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模仿王小波寫出一段話嗎?


謝邀。
赤日炎炎,囚犯吞下一粒搓得滾圓的藥丸,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她的舌頭便沒有辦法再縮回嘴巴里了。這對於一個姑娘來說的確不太雅觀----我們的囚犯是個姑娘,她的老爹是汴梁有名的痔瘡醫生。她被當做罪犯的事是這樣的:知府大人夾著痔瘡找到姑娘的老爹,並說:此事不可張揚。他的女兒這時候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看到知府大人的痔瘡是粉紅色的,一出門,便將此事告知於丫鬟春曉。她說:本州知府長了一顆粉色痔瘡。春曉又對另一個家奴龍陽說,本州知府大人長了顆拳頭大的粉色痔瘡。龍陽一見坐客張員外來,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問:員外可知本州知府大人,屁股生出一枚拳頭大小,粉色桃心狀的痔瘡?張員外一聽,這可是今天會友飲茶不可多得的談資。他一到茶館落座,便問幾位同僚,可知本州知府,隱秘處長出痔瘡一枚,拳頭大小,粉色桃心狀,夜間發出幽幽藍光,可照亮半間屋子?

劉知府第二天逛完花樓回到府邸,整座汴梁都在討論他的痔瘡。夫人王氏熬了一碗蓮子湯給知府大人,並問:「痔瘡割了?」

劉知府說:「割了。」

夫人嘆一口氣。

知府問:「悲從何來?」

王氏便將坊間的傳聞告與劉大人:「都說大人這痔瘡是青龍口中的夜明珠,有拳頭大小,夜放奇光,憑此痔瘡,日後必定富貴榮華,仕途坦蕩。」

劉知府讀過很多書,但當時還是講了一句市井俚語,劉知府說:「干他娘的。」
王小波的作品大多是荒誕的,抓住這一點可以有更好的發揮。片段取自我的短篇。全文在這裡:
無需提問,也能回答 - 知乎專欄


王小波的哥哥,王小平,文風就跟小波很像,我看過他寫的小波回憶錄,非常好笑:

從那時起,小波就成了一個十足的武俠迷,這種熱情,歷其一生,始終不衰。我們從小就有用啞鈴之類打磨氣力的癖好,看了金庸的小說之後,才知道光修習外功還難臻上乘,內功才是要緊的東西。於是小波就半真半假地修鍊起內功來。他自稱可以自創功法,將一手彎曲如勺,將氣從胸前舀起,在空中把氣倒出,以另一手為勺以接之。如是反覆傾接,倒也是模是樣。

有時他端坐床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問他在幹什麼,他說正在修鍊天山童姥的上天下地,唯我獨尊功,還問我是否看到他鼻孔放出兩道白氣。我說你要想鼻孔放出白氣倒也容易,只消嚴冬臘月不生火,把溫度降到零下十度,再不然我兜里有大前門一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有時他練得興起,便湊過來,伸出一手,要和我比試內力。於是我們兩掌相抵,各自催發內力,比上一頓飯時間,直抵得手臂酸麻,內力還是杳如黃鶴。

以後兩三年,他的內力修為始終沒什麼進展,所以興趣略減。有一天,我又看見他奮力用側掌敲擊椅子背,就問他在幹什麼。他說他有一個仇家(是哪一類仇家我沒問,該不會是情場結怨吧?),他正在苦練鐵沙掌,一旦練成,就去把那個仇家滅了。我看他練得很認真,就沒有阻撓他的興頭。幾天之後,他的手痛得不行,只好到醫院就醫。醫生給他照了片子,竟然是尾指骨折,於是他鐵沙掌的修習中道夭折,復仇大業當然也就泡湯了。


謝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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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認為人和豬是沒有分別的,一樣吃喝拉撒,一樣迷戀白花花的肚皮,一樣任憑宰割。

蘇瑪麗說,我這種想法是很消極的,是錯誤的,人怎麼可能等於豬呢?人需要勞作,而豬不用。

我說即使我是豬,也是一頭種豬,我的勞作就在姑娘的肚皮上,勤懇開發,累死在床上。在這個年代,領導和詩人遍地走,他們腦子裡都是憂國憂民的思想,所以自然而然會忽略妻女的感受,而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他們的妻女排解寂寞,與其說是為了那些欲求不滿的婦人,倒不如說是整個年代需要我這樣的人。

性生活和諧了,家庭才能和諧,家庭和諧了社會就和諧了,我甘願為了和諧社會奉獻我的精華。

整個村莊就那麼大, 我幾乎睡過所有四隻腳的大床,當然我也睡過那片麥田,還有半山腰的山洞裡,平心而論我是寧願睡大床的,因為幹完事還可以吃一碗麵條。我最喜歡的還是蘇瑪麗,她是村支書的妻子,我和她睡的次數最多,因為村支書總是很忙,蘇瑪麗不喜歡在自家弄,我們就去麥田裡,後來壓壞了麥苗被開大會批評了,於是就轉戰到山洞,我個人是很喜歡和蘇瑪麗弄的,即使沒有麵條吃也願意。

村支書是知道我和蘇瑪麗的事情的,第一次和蘇瑪麗在家裡弄的時候,弄到一半,我的小樹苗正蓬勃生長,忽然聽到大門響動的聲音,我知道是村支書回來了,我有點慌,因為我是知道村支書家裡的那把土槍的,我親眼看見過村支書端著它一槍蹦了舊地主老財的頭,血和腦漿把半面牆塗得斑駁不堪,估計能造成這種效果也是因為地主那時候太激動,腦子充了血,就像我現在的龜頭,我不想我的龜頭落得和地主的頭一樣的下場,所以我的小樹苗變小了滑了出來。

蘇瑪麗卻一把按住正準備慌不擇路從窗口跳出去的我,把我反身壓著,油燈的光照在蘇瑪麗像雪地一樣白的肌膚上,像是塗了一層橄欖油,我看著她胸前的兩瓣梅花漸漸暈開,渾身的血衝上了我的兩個頭,我抓起蘇瑪麗筆直修長的腿,腦子一片空白。

完事後蘇瑪麗牽著我的手走出房門,我看見村支書在廳子坐著抽水煙,冬天關了門窗的屋子不通風,整個廳子都白霧裊裊,那把令我心神不寧的土槍就掛在牆邊,我約莫估計了一下距離和時間,如果村支書一起身的時間我就從大門口跑,那麼應該有七成的機會能逃掉。

結果村支書只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沖我點點頭,說不上友好,但也似乎不是太仇視,我從他渾濁暗黃的眼瞳里,看不出什麼情緒。

------------就這樣吧,寫太多會查水表的。-----------


謝邀。

我根本不認識王小波,就像他不可能認識我一樣。我並沒有讀過他的書,也或許讀過,可我不記得了。

我聽說王小波是在別人嘴裡,聽說是李銀河丈夫,於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形象的人,揮舞著男權主義的招牌的漢子躍然我的腦海中,結合他的風流韻事和傳說中放蕩不羈的文體,咬著我的耳邊,引誘著我去讀一讀他的書。

有趣的是,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想讀。

人是有一種彆扭的嗜好的,袒胸露乳的裸女不一定會讓你食指大動,卻喜好偷窺公交車上蹺著雙腿的路人女,彷彿看到那一張薄紗破布就可以得窺宇宙真理,從此登極升仙一般。

哦,確實有教派認為性高潮可讓人得聽天帝低語,而我是不信的,不然我早就知道造物之神要說什麼了。

無非兩句話,第一句是:

艹,終於有人聽到我說話了。

第二句是:

他們說的神諭都是放屁,扯淡。

如上所述,陸小鹿是不會寫什麼王小波的。


有人認為嘴裡罵幾句街,說幾句生殖器就是王小波了。

在我看來:
凡是刻意描寫性的都不是王小波,我不曾從王小波那裡感受到粗鄙和冒犯。

在我看來:
行文中應該充滿孩童的有趣。(尋找新奇,體驗新奇)。
行文中應該充滿歸謬的荒誕。(一本正經的邏輯歸謬,煞有介事的理性推理)。
行文中應該充滿不羈的浪蕩。(別問我為什麼寫,老子就是想寫;別問我為什麼不爽,因為老子覺得這個彆扭)。


你們就算是寫著玩,我也膈應,本能。 模仿王家衛若是簡單的事,模仿王小波不僅不是簡單的事,而且是噁心的事兒。

電影中,文字是一部分。文字作品中,文字是全部。一會兒再扯王家衛的事。

先說小說部分。 模仿小說?句式而已,甚至,王小波的句式並不難模範,可裡頭裝的是適合他的東西,這倆東西是一起的,他倆在一起草的難捨難分,分開了,高潮就沒了,驢子草貓,是要出事的。
小說中還有故事,還有架構,尤其是王小波的這種小說,結構更明顯,但結構不是短了吧唧的蠢東西能學來的。這個沒必要說,我多嘴。

再說雜文,王小波多拿自身經歷說事,這是模仿不來的。他還有可愛的性格,這玩意和他的文字逗在一起,玩的很好,模仿不來,是玩不出來的。思想價值觀大家可以隨便模仿,那東西挺明顯的,但模仿也模仿不來,雖說明顯,但那是對一小部分人來說,本身智力障礙的人看不明白,榮幸自己智力並沒過低,比大多數看的明白。

王家衛之所以好學,因為台詞的個人感覺很明顯,就是一個性格很明顯的人在說話。看出來性格了,話再加點港味兒,也差不多了。

別學這學那了,在知乎秀自己的文學修養,沒必要。馮唐說的對,有金線,金線上的東西,你別胡扯了。也不嫌磕磣。


先說明兩點:

1.我以前很喜歡寫小說,直到有一天,我來到了知乎……
2.這篇小說並不是我自己說寫得像王小波就像王小波,而是別人說的,我個人讀王小波讀得少,僅讀過幾篇,真正認真讀的是村上春樹、馬爾克斯、余華。

有截圖為證:

評論原地址:走神

《走神》

在我年少的時候,從不走神,所以也沒有懷疑過什麼人生。

但是我很渴望走神,因為我喜歡看《灌籃高手》。《灌籃高手》里有個帥哥,叫流川楓,流川楓上課時走神,下課時也走神,所以很帥。後來我才明白,是因為他帥,所以上課睡著,口水流了一桌子也很帥,而不是因為他走神所以很帥,我把因果關係搞反了,便誤以為,只要是走神人就會變帥。

我年輕的時候經常這樣,把關係搞反,所以經常產生幻覺:以為自己走路時帥,上課睡覺帥,蹲個坑也帥。也常因此產生出諸多苦惱,後來他們的話很好地解釋了我的煩惱:長得丑就不要談什麼人生了。

我渴望走神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每到吃飯的功夫,我父親就要和我談人生。

「哎!你們現在真是幸福啊!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吃飯都吃不飽……」他常以這樣的句式作為開頭,他已經是第幾千次和我說起這些了,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如若我能趁著這檔口走神,我就能裝作很用心聽的樣子,並且保證什麼都沒聽到。不幸的是我什麼都聽到了,什麼「穿草鞋和皮鞋就在此一舉啊」,什麼「今天的努力是明天的墊腳石」啊,什麼「上課時不要和女同學說話,色字頭上一把刀」啊,聽得我都生氣了。

我年少的時候真的很少走神,舉個例子,比如我上課,我就專心和女同學說話,一心一意,很少有分心的時候。女同學提醒我,我也無知無覺。後來班主任甘一夫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才有反應,他問我:「你在幹什麼?」這時我才知道:「哦,原來我還在上課!」可見我當時有多認真。

不過此時為時已晚,他指著窗外,示意要我一個人去教室外面站著。

我當然不服:「聊天是兩個人的事,為什麼只叫我一個人站出去?!」

「強姦也是兩個人的事,是不是倆人都應該坐牢?」

我竟無言以對,所以我只好服氣地走向走廊。

我獨自站在陽台上,然而在這個檔兒,我並沒有走神,而是在想:「甘一夫這個王八蛋甘一夫這個王八蛋甘一夫這個王八蛋甘一夫這個王八蛋甘一夫這個王八蛋甘一夫這個王八蛋甘一夫這個王八蛋……」

好比抄課文能感動老師,當我罵甘一夫一千遍之後,也感動了天,感動了地,一下課,甘一夫就主動來找我了。他說:「你,下節課還是正常上,我的課耽誤了不要緊,耽誤其他老師的就不好了。」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平時他對女同學還有一句「我的課以後還能再單獨跟你輔導輔導」,不過我也不生氣,畢竟我是個高中生,是讀書人。

當我長大以後,我就不是這樣的了。我時常走神,我白天走神,夜晚走神,就連做夢的時候都走神。我經常做夢做到一半,就有個聲音,在天外提醒我:「醒醒吧,你這是在做夢啊!」另一個聲音則對他說:「一邊玩兒去!別瞎鬧!」於是我又不記得前一個夢是什麼了,重新做另外一個夢。

有一天我上街,看見一個姑娘正在玩手機。我走近一點,就能觀察到她在做什麼:只見她打開一個APP,關上,打開另一個,又關上,如是般反覆。

她最後打開的是QQ,她打開QQ,往下滑動,看看有哪些人在線,僅僅是看下他們的頭像而已,然後又關上了,這是我看見她停留得最久的一個APP。

這一切使我心中大驚:原來這世界上,也有和我一樣走神嚴重的人啊!

