,清一色的素食。用餐的過程,我兩度差點兒睡著,過去一整天的長途顛簸讓我睏倦不堪。匆匆吃完之後,我領好床具回到寢室,也就是那棟黃色的二層小樓。


我的房間位於一樓,屋裡總共有四張單人床,除了沒有桌椅之外,很像是一間大學宿舍。門板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五個字:「神聖的靜默」。窗戶下有一排暖氣,伸手摸去,卻幾乎是冰涼的。疲憊的我這時也顧不上許多,鋪好床具後,便昏沉地睡去了。


臨近黃昏,兩名先後到來的室友喚醒了我。簡單交談後得知,一位來自上海,三十齣頭,正處於兩份工作交接的空窗期。另一位來自四川樂山,是個六十多歲的退休幹部。我們都是第一次參加禪修,上海的這位對完成十日的課程並不是很有信心:「我參加過的朋友跟我說,他去的那一班,堅持到最後的,大概只有一半。」


寒暄之後,我們回到食堂,正式報到。一個脖子上掛著「事務長」名牌的中年男人向我宣讀了新生應該持守的「五戒」:戒殺生、戒偷盜、戒邪淫、戒妄語、戒酒/麻醉品。即使是在寢室內,也禁止和室友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流。若是以前參加過課程的舊生,還需持守另外三戒:過午不食、戒華服及享樂、戒華麗床鋪。實際上,新生也沒有晚餐,只是可以比舊生多吃一個水果。宣讀完畢後,另一名法工拿出一個布袋,收走了我的手機、錢包。


咚—咚—咚。鐘聲緩緩響起,晚上 8 點,為期 10 天的修行正式開始。從這一刻起,每個人都不可以講話。在法工的指示下我才發現,那間臨時板房後面還有一扇房門,被稱為「靜修堂」。脫下鞋子走進門內,是一個大約兩百平方米的大堂,擺放著一百多張一米見方的禪墊,上面還放有一個枕頭大小的禪墊。我按照事先被告知的編號找到自己的禪墊,在昏暗的燈光中盤腿坐下。


一位女學員從另一扇房門沉默地走了進來。這時我才知道,男女學員的活動區域是被分開的。男眾共有六排,每排六人,女眾則有九排,每排八人,數量是男眾的兩倍。我坐在男眾區域第四排,幾乎是離女眾最遠的位置,至少有十米遠。事務長提醒我們,課程期間,禁止眼神、手勢等一切形式的交流,更不能正眼直視女學員。就這樣,接下來的十天里,昏暗的燈光之下,我再也無緣看到女色。


在靜修堂的正前方,並列著三張禪墊。沒過幾分鐘,這次課程的「導師」帶著一男一女兩名助理導師走進大堂,在三張禪墊上一一坐定。從裝束上看,他們並不是出家人,而他們身後,則是一面白牆,同樣沒有任何宗教符號。男女法工則分別坐在兩名助理導師的左右兩側。


導師名叫蕭集智,來自台灣,除此之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待所有人坐定之後,這個滿面皺紋的老人一語不發,將一張光碟放入身旁的機器中,將原本昏暗的燈光調得更加微弱,並用肢體動作提醒大家閉上雙眼。


懸掛在大堂四角的音響發出了聲音。一個老人用蝸牛般的速度講著一種古怪的語言,似唱似誦,尾音拖得極長,像咒語一般。我一度以為導師是放錯了錄音。


莫名的咒語持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變成了帶有濃重印度口音的英語。又過了差不多同樣長的時間,變成了帶有台灣腔的普通話,對剛才的內容逐句翻譯。這時我們才知道,剛才講話的老人便是內觀禪修的創始人葛印卡(Goenka),念誦的則是古印度巴利文,內容是內觀禪修的行為規範。


翻譯完畢後,錄音提示我們,要跟隨葛印卡逐句念誦巴利文,內容則是請求老師傳授內觀的正法。巴利文發音本就古怪,加之他的聲線粗厚,甚至有幾分混沌,簡直難以聽清。雖然完全不知所云,但大家還是跟著念誦。我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的人,有人忍不住發出了笑聲,身體也跟著亂顫。


念誦結束後,印度英語再次響起。不一會兒,又是台灣腔普通話,告訴大家今天的開示已經結束,請大家嘗試靜坐一段時間,並努力保持內心的平靜,不要被雜念所干擾。


沒過幾分鐘,又響起一陣古怪的咒語。後來我才知道,每當出現這段錄音,就意味著這一堂靜修宣告結束。


最初的禪修就這樣在好奇和新鮮中過去了。走回寢室的路上,我不禁想起了上海室友下午說,這場禪修是多麼難熬,以至於有一半人會中途退出。


「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麼難熬的。」我心裡想著,沒顧得上脫衣服就昏昏睡去。

第 1 天


然而隨後一天超過 10 個小時的靜坐,讓我徹底明白頭一天晚上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正睡著,耳邊突然傳來鐘聲。我努力睜開眼睛,窗外一片漆黑,夜空中還掛著星星。


一股怒火從心中升騰而起。大半夜不讓人好好睡覺,敲什麼鍾?


鐘聲還在繼續響著,持續了至少有一分鐘。我不加理會,把頭蒙在被子里,繼續睡覺。


沒過多久,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打開日光燈,還拍了拍我的被子。我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氣,猛地坐起身來,瞪向眼前的人。這是一個瘦高男人,脖子上掛著一個名牌,寫著「副事務長」。面對我憤怒的臉孔,他面無表情,反倒伸手作揖,又指向牆上貼著的一張表格。


我才發現房間里貼著一張作息時間表。4:00,清晨起床鍾。4:30 - 6:30,在禪堂靜坐……


儘管極不情願,我還是在副事務長的監視下爬了起來,兩名室友也被他一一叫醒。


4 點半,一百多名學員一同坐在了靜修堂中。此起彼伏的哈欠聲里,第一堂正式課程開始了。綿長而怪異的巴利文和印度英語過後,普通話宣講開始了。


「內觀的第一步,就是學習如何覺知你呼吸的真相。」


「呼吸,自然的呼吸,觀察呼吸時進來的氣息、出去的氣息。不要調節、控制,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去觀察它。你必須發展對呼吸的覺知,進來、出去、進來、出去,如果它是長的呼吸就是長的,如果它是短的呼吸就是短的,你只需要客觀地觀察它,不要有字句、畫面、想像、困惑,就只是觀察,沒有別的,別讓任何東西干擾你。」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你的鼻子上。觀察空氣從你的鼻孔周圍,觸碰到鼻沿,進入鼻孔,再流出鼻孔。可能有的時候它只經過右鼻孔,也可能只經過左鼻孔,或者也有的時候同時經過左右鼻孔。這都沒有關係,你要做的,只是去觀察自然的情況。」


什麼都不做,只是觀察呼吸?這似乎太簡單了,還以為要傳授什麼高深的方法。我盤腿而坐,雙手自然擺放在雙膝上,閉目呼吸,感受著氣流的進出。


周圍一片寂靜。耳邊只有氣流在鼻孔中流動的聲音。在某一個瞬間,我突然覺得,平日里諸事纏身,在這裡我似乎讓自己真正屬於了自己。這還挺美妙的。


可惜這樣的感覺只持續了一小會兒。我說不清具體持續了多久,因為手機已然上交,我也沒戴手錶,靜修堂的百葉窗被關得嚴嚴實實,無法掌握時間的變化。


這很難不讓人感到焦躁。很快,雜念從四面八方湧來,思緒開始亂飄,根本無法集中在觀察呼吸上。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沒過一會兒,身體也發出了抗議。雙腿麻木,膝蓋開始感到尖銳的疼痛。後背也因為酸痛漸漸彎曲,縱使再努力,也很難像錄音中要求的那樣始終挺直。


又過了一會兒,坐在我右前方的一個壯漢開始不停變換坐姿。而我的右後方甚至響起了鼾聲。

但別人的不適絲毫不能減輕我的痛苦。百爪撓心之際,困意突然襲來,這讓我心中突然一陣抑制不住的狂喜:睡吧,睡著了就不用忍受了。


半睡半醒間,巴利文咒語再次響起,這場禪坐終於結束了。回到寢室後,我仔細地看了一遍作息時間表,差點兒眼前一黑。除去 6:30 - 8:00 、11:00 - 1:00 、17:00 - 18:00 三個用餐的時間段外,從 4:30 - 21:00 的其他時間都要進行禪坐,總時長達到 11 個小時。每坐一小時,可以休息 5 分鐘。


帶著幾近崩潰的心情,早上 8 點整,我又一次坐在了靜修堂里。巴利文咒語又響起了。內容和凌晨那一場完全相同,還是不做任何事,只是觀察呼吸。


這讓我愈發困惑。禪修不是要冥想嗎?什麼都不做,注意力全放在鼻孔上,算是什麼呢?


情緒無比煩亂,煩惱隨之馬上襲來。整整一上午,我幾乎把過去幾年間的煩心事逐一想了一遍,時間竟然還有剩餘。於是我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做這樣一件奇怪的事。一天半的寶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接下來還有九天半,我的時間怎麼能就這樣浪費了呢?


我想到了退出。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馬上被我打壓下去。無論如何,我必須熬到最後。不願當逃兵是一方面,更何況,要是就這麼走了,回去沒法寫稿啊。


下午禪修時,我開始尋找方法轉移注意力,不糾結於心理和身體上的痛苦。幾番嘗試後,我發現隨著呼吸數數是個好的辦法。一呼一吸間,心情隨著平穩的氣息漸漸平和,我似乎找回了那種寧靜安詳的感覺。


晚上 7:00 - 8:30,是每日例行的導師開示時間。當我還在為下午找到的方法暗自高興時,葛印卡卻一上來就否定了我的做法:


「如果在覺知呼吸之外,另外加上不斷重複某個字句、念咒或持誦神佛名號,或是觀想某位神或菩薩的形象,也許會較快較容易集中心念,而不會有這許多的不適。但是,你必須只觀察純粹自然的呼吸,不去調息,也不加任何持名或觀想。」


「因為內觀的最終目的,並不是集中心念。心的專註只是助力,其目的是引導你到達更高的目標,也就是凈化內心,根除內心所有的染污與不凈,從痛苦中得到解脫,得到完全的證悟。」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煩惱再次蜂擁而至,膝蓋也開始鑽心地痛。而右後方熟悉的鼾聲也再次響起了。


這天下午,坐在我身後的一個 30 歲左右的男人沒有來靜修堂,晚上也依然沒有出現。難道已經走了?

第 2 天


第二天凌晨 4 點半再次來到靜修堂時,我的猜測得以證實。他的禪墊被撤走了,這意味著他僅僅堅持了不到一整天就退出了。

整整一天,我的思緒在走與不走之間反覆徘徊。


上午 9:00 開始的第二場共修,對我而言是徹頭徹尾的煎熬。導師可以盤坐一小時紋絲不動,而我連保持5分鐘都很困難。幸好,因為天氣寒冷,每人禪墊上放著一條厚厚的毛毯,我便用毛毯把腿裹得嚴嚴實實,這樣即使反覆變化坐姿,導師也很難看到。


這倒是好受多了。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時間就在這種「作弊」中度過的話,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想到這些,心裡忍不住發出焦躁而無奈的苦笑。


事後想來,假如周圍再有另外一個人走的話,我可能會毫不猶豫地跟隨離去。


這天晚上的開示,葛印卡第一次講到,我們究竟在做什麼。在這裡的十天,我們按照順序做三件事——戒、定、慧。戒是道德規範,戒除不正當的言語。定是發展主宰自己心念的正當行為。慧是培養智能、洞察力,完全地凈化內心。


按照他的解釋,我們目前正處於訓練「定」的階段,那麼,什麼時候訓練「慧」呢?會採取什麼新的方法呢?他並沒有說。


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是:「第二天已經過去了。雖然比第一天稍微好些,但許多困難還是存在。你可能會覺得內心是如此不安、焦躁、狂野,宛如一隻野牛或野象衝進了人住的地方,造成了很大的破壞。」


這句話使我來到這裡後,第一次發出了會心的微笑。這倒是挺懂我的。

第 3 天


聽著晨鐘醒來時,我發現喉嚨乾澀疼痛,鼻子也開始不住發癢。窗外大雪紛飛,在這間幾乎沒有暖氣的陰冷房間里,我感冒了。

這無疑是我十日禪修里狀態最差、情緒最接近崩潰的一天。


早飯後的第一次共修,葛印卡的指導發生了變化:


「將你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上嘴唇以上,包括整個鼻孔的範圍。在這個三角形的範圍內,對出現的任何感受保持覺知。在身體的這個部位上,任何感受都可能呈現出來。可能有人會感覺到冷的感受,有人會感覺到熱的感受,有人會感覺到出汗的感受,有人會感覺到瘙癢的感受,有人會感覺到挫痛的感受、震動的感受、輕盈的感受、壓迫的感受、緊繃的感受、麻木的感受、乾燥的感受……任何感受都有可能。絕對不要去追求某種特殊的感受,只是保持觀察就對了。」


他不再只是強調呼吸,而是要觀察這個範圍內所發生的一切。而對我而言,即使他不強調,我也無法忽視這個範圍里除呼吸外的其他感受。因為,實在是太難受了。


整個上午,由於感冒,鼻腔開始無法抑制地酸痛。每呼吸一次,酸痛的感覺就加重一分。到了後來,我不得不用手捏起鼻子,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因為氣流一旦從鼻腔穿過,酸痛的感覺就會向上蔓延,不停地冒出眼淚。


這種情況下,葛印卡的要求,實在是難以完成了。


到了下午,情況愈發糟糕,我開始不住地流鼻涕、咳嗽。若是有人在靜修堂里發出聲音或是不停亂動,事務長通常會輕聲予以提醒,不要影響別人。但見我實在是涕淚橫流,他倒也不加干涉。到了此時,我的情緒已然接近失控,覺得自己簡直是吃錯了葯,才來這裡受莫名其妙的苦。我開始發泄性地用捲紙不停地擦鼻涕,再揉成一團,隨手扔在旁邊。


傍晚聽開示錄音時,我開始認真地考慮,用怎樣的說辭去說服事務長同意自己離開,甚至開始考慮如果遭到拒絕,自己偷偷逃走的可能性。但這個備案隨即被否決了,因為第一,上著兩把大鎖的鐵門有兩米多高,即使我能翻過去,行李箱也很難拿出去。第二,手機和錢包還在事務長手裡。不行,還是要想辦法說服他……


正當我反覆構思在事務長面前的說辭時,葛印卡說道:


「你們來到這裡,是要凈化內心,對你的內心進行一次非常重大的手術。要將它挖開,取出膿血和任何壞的部分,然後縫上傷口。因此,決不能中途離開。試想一下,假如一場心臟手術進行到一半,卻要突然中斷,醫生不會同意,患者也無法承受因此帶來的後果。」


天啊。這樣打比方也太狠了吧。我雖然對這樣的說辭心生反感,卻也受到了幾分震懾,提前離開的想法暫時收了回去。


我一臉頹廢回到寢室,心情無比沮喪地鑽進了被窩。一股寒氣在全身反覆遊走,我不停顫抖。必須得想點兒辦法,不然明天病得更厲害。這個四人間里還有一張閑置的床,上面有一床沒有被套的被子,我抱了過來,壓在了身上,睡了過去。

