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有趣的古典音樂的段子?
通過段子還能順便漲姿勢,其實是個挺不錯的方法。請各位幫忙~不喜勿噴。
「除了巴赫誰還會對位?」
「苯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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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do violist stand long periods outside people"s house?
Because they can"t find their keys and they don"t know when to come in.3.8
本來是件挺悲傷的事……
但我刷著刷著就笑出來了……
感覺可以被評為年度最佳……
3.28
圖源水印
古典音樂史上頭號腹黑帝兼段子手
卡米爾·聖-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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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印象派
如何評價德彪西的雙鋼琴組曲《白與黑》?
聖桑的回答
「謝邀。寫出這玩意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音協里,而應該跟立體派繪畫放在一起。」
如何評價德彪西的《牧神午後前的奏曲》?
聖桑的回答
「如果這叫音樂,那麼調色板也能叫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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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新古典主義六人團
如何評價米約的《普洛透斯》?
聖桑的回答
「幸虧俺們法國還有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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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卡米爾·聖-桑
聖桑真的是同性戀嗎?
聖桑的回答:
回答被建議修改,不適宜討論的內容
評論
匿名用戶:答主真性情,贊一個!
德彪西: 悶聲作大死,哈哈
巴黎公安在線:答主涉嫌供認犯罪行為已展開調查,請大家理性討論。
匿名用戶:我給大家放原文。這貨說他才不是同性戀,他是戀*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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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桑的專欄
交響套曲《動物狂歡節》(除《天鵝》外禁止任何轉載)
目錄
(一)序奏及獅王行進曲;(二)公雞與母雞;(三)野驢;(四)烏龜;(五)大象;(六)袋鼠,(七)水族館;(八)長耳人;(九)林中杜鵑;(十)大鳥籠;
(十一)鋼琴家;
(十二)化石;(十三)天(Shèng)鵝(Sāng);(十四)終曲樓上說了不少演奏家的,咱說幾個作曲家的。
作曲家的面相往往反映其性格,大家看看貝多芬和勃拉姆斯,猜猜他們的性格是啥樣:
貝多芬:
勃拉姆斯:
好,下面公布答案:
一、貝多芬改譜子
按樂嘉老師的FPA學說,貝多芬屬於深黃+紅色性格。極度自負,而且脾氣暴躁。他唯一的歌劇《費德里奧》首演失敗後,怒氣沖沖跑到某貴族朋友家裡(應該是個伯爵)求安慰。這裡插一句,我們人教版歷史書經常說貝多芬「藐視貴族」啥的,其實根本不對,他和那些貴族交情挺不錯,按北京話說哥們兒鐵著呢。這不,伯爵一家一看,自己的鐵哥們貝多芬來了,趕快看座、上茶,一家人圍著貝多芬轉,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貝多芬。伯爵年邁的祖母待貝多芬比親孫子還親,一聽說貝多芬的《費德里奧》首演失敗,也跟著勸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大致意思):
「您能否對您的偉大作品稍作潤色,使它不至於埋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貝多芬一聽,喲,居然讓我改譜子,當時怒了。回去以後就寫了封信,和這貴族一家絕交!
這就是咱人教版課本上貝多芬「藐視權貴」的由來。
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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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年,貝多芬也意識到自己不對,兩人又和好了…………和好了………
二、勃拉姆斯和柴可夫斯基、馬勒等
勃拉姆斯和柴可夫斯基,一直互相看不起對方的作品……結果有一回老柴訪問歐洲(俄羅斯不算),見到了傳說中的勃拉姆斯,兩人言談甚歡,引以為摯交。回去以後,兩人首先給對方發了N張好人卡,然後繼續互相看不起對方的作品。此為背景。
在兩人見面過程中,發生了兩件趣事:
1.柴可夫斯基的兒子和女兒
當時在場的還有格里格夫婦,和一眾社會名流,自然得有人給介紹。介紹人先指著勃拉姆斯說:「看,那是勃拉姆斯」。再一指老柴:「這是柴可夫斯基!」最後看到格里格夫婦,介紹人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這是柴可夫斯基的兒子和女兒。」
2.勃拉姆斯改譜子
後來大家交流,勃拉姆斯給老柴聽他剛寫的大提琴奏鳴曲,老柴說,你第二樂章有幾個地方不太好,應該這樣這樣改。勃拉姆斯欣然接受。大家可以看看上面,回憶一下貝多芬是啥反應。再想想「面相反映性格」,是否明白了啥?
然而不幸的是,勃拉姆斯到晚年,性格變得很怪癖,於是成了這個樣子:
之前說過,作曲家的面相往往反映性格。勃拉姆斯晚年變成這樣,性格有啥變化捏?大家猜一猜……
猜一猜………………
再猜一猜……………………
好,下面公布答案:
3.馬勒的朋友
勃拉姆斯一生很有意思,正好趕上歐洲紛紛設立各種音樂學院,也就是說,作曲這事,逐漸變得專業化、學院化。貝多芬是向海頓、薩利埃里(就是傳聞中害死莫扎特的那個宮廷樂師,詳見電影《莫扎特傳》)以「一對一」的形式學的作曲。所以說,貝多芬那時候明顯是中國傳統社會那種手工作坊式的「師徒」關係。到勃拉姆斯晚年,各種作曲大賽、音樂學院啥的紛紛湧現。
在這堆學音樂的年輕人中,有個傢伙格外出名,就是古斯塔夫·馬勒。馬勒晚年有個作品,用唐詩譜曲,叫《大地之歌》,很多講華語的中華人是這樣子開始熟悉他的。但就算沒有《大地之歌》,馬勒也絕對堪稱交響曲巨匠。
以上為背景。
當時年輕的馬勒,和他同樣年輕的好友A共同參加作曲大賽,馬勒一直認為A的才華高過自己。結果在比賽之後,年邁的勃拉姆斯很「和藹」地把A叫了過來——其時勃拉姆斯已然享譽歐洲——,於是A懷著崇敬而忐忑的心情,一路小跑過去聆聽大師訓示。勃拉姆斯滿意地點了點頭,對A說:「孩子,你不是這塊材料,還是去找個養家糊口的工作吧。」
然後……
可憐的A同學,就在回老家的火車上,自殺了……(修正下:底下回復的 @素寒潮 同學說,實際上是這傢伙瘋了,被送精神病院,掛了)
據說馬勒直到晚年,還跟好基友拉赫瑪尼諾夫抱怨過這事,也不知真假。
三、木訥的布魯克納
老規矩,無圖無真相:大家看布魯克納長得像不像某村的農民伯伯?