好比癌症患者見到另一個癌症患者,我當即就對她產生了興趣,於是我坐了下來,跟她聊起了人生。

女生就這麼奇怪,她們喜歡錢,喜歡帥哥,但若你跟她聊錢、聊色,就會遭來厭惡反感。倘若你跟她聊人生,通常運氣都不那麼壞。後來我們聊起了電視劇《冬季戀歌》,聊到了全球變暖趨勢,還聊到星座運勢、哈雷彗星撞地球,我們簡直要衝出銀河系,飛出宇宙啦!再後來,她成了我的女友,她告訴我,她叫許倩。

許倩跟我在一起,我依然走神得很厲害。比如我們上街,我的腦海里,會經常回想起和前任,想起她那天穿著什麼衣服,說過什麼話,以及她的表情。

「啊,這件衣服看起來很熟悉啊!」最後我忍不住說。

「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也穿過?」許倩顯示出了女人獨有的敏感。

「啊!這你也知道!」我居然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接下來可以想見,整個下午我的命運都很悲慘。

還有一次,我們ML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十萬精兵下江南」這句話。嘿嘿,這個短語用來形容此情此景真是再好不過了。想想「十萬精兵下江南」應該是什麼場景?應該在城門下,人頭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他們攻城的時候應該這樣:一二三!咚!一二三!咚!一二三!咚!很有節奏的(隨即我口中念念有詞:「一二三!咚!一二三!咚!一二三!咚!」)

想起戰爭場面,我又聯想到中國的近代史,想八國聯軍侵略中國。啊!這些人真是太可恨了,搶了圓明園,那裡面得藏著多少珍奇異寶啊!最後居然還放火燒掉!

想到這裡我簡直氣得兩眼冒星,七竅生煙,最後我忍不住破口大叫:「沖啊!打倒帝國主義!噠噠噠噠!」

「你究竟在搞什麼啊!」一個身體從我下面爬了上來,厲聲責備,我方才如夢初醒……

後來很自然的,我和許倩分了手。她說她受不了,和她在一起我老心不在焉的樣子。事實上她錯了,我不是和她在一起心不在焉,我是和每個人在一起都這樣,有以下事迹為證:

跟許倩分手以後,我還去相親了一次,是我媽幫我安排的,地點在離家不遠的一個西餐廳。

女孩坐在我對面,她自我介紹說:「我叫王麗麗。」

「哦。」

「我28,你呢?」

「哦哦。」

「其實28是我的虛歲,我實歲才27。」
「哦哦哦。」

「我是做設計的,你呢?」

「哦哦哦哦。」

「你做什麼的?」

「哦哦哦哦哦。」

「其實像我們這工作吧,好聽一點叫設計師,不好聽就叫美工。」

「哦哦哦哦哦哦。」

據我媽講,當晚,女孩的媽打電話過來,這樣描繪我當天下午的表現:「你的兒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在下蛋的母雞。」

我媽當時還特傻地回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因為他整個約會的時候只會說一個字——哦,哦哦哦哦……」她惟妙惟肖地學著我說話,所以她也變成了一隻母雞,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她生氣地掛掉了。

事實上,我當時又走神了,我看到窗前的一縷陽光照在玻璃桌子前,光線經過反射,照在她的手臂上,泛出金色的光澤。

這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見到我女神的景象:那一次班主任安排我們去打掃學校的小花園,我在那兒遇到了她。現在回想開來,她13歲的時候是真的很美啊!以致於我不敢看她的臉,我只敢低下頭來,盯著她的手臂看。那天下午,陽光正好,統統照在她的手臂上,將金色的汗毛映照出來,它們隨風擺動,像秋天裡的麥田。

人就是這樣,你覺得她漂亮,連汗毛都是那麼美。不過上次我加了她微信後,忽然發現,她為人母親以後就長殘了,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感動早已不在:她滾圓的臉蛋上刻滿了皺紋,眼睛下腫起的一圈顯出了一個中年婦女的疲憊,啊!這還是我當初的女神嗎?分明是大媽啊!太可怕了!想到這裡我情不自禁地哀嘆了幾聲:「人生若只如初賤,當初只道是尋常啊!哎!哎……」

那天晚上掛完電話,我媽責問我:「你這是怎麼了?你知道為了跟你做介紹,我花了多少心血嗎?啊!……」一頓劈頭蓋臉下來,可是我又沒辦法和她解釋:我走神了。這好比跟人說我有病一樣,我害怕歧視。

事實上,我並不是想走神,我也從不認為,走神有多藝術化,而是情不自禁的,精神就不再聚焦在一點上。這種狀態,有些像小時候看《西遊記》:肉身還停留在原處,而事實上,真正的孫悟空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我年少的時候,在被家長嘮叨時,在老師說廢話時,拼了命地想練就如此般本領,因為我知道,只有練就此番本領,我才能熬過這段時間並且毫不將他們的那些廢話放在心上。

而現在,當我不再需要這項技能,需要全身心集中精力做事的時候,他們卻不請自來。有的時候,走神會像坐在電影院里,周圍黑漆漆一片,眼前雖有畫面掠過,我卻全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仔細想想,這也太可怕了。走神就像一個黑洞,把我的時間吸走,彷彿我從未擁有過這段時間一般。

好在大多數時候並不是這樣,我僅僅是心在別處。雖然我不能體驗真實的人生,不過好歹我也沒歇著,至少在體驗著別的人生。

為此,我時常把想像力、夢境、現實混淆在一起,以致於到了最後,當我回憶起往事之時,我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想像,哪些是夢境,而哪些又是現實。我努力使自己回想,但終究無果,我知道這是年長帶來的疲憊。

我終於能開始理解那些年長的人們,歲月給他們帶來的無奈和辛酸。我記得有一次我見外婆,那或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又或許不是。那會兒,她像一座枯枝一樣,端坐在家門口。後來我向她打招呼,她向我說:「你好!」

我問:「你怎麼對我叫『你好』?外婆,你不認識我了?」

她問:「你是哪個喲?」

「你再想想。」

當然,她最後還是沒想起來,她好像也沒有打算去想,我想她是徹底走神了,她已經遊離在了我們存在的空間之外,成了一具空殼。我覺得很喪氣,因為我發現這些年來,我坐在「電影院」里的時間,隨著年長而逐漸變長,我想,到最後,我終究變成和她一樣,永遠都坐在「電影院」里,什麼都記不起來——倘若一切都無法記起,我們甚至沒辦法去分別哪個是真實、哪個是想像的時候,那麼我們以前的人生,是不是如同埋沒在沙漠里的煙塵?而我們那些經歷過的和沒經歷過的又有什麼分別?

每當想起這些,我就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懷疑我們活著的意義,同時也質疑著自己的人生。


1嘿嘿嘿,以前寫過一篇。要說模仿王小波,怎麼能不提到他的小黃文。

對於許美靜說我就是馬小軍,我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在以前我們也常常玩角色扮演遊戲,這次也不例外,她不過是將我幻想成她的前男友來操她罷了。


而在以往的角色扮演遊戲中,我們玩得最多的是特務與地下黨的遊戲。在這場遊戲中,我是一名落入敵手的地下黨,我堅貞不屈,頑強抵抗,絕口不交代我黨的情報。特務許美靜穿著黑色皮衣,手執皮鞭站在一旁,而我被赤身裸體地綁在鐵床上。這就是敵人製造的高壓態勢,特務許美靜全身裹衣腳蹬皮靴,而且手執刑具,但是我卻一絲不掛,這是存心要羞辱人。所以為了不想敵人示弱,我身上唯一可以活動的器官——陽具,它昂然而立,而且青筋暴突,代表了我的蔑視和憤怒。


許美靜看到這樣的情形,就不高興了。她在我身邊繞了兩圈,終於鄙夷地說,呸,不要臉!在許美靜看來,對於嚴刑逼供,不管是逼供者,還是被逼供者,都應該保持莊嚴肅穆的心情。而以往在許美靜皮鞭下的犯人,也大多陽具疲軟,如腌制的黃瓜。像我這樣的犯人她是第一次遇到。

許美靜揮舞手中的皮鞭,啪啪的兩下,在我的胸口留下一個「X」形的血痕,那隻鋥亮的皮靴踩在我的陽具上,就像要碾滅一個煙頭那樣蹂躪著我的下體。此時的許美靜俯身看著我,她明眸皓齒,面若桃花,雙唇因抹了口紅而顯得端莊美麗。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我那被她踩在腳下的陽具非但沒有疲軟下去,反而更加熱烈,她就惱怒不堪,於是坐在我的身上,強暴了我。


完事後,我的陽具終於疲軟了下去。許美靜感到滿意,說,什麼地下黨員,不過爾爾嘛。她雙頰潮紅,臉上容光煥發,有一種勝利的快感。她認為我既然跟敵人發生了關係,就是背叛的組織,理應失去做地下黨員的資格。她的指尖在我的胸膛遊走,那裡皮開肉綻,體無完膚。此刻的她無比溫柔,她勸我該好好交代。許美靜身上的香氣很香,令人蠢蠢欲動,但我知道這只是對方誘敵的手段,因此我轉過臉去,屏住呼吸,一副堅貞不屈的樣子。許美靜看到我這副模樣,又恢復了冰冷的神態,在我身邊支起身來,說,好呀,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我冷笑一聲,示意她看我的陽物,如今它又勃起如初,意思是說:你們根本不能征服我。許美靜當然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她又坐在我的身上,第二次強暴了我。


許美靜一共強暴了我五次。我們一直從中午做到太陽落山,還沒有停息的意思。在第五次的時候,我對許美靜說,可以給我松一下綁嗎,雙手麻痹得很。許美靜彼時坐在我的胯上來來回回地磨動,整體看起來就像一部豆腐磨。眾所周知,這種石磨子是由石塊鑿打而成,分成上爿和下爿,黃豆從小孔中放入,轉動上爿磨盤,下爿就會流出豆漿。整個過程中,活動的只有上爿,下爿只有受用的份。如今許美靜就是上爿,此時她嬌喘連連,早已經快吃不消了。她看到我膽敢提出要求,就啐了我一臉,說,滾你的蛋,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許美靜堅忍不拔,忠於自己的政黨,她一心想征服我這個異黨人士,但是她採用了錯誤的姿勢,她不該用女上位來征服我。因為她強暴了我五次後,就筋疲力盡,無法再來一次了。她只能恨恨地說,好,明天我再來收拾你。


就這樣,每次許美靜走進牢房,我的陽物就勃起如鐵,準備迎接挑戰。而許美靜則莊嚴肅穆地坐在我的胯上,開始羞辱我的過程。在這之前,許美靜還會抽我幾鞭作為熱身,然後她拉開胸口的拉鏈,袒露出她雪白的乳房。在她的褲襠之間也有一條拉鏈,拉開了後,她下體那個如閘刀般的切口就鉗住了我的話兒。也就是說,在我們做愛的時候,許美靜除了性器和頭顱裸露在外,其他地方都密不透風,保守得猶如處女。按照許美靜的說法,她跟我做那件事並不能稱之為做愛,應該稱之為「作業」。因此她奉獻了她的性器用來逼供我,但是對自己的其餘部分守身如玉,這是來自她矜持的自愛。