第 4 天


因為多加了一床被子,這一夜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睡得也格外香甜。早飯前共修時,身體竟感到十分輕盈,鼻涕停了,也不再咳嗽。


早餐時,我在食堂里看到一塊告示牌,上面寫著:「下午 2:00 - 3:00 ,禪堂共修。3:00 - 5:00 ,傳授內觀法,任何人不得離開靜修堂。」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真正的內觀禪修,似乎從這一天下午才正式開始,之前對呼吸的覺知,只是鋪墊。


既然如此,至少先熬過今天再說吧。至少也要見識一下所謂的「內觀法」究竟是怎麼樣的。


或許是因為身體狀況的好轉,也可能是對講授內觀法的期待減輕了我的焦慮,上午,我第一次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呼吸上。我發現,進入鼻孔和流出鼻孔的氣息的溫度是不一樣的。倘若真正靜下心來觀察自己,這是很容易覺知到的感受,但整日被外物裹挾的人們,卻很難發現這一點。


我甚至還感覺到,右鼻孔里有一條脈搏在微微跳動。


下午 3 點,終於到了傳授內觀法的時間。


「從現在開始,你將正式進入智慧的修行。」


「將你的全部注意力移動到你頭頂的區域上。觀察這個有限的區域內所發生的所有感受。再將注意力從頭頂慢慢向下移動,依次移動到你的腦門、眉毛、眼睛、鼻子、臉頰、嘴、耳朵、面部剩餘的部分,一小塊兒一小塊兒,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接下來,葛印卡依次念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右肩、右臂、右手指、右指尖。左肩、左臂、左手指、左指尖。喉嚨、左胸、右胸、下腹部。頸椎、背部、腰。右大腿、右膝蓋、右腳踝、右腳掌、右腳趾。左大腿、左膝蓋、左腳踝、左腳掌、左腳趾。


你可能會覺得他的講解已經足夠冗長,而實際上,每說完一組部位,他都會重複這樣一段話:


「觀察你所遇到的所有感受。如果你什麼都感受不到,那麼被衣服蓋住的部位,你就感覺衣服的接觸;沒有衣服的部位,你就感覺空氣的接觸。」


「當你在一個部位獲得感知以後,就馬上移到下一個部位,不要留戀。如果在一個部位沒有感知,那麼就靜靜地停留一分鐘去觀察。無論結果如何,都繼續移到下一個部位。」


「不要對任何的感知有任何的留戀或反感,保持平等心。觀察它本來的樣子,而不是你希望它成為的樣子。」


這似乎比之前有趣多了,我心想。之前的三天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鼻子周圍的一小片區域上,而從這一天開始,則要覺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按照葛印卡的指示,我才第一次感覺到,活了這麼多年,我竟然如此不了解自己。我發現身上有太多盲區,覺知不到任何感受,但只要加以足夠的耐心,總會觀察到一些細微的反應。


晚上開示之前,我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當我觀察到左小趾有些脹痛,想要從頭頂重新開始觀察時,巴利文咒語響起了。這意味著,我完整地觀察一遍自己的身體,正好花了一個小時。


當我閉上眼睛,依次觀察身體每一部分的感受時,我彷彿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在皮膚表面緩慢地流動著,這讓我體會到了久違的愉悅。


我忍不住嘴角上揚,差點兒笑出聲來。想要逃跑的念頭似乎徹底消失了。

第 5 天


這天早上,葛印卡在錄音中又對我們提出了新的要求:8:00 - 9:00 、14:30 - 15:30 、18:00 - 19:00 這三個時間段,要參照導師的姿勢,閉眼、不放手、不放腿,保持一個小時不變換坐姿。


這對好不容易找到一點兒愉悅感的我來說,無疑又潑了一盆冷水。


我心裡並不情願,身體也隨即發出抗議。上午 8 點的共修剛剛開始,我就感覺到右股骨開始產生輕微的刺痛。痛感不停放大,幾分鐘後,竟變成了電鑽一般的絞痛,鑽三四下,停一兩秒,再鑽三四下,再停一兩秒。我緊繃著身體,一再強迫自己不要鬆懈,堅持、堅持。標誌著結束的巴利文咒語響起時,我感覺渾身癱軟,雙手斜撐在身後,大口大口地喘氣,汗水浸透了貼身的衣服。


每天中午 12:00 到 13:00 的午休時段,可以申請嚮導師單獨請益,進行 5 分鐘的交流。這天中午,我忍不住去問他:「根據前幾天的開示,內觀的目的,不是為了讓我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嗎?那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種讓我感到愉悅的方法,為什麼今天起又要強迫我們保持坐姿並因此而痛苦呢?」


導師笑著說:「那種愉悅只是暫時的,你越是貪戀它,當它消失時,你就越痛苦,就像你現在這樣。今晚的開示,會專門回答你的問題。你先堅持一下,晚上便會得到答案。」


將信將疑中,我努力忍受到了晚上 8 點。


「當一個人開始練習內觀,最初通常會有的多半都是粗重、堅硬、強烈的不愉悅感受,像是痛感、壓力感等。你們以前也都有過這些經驗,但心的習性是對感受起反應,樂受則迎、苦受則拒,因此總是激動不安。現在你們要學會不起反應地觀察,客觀地觀察感受,不把自己和這些感受畫上等號。」


「每當心中生起貪念,生理感受就會伴隨而生。我們喜歡錶層的這種感受,希望它長久不斷,即使深層中已然掀起激動不安的風暴。這就像是在搔抓傷口,抓癢只會使傷口惡化,但我們卻喜歡抓癢的感受。同樣地,慾望一旦獲得滿足,伴隨這個慾望的感受也就消失了,而我們又升起新的慾望,希望這感受能持續下去。我們變得對貪愛上癮,而使煩惱痛苦倍增。」


「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痛苦的緣起是我們對於愉悅和不愉悅的感知的兩種習性反應——貪求和厭惡。在無知的情況下,我們就是這兩種習性反應的奴隸。我們甚至完全都沒有意識到我們的行為時時刻刻地受著它們的控制。」


「而在這十天里,當你開始用一顆平等心去觀察身體內在的各種感知——即使愉悅也不企盼它持續,即使不愉悅也不企盼它消失——只是觀察,你便開始通過實際體驗,從最根本的層面將自己一點兒一點兒地從習性反應中解脫出來,最終就會成為自己行為的主人。」


周圍的人不住點頭。甚至有人違反第一天頒布的戒令,從懷裡偷偷掏出紙筆,用毛毯擋住導師和事務長的視線,埋頭不停地記錄。但於我而言,對這樣的說法卻持有幾分保留。難道觀察痛苦而不去感受它,痛苦就會消失嗎?聽上去有些掩耳盜鈴呢。


不過,既然十天的禪修已經堅持了一半,還是按照他的說法,努力去試試吧。


開示結束後,一位坐在最後一排的頭髮花白的老人走到導師面前,作揖行禮後盤腿坐下,問了一個問題:「在禪堂里要求禁語,這我理解,不能打擾別人。可是為什麼在寢室里也不能講話呢?實在太難受了。」


很多人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離開,伸長了脖子,想聽到導師的解釋。只見他微笑著不停說著,那位老先生不住點頭。但由於距離太遠,我們什麼也沒有聽到。

第 6 天


這一天的共修內容和前一天沒什麼兩樣,還是保持一小時不變化坐姿,按照錄音中事無巨細的指示,依次觀察身體的每一部分。


周圍的氣氛開始顯露出幾分躁動。有人並不依照導師的姿勢,坐得東倒西歪,即便事務長几次提醒,也不為所動。有人不知從哪裡找來三四個小禪墊,依次摞起來坐上去。過一會兒,取開一個,過一會兒,又取開一個,再過一會兒,又放回去一個……如此反覆調整,尋找最舒服的高度,一小時的共修,大約有一半時間就這樣耗過去了。


當然,我能觀察到這些細節,說明我的內心也不夠平靜。


葛印卡對此似乎早有預見。晚上的開示中,他提到,根據過往的經驗,第二天和第六天,是最難度過的一天,也是中途退出的人數最多的一天。


這時我才回想起來,剛來的那天下午,上海室友告訴我,他朋友去的那一班,進行到一半時,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離開了。


我們這一班的情況似乎不錯。儘管有很多人煩躁不安,但除了第一天就走了的那位,再沒有人離開過。


錄音中,葛印卡開始分析,禪修過程中會遇到的五個敵人。


「首二大敵是貪愛和瞋恨。修行內觀的目的就是要去除這兩種基本的心理不凈,但即使在靜坐修行時它們也可能出現,如果它們盤踞了心,凈化的過程就停了。你可能會貪求微細的感受,甚至貪求涅槃;這都一樣是貪。貪愛是燃燒的火,不管燃料是什麼,它都讓你與解脫背道而馳。同樣地,你可能對體驗到的痛苦生出瞋恨,這也是脫離正軌,不得解脫。」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這十天里要嚴格禁語。一旦你們開始交流彼此的感受,就難免會產生比較,貪愛、瞋恨就會因此而生。」


原來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問題的答案。


「第三和第四個敵人是昏沉和焦躁。心智的昏沉、心念上的躁動,都會阻止你的修行。這些我們都已經提到過,如何通過觀察去克服它們。」


「最後一個大敵是懷疑,不管是對於老師、或是修行方法、或是對自己修行的能力。盲目地接受並無益處,但是無止盡地無理猜疑也是無益。只要你仍陷在懷疑中,你就無法在修行之道上前進一步。假如有任何事情不明白,儘管去找指導老師,與他討論,正確地了解。假如你是依照要求地修行,一定會有成果的。」


這句話戳中了我。實際上,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刻起,我的潛意識裡無時無刻不在對所謂「禪修」保持懷疑。過往接觸到的種種信息,讓我將其視為一種不可信的、超自然的神秘法術。那麼多人熱衷於此,在我看來,是一種缺乏理性的行為,不過是為自己空虛而恐慌的內心尋找一個逃避的出口。


但過去一個星期的經歷,卻讓我開始思考自己過去的判斷是否過於武斷,或者說,是否被某些並非真正禪修的信息誤導。因為在這裡接收到的,並無高深莫測的神秘術語,也沒人試圖說服我皈依任何宗派,只是讓我一次又一次地觀察身體的細微感受。而這也的確讓我覺得自己內心比過往安穩平靜了一些,不再總是陷於情緒的波動起伏中難以自控。


堅持在禪堂里長時間靜坐的人越來越少,我卻覺得自己似乎剛剛找到狀態。在正式開始使用內觀法的第一天,我需要整整一個小時完整地觀察一遍身體,而到了這一天,已經可以觀察三到四次。

第 7 天

在這裡待得越久,對時間便越不敏感。沒有手機、沒有手錶,禪堂中也沒有日光,時間像是停滯一般,能感受到的就前一秒和後一秒的變化,卻無法衡量具體過了多久。


我不再為何時能夠離開而感到焦慮。這一天上午的某一時刻,我終於第一次完全專註於自己的身體,不被任何其他念頭所干擾。儘管小腿還在不停疼痛,我卻只是平靜地觀察,並沒有任何情緒起伏。這感受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於我而言,仍然是此前的生活中前所未有的。


我努力地想找回這種感覺,卻怎麼也找不到。就在我因此差一點兒再次開始急躁時,我轉念一想,不,或許我不應該這麼做。因為之前的開示中說過,不要貪戀任何的感受。


果然,葛印卡在錄音中說道:


「不要將你這一刻的感知與你之前的感知相比較。它們升起的目的就是為了消失。你要做的,就是觀察,保持平等心。不用去貪求,也不用去厭惡。所以不要帶有之前的期望,不用期望之前出現過的感知這一刻會出現在同樣的地方。」


當晚的開示中,葛印卡說,真正的禪修方法,應該滿足三點:


「第一,它必須是簡明易懂的,因為它的目的是幫助人們從身心的習性中解脫,而不是為了高深的哲學或者宗教討論。」


「第二,它必須要通過自己親身來實踐和驗證,而不是停留在經典著作或是老師的講解之中。」


「第三,它必須是適用於所有人的,每一個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實踐獲得受益,並不是要先信奉某個宗派或是宗教組織。」


「你們還剩下三天的時間。而這其中,最後一天你們將被允許可以說話。也就是說,精進的禪修只剩下了明後兩天。好好把握這最後的兩天時間吧。持續的用功是成功的唯一秘訣。」


原來,還有兩天就可以說話了。聽到這句話,原本安靜的禪堂突然變得有些躁動。放眼望去,許多張平靜的面孔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就在這時,事務長面無表情地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儘快回寢室休息。

第 8 天


這天早上,葛印卡再次講授了更進一步的方法。隨著身體感知的愈發敏銳,我們不再一塊兒一塊兒地觀察身體,而是被要求儘可能流動地將注意力掃過全身。


「從頭頂到腳趾,再從腳趾到頭頂。如果你可以感知到身體所有部位都是自由通暢的感受,那就這樣一遍遍地掃過全身。如果你只能感知到某些部位是自由通暢,而其餘部分的感知是粗重堅硬的,那就先將自由通暢的部分掃一遍,然後逐個觀察感知粗重的部分。」


時間越往後,我覺得一天過得越快。相比於初來乍到時的寢食難安,我反倒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更純粹的,開始對回到北京後的忙碌狀態感到心煩。


但心煩的念頭只出現了大概一秒鐘,就消失了。這恐怕就是葛印卡所說的,要保持平等心吧?