1.作曲家這個群體很奇怪,基本上,不管你幾歲開始學作曲,都有可能成大師。在其他領域,唯一一個也這麼奇怪的,大概要數中華古典文學,蘇東坡的老爹40歲才開始念書,居然也能成大師。布魯克納是個很木訥的人,直到28歲,才開始在德國的某窮鄉僻壤的鄉村教堂的管風琴上(那時他擔任那裡的管風琴師),顫顫巍巍地學起了如何寫作一段音樂。
2.後來布魯克納擔任維也納的音樂學院的教員,他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應該是舊教,國內譯作天主教)。而維也納這種大城市,本身就比較世俗化,兼之當時已接近1900年,信教的學生並不多。每次鐘聲一響,布魯克納就跪下禱告,學生就在底下組隊施放嘲諷。顯然,這麼「不酷」的老師,在音樂學院演奏自己的作品,是沒有學生去聽的。就算基於禮貌去了,也會中途離場。於是有一次,布魯克納新交響曲公演,演到最後,布魯克納回過頭去,太慘了,只剩下一個學生。這個學生就是古斯塔夫·馬勒。
3.隨著交響曲數目越來越多,儘管布魯克納那麼木訥,經驗漲得慢,而且一幫學生天天對他放嘲諷,然而「木訥」天賦自帶嘲諷免疫、外加音樂學院那地方刷怪快,所以到布魯克納壯年,已經有了一點點小小的名氣。於是吸引了當時享譽歐洲的某指揮大師(據說可能是老克萊伯?不記得了),權且稱為K。K大師輾轉了N次,偶然聽說了布魯克納,一看他作品,這寫得很不錯呀!決定演出它。
演出很成功,各種掌聲如雷。布魯克納高興壞了,趕忙跑到後台,雙手握住這位享譽歐洲的K大師的手,哆哆嗦嗦五分鐘,愣沒說出一句囫圇話。K大師很奇怪地看著他,心說這不是要斷背山吧?憋得布魯克納實在沒辦法,最後——
布魯克納從破舊的褲兜里掏出一把零錢,塞到了K大師手裡,以示感謝。
======================= 10月26日更新一條 =======================
四、拉赫、斯克里亞賓、普羅科菲耶夫
在了解了上述人物之後,我們可以引入新的人物:
拉赫瑪尼諾夫(簡稱拉赫),斯克里亞賓(小斯)。
加上前面的勃拉姆斯和馬勒,他們的關係是這樣的:(左上角「眼中的」三個字是原點O,往下是Y軸,往右是X軸;表格描述的是Y軸上的傢伙們,眼中的X軸上的傢伙們)
1. 說明一下表格的內容:
- 「貝多芬之後最偉大的音樂家」的意思是,那時候大家普遍以「貝多芬」作為目標,並不是說他們不謙虛。
- 貝多芬這個承前啟後的傢伙,開啟了「民族浪漫派」特性,此後的作曲家,大致上分「德奧派」和「斯拉夫派」。
- 有演義成分
2. 有關「3B」公案
大家都知道,德奧派「3B」指的是巴赫、貝多芬和勃拉姆斯。實際上,「3B」的最後一個「B」,當時有兩個候選人:勃拉姆斯和布魯克納。有一回眾人「華山論劍」,有好事者問,3B的最後一個B到底是誰,勃拉姆斯還是布魯克納(一說柏遼茲)?馮·彪羅(柏林愛樂樂團的首任BOSS)斬釘截鐵地說:「當然是勃拉姆斯!」
順便說一句,布魯克納屬於修鍊玄門正宗武功+資質平常的那種帶主角光環的傢伙,所以早年進境很慢。於是馮·彪羅、勃拉姆斯這些人不太待見他。然而布魯克納有兩個優點:一是木訥(免疫精神屬性攻擊),二是能活(活了72歲,在作曲家裡算高壽了,屬於《三國志》士燮那水平)。所以到晚年,終於越寫越好了。布魯克納的第八、九兩部交響曲絕對一流。順便說一下,布魯克納《第九交響曲》的末樂章《感恩贊》,是經勃拉姆斯推薦,才得以公演的。
3. 拉赫and馬勒,拉赫and小斯(本段篇幅很長,請注意)
兩個人之所以能成為好基友,最重要的原因是「相同+互補」。拉赫的技能點是「作曲+鋼琴」,馬勒是「作曲+指揮」,正好符合「相同+互補」的條件。所以我們經常可以看到,馬勒指揮樂隊、拉赫擔任鋼琴獨奏,二人心(狼)有(狽)靈(為)犀(奸),共同為台下觀眾奉獻充滿激(基)情的作品。
馬勒50歲就掛了,為紀念好基友,拉赫於是也點亮了「指揮」這一技能點。後來拉赫老了,手指不靈活了,就開始找原因,想來想去,我這麼厲(傲)害(嬌)的傢伙,怎麼可能會老,一定是常年的指揮(其實也沒那麼「常」,比好基友馬勒差遠了)使彈琴的手感下降了,對,一定是這樣,哼!
