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某一瞬間,發現自己身上人性的惡突然覺醒?

題主的體驗是:
我家貓犯錯誤,教訓性的打她屁股,她一旦反抗我就會不自覺地下手更重,那一瞬間體驗到了當暴君的感覺,擁有絕對的權力可以肆意妄為的感覺太可怕了。

題主補充:
我想討論的是,是否有某個瞬間,人會失去一些理智,順從人性中惡的指使,可能會使人去做出一些超出自身控制範圍的惡事。以我的例子來說,雖然說我家貓又萌又美又親人,平素我都是省吃儉用地給她買好貓糧罐頭吃。但在我教訓她的時候,因為我佔有絕對壓倒性的優勢,客觀上我具備隨意處置她的權力。因此我才會產生下重手去傷害她的念頭,所幸我還有理智去約束我的行為,不然再向前一步,那我就會變成穿高跟鞋的虐貓者。那這個虐貓的念頭,就是我內心中惡的一面的體現。我並不是一個暴力的人,但是面對一隻弱小的無力抵抗的動物,還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傷害它的理由也許只是因為我能夠傷害到它。這種絕對的權力感才是作惡的元兇。如果沒有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力量強大的「我」去虐殺弱小,就好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唯一的原因只是因為「我」高興。這才是讓我感到恐懼的人性中的惡。


大多數人說的都是妄想的事情,我來說說我真實幹過的吧。

小時候八九歲的樣子,傍晚和兩個男同學一個女同學一起去野外閑逛,小孩子嘛都喜歡出去瞎走,感覺外面的小石子、細聊條、斑駁的螞蟻都特別有意思。然後……不知不覺……我們就站在了一個超級大的四方的糞坑面前,獃獃地凝望著凝望著……旁邊是別人家養豬的房子,一整排。四個人就煞筆一樣站在這裡,有一句沒一句地不知道說著什麼,女同學說好臭啊,我卻完全沒有聽到。因為我在對著這一大坑黑黑的軟軟的黏糊糊的上面還翻動著噁心的蛆的東西臆想,要是一個人突然跳到裡面,這團東西會迸發出怎樣的彈性。恍惚間,我有一種正把站我前面那個小夥伴推下去的錯覺,因為他真的站得好近好近,好像周圍的空氣顫動一下他就會失足掉下去一樣;我感覺這個動作已經發生了,它必須發生,它真的發生了……

空想變成行動那一瞬間,電光火石,觸電般的雙手動了起來,一秒鐘過後,我就後悔了。顯然,此時另外兩個小夥伴對突然發生的離奇的一幕沒緩過神來,目瞪口呆,什麼都說不出來,包括我。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看著小夥伴結結實實地插在豬糞里,另外一個男同學在上面咽了咽口水,斷續著弱弱地說,他自己…好像……也有點要滑下去了。女同學馬上也緩過來接著說,啊…嗯…對啊…是有點。我在旁邊啞然無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們好像暫時忘了我們的男主角還在豬糞里「難以自拔」……

他看到我們仨這樣,絕望地喊道,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把我拉上來!男主角的一聲吶喊打破了我們仨之間奇怪的氣氛,我頓時回過神來,一臉緊張地去拉被我禍害下去的男主角。「啊……啊……(第二聲)」,我使出了沒吃晚飯的力氣,居然拔不出來!這玩意兒原來這麼厚實!於是換另一個男同學伸手去拉,同樣不行。因為我們的男主角突然受到襲擊,站得又比較邊上,一聲驚嚇之下是跳入了糞坑中,所以飛得有點遠……我們都使不上力,沒辦法拉他出來,他自己也是一點都動不了。