葛印卡說道:「每個人內在都帶著一大桶汽油。我們也許在知識層面知道應該備好水罐,以防火災。但在實際行動層面,如果兩個人吵架了,人們的行為卻總是打開油桶,火上澆油。這是因為我們的智能只停留在表面上,對身體內部發生的反應完全無知,於是被它們所控制。我們現在內心所有的陰暗和痛苦,都是由過往的習性反應累積而成的。」


「每當你遇到新的愉悅或不愉悅的感受,這些舊的習性反應就會慢慢地浮到表面上來。然而,只要你不再增加新的習性反應,這些舊的習性反應會慢慢地消除。這就是內觀這個方法對你的幫助。」

第 9 天


由於第二天上午就將解除禁語,這一天實際上成了能專心禪修的最後一天。早飯後的第一場共修,葛印卡將我們的內觀方式推進到了最後一個階段。


「如果你在觀察身體的過程中,發現全身所有部位都可以自由通暢地上下流通,沒有任何的盲點或粗重堅硬的感受,那麼你就可以開始將觀察變得更加深入。超過皮膚上下三毫米範圍,不斷延深到更加深層的內在感知。」


「將注意力慢慢地,從身體的正面穿透到身體的背面,再由身體的背面穿透到身體的正面。再將注意力從左臂進入穿過軀幹由右臂穿出,再從右臂進入經過軀幹由左臂穿出。如果遇到粗糙的感知,就在那裡停留一兩分鐘,觀察它。」


實際上,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我無法像他說的那樣,「全身所有部位都可以自由通暢地上下流通」,小腿始終處於麻木的狀態。而將感受深入皮膚以下,甚至穿透整個身體,更是完全找不到門徑。


但我卻並未因此感到苦惱,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短短的十天而已,怎麼可能像一些人所想像的那樣,獲得「徹底的解脫」?更何況,至少在前三天里,我完全不在狀態。我更願意把這個過程理解為掌握一種方法。


晚上的開示中,葛印卡開始講述,如何將內觀方法運用到日常生活中。


「當你結束了十日修行,希望你們會在日常生活中觀察自己每天行為的變化。當然,你不會一下子變成聖人,你可能依然會憤怒,依然會痛苦。但是,只要你用心觀察,你就會發現以往你需要一個小時才發現你情緒失控了,但通過不斷的修行,你只需要 30 分鐘,15 分鐘,10 分鐘,5 分鐘,1 分鐘,30 秒,甚至 10 秒就意識到自己身體內在感知的變化,來發現自己陷入了負面情緒。」


「你們已經可以觀察到呼吸和自己身體的感受,這兩者都是不凈煩惱在身上的顯現。借著觀察身體層面的反應,我們讓它自然升起又滅去,而不造成任何傷害,這樣我們就得以從不凈煩惱中解脫。」


「這就是我們修習內觀的作用。因為抽象的憤怒是很難觀察到的,往往等我們意識到時,它已經強大到足夠控制我們了。而學習內觀,可以讓你在第一時間覺知到身體的變化,從而不再盲目反應,而是保持平心靜氣,讓心靈趨於平靜。」


「希望回到世俗中時,依然可以保持這樣的心態去生活。你若能夠獲得智慧,不是因為耶穌是這樣教導的,或者佛祖是這樣教導的,或者某本充滿智慧的書是這樣教導的,當然更不是因為葛印卡是這樣教導的。」


「你能獲得的智慧,都是你自己在內觀中親身體驗和感知到的。」

第 10 天


早飯後的兩場共修之後,語禁解除,安靜了十天的禪堂突然熱鬧了起來。


周圍的人們表現各異,有人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甚至直接從禪墊上跳了起來,一路小跑到食堂,向法工要回自己的手機和錢包。但這樣的人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保持著平靜的姿態,似乎意猶未盡。


男女學員不得交流的戒律也同時解除了。這時我才發現,至少有 20 對夫婦是一起過來的,過去十天里,他們始終坐在同一個大堂中,此刻卻是第一次跟對方說話。


從法工那裡要回手機後,我先是瀏覽了一遍各種新聞客戶端,又將過去幾天錯過的微信朋友圈儘可能完整地掃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遠離信息海洋整整十天,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損失。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幾乎每過十分鐘就要點開微信,刷新一遍朋友圈,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消息。而禪修過後,這個令自己深感厭惡卻難以自拔的習慣,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僅就這一點而言,這次經歷就是值得的。


我在午休時間和兩名室友聊了一會兒。我們的感受有太多相同之處:在頭兩三天都有過強烈的想要離開的念頭,我們的一致結論是,如果這間寢室里有一個人走了,另外兩人一定都會隨之離去。此外,葛印卡最後一天所講的穿透身體去感受自己,我們三個人都做不到。


「你們覺得自己有了他所講的『平等心』了嗎?」我問道。


四川室友微笑著,沒有說話。上海室友則說:「我以為自己可能有了,但是剛在手機上看了一會兒新聞,覺得還是沒有吧。我看到有些消息,還是會很憤怒。可能還是得多加練習吧。」

尾聲


第十一天的凌晨 4 點,按照事務長的要求,大家紛紛起身,做清潔工作,之後來到禪堂,聽葛印卡的最後一次開示。


「在十天的學習中,只能領略到這修行方法的一些粗淺要領;我們不能期望能快速地精熟此法。但也不能低估這短暫的學習經驗:雖然這修行的路途漫長,是一輩子的工作,但你已走出了第一步,很重要的一步。如果你住的地區有其他的禪修者住在附近,最好每星期能有一次一小時的共修靜坐,而每年必須參加一次十日課程。每天的練習將有助於你保持你在這裡所達到的程度,而參加課程則得以更加進步深入。修行的路還很長。」


上午 8 點,和法工們一一告別之後,我走出了禪修中心大門。天空中飛舞著鵝毛大雪,地面上的積雪已經接近腳踝。


終於要回家了,心情不免還是有些興奮。就在我開心地哼起小調的時候,我重重地滑了一跤,渾身疼痛地撥開身邊的積雪,才發現大雪覆蓋下,地面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若是往常,心裡一定會十分惱怒。但我當時竟然什麼都沒有想,心情平靜地爬了起來,繼續向前走去。


在大雪中走了大約十分鐘,我找到了返回市區的公交車站。在我旁邊,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男人在打電話,語氣中滿是興奮。看面孔,似有幾分熟悉,再一聽講話內容,便確定也是剛從禪修中心走出的人。他大聲地向手機那頭的人分享過去十天里的感受,根據內容判斷,他已經是第二次來,並且以後還打算再來。


講了大約 15 分鐘,公交車從遠處緩緩駛來,他也隨之掛斷了電話。他回頭一看,才發現我站在他身邊。他的表情有幾分尷尬,似乎是在為剛才的興奮感到抱歉。


在他打電話的 15 分鐘里,先後有三個人向我詢問禪修中心的具體位置。他們來參加新一期課程。看著他們拖著大包行李在冰滑的道路上吃力地向前挪,我突然想起一個朋友為我這次行程所發的一條朋友圈:「從最喧囂的城市出發,飛機、火車、大巴、計程車……各種交通工具挨個坐一遍,終於如願以償,把自己關進一座人跡罕至的破廟。為了逃離現代社會帶來的痛苦,人類真是不遺餘力。」

來源:原文刊發於《智族 GQ》微信公眾號GQZHIZU,原文章敬請在2015年3月刊雜誌中查看


首先 去寺廟前我這樣的

在寺廟的時候我是這樣的

也是看了知乎的一篇文章 選擇了塔院 緣起知乎
是我這一生中 最為堅定正確的選擇
第一天普茶夜話 每個人說自己因為什麼來這裡
每期大概50個學員 來自各行各業 20-40之間
不是報名就能錄取大概8:1的比例
有的是老師有的是學生有的是研究生有的是博士後
有的是年輕導演有的是催眠師有的是軍人
但是到了塔院我們只有一個身份 就是學習的人
大家可能都帶著各種的困惑 追求 迷茫 來到這裡
我回答的時候很簡單 我就是想來 沒什麼為什麼
不要指望短短六天禪修能讓誰改頭換面 大徹大悟
沒有長時間的積累怎麼去質變

確確實實收攝身心 在塔院里心很清明 澄澈 自在
就像師父一直強調的 覺知 不怕覺起 就怕念遲
其實我寫出來有一點私心 塔院是我的一方凈土
我一方面希望它永保寧靜不受世俗沾染 不要被太多世人所熟知 我怕它會變成一個景點 或者商業場所 一方面真的希望 沒準的我的記錄會給某個像我一般人內心的衝動 去追隨本心
很多人拜佛 求財求子求福 很多人拜卻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師父說 禮佛的目的 只有懺悔 修行 感恩
放一波圖先

五點起來看了個日出 早上看日出要穿外套啊穿外套
炎炎夏日在山上凍得瑟瑟發抖 一早一晚還是有點涼

以及看日出的遊客....

吃飯前要誦經 吃飯有吃飯的規矩

上山前我無肉不歡不怎麼吃素吃飯
第一天也沒吃飯吃了點菜 素食 消化的快
剛吃進去過了會就覺得 我好像沒吃過一樣
那之後頓頓都是滿滿的碗 這個我要 那個我還要 湯再來點
差點忘了我是個90斤的女孩子

嘻嘻嘻還有水果特別甜
師父說 你們平日里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嗎
日常中都是邊吃邊聊 邊吃邊玩手機 一邊吃還要一邊挑剔 食物合不合自己的口味 卻忽視了 認真品嘗食物的味道 吃飯 就好好的吃飯 不要除吃飯以外的其他妄想
在塔院里完全沒有了挑食的習慣 給什麼吃什麼
人吶 就是選擇多了才糾結矯情
對於每一頓飯 都充滿了感恩 感謝十方布施
一飯一蔬 都是來自大家的供養 還要背上山
專門的阿姨做飯 義工幫忙打飯洗碗

每天 最開心的就是普茶夜話 因為可以見到妙行法師
每次看到妙行法師都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真心的 敬畏與尊重 舉辦一次禪修班 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 而且是無償的 有能力供養的人可能年紀會比較大 在35-50之間 但是我們限定年齡是20-40之間 我可能算是最年輕的了還在上學 師父的出發點是真正的不求回報的教化眾生 越早接觸 越能夠將所學去影響去改變生活 」莫待老來方學道,孤墳儘是少年人「 這也是主持不遺餘力的接納鼓勵廣大年輕人參禪目的的 同觀房的人姐姐說我很幸運 她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什麼都不懂 就像師父說的 我們來自五湖四海 今天能夠都相聚在這裡 就是我們的善因的結果

後面的房子是觀音殿就是我們吃飯和休息的地方

早上起來先誦經 一個小時然後吃早飯
然後坐禪跑香行禪抄經 吃中飯
一開始打坐個五分鐘就腿酸脹痛的不行
就開始睜開眼睛到處偷瞄悄悄的動
到後來三十分鐘也可以一動不動 雖然是散盤
插播一條長得很奇特的蟲子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我思維比較跳躍

下午聽師父講課吃晚飯之後要出坡就是幹活
每次都選了不一樣 打掃殿堂做燭台下山打水洗碗
別看一個小小的燭台 功夫都很多
這裡再次感謝塔院里的常駐義工 很多都是看不見的工作量
首先要去各個殿堂 回收已經熄滅的燭台 然後把燈芯挑出來

然後要清洗 擦拭

要把新的燈芯重新插進去

然後要燒燈油 都是植物油 要一包包剪開 放入壺中

燒!

倒入!

冷卻!

順便把下山打水的圖也放了 途中碰到的

在山上呆了幾天第一次下山看到公路汽車都感慨
哇真是兩個世界我又回到塵世中來了
難怪師父說 靜中功夫十分 動中功夫才只有一分
回歸城市之後的修行才是真正考驗人的

晚上洗心鍾 大家一起修 是共業 很震撼

大家一起為眾生祈福 虔心誦唱伴隨鐘鳴環繞

"願此鐘聲超法界 鐵圍幽暗悉皆聞 聞塵清凈證圓通 一切眾生成正覺"

寫到這裡我無比懷念山上的日子 清凈自在
只是我們的心時常被各種各樣的慾望 煩惱 世俗所遮蓋
在山上的日子就是把這些紛擾一點一點拭去
逐漸顯露出它本來的樣子
放一張感覺很有愛的照片 偷偷抓拍的傳化法師
話說傳化法師長得真挺像蕭敬騰的哈哈哈
師父說不要誇他們帥 要誇他們莊重

走的那天下山 每每看到這張照片淚目 儘管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 還有懷裡的那個小師兄

寫到這裡差不多也結尾了 其實照片還有很多 有趣的故事也還有很多
但是感覺再寫下去像遊記了 可能換個專題還能嘮好多
不過我這也沒啥邏輯性 想到哪裡講哪裡
委屈大家跟我一起跳躍了 不過也可能沒人看
總之 看到就是緣分
日常生活中 大多數人按部就班 學習 工作 成家 生子
卻很少有時間去審視自己的內心
禪修也好 佛法也好 從來都不是簡單的讓人出家
我可能沒有那個大徹大悟的覺知能潛心修行
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我們是社會人
承擔著社會上 家庭上 工作中的壓力和責任
但是起碼你有信仰 你就會去向善 在紛亂中不迷失
更好的和別人相處 和自己相處
佛法慈悲 願佛法常興


照片均來自個人手機攝影 轉載請事先徵求 謝謝合作


先介紹一下自己的學佛經歷。家庭成員里沒有信佛的,雖然之前多多少少接觸了一些佛家學說和佛經故事,也去過一些香火鼎盛但已經商業化了的名山名剎(峨眉山、五台山、白馬寺、靈隱寺),但從來沒有萌生過學習佛法的念頭,甚至有些鄙視這些「蒙昧迷信」的宗教學說。直到大三的時候和一個信佛的朋友去四川某個寺廟住了兩天,見到了住持師父。聽師父講解佛法,學習打坐,看師父寫的書。那一夜,我整夜未眠,彷彿人生中第一次開始思考生與死、快樂與煩惱、人生意義這樣宏大的問題。

回到學校之後,便開始利用課餘的時間學佛,從圖書館找了很多書籍來看。大四時,我去美國做交換生,很幸運的是那所大學哲學系有一名教授是比較著名的漢學學者,主攻的就是佛教,她可以讀懂中文和日文,經常來大陸和港台講學開會等,並且翻譯了許多中文佛經和著作。當時,我毫不猶豫地選了她的課,可以說是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之一。她以一種縱觀中西文化的角度講述佛法,並結合了時下的熱點社會問題,例如恐怖主義,讓人大開眼界。

回國以後,我大學畢業,開始工作。雖然斷斷續續還在自學佛法,周末偶爾也會去寺廟待一個下午,然而好像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能繼續精進的唯一路徑就是要去寺廟實修了。

於是,在去年夏天,我剛剛參加完一個海外實習項目結束回國,決定暫時不找工作,而是了卻這個心愿,便在網上尋找關於寺廟禪修、短期出家的信息。後來終於找到一個提供這樣機會的寺廟,也恰好在我熟悉的四川,叫雲峰禪寺,是一座歷史非常悠久的古剎:雲峰禪寺 雅安雲峰寺

我參加的法會叫做「地藏七」,學佛的朋友肯定都知道,其他朋友可以參見:地藏七_百度百科

雖然我沒有像大多數師兄一樣誦了七七四十九遍《地藏菩薩本願經》,而是每天只誦一遍,大部分時間在廚房工作,打掃寺廟的衛生,以一名義工的身份修法,並且也在那期間讀了許多本經書和高僧撰寫的關於佛法的著作,也和其他師兄學習了打坐。那段日子,我沒有用手機,每天凌晨四點起床,過午不食,生活環境簡陋,身體十分疲憊,然而精神狀態卻非常好,最終在法會結束的那天選擇與佛法結緣,皈依三寶,成為了一名佛家弟子。

寫了一首小詩來總結那段在寺廟修行的日子:

和衣而眠,黎明起身。
燒水煮飯,掃葉除塵。
每日二齋,過午不食。
晨鐘暮鼓,青燈古佛。
誦經讀書,止語修禪。
守護舍利,祈福蒼生。
酷暑霪雨,夏蚊成群。
流水鳴蟬,參天古木。
菩提無樹,明鏡非台。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迷時師度,悟則自度。
謙謙君子,卑以自牧。
心似明鏡,意如止水。
佛法無邊,般若無窮。
西蜀名剎,雲峰禪寺。
感恩三寶,阿彌陀佛。

現在邊敲下這段文字,眼裡還含著眼淚。尋找到自己的信仰,就像迷途的帆船找到燈塔一樣。最後配幾張寺廟的圖片。有想短期修行的師兄或者朋友們可以點擊上文中寺廟網站的鏈接,報名參加寺廟的活動。祝各位平安喜樂,生活幸福。


上海的玉佛寺第一次面向公眾開放了禪修體驗,首期完全公益,阿米豆腐。我受邀,去體驗了一把。

嗯,方丈慈悲,把玉佛寺內本來不對外的一個場所重新裝修變成了「玉佛禪堂」。乾淨明亮,我坐在裡面的時候,就看見窗外的白帘子飄飄,外面就是玉佛寺的大殿,煙霧裊裊的。
當然,如果我在打坐,居然還看到了「簾動」,」生煙「,說明我這個打坐好不專業啊。

風動還是簾動?分明是心動!