相比之下,小斯(斯克里亞賓)就沒這待遇了。拉赫和小斯從(相當於)附中開始,就跟著一個老師學習。兩人的課程都是」鋼琴+作曲「,技能點也完全一樣。幾乎每個學期結束,拉赫都可以拿到鋼琴第一名、作曲第二名;而小斯則是作曲第一名、鋼琴第二名。所以兩人的關係,簡直比《棋魂》里的進藤光VS塔矢亮還要微妙。此為背景。
小斯晚年的東西不太正常,鋼琴家烏戈爾斯基很喜歡彈,他的學生杜泰航先生彈了一陣,覺得再彈下去自己也就不太正常了,於是告別老師回國,後來烏戈爾斯基果然變得不太正常。此乃後話,暫且不提;且說小斯的獨生兒子小小斯11歲就死了,隨後小斯也英年早逝了,才40出頭。於是小斯的fans們就說,塔矢君,啊不是,拉赫君,要不要你牽頭,組織個紀念進藤君,啊不是,斯克里亞賓君的音樂會呢?
拉赫很傲嬌,歪頭想了想,覺得小(進)斯(藤)跟自己「拉北路」(=rival,競爭對手)了這麼多年,還是有那麼一點感情的,是吧,現在不幸掛了,也該紀念那麼一小下,嗯,就那麼一小下。那時候俄羅斯出了個大事,就是所謂的「十月革命」。大概2010年前後,俄羅斯政府展示了很多歷史證據,最重要的有沙皇家人的遺骸。證據揭示,沙皇全家慘遭殘害致死,連沙皇十多歲的小女兒也沒被放過,先奸後殺,各種獸行那叫一個慘啊……拉赫是貴族,自然被這暴行嚇壞了(沒嚇壞的請參考傅聰先生的父親、以及陳寅恪老舍翦伯贊田漢儲安平……等人的下場),就跑米國去了。我們都知道,一個地方只要有一戶華人移民過去,就有變成一條唐人街的潛質。俄羅斯人也是。拉赫過去之後,冒出來兩個小P孩——普羅科菲耶夫(小普)和霍洛維茨(老霍),也跟著過去了。那時候小普和年輕的老霍,是拉赫的兩個小跟班。小普一聽這事,說咱得攙和一下啊,於是一群人鬧哄哄地辦了場音樂會,紀念小(進)斯(藤)君。拉(塔)赫(矢)自然是主力,負責演(講)奏(解)小(進)斯(藤)生前的主要作(對)品(局)。
但是,但是!音樂這玩意,跟下圍棋還是有區別滴:比如你讓塔矢亮同學講解進藤光同學的對局棋譜,沒問題,他能給解釋的一清二楚,這一步怎麼回事,那一步怎麼回事,於是不管是進藤光的fans,還是塔矢亮的fans,都很happy,對吧?
可音樂不是這樣滴~有「演奏風格」和「作品風格」一說。於是,拉赫開彈之後,底下雙方的fans們發現——彈得很彆扭!沒錯!很彆扭!因為拉赫的風格和小斯完全不搭!拉赫彈小斯,簡直是一場災難!結果呢,「哄」地一下,雙方fans都不幹了,開始理性討論——學名叫打群架。由於是紀念小斯的音樂會嘛,所以當然小斯的fans佔據了壓倒性優勢,理性討論之後,大家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衝到後台去揍拉赫一頓。拉赫的跟班小普一看,急了,沒老大罩著,我在米國怎麼混?萬一被黑手黨KO了咋辦?趕忙跑到後台,說老大咱撤吧。拉赫很自(傲)尊(嬌)地問「你覺得我彈得怎麼樣?」小普一聽都快哭出來了,啥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事,敷衍了兩句「不錯不錯,趕快撤吧!」拉赫怒了,冷冷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彈得很糟吧?」——從此就再也不理他了。
好在小普和年輕的老霍都屬於沒羞沒臊那種,在那之後,經常跑拉赫家蹭飯,像啥也沒發生一樣, 去了幾次之後,拉赫只好捏著鼻子,重新認了這兩個小跟班。
======================= 10月27日更新一條 =======================
五、評述:作曲者的心
上面一至四,咱一直在試圖以「演義」的方式,講述作曲家們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均無煙火氣息,而有七情六慾。為什麼呢?有一個專用的術語叫「解魅」,可以理解為把他們還原成人,而不是當神仙供著。