正當我們發難之際,農村裡再常見不過的場景出現了——一個本村的老農民推著人力車正沉甸甸地走過來。我都還沒計算好反應時間的時候,老伯開口了,他極為驚奇地看著我們的男主角:你怎麼會在下面?!男主角指了指我說,他哇!老伯頓時義憤填膺、破口大罵:這人這麼神經的啊,真該把他也推下去!說話間老伯已經一把大力氣把男主角從暗黑深淵裡拉回了人間……只見男主角褲腿上下分明,上面乾乾淨淨,下面慘不忍睹……老伯說著「這孩子待會兒回家見媽媽怎麼辦喲~」就走遠了。然後,當然是男主角悶悶不樂地自個兒往回走了,我也很奇怪他為什麼沒有破口大罵我一頓,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遭遇很凄慘。我們仨都沒吃晚飯,也就各自回家了,一路無言。回家的一路上,我的心裡都很忐忑,心想這下該怎麼辦呀,晚上他媽媽會不會找到我家裡來呀……回家吃飯的時候我都一直膽戰心驚地咽著飯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外,似乎企圖發生點什麼。

後來,終歸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麻煩也沒有。我因為做了這樣的事,也被男主角在嘴上壓制了六年,當他說起這件事,我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男主角回家是不是說成自己掉進去的然後挨了一頓罵把褲子扔了。

我也不知道我那時何以做出這樣驚人的舉動。我只知道那是我唯一一次腦袋裡強迫症似的幻想越出體外,控制我做出了有違人類道德的妄舉。我想,其實一個人內心裡潛在的罪惡從來沒有湮滅過,他只是變得越來越能控制自己。


PS: 我在豆瓣發了個帖子,有在杭州的朋友嗎?一枚天真感性的INFJ男找呀找朋友~~~~


前一個月被查出來感染了hiv,有的時候的某幾瞬間心想把這個病毒散播出去和大家分享一下,多約幾個爽一爽,我的心情會好點。然而制止了自己,並不想其他人和我一樣痛苦


我的表哥沒有女朋友
全靠黃片和雙手過日子
他是一個非常善良和樂意分享的人
樂於讓我拷走他的黃片
所以為了他的健康
我毅然決然地用了剪切
一切的罪都有我來背
表哥
請你健康快樂地成長吧!


有時候帶兒子去逛街或者到廣場玩耍,走在路上,看著路上開的車,突然想起如果兒子如果被碰到,我會怎麼樣?不止一次,我第一個念頭是,把肇事者拖下來,用錯骨手法把他的四肢弄脫臼,再把脊柱一節節掰歪,第一招應該打哪裡,如果他反抗用什麼手法,我全部都預演過了……


晚上在學校逛,每當看到一對對情侶坐在人工湖邊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秀恩愛的時候,我總有種想把他們踢下水的衝動。。。


在樓梯或高台上,如果有人站在我前面,我得剋制住一腳把他踢下去的衝動…………


謎の衝動………


愛貓的別看

小學的時候在屋外遇見了一隻黑白兩色的流浪貓,我給它餵了根火腿腸,它就跟著我進屋了

大概是在外面流浪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它特別珍惜這個能被收養的機會,在我爸讓我把它趕出去的時候,它特別討好的走到我爸腿邊歪著腦袋蹭了蹭

我也特別討好的說讓我養只貓吧,我把我的飯留一半給它吃

我爸低頭撓了撓貓下巴,貓一臉享受的抬起頭,眯著眼睛從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爸說那你把它放樓下車庫裡養著吧,別讓它進屋

我興高采烈的用紙箱子和舊棉衣在車庫裡給它做了個小窩,那時候我幾乎沒有朋友,我還記得我每天下午上最後一節課時焦急的心情,恨不得立馬飛奔回家把那隻貓抱在懷裡,從頭摸到尾巴尖

一天晚上,窗外的月光很亮,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獃,突然之間像是有一股力量驅使著,我躡手躡腳的起床,下樓,打開車庫門,貓撲了過來,腦袋在我腿上蹭來蹭去,我蹲下來捏捏它的小肉爪,然後把它抱起來偷偷的帶到了房間里,那天晚上我跟它說了好多話,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那天它一直安靜的看著我,黑暗中瞳孔又圓又亮,像兩顆星星