如此到了第七天,許美靜又來到了監獄。這次,她連皮鞭都沒有帶,只提了一袋桔子來。她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剝起了桔子來。剝完了,她掰成兩半,自己吃了一半,又把另一半塞到我的嘴裡。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要不是這些桔子有毒,要不是有其他什麼陰謀,因為特務總是很狡猾的。這些桔子很軟,很甜,我情不自禁地吃了許多。後來,我認為這些桔子沒有毒,因為許美靜自己也吃了,但是我認為這個陰謀一定是更高級的陰謀。許美靜開口了,她說我該招供了,要不明天就要斬我的頭。她解釋說,這個監獄有那麼多房間,而特務只有那麼幾個,因此監獄有一個規矩,如果囚犯過了七天沒有招供,就該處死了。


在說這些的時候,許美靜一個接一個地往我的嘴巴里放桔子瓣,好像她不是敵人,而是我的妻子。這種招數真危險,差那麼一點我就要心軟下去,將自己全盤托出了。但是最後我還是忍住了,我大喊大叫,叫許美靜來凌辱我,折磨我,這樣多少會讓我明天的死亡會悲壯一些。許美靜對此不為所動,她不緊不慢地剝完最後一個桔子後,就起身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在這個故事中,最後我也沒有招供,保住了地下黨的秘密。


但是這個故事也有另外一個可能,在這種可能中,我愛上了許美靜。我每次看到許美靜雪白的肉體包裹在緊繃的黑色皮衣里就性慾勃發,難以自持地勃起。她是罪的化身,引起了我內心的慾火。在她在我身上起起落落的過程中,我早已愛上了這個女子,但是我不能向她招供。因為我一旦向她招供,我們之間的對立關係就會行於消解,而我就無法再保持對她的愛。這就是愛情的矛盾之處,一旦你向愛人付出了全副身心,你的價值就會大大貶低,面臨被拋棄的危險。因此我必須對許美靜有所保留,甚至不惜為此獻出生命。


在這個角色扮演的故事中,許美靜喜歡第一種可能性,她說過,她想做一回女王;而我則喜歡後一種可能性,因為愛情的矛盾性總是讓我著迷不已。

出自我的小說《當世界只有你的喃喃自語》第9節。
這只是遊戲之作,當時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寫多「黃」。事實證明,像我這樣的心靈純潔青年,在描寫的時候保持了極大的剋制。但是這篇小說刊發在雜誌的時候,上面這一大段還是被無情地刪掉了。後來我把這段貼到網上,卻招來了1024的斑竹,邀請我去1024論壇寫小黃文。這都什麼鬼!我很嚴肅的好嗎!!!


走在天上,走在寂靜里,而陰莖倒掛下來。

走向現代,走進社會化,然牛逼吹了上去。


「我家過一陣子就可以上網了,到時候我要去聊天室聊天!」
「那你得有一個網名。」
「嗯,網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小淫蟲!」
99年的時候我們三個初中生走在街上,討論著即科幻又有趣的未來,為什麼不是性感的未來,因為那會還不懂什麼是性,何來性感呢。
後來上課的時候,我們幾個不聽課的學生走神聊天,老師早就習慣了,所以索性不管。
「我最近看了一部huang片!」一個同學臉色微紅又興趣盎然的發起了這個話題。
「都演了什麼?」有人順其自然的接了下去。
xxxxxxxxxxxx,眾人嘴角後移,使勁憋著興奮勁。
「我也看過一部,是講一個男人和好幾個女人的事。」狗窩被一隻小狗刨了個小洞,後面的小狼狗爭先恐後的往外涌。
講完後大家津津有味的回憶著,這時候一個同學拿出筆而且撕了一張紙說:「我們一塊畫個女人吧!」小狼狗們紛紛贊同,粗獷且不成比例的線條亂七八糟,沒有一個女人的腹股溝會這麼大,大家不知道怎麼去畫那個部位,只是憑藉記憶隱約覺得那裡是黑乎乎的一片,有個同學索性就用筆塗黑了那裡,結果亂糟糟的一團藍線,搞得美感全無。
更可怕的是,班主任那張渾圓的臉早已在不遠的窗口明窺多時,我們幾個看起來特別興奮地同學一定不是在聽課,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學生聽課會這麼興奮。
不一會,班主任就叉著腰站到了班級門口,扯開嗓子吆喝:「xxx,xxx,xxx你們幾個幹什麼,趕緊說。」一個同學趕緊把那張紙放到了桌洞裡面。
「你藏什麼呢,拿出來!」
我們集體默不作聲,恐懼散發在我們幾個中間。
「趕緊拿出來!」班主任提高了聲調,好像很久沒人這麼挑釁她的權威了。
同學還是忍住不動。
班主任快步走下來,高跟鞋震得地面嗡嗡作響。一手揪著那個同學的衣領,一手伸向了下面的桌洞。那個同學無法抵抗,只能默默把紙交了出來。
在全班的注視下班主任展開了那張紙,只見紙的中央有一個大的洞,大到足以摳掉裸女。
後來我第一次的時候,特意趴到了下面,非常神聖的用手翻了翻那裡。女生問我:「你幹嘛呢!」
我回答:」沒什麼。「
其實我心裡想的是,這太他媽難畫了。


多年以前,我寫了一篇小說,名字叫《我的朋友小明獄中回憶錄》。小說其實是根據當時的一個真實故事改編的,寫得不好,而且只寫了個開頭,就沒有了後文。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說前面的序,我是模仿王小波的語氣寫的。看到這個問題就突然想了起來,就順便錄在下面:

00、序——瞎雞巴編,關於我的朋友小明回憶錄


如你所知,我的朋友小明已經死了。對於這個結局,我倒是沒有什麼說的。我的意思是,雖然我與我的朋友小明的交情非淺,但我還不至於為此做出劫法場的舉動。事實上,不管是哪個時代,劫法場都是有一定的難度的。除此之外,我也不太喜歡怨天尤人。因此,我就沒什麼說的。


但是關於我正在寫的這個回憶錄,我有必要啰嗦兩句。可能有些人很聰明,已經看出來了:這實際上是一本小說;換言之,說你王二又在瞎雞巴編了吧。能這麼想的人,說明是懂得什麼叫「瞎雞巴編」的人。說到瞎雞巴編,我是深有體會。當年我們很多人跑到「積代會」上「講用」,就是很典型的瞎雞巴編。


當然了,我們屁民在這類事上,永遠競爭不過領導。我這麼舉例子,是想說明,關於「瞎雞巴編」也不能一概而論。比如說,領導們瞎雞巴編,我們稱之為「發表了重要講話」;而我王二瞎雞巴編,就叫「造謠生事」。除此兩種定義之外,還有一種定義。這種定義,是我自己下的。我先聲明,如果有人要告我「亂下定義」罪的話,我一定不承認我說過這話。


同理,我也不承認,我認識我的朋友小明。


關於「瞎雞巴編」,我的定義是這樣的:這是一種文學體裁,有人稱之為「虛構文學」,在我這裡,實際上就是小說;也叫「瞎雞巴編」。


000、還是序


關於這整個回憶錄的來龍去脈,你別問我。原因是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眾所周知,我除了寫小說之外,還寫一些雜文。這說明我比較關心世事,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因此對於這件事,我也有一些想法。但我現在不打算說什麼。


我以寫小說作為主業。所以你盡可不信任我,但我得聲明:這本回憶錄基本上都是真實的。因為我這回所作的工作,只是把它照著錄音,敲到電腦的裡面。但是出於一種小說家的本能,我把原來的對話,修改成了獨白的樣子。這樣的好處有兩個:一是看起來比較完整;二是徹底去掉了我的那部分話語,那麼,領導上要給我定罪的話,就缺少了憑證。你可能會猜想,這第二個理由才是最重要的,我並不打算爭辯。


至於你問我,這個錄音從哪來,那我現在還不能說。為什麼不能說,我相信各位想必可以心領神會。


正文(略)


我對著這個問題發了半天的楞。


十多年前的初三暑假,我發現了王小波,從此對他五體投地。那一個暑假我看完了他所有的作品。
我喜歡他的雜文多過小說,然而雜文這玩意,模仿起來比小說要難多了,所以高一開學後,我沒事就趁上課時在本子上胡寫亂劃,然後回了家錄在電腦里。
這當兒放上來給大夥看個樂子吧。   

《武王伐紂》
 就在上個月,我心目中最討厭的兩種職業還是詩人和行為藝術家,但現在,則已經在行為藝術家的前面添上了一個偽字。添上這個字的原因是我發現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行為藝術家。甚至可以說,歷史上能算得上行為藝術家的人也只有一個。他就是紂王。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中生,我喜歡抽煙喜歡喝酒喜歡打架喜歡打電腦喜歡打飛機但我絕對可以保證我從來沒喜歡過歷史和考古。但
我居然還會成為這世上目前唯一知道關於紂王的那段真實的歷史的人。其實這早晚會被人發現,我只是對於這個發現的人為什麼會是我感到奇怪。但既然上天讓我發
現了那捲帛書,我就不應該放棄這個讓我出名得利的機會。

    我過去的女朋友常常說我是一個變態的人。但我要聲明,我絕沒有SM過她,她這麼說只因為我太愛亂想,而且其內容極其噁心。或許你認為亂想並不是錯,但如果你在和自己的女朋友作愛的時候還在亂想並被一腳踢下床去,你就會知道那是不是錯了。

    我也承認我的確變態,因為我亂想的內容都是去殺人,然後把他們或她們肢解,然後埋掉。但因為我不但喜歡亂想,還很膽小,所
以我能做到的只有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挖坑,並想像著我正要將一塊塊碎肉埋下去。我家附近正好有一座荒山,所以它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我釋放自己變態心理的地
方。

    那天,我正一邊想像著我用自己的5號鉤拉出屍體的舌頭,再用2號刀割下它,一邊使勁地挖著坑的時候,我手中的鍬撞到了一個
堅硬的東西。那是一個鐵盒。當我滿懷希望地打開它,準備看見一堆珠寶,卻發現裡面只是一卷帛書後,我被希望狠狠地揍了一拳。再然後,我又希望裡面是一套中國古春宮,因為日本H卡我已經看厭了。但我再次失望了,那只是一本史書,裡面只記載了關於紂王這位行為藝術家的一些事情。不過我馬上又意識到,它的價值不
下於山頂洞人的頭骨。

    帛書並不是很全,所以我又查了很多資料,將一切疏漏都補齊,成了一段完整的歷史。

    按照史書的記載,紂王在那個生產力極為不發達而導致糧食缺乏的時代可以算是牛高馬大了,但事實上卻不是。他雖很高,卻極瘦,經常反穿著內褲,套上一件大汗衫四處晃悠,並且長年生著一對黑眼圈,遠遠望去如一副墨鏡。這也令我有理由相信商族崇拜的部落圖騰是熊貓的說法。

    我說過了,紂王是一位很偉大的行為藝術家,所以他經常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來。比較典型的一件就是他喜歡在黎明前跑到
離殷都很遠的荒野去等待日出,並在太陽把它的禿頂剛展現出來時放聲高歌,其歌詞如下:「啊~~~多麼輝煌燦爛的陽光…………」這首歌流傳了下來,並在元朝
的時候被一個叫馬可.菠蘿的義大利人帶了回威尼斯,翻唱後就定名為《我的太陽》。狗喜歡在同一個地方撒尿,紂王也喜歡在同一個地方看日出和唱歌,於是他在
那個地方建立起了一個城市,並作為新的都城,那就是朝歌。