小斯的紀念音樂會那段故事,是多年前在國外網站看到的。如果拋開「演義」的部分,我覺得這首先是一個關於「心」與「態度」的故事:一個人在面對自己一生的老同學+老朋友+老對手的死亡時,應該持有一顆怎樣的心。音樂會的主角是已經逝去的小斯,拉赫作為演奏家的身份上台,本應盡量貼合原作者的意圖,況且觀眾也明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然而拉赫的驕傲和執念,使得他無法容忍自己向一生的老同學+老朋友+老對手低頭,因此拒絕按斯克里亞賓的本意,而一定要按自己的風格來處理小斯的作品;受挫後,遂遷怒於想要保護他的普羅科菲耶夫。考慮到拉赫是虔誠的基督教東正教徒,從小在教堂鐘聲的餘韻中長大,面對已經逝去的摯交,仍然無法放下心中的驕傲與執念,這樣的態度,真的大丈夫……么?這裡不予評述。然而我們可以看出,音樂家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慾,和我們別無二致。你若從事音樂,你應當認為音樂是神聖的,但你不可以認為某個音樂家是神聖的。
莫扎特的《c小調鋼琴協奏曲》是偉大的,莫扎特死後,有一次貝多芬作為獨奏鋼琴家,演奏了這部作品。散場之後,他對朋友嘆氣說:「我們這些人大概永遠寫不出那樣的東西。」然而,沒過幾年,貝多芬就寫出了偉大的《c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這兩部作品哪一步更偉大,以及它們在基本動機上的聯繫,這裡不給出評論;但是,在寫出《c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之後,貝多芬再也沒說過羨慕莫扎特這樣的話。
六、題獻體系,肖邦、李斯特和舒曼的三角戀
我們知道,肖邦和李斯特是好朋友。所以「肖練」(肖邦《練習曲》)上面寫了「獻給朋友弗朗茨·李斯特」,這就是所謂的「題獻」。啥叫「題獻」捏?並不是說,題獻給你,你就可以拿著這曲子擁有版權出去賣錢了。「題獻」只是一種表達感情的方式。所以這裡先說說有關「題獻」的那些事兒。
1. 貝多芬,海頓和薩利埃里
前面講過,貝多芬那會,音樂學習基本上是手工作坊式的,私下裡跟個好師傅學。貝多芬有兩個師傅,一個是海頓,另一個是薩利埃里。薩利埃里是當時音樂教學的大拿,擅長教學生,沒那麼擅長作曲。按現在話說,屬於「教學型導師」而非「科研型導師」。當時整個歐洲都在傳聞,說薩利埃里害死了莫扎特,然而貝多芬仍然跟隨他學作曲,以貝多芬對莫扎特的崇敬程度看,這傳言應該不是真的。
貝多芬為啥會跟薩利埃里學作曲呢?這得從海頓說起。
老規矩,附上海頓和薩利埃里照片一張。
海頓:(是不是長了一張好好先生的臉?)
薩利埃里:(一看就是個「教學型」的嚴師)
海頓歲數大了,講課的時候絮絮叨叨,然而海頓和貝多芬年齡差了兩輩,「隔輩親」,所以海頓對待貝多芬啊,那是簡直比親孫子還親(咦,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貝多芬在給友人的信里,稱海頓為「海頓爸爸」,兩人關係多好;結果一上課,你倒是尊重一下你爸爸呀,沒有,各種發獃打瞌睡神遊天外……好在海頓爸爸老眼昏花,自顧自地說,也不太注意他。有時候貝多芬實在覺得煩了,就故意違反作曲規則,寫一堆可怕的樂段,於是海頓就一個激靈,已然耷拉下去的眼皮頓時抬了起來,眼睛睜得比張飛還圓:「啊!我的上帝!這不協和音簡直太可怕了!我可憐的路德維希!啊!我的上帝!這可怕的和弦!!我可憐的路德維希!啊!我的上帝!這旋律太嚇人了!!我可憐的路德維希!」一邊說,一邊在胸口畫十字,求上帝保佑他「可憐的路德維希(貝多芬的名字)」。司馬遷在《報任安書》里寫,「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看來外國人也有這毛病。巴浦洛夫做條件反射試驗時,一搖鈴狗就流口水;貝多芬一胡寫,海頓就畫十字禱告。貝多芬一看這個條件反射挺靈,就在底下偷著樂,有種惡作劇的快感;但這種事做多了也無聊,加上海頓對自己那麼好,總戲弄爸爸也不太合適,「倫理哏」屬於三俗的範疇,是吧?無奈之下,就新拜了薩利埃里當老師。薩利埃里教的好,在他那是學本事的;貝多芬老爹死的早,在海頓那是享受父愛去了。兩邊一瞞,誰也不知道誰,你看貝多芬這如意算盤打得多好?