早上是被我媽罵醒的

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房間里溜了出去,客廳里的皮沙發被它抓出劃痕,廚房裡裝著食物的袋子也被它咬破,冰箱旁邊還有它留下的「紀念品」

我爸一腳把貓踢到大門口,問是不是我把貓帶進屋子裡來的

我低著頭不敢吭聲

那天我挨了一巴掌,耳朵還遭受了一些諸如「養你有什麼用」「一個怪物」之類的語言洗禮,完了之後我爸讓我把貓送走

也就是趕出去

我一言不發的拎著貓脖子把它塞進紙箱里,然後騎著自行車把它帶到了一條河邊

到了河邊我把貓從紙箱里放了出來,它怯生生的看著周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發誓我當時真的只是想把它放到河邊就走人的

但是它舔我手背的一瞬間我突然怒不可遏,我覺得都是怪它讓我挨了一巴掌,都是怪它讓我又被我爸看不起

我捏著它的後頸把它拎起來,赤腳站在了膝蓋深的水裡,初秋的天氣河水有點涼,我沒有一絲猶豫惡狠狠的把貓丟進了河中心,然後冷靜的看著它在水裡撲騰,漸漸腦袋也沉了下去

如果人真的有靈魂,我的靈魂那時是魔鬼的模樣

上岸以後我把裝貓的紙箱一腳踢到水裡,然後看它漂遠

回家後我媽問我把貓送到哪去了,我說我把它淹死了

我媽說有病!!

我笑了一下說騙你的,我把它丟到公園裡去了

說這些的時候我內心出奇的平靜,好像我真的把它丟公園去了


有時候站在後媽面前會腦補如果我一巴掌扇過去她會是什麼反應。


每次看到所有漂亮的女生,喜歡的,在腦海中跟她過完了一生,不喜歡的,在腦海中跟她過完了一夜。


我養過倉鼠,非常喜歡,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給它換草倒食物洗籠子。
有天我摸它的時候,它咬了我一口,我很生氣,把它抓起來準備教訓一頓,它又撓了我一下,出血了,然後我狠狠把它摔在了地上,看著它抽搐著死掉了。
很奇怪,那時候我一點都不難過,有一種很得意又很惱火的感覺,你這個廢物,如果不是我養著你你早就死掉了,你還敢咬我,活該,這種廢物果然活不下去,怪不得都說沒腦子的死了活該,死的這麼輕鬆便宜你了
這種感覺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我母親推門進來看到我站在那裡低著頭,她嚇到了,在她心裡我是最純潔最善良的,於是她立馬把老鼠扔出去,抱著我安慰我說不是我的錯,是啊,我那麼喜歡它,我肯定會難過,怎麼捨得傷害它呢?
可事實上我就這麼做了,我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我是那種天生很討動物喜歡的,我跑步的時候會帶上一小包貓糧,小區里的貓見到我都會主動上來蹭,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 欺負過,再凶的大狗見到我都會搖尾巴,我以為我很善良,可是我錯了。
我只是在別人面前假裝善良成了習慣


有時候突然會想某某人死了就好了。


想必是開車的時候。每當面對突然併線的大哥大姐路口突然冒出來的大哥大姐隧道里併線的大哥大姐還有根本不看車感覺反正你們塔嗎不敢撞我紅燈又怎樣必須橫穿馬路的大哥大姐反正讓人嚇一跳那種感覺根本是拿馬路練車的駕照花錢買的大哥大姐和根本心中沒有規則可言的路人大哥大姐………

就是非常衝動的想狠狠撞上去…

但是最終都會踩剎車,像我這麼遲鈍的人,罵人也是後知後覺。

人嘛,且不說做什麼高尚的事,能控制住魔性,就很了不起啦。


睡覺被吵醒的時候,尤其是剛睡著一兩個小時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我有一把刀我真的會把吵醒我的人捅死


其實我也有,就是我們家貓,那時年少的我也對它做過同樣的事。(預警,內有未成年禁內容,如有不適,請點X
那是某隻貓,現在我都不記得它的皮毛顏色了,

但是我真的對它做了件現在我都深以為羞愧的事情。
像各位貓奴一樣,習慣抱它,親它,撫摸它,給它做很多事。
那天,它躁動的不行,也不喝水,也不吃東西,它到底想幹嘛?

