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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越來越無法和人相處的感覺?甚至是家人。?

相處恐懼 暴躁


為什麼越來越無法和人相處的感覺,甚至是家人?

回答這個問題前我要先講一下我的身世。

我是個90後,來自湖南一個偏遠鄉村,父母從我兩歲起就外出廣州打工,到如今已經19個年頭。嚴格講起來,從我六歲那年,他們第一次從廣州回老家過年(因為我的生日就是在年後第六天)起,才開始對他們有了印象,那是他們正式開始走進我的生活。以後的每年他們都保持回家過年的慣例,而我們相聚和相互了解的時間也就是每年那十天半個月。所以,算起來,我21年的人生里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年。

講我和父母的關係的原因,是想糾正一下題主問題的順序。我認為,正是因為家庭的不圓滿或是和家人相處的不恰當,才導致了更嚴重更大的社交問題。

每個人定型都是在進入青春期後的那段時間,所以我小時候是如何頑皮活潑就不仔細講了。孩子的世界什麼都是最好的,沒有對外在世界的強烈感知,就無需言幸與不幸了。

我有時想可能是老天要刻意打造出我這樣的悲情人物,至於出於什麼目的,我也一直在摸索。總之,一進入青春期我就遭遇了一個留守兒童最不幸的事情--家裡全員對我冷戰。姐姐和我是因為一次爭吵挑起,兩個都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女孩兒,摔下了狠話再要低頭沒有第三方的勸解是怎麼也不可能了,而這個第三方因為家裡唯一的家長--我的奶奶也和我進入了冷戰模式而宣告無望。就這樣,我成了家裡一個『多餘』的人。那時候我和姐姐都讀初中,我初一,姐姐初三,學校放周假。每周五最後一節課是同學們最鬧騰的一節課,只有我最平靜,甚至心裡害怕周五的到來。因為回家後,從小如母親呵護我的奶奶不會像盼望姐姐那樣站在屋門口望著,也不會在燒上一大鍋熱水後像叫姐姐一樣叫我快去洗澡,也不會在做好飯菜後關切的叫我出來吃飯,所有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看著辦的。回家了?那就自己放下書包想幹嘛幹嘛去吧,不要期盼那一句親切的『回來啦!』;想洗澡?那就自己注意著鍋里的水燒熱了沒,熱了就舀上一桶提著水桶去洗吧,不要期盼有關心『別燙著啦!』;要吃飯?那就豎耳聽著廚房的動靜,看著他們開始吃了你要實在餓得慌的話就自己拿碗筷吃吧,不要期盼有急切的『快來吃飯』。

更難熬的是晚飯後看電視的時間,姐姐在更大的縣城中學讀書,所以每周都會買一些我從未見過的好吃的在看電視的時候拿出來吃。看著她和奶奶邊吃邊熱鬧的討論電視劇情,而我像個不小心進錯了火車家庭車廂的陌生人,坐在他們旁邊,不敢睜眼看他們正一點點往嘴裡送的散發著持續香味的零食;不敢正耳聽她們聲音里流露出的滿是歡喜的情緒,怕一不小心就沾惹到心底那根沾著雪水緊繃的線撥弄出眼淚。可能她們並不是有意讓我感覺到『不屬於』,或許姐姐買那些好吃的是使計讓我經不住美食的誘惑,看在吃的份上主動和她和好;奶奶也絕對不是要讓我自生自滅,不然她不可能燒熱水時多加一勺水,不會在做飯時多加一碗米或一道菜,她是位沒受過任何教育的老人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和關愛。只是這些好壞,冷暖,對錯豈是一個敏感脆弱又從小沒有父母教相的青春期女孩能體會到的?所有我所體會的,只有她們待我似外人的態度,和敵人般的冷漠無情。這一切在我青春的開頭上演便定下了我人生的基調。縱使這場冷戰在6個多月後宣告結束,但那時我的心和理智都已在那六個月長了繭,上了鎖。從此我走上了孤僻的道路。

當然我也反抗過。

人生中除了家人外,朋友也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正是朋友讓我奮起反抗我孤僻的本性,只是結果並不總如人意。

進入高中,交到了很多來自更大地方的同齡人。他們熱情洋溢,無拘無束,對生活充滿著熱情。這讓我逐漸冷卻的心對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好奇心並迅速的和他們叫上了朋友,其中有一個是我這一生中交過的最特別卻也是傷我最深的朋友,而一切自她起便真正開始走向了質變。