然而好景不長,貝多芬畢竟年輕,有一次在海頓那說穿幫了。海頓知道他跟薩利埃里的事了。不過,海頓忠厚長者,有《三國演義》裡面魯肅的風範,聞聽此事後獃獃地站在窗邊,鬱悶了一下午,嘆了口氣,也就過去了。
貝多芬在25歲時,寫出了前三部《鋼琴奏鳴曲》。海頓一看高興壞了,自己徒弟(其實是薩利埃里的徒弟,貝多芬算他乾兒子)出師了,遂要求貝多芬在題獻頁上寫「獻給尊敬的老師約瑟夫·海頓」,貝多芬不肯,心說我作曲是薩利埃里教的,憑啥寫尊敬的老師約瑟夫·海頓。德國人腦子比較軸,再加上那會既沒有光緒+慈禧,也沒有郭美美,所以像「親爸爸」、「乾爹」這等不要臉的辭彙是不存在的。否則,直接寫「獻給親爸爸約瑟夫·海頓」、「獻給乾爹約瑟夫·海頓」多好,皆大歡喜。爭執半天,海頓老實,爭不過貝多芬,最後那譜子上寫的是「獻給約瑟夫·海頓」。所以說人善被欺,爸爸善被騎,就是這麼個道理。
除了獻給海頓以外,貝多芬的有些奏鳴曲,是獻給他的資助人的,比如《悲愴》奏鳴曲,獻給李希諾夫斯基親王(就是摔雕像的那個);有些奏鳴曲,是獻給他心有好感的貴族女學生的。
所以在那個時代,「題獻」有三種對象:獻給老師,獻給資助人/好哥們,獻給喜歡的女性。
===================== Last Update 2015.10.29 =====================
2. 李斯特、肖邦和舒曼
李斯特很早就出名了,長得帥,屬於偶像級明星,潘驢鄧小閑那種。他一出場,總是伴隨N多尖叫的女性,作為這張CG的背景。老李隨意掃視一眼眾粉絲,矜持地點點頭,施施然而去。
李斯特晚年,聽說有個叫「勃拉姆斯」的年輕人很有才能,就邀請他來自己家。勃拉姆斯早年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在酒館裡為陪酒賣笑的女子伴奏,所以成名後喜歡寫三拍子的曲子(包含六拍子)。大家可以想像,勃拉姆斯這段奇遇,基本屬於「鳳凰男進城」那種感覺,自然看不慣老李這做派。到老李家以後,老李稱讚了一番勃拉姆斯的才能,開始演奏勃拉姆斯的作品。你想,享譽歐洲的大拿,在你面前,親自演奏你的作品,這多大榮譽?然並卵,勃拉姆斯睡著了。老李彈著彈著發覺不對,回頭一看,啥也沒說,輕手輕腳地把譜子收好,沒吵醒勃拉姆斯,自己回房間去了。然而此後勃拉姆斯拒絕為這事道歉,也沒有給出任何說法。老李本來想寫文章推薦勃拉姆斯,遂作罷。勃拉姆斯只好回去繼續給酒吧女彈琴,直到他勾搭舒曼,此乃後話。
老李中年時,舉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音樂會。他對粉絲說,這回咱拉個簾演出,你們別看我,我太帥了,分散你們對音樂的注意力,不好,其實我是內涵實力派。眾粉絲轟然唱喏。老李一鞠躬,走到鋼琴前坐好,帘子拉上,音樂響起。粉絲們閉眼聆聽,此時天高地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暮鼓晨鐘之間,其聲如四向浩然之宇,其形若古往今來之宙,粉絲們頓時領悟了那天地間的至高道理——卧槽!原來李斯特還會彈琴!!怎麼這十年盡顧看臉了呢! ←咳咳咳,此為演義部分。粉絲們只聽得李斯特的曲風為之一變,感到很新奇:這作曲風格怎麼和原來不一樣了呢?曲終,大家比以往更熱烈地鼓起掌來。這時,帘子拉開,在裡面那個羞澀、不知所措的年輕人赫然是——弗雷德里克·肖邦。
李斯特用這種別開生面的方式,將肖邦介紹給了大家。肖邦一夜成名,自然從此發展為李斯特的好基友,並將自己的《練習曲集》題獻給李斯特。肖邦是個很清秀的小正太,有圖有真相:
再加上體弱多病,簡直就是個林妹妹。這樣一來,必然吸引到有著「德國賈寶玉」之稱的舒曼。
舒曼很欣賞肖邦的才能,在雜誌上寫專欄,熱情地讚揚他。然而肖邦是個高冷傲嬌,最看不起這種像小狗一樣貼上來的傢伙了,哼!於是就寫了個《小狗圓舞曲》羞辱他,呃,不是,於是就不怎麼待見他。舒曼本來就瘋瘋癲癲的,一看肖邦這樣,頓時來了精神,越挫越勇,屢敗屢戰。肖邦麵皮薄,加上舒曼當時影響力蠻大(所以之後的勃拉姆斯也找過他),被糾纏得沒辦法,只好把《第二敘事曲》題獻給他。現在大家翻開「肖練」(肖邦的練習曲集),還可以看到上面寫著「獻給朋友弗朗茨·李斯特」;翻開肖邦的《敘事曲集》找到《第二敘事曲》,上面寫著「獻給羅伯特·舒曼」,就是少了「朋友」二字。
舒曼號稱「德國賈寶玉」(其實是我給起的外號),意思是說一來瘋瘋癲癲的,二來看見小正太就高興地撲上去。到了晚年,舒曼一看,咦,怎麼佛教還沒傳入德國,害得我想出家為僧也不行,當不成原版賈寶玉啊,只能當山寨版的,算了,乾脆死了吧,就跳到萊茵河自殺去了。當時沒死成,但得了肺病,又過了一兩年,47歲就掛了。我覺得吧,這仍然算自殺。
在他跳河前兩三年的樣子,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家裡來了位客人——年輕的勃拉姆斯。和李斯特鬧掰了之後,勃拉姆斯愈發窘困,雖然後悔,可也沒法覥著臉讓老李再扯個帘子,像介紹肖邦一樣把自己推出去(雖然他覺得自己長的比肖邦帥)。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再去見舒曼。為啥叫「再去見」呢?因為他之前給舒曼寫過信,隨信附上了自己的作品。當時舒曼過於迷戀林黛玉,啊不是,肖邦,加上瘋癲症發作,看也沒看就把勃拉姆斯的作品丟回收站里去了,順便點了一下右鍵,清空回收站,嗖~ 所以這次,勃拉姆斯甚至想好了,如果舒曼不賞識自己的才能,就乾脆回去接著給酒吧女彈琴算了,等人家年老珠黃,就挑一個娶了。