我是不能理解的,好吧,抱過來撫摸好了,它走走粘粘,不停叫喚
似乎還是不能解,我就拿起玩具,逗它,不感興趣,
我沒法了,拿起它尾巴,輕輕摸摸吧,


一不小心摸到了那個部位,它尾巴豎了起來,嗯?
繼續摩挲那個地方,它後雙腿張開了!!!
居然張開了!!!
再來?
雙腿挺直,硬了!!!
硬了!!!

我不能夠啊,喵女王大人
它似乎回頭「喵~」

對不起,我的小惡魔沒有讓我停住手。。。。(哎)

摩挲摩挲,伸進伸出,雙腿真的挺直了!尾巴豎的直直的!
呻吟不停的「喵~喵~」很是澎湃~
但是它似乎沒完,媽蛋我都數了一個眼保健操時間了,它還不完!
還是挺直的後雙腿,豎直的尾巴!

手都算死了!!!不來了!!!

我撒手!它回過來,轉回來,深情一聲「喵」
正準備去洗手,它來舔了舔我的小拇指。

日了狗哦,原來小母貓也春情蕩漾。。。。

原諒年少邪惡的我吧~~~~


小時候總是聽到家長們說,再不聽話就讓醫院的護士扎你blabla...

如今我真的在醫院工作了,問我醫檢的同事怎麼治熊孩子,他說原來還會哄孩子,現在不聽話我就使勁按住紮,一覺得煩了就想著自己當那個孩子眼中的惡魔也沒啥不好

人其實很難經得住考驗,之前的那個模擬監獄的心理實驗,讓幾個普通的學生在一個虛假的環境中變成了施虐者,實驗結束後又變回了普通的學生,問他們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說,作惡是無法控制的

別瞎考驗別人


當我當了醫生,上了很久的臨床,對大多數病人,不再有感同身受的同情的時候,我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要解決的問題和麻煩。


晚上下班坐公交回家,人很多,要排很長很長很長的隊。但是幸好有那種甩龍擺尾的護欄彎彎曲曲的在候車處,以免大家都擠成一坨,車來了蜂擁而上。但是,總有人翻越護欄,外圍是一米二的護欄,到了近側是兩米四,就是這樣的高度,還是有很多人翻,哪怕身後排了幾十人,上百人,甚至已經有人在罵,還是擋不住翻柵欄插隊的。大老爺們兒翻,穿著包臀小短裙的居然也翻。小年輕翻,還有大媽也翻。


我曾經真心想過,摔一個吧,摔一個就知道什麼是現世報了。


我多次差點對我父母下殺手……
確實,這樣很不好是吧?但是我覺得所謂「孝」就是扭曲了人本性的惡,不斷地在壓抑其中的一部分。作為一個極其敏感的人,我一直都能感覺到,我父母並不愛我,在我弄破皮、受了精神傷害的時候,他們從來沒安慰過我一句。有些人可能會說,那是父母在鍛煉你——但是在鍛煉孩子的父母不可能用一種冷酷的,像看著一個傻逼的鄙夷眼神看著自己的孩子。
他們給我很好的物質,但他們幾乎不與我有精神交流,也不管我,除非我危害到了他們的面子。我曾問過他們:「你們覺得我是怎麼樣一個人?」
「要求很高,很難養。」
「很作,蠻煩的。」
「特別懶,說真的,你別想著當醫生了……」
「費錢。」
一刀一刀插在我心臟上。疼。

於是我的性格挺陰暗的,並且因為從記事起就不斷遭到家暴直到十五歲,我的口味偏重……我對於格鬥術有些涉獵,十五歲起不再遭受家暴是因為我爸發覺自己打不過我了。而之後他們開始使用完全版精神鞭撻技能。
我的行事相當機械,隨便問一個同學都說覺得我像個機器人:可能是因為我的面部表情相當匱乏。沒有人教過我怎麼笑,怎麼笑起來不顯得突兀,不顯得詭異。我不喜歡交朋友,但也不完全排斥。童年的那種黑暗和空虛無助一直困擾著我,我經常會從噩夢中驚醒,夢裡有他們咆哮、猙獰的臉。