    關於紂王題詩輕薄女媧的事,實在是被人以訛傳訛了。要知道的是紂王是一個藝術家,同時也是一個國君。同時擁有這兩種身份的
紂王認為自己該為神聖的藝術做些什麼,於是他收容了數以百計的藝術家,而其中一個雕塑家某天完成了一座名為「女媧」的塑像,於是便請了紂王來參觀。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身穿加大加肥的馬甲,下身只有一條三角內褲,套著拖鞋的紂王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大殿,當他看到了那用不
規則的曲線和多邊形構成的女媧雕像時,立刻無可控制地勃起了。又由於他的下身只有一條三角內褲,所以他的勃起又無可控制地被周圍所有人看了個一清二楚。但
我要講清楚,紂王不是普通人而是行為藝術家,所以他的勃起並不是因為有需要而是受到藝術氣息的震撼而表現出了應有的尊敬,基本上來說,可以認為這和我們每
個星期一早上向國旗敬禮是一個意思。但由於當時全國都窮,紂王為了省錢來支援藝術家們,連侍衛都雇的是偏遠地區的農村小子。對於他們來說,明白什麼是藝術已經十分困難了,更不用說理解為藝術而勃起了。因此,這件事就被當作是笑料而傳了出去。還好他們還不敢拿國君的陽具開玩笑,因此就將其改頭換面說開來,無辜的紂王也被安上了題淫詩的罪名。

    在帛書中,我遇到了一個極大的問題,並直接影響了我的研究。帛書上說,紂王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罵人,口頭禪就是:老子一
雞巴抽死你。其實這裡的雞的寫法應該是一個毛中間放一個幾,巴就是一個毛中間放一個巴。曹雪芹的《紅樓夢》里就是這麼寫的。只是我的電腦里打不出來這兩個
字,只能將就借用這兩個雞巴了。我不是要研究雞巴究竟需要摩氏硬度多少,並且具有多大的加速度才能把一個活人抽死而只是研究字本身。據一本研究古漢字的書
上說的,按照倉老爺子造字時候定的規矩來看,這應該屬於形聲字。尤其是那個雞字,外面的毛表形,裡面的幾既表形又表聲,還生動地模仿了那玩意的形狀。但我
的問題就出在那個幾字上。雖然說人類一直都在進化,但打死我也不相信古代人的那玩意頭部是方方正正擁有兩個直角的。我於是在男澡堂里尋找這種奇人,但當我
開始走到哪裡人家都躲著我以後我才意識到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同性的下身看實在容易讓人懷疑我的性傾向,於是我放棄了。在後面的日子裡,我一直在為那條頭部作
方型的雞巴所困擾,苦惱,甚至被它在惡夢中追趕。直到我想起了對於處在甲骨文時代的商朝人來說是沒有寫字要橫平豎直的規矩以後,才終於解脫了。

                  2

    自從解決了紂王用他那條有稜角的雞巴抽死人的問題之後,我就感覺自己開始把紂王當作了朋友。雖然我想處在商朝的他不會知道幾千年後有我這樣一個人在研究他,但我們之間似乎的確有了某種特殊的精神聯繫。我想,我開始有點喜歡上研究歷史了。

    紂王和妲己的愛情可以說是當時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了。他們的感情開始是由於紂王舉辦了一個藝術展,其中充斥著各種各樣
登峰造極的藝術品和藝術家,這在當時完全可以代表全世界的最高藝術水平,如果放到現在,其水平足以讓達芬奇羅丹米開朗基羅達利畢加索之流自卑死。妲己那時
還是一個天真得有點傻逼的女孩子,並且隨著當時的潮流迷上了藝術和玩藝術的家。她走在那個偉大的藝術殿堂里看著展品,心裡盼望的卻是能與某個擁有迷人憂鬱
氣質的頹廢藝術家展開一段生死戀。當她走到一座男性人體雕像之前時,她的眼睛和思想都在那座雕像慢慢勃起的陰莖之前呆住了。當她開始恢復思維的時候,先是
以為鬧鬼而準備尖聲驚叫,又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創意獨特的藝術作品,並開始對創作它的藝術家產生了美好的憧憬。不過,紂王從台上走下來打破了這憧憬,並
抱住了暈倒的妲己。至於那以後發生了什麼,因為我還未滿18歲,所以我強迫自己假裝沒看見了。

    那天發生在藝術館裡的事情我還要再作一點補充。紂王偉大的行為藝術創意在展出那天再次被表現出來。他將身體塗上石膏,站在
一個展台上擺出POSE,供參觀者欣賞。如果有漂亮女孩從面前走過,便會勃起;而如果有醜女走過,那兒就馬上萎縮。據他自己說,他的作品思路是要表現人對
美的追求。不過,這成了當時朝歌女子鑒定自己長相的一種絕對標準的方法。這一招被我們這個時代一個靠寫作成名的上海少年學到並且活學活用在簽名上,以簽名
的橫豎代表自己陰莖的伸縮,傾倒一片純情小女生。我說過,妲己是一個天真得有點傻逼的女孩子,所以她總也趕不上流行的腳步而只能遠遠望著流行的屁股。因此
當她突然時來運轉看見了流行先驅的陰莖之後一時沒有辦法適應,臉上的表情突破了人類臉部肌肉的活動範圍極限。而根據紂王事後說的,他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可愛
的表情和擁有這個表情的女孩。

    關於妲己的容貌,帛書上是這麼說的。她身材極好,身高將近1米7,從胸到腰再到臀呈一個標準的葫蘆形。但最令紂王心動的是
她的眼睛,那瞳孔的直徑雖然只有0。5厘米,卻彷彿包含著整個宇宙。他經常看著妲己的眼睛數小時不吃不喝不動,彷彿時間在他身上靜止了。因此我完全有理由
相信,紂王在妲己的眼睛裡看見了相對論。

    但是僅僅這樣並不能說明他們愛情的轟轟烈烈。而我這麼來形容它自然是有道理的,那就是因為西伯侯姬昌的出現。

    妲己的父親就是冀州侯蘇護。從小的時候他就和姬昌玩得特鐵。當年的聞太師和他們也挺不錯,結果某天發現了姬昌在借用他的床
睡覺。其實朋友來借用一下床本來完全不是問題,問題出在當時聞仲的女朋友也在床上。聞仲大怒之下操起一隻板凳要砸,便被由窗外飛身而入的蘇護一磚拍昏過
去。從這件事就能看出蘇姬二人的關係。當然,在這裡我要補充一下,蘇護雖然拍昏了聞仲,但聞仲醒來的時候嘴裡的三個用過的安全套絕對不是蘇護塞的。並不是
因為蘇護還有一點仁義之心,而是因為當時全國都知道,蘇護對精液過敏,時碰都不能碰的。

    因為這種關係,所以蘇護和姬昌早早便訂下了婚約,將來的兒女要結成親家。這次妲己突然跟了紂王,完全出乎兩人意料。但最生氣的卻不是兒子姬發而是老子姬昌。對於這點,我一點也不感到驚奇。因為從他少年時便勾引聞仲女友的事迹來看,他不打算扒灰我才覺得奇怪。

    為了為兒子爭得合法性交的權利,為自己爭得非法扒灰的權利,姬昌憤而準備出兵。但十分清楚得民心者得天下的他知道如果打著「為扒灰而鬥爭」的旗號出兵,能生還的可能性不會比國民黨反攻大陸大。於是他只有等待,等待一個可以令他出師有名的理由。

                  3

    當時的朝歌在現在看來幾乎不能算是一個城市了。在那個時代的人因為沒有完全開化,雖然沒有發生在我國20世紀中後期的對一
個人造「神」的崇拜,卻有著強烈的生殖崇拜。由於對人的生理構造不了解,人們分成了許多不同的派別,成天武鬥。其中的大派有男性的陰莖至上、睾丸萬歲,女
性的不至子宮死不休和一切源於卵巢派。所以當時的朝歌城的天空中是管叉蔽日板磚亂舞,過往飛鳥要是沒買上幾個人壽保險根本不敢往那走。蓋因當時並沒有自來
水供給系統,那管叉是將上好的細毛竹烘乾削尖,再拋光上色而成。而且當時還專門培養了一種「葯人」,成天吃的是泔水餿飯,以催化其得痢疾。制好管叉後還要
在其糞便中浸泡上兩個時辰。這種管叉輕且及遠,中者渾身潰爛,不立馬打上兩針盤尼西林三個時辰之內就死得像蝦米一樣。據說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生化武器,比
伊拉克的那些東西不知道牛逼了幾個檔次。至於板磚,由於當時法令嚴明,逮住一個豆腐渣工程就從包工頭到民工一起斬首,所以那板磚雖然也是土坯燒制而成,但
其質量卻遠好過花崗岩,一磚拍碎人的腦殼後連腦漿都不沾上半點。因為了這一陣子曠日持久的武鬥,朝歌城裡一切磚房被拆光,一切竹林被砍光。還遍地都是充斥
著痢疾病菌的屎。

    紂王在某日微服出巡找靈感時差一點被一塊來自陰莖至上派的板磚擊中後,下決心整治目前的狀況。為了從根本上動搖武鬥派們的生殖崇拜念頭,他決心下狠手。

    三天後,紂王命手下人推著一根東西出了皇城大門,放在新造好的高台上。這是一個充滿著象徵主義的銅柱,高達10米,生動模
仿了陰莖的造型怒指向天。隨從打開上中下三個火門,倒進火炭,不一會便將那陰莖燒得通紅。這引起了圍觀的群眾的一片騷動,因為誰都不知道那東西要是一不小
心把火炭射出來這周圍的人會怎麼樣(但幸運的是它到最後也沒有射,其持久的表現令在場的每一個男人自卑)。紂王命人將幾個陰莖至上派的人抓了出來按在台
上,然後氣定神閑地高叫到:「我們商朝人只能崇拜藝術,誰要是搞生殖崇拜,這就是下場!!」侍衛們將那幾個人一一按在銅柱上,只見青煙冒起,幾個人都被烤
得如牛排一般,早八成熟了,死得不能再死。台下眾人兔死狐悲,陰莖死睾丸卵巢子宮一應俱悲,無不心膽盡裂。發一聲喊,也顧不上那幾塊牛排,哄地一下全跑散
了。

    按理說,紂王這一舉動雖然烙死了幾個人,但卻拯救了朝歌城和其中的百姓於叉磚之中,實在功德無量。但消息傳到西歧後,姬昌那老小子正愁沒有理由發兵,馬上打著「反對藝術,反對炮烙」的大旗領大軍浩浩蕩蕩向朝歌殺來,這就是歷史上無名的「藝術大革命」。

    而在這個時候,紂王正在籌劃一場空前絕後的行為藝術演出。關於這場演出,後世人一般稱為酒池肉林,但當時紂王的命名則是--「生命之歌」。

    演出定在朝歌的地定門廣場上。廣場的中間部分用幕布擋著,周圍則是一圈廣告牌,全是宣傳一種既能當作治療預防腳氣鞋墊又能當作帶護翼防側漏衛生巾的二合一新產品的。當擁擠的觀眾急噪得砸掉了兩塊廣告牌後,演出正式開始了。

    幕布拉開後,在朝歌正午的陽光下,地定門廣場中赫然出現了一座糟山和一方酒池。糟山上用無數的樹枝穿著巴西烤肉,酒池裡則
灌滿了茅台。而在他們之中,有著一群男女在舞蹈嬉戲做愛,一陣熱風吹過,酒肉味和人的體味混雜著四處瀰漫,在場的每個人也都跟著狂熱起來,嘶喊著,狂叫著
加入了廣場中心。這個景象被當時在場的一個姬昌的探子看見了。當他回到大營時,只能雙目失神,獃獃地重複著一句話:「人瘋了,世界瘋了…………」

    但事實上,那個探子並沒有理解紂王的主題--生命的表現。這是一個偉大的構思,分為兩個部分。酒池代表了飲,肉林代表了
食,都是個體生命存活的基本條件,合在一起就象徵著個體生命的延續。而在其中的人則代表了生殖,傳宗接代的本能,象徵著種族的延續。結合在一起,就完整而
生動地表現出了生命的本質和意義。這是一個空前偉大的構思。所以我說,紂王是當之無愧的古往今來第一大行為藝術家。