參加禪修一律是一人一套灰色的禪修服,無論你體型婀娜還是粗獷,這一身灰色上身,美女丑女都變成了禪修女,瞬時間,就眾生平等了。


然後,手機被收了。我邊上一女孩收手機時坐立不安,據她說,沒了手機,操作不了股票要出大事。可前兩天我看她,分分鐘拿著手機,扔了漲,買了跌。好像也沒做對過啥決定。


交了也好,後來證明,交了好,世界清靜,你自己也會頭腦門清。

一人一個蓮花禪墊,還有個墊屁股有坡度的小座,一條包腿的布,標準坐姿見佛祖坐姿,腰背直立,兩肩下沉。可以單腿盤,也可以雙腿盤,這個大家練過瑜伽的會比較熟悉。因為打坐需要半小時紋絲不動,有人問腿疼怎麼辦?

法師說,如果全部的注意是腿疼,也挺好,說明你們不會有其他什麼雜念。


我在打坐的時候,就一直會偷看那位打坐的師傅,他的坐姿好美,真的是一動不動,那黃衣裳和那紅好有美感地在佛像前。

因為打坐太寧靜,腦子裡胡亂竄出各類古怪的想法,居然還有一瞬間,想起了尹志平的故事。。。。。

要死啊,我這是走的哪門子邪神「不要東張西望」,法師再三說,我們人吧就是五光十色的東西見太多,然後漸漸鬼迷心竅。想想,我就把眼睛閉起來了,然後,不可避免的,就睡著一小會。。。。。

睡著,說明我頭腦昏沉。這是要被師傅的香板挨打的。禪堂是給法師們參禪用的,參禪前,老法師還會大喊一聲:打起精神,參!

可憐我想著那句禪語「照顧話頭,念佛是誰」,仍然一念滅,一念又生,生生滅滅,終究是個凡人。

不過,比起平時參加社交活動,到了這裡,還真覺清凈,因為沒有人再會和你互加微信了。

你可以非常嚴肅地誰也不用理睬,只是默默垂頭,吃飯走路打坐。沒有哪裡比這裡更適合讓你想起「靜靜」。

玉佛寺的工作人員說,第一期報名的學員很多都是公司老總,大企業的總監,但是在這個場合,統統不社交了,吃飯都不許說話,只能在「聊房」的時候,一個人對著鏡子稍微說幾句。「聊房」就是晚上住宿的賓館。


不過很久不講話的感覺真好。進禪堂應該完全「止語」。禍從口出,語義生歧,說多了都是淚,所以,來禪修的,請準備好,乖乖閉嘴。然後你會覺得自己話少以後,像沒被稀釋的原液,更加精髓了。

忘記說了,當日的禪修過程由「起香、行香、開示、止境、坐香」構成。


「跑香」,就是大家繞圈大步快走,並且要甩開臂膀,保持距離。法師說,練習禪修要得法,跑香不充分,全身沒有活動開,一會腿就會坐不住。嗯,法師說話就叫「開示」。


跑,站,坐,在禪修中交叉貫穿,沒個停當,算好了到你入夜時,差不多就是累的半死,倒頭就睡了。

本來以為就是坐著不動,完全不是!體力消耗很大呢。所以中午吃素齋的時候簡直狼吞虎咽。

實不相瞞,回家後,宵夜惡補一頓烤串,只能安慰自己,酒肉穿腸過。。。。

禪堂好安靜,聽法師說對公眾開放的禪堂已經算是很不講規矩了。從前,禪堂里參禪,七日七夜不得外出,吃喝拉撒都不出禪堂,有人病倒了,就只能病倒了,如果有人死了,那就只好死了,非得等到結束,才會有人來收屍。

因為在禪堂里,所有人的終極目標是悟道。朝聞道,可以夕死。進禪堂,悟道才是最重要的。


」法師,開悟是什麼感覺呢「有人問法師。

」不可說。「法師回答。

然後就把大家樂壞了。


我在藏地的寺廟和漢地的寺廟都住過,深山古寺也住過,也經常參加這些寺廟內的各種各樣的活動。在寺院裡面,米飯和菜一丁點都不能剩下,要自己洗自己的碗筷,吃飯的時候不允許講話,早上四點半就要起床。有些深山的寺廟早上起床先要生火煮飯。晚上十點就必須要睡覺了。

我曾經在藏地海拔四千多米的一個寺廟,有一個師父非常有意思,這個師父在藏地非常的有名望,那個時候,每天晚上他從十點給我們講課,一直講到凌晨三點,他睡不睡覺,我不是很清楚。我每天早上六點多要起來去山裡背水,會經過師父的房間,每天都會看到師父在窗檯那邊誦經,很多藏民跪在那窗檯旁邊聆聽誦經聲。

我有很多這種不同於都市生活的寺廟另類體驗。事實上這些因為生活環境的不同導致的內心體驗,跟你去馬爾地夫或者義大利度假是一樣的,這並不能讓你從煩惱中解脫出來。如果你能真正學懂佛法,將之運用於你在寺廟的生活中,這種因緣的疊加會讓你有非常好的修行體驗產生,在長久的積累之後,也會真正的幫助你將煩惱連根拔起。

記得有一次在一座非常古老的寺廟,和一位很有修行的師父一起打坐。當時是早上,那個時候我已經對止和觀的基礎理論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因此,我開始在打坐的時候修止。這位師父就坐我旁邊。在這個過程中,因為修止的技巧和師父的磁場環境,我進入到了非常寂靜的狀態以致於從坐下到聽到引罄的聲音,這段時間過得非常快。我不知道我是否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入定。但我確信那個過程非常非常的舒服。人世間的任何快樂都是有負擔的,但這樣的快樂沒有任何負擔。當然從修行的角度來講,我們是不能沉浸在任何禪定的滋味中的。後來,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那位師父。

我個人非常喜歡在寺廟的老禪堂做許多密集禪修。因為密集禪修最容易出效果,所以,禪七這樣的活動是我最最喜歡參加的。密集的修止會讓你的心非常的透徹清晰,也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凈。

基本上,這就是我在寺廟的生活體驗和修行體驗。


5.10補充:題主的問題是關於禪修的體驗,我分享的只能算是苦修,有點跑題了。。。在此聲明一下,希望大家注意和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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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問題真的是垂死病中驚坐起,抱起電腦來碼字!
答主剛剛從海城大悲寺的法會上回來不久,一直在生病,就當是消業障了。。。
言歸正傳,先介紹一下背景。

海城大悲寺是中國現在少有的嚴格堅持戒律,不捉金錢,日中一食的寺院,而且僧人和居士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男眾住在上院,也就是大悲寺里。女眾住在下院,叫做道源寺。因為答主沒有去過道源寺,所以我只介紹在大悲寺的見聞和體驗。

下面介紹一下寺院里的日程表(答主只能介紹個大概,一直沒有特意記過)

  • 2:00,起床
  • 2:00-4:00,打坐。對於護持居士,也就是像題主所說去想去苦修的居士,這一條並不是一定要遵守,特別是前一天做工特別累或熬夜做工的,是可以繼續睡覺的。但絕大部分護持居士都能夠及時起床。對於發心出家的居士和寺院的師父則是必須遵守的。
  • 4:00-5:30,早課。到大殿與師父們一起誦經念咒。例如心經、大悲咒、楞嚴咒等。
  • 5:30-10:30,做工。寺廟裡工作很多,因為一直有工程,所以男眾一般去做力工類的工作。其他需要特殊技術的,如開鏟車、水泥機、做齋飯等,一般由常住居士來做。答主就是去做力工滴。
  • 10:30-11:30,吃飯和休息。因為每天只能吃一頓,且過午不食,一旦錯過就要等到第二天。答主第一次去的時候因為要給地基澆灌混凝土,差一點錯過,稍後會詳細說一下。吃飯的時候真是見到個子很小的男居士因為做工消耗太大,能吃掉滿滿四五盒盒飯,答主(180cm,80kg)無論再餓也只能吃兩盒。。。
  • 11:30-17:30,繼續做工。
  • 17:30-18:00,休息。
  • 18:00-19:30,晚課。形式和早課類似,但誦的經會有所不同
  • 19:30-22:00,打坐/誦經。
  • 22:00,熄燈。

下面我以第一次去大悲寺為例說一下我的體驗和感受吧。

那時候是11月中下旬,已經是深秋了,寺廟在山裡,所以更加寒冷。我到的時候是下午四五點,天色漸暗,所以暫時沒有給我安排出工。我就在床位坐著,心裏面既興奮又平靜。我來的時候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的,因為早就知道大悲寺以苦修聞名,而後所發生的事情也印證了我預先的印象。

我記得當時好像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趕上晚課,但記不太清了。既然沒法上晚課,我就去拜佛了。一圈回來之後,便在床上打坐。答主其實是個打醬油的。。。只信佛,但還沒有學佛,所以只能在心理誦佛號。在此期間一直陸陸續續的有居士來了又走,一直到了九點左右,寮房(宿舍)開始安靜了,大家準備休息。

大概睡到11點的時候,聽到有人來到寮房點人,說為了趕工,需要加派幾個人手去水泥機。我一聽馬上報名,得到同意後馬上穿好做工的衣服就跟著隊伍出發了。深秋時山間的夜空真的美得不行,我不停的仰頭看著星星。隨行的居士們估計會開出來我是個新來的,對什麼都很興奮。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水泥機。水泥機是半自動的,一邊加水泥和砂石,一邊出活好水泥或混凝土。我的工作就是把掛在槽中的水泥颳倒來運水泥的鏟車中。就這樣,我們從半夜11點開始,一直干到了第二天上午11點。。。是的你沒有看錯。。。我們和水泥和了一個通宵。。。期間喝過兩次紅糖水,還搬過一次水泥袋。搬水泥的時侯大概是凌晨四點,那時候真的是累得不行了,真是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拉不起來(忘了說了,答主健身規律,每周四五次,身體素質比較好,力量還是可以的)。我後來還知道我們組有一位師兄在白天就幹了一整天,然後晚上又來干通宵,連上第二天繼續一整天。。。

那個時候真是又冷又累又餓,腦子裡面一直在默念消業障,贊福報一類的話。好在我們趕在用餐結束之前完成了工作,不然就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吃飯了。。。以這樣的工作強度,各位知道意味著什麼。。。那一頓答主吃了好多好多,也是答主吃的最好吃的一頓素菜飯。

吃完飯後,我遇到了老媽(我是跟老媽一起去的),她非拉我去聽師父開示,於是我就去了。結果回來的時候其他師兄已經出發,我就被分去挖地基。地基已經被挖土機挖好,但整體不夠平整且深度稍差一些,我就開始一鍬一鍬的挖。。。一直挖到了17:30收工。

接下來就跟之前介紹的日程表一樣,上晚課和打坐。但那時候很明顯的感覺坐不住,腰酸腿麻,而且腰酸的更為難忍。想來也正常,不僅白天做了這麼多需要腰腹的工作,而且平時我坐辦公室太多,再怎麼健身腰還是弱。於是乎就這樣一直強忍著堅持到了回寮房休息。

記得貌似半夜的時候又有人來求增派人手,但明確說不要我們去讓我們休息,我們也就繼續休息了。畢竟來寺廟修行也不是來玩命的,我就繼續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2點的時候爬起來真比讓我去死都難。。。。。記得我好像是似睡非睡的賴到了4點,爬起來去上早課了。在大殿的早課是非常隆重的,住持居中壓陣,其他出家師父穿海清站在殿前,碩大的木魚和銅馨分置在大殿兩側,而常住和護持居士站在殿後。眾人一齊誦經的感覺特別震撼,答主非常用力和專註的念著經書的每一個字,居然能夠忘記自己身體的疼痛,忘記其他所有事情。那種感覺,真的很難用言語來表達。

早課之後答主就去搬磚了。。。記憶里那時候身體已經極度的疲勞,在這樣的情況下,人的行為、情緒、注意力等等都會有所變化。因為後來參與砌牆,瓦匠都是從外面雇來的(整個工程據說是天津一個開發商供養的,所有的用料、機械、外雇的人手都是),有的人確實讓人討厭,會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容易波動,也是非常特別的體驗。

上午幹完我就去吃飯了,吃飯的時候感覺腰都直不起來,太累了。下午就沒怎麼干,去好好洗了洗臉和頭髮,真的臟死了。。。一會兒看到答主豁出老臉上的照片諸位應該就會懂了。。。。洗漱好了之後又去擺了一圈佛,然後就離開了。出來之後沒多久就生病了。。。

大悲寺我去過好幾次了,其中做工有三次,兩次回來之後都生病了(好吧我再也不說自己身體好了。。。)。在此期間體會過腰酸到站不住、坐不住、跪不住的情形;累到有點風吹草動就精神崩潰的情形;也有餓到前胸貼後背,除了在心中想什麼時候開飯其他什麼都裝不下的時候。當然也看到了黝黑黝黑的星空;感受到了專註當下的愉悅;也體驗到了自在悠然的生活。

不知說了這麼多,是否可以算作正面回答了題主的問題。

最後貼幾張圖片,大家感受一下,以下圖片均來自溯源佛教網-遼寧海城大悲寺(寺廟裡不允許隨便拍照,所以我真的沒敢拍,也錯過了好多好景色,哎哎哎)

剛剛結束的玉佛節法會

早課

行腳

過齋

想了想還是不上答主做工時候的照片了。。。實在是拿不出手,也怕嚇到大夥。

以上


蟹不妖,一看到這個問題老衲就興奮的點進來了,畢竟,老衲剛參加完十日禪修課程,激動的小心臟還在撲通撲通直跳,所以回答這個問題再適合不過了。
老衲自小便對禪宗非常感興趣,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東西,再加上老衲一直是喬幫主的擁躉,知道喬幫主曾經去禪修過,更是心神往之。但是由於一直不知道途徑,所以一度想去印度或尼泊爾,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知道中國就有非常正宗的禪修中心,然後,在16年12月完成一系列報名審核後,17年伊始老衲便馬不停蹄地趕到目的地:南禪寺!

老衲是從武漢出發的。由於武漢到福建有些距離,所以老衲提前做了很多功課調查路線,老衲設想了三條路線:第一條,坐高鐵到深圳(走深圳是為了順便和舊友相聚),再坐動車到龍岩,龍岩轉大巴到長汀,但是老衲大致算了一下,這樣一趟跑下來八九百大洋就沒了,而且要花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到,否決!第二條,坐火車到贛州,由贛州轉車去長汀,這條路線比第一條省不少錢,但問題是什麼,沒有動車,只有普快,要坐一天一夜去贛州,還是硬座,老衲摸了摸老腰,想想還是算了吧,否決!第三條,由武漢坐飛機到龍岩市連城縣,然後由連城縣朋口鎮搭動車去他的隔壁縣,長汀,由於老衲提前訂票,飛機票只要三百多,再加上中間動車票也不過16.5塊,所以統共三百多,而坐飛機過去大約一小時,從連城機場到長汀一共也只花了倆小時,所以中午走下午四點就到了,靠譜!