1.目前記得清的第一次起殺意
我記得他們在我大概十歲的時候有次帶我去滑雪。是我自己不好,當時我英文還不太好,火車聽報站聽岔了下錯了站,當時我還和我父母分開坐。從小就這樣。他們沒發現我這個小傻逼下去了。然後候車室的門是關著的,幾所稀稀拉拉的空房子也都是沒人並且鎖著的。當時下著暴風雪,完全沒有可以避風的地方,火車上很熱,所以我脫了好幾件衣服留在車上,身上就穿了一件suai氣的襯衫,秋褲還有suai氣的牛仔褲,一雙suai氣的靴子,一塊suai氣的表,還有一雙suai氣的手套。然而suai氣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在站台下面等著他們下來。但是他們沒有。火車門關上的時候,我大概就明白我下錯站了。當時接近晚上十二點,我知道這是末班車,所以我追著車跑了一會兒。但是積雪太厚,大概快過我的整條腿了,完全跑不動,我根本沒法追上。
我擁有第一部手機是在十四歲的時候,當時我也沒有任何聯絡工具,當時我就拿著個itouch3,於是我清楚我將需要等我父母主動來接我。
然後我就傻逼一樣坐立不安地等到了凌晨一點。沒有人來。
可能因為天氣冷,下雪的時候大概是零下十幾二十度這樣——我很冷靜,沒有哭鬧。我很早就懂得這樣沒用,(雖然現在我見識到了這樣做的用處,此篇不表),然後我就去空房子附近翻啊翻,接著我撿到了一樣在當時的我眼裡看來是橙裝的裝備:一條破不啦幾髒兮兮的大毯子。
接著我就裹著那條很雞賊的毯子縮在候車廳門口,但是還是覺得特別冷。雪夜的視野很差,我只能看得到不遠處的鐵軌,還有掛在每間房子附近的燈。我覺得這裡很可怕,像是一座死鎮,所有的人都蒸發了。各種恐怖的想像困擾著我,我時時刻刻都感覺自己快凍死了。
到凌晨三點,我困的不行,還特別餓以及渴,但是貝爺說過,「一定要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直接吃雪」,所以我就特認真地忍著餓,更感覺冷得要死,各種抖以及癲,我都開始神經病一樣做深蹲起了,沿著候車廳的牆壁打圈圈。沒有人來。
暴風雪一直下到凌晨五點,我熬到凌晨六點,人生中第一次通宵。其實我此後一直沒想通那個站都被廢棄了,為什麼列車還會像傻逼一樣在那兒停這麼要命的一下……當天晚上我查了下,那場雪下了五十厘米差不多,那塊兒地方下的還一直都是粉雪,壓不太實會流動的那種,當時積雪一直深到我胸口。那個風向還會變,所以靠牆的地方雪更深,大概能把我給埋了。我還一直裹著毯子在那兒走來走去,害怕離開了牆壁我就找不著北了。五點一刻左右的時候我錯過一班列車,我老遠聽到列車的聲音,很興奮地扔了毯子把自己弄到路邊揮手,因為那輛車把鐵軌上的積雪都揚起來了,結果我被澆了一身的雪,車上的人也看不見我,而且這個站本來就被廢棄了,也只有我這種小傻逼會在這種地方下錯車,還在那兒蹲一宿。
