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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世界上有那麼多好書好電影好動漫註定看不完?

比如本人大略統計了一下,已看的作品之外,想讀的書超過5000本,想看的電影至少1000部,想看的動漫至少200部(被質疑的質量問題不是問題,本人對書(某些類別)、電影、動漫各種產業上游以及發展史了解還算比較深入,也有許多高質量的權威/讀者榜單和N多重量級獎項參考)。

我為自己在人生里看過《日瓦戈醫生》(書)《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書)《哀悼人》(書)《告白》(電影)《暴雨將至》(電影)《海賊王》(漫畫)《爆漫王》(漫畫)《狼的孩子雨和雪》(動畫)《棋魂》(動畫)並且有了喜愛的事物而感到高興,但由此想到很多人不會看這些,正如我也不會有機會看到許多他們喜歡的作品,時常感到有些悲嘆的感覺。哦,對了,還有好多其他東西,比如遊戲(《仙劍四》《蒼之濤》),運動(網球)。

PS:大多數人大概無法成為文化內容生產者,尤其是優秀和精粹內容(小說電影動漫這種高度凝結品),首先現代的高度專業化分工,大多數人就只能做作品「消費者」。可能也有人不願意讓自己的大腦成為別人作品的跑馬場,這個就是另一個人生問題了。。

PS2:【喜歡看】和【喜歡看完】難道是水火不容的么?喜歡【看】的感覺固然好,喜歡【看完】的感覺難道就不好、就俗了么?【任何事物,都得有個合適的開始和結束,做一件事卻無盡沒有時間的盡頭、永遠沒有結束,最終等待你的是折磨、厭倦和絕望。】不知道能不能領會我所說的這句話,可以想想你們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歷過程。


怕什麼真理無窮,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
——胡適


其實,這問題很好。只是背後的道理很簡單,一定要別人來講,於聽者只能是冗談。簡單說:我們要有所取捨,我們也要更加勤奮;有了取捨,才不至於讓勤奮白費,有了勤奮才不需要捨棄更多。

直到很多年後,我依然會想起嚴耕望先生的《治史三書》。這不僅是一本談治史門徑的書,也是一本談人生的書。史學家對於無邊的史料與有限的生命有著最深的感受,在嚴先生的文字間,沒有文人的種種抒懷,只有長者的誠懇。我們都知道,嚴先生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有了兩個大計劃,一是考定兩唐書史事,二是從地理觀點研究隋唐五代人文個方面的發展情況。他知道任何一個都工程浩大,不可兼顧,於是他問他的老師錢穆。我的一位老師說,把這樣的決定唐史世界的大事交給一位不怎麼懂唐史的學者,這和拋硬幣也差不多。但無論如何,硬幣被拋出了——錢先生說還是人文地理吧。於是五十年後,先生去世了,留下了近於完成的巨著《唐代交通圖考》。我想,選擇了什麼或放棄了什麼,並不如我們想像的重要,重要的是有所捨棄的覺悟,與堅持選擇的堅韌——無論哪一點,都很難很難。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於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一想到這些好東西不論我浮浮沉沉,都將載我一生,喜不自禁。


貼一段最喜歡的《將夜》里的話,與君共勉

整整一面崖壁的書籍,漫山遍野看上去無窮無盡的書籍,對於一個愛讀書甚至把讀書視做生命里唯一要務的人來說,毫無疑問是莫大的寶藏,但同時也是莫大的悲哀,因為以有涯之生閱無盡之書,終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走出崖洞,再看著書桌後那位捧著書卷,不時抄錄不時吟哦不時悲憤不時喜悅的老書生,寧缺發現自己有些明白他為什麼會表現的如此極端,顯得如此著急。走到書桌旁,寧缺對著蒼老的讀書人深深一禮,誠懇請教道:「這位師叔,如果書始終讀不完,那怎麼辦您難道不會感到絕望?為什麼還會一直不停地讀下去?」
他沒有像陳皮皮那樣直接喊讀書人,而是稱其為師叔,因為對方年齡大進山早,更因為寧缺對這種有毅力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的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尊敬感。