課程是2017年1月1號開始,老衲提前一天抵達,當時是四點到達長汀縣,然後吃了個飯,五點到達南禪寺。

剛到那會兒,老衲激動的呀,不知道說什麼好,恰好思緒紛涌,於是十分中二的寫了一首詩發到朋友圈。

31號去的人並不多,很多都是志願服務的法工,學員正式禪修的免費房間還不開放,所以老衲交了40塊當晚住在了寺廟的招待所,並且吃了人生中第一頓齋菜(當時忘記照了)。到的時候天色尚早,老衲便大致逛了逛寺廟,環境真是好的不得了,天藍藍,水青青,鳥語蟲鳴,乾淨而充滿生機。

天黑後,老衲便回到房間,用kindle看了會兒書。八點的時候,我的房間來了位新室友(倆人間),剛開門,室友便很有禮貌的叫「師兄」,我當時不了解情況,一臉懵逼,直接回了句「我不是什麼師兄,你沒看出來我比你小嗎,要叫也是叫師弟啊」,後來才知道禪修的人不管年齡性別都是互稱師兄,囧!
進了房間後,進行了禮貌的寒暄,然後各自洗了澡躺在床上開始聊天。這師兄屬於接觸佛法比較久的,一聊起這個滔滔不絕,兩眼放光,瞬間碾壓了我的知識面,讓我覺得之前看的那些都是小兒科。不過好在這師兄也是第一次來(之前不知道南禪寺),我心也就沒那麼虛了。
當晚,我們睡得比較早,因為這師兄想在第二天參加正殿的早課,我心裡好奇,就跟他說,把我也叫上吧,然後第二天早上3:50,這師兄鬧鐘準時響起,把睡夢朦朧的老衲一下驚醒。老衲洗漱完後,就跟著師兄去了正殿,正殿上早課的是都已完全出家的女出家眾,見我們有這個想法,便給我們一人一本《楞嚴咒》,然後我們便跟著她們一起念,一起做儀式。說實話,因為《楞嚴咒》是梵文翻譯過來的經書,所以讀起來佶屈聱牙,生僻字很多,老衲讀的時候完全跟不上,只得啊哦額的附和。早課上了兩小時,然後我們一起吃了早點,之後師兄帶女朋友去縣裡逛了,而我由於睡眠不足直接回房間,一口氣睡到下午。
到了下午2點,現場登記及房間分配等諸多事宜開始了,四面八方來參加禪修的人也基本到齊了。我們登完記,分好房間後,便上交了身上的錢包和所有電子設備。

這是老衲出關後拍的當時休息的庭院和房間。我們休息的所有空間就只有這麼一個小庭院,外面是完全封鎖的,不能出去(其實所謂封鎖也就是路上隔了一道帘子,做個象徵,但大家都很自覺,沒人越過那道帘子)。至於生活方面,一應俱全,所有東西都準備的很充分,洗衣粉,洗頭的,洗澡的,吹風機,刮鬍刀,拖鞋,洗衣機等等都為所有學員準備到了,目的就是讓所有人投入全部心力參加禪修,不被其他任何事物打擾。
這些事情做完後,大家便聚在一起閑聊,一直到下午五點吃完晚飯後(這是我們十天內吃的最後一餐正式的晚飯)。六點鐘,敲鐘聲響起,我們便第一次進入禪堂(後面幾乎沒什麼照片了,因為手機上交了),開始第一次禪修。
禪修講求:戒、定、慧。
所以我們自打進入禪堂開始,新生就要求守五戒,而舊生則要求守八戒。
五戒為不殺生、不偷盜、不淫邪、不妄語、不飲酒。
舊生另守三戒:過午不食、不睡舒服的床、不戴裝飾物
由於五戒中妄語最容易破,所以前九天要求我們完全禁語,後來幾天休息的時候總會出現很有趣的現象,你會發現不能說話、手機被沒收的人生活狀態是怎樣的,每個人只能來回走來走去,活像釜山行里的殭屍,而有些人為了打發時間會去坐在花壇旁觀察昆蟲,或者把小石頭碼成奇形怪狀的樣子,老衲最無聊的時候硬是跟停在腿上的蒼蠅對視了半個小時。
守戒開始後,每個人要開始修定,這是我們前3天半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天坐12小時(每一兩個小時可以休息5分鐘)觀察自己的呼吸,然後到觀察呼吸進入鼻孔的感受。
當天晚上我們每個人只打了2個小時的坐,就已經感覺渾身各處疼痛難忍了,等到了九點結束的時候回到房間直接癱軟在床上,然後那晚成了我兩年來睡眠質量最好的一晚。
到了第一天正式開始,我們在凌晨四點的敲鐘聲中醒來,半小時洗漱後,開始早晨2小時的打坐。到6點半結束後,用齋,中間休息到8點,然後開始一上午打坐,到11點結束用齋,下午1點再次開始,又是一下午打坐,5點結束,這時候新生只有水果和檸檬水可以吃,而舊生比較慘,只有檸檬水可以喝。然後6點繼續開始,打到7點,然後老師開始總結到8點半,最後打半小時,之後回寢室休息。
說實話,第一天面對如此高強度的作業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癢不能撓,汗不能擦,就坐著觀察呼吸,渾身酸痛不說,各種紛擾的情緒和回憶不斷冒出打斷呼吸,感覺非常難受。所以老衲第一天就有逾牆而走的想法,但看看圍牆上面的碎玻璃渣,再看看老衲的蛋蛋,老衲忍住了。
打坐帶來的不適感在第二天有所減緩,到了第三天和第四天的上午就能很自然地適應這種強度了。然後到了第四天下午,我們開始進入慧的層面,修習方法也由觀息法轉為內觀法,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觀察身上的感受,從頭頂到頭皮到臉到兩臂到主體軀幹再到腿部,把整個身體遍掃一遍,然後再從腳到頭掃一遍,如此往複,盡自己所能觀察身體每一部分細微的感受。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適應禪修了,可從第四天那個下午開始,我們才意識到這個過程是多麼痛苦。除了身體感受到的疼痛開始加倍,最重要的是,從第四天下午開始,過去所有不愉快的回憶開始一段一段地往腦袋裡冒,仇恨、憤怒、憎恨、厭惡,一個一個的負面情緒如潮水一般接連不斷,那種感覺彷彿置身地獄一般,到第六天這種負面情緒到達最高潮,老衲在當時差點精神崩潰了。第七天這種感覺依舊強烈,但有所減緩,從第八天開始,情況開始改變,所有人都感覺開始進入一個豁然開朗的境界,精神上的痛苦不再那麼強烈,而且,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能坐很長的時間了,老衲最長可以保持一個姿勢坐一個半小時,當時做到這個的時候那種成就感啊,好想跟每個人都說一遍,可惜要守戒不能說話。
正式禪修在第九天基本宣告結束,到第十天靜默解禁,手機和電子設備也還給我們了,這時候再摸手機真是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第十天打坐時間並不長,主要是教導我們慈悲觀,要求我們以一種悲憫慈善的眼光看待世界,以悲憫慈善的心來對待他人,這裡我覺得真是用心良苦了。由於十天的吃住全是免費的,在第十天下午我們都自發的進行了捐款,一是畢竟吃人家和人家,總要有些表示,二是我們能深刻體會到十天禪修帶給我們的益處,所以也希望盡一份心力讓更多的人來此收益。

第十一天早晨我們照常打了兩個小時,然後便離開了呆了十天的南禪寺。說實話,雖然這十天每天都痛苦不堪、欲仙欲死,哦,不,是生不如死,但走的那天還是十分懷念的,畢竟這十天禪修帶給我們的改變和價值都是難以言傳的,而且在這裡感受到的美好和溫暖都是外面世界體會不到的,在這裡有非常多志同道合的同學,老師人很nice,法工和法師也非常nice,總的來說,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妙經歷。
要說對老衲的影響嘛,老衲之前精神很焦慮,為人也比較暴躁,十天禪修後感覺情緒十分平穩,待人也十分平和禮貌,當然為了變得更好,老衲現在仍然堅持每天早晚各打一小時的坐,希望能進一步加深體會,到達新的境界層面,畢竟,禪修的層次是非常高的,我們目前所修所學都是很基礎的,就像每晚開示說的,要不斷地用功,不斷地精進,你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成功的!
下面貼一個禪修報名的網站「中國內觀網」,這是中國目前最權威的禪修機關,大家有興趣可以上去看看:中國內觀網 China Vipassana


第一次去寺院禪修是去雲南旅行,最後旅行到西雙版納時順便禪修了三天
###多圖警告,手機黨請在wifi條件下觀看###
這個是我們禪修的地方

這個是裡面

這個是蚊帳,打坐時防蚊子的

這個是禪修時間表

這個是住的地方

我住在大梵天哈哈哈

上去

後面有隻雞

在屋裡睡,我的小帳篷

躺在帳篷裡面

古代的窗戶。。

很潮,我錢包都長毛了

這個是齋堂

這個是佛塔

東南亞式佛像

地上的花

野貓

奇怪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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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坐時的照片沒有啊,體驗嗎,就是靜。
然後就是那的菠蘿飯真的很好吃!
其實太久了我都不記得了。。。。


第一次答題~~
元旦期間在香港的山區裡面參加了十日禪修課程,雖然不太符合題主所說的「寺廟禪修」,不過也可以把寫在豆瓣的QA貼過來分享一下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參加了香港12.31-1.11的內觀靜坐禪修課程,回來之後被各種人問,於是趁著熱乎寫了個後記,算是一個紀念吧。

關於去靜修的原因,我不否認有部分出於想要躲起來靜一靜,再加上我向來不走尋常路的好奇心樂於探索各種未曾嘗試的領域。不過更多的原因還是在於心中在近幾年產生了太多的困惑和懷疑,與小姐妹們長久的討論交流也依然得不出結論。難免會產生通過某種外力讓自己解脫痛苦的想法。原本短期出家是我2014的最大心愿,恰巧看到朋友圈中有姑娘分享了介紹內觀的文章,也算是一種幸運和機緣吧。

本來心中從第四天開始就醞釀了一篇報告,其詳細和深入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卧底記者深入食品加工黑工廠寫出的報道。但是經歷了完整的旅程之後,發現各人所獲得的身體反應皆不相同,終覺得還是不要過多描述自己所體驗的感覺為好,以免身邊的朋友們日後前往體驗的時候,會潛意識地受我影響而無法客觀地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感受。

儘管無法過多談及自身的感官體驗,也還是非常想要分享自己的收穫。加之放出來之後被問了很多問題,在此統一回答,也算是讓大家對內觀有所了解。

1. 是不是每頓都吃素啊?是不是會瘦?
雖然吃的都是素,但是種類非常豐富。早餐6:30,烤全麥吐司自選黃油果醬花生醬巧克力醬,另有雜糧稀飯。飲品除了熱乎乎的印度奶茶之外,還可沖泡奶粉麥片好力克阿華田和各式茶包。午餐11:00,兩菜一湯,配白米飯(我一直不吃米飯只吃菜)。大廚的手藝真的不錯,從來不知道全素也可以做出這麼多的花樣和味道。按照「過午不食」的戒律,整個靜修期間是沒有晚飯的,不過新生可以在5:00的茶點時間吃一個水果,舊生就只能喝檸檬水或者蜂蜜水。

並且老師建議,為了保證自己頭腦的清醒和敏銳,不要因為沒有晚飯而午餐進食過量。相反,最好只吃平時飯量的四分之三。於是,雖然沒有什麼運動量,我還是瘦了六斤。

2. 每天就是放空嗎?就不幹別的了?
確切說來也不算完全放空,因為頭三天要按照老師的指示觀察自己的呼吸,第四天開始與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對話,到後來逐漸地可以感受到體內氣息的流動。並且深入內心去處理許多深埋的痛苦與不安。每天的標準時間安排是分八次靜坐十個半小時。分別為半小時到兩個小時不等。

最初的兩天是最難熬的,一方面是身體的不適應,另一方面是注意力很難長時間地純粹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我常常數了幾下呼吸之後思維就飛走了,從離我最近的事情開始回憶,到幾個星期前,再到幾個月前。等我回過神來睜開眼偷瞄的時候,發現周圍的人依然一動不動,室內光線依然十分昏暗,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到了助理老師檢查進度的時候,我也如實彙報了,說自己的注意力不斷地抓回來又飛走。助理老師說這太正常了,回去繼續練習吧!

於是我就乖乖回去繼續練習,然後……然後我就睡著了。

其實也不是真正的睡著,因為也依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可是腦海中不斷會浮現出老師所謂的「妄念」。就常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飛走了還是在做夢。第一次睡著發生在第二天的茶點之前,我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為太餓了。可是當我第三天早上又睡著了的時候,覺得實在心中有愧疚,便在中午的問答環節向助理老師提了出來。

關於問答環節,我之前一直擔心每天都要參加佛法大論戰,所以當報道之後看到通告板上的提示大大鬆了一口氣。上面明確提示問答盡量避免討論哲學和理論的問題,而集中在靜修的實際問題上。

我的問題最實際不過了。在我有些忐忑地提問之後,助理老師非常理解地說睡著是常有的事。但還是要注意保持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於是我又問了,老師在指導的時候說從呼吸當中體驗各種感覺:憤怒的感覺、孤獨的感覺、愛的感覺。可是真的能從呼吸上感受到這些帶情緒的感受嗎?助理老師回答,不要去刻意尋找任何感受,當屬於你自己的感受出現的時候,客觀地觀察它就好了。

彼時我還有些似懂非懂,直到有一天晚上,因為想起一些令人憤怒的回憶,呼吸急促,體內氣息亂竄,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真的可以通過呼吸感受到憤怒的情緒,不過這是後話了。

第四天,老師開始指導與身體的各部位交流,直到第六天的茶點時間之前(我發現我這個時間只要不睡著就一定會有進步),我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氣息流動,就像一碗水倒在頭頂,可以一直流淌到腳底。中間的過程不便說得太詳細,還需要各人自己體會。

截止到此時,我所有的經歷和體驗都可以用我所知的科學知識去解釋:我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又禁止身體接觸,於是提高了自己感官的敏銳度。體內氣息的流動某種程度上也是感受到血液的流動。可是後面的幾天時間裡,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我無法解釋並且又確有奇效的。