勃拉姆斯戰戰兢兢地敲響了舒曼家的門——當時整個歐洲都在盛傳,舒曼是個盛氣凌人的瘋老頭子——,「咚咚咚」,三聲過後,只聽得屋內的嚎叫聲忽然停止了。勃拉姆斯只覺得頭皮發炸,毛骨悚然。屋內,舒曼清了清嗓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拉開房門,一看勃拉姆斯——
陽光照在這個小正太的嘴角,那淺淺的、細密的絨毛襯托著羞澀與不安的笑容……
舒曼當時就驚呆了:
「卧槽!這誰呀,太特么帥了!」
(為避免忘記,再貼一次年輕的勃拉姆斯:)
德國賈寶玉一看這勃拉姆斯,登時就傻了。而且和黛玉·肖邦不同的是,寶釵·勃拉姆斯有一種自然健康的美。柴可夫斯基在回憶錄里特別寫(還記得咱講過他和勃拉姆斯的見面吧?),勃拉姆斯身材中等,看上去相當敦實,神情溫柔淳樸,說話時善良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地望著你。舒曼立刻把肖邦忘到萊茵河裡去了,他熱情地接待了勃拉姆斯,聆聽了勃拉姆斯的作品。那時候的勃拉姆斯,比幾年前見李斯特時,作品風格更加成熟。
勃拉姆斯演奏完,舒曼激動得難以自持,在專欄上用比介紹肖邦更加熱烈的語言,拚命稱讚勃拉姆斯的才能。在得知勃拉姆斯經濟上的窘困之後,舒曼豪爽地揮了揮手,沒事,就住我家吧!從那以後,勃拉姆斯就在舒曼家住下了。舒曼收了勃拉姆斯當徒弟,然而舒曼知道自己才能不如人家,索性繼續放養,你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我在生活上照顧好你就行。
然而好景不長,剛才講過,舒曼有精神病。勃拉姆斯沒住兩年,舒曼病情惡化,被送到精神病院。舒曼的夫人、勃拉姆斯的師母,克拉拉同學出場了。
克拉拉非常美麗,鋼琴造詣極高。原本,舒曼和克拉拉的生活是幸福美滿的,兩人生了好幾個孩子。然而舒曼一病,克拉拉就很辛苦了: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舒曼,又要舉行音樂會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鋼琴天賦推廣丈夫的曲子。年輕的勃拉姆斯自告奮勇,和克拉拉一同做家務(包括照顧孩子),一同去醫院探望舒曼。克拉拉的溫柔,逐漸融化了勃拉姆斯內心寒冰般的自卑,他變成了一個陽光快樂的年輕人。
有一次探望過後,醫生忽然對他們說,你們每次來,舒曼都很興奮,但隨後病情一定會惡化。因為舒曼是躁狂型的精神病。無奈之下,兩人只好間隔較長時間輪流去,但這樣一來,舒曼又會感到很寂寞。在某天跳萊茵河自殺未果之後,舒曼不幸染上肺病,過了一年多就去世了。
舒曼去世後,家中氣氛很微妙。勃拉姆斯是個20出頭的小夥子,克拉拉30多歲,兩人共處一室,可以明明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那平靜的面容之下深沉的情感湍流。就這樣,勃拉姆斯繼續幫助克拉拉操持家務、照顧孩子,兩年以後,當克拉拉從悲傷中恢復的時候,同時,也是他自己對克拉拉的愛,已經超過了他的道德自律所能容納的極限的時候……勃拉姆斯默默地收拾行囊,離開了舒曼家。
在那之後,他經歷了4年的痛苦時光,終於完成《第一鋼琴協奏曲》,作為對這段不可磨滅的青春歲月的紀念。這部作品沒有題獻給任何人。
在那之後,勃拉姆斯再也沒有寫過《第一鋼琴協奏曲》那樣激蕩著青春、熱戀與夢想的作品。人們說,他成熟了。
很多年以後,80歲的克拉拉逝世,她留下的最後文字,是用顫抖的手寫就的——「祝約翰內斯·勃拉姆斯生日快樂」。
幾天以後,64歲的勃拉姆斯不顧體弱,在寒風中登上了通向北方的火車。在寒冷的冬日清晨,他靜靜立在克拉拉的墓前。他的思緒回到40年前。
那時,年輕的他站在舒曼家門口,向不再年輕的克拉拉告別。當克拉拉即將轉過頭去的那一刻,猶豫多時的勃拉姆斯終於叫住了她。然後,勃拉姆斯從口袋裡拿出了他22歲時寫就的——《升f小調第二鋼琴奏鳴曲》,題獻給她。
那一瞬間,克拉拉的臉上重新綻放出少女的青春與美麗。她扭捏著期待與不安,拿起樂譜,翻開題獻頁……然而,那題獻頁寫的卻是:
獻給尊敬的克拉拉·舒曼夫人。克拉拉笑了。她抬起頭來,想多看一眼,然而,晶瑩的淚光卻不聽話地划過她依舊美麗的笑顏,在那淚光中的小小世界裡,勃拉姆斯的背影漸漸遠去,她忽然明白,這個男孩長大了。
1897年4月3日,勃拉姆斯去世。時年64歲。
==================== 修正完畢,謝謝閱讀 ====================憑記憶回憶以前看的音樂家傳記,說幾個段子:
瓦格納給指揮家馮·彪羅戴綠帽拐走了他老婆柯西瑪,事後彪羅還不計前嫌繼續鼎力支持瓦格納的事業, 柯西瑪也不簡單,她爹名叫李斯特。她在瓦格納死後扶持她和瓦格納生的兒子把拜羅伊特音樂節做成了個品牌。
馬勒的同學漢斯·羅特寫的交響曲太前衛,不討當時音樂學院學霸院長勃拉姆斯的喜歡,沒給他發獎學金。有天漢斯·羅特坐火車突然對鄰座的說,勃拉姆斯在車底埋了炸藥。事後這苦逼的孩子被關到精神病院並且死在了那裡。馬勒當學生的時候也不受勃拉姆斯待見。
馬勒喜歡在廁所蹲坑的時候搞創作,《大地之歌》就是在廁所弄出來的,後來他得了痔瘡(爸媽沒警告過你蹲坑長痔瘡么!!!)並且做過數次痔瘡手術。(感謝 @徐堯 馬勒死於感染性心內膜炎導致的鏈球菌感染,並非痔瘡)
馬勒的老婆阿爾瑪也寫過一些歌曲,在他生前就跟一建築師曖昧上了,馬勒死了以後就嫁給了那個建築師。
托馬斯·曼的小說《威尼斯之死》以馬勒為原型創作的,後來被維斯康蒂改編為腐向電影了(這個裡頭還有八卦,不過跟音樂沒關係了)。
理查·施特勞斯在跟他爹的書信里說威爾第的《阿依達》是印第安音樂(諷刺這歌劇太草台班子,腦補南非世界盃開幕式~)
法國歌劇作家呂利(感謝@Yiqian Chen指正),他那時候巴洛克早期,還木有發明指揮棒,靠歌劇作者用拐杖捶地指揮節奏,結果有次指揮太激動,一杆子戳到腳背上,為了舞蹈生涯又不願截肢結果感染,然後GG了。
普契尼和馬斯卡尼年輕時候在音樂學院當苦逼的窮學生,手上沒錢那時候又沒電腦,苦中作樂敲空盆彈琴文藝的挨餓(詩意的棲居?)後來這段屌絲生涯被普契尼搬運到了他歌劇《波希米亞人》里。
普契尼和寫歌劇《小丑》的列昂卡瓦羅有次在書店相遇,大師互相吹逼暢想接下來的創作計劃,聊著聊著本來融洽的氣氛突然不對勁兒了,媽蛋原來你也看中了亨利·穆戈的本子《波希米亞人的生涯》!回頭倆人就在報紙上打筆仗,各自聲明這個idea是我的!!!(腦補喬幫主跟蓋茨爭誰擁有圖形用戶界面的專利權)。
托斯卡尼尼這個人比較拽,誰都不服氣,有次拉威爾親臨他指揮《波萊羅》,感覺他指揮速度太快了,跟他說,整這曲子悠著點。這貨嗆回去,甭逼逼,我是按我理解的拉威爾的速度指揮的!
歐洲有倆大師特招排字工人恨,一個叫巴爾扎克,一個叫普契尼,手稿比我們當大夫的還鬼畫符。
羅伯特·舒曼本來一開始師從克拉拉的爹佛列德?維克學鋼琴,想當個鋼琴家,為了鍛煉手指靈活性,用繩子吊著指頭下壓,結果導致腱鞘炎,鋼琴生涯報銷,只好改行搞音樂評論。雖然沒跟維克學成鋼琴大師,卻啟動光源氏計劃,把老師16歲的女兒拐跑了(當然師徒也反目了),也算收穫不小。
老柴其實愛的是男人,他跟梅克夫人是清白的 = = ,傳聞老柴跟圖靈死因差不多。梅克夫人雇過一個鋼琴師,叫德彪西。
鮑羅丁創作的音樂不多,但幾乎都堪稱精品,他的本職其實是個化學家,最早製成苯甲醯氯,探索醛類縮合反應。學霸得不要不要的。
兩位斯拉夫大師,肖邦和斯特拉文斯基,他們的共同點是找了個法國文藝女當姘頭,而倆女子在古典音樂圈外風頭未必遜於這二位大師,前者約的著名女作家喬治·桑,後者搞的對象叫香奈兒,另外不管怎麼看傳記資料,都像是二位男大師在吃軟飯。
卡爾·馮·韋伯的《魔彈射手》上演之後,全歐洲上流為之癲狂,待遇大概和前幾年《江南style》差不多,海涅在日記中抱怨,恨不得滿世界的人都在單曲循環劇中的詠嘆調。
世界四大音樂劇,安德魯·勞埃德·韋伯就佔了倆(《歌劇魅影》 和 《貓》)另外兩部被克勞德-米歇爾·勛伯格的《悲慘世界》和《西貢小姐》佔了(感謝@Yiqian Chen),(感謝 @亞德里安 糾正)他的前妻叫 莎拉布萊曼,曾在《貓》中演唱《回憶》。
莫扎特跟薩爾茲堡大教主不對付,換個熟悉點的理解方式就是,天才程序員碰上了個處女座喜歡改需求的產品經理 ╮(╯_╰)╭。
古典圈的鄙視鏈,勃拉姆斯瞧不上瓦格納系,瓦格納看不起威爾第,魯賓斯坦和強力集團互相看不順眼,老柴在西方派民族派兩邊晃蕩,氣得他老師魯賓斯坦罵他牆頭草跟他絕交。強力集團裡面里姆斯基·科薩科夫、穆索爾斯基水平最高,鮑羅丁和巴拉基列夫作品太少差一點,居伊不入流,然而居伊居然說穆索爾斯基寫的都什麼玩意兒!(腦補改革開放那陣子妄自尊大瞧不起米帝的中國籃球隊)。。。
以前混人人網各種古典論壇的時候,大概這麼個風氣,聽理查·施特勞斯的鄙視聽約翰·施特勞斯的。
老約翰·施特勞斯雖然被譽為「圓舞曲之爹」,然而他相當不喜歡自己兒子也跑去搞圓舞曲創作,類似於當醫生的「我兒子要是學醫非把他腿打斷咯!」可大概因為當爹的風流快活不管家,仨兒子都萌生對立情緒全搞上了圓舞曲創作。
李斯特一生御女無數,風流韻事常年入選歐洲藝術圈八卦榜熱門,老了出家當神父,依然萬花叢中過,神在心中坐。
國內有人拿用朗朗比方李斯特當年在歐洲的江湖地位,其實我覺得TFboy還差不多,這貨彈完琴留下來喝過水的杯子,當年的上流名媛都是不顧惜身份搶破頭的。
覺得巴赫跟陶潛挺像,生前籍籍無名,被後人從犄角旮旯翻出來走向神壇,陶淵明的推手是琅琊榜里皇帝蕭衍的兒昭明太子蕭統(並沒有登場,估計是因為死太早),給巴赫漲粉的是門德爾松,據說他是在包香腸的紙上發現了巴赫的《馬太受難曲》(巴赫)然後捧紅之,不過一百多年前的紙拿來包香腸你敢吃?我反正是不信這個段子的。很冷,出處reddit。
再補一個冷門的
更新幾個吧
轉自微博
馬勒再世……額話說這算段子嗎?