或許是聽出了寧缺語氣里的誠摯意味,或許是察覺到寧缺和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相似之處,蒼老的讀書人這一次沒有極不耐煩地揮手把他趕走,而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看著寧缺,回憶說道:「我忘了自己是幾歲開始進山讀書,但我記得在二十歲的時候,我本以為自己有可能把世間所有的書籍全部讀一遍。」

寧缺沉默聆聽。

讀書人悠悠說道:「但到了五十歲的時候,我才發現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為在我不停讀書的過程里,世間還有人在不停地寫書,而且因為年老體弱,我讀書的速度越來越慢,更可怕的是,有很多幼時讀過的書竟全部都忘光了。」

他看著寧缺的眼睛,微澀笑道:「如果讀過的書都忘光了,那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讀過?所以我不得不拾起那些已經忘光了的書重新開始讀,為了不要忘的太快,我開始摘抄。」

寧缺問道:「但這樣一來豈不是速度更慢?」
「不錯。」

讀書人嘆息一聲,說道:「所以我早就已經知道,我這輩子已經不可能把世間所有的書都讀完,甚至我連書院的藏書都沒有辦法讀完。」

寧缺眉頭微微蹙起,問道:「那您豈不是很失望?」

「何止失望,完全絕望。」
讀書人搖了搖頭,說道:「當時確認讀不完藏書的那一天,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下來,我不想吃飯不想睡覺,甚至……連書都不想讀了。」

一個除了讀書什麼事情都不會做也不想做的人,居然連書都不想讀了,可以想像這位老書生當日所受的精神打擊有多大。寧缺很自然地朕想到這幾日里自己的精神狀態,沉默片刻後誠懇請教道:「師叔,那您怎樣過了那個關。?」

「因為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讀書人說道:「你究竟喜歡的是讀書這件事情,還是讀完所有書這件事情呢?」
「沒有想太長時間,我就得出了答案。我喜歡的終究還是讀書這件事情。我今年已經一百零二歲,或許此後任何一天我可能就會閉上眼睛再也醒不過來,但我永遠無法確認自己會在那天死去,既然如此,那隻要我不停地讀下去,就算讀不完又算什麼?我依然可以安慰自己,因為我確認在死前的每分每秒,我都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是幸福和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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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役於物。

「看」不完?
好,先不論這個「看」是匆匆路過、駐足欣賞,還是粗暴佔有、耐心征服。
若是為了擴大疆域,那永遠也沒法心理平衡了。世上的好東西大概只增不減,你好容易看完了一些,又來了更多的,惡性循環,永遠都追不上。。
若你是要細細欣賞品味,那就更絕望啦。一部《柯南》就能讓你看幾年,一本《紅樓夢》看個十年八載也很尋常,而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八載?
人,貴有自知之明,剋制之力。

君子好色而不淫。

看書看電影什麼的,這事其實也講緣分。
好東西雖多,卻不是每個都適合你,或者說這當中的大部分,其實不為你存在的。
隨著個人認知的豐富,你的興趣也漸漸變得精準而狹窄,直到找到真愛。
一花一世界。