前文已經說過了,我來靜修的一部分原因是尋求「解脫」。這也是每晚一個半小時老師開示時間裡常常提到的問題:我們如何才能解脫?這也正是內觀方法帶給我的震撼。通過內觀,深藏在內心的痛苦轉化為身體上的感覺浮出了表面。不同的學員會在身體的不同部位有所反應。(這絕不是單純地出於盤腿坐太久而腿麻或酸痛,因為自從第六天我感受到氣息的順暢流動之後,我的腿就再也沒麻過。)在以老師指導的「平等心」處理和觀察身體上的疼痛時,這種疼痛會逐漸地變弱,直至消解。而相應地,人也從心中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以上也是我經過三天的摸索之後才得到的體驗。第九天晚上的最後一次精勤靜坐的時段,整整一個小時,不快的回憶不斷在腦海中閃回,左腿膝蓋的疼痛讓我幾次想要變換姿勢。但是幸好我堅持住了,按照老師說的去觀察這份疼痛。不知過了多久,膝蓋處感覺到一股暖流,疼痛也逐漸地消失了。而我早已在黑暗中淚流滿面,卻絲毫不含有痛苦或悲傷的成分(這時腦中突然划過那句「那一刻,它超脫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聲竟然比黃鸝和夜鶯都更加優美動聽」。我內心戲實在太豐富)。從那晚之後,我依然還是會想起這份回憶,卻再也不會產生情緒的波動了。

當然每個人排解痛苦的方法都是不同的。比如與我同宿舍的一個女孩,在我同樣因憤怒的情緒而無法入睡的夜裡,突然在睡夢中尖叫了兩聲,吵醒了所有的人。事後聊起才知道,她因為白天沒有處理好這份回憶,夜晚做了個讓她筋疲力盡的噩夢。

我打下這些字的時候,腦海中都會浮現出朋友們此起彼伏的聲音:「真的假的啊?」儘管如此的不可思議又無法解釋,但這就是我親身體驗到的感受,在我驚奇於人心的不可知的同時,也在對自己有幸能夠找到獲得生活快樂的方法而感到感恩。

每天晚上,老師都會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做開示,並非是傳教。只是講解與靜修有關的最基本的佛法。以我不寬的知識面,可以將這些理論同樣翻譯成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語境下來解釋。靜修的方法不分派別和宗教,適用於所有想要尋找內心寧靜的人。因此參加了靜修,並不代表我將佛教作為我的宗教信仰,我依然是個泛神主義的無知青年。

另外,是的,每天除了打坐之外什麼也不做,散步是唯一的運動。法堂里光線昏暗,因此一天到晚都被眼屎糊住眼睛。

3. 一共花了多少錢?
整個課程都是不收錢的。因為想要達到的就是讓學員雖不落髮,卻過著出家人的生活。所有的吃住都來自舊學員的布施,這也是「十美德」的一部分。只有消解了自我,對於任何得到的東西都有感恩之心,才能以正確的態度來學習內觀的技巧。而「布施」也是十美德之一,並且我因為有所收穫而深感應該回報些什麼,於是在課程的最後一天也布施了少許金錢。

4. 真的不允許說話嗎?
學員之間是禁止任何形式的交流和身體接觸的。交流僅限於向助理老師請教靜修的方法。生活上的問題可以找事務長反映,但也盡量保持神聖的靜默。總之除了向助理老師提問之外,我在前九天里說過的話一共不超過十句。

不過禁言在第十日的早上九點鐘解除,原因是避免課程結束之後回到社會中會無法適應。不過即使解除了禁言,大家也習慣性地保持沉默,直到下午才逐漸聊了起來。

5. 回到人類社會之後覺得怎麼樣?
我從內觀中心出來之後的第一站是坐地鐵回家,莫名地感覺地鐵里來往的人群中,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迷霧。和剛剛告別的內觀同學們的神清氣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時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芸芸眾生都是在如此痛苦地生活著。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太玄了?簡單來講,就是每個人都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是不是很直白?

至於回來之後這幾天的生活。七點多起床,靜坐半小時,吃了早餐之後到健身房跑步桑拿洗澡,然後再去上班。飯量是從前的一半,晚上基本上沒怎麼吃也不餓。這對減肥倒是真的挺有幫助的。見過我的人都說我看上去瘦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這種狀態可以保持多久我並不知道,畢竟生活中的影響因素實在太多。內觀的課程我肯定還會參加,內觀中心在世界各地共有三十幾個,正在考慮可以跟旅行計劃相結合。

一言蔽之,我們看過很多的雞湯文、電影和書籍,我們知曉許多道理,卻依然有許多煩惱和痛苦。而通過內觀,這些生活的智慧會真正成為你內心的一部分。修行究竟修的是什麼?就是學習如何有智慧地去生活。

如果看了這麼多,你還堅持認為我是參加了某個傳銷組織,被成功洗腦了的話,似乎我也毫無辦法。只能說是機緣還沒有到吧。我不會像博雅塔下抓住你就問讀沒讀過聖經的路人一樣向你傳教,因為也未曾有人向我灌輸任何的宗教信仰。只因這是一條讓人生活得更快樂的明路,我想讓所有的朋友知道。

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隨緣留個言。我要是隨緣看到了就隨緣回復一下。(是的我這幾天經常想起周學農)

生物鐘還沒倒過來,早就已經困瘋了,安啦!

願天下一切眾生快樂。

Rinia


2013年4月,按日本傳統,被公司安排入寺修行。

前方多圖,手機黨慎入。

----我是陷入了回憶的分割線----

從前有座山,名叫隆明山。山上有個廟,名叫大榮寺。

廟裡有個缸,缸里有個盆,盆里有個瓢,瓢里有個碗,碗里有個豆。

你問,然後呢。

我說,然後我把豆吃了,你饞了,我的故事講完了。


故事當然不是醬紫。

應該是從前有座山,名叫隆明山。山上有個廟,名叫大榮寺。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給小蘿莉講故事。講的故事是,從前有座山....


Well,故事也不是醬紫滴。

其實是從前有座山,名叫隆明山。山上有個廟,名叫大榮寺。我被公司扔進這個破廟裡當了一名俗家弟子。


一定是心理作用,雖然平時就住在大農村的七環邊上,進山以後還是覺得空氣清新里很多。

寺里的師傅們嚴格異常不苟言笑禁止拍照十分無趣。還是東土大唐的和尚繩命比較回晃,繩命比較井猜。

&

雖然處處NO PHOTO可這怎麼難得到經過了帝都仰望星空大學軍訓和常年保密工作雙重洗禮的民兵諜戰部後備役,此文中所有照片均為偷拍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用於任何商業目的僅作學習交流使用。

//--&>


在這裡每間屋裡都供著不知道哪尊菩薩,向菩薩入退室一禮是必須的。據說若不如此菩薩是要怪罪的。我便因為偶然忘記被和尚訓斥責備。

如果可以用母語與方丈交流,一定會請教之心胸狹隘之人也可成佛?只因一名路過的無知善良圍觀群眾未向其行禮便要降罪,菩薩您是姓金嗎。很是迷惑。


每天的修行從早上4點開始。修行的第一項便是此行重中之重的坐禪。

坐禪室是醬紫滴:

早晚各一次每次一小時的坐禪就在這裡進行。

腿腳不好的人是做不來的。My poor ligament。


坐禪之後是早課,就是誦經。

沒想到第一次讀到大名鼎鼎的聖典《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居然是日文版。好在都是漢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這些就太難了也沒讓我們誦:

做完早課才可以吃飯。

吃飯是在主堂。

此次修行的第二大項就是控制飲食。期間的供事簡陋的令人髮指。

吃飯的時候是和寺里的師傅們完全一樣的,而且是一起,實在沒辦法偷拍。


早飯是小碗清可見底的白粥、一顆梅子和一小碟漬物。午飯和晚飯是一兩米飯、小碗味噌湯、小碟漬物和小碗素菜。樓上的回答「吃完後當場用一片醬蘿蔔和開水把三個缽都洗乾淨」的確是這樣的。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這個規矩,開飯就把用來最後洗碗的漬物給吃掉了,o(╯□╰)o

一天的學習和勞作僅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維持的,還好上午十點下午三點各有一次的休息飲茶時間,全靠那時候多往咖啡里扔幾塊方糖恢復點體力。想起七年前在大興軍訓的時候,一天吃下的食物大概就是這一周的量了。


肚子餓才是最真,最誠實的東西。——《游龍戲鳳》


所以說控制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控制他的胃。到後來我覺得讓我為了一個饅頭殺幾個人都不是事兒。不要和飢餓的人說什麼人性。不要說什麼減肥了,我覺得現在遇到肉不吃就是犯罪&>_&<


在這裡不得不敬佩一下這幫日本人。飯後整理平日掃除之類真的是從幼稚園就養成的習慣。可參見【組圖】中國教師與日本兒童共餐有感:輸在起跑線上


特別提一下,修行期間全程赤腳。

還俗下山前穿上襪子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之前被某隻妹紙擁抱的感覺。溫暖的不像話。


坐禪完畢,吃罷早飯,整理結束,進入正題——針對サラリーマン的禪修課程。


上午是傳銷一樣的喊口號洗腦教育。比如大一時候被各種學生社團忽悠參加的各種介紹遊戲文字遊戲團隊遊戲。比如每組24次一做就是10組的鞠躬挨拶練習。

雖然學會了日本的廣播體操蠻有意思。雖然在寺廟這麼莊嚴的地方做跟下面鏈接里的發聲練習很搞笑(我們要用三根手指0.0)專業老師教你如何唱歌 看到最後我笑死了 快扶住我 (嚴肅嚴肅 這是很正規的教程) @56網搞笑 推薦

不過大部分時間裡讓我這個年紀的老人陪著一群剛畢業的高中生做這種遊戲真是很無聊。此處請自動腦補柯南陪少年偵探團其他幾人做遊戲時候的表情和內心OS。


下午的Group discussion在這種地方。

這段時間相對好過一點。主要原因是組裡有兩個妹紙。

當然論長相人品身材演技智商都無法跟小婉姐姐比,尤其是完全無法詮釋我寫的劇本理解我的幽默真是很讓我拙計。

不過剛剛高中畢業踏入社會的她們明顯沒見過世面不知道手持3張備胎卡6張哥哥卡36張大叔卡72張閨蜜卡108張好人卡的人有多麼危險,輕鬆交出手機臉書郵箱簡歷就差銀行卡密碼了還約好周末去春遊,挑戰起來沒什麼意思。

如果公司或者住處附近能多幾個這樣的妹紙,該多好。


然後是晚課坐禪。

周三的晚課時忽降陣雨,窗外是傳統的日式木質長廊,雨水沿屋檐淅淅瀝瀝的流下。禪室里梵香瀰漫,面前是般若心經,耳邊木魚陣陣。黑暗如我一般都可以一時心平浪靜無甚雜念。很難形容的一種感覺,過往種種從眼前重現卻寵辱不驚去留無意任其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禪室對面的雨後場景,角落的貌似是新年的第一期櫻花。

晚課結束吃個飯然後要整理內務打掃衛生什麼的,9點就直接睡了。

睡覺的地方也是最傳統的日式小屋。30多平的房間里睡了18個人。時不時會被別人踢到。


日式的正坐對我斷裂大半的右腳腳踝韌帶實在是無理的。只好和培訓的先生申請寬鬆對待。

日語實在不夠用的時候,只好蹦兩個英語單詞出來。本班先生表示英語是吧咱也有人會啊小子你別跑等著啊然後喊來另外一名講師。與其英會話的痛苦程度瞬間治癒了我的腳踝。

還俗告別時我虛偽的向他示好表示您英語很是牛逼啊。那貨明顯沒有學會日本謙虛的傳統美德表示哈哈哈是吧我可是公司里英語最好的你知道為啥么哈哈因為別人的英語都是日本人教的而我的英語老師母語就是英語啊我先生是印度人啊。那瞬間一萬隻草泥馬踏著烏鴉從我心中呼嘯而過的感覺沒有在深夜痛哭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這一小段經歷之對於我,這一大段經歷只對於我,猶如我之對於某人。

「你很好,你很特別。我不後悔和你一起度過的時光看過的風景做過的事走過的路。我會永遠記得這些日子。我會懷念你。但是,現在我不想繼續下去了,並且不想重來一次。It"s enough. I give up.」

再見了。大榮寺的和尚師傅。


講個煉獄般的禪修經歷。

作息時間
早上五點半起床,洗漱。六點上殿,七點早齋,吃完飯掃地。八點禪修到十點半,中間有10分鐘休息。十一點吃飯,中午可午睡1小時。一點半開始上課,主要講一些與禪修有關的問題,比如飲食,睡眠等,隨時可以打斷法師提問。下午六點繞塔,七點開始繼續禪修,到九點結束。。可以洗衣服,看書,或者早點睡覺。

規矩
過午不食:日中以後不能吃東西,只能喝白水。
止語:除提問環節其他時間不許說話。
不得卧床:除了睡眠時間不許躺床上,葛優癱都不行。
禁用一切電子設備:唯一可以用的數碼產品就是電子書。

禪修方式:安那波那,不用跑香,可單盤。
為期一周。要問我感受,我心說再多兩天我就會死的。感覺被捆綁起來扔爐子里清蒸,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形容最貼切。太高強度太密集了。

後來想起,那是我而立之年最珍貴的一段時間。那時的我寂靜內斂,現在的我頹廢浮躁,那時的我道心堅定,現在的我虛榮浮誇,那時的我是最好的我,現在的我不禪修了。


去過兩次了,在浙江天台縣,智者肉身塔院,是台宗的鼻祖智者大師的修禪之地,未進寺院,就有塊大屏障,寫著「即是靈山」。果真名副其實。
說一下每天的作息,早上所謂「晨鐘」,就是凌晨5點,月亮還在西頭,起床敬香了

然後是早上的素齋,早餐是饅頭還有粥,居士阿姨還是很用心的,會加小菜給我們調味,饅頭都是老面發酵的,現在市面上很少了。
早飯後是掃山路和庭院,院子里有兩棵三百多歲的月桂樹,還有一隻大白兔,是主持師父養的,他說這隻兔子前世積了很多福分,今世才到寺廟做了出家兔子,不用被人宰殺。

掃石梯也不是容易的活,要把縫隙里的樹葉掃掉,每次掃的時候,會想,到底是「心如明鏡台,時時扶拭之」還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早上的時候霧氣很大 ,白茫茫的宛若仙境,我可以看到水汽的流動,直到日出

上午的時間,我一般都是看看書,師父們沒有強制要求要上課,所以我也就隨性玩了。

當時山下溫度應該是十幾度了,但是山上還是很冷,想想在這樣的仙境中看書,真的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午飯是10點半鐘,因為當事四月初,山上野菜很多,我們吃了一周的春筍和蕨菜,廚房的居士阿姨用她們自己做的油煮的,雖然簡單,但是很香,很像小時候奶奶做的油鹽飯。
天氣比較好的時候會同師父們出去挖野菜和兔子的野菜,我算是學會一項新技能之找蕨菜,師父認識好多野菜,還會一路給我講經書的故事,天台宗幾位大師的故事,受益匪淺。

晚飯是在4點半,吃過之後會去散步,把四周逛一逛,那裡的天很藍很藍,山裡很多竹子,可以靜靜地待在山頭看日落。這樣子,每天都有可以迎接朝陽送走日落,會讓自己感覺很完滿,幸福。

還有一個個感動的故事,也是住在寺廟的重要組成部分,期中一個是關於兩位台灣朝拜者。他們從山腳下的國清寺三步一跪一直到肉身塔院,兩位老人真的是很虔誠,沒有帶手套,肩上還背了行李包裹,到了寺廟的時候,手和膝蓋都破了。第二天在和師父喝茶的時候,有位居士一不小心打碎了茶缸,然後他一直在撿小碎片,嘴裡喃呢著說不要把小兔子的腳扎破了,阿彌陀佛。我聽說他們在去年冬天大雪封山的時候也來過這裡,一過完年就來了,可見他們是多虔誠。