和她是同班同學,也是同寢對床。我們一直就屬於寢室的兩個奇葩,走兩個極端,所以幾乎一見面就鬥嘴互掐,可能那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我們不會平靜的關係。和她真正開始交朋友也是源於爭吵。那時一個和我平時形影不離的朋友與一個和她整天形影不離的朋友吵架了,我們又都是同寢室,平時四個人關係還挺緊密,所以關係弄得很不融洽誰也不舒服。中間還牽扯好多人,情況挺複雜的。總之,全寢室的人花了一段時間幫忙調節,而這過程中我和她就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某種默契和神奇的契合度。那時我們會晚上躲在被窩裡互發簡訊互通一天的勸解情況,中間就從平時生活中的這些小打小鬧聊到了對人生的領悟和規劃,發現我們都神奇的有著一樣的人生觀和人生憧憬,總之各種互懂。從此這種心靈交流便一發不可收拾,我們互相交換各自的日記本,大家也知道日記本是多麼隱私和內心的東西,你想想你願意把日記本交給誰看就明白這種關係了;我們互相評論各自日記的好壞,看到消沉的言語便寫上鼓勵的話,看到不錯的文章便不吝讚美;看到傷心之處便為對方心痛。。。就這樣,我們深切的體會著對方的喜怒哀樂和人生的各種跌宕起伏。在我心裡她已成了活在另一個空間的我,和我相生相惜,我甚至常常因她的一句兩句話而感概萬千寫出洋洋洒洒的散文,並轉送給她。她也是時常給我打電話發簡訊詢問我狀況和我聊天,她還為我拿到武藝的簽名(因為當時快樂男聲我喜歡他,但是她是討厭武藝的),她懂我的家庭,我的孤獨,在她面前我可以卸下很多不得已掛上的面具,坦然做自己。而就在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人生中該屬於自己的知己,並憧憬著我們直到老去都互通心跡的情景的時候,一天晚上她發來一條簡訊說『對不起,我們別做朋友了吧,我感覺我不適合和別人太交心』。呵呵,看到這條簡訊這是我內心蹦出的兩個字--呵呵。多麼諷刺啊,也是兩個多月前,她給我簡訊說『我們做朋友吧』,沒想到兩個多月後也是一條簡訊,只是收到兩條簡訊後要繼續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那晚,我一整夜沒睡。到了11點多,我給她回了兩個字『可以』。然後拿著手機一遍一遍的看這兩個月來我們互發的簡訊,一遍一遍在腦海重現那些靈魂互撞時刻的激動與欣喜,然後到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把簡訊全部刪掉,把手機放在腦邊盯著屋頂發獃,聽著寢室四起的呼吸聲等待天亮。你也許失去了什麼,但地球還是要自轉,何時都有下一個天亮。

那一晚,我沒哭,但是心塞得透不過氣來,卻還是要繼續喘氣,身體好像在和心理鬥爭著本能地爭搶著吸進足夠的氧氣。第二天早自習後我們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我在她後方,經過她的時候我用盡全部的力氣拍了一下她的肩,就在她轉過臉看向我的時候我用臉部全部的肌肉撐起一個微笑給她看,然後張嘴說了『hi』。從此這便是我們倆之間唯一的語言--hi。走過她,我知道這是對我最後的熱情的告別,是我最後一次用真心對待一次離別。

忘了說,讓我對和她的關係破裂那麼鬱郁也讓她如此特別的是,之前她說過讓我們不要對別人說我們至交的關係,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明白為什麼,但我答應她了。所以,關係破裂之後和一系列我們共同的朋友交往的時候,都經常聊到她,而這讓我,不管是忘掉她給的傷害,還是真心,又或是對她狠狠的貶低都無從下手,這鬱結在我心裡越扎越緊,鑄就了我今日嚴防死守的心。

當然,這不是說我就此陷入了自閉的狀態。我變得比以前更加張揚,外表看起來更加活潑古怪,總之完全走自己內心的反面風格。高二高三在不同的班級,我和全班的同學都打得火熱,他們都很喜歡我的『性格』。畢業的時候拍畢業照,我是班裡照片數量排名前三甲的同學,同學們都想和我留影紀念。但他們不知道,他們想要合影的那個人其實並不是我,至少不是真正的我。如果說這些情感上的傷痛有任何正面意義的話,那就是讓你在想給對方一個巴掌的時候學會用一個吻來代替。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來,題主的不想和別人交往應該說是不願有深層次的交往。而這一切,綜上,源自於家庭環境,受影響於朋友關係,這些至親至密的人都無法走進的世界,又怎能容得下其他人靠近,又豈需其他人來靠近。

另外我沒有細講但大家可以依文推測出的兩點就是:個人的性格以及當今媒介交往的發達。


我抑鬱期初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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