君子不器。

好書、好電影、好動漫,終究只是人生一角。


人生之事,大抵如此。
-


貼一篇金克木的《書讀完了》,希望能幫到你。手機不知道怎麼改成引用。

  「書讀完了」
   有人記下一條軼事,說,歷史學家陳寅恪曾對人說過,他幼年時去見歷史學家夏曾佑,那位老人對他說:「你能讀外國書,很好;我只能讀中國書,都讀完了,沒得讀了。」他當時很驚訝,以為那位學者老糊塗了。等到自己也老了時,他才覺得那話有點道理:中國古書不過是那幾十種,是讀得完的。說這故事的人也是個老人,他賣了一個關子,說忘了問究竟是哪幾十種。現在這些人都下世了,無從問起了。
   中國古書浩如煙海,怎麼能讀得完呢?誰敢誇這海口?是說胡話還是打啞謎? 我有個毛病是好猜謎,好看偵探小說或推理小說。這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我卻並不諱言。宇宙、社會、人生都是些大謎語,其中有日出不窮的大小案件;如果沒有猜謎和破案的興趣,缺乏好奇心,那就一切索然無味了。下棋也是猜心思,打仗也是破謎語和出謎語。平地蓋房子,高山挖礦井,遠洋航行,登天觀測,難道不都是有一股子猜謎、破案的勁頭?科學技術發明創造怎麼能說全是出於任務觀點、僱傭觀點、利害觀點?人老了,動彈不得,也記不住新事,不能再猜「宇宙之謎」了,自然而然就會總結自己一生,也就是探索一下自己一生這個謎面的謎底是什麼。一個讀書人,比如上述的兩位史學家,老了會想想自己讀過的書,不由自主地會貫串起來,也許會後悔當年不早知道怎樣讀,也許會高興究竟明白了這些書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倒相信那條軼事是真的。我很想破一破這個謎,可惜沒本領,讀過的書太少。
   據說二十世紀科學已不滿足於發現事實和分類整理了,總要找尋規律,因
  此總向理論方面邁進。愛因斯坦在一九○五年和一九一五年放了第一炮,相對論。於是科學,無論其研究對象是自然還是社會,就向哲學靠攏了。哲學也在二十世紀重視認識論,考察認識工具,即思維的邏輯和語言,而邏輯和數學又是拆不開的,於是哲學也向科學靠攏了。語言是思維的表達,關於語言的研究在二十世紀大大發展,牽涉到許多方面,尤其是哲學。索緒爾在一九○六到一九一一年的講稿中放了第一炮。於是本世紀的前八十年間,科學、哲學、語言學「攪混」到一起,無論對自然或人類社會都彷彿「條條大路通羅馬」,共同去探索規律,也就是破謎。大至無限的宇宙,小至基本粒子,全至整個人類社會,分至個人語言心理,越來越是對不能直接用感官覺察到的對象進行探索了。現在還有十幾年便到本世紀盡頭,看來越分越細和越來越綜合的傾向殊途同歸,微觀宏觀相結合,二十一世紀學術思想的桅尖似乎已經在望了。
   人的眼界越來越小,同時也越來越大,原子核和銀河系彷彿成了一回事。人類對自己的生理和心理的了解也像對生物遺傳的認識一樣大非昔比了。工具大發展,出現了「電子計算機侵略人文科學」這樣的話。上天,入海,思索問題,無論體力腦力都由工具而大大延伸、擴展了。同時,控制論、資訊理論、系統論的相繼出現,和前半世紀的相對論一樣影響到了幾乎是一切知識領域。可以說今天已經是無數、無量的信息蜂擁而來,再不能照從前那樣的方式讀書和求知識了。人類知識的現在和不久將來的情況同一個世紀以前的情況大不相同了。
   因此,我覺得怎樣對付這無窮無盡的書籍是個大問題。首先是要解決本世紀以前的已有的古書如何讀的問題,然後再總結本世紀,跨入下一世紀。今年進小學的學生,照目前學制算,到下一世紀開始剛好是大學畢業。他們如何求學讀書的問題特別嚴重、緊急。如果到十九世紀末的幾千年來的書還壓在他們頭上,要求一本一本地去大量閱讀,那幾乎是等於不要求他們讀書了。事實正是這樣。甚至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本世紀的書也不能要求他們一本一本地讀了。即使只就一門學科說也差不多是這樣。