在寺廟還有一個很大的福利就喝茶,我本來就是茶迷,到了寺廟,真的是好茶配好水,這個水是山泉水,本來就是甜的,煮茶之後,這個茶香就是不比尋常的茶香,真的謝謝師父賞茶。
在寺廟,師父總說萬事總是緣分,緣分到頭了也不要強求,於人於事皆如此。我知道現在很多寺廟啊和尚啊都變了味,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傳播智慧的人變味了,而去否定這個教派。海納百川,既然它存在於世,必然有合理以後處,當你身處囹圄之時,可能抄一抄心經還真有用,下面是我失眠的時候抄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這個東西就是有種魅力,每次抄一遍就會有所領悟。
最後,願大家都能通達智慧,不為世間痴念所困。


我從2011開始修行佛法,也是從最簡單的叩頭和念經開始。2012年 與在西雅圖一間寺廟(之後會提及)有稍許聯繫(在美國大一住宿舍,一到放假,宿舍是全關閉,只能找地方留宿,所以聯繫到了這家寺廟)

2013年,在Facebook上無意間收到一位lama的私信,就莫名聊起來了。

2015年,由於大寶法王噶瑪巴來紐約,就決定從密歇根飛過去上課。在課後,無意間遇到了Facebook上的喇嘛,隨即便知道了紐約KTD這間寺廟。(圖是法王在紐約上課的照片)

KTD是噶瑪巴在美國的總寺廟,是16世大寶法王在美國建造的,非常殊勝。

2015年5月,我網上提交了申請去ktd做義工,接著一輪輪的電話面試就開始了(大概有3次多,具體忘了)。直到7月,才定下來,我就開始打包,裝箱,搬去寺廟。其實畢業了,又是分手,又是迷茫,各種雜亂的事爭相而來,去寺廟也是為了整理下自己的情緒,所以我特意選了個house-keeping的職位,換言之,就是整理房間,打掃廁所。
來的第一天,就被邀請去見了仁波切。堪布卡塔仁波切,雖然第一次見他,但他慈悲的能量 足以震撼到你。(聽所有義工說,能第一天就去見到仁波齊本人真的非常難得,所以我超興奮)

在寺廟裡,只有我一個中國人,全天說英語,突然發現我英語還比我大學裡提高的速度快。而且,每天就是清潔房間,廁所,自己的內心也慢慢開始變得平靜。不用護膚,不用整理自己,但也到好,沒有蓬頭垢面,反而特別愉悅。

我第一次真正開始修行是在進寺廟的第5天,我開始修行四加行。我每天5:30起床,6點到大殿修綠度母,7點修四加行,8點吃飯,8:30打坐,10點開始工作。12點吃午飯,下午1點繼續工作到晚上6點。由於我過午不食,所以直接7點就開始修觀音(chenrezig),8點再修加行,10點睡覺。三個月下來,我發現自己輕鬆好多,還有種喜悅感,這是別人無法理解的歡喜感。

原本準備結束三個月義工去加州找工作,然後我毅然決定留在紐約,繼續三個月的義工。

這是我7月中參加的 千手觀音斷食法會,太興奮了。
第一天,過午不食,從第二天開始就不能再進食,不能喝水,(目的是fasting,我不知道如何解釋,但業力會加快體現,重業輕報)
同時,每天5:00起來一起念經,要念咒,(一直到晚上7點多,當然有休息)不能說話。我記得,到第三天,Ani一說可以喝水了,我是第一個衝出門喝水的小朋友。

我只想告訴各位,第一次的體驗就是:
第一天,過午不食後有種發燒的感覺,然後背很疼很疼,我滿臉通紅,可又沒發燒,就是頭疼。
第二天繼續念經,發燒感覺滿滿減輕,
到第三天,結束斷食後,就徹底沒有了。

很值得去參加斷食法會,現在只要有斷食法會,我就算工作也會請假前往,感覺真的非常舒服,能夠感覺到在消業。

在ktd有住宿,各位若想在那邊上課(每周都有課程,可直接向寺廟聯繫,Google查,也可以微信我 LouiseLusijie,我可以把寺廟內的喇嘛微信號告訴你們)


接著我要說最有意思的部分。Karme Ling。
我最愛的地方,位於紐約北部,是堪布卡塔仁波切的閉關中心。只要一踏進那塊區域,你頓時能夠愉悅(飄然 釋懷)

仁波切每天都會來此地三次幫忙念誦經文(可在此地放靈位)

我幾乎有空就往這裡跑,畢竟和喇嘛們的關係都好好,這種見到喇嘛的歡喜感,無法用語言描述

哈哈 lama Tsultrim! 閉關三次,總共閉關12年,貌似70多了 我忘了具體年齡。

左邊是Ani Karuna 台灣ani,是照顧仁波切生活的,超慈祥

右邊是KTD的president,Khenpo Tenkyon

這位lama可厲害啦,幫忙翻譯好多著作,是仁波切的得意弟子之一,Ani Lodro

這是Karme Ling的manager,超逗趣的lama,愛吃甜食!哈哈

這位就是堪布卡塔仁波切啦。

很歡迎大家去閉關中心,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體驗,清凈,歡愉,還可以和喇嘛們談論經文。但有一點,你要知道你去閉關中心的意義。這不是旅遊的地方 是學習 修心的地方。 我去做了十天大禮拜的閉關,偶爾上去在幫助他們做事,也去上課。希望大家都是抱著真誠學習的態度去。

每天都和喇嘛們吃飯,這種體驗,我只想說,我很想一直呆在閉關中心,不想離開。

閉關中心有一些出租的小木屋,一個月$600,兩房一廳,小小的,可惜我照片不在手機里,你們若想看可以微信我,我可以發給各位,也希望各位多多支持karme ling與ktd。

真不知道要寫什麼了,有太多想寫,可又無從落筆。總之,能夠清凈 洗滌心靈 獲得靈感 認識現實 這是我這兩年來的體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直接聯繫我。

多謝!


阿彌陀佛!
末學原來參加過幾次禪七,其沿途風光,每人不同,不可盡述,僅略講一二。一次禪七在北京香山,期間坐中氣機發動,出現類似氣功自發功的動作(我小時候正值氣功熱,練過一點。)即感覺氣機在身上遊走,到身體那個位置即出現相應的導引動作,如氣到舌頭出現舌頭在口腔轉動、津咽、舌頭後卷等動作,氣到眼睛出現轉動眼珠的動作。感覺自己氣動的太厲害,怕影響別人,特向主七的老師要求回到自己房間單獨打坐。結果在房間氣動的更厲害,當時雙盤打坐時兩腿如蝴蝶般扇動,致使坐中數次高高躍起,幾乎要把床砸塌了。當時在這種狀態中保持很久,後與主七老師溝通,老師說不能停留在這種狀態,應該稍稍有意控制身體,不要隨身體動,才能進入更深一層。後來自己有意控制,身體果然沒有再動,然而心仍動的厲害,直到禪七結束。
後又一次在溫州某寺禪七,我為保證效果禁慾二十多天,感覺小腹漲漲的,憋的十分難受。後在打坐中感覺煉精化氣十分明顯,整個後背暖暖的,氣一個勁往上冒。後來感覺心臟靠後處氣機不通,氣在慢慢的轉來轉去,每過一處都心如刀絞,那種滋味真是生不如死。每天每座情況不同,但到了下午那一座必出現這種現象,連續幾天氣機仍未打通。後來我實在挺不住了,在佛前祈求結束這種現象,此現象果然沒有出現。幾天中小腹不再發脹,看來古人所云「煉精化氣」誠不欺我。禪堂加持力甚強,而且有護法護持。一次我幾乎就睡著了,突然好像有人重重的踢了我一腳,立刻醒來(周邊沒人)。再後面幾天風平浪靜,唯雜念不斷,幾十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不斷翻出,不斷跑題……直至禪七結束。
哎,俱往矣!自要了小孩,一心撲在事業、家庭上,現在有長假基本上都帶全家出去旅遊,實在騰不出時間打禪七了。但修行佛法的心一直不滅,如早晚有時間還是打坐,只不過在家打坐時間太短,禪修功夫能不退就不錯了。說到底佛法還是修心,別的都是輔助。自從在事業上下功夫,金錢、美女等誘惑紛至沓來(比如去保利俱樂部,蹭個熱點,嘿嘿。),這種考驗有時候比打坐時身體上的考驗更難。但願我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這真是:三十三重天外天,白雲深處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是凡人不志堅。修行之路太難,能真正走下去,取得成就的,都是了不起的人。願我在有生之年能再取得一點小小進步,也不枉人間走一遭。


寫在前面

從我閉關禪修回來,就一直有人問我關於禪修的問題,比如閉關禪修是什麼體驗?每天早上4點就起床hold得住嗎?過午不食會餓的難受嗎?一天打坐10多個小時真的能坐的住嗎?不用手機網路難熬嗎?表示也想參加,如何報名呢?哪些寺廟可以參加閉關禪修活動呢?需要費用嗎?.....問的人太多,所以我就寫這篇文章跟大家系統的分享一下內觀禪修,我以及我身邊的朋友參加閉關禪修真實體驗和經歷,希望幫助大家對內觀禪修有個大概的了解和經驗參考,自己去決定要不要親自去體驗感受一下。

什麼是內觀禪修?

內觀(Vipassana)是印度最古老的禪修方法之一。在長久失傳之後,兩千五百多年前被釋迦牟尼佛重新發現。內觀的意思是如實觀察,也就是觀察事物真正的面目:它是透過觀察自身來凈化身心的一個過程。開始的時候,借著觀察自然的呼吸來提升專註力;等到覺知漸漸變得敏銳之後,接著就觀察身和心不斷在變化的特性,體驗無常、苦、以及無我的普遍性實相。這種經由直接的經驗去了知實相的方式,就是凈化的過程。

這整條(法的)道路,對於全宇宙普遍性的問題而言,正是普遍適用的治療藥方;而且不是只專屬於特定的某個有組織的宗教或宗派。因此,不管什麼人,在任何時間、地點都可以修習,沒有任何限制;不會因為種族、背景或宗教的不同而有所衝突。每一個人都能平等無差別地獲得實際的效益。

特色

··是一種能將苦從根拔除的方法
··是一種生活的藝術,每一個人因而能對社會有正面的貢獻
··是一種凈化心靈的方法,使我們能以寧靜、平穩的方式去面對生活上的緊張、困難和問題。
··不是基於盲目信仰的一種典禮或儀式
··不是一種知識上或哲學上的滿足
··不是一種休閑、渡假或社交的機會
··不是對日常生活磨難的一種逃避

如何報名參加?

報名方式

登錄內觀報名網:http://ng.81355.net

如下圖,點擊左上方選擇一個您就近的內觀中心,如實的填寫相關的資料。完整填寫後,屏幕會彈出您此次報名的查詢碼,請您仔細記錄下來。後期的錄取通知中心會以郵件的形式發送給您,請您留意。

關於內觀中心

目前國內共有6個內觀中心可以在這個網址報名,分別是:

  • 南禪寺內觀中心
  • 廈門內觀中心
  • 丹東雙靈內觀中心
  • 包頭內觀中心
  • 四川都江堰般若內觀中心
  • 甘肅慶陽內觀中心。

還有二個臨時內觀中心:北京雲中閣內觀中心和上海崇明內觀中心,可以在內觀報名網上點擊左側「需要代碼課程」進行報名:

課程代碼: BJ001(北京) SH003(上海)

還有一個少為人知的內觀中心也是葛印卡授權的內觀禪修中心:梅州千佛塔寺禪修中心,不過是7日的課程,內容跟10日沒差,進入千佛塔寺官網報名:http://www.qianfotasi.com/

ps:報名基本上都會在課程前2個月左右開始。南禪寺的報名幾乎都會在開放報名的當天名額全光,手快有,手慢無, 難以提前2 個月確認行程的,還有個捷徑,就是報候補學員,如果正式報名的人臨時有事退出了,候補就可以上啦!這主要拼人品了哦!

關於費用

內觀課程不需要費用,隨喜就好。

根據純凈的內觀傳統,課程得以進行主要是靠捐獻。只有曾參加過一次葛印卡老師或其助理老師主持的十日課程的學員捐獻才會被接受。第一次來參加課程的學員也可在課程的最後一天或其後作捐獻。

課程是由那些已從中得益的人的支持。為了希望他人也能共享得益,因此依照自己的經濟狀況及意願來捐獻。這些捐獻是全世界各內觀中心舉辦課程的唯一資金來源,並非由富裕團體或個人資助。無論老師或工作人員都是自願服務而沒有分毫報酬。

如此,內觀得以純正地推廣,不含絲毫的商業色彩。捐獻不論多寡,助人的意願才更為重要:「我參加的課程是靠過去學員的慷慨捐獻,現在讓我也來為未來課程的費用付出一些,使得他人也能從中裨益。」

關於課程作息時間表

以下的課程作息表,是為了成就學員能夠持續練習而設計。建議學員確實遵守,以求達到最佳成果。

參加內觀禪修是怎樣的體驗?

一直關注這個公眾號的朋友大概了解一個月前我去了藏區,當時我在成都中轉時面基了剛剛結束505天50個國家的環球旅行的朋友李驍晟,聊天中得知他下一站要去甘肅參加內觀禪修。

這讓我突然想起徒搭走絲綢之路環遊20多個國家的好友冒險家小c也參加過內觀禪修,在這篇《聽說你想環遊世界,那你應該看看這篇文章》中提到過她當時內觀體驗和心得:

第一天我就遇到很大的障礙,坐到二十分鐘就奔潰了。開始的時候,借著觀察自然的呼吸來提升專註力。體驗到一個心的實相,停留了幾分鐘後,立馬遊走,到哪裡去了呢?要不是跑到過去,就是跑到未來。分分鐘都想給自己來兩刀,一了百了。第一次發覺原來心居然如此不安,焦躁,狂野,宛如一隻野牛或野象衝進了人住的地方。 人心比起野象來,還要更有力,更可怕的多。沒有辦法轉移注意力,沒有辦法傾訴,只能靜靜的觀察飄忽不定的心——原來心根本不受大腦控制,從來都不是自己在掌握人生。

我在打坐的時候徹底奔潰,突然頓悟,在無邊際的沙漠中奔跑,誰又能知道什麼方向是正確的?過去不顧一切的行走,戀愛,工作,其實為了找自己,到底應該怎麼活。可是在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奔跑,迷失太正常了。

大部分的人在愛情/婚姻中找童年缺失的父愛或者母愛,希望用另一個人補自己的不圓滿,希冀得到所謂的安全感。可是愛從來都是要自己先好好愛自己,讓自己值得被愛,才能獲得獨立完整的感情,不以婚姻之名綁架愛情。修行,必須靠自己用功,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去完成,包括你的另一半。

此外,我朋友圈還有一個現在在劍橋大學念書的朋友孫一帆《她以打工、獎學金、搭順風車旅行等方式,周遊了60多個國家...|限時免費報名》,在那次線上分享中她也提到環遊世界後有參加過內觀禪修。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些去過很多國家,見過世面,有勇氣有想法的朋友都有參加內觀禪修了呢?