某日,巴黎私人沙龍。
某賢達邀請當時如日中天的鋼琴大牛李斯特演奏,藝術家在貴婦人含情脈脈的期許和紳士們的敬仰中款款落座,然後一氣呵成其最新創作的某炫技作品。
當我們的高富帥鋼琴家彈完最後一個音符優雅的抬起手指後,自信而傲嬌的說:這首最新創作的作品全歐洲只有肖邦和我能以原速不錯音地演奏完…
這時,主人插話:尊敬的李斯特先生,感謝您的完美演奏,可是您願意給予在座一個年輕人表演機會么?
李:當然。
這時,一個不起眼的小伙走到琴前問:尊敬的大師,我可以借你剛才演奏的那首樂曲的樂譜么?
李:當然,不過我要再次說的是,能以原速不錯音演奏完這首樂曲的全歐洲只有我和肖邦!
小伙沒多說話放好樂譜直接開工,金戈鐵馬春風細雨一氣呵成…
當座上各位回過神時,暴風雨般的掌聲淹沒了有些靦腆的小伙的致謝辭。
主人上台要隆重介紹這位不世天才時,我們的高富帥演奏家也走上去:哦,我得更正一下剛才某些話,能以原速不錯音演奏完這首樂曲的全歐洲只有我和肖邦——還有這位天才!
據說他在巴黎近郊的房子孤獨病死時,他最出名的那部歌劇《卡門》正在巴黎大劇院如火如荼地演出,劇中女主占卜時本來無比熟練的抽牌鬼使神差的一再抽出凶簽…
他叫比才,一部《卡門》足以令其名垂樂史;一部《卡門》足以使法國歌劇不再是義大利歌劇的綠葉。
(當然我還喜歡他的《阿萊城姑娘》)
說幾個關於指揮家的段子:
1.Riccardo Muti指揮時總是面色凝重而僵硬的,同時手勢都是當機立斷、孔武有力,演出中的他雙手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的時候,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一旦他指揮時放鬆下來,面部一鬆弛,他的雙手就會開始不自覺地發抖,為了防止雙手發抖,他的經紀人要求他指揮時就必須一直板著臉作嚴肅狀,這樣一來我們才看到現在指揮台上動作、手勢永遠高冷、帥氣的穆蒂大師。
2.Rostropovich一世人除大提琴和指揮外,只好兩樣東西。其一是伏特加,其二是美女。有一次在巴黎適逢他大壽之日,邀請了全世界範圍內他的大提琴學生們聚在一起為他舉辦一場生日音樂會,並由他親自擔任音樂會指揮。但當晚臨開場前,他卻當面告知他的一位亞裔大提琴家朋友,叫他上場替代他指揮,而老羅當即自己就閃人了,第二天費加羅報報道了這則突如其來的新聞。而究其原因,是斯拉瓦大師那天被一名隨團前來巴黎演出的某俄羅斯芭蕾舞者給迷住了,以致於當即就要去降服她。對了,羅斯特洛波維奇有句名言,「老子要與我這一生中能遇見的所有美女啪啪啪」。
3.Lorin Maazel作為指揮家的地位遠比他作為作曲家的地位高得多,但實際上馬賊真正愛的是作曲,而指揮音樂會對於他來說完全是為了彌補自己作為作曲家不受重視時,向樂團和觀眾泄憤的一種有力方式與途徑。
轉自http://EUGE.ca
2014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排練「花絮」 mit Daniel Barenboim
"Classical" Fail—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視頻
Victor Borge擅長講有關音樂段子, 還有近幾年的Mozart Group, IGUDESMAN JOO, 都是用音樂做搞笑的
Victor Borge的一段, 一時只想到這個- Do you know what"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violin and viola?
- Viola burns longer.
是時候貢獻出壓箱底的圖了!
初聽古典的小夥伴,老司機給你們帶帶路:巴赫抗躁動、海頓抗抑鬱、莫扎特抗失眠、貝多芬抗萎靡、柴科夫斯基抗飢餓、馬勒抗瞌睡、拉赫瑪尼諾夫抗寂寞...最後還必須得指出一個最管用的:布魯克納,抗吃醋後的不良情緒反應。
轉自某知友,侵立刪。菊花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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