    兩天後,姬昌的大軍也開到了離朝歌60里的地方。

                  4  

    紂王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床上和妲己敦倫。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的時候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上,以至於下面的小腦袋失去了血液
的支持馬上低了下來。這令妲己非常的不高興,類似於坐過山車到了最高點即將衝下來的時候突然停住了。但還好妲己是一個講道理的女孩,明白因為一個國家肯定
要比一個房間大,所以國事肯定比房事重要的,因此馬上下了過山車來幫紂王出謀劃策。

    因為商朝已經平平安安地統治了600年,所以軍隊一直都沒有被重視,又因為朝歌建成的時候天下太平,所以更沒有考慮到防護措施。城內本還有近千名警察,但在武鬥期間是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沒幾個活的留下來了。這時,太陽斜斜地照著,年輕的朝歌城卻籠罩著一層死氣。

    正當紂王心急如焚的時候,救星出現了,他就是紂王最得意的,也是最忠心的大弟子,姓姬,名伯邑考,曾經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姬昌的長子。

    伯邑考和他的父王不一樣,從小就對藝術有著極強烈的嚮往,而紂王更是他心中的偶像。因為他經常幹些神經兮兮的事情,比如用
印象派的手法將人從消化道末端排出的東西畫出來,往餐廳牆上亂掛,惹得姬昌經常把他吊起來用搓衣板打屁股,打得臀圍大出正常標準兩圈,又因為經常挨打,淤
血消不掉都鈣化在裡面,屁股硬得有如一塊鐵板。生了什麼病要打針時,一針下去針都便彎成一隻魚鉤,只能每次先做個X光,看清楚哪裡是肉哪裡是血鈣才成。因
此這對父子從小便關係極差。

    但即使在這樣的不利環境下,伯邑考還是勇於反抗,爭取到了自己的權利。那天他用迷藥迷倒了全家人,然後把姬昌吊起來,用搓
衣板乒乒乓乓打了一個下午,將那個屁股打出了帕金森氏症,成天亂抖,而且傻得跟霍金一樣。然後,他就背著燦爛的夕陽走進了朝歌城,走進了紂王的門下。

    當然,他們父子間的感情是完全破裂了,姬昌把這個逆子恨得牙痒痒的,所以伯邑考也不會傻逼到想去當說客去勸他老子退兵,他把自己的打算和紂王一說,紂王便開始熱淚盈眶,感動得嘴唇直哆嗦,緊握著伯邑考的雙手,一字一頓道:「同志,我代表全朝歌的人民,感謝你!」

    兩個小時以後,姬昌得到了通知,出營談判。

    當他走到營寨外面,便看到紂王把伯邑考押上城樓,叫道:「我早知道西伯的大兒子和您不和,今天我把丫拿住了,現在就給您殺了做肉餅,也請西伯您看在我們這件事上的功勞,咱講和,就此退兵吧!」

    姬昌滿口答應,只等著殺了這個逆子。至於退兵,丫根本沒準備說話算話。不久,伯邑考做的肉餅就送到了西歧大營。

    姬昌眼見這個逆子被做成了肉餅,樂得連那個屁股也跟著傻笑,同時口水橫流,周圍濕了一片--我說過,這是一隻得了帕金森氏症的可憐屁股。他用銀針試了試沒毒,便馬上大嚼起來。畢竟是眼前這塊肉餅在生前把他的屁股打成了霍金。

    當然,伯邑考不是傻逼,不會白白犧牲自己的生命去做肉餅給一個鬧翻了的老子吃。他當然想到姬昌不會就此退兵,因此囑咐紂王
在做成肉餅時加入了一點葯人的屎,令這些餅里含有著為數眾多的痢疾病菌。這不是毒,因此銀針是查不出來的。本來姬昌是十分的小心謹慎的,但因為看到逆子的
死太高興了,查了沒毒就放心地吃了下去。就這樣,一切都按照著伯邑考生前的計划進行著。

    現在的西歧大營里是亂成一團。姬昌無力地趴在一個大盆上,不住地噴著稀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爛豬下水的味道,引來了周圍
眾多的野狗和禿鷹。姬昌的臉扭曲著,並籠罩著一層青氣,看起來非常的可怕。那個屁股因為處在災難的最前線,經受了一次又一次來自括約肌的衝擊,故而痛苦得
嘴歪臉斜,屁眼子伸出半尺多長,與前面那根把把交相輝映,一時瑜亮。

    我知道我這麼說肯定會有人不相信,因為痢疾遠沒有上面說的這麼牛逼。但是我要保證,這都是真的。眾所周知,物種都在進化,
而且越嚴酷的生存環境越能激發生物的生存潛力。在那個朝歌,痢疾病菌每天都在和人的免疫系統作肉搏戰,每天都有人和痢疾病菌死去。在朝歌人的免疫能力不斷
提高的同時,痢疾病菌也變得牛逼異常。雖然這在朝歌城裡因為雙方都在進化而看不出來,但是在遠離武鬥的西歧人,尤其是姬昌這樣一個老不死的身上,就像今天
的愛滋病那麼恐怖了。

    這時,西歧太醫正焦急地守侯在姬昌身邊,清點拉出來的東西。除大便外,計有血液2578毫升,小腸33厘米,肝一塊230
克,胃壁一片約60平方厘米,腎一隻。這些都是可以辨認的,另外還有一些已經完全地和屎永結同心了。最後,當姬昌長吸一口氣,增加腹壓噴出最後一堆屎和一
只睾丸後,太醫悲痛地宣布:「西伯死了!」

    主帥已死,尤其是像這樣一個不體面的死法令西歧軍心大亂。無奈,大臣們商議了一下,下了退兵的命令。朝歌城就這麼被伯邑考給拯救了。當然我們也可以說,是被痢疾病菌和屎拯救了。

    在西歧軍撤離的那個晚上,月色皎潔,月光照在朝歌城上反射出來。如果透過光譜分析儀,就能看見一片屎黃的光輝。當然,如果那時侯有這玩意的話。

                  5

    到了這裡,我可以說,西周對商朝的進攻就告一段落了。然而,這段歷史的重要人物武王還沒有出場。可是我太累了。因為我所寫
出來的並不是帛書上的原文。那上面全是小篆寫的古文,所以我得搬著一部《古今文字對照字典》把它們先認出來,然後再用一本《說文解字》來翻譯。這項工作艱
苦無比,害得我得了非常嚴重的痔瘡。作為一個風華正茂的高中生,得這種病顯然很奇怪。但不管誰只要想想我經常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就會明白了。

    在我看來,能糊塗是一種幸福,能清醒也是一種幸福,但如果在大腦糊塗的時候卻要強逼身體保持清醒就是一種極大的痛苦了。而
現在,我就正在教室里經受這種痛苦。一節課熬完之後,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明知道下面的課馬上就會到來,但是我還是想趁這段時間來睡一會。在這一點
上,紂王和我不一樣。他知道幹掉了姬昌,西周還是會馬上來進攻,因此選擇了備戰而不是休息。

    但可惜的是,紂王始終只是一個藝術家而不是一個軍事家。他手下的各路大小諸侯所建立的防線在新自立為武王的姬發麵前,只用了短短三個月就完全被撕毀了。當西周軍殺到了朝歌城下的時候,紂王不得不想辦法出來應戰了。

    據一個牛人說,一個人走到絕路的時候才能發現新天地,就好象一個人陽痿到不能再陽痿的時候,如果能刺激起來的話,他的性能力會比很多人都要強。紂王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情急之下他將城裡所有的奴隸都召集了起來,自己站在高台上高喊:

    「奴隸們!!你們的機會已經到了!現在周國來犯,朝歌危急!但是想想,對你們這些人來說,到了周國統治的時候,還是當奴隸,有什麼好處呢?現在我決定,只要你們能幫我打敗姬發,我就把我們商朝升級到封建時代!」

    一個隨從偷偷扯了扯紂王的衣角:「大王,升封建可要800的食物啊!!!三思啊大王!」

    紂王兩眼一瞪:「當我沒玩過帝國啊!800食物怎麼了!為了我們的奴隸兄弟,老子出!!」

    接著,又笑嘻嘻地對奴隸們說:「奴隸兄弟們,你們難道想當一輩子奴隸嗎?想想吧,只要你們能出這一次力,以後還有人罵你們小奴挺的了嗎?」

    奴隸們沸騰了,這句話打動了他們。但我怕有的讀者不清楚,在這裡要解釋一下的是小奴挺的這個詞。

    在商朝,主人對奴隸擁有絕對的所有權,因此如果有什麼漂亮的女奴隸就是任主人玩的。又因為當時的避孕手段太野蠻,那避孕藥
吃下去,要射的人便渾身抽搐,然後精液倒流從嘴裡噴出來,所以對方不會懷孕。而避孕套則是用麻布刷漆紮成的,內部粗糙無比,不少人被磨得龜頭上生出雞眼,
創造了古代生物工程的奇蹟。而且有些質量差的還會縮水,經常有人干到一半的時候大叫一聲,下面被硬生生勒小兩號。這樣的避孕手段自然沒人敢用,所以那些女
奴隸經常懷孕,生了主人的小孩。但當時的等級制度實在太森嚴,不同女人生下來得小孩等級也不同。那些正妻生的是嫡子,妾生的是庶子,而和奴隸生的就叫小奴
挺的。因此當時連朝歌的小孩罵人都動不動來一句:「抽你小奴挺的」,或者直接簡稱「抽你奴」,足見對奴隸的侮辱。自然,奴隸們恨透了這一切。

    於是,他們決定了為紂王出戰。戰場就在朝歌的西北,名叫牧野。

    牧野原本是朝歌的一個大牧場,裡面牛馬成群。後來因為那個放牛的小奴挺的貪圖富貴偷渡去了澳大利亞,改了個名字叫澳洲牧
人,放那裡的金毛洋母牛去了。而牧野的牛馬則因為失去了管理,也根本不管什麼計劃生育政策,成天隨意亂干,生個崽子比放屁還容易,不一會就繁殖了一大堆,
將一片草場啃了個乾淨。沒有了食物之後,又一頭接一頭地倒斃。所以如今地牧野上,四處是牛馬的屍體,與他們死前因飢餓而流下的大量哈喇子混在一起,腐爛發
臭。那些東西如糨糊一般,還發出一股噁心的屍味,在淺處一腳踏上去陷下去兩尺來深,再抬腳又粘著帶出來一尺多長。站在附近的山岡上遠遠望去,便是一片廣闊
的黑色平原。而如果有人能夠有膽子走上去,便會看見鋪天蓋地的蒼蠅飛將起來,露出下面醬紫色的糊糊。

    而此刻,西周軍和商朝奴隸部隊已在這片糊糊的兩邊站定了。

                  6   

    關於戰鬥是怎麼開始的,我並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說,是在它開始的那刻開始的。在那片糊糊里,每一刻都有人突然高叫一聲,然
後緩慢但勢無可擋地下沉,這是踩到了糊糊里的深坑。沉到頭時,那些醬紫色的糊糊便會一起往口中涌去,掩蓋住了那悲慘的呼叫聲。再過一會,就只有一雙手在糊
糊的上方揮舞。當然,那也馬上就會消失。當戰鬥結束後,他們便將在這些糊糊里慢慢變質、腐爛、溶化,最後變成和這一樣的糊糊,完全與牧野合為一體。他們生
命的初始,是從陰莖里射出來的一小堆白色的糊糊,而生命的終結,是在牧野上的一大堆醬紫色的糊糊。因此我認為,如果拋開過程不論,人的一生其實就是一堆糊
糊量變與色變的過程。

    而關於這場戰爭,我的看法就是一場兩幫人在一堆糊糊里追逐並躲避著其中的深坑的遊戲。當其中的一方完全消失在這糊糊里後,遊戲就結束了。當然,每個人都知道,消失的那一方一定是西周軍。他們不熟悉地形,又身批重甲,手握大槍,掉下去分外的沉。

    當時武王見形式不好,立刻將馬一拍,掉頭就跑。紂王連忙號令全軍追上去。但整個部隊里只有他和幾個隨從騎著馬,後面的奴隸們只能撒開丫子追,奈何在糊糊里泡了半天,腳丫子都泡漲了,怎麼也跑不動,只能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武王此刻正一邊逃跑一邊奇怪,他胯下乃是大宛良種,油門全開一下子就能竄到60碼,但現在居然甩不開後面紂王那幾匹雜毛
馬。回頭一看之下,那幾匹馬箭步如飛,襠下那物直撅撅翹著,才想起自己的馬是匹母馬,又是進口名種,對於那幾匹公馬就如同人中的波斯美女,最是動人不過,
引得它們興奮異常。那母馬聞到身後傳來的騷味,也筋酸腿軟不止,沒多時便被紂王給圍了結實。

    紂王衝上前去,一把將武王拉下馬來,與眾隨從一起將他按倒在地,對準肚子一刀便捅了進去。與此同時,那一眾公馬也一起將武
王的母馬按倒在地,一個個也輪流把那把把捅了進去,以上的兩種事情一是結束生命,一是創造生命,本質上卻截然相反。然而在表象上來看,卻有著驚人的相似。
我想知道,這到底意味了什麼。

    我知道當我把帛書翻譯到這裡的時候一定會有人來責問我,怎麼會是紂王殺死了武王,為什麼是紂王殺死了武王,紂王殺死武王符合歷史規律嗎?紂王殺死武王符合三個代表嗎?歷史記載了是武王殺死了紂王並建立了周朝,我這麼寫有什麼動還機?