然後過了一會兒我回去撿了毯子在月台的積雪裡刨了個坑蹲好,接著就哭了,之後冷得不行就昏過去了。
後來好像是我一直在雪裡昏了半個上午,路過的列車在這裡停了這麼一下,列車員和乘客把我抱上了車,然後把我弄醒了。這幫歪果仁比較nice,一直把我帶到我該下的那一站,還有幾個乘客順便把我送到了那個小鎮的醫院,因為我手腳雖然有戴手套和穿靴子,但是都有點凍傷,耳朵也是,但還是腳上的最嚴重。在醫院我報了我媽的手機號,然後他們才來接我。
我tmd是親生的?我一直想問。但沒錯,我確實是親生的。
當時他們還是那副鄙夷的樣子看著我,看起來完全沒有擔心的樣子,完事兒之後還跟我說「你給我們添麻煩了」。
就是那個時候我起了殺意。
第二天一早,因為剛下完雪不適合滑野雪,所以我和他們一起上山把被壓雪車擼過的中高級道全部擼了一遍熟悉地形之後(我本來想的是第二天把他們都弄到懸崖下面去讓他們也體會一下那種冷的要死絕望得不行的感覺),轉念一想,萬一他們被人救了然後劇透說「兇手就是她」那該怎麼辦?如果一定要被抓,我寧願要一種讓他們都百分之百會死的結局。所以我讓他們帶我去鎮上的店裡買了把瑞士軍刀,比較大的那種。
晚上我一直等到他們熟睡,然後打開刀,那把刀的主刃是帶側鎖的,打開之後會有很輕的「啪」的一聲。我當時特別冷靜,聽著這個聲音很多次,然後拿著刀到了他們床前。
我有種像是我正要去刺殺希特勒的感覺。
我聽著他們熟睡時發出的輕輕的呼吸聲,我媽還在打呼。
但是我轉念一想,我這麼著殺了他們,殺了人,以後我精彩的人生還怎麼過?
我在他們床前站了一會兒,心裡糾結得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車站前邊,站著像個傻逼一樣等著有人來救我的時候。
我站了一會兒,糾結了幾分鐘,刀也舉起來了好幾次。
結果為了自己,我沒下手,自己回去窩在床上,從包里拿出凍傷葯默默地給自己塗。仔細想了一下,我很高興(?)地發現自己原來就是個怪物,我不理解什麼親情是怎麼樣的,(因為我不擅長討喜所以家族裡的長輩們大多也不太喜歡我),我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我自己。很多人都說如果用自己的命來換自己父母的命,他們是很樂意這麼做的,我理解他們的動機,但是我體會不到那種感覺,我肯定自己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而那個雪夜的事情,好像已經刻印在我這個人的肉體和靈魂上了。首先,我此後年年冬天手腳耳朵都會長很厲害的凍瘡,貌似還成就了我的面癱,不過我倒是沒以前那麼怕冷;其次,那種絕望又無妄期待的的,無助的,彷徨的,又猶豫又糾結的感覺,好像就成了我一直以來的生命寫照。
這個世界是如此冷漠,又如此美好。所以我要認真地為自己而活。