尤其是中國的「五四」以前的古書,決不能要求青年到大學以後才去一本一本地讀,而必須在小學和中學時期擇要裝進他們的記憶力尚強的頭腦;只是先交代中國文化的本源,其他由他們自己以後照各人的需要和能力閱讀。這樣才能使青年在大學時期迅速進入當前和下一世紀的新知識(包括以中外古文獻為對象的研究)的探索,而不致被動地接受老師灌輸很多太老師的東西,消磨大好青春,然後到工作時期再去進業餘學校補習本來應當在小學和中學就可學到的知識。一路耽誤下去就會有補不完的課。原有的文化和書籍應當是前進中腳下的車輪而不是背上的包袱。讀書應當是樂事而不是苦事。求學不應當總是補課和應考。兒童和青少年的學習應當是在時代洪流的中間和前頭主動前進而不應當是跟在後面追。僅僅為了得一技之長,學謀生之術,求建設本領,那隻能是學習的一項任務,不能是全部目的。為此,必須想法子先「掃清射界」,對古書要有一個新讀法,轉苦為樂,把包袱改成墊腳石,由此前進。「學而時習之」本來是「不亦悅乎」的。
   文化不是雜亂無章而是有結構、有系統的。過去的書籍也應是有條理的,可以理出一個頭緒的。不是說像《七略》和「四部」那樣的分類,而是找出其中內容的結構系統,還得比《四庫全書提要》和《書目答問》之類大大前進一步。這樣向後代傳下去就方便了。
   本文開始說的那兩位老學者為什麼說中國古書不過幾十種,是讀得完的呢?顯然他們是看出了古書間的關係,發現了其中的頭緒、結構、系統,也可以說是找到了密碼本。只就書籍而言,總有些書是絕大部分的書的基礎,離了這些書,其他書就無所依附,因為書籍和文化一樣總是累積起來的。因此,我想,有些不依附其他而為其他所依附的書應當是少不了的必讀書或則說必備的知識基礎。舉例說,只讀過《紅樓夢》本書可以說是知道一點《紅樓夢》,若只讀「紅學」著作,不論如何博大精深,說來頭頭是道,卻沒有讀過《紅樓夢》本書,那隻能算是知道別人講的《紅樓夢》 .讀《紅樓夢》也不能只讀「脂批」,不看本文。所以《紅樓夢》就是一切有關它的書的基礎。
   如果這種看法還有點道理,我們就可以依此類推。舉例說,想要了解西方文化,必須有《聖經》(包括《舊約》、《新約》)的知識。這是不依傍其他而其他都依傍它的。這是西方無論歐、美的小孩子和大人在不到一百年以前個個人都讀過的。沒有《聖經》的知識幾乎可以說是無法讀懂西方公元以後的書,包括反宗教的和不涉及宗教的書,只有一些純粹科學技術的書可以除外。古希臘和古羅馬的書與《聖經》無關,但也只有在《聖經》的對照之下才較易明白。許多古書都是在有了《聖經》以後才整理出來的。因此,《聖經》和古希臘、古羅馬的一些基礎書是必讀書。對於亞洲,第一重要的是《古蘭經》 .沒有《古蘭經》的知識就無法透徹理解伊斯蘭教世界的書。又例如讀西方哲學書,少不了的是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笛卡爾、狄德羅、培根、貝克萊、康德、黑格爾。不是要讀全集,但必須讀一點。有這些知識而不知其他,還可以說是知道一點西方哲學。若看了一大堆有關的書而沒有讀過這些人的任何一部著作,那不能算是學了西方哲學,事實上也讀不明白別人的哲學書,無非是道聽途說,隔靴搔癢。又比如說西方文學茫無邊際,但作為現代人,有幾個西方文學家的書是不能不讀一點的,那就是荷馬、但丁、莎士比亞、歌德、巴爾扎克、托爾斯泰、高爾基,再加上一部《堂吉訶德》 .這些都是常識了,不學文學也不能不知道。文學作品是無可代替的,非讀本書不可,譯本也行,決不要滿足於故事提要和評論。
   若照這樣來看中國古書,那就有頭緒了。首先是所有寫古書的人,或說古代讀書人,幾乎無人不讀的書必須讀,不然就不能讀懂堆在那上面的無數古書,包括小說、戲曲。那些必讀書的作者都是沒有前人書可讀的,準確些說是他們讀的書我們無法知道。這樣的書就是:《易》、《詩》、《書》、《春秋左傳》、《禮記》、《論語》、《孟子》、《荀子》、《老子》、《莊子》 .這是從漢代以來的小孩子上學就背誦一大半的,一直背誦到上一世紀末。這十部書若不知道,唐朝的韓愈、宋朝的朱熹、明朝的王守仁(陽明)的書都無法讀,連《鏡花緣》 、《紅樓夢》、《西廂記》、《牡丹亭》里許多地方的詞句和用意也難於體會。這不是提倡復古、讀經。為了掃蕩封建殘餘非反對讀經不可,但為了理解封建文化又非讀經不可。如果一點不知道「經」是什麼,沒有見過面,又怎麼能理解透魯迅那麼反對讀經呢?所謂「讀經」是指「死灌」、「禁錮」、「神化」;照那樣,不論讀什麼書都會變成「讀經」的。有分析批判地讀書,那是可以化有害為有益的,不至於囫圇吞棗、人云亦云的。