    他們的意思是,我在胡說八道,那捲帛書也在胡說八道。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不符合他們的標準的,都是在胡說八道。這很正常,因為他們是他們。作為他們,不這麼說才不正常。

    然而,我清楚我不是在胡說八道。紂王的確殺了武王,因為帛書上是這麼說的,我相信帛書。下面的事情就可以解釋他們的問題。

    紂王殺死了武王,突然一個隨從跑了出來,對紂王神秘地說:「現在那些奴隸們馬上就要趕來了,如果讓他們發現大王你已經殺了武王,一定會要求大王你兌現自己的諾言升封建的。大王你也知道,奴隸時代的天子比封建時代的皇帝爽多了,你一定不想這麼快就升級吧?」

    紂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問:「那你看,應該怎麼辦?」

    聽隨從嘰里咕嚕一大串,紂王大喜,連忙令周圍幾人一起動手剝下武王的臉皮做成人皮面具,穿上武王的衣服。這一切做完之後,奴隸們也趕到了。

    當他們看見武王活著而紂王死在地上的時候,全都吃了一驚。奴隸就是奴隸,他們的智力不足以讓他們知道以他們的力量完全可以
殺死那個光桿司令。他們看見連紂王的侍從也跟了武王,也別無選擇地投降了。紂王死了,他生前的諾言當然不用武王來兌現,所以奴隸們的脊背仍然承受著承重的
奴隸制度。就這樣,商朝消失而周朝建立了。雖然他們的制度是一樣的,統治者也是一樣的。

    帛書到了這裡就完了,但它帶給我的震驚還沒有完。從這件事情來推導,歷史莫不如是,每一個朝代更替時統治者都沒有改變。而
它的逆否命題是:統治者改變了的時候,朝代都沒變。這終於讓我能夠解釋,為什麼秦二世會殺盡嬴氏子孫,而宋太祖卻對柴家後代照顧得那麼無微不至。我也知道
了某社會主義國家的第二代領導人為何會突然向資本主義道路靠攏。

    歷史一直在和我們開玩笑,所以紂王不是最偉大的行為藝術家而歷史才是。它成功地愚弄了這世上的所有人,所以我愛歷史,愛得要命,它真讓我著迷。我要為它瘋狂了。

    天啊,我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獻醜了。用今天的眼光來看,我那時的文筆真的還是稚嫩得很。不過考慮到我只是一個剛上高一的青澀少年,我覺得還是可以包涵一下的。裡面有些輸入法造成錯字我也懶得校對了,排版也沒排,大夥湊合看吧。
見笑。


我二十歲時,正在江城讀大學。墨荷當時十九歲,跟我是校友。我在中文系,她在歷史系。有一天黃昏,我光著膀子在足球場上舞劍,墨荷穿著裙子走過來,和我討論她沒有勾引院長的問題。


那時我還不太認識她,只在社團見過幾次面。她要討論的事是這樣的:


雖然所有人都說她勾引院長,但她自認為沒有。她的確去找過院長几次,但那是去抗議不合理規定,而不是勾引院長。因為勾引院長,會導致她的處女膜破裂,而她的還完好無損。儘管她有一個男朋友,但她還是處女。所以她簡直不明白,人們為什麼要說她勾引院長。


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長得這麼漂亮,感到十分委屈。


在我看來,僅憑墨荷一面之詞,不能相信她找院長真的只是抗議,而非勾引院長。哪怕請院長大人當面對質,事情仍會出現兩種情況:


1、墨荷和院長事先商量好,他們的口徑一致;

2、院長良知猶存,承認學生勾引他。但這於他的名聲極為不利,並且很可能導致墨荷改口,說是院長勾引並威脅她。所以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


其次,處女膜的完好無損,並不能說明墨荷就一定是處女。科學已經消除了這層膜的真偽。如果墨荷覺得自己作為女人已經活膩了,想體驗一番男人的生活,那脫光衣服去醫院躺一躺就是了。


再者,即便墨荷公開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宣揚她對臭男人根本不感興趣,也不能證明她沒有勾引院長。因為他的男朋友會出來指證這一點。


綜上所述,我告訴墨荷,她就是勾引了院長,並且這一點毋庸置疑。


「胡小衰,我操你麻痹!」聽我說完,墨荷朝我罵了一句,扭頭走了。

當初墨荷找我證明她沒有勾引院長,是覺得我曾經幫過她一次,大有可能會再幫她一次。然而,我偏偏讓她失望了。


我藏好玄武寶劍,三步並一步追上墨荷。我跟她說,她確實勾引了院長。問題不在於她是否真的勾引了院長,而在於別人說她勾引了院長,她就勾引了院長。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八千塊的獎學金歸她,而不歸別人。


墨荷穿著一身剛至膝蓋的白色連衣裙,後腦勺扎著一個長長的馬尾。這身裝扮的確使她顯得俏麗動人。墨荷說,算啦算啦,勾引院長就勾引院長。


我告訴墨荷,院長雖然鶴髮童顏,但皮肉都已經打皺。就算他有老牛吃嫩草的心,也沒那個力。所以,即使她真的勾引了院長,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是說我知道她一定會從八千的獎學金中撥出一小部分請我大吃一頓,而是純粹出於我的友情原則:哪怕她遭全世界唾棄,我都會毫不猶豫站到她這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村上春樹選擇站到雞蛋一邊一樣。


聽完此番論述,墨荷大為感動,當即決定回報我的友誼。

十多分鐘後,我們面對面坐在了一家中等檔次的餐館裡。墨荷問我,武當山玩得怎麼樣?我說好著呢,一下車就被一群婦女們圍著,嘰嘰喳喳對我嚷個不停,彷彿我是一個話筒。這個說她家寬敞,床乾淨;那個說她家涼快,價格便宜;還有一個說她家有特別服務。


當時我眼睛一亮,儘管在夜裡我看不清她那張臉,不過我覺得她說的話是真的。我問她什麼特別服務呀。她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說,小夥子,我看你血氣方剛,也不像不懂事的人啊。


我感到十分可惜,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長得這麼有氣質的一個文藝青年,她竟一眼認定只是個流氓,難怪世風日下。


我問她們都長得怎麼樣。她說,有漂亮的,也有丑的,漂亮的貴一些。我問有多貴。她拉著我的手,邊走邊說,也不貴啦,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是貴人,她們會待你如貴賓的。


第一盤菜端上來。我抓起筷子準備開吃,舞劍讓我消耗很大。墨荷一手攔住我,問我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我餓了。」

「不說完不讓你吃!」墨荷把菜盤拖到她那一邊,不停地擊打我一次又一次伸過去的手。我泄氣了,撂下碗筷。

「沒意思。」

墨荷說要怪只怪我先吊她的胃口。我說,她對這樣的事表現出如此興趣,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和院長……

「放你娘的屁!啰里吧嗦,還想不想吃飯?」

「我餓。」

「那就別廢話!」

「我不廢話。」

墨荷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菜盤跳了一下。我看著那盤黑糊糊的菜也跟著跳了一下。


其實我是在爭取時間,琢磨怎麼給自己捅出來的簍子圓場。

我告訴墨荷,那其實只是一種拉客手段。等我付了房錢,她把我帶到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就沒再提特別服務的事,只囑咐我好好休息,說爬山是件體力活兒,不應該瞎浪費精力。


我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感到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我問她有沒有電風扇。她去拿了一把小小的電風扇來,幫我關上房門走了。我在悶熱的房間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去爬武當山了。


墨荷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說那個婦女真可惡,不該用下三濫的手段騙我,慾望都被勾得勃起來了,卻一兩撥千斤,吹拉彈唱都不來點,真真可惡!

我點點頭,對她的說法表示吃驚,指了指被她袒護在胸前的菜盤。

墨荷微微一笑,把菜盤推到了餐桌中間。


我拈起一塊塊爆炒豬屄,以一當三的速度吃完了第一碗白米飯。一連幾個小時的舞劍讓我消耗很大,我吃得興趣盎然,墨荷卻像個木頭人正襟危坐,不敢動筷子,眼睛死死盯著我的竹筷以小偷作案的速度,往返於一盤焦糊的爆炒豬屄和我的transparent mouth之間。


Transparent mouth,是墨荷當時對我那張被飯菜撐得又圓又大的嘴巴的評價。她說我的嘴鼓得像個透明的氣球,都快從臉上飛走啦。我把臉側給她看,說能不能看到被我嚼得稀爛的豬屄。


墨荷問我,豬屄是什麼?我從黑糊糊的菜盤裡拈起一塊頂好的豬屄給她,叫她嘗嘗鮮。墨荷像夾起一條被油炸了的四腳蛇,戰戰兢兢扔回了我的碗里。她說,什麼是豬屄?

我很後悔,覺得嘴不應該太魯莽。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沒有辦法,天知道墨荷這個小蹄子又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我用筷子指著擺在我們中間那盤很下飯的菜,老老實實把豬屄是什麼,什麼是豬屄闡明給墨荷聽了。我的話剛一落音,墨荷揚手一巴掌,把我手中的筷子打出幾米開外。

墨荷壓低聲音說,你丫就管不住你那張臭嘴。這哪是你說的什麼豬——屄,明明是豬肝!我說那可不一定。

「閉嘴!」


我本想跟她解釋為什麼餐館豬肝豬肺之類的器官,爆炒出來後就變了模樣,但服務員剛好端來第二道菜,我只好閉上嘴。

瓷盤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一條條黑不溜秋的何物,有點像傳說中只聽過沒見過的豬鞭、馬鞭,或者其他何方神聖的什麼鞭。但不管怎麼說,比第一道菜要好許多。我就沒有跟墨荷談我這個看法。


她已經拿起筷子開吃。雖然矜持,但從她自我陶醉的神情來看,這道菜讓她胃口大開。她吃得十分香甜。我也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說出極有可能吃耳光的話來,破壞我們吃飯的興緻。


看見王小波,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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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奘十八歲那年,原本的打算是報考公務員。
法明長老說,你就是一個和尚,比你的小和尚還禿,不要想了,老老實實念經。
但是陳玄奘是個年輕人,每個晨光初透的早晨,他就像自己的小和尚一樣滿腔熱血,無比堅硬。看著法明長老一臉疲軟的褶子,他想,我要過硬邦邦的生活。
他已經在寺院里生活了十八年,寺院里的生活,是軟綿綿的,每個人都客客氣氣,彬彬有禮,大師兄和二師兄辯法,像是兩隻蚊子叫,辯了三個時辰,在場的人都睡著了。每天的早課『、午課和晚課,除了早上實在太硬,坐著的時候總會被自己戳醒,其他的時間,只有想起嬌娥的時候,才能保持靈台的一點清明。
說到午課,這是法明長老去參加過創新工作會議之後的改革措施,用於解決廣大僧眾嗜睡的問題,因為這種慵懶的工作作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金山寺的福利,根據大唐的工資標準,僧人每天念經八小時,可以領到碎銀半兩,粥兩碗,白面饃饃四個,在半個月之前大唐監察部的突擊檢查中,金山寺被查出了嚴重的消極怠工,72.3%的僧人在早晚課的上班時間有不同程度的睡覺問題,特別是二師兄玄機,被工作組發現在誦經時公然打呼嚕,法明長老因此受到了其他長老的很大壓力,不得不採取留寺查看的措施。玄機師兄原本掌管膳房,留寺查看之後,法明長老每天晚上的素鵝都成了問題,而陳玄奘再也沒辦法偷饅頭了。
十八歲的陳玄奘,想吃狗肉、想睡嬌娥、想成為腰上別著銅牌子的基層公務員,
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念經。