2.第二次比較清晰的殺意
我長得更大之後,大概和他們共同語言多了些,所以之後我和父母的關係稍微好了點。我在初二的時候是我們班的門將,然後一次防守和人對了腳,反正就是沒穿綠(zu)裝(qiu)鞋,斷了一根腳趾。讓我很感動的是,我爸當時還在公司開會,然後接到我班主任的電話在半小時內就趕回來把我送醫院了。拍片一看,整根腳趾都扭曲了,骨頭歪歪扭扭斷了兩節。
當時我像個傻逼一樣喜歡一個男孩子。校草級的,是我同桌。原因就是他比較關心我,對我好。
然後我作大死一樣把他追到手了。(朕也是早戀過的單身狗!朕也是早戀過的單身狗!朕也是早戀過的單身狗!)
然後情敵特別多,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準備隨時和我開撕。我這人平時喜歡低調,所以這事兒讓我一下子有點不習慣,並且我一向毫無和人撕逼的技能,那段時間過得很苦,而且我還發現那個男孩子是個特別花心的主。(此處迷之押韻ˊ_&>ˋ)小孩子嘛,社交網路窄,雖然這在我現在看來根本不叫事兒,但和同學什麼的關係在當時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很在意這些細節,再加上我是個有點糾結的人,所以就悲劇了ˊ_&>ˋ
完了那幫子小女生把我女漢子泡校草這事兒捅到班主任那兒了。我初中學習成績一直是在年級一到十之間浮動,我們學校的老師也都是博愛型的,對學生都特好,對我這種所謂「好學生」自然也不錯,所以沒馬上把我這事兒繼續揭發告訴我父母,只是對我個人進行dps輸出(思想工作)。
然後我這人小時候好像就是擅長作死。我當時喜歡寫字,寫東西,有在進行寫小說的嘗試,雖然現在看來當時寫的就是瑪麗蘇的玩意兒……我還有一本小的硬殼本,我就把我對於這個男孩子的想法全部寫在上面。滿級的作死技能使我把它光明正大地長期放在家裡自己的書桌上ˊ_&>ˋ
完了完了完了,我媽發現了這事兒。
其實我當時沒有多喜歡那個渣男,只是純粹是「有人對我好耶,我要把他泡在福爾馬林裡面收藏起來」這種心態。我對於那些過來為此撕逼的女生是「誒,你怎麼可以搶我的東西啊」這種想法,有種想一個一個溫柔地虐死她們的衝動,只是沒有撕逼技能的我做不到而已。而對於那個花心的渣渣,我因為覺得有人對我好很不容易,我好喜歡對我好的人,所以吵架放狠話什麼的臣妾根本做不到啊,我只想給他看我嬌弱並且美好的一面,所以基本處於一邊要把花心渣渣砍死,同時又一邊整天癲狂地幻想並且還要跟他撒嬌(雖然我不擅長或者喜歡撒嬌)想把他綁在身邊這樣。後來我知道了有個詞叫「病嬌」,不過我不清楚自己這麼分裂真的算病嬌么ˊ_&>ˋ
父母完全不理解我當時的想法,也不想理解我的想法,他們要的是我一門心思讀書,然後考上個好高中。早戀什麼的,是拒絕的。
然後各種家暴,天天我回家基本都會被打,打得我身上都是青的紫的。
我被打之後都一邊哭一邊寫作業一邊給自己塗藥,可是我就是很單純地想有人對我好,有人一直對我好啊。你們這麼不理解我,還想奪走一個對我好的人,我也是拒絕的。我當時就那麼想的,雖然現在回想起來也沒覺得那個渣渣對我有什麼好,但如果有當爸媽的人看到這篇,真的請不要嘗試去主觀地判定一個小孩子的心思:你看,一個小孩子自己在幾年以後都無法理解自己當時的想法,更何況是別人?也不要缺乏溝通,隨隨便便就覺得小孩子幼稚的想法「是病,得治」,因為這點你看來微不足道的東西就是他的全部。
我覺得我也是挺屌的,每天這麼多破事兒還能三年總評年級第六,666666。
這事情持續鬧了一年,中考前兩個月,我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覺得有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憂桑湧上心頭:這種日子我tmd受夠了。我花了兩天當中的六個小時做戰略計劃,反正中考前課都教完了,不就天天好好學習多多吃藥刷刷卷子嘛。我準備讓那個花心色情狂渣渣滾粗,然後讓從來不理解我的父母從這個世界消失。那六個小時當中,我和渣渣校草分了手,我還設計了一個致死機關,並制定了後續的一大堆脫罪計劃樹。根據我對我父母生活習性的觀察,他們夏天不穿拖鞋,每天凌晨必有一人起床上廁所,並且我父親的抽屜里可能因為他有奇怪的金屬和機械情節,所以隨隨便便可以找到爆了絕緣層但沒扔的電線啊,充電電池啊,電烙鐵啊,焊料啊這種東西——雖然這些東西和他的工作沒關係,但他大概就是覺得這些東西有意思,十天半月也不見動一回。反正我現在想起來,真覺得自己是個很神奇的傢伙。我拿這些東西做了個導電網,還特殘暴地拿那種實驗室里的小老鼠做了實驗,親測有效,踩到即死。它可以收在他們床板底下,只要我睡前把那種很細很難看到的透明線卡在地板縫隙里,系在電路網上,等他們睡下之後我戴著絕緣手套把它拖出來,一大堆導電網就會鋪滿他們通往廁所的必經之路。按照我的預計,等一個觸電之後另外一個會跳起來去查看情況,這時候也會觸電。
我試驗了幾回,機關的展開反應良好。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我睡前給他們一人倒了杯荷葉茶,他們不冷不熱地喝了。好,晚上你們不上廁所我就當場日狗……
但最後我還是沒下手。大概就是因為我想的濃硫酸和硝酸被物流扣了沒法到位,那一大堆裸露的金屬絲不好處理。