我去了藏區以後,看了一些關於禪修方面的書籍,萌發了想要親自體驗內觀禪修的想法,那時李驍晟已經閉關出來了,他在朋友圈分享了內觀禪修後的體驗心得:

以一年前我問蘇媚姐:「我想學習下十日禪修,可又知道自己終究只是體驗未必會深入,那對普通人而言,禪修最大的意義在哪兒呢?」

蘇媚姐姐回答我:「禪修和時間長度無關,能體驗就已經很好了。畢竟每個人的時間都有限,一生能窮盡做的事也就一兩件,去覺知並且體驗平靜的力量。」

作為間隔年To do list的重要環節,回國後我報名了國慶期間甘肅慶陽的十日禪修課程。具體的課程遠比我想像中要艱難的多,早起齋戒禁語修行…

每天凌晨4點起床,穿過刺骨的冷風到禪堂靜坐,觀察呼吸,觀察感受…在每天超過10個小時的靜坐中我不止一次的想每天這樣傻坐究竟會有什麼意義,觀察呼吸,這再簡單不過了吧?

可意想不到的是觀察自己的呼吸居然如此艱難,呼吸自然流動而意識卻總會心猿意馬——過去的愛恨、經歷、是非、委屈,回憶傾瀉而出,愛過的人、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隔了好久我才回過神原來我要做的僅僅是觀察呼吸而已。

真正的內觀修行開始後更是一種煎熬,我將注意力集中,一寸寸在全身掃描,觀察身體每一個部位細微的感受…感知感受的無常,感知感受升起滅去…可久坐腿部粗重的疼痛感卻似乎是恆常的,為了稍稍疏解疼痛,維持坐姿不變的我只得像不倒翁似的前後搖擺。

「所有的感受都是相同的,升起就會滅去,抱著完全的平等心去觀察它們。」終於在第8天的某一刻,在經歷長期陣痛後的某一瞬間,粗重的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涌遍全身的暖流。

感受是無常的,升起就會滅去,我第一次在身體層面切實感知到了這一點。「觀察感受本來的樣子,而不是你想要的樣子。」愉悅的感受會逝去,痛苦也同樣如此,完全客觀地面對他們,不起任何習性反應。感受升升滅滅,每時每刻,無常無常無常…

人為什麼會痛苦呢?

葛印卡老師這樣說道:「痛苦的來源,是我們自身的貪求和厭惡。」「我們貪求什麼呢?是貪求外界的物質嗎?美麗的景色?所愛的人?穩定的工作?令人艷羨的財富?如果你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這些都不是。我們真正執著的東西永遠不是外在的。」「我們貪求或厭惡的,是自己身體內在的各種感知。」

可感知是什麼,我們又是否真的了解自己身體的感覺呢?答案也許是否定的。最開始,我連呼吸經過哪個鼻孔都察覺不了。培養出對身體敏銳的覺知,又有了對世事無常的了知,就能以一顆平等心去坦然面對當下,無論痛苦愉快都去全然接受,就能解除貪愛和嗔恨,獲得一種難以置信的平靜的力量。

最後一天的清晨,凌晨4點半,禪房外暴雨傾盆,我在禪房內卻覺得內心無比寧靜。這短短的十天時間,我收穫了什麼?

身體各方面的感知注意力都清晰了許多,能敏銳覺察自己情緒狀態;做到了吃素斷網禁語早睡早起等等這些在自己日常生活中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瘦了8斤,這個能算收穫嘛?

過去只能回憶,未來依靠想像,這些都不真實,只是腦海中加工的幻像,我們唯一能感知把握的只有當下而已。活在當下並不是一味貪求無拘無束的快樂與自由,而是對當下的痛苦與未知的迷茫一併接納,抱有平等心去面對每一個瞬間。願安詳、快樂。

我問李驍晟怎麼報名參加,他發給我 一個公眾號[Vipassana內觀]和網友牛奶Denny寫的深度體驗文《如何冥想?2500年的智慧——荒島十日記(兩萬字完整版)》,我上網查了相關資料,選擇離深圳最近的內觀中心——千佛塔寺報名了,不久就收到了錄取通知。

生活從來都是小馬過河,有人說水很深,有人說水很淺,其實真正只有自己親自體驗過後才知道深淺。對於生活,我從來都是體驗式的探索,好奇心和行動力會把我帶到想要去的地方,想要體驗的生活方式。

2017年11月4日下午5點我如期到了千佛塔寺禪修中心報道,填完報名資料表,按照要求上繳貴重物品,比如手機,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幾天沒有網路與世隔絕了!

辦完報名手續我就去找自己房間了,在這裡每個學員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床鋪乾淨整潔,熱水器,馬桶,鏡子一應具全,大概相當於國內三星級賓館的標準。此外,每層走廊公眾區域有洗髮水,沐浴露,女性衛生巾,洗衣粉,常備藥品....貼心至極!

如此看來,我還是蠻幸運的,感恩千佛塔寺提供舒適的禪修環境。

每天吃什麼呢?

一日三餐都是素食,早餐是粥+各種蔬菜,中餐是米飯+各種蔬菜+湯,因為規定要過午不食,晚餐是沒有正餐的,不過會有各種養生水+紅糖補充能量,每頓都很豐盛美味,粥啊,湯水啊,各種素菜啊都不帶重樣的,比如每天下午的養生湯,紅棗水,枸杞水,党參水,羅漢果水....每日換著來,可謂相當的用心!

排隊打飯,吃多少打多少,不可以浪費,打完飯每個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安靜吃飯,不能說話,沒有手機玩,所以吃飯從未如此認真,只聽得到筷子摩擦瓷碗的聲音,素食從未如此美味!感恩美食:以你之命,續我之命。

每天做什麼呢?

每天的作息時間是早上4點起床,晚上9點結束,10點熄燈睡覺,中間早飯2個小時,午飯2個小時,晚飯1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禪堂打坐。也就是說中間有12個小時都是在禪堂打坐,其中有上午,下午和晚上各一個小時的精進時間,大家一起做到不動手,不動腳,不睜開眼睛。其他時間中間會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這期間全程禁言,也就是說不可以講話,不能有眼神上的交流,特殊情況可以寫紙條交流。比如禪修問題可以紙條老師,生活問題可以紙條事務長。

內觀禪修不是學習知識,不講理論,不談哲學,無關宗教派別,只是實修。前三天主要練習「觀吸法」,也就是靜靜觀察自己進出的呼吸即可,具體做法如下: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你的鼻子上。觀察空氣從你的左右鼻孔周圍,觸碰到左右鼻沿,進入左右鼻腔,再流出左右鼻腔。可能有的時候它只經過右鼻腔,可能有的時候它只經過左鼻腔,或者也有的時候同時經過左右鼻腔。

這些都可以,你要做的只是去觀察自然的情況。「不要去控制你的呼吸。因為這不是瑜伽中的「調息」,在那裡你需要刻意調整你的呼吸。這是觀息——不要去想像任何畫面,心裡也不要數數字、念佛、誦經——你要做的只是用全部的注意力去觀察最真實的實相,也就是這個三角形的區域內,你自然的呼吸。」

以上看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相當的困難,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一分鐘腦袋什麼都不想就知道它其實並不簡單,腦袋裡總會浮現各種雜念,說易行難就是這個狀態。

到了第四天才真正開始修鍊「內觀」,前三天只是用來平靜心情進入狀態的,內觀的具體做法如下: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從人中轉移到你的頭頂心的區域上。觀察這個有限的區域內所發生的所有感知,發熱的、或發冷的、或麻木的、或刺痛的、或振動的、或發癢的、或細微的、或粗重的、或完全無法形容的。」

「現在,將你的注意力從頭頂心慢慢向下移動,觀察整個頭頂往下的部分,再觀察你的後腦勺,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然後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動到你的腦門,移到眉毛,移到眼睛,移到鼻子,移到臉頰,移到嘴,移到耳朵,再移動面部剩餘的部分。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然後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右肩,往下移動你的右臂,移到你的右手腕,移到你的右手,移到右手的每個手指,再移到每一個指尖。」

「然後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左肩,往下移動你的左臂,移到你的左手腕,移到你的左手,移到左手的每個手指,再移到每一個指尖。」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喉嚨,往下移動到你的左胸,移動到你的右胸,移動到你的上腹部,移動到你的下腹部。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頭頸,往下移動到你的背部,移動到你的腰。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右大腿,往下移動到你的右膝蓋,移動到你的右小腿,移動到你的右腳踝,移動到你的右腳,移動到你右腳的每一個腳趾。」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左大腿,往下移動到你的左膝蓋,移動到你的左小腿,移動到你的左腳踝,移動到你的左腳,移動到你左腳的每一個腳趾。」

「就這樣,從頭至腳,從頭至腳,按著順序,一塊一塊地觀察整個身體正在發生的所有真實感知。」

這要非常的平和,非常的安靜,非常細心的感受,才能體驗到身體細微的變化,無常,升起又滅去,波動,一直都在持續著,自己是如此真實的存在,明白自己所有的行為不過是對外在事物的習性反應。

第7天終於解禁了,可以說話,可以用手機了!我發了閉關後第一條朋友圈:

我有什麼體驗和收穫?

身體上

  • 沒有用任何化妝品,護膚品,但皮膚很有彈性,每天閉眼打坐,眼睛變得清澈,有神,感覺自己視力都變好了
  • 沒玩手機,沒用電腦,早睡早起,睡眠質量提高了,人變得更有精神,4點起床居然不困不累!
  • 覺察力變強了,注意力得到了蠻大的提高,對事物變化感知更敏銳了
  • 過午不食,且全素食,大部分人都瘦了,比如李驍晟,小c以往的經驗回來瘦了7~8斤,我只瘦了2斤,怪我不爭氣
  • .......

認知上:

  • 我們的一切行為底層邏輯來源於對外在的感知,這對情緒管理很有幫助,另一方面平時可以刻意練習自己的感官覺察力,如果感官敏銳了,只需要一點點的刺激,就會有很大的反應,比如只需讀關鍵性的書,電影,表演,情報....就能產生極大的轉化率,不然感知理解能力差,看再多的書,去再多的地方,輸入和產出不成正比,帶著怎樣的感官態度去做這些事才是關鍵。
  • 日子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著往前走,平日過的很匆忙,很多時候來不及思考,就馬不停蹄進入下一環節,即使經常跳同樣的坑也不自知,每天可以嘗試留出15~20分鐘全然安靜獨處的時間,思考一整天的收穫和啟示是什麼?安靜的時間越多,能量恢復得也越多,就比較不會有感覺身體被榨乾得情況發生,唯有「勇動」與「沉靜」雙全,生命才能展現處「全然清悟」的狀態。
  • 臣服是最高智慧,也是最大力量。以前對《臣服實驗》這本書傳遞的這句概念只是知識上的理解,並無身體實際體驗上的認知,這次參加內觀禪修課程,我嘗試了做臣服實驗,來之前我就告訴自自己接下來幾天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全然的接受,全然的體驗。比如一天打坐12個小時,腿很痛,我告訴自己「哦!原來這就是腿痛啊!」全然接受這種痛,靜靜觀察,這個痛就自己消失了,正念的奇蹟發生了!我很順利的完成了7天的閉關,啟示:如果抱怨,抗爭,只會加重心理的痛感,身體和心理的雙倍痛,只會使痛更痛,接受讓自己的心靈得到了平靜和療愈的力量,以後以這種臣服的心態度過難熬的日子,應該會相對好過一點吧?
  • 意識到自己變胖的主要原因其實就是吃多了,多而不自知,有時候還會情緒化暴飲暴食。事實上事物本身並沒有情緒,有情緒的只是自己內在的感受,一切煩惱都源於身體內在感知的貪嗔痴,而若能恰當的感知並控制自己的慾望和情緒,用平等心去看待,也許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煩惱。
  • 這次內觀禪修其實是為了鍛煉對於身體內在感知的意識,和對於這些感知的平等心。對這句話其實不是知識上的理解,情感上的認同,而要親身體感知後才有的感悟。對其他知識的獲得也是同樣道理。
  • .......

其他相關資料

推薦紀錄片:《牢關 內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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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文中提到的禪修體驗僅限於我以及我朋友的真實的體驗和收穫,每個人背景不同,體驗也會不同,文中經驗僅供參考,大家自行決定是否要親自去體驗,有些感悟和心得我自己也還在努力嘗試驗證中,有些事情只有真正體驗過了才知道最內在的感受,我相信看到這篇分享的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潛力認識自己,挑戰自己,超越自己,我能做的只是分享一個探索生命體感內在本質的途徑和方法,以及一些經驗參考,這篇文章,哪怕只有一句話,哪怕隻影響了一個人,就像是打開了一扇窗,如果能啟動一個好奇的靈魂去發現更大的世界,從而覺察出自己獨特的生命體感,撬動強大的自我認知動能,我就覺得非常值得了。

最後用禪修課程中每次下課時老師的話,祝福每一個看到這裡的朋友:願大家快樂,安詳,解脫,解脫,解脫....

(關於內觀禪修還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加我微信weixinhh2017和我交流)

如果你不懂內觀禪修,可以看看這篇文章


寺院舉辦的短期禪修相當於,給我們身心一個合適的調整,凈化,洗禮的作用,利用短短的幾天在身心上進行一次強化訓練,有一個蛻變。我們叫剋期取證,經歷七天的禪修有所領悟,對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會更清晰。
人一直動也不行,要動靜結合,在這個節奏非常快的時代里,要學會動中有靜,靜中有動。靜修是為了很好的調和身心,以便全面的走向社會,更好的工作。出世是為了入世,關門是為了更好的開門。要給生命一些留白,喘氣的機會。
禪修等於是給自己一個徹底放鬆的機會,徹底空靈的機會,徹底放下的機會,也是充電的機會。至於都有哪些收穫,根據個人情況無法定論。至少清安一些,寧靜一些,明了一些,

我們寺院每一個月都有禪修活動,在網上可以報名,是完全免費的,就是為了回報社會,回報信眾而舉辦的,而且每一次只錄取30人,錄取多了無法很好的溝通交流,大家不能真正的受益。


每年都會去師傅的寺廟裡小住幾天,跟著師傅行禪,打坐,一起喝茶聊天,聽師傅的智慧佛語,感受著山上的清凈世界。在未上山之前,心中多有疑惑,似有一堆問題想尋找答案,上山見到師傅之後,便覺得心裡空空的,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師傅說,因為這些問題是環境帶給你的,你無法改變,而到山上來了,離開了那個環境,人清凈了,就沒什麼好問的。

來山上小住的人很多,師傅白天關注做自己的事情,一切隨意,沒有任何約束,晚上與前來的人們喝茶閑聊,禪宗的理念是活在當下,不糾結過去不妄想未來,這對於處在城市中日益浮躁的我來說,能讓我找到一種合適的狀態:專註眼前、放下、與自己自然相處的狀態。

我的母親修行凈土宗,對戒律嚴明,有點形而上學,但十幾年潛心修下來,聽著佛語中的智慧,不管她是否理解,母親確實有一些改變,性格及為人處事平和許多。

以上是一些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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