在稱王的崢嶸歲月里,浩哥是一個殘忍的人。這並不奇怪---大抵成就大業的人,都應該是一個殘忍的人。比如在徐家棚街之戰中,兩邊剛罵完(但凡是有頭臉的人物召集的大架,打之前總要有場莊嚴的儀式,不能像街頭小混混,上來就乒乓五四一通亂揍,那不像樣。這儀式具體來說就是指著對方鼻子罵,比如你小時候偷偷穿娘們褲衩,你老婆是個騷貨,你兒子沒屁眼之類,殺一殺對方威風,順便等等因為便秘堵車開家長會等原因還沒到的弟兄,這是規矩),還沒開打,浩哥就抄起一根三斤重的鋼釺,猛敲自己腦袋,邦邦之聲震耳欲聾,聲聞數里,把那些膽敢與浩哥為敵的大人物們嚇了個肝膽俱裂,紛紛屁滾尿流的走了。由此可見浩哥的腦仁大約只有核桃仁那麼大,其他全是腦骨,因此腦袋堅硬無比---這也證明了浩哥天賦異稟

關於浩哥成為王的經歷,還有一點可以補充:據說浩哥曾經生吃了一輛自行車,雖然此後便秘了整整三個月,但這讓街坊們印象深刻-----只要一想到浩哥腹部就極為不適,彷彿自己也吃了一輛自行車,跟著都便秘了三個月。聽老人們講,浩哥並沒有像一般的做法,把車扔鍋里煮一煮,切點蔥花,撒點孜然粉,用筷子夾著吃,而是直接把自行車大卸八塊,先從柔軟的橡膠輪胎吃起,再吃鋼架,最後吃木頭做的車把子。這件事使我聽完也像街坊一樣,視浩哥為天神,然後便秘了整整三個月。


我不喜歡模仿王曉波。首先,我厭煩。其次,這很難。


一陣響動漸漸地由遠及近,直到我確信我醒來了。那個我叫她老婆的女人在電腦前坐著打字。窗子敞開著,白色的蒸氣被不斷吸出去,它來自牆角的火爐,或者說是火爐上的銀色鐵質飯鍋,從裡面飄出粗野的熬白菜味道。我把枕頭調整了一下,然後翻了個身。這女人回頭看了一下,又轉身過去。接著從那方向傳來尖利的聲音。
「該起了啊,院子里的雪在等著你。」
「又是熬白菜?那玩意兒就不能炒著吃?」我蒙頭在被子里發出自顧自的嘟囔。
「不能。」那方向緊接著回應。
大約又過了五六分鐘,我開始試著爬起來,把被子團在一邊,穿上衣服。臉盆里的水漂著皂沫,我用手把它撲在臉上,徹底清醒了。推開門,院子里皚皚白雪發著刺眼的光,瞬間佔據了我。我差點被它弄瞎。我穿著棉拖鞋走到院子另一頭的廁所撒了泡長長的尿。提著褲子踱到雜物間,找到一把掃帚,我將在院門和卧室之間掃出一條長長的過道。這是那女人交付我的工作。
看樣子雪下了一夜,厚厚地埋到腳踝。不過很輕,掃起來像卷棉花鋪蓋。
我很賣力的干,這是我的生活。在掃完一院子的雪之後,我會很餓,屆時將有一大鍋熬白菜擺在我面前。現在你知道了,我就是這樣的。
我很清楚,我討厭熬白菜,也討厭掃雪,我喜歡看見白菜長在地里,一顆顆,長在鬆軟的地里,清新而自然。熬在鍋里會發出惡臭,我討厭這樣。我喜歡雪在那裡,它飄在空中落在地上,冰清而玉潔。一個尖利的聲音卻叫我把它們捲起來,混著地上骯髒的黑乎乎的渣滓。而這一切,正是我的切切實實的生活,我怎麼也躲不過。
假如你說,我為什麼不把掃帚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蹲在院子里看雪,或者在田野里邁步看一顆顆白菜長在土地上。我這樣做過,是的,做過。我聽到了更尖利的聲音,我反抗了,接著我連熬白菜也沒得吃,我看見它長在地里。我餓的發暈,然後從被窩裡爬出來,看見雪在地上,白菜長在田裡。你知道這樣堅持不了幾天我就會死掉,如果這種情況下我看見田野里的白菜會賞心悅目,我就是一隻兔子。
這種說法很荒唐,認識我的人知道,我不光不是只兔子,而且是個直立行走四肢健全有思想有頭腦的人,我研究物理學,並且寫小說,我的學術論文曾獲得多項科學著作獎,包括眾所周知的「柯爾金獎」,我的小說和雜文自90年代起,就先後在全世界青年讀者中獲得廣泛關注。就這點來看,沒有任何一隻兔子能夠做到。於是,我還是在安心地掃雪。
其實,很長時間以來,抱怨已經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總是生活在想像里。有一種生活很嚮往,時常想像。窗外凄風冷雨,垂柳在微風裡搖曳。我坐在足以俯瞰全城的一個窗口,背後暖暖的,一支筆寫下整個夢。視野越開闊,想像越豐富。有時候想像是一種快樂,我記得在小時候,想像成了每個夏夜的晚宴,我睡在院子里躺椅上,遙望星空,每一顆星星都有故事,那讓我害怕、傷感、興奮、懷念、臉熱、心跳。當它遙不可及的時候,想像是一種病,它折磨你。喜歡想像卻受不了折磨,這就很不符合規律,我將自然滅亡。理性的頭腦告訴我:看清楚了再想,不至於死的很慘。
假如我告訴你,我其實在一家破敗的印刷廠里當裁紙工人,一個禮拜會有一天休息。碰巧那天下了雪,我的生活便是上面說的那樣。我在安靜地掃雪,誰也不會說什麼,我也不會胡思亂想。不過那女人確實有台電腦和每天都填不滿的夢。她也喜歡熬白菜,我也喜歡。因為在冬天裡,所有的蔬菜都很昂貴,我的收入只夠吃這個。我說的炒著吃,是因為還沒有睡醒,因為那會用掉我難以承受的食用油量。這樣說一切都很順利。我即使看見白菜長在地里也不會靜靜的看,而是想著拔了去,放進牆角那個熬鍋里。如果那家印刷廠能夠堅持到我掙夠了錢,我會和那個女人生個孩子,然後一家三口生活在熬白菜里。我的生活給我的想像牢牢地帶上了緊箍,一旦有非分之想,我便會脹破腦袋。小時候我不會這樣,那年月所有人都會描繪藍圖。我生活在自娛自樂的藍圖裡,一直到我當了裁紙工人。
那個我稱呼她老婆的人,姓李,是位長的又細又高的中學教師。我除了叫她老婆以外,也叫她李老師。跟李老師認識那會兒,我在廠子里還兼做送貨的活兒,就是把印好的卷子送到學校,這樣就時常能碰面。每當我抱著一大摞卷子穿梭在校園裡的時候,李老師總會及時出現,在教學樓上眺望,並揮舞著一條毛巾飛奔下來,提出擦汗的要求。開始的時候她總會說我這樣汗津津的會弄髒了試卷,很不好。後來就什麼也不說。只聽到高跟鞋在樓梯上一陣響,然後一條毛巾出現在我臉上,亂抹一通。很快,學校方面來了動靜。

尊敬的xx印刷廠領導你們好:


貴廠與我校常年保持著良好的貿易合作關係,我們為此深感欣慰。然近日我校師生不同程度地反映,貴廠送貨工人常某有借送貨之機勾搭女教師之嫌,使得我校骨幹教師李某整日魂不守舍,上課時間頻頻向外觀瞧,正常課時屢次無故中斷,嚴重破壞了正常的教學秩序。我校本著辦學為公、教育為民、嚴謹治學、認真執教、寬厚待人、嚴於律己的教育精神,特向貴廠提出如下整改意見和建議,希望接受並採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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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因此受到了廠領導的批評教育,並不再送貨,只在車間里裁紙。
在車間里呆了兩個月,期間沒有見過李老師。我想我終於擺脫了這件事。然而一天中午車間主任又發了火,公開說我工作不認真,態度不端正,搞歪風邪氣。拿著我裁的紙,公示全場,說很不直,是曲線,女人的,李老師的。我壓不住火,抄起牆上的鋼尺,砸了主任的腦袋。主任五十多歲,還有高血糖,當時就不行了。後來我又背著他去醫院。途中他在我背上不住的念叨:他姓常的做下這丟臉事,還不興人說,我作為他的領導要說他兩句天經地義嘛,怎麼不樂意了。他有那搞藝術的本事別在這兒裁紙啦……看起來主任一點兒事沒有,我把他從背上摔下來,扔在路邊,徑直往回走。他大叫到:怎麼是你!哎呀,活不成了,我今兒就死在這兒給你姓常的添點噁心……我沒搭理他,一直走回廠里繼續上班。下午主任又回來了,嘴裡只管說:我不跟你們這些小年輕一般見識。我心想,這老東西真經揍!
這件事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我照常加班。下午羅小林從外面匆匆跑進來,沖我喊:「常哥,有個眼鏡兒在門口說找你哩。女的,瘦高個兒,嘿嘿。」我感覺血直往腦子裡涌,跑出來看,果然是她。她臉朝外站在門口,梳著披肩發,光腿穿著灰色滌綸短裙。
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我看見她臉有點紅,眼鏡後面似乎也跟著泛紅光。她踩在一雙高跟的涼鞋上面,顯得比我高。「怎麼是你,李老師?」我調整出禮貌的微笑。「好啊,常和,」她突然推了我一把,「你丫一句話不說就走得不見影兒了,真仗義啊,怪我錯看了人把你當朋友,你就這樣對待朋友的?」「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憋得臉通紅。「其實我知道這並不全怪你,但你好歹看在朋友的份上打聲招呼再走啊,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啊?」她把手裡的挎包換在右肩上,身子挺得筆直,發出一連串質問。我一時間拘謹的不知道怎麼好:「李老師,其實……」「好了,不說了。」她打斷我,完全不帶客氣的,「你回去請個假吧,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我在這兒等你,快點。」我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推出老遠。這個女人一點兒也不像女人,還有點兒討厭,我心想。
我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單身青年,我清楚地意識到我遇到的事情是什麼,只是沒有一點兒準備,心裡緊張的要命。這不像面對主任那樣的混蛋領導時可以表現的坦然,而是一個完全讓人晃范兒的事情。我很快在主任那裡領了假條,他這次並沒有為難我。當我再次站在李老師面前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女人並不像之前那樣糟,臉上雖有幾粒雀斑,卻只在嫵媚中增添了一絲青澀,潮紅的臉上在微笑的時候會露出教師才有的狡黠。我樂意跟她走走。這天下午一直到很晚,我們確實一直在走,走到她兩腿站著都打晃,不過看她還挺高興的。在昏黃的路燈下分手的時候,她說,常和,跟我做朋友,你願意嗎。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哪種朋友,可是這件事我願意放到以後再說。
如果說是談戀愛,我想我還要考慮一下子,並不是我常和愛擺譜,就我這身份也沒什麼譜可臭顯擺的。因為比起這個女人,我更愛我的小姨。我想那是一種愛情,不管你要說什麼難聽的話,我堅信我愛她。
我的小姨比我大十歲,她每天都會在皇城根的公園裡慢跑。那是早晨的六點鐘,太陽已經發出第一縷光,和著楓葉的影子一起在我的頭頂搖晃。我此時正蹲在公園外面的牆根下,透過牆縫觀察小姨。小姨穿著白色耐克跑鞋,一條米黃色的運動短褲和運動上衣。該短褲緊緊地綳在她的大腿肌上,散發著非凡的魅力。有時候她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下來,彎腰,踢腿,然後會大喊一聲,常和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出來!我便落荒而逃。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三次,我每次都會改變位置,但都被發現。直到後來,我騎在樹上。但是被馬蜂蟄了臉,我嗷叫了一聲,然後,我看見小姨從遠處飛快跑來,不但不救我,手裡還多了一根竹竿,那天以後我身上便添了幾處細長的瘀傷。我的小姨是個狠角色。
有一次我跟我媽在麥當勞里碰見小姨,當時她對面坐著一位卷頭髮的男人。小姨對我媽說:姐,你們家這小兔崽子可得看嚴實了。我媽回頭瞪了我一眼:你又犯事兒了?我看著那個男人不說話。小姨說:姐,介紹一下,這是樊先生,當代先鋒藝術家,鋼琴家。哎,這是我姐。那個藝術家穿著黃色的燈芯絨的外套,面無表情,還有鬥雞眼。我們走的時候,小姨還在跟那個藝術家聊天。自那天之後,我經常看見小姨挽著鬥雞眼藝術家的胳膊走在大街上,這讓我非常生氣。看這情形,用不了多久,小姨就會給我這樣介紹:呶,小鬼,這是姨夫。想到這裡,我恨得牙根痒痒。據我後來偵察得知,這個鬥雞眼的藝術家確實會彈鋼琴,而且技藝了得。雖然我不會彈鋼琴,但不至於因此成了鬥雞眼,於是我還是有優越感。我盼望著小姨把他甩了。我說:他的眼睛會把電線杆的寬度誤判,以至於撞成傻子,所以做他的女朋友很有風險。小姨說:我會挽著他的胳膊的,這點兒請我親愛的外甥放心。而且在他眼裡我會很苗條,你說呢?我氣呼呼的走了。其實我想說在他眼裡什麼樣的大胖子都很苗條。但是這樣說等於誹謗了小姨是個大胖子,這樣不但不會起作用,還會被她討厭。後來我在偷看小姨的日記後知道,小姨原來是個非常浪漫的人,她很愛那個男人,就像我愛她一樣深。他們在藝術家的房間里幹了什麼,日記里都有清楚的記載:藝術家在坐在鋼琴前面,舒伯特的C大調《流浪者幻想曲》響起,小姨穿著一雙高跟鞋在他的周圍翩翩起舞,這雙鞋子一黑一白,彷彿正握在藝術家的手裡。然後他們在房間的木地板上做愛。小姨說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我之所以能夠翻看小姨的日誌是因為她死了。她死的時候我十三歲,也就是說十年以前她在公園裡跑步,並用竹竿打了我。我把小姨的故事用筆寫下來這件事發生在2009年,2009年夏末,窗外的柳樹上落滿了知了,整個樹身在院子里轟鳴。我在窗前坐著,兩手托腮,桌上放著筆和紙。
小姨的死發生在上個世紀末,那時候關於這件事存在兩種說法,一說遭藝術家變態迫害。一說做愛時突發腦卒中死亡。後一種由那位姓樊的藝術家提供。關於那位藝術家,有些補充說明。他是一位日本人,本姓夏目。這一點在小姨的日記中也有提及。關於前一種說法,我持懷疑態度,這是對大家對藝術家的偏見,尤其是日本藝術家。就像我的一位朋友說的那樣,日本人都很變態。據我所知此人不但不變態,而且正常的很。至於他如何讓正常,我想正常人都不會要求我舉例說明。姓夏目的日本人後來回國了,據說帶走了小姨的一些不值錢的遺物。關於後一種說法,有屍檢證明在,我就不好說什麼。在這個世界上,一些美好的東西總是消失起來很快,比如我的小姨。我愛我的小姨。
十年之後我在街道的印刷廠里當工人。有一次,李老師來找我,我們就一起在路燈下走了一個下午,當時她的高跟鞋很磨腳,她就在路邊彎下腰,把疊好的衛生紙墊在腳後跟與鞋之間。我站在她身後,看見黑絲襪和滌綸的裙子之間露出一段白皙的皮膚。於是我回頭看著路燈,並且臉紅的發燙。那時候李老師二十五歲,皮膚理應那麼白,而我還要為此臉紅,確實很沒有道理。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樣,李老師在路燈下問我願不願意做她的朋友,我當然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多個朋友便少個敵人諸如此類的道理,於是我答應做她的朋友。後來我才知道,她說的那種朋友,就是要在大冬天裡掃雪並且吃熬白菜。
「我老家在大西北。」在吃完李老師那些湯湯水水的拿手飯菜之後,我抽著煙,悠悠地說。「那是個蒼涼的地方,秋天裡我放風箏的時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看著天空無所寄託。」
「吃這些東西的時候,我極容易想起它來。」我又補充道。
「呀,我虧待你了。常師傅。」她一邊把桌子上的碗筷往 盆子里扒拉,一邊說。
「那倒也不是,你還不那麼了解我,我是吃過苦的,與已經吃的苦相比,現在還真叫幸福呢。我沒抱怨,您別誤會。你願意聽我給你說說嗎,關於我們老家的事?」我把搭在右腿上的左腿放下來,看著她說。「興許對您正在寫的東西有所幫助呢,李老師。」
「你看了?」
「翻了下,寫得真不錯,你乾脆辭了在家寫書怎麼樣?」
她沒有作聲,端著哐當作響的盆子去外面的水龍頭接水,走到門口,正用胳膊肘艱難地作用於厚重的門帘。我趕緊起身快走幾步,右手高高地撐起門帘,極盡殷勤地呈獻出一個供她進出的巨大豁口。屋子也因此敞亮了許多,空中凝滯的煙塵也開始向外流動。她卻一動不動,一臉殺氣地看著我,像是要吃人。「你最好少看我的東西。」她突然甩下一句,轉身出去了。
她開始甩臉子給我看,我感覺生活在黑暗裡。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有什麼秘密嗎?她生了一整天的氣,不曾搭理我,只在該做飯的時候默默地做飯。然後又去電腦前創作。半夜裡我去摸她的手,細細的手冷冷的露在外面。我悄悄拾起來放在我胸前。她突然轉身狠狠的抱緊我,並要了我。
之後,她說,我愛你。接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有下巴露在外面。 又說,趕緊睡噢。就睡著了。每次被要了之後,我都會從頭到腳出一身汗,即使是在冷酷的冬天也不例外。把被子鋪開來,我攤開手腳躺於其上。望著天窗外的一絲光亮,胡思亂想。我已經習慣並且愛上了在這樣的晚上胡思亂想。那是一個紛繁雜亂的世界,遨遊其中,趣味無窮。要是有人結伴而游就再好不過了。倘若我告訴她我的秘密,她會大叫一聲昏死過去也不一定。很久以前,當烏克蘭大使館的人找到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些東西當作絕密封藏起來,那些關於我所從事的事業、成就和「柯爾金獎」以及一切。我願意做一個神秘的平凡的人。這是我長久以來的願望。
李老師冬天穿一件寬大的輕料子黑皮衣,星期天在家的時候它就掛在門後面的衣鉤,隨門的開合飄揚起來。早上我和她兩個人在皇城根的公園裡散步,她在講完一個笑話之後就把皮衣撩起來,呼呼啦啦地笑。我沒有心事重重的時候也會跟著笑,笑聲在冬天的風中時湮時現。一些真正散步的人都會在冬天裡出來,他們一邊慢慢地走,一邊奇怪地看著我們。她在撩起的皮衣裡面招呼我,我把臉湊近了,同時被她的纖緊的毛衣照的通紅。她說:常和,你以後叫我小李吧。我答應了一聲。我可能老了。小李是我老婆。我這樣叫她,像一臉皺紋的上司一樣。我曾試著喊她的大名——李惠媛,可總是會臉紅,像新婚一樣,很不習慣。我們在那件碩大的黑皮衣下面分享了一些各種層次的成人笑話,彼此增進了了解。半年來,我們其實還對彼此知之甚少,至少不曾領略到對方的別樣風情,對於這寒冷的早晨,倒顯得添了幾分讓人臉熱的浪漫氣氛。這讓我想起了小姨,如今晨跑的人群中再也沒有那個健美輕盈的身影了。我在小李的黑皮衣里久久地俯下頭,感傷不已。而她的棕色皮靴在石板上蹬蹬作響,快活極了,彷彿又有什麼笑話產生了。高高的鞋跟襯托得我倒有些弱小了,在她懷裡像個傷病的人。


如果單說模仿出來「看上去挺像」,那王小波的文風真的是太好模仿了,當年甚至有專門糾集一票模仿王小波的文章的書出版,名字好像是叫《王小波門下走狗》?

我最開始寫校園小說自娛自樂的時候,也是模仿王小波的文字風格呢。

但是王小波只有一個。只披著一層皮的終究不會成為王小波第二。


原先答題,寫了個殘篇。評論里有人說像王小波。我沒感覺。因為雖然看過王小波的部分文章,但沒有刻意模仿過。你們看看,如果覺得像,就告訴我哪裡像。

——————

我還是匿了吧。
前女泡友,准職業競技健美操運動員。
從她18歲到25歲,相處近7年。

她的比賽,我沒怎麼看過,因為完全不感興趣。那玩意跳起來,鐵骨錚錚,大汗淋漓。女的看起來像男的,男的看起來像女的。總體觀感類似於變形金剛版的廣播體操。她常說我審美有問題,我想承認又不敢,怕她想多了。

我不喜歡在訓練日去找她,她總說渾身疼。偶爾在訓練後相聚,時間一半兒花在給她放鬆上,那時候覺得她僵硬得像段枕木。大腳趾外側總有那麼一兩個水泡,四頭肌輪廓鮮明,三角肌外側隱約可見淺淺的紋理。不知道是不是訓練服太緊的緣故,臀部下側內褲的勒痕,很深很紅,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她一旦恢復過來,比如吃完兩個披薩之後,坐在床上和我聊天的空,會時不時的來個直角支撐。腿部筆直,兩臂伸直放在體側,手掌撐住床墊兒。整個人像印度飛升的高僧一般。這個是健美操裡面的入門動作,凡是學過那麼三五天的業餘愛好者都會做。我看了覺得好玩,也試著練了那麼幾次,到現在也沒成功,我覺得自己手短身子長,不可能完成。她說:你就是找不對重心而已。重心其實是個很奇妙的詞兒,做人做事兒做動作,都得找好重心,這道理我懂。隱約記得中學物理老師曾經教過我們如何找到不規則物體的重心,好像是用什麼懸掛的辦法吧。於是,我就把她提起來,抱起來,掛起來,不斷的測試重心所在。折騰了半宿之後,我斷定應該在臀尖處,理由有兩個:桃形的臀,易於聚集脂肪,肯定質量頗大;還有那條細長洋紅的勒痕也是明證,不然別的地方為什麼沒有。

興之所至,她偶爾也玩頭手倒立,身子直挺挺的杵在那裡,雙腿做蹬車狀。一開始我不懂這動作有什麼寓意,直到後來她說這是為了我的性福。我似乎懂了,但又有點不太懂。順便說一句,如果女孩子為你專門做了一件事,比如為了陪你上街化了一個貞子一樣的淡妝,或者給你買了一件殺馬特風格的襯衣搭配上次給你買的海綿寶寶內褲,無論效果如何,你感受如何,拜託各位千萬不要多問、多說,一個勁兒的傻笑吧,臨了,別忘了故意忘了帶走自己的信用卡就行了。

那時候,我還沒來知乎,不懂這深刻的道理,就不斷的追問:對我的性福有什麼好處啊?說說啊,說說嘛。「好了,就是為了緊一點兒嘛。」「你挺緊啊,不用這麼練了吧。」「行了,別打岔。」「別練了吧!」……「你要是夠粗,我還用練這個啊?!」一腔熱血噴到我臉上,我卻聞到一股糞味兒。差點就不愛了。

那時候,是她運動能力的頂峰。對此,我深有感觸,本來只想意會一下,可看了評論大伙兒都在等更,只能寫的直白些了。也不知道知乎的尺度如何。

還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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