3.最近一次記得住的起殺意
我長到了十七歲。
最近一次就是昨天。2中提到我腳趾骨折,此後因為那塊兒地方不好打石膏,而且養傷期間我又作大死敲到好幾次,重複受傷多次,其實到現在那根腳趾還沒好透,而且還不知道怎麼著落下了萬年老風濕,一到快下雨的時候就連著膝蓋一起疼。
我母上手笨,冰箱門上有那種卡在卡位上的一個個架子,可以放各種調料瓶啊黃油啊什麼的,上次有一個被她拽下來了,她卡回去的時候沒卡好,然後昨晚我一開冰箱門,轉動角速度過快,它就直接飛起來了……一個大鐵罐砸在我腳趾上。
我一聲慘叫,也飛起來了。
我爸正在出差,家裡就我和我母上。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越來越會做人,所以稍微討大人喜歡了一些。母上手笨嘛,做飯有時候會燙傷,我總是按照一整套流程幫她處理,同時各種安慰什麼的。
然而比較煩的就是她經常把那些沒長好的傷拿出來瘮人,說「我為你做了那麼多」怎麼怎麼樣。跟我父親一樣,他是喜歡說自己上班怎麼怎麼累。(我家生活條件算中上吧,但是被他們說得好像一文不值,但其實我覺得挺好)
而這回我媽湊過來看見我捂著腳,架子上的東西散了一地,第一反應是很生氣地說:「你怎麼弄的,把東西都弄下來了?趕緊給我放好!」
我就是這麼著一個很糾結的人,一輩子註定在渴求一些我得不到的很虛幻的東西,比如,理解,比如,關愛。
我想起來我練散打的時候,我自己作死弄到腳趾,隔壁教練哪怕和我沒關係,路過了有時候也會不咸不淡問一聲:「你腳沒事吧?」
哪怕這樣的關心也好啊。看看別人家孩子,那種寵愛,偶爾小蠻橫地撲在大人懷裡撒嬌,那種感覺,我也想要,我因此特別恨小孩子……然而我父母給不了我,我清楚,但我仍然渴求。
我當時就炸了,也是很生氣地質問母上:「你看得見我嗎?你知不知道腳趾飛起來了?」
「飛起來又怎麼?」接著她亮出了前幾天手上的一個燙傷,「我當時燙痛了我有說什麼嗎?」
woc,當時柔弱地找我塗藥求安慰的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二次爆炸,她已經甩手走了。當時的惡意就是從心裡湧出來的,像菌絲一樣一點一點飛速地分裂,清醒地生長滿整個大腦。
我的手邊就是菜刀。
然而我的腦子是清醒地充滿惡意的,我從來不幹沒計劃的事情,在理出計劃樹之前我絕不動手。於是,把殺意抑制了下去。
我還靠他們吃飯呢。

其實我的邏輯很奇怪吧?你不關心我,你不愛我,我就想砍死你。(雖然「砍死」這個動作我從來沒實現過)
我自己也明白自己的邏輯是錯的,應該用包容的心態對待萬物……但我可以表現得像是包容萬物,但心裡總是忍不住地有一點點怨恨,一點點貪婪,得不到的話就會有種與生俱來,難以抑制的惡意瀰漫出來。

以上。


每一次,我試圖批判那些站不穩道德制高點的人的時候。


未滿14的幼女撅著屁股對著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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