   以上是算總賬,再下去,分類區別就比較容易了。舉例來說,讀史書,可先後齊讀,最少要讀《史記》、《資治通鑒》,加上《續資治通鑒》(畢玩等的)、《文獻通考》 .讀文學書總要先讀第一部總集《文選》 .如不大略讀讀《文選》 ,就不知道唐以前文學從屈原《離騷》起是怎麼回事,也就看不出以後的發展。 這些書,除《易》、《老》和外國哲學書以外,大半是十來歲的孩子所能懂得的,其中不乏故事性和趣味性。枯燥部分可以滑過去。我國古人並不喜歡「抽象思維」,說的道理常很切實,用語也往往有風趣,稍加註解即可閱讀原文。一部書通讀了,讀通了,接下去越來越容易,並不那麼可怕。從前的孩子們就是這樣讀的。主要還是要引起興趣。孩子有他們的理解方式,不能照大人的方式去理解,特別是不能摳字句,講道理。大人難懂的地方孩子未必不能「懂」。孩子時期稍用一點時間照這樣「程序」得到「輸入」以後,長大了就可騰出時間專攻「四化」,這一「存儲」會作為潛在力量發揮作用。錯過時機,成了大人,記憶力減弱,理解力不同,而且「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再想補課,讀這類基礎書,就難得多了。
   以上舉例的這些中外古書分量並不大。外國人的書不必讀全集,也讀不了,哪些是其主要著作是有定論的。哲學書難易不同,康德、黑格爾的書較難,主要是不懂他們論的是什麼問題以及他們的數學式分析推理和表達方式。那就留在後面,選讀一點原書。中國的也不必每人每書全讀,例如《禮記》中有些篇,《史記》的《表》和《書》,《文獻通考》中的資料,就不是供人「讀」的,可以「溜」覽過去。這樣算來,把這些書通看一遍,花不了多少時間,不用「皓首」即可「窮經」。依此類推,若想知道某一國的書本文化,例如印度、日本,也可以先讀其本國人歷來幼年受教育時的必讀書,卻不一定要讀學校中為考試用的課本。孩子們和青少年看得快,「正課」別壓得太重,考試莫逼得太緊,給點「業餘」時間,讓他們照這樣多少了解一點中外一百年前的書本文化的大意並非難事。有這些作基礎,和歷史、哲學史、文學史之類的「簡編」配合起來,就不是「空談無根」,心中無把握了,也可以說是學到諸葛亮的「觀其大略」的「法門」了。花費比「三冬」多一點的時間,也可以就一般人說是「文史足用」了。沒有史和概論是不能入門的,但光有史和概論而未見原書,那好像是見藍圖而不見房子或看照片甚至漫畫去想像本人了。本文開頭說的那兩位老前輩說的「書讀完了」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說,「本人」都認識了,其他不過是肖像畫而已,多看少看無關大體了。用現在話說就是,主要的信息已有了,其他是重複再加一點,每部書的信息量不多了。若用這種看法,連《資治通鑒》除了「臣光曰」以外也是「東抄西抄」了。無怪乎說中國書不多了。全信息量的是不多。若為找資料,作研究,或為了消遣時光,增長知識,書是看不完的;若為了尋求基礎文化知識,有創見能獨立的舊書就不多了。單純資料性的可以送進計算機去,不必自己記憶了。不過計算機還不能消化《老子》,那就得自己讀。這樣的書越少越好。封建社會用「過去」進行教育,資本主義用「現在」,社會主義最有前途,應當是著重用「未來」進行教育,那麼就更應當設法早些在少年時結束對過去的溫習了。
   一個大問題是,這類濃縮維他命丸或和「太空食品」一樣的書怎麼消化?這些書好比宇宙中的白矮星,質量極高,又像堡壘,很難攻進去,也難得密碼本。古時無論中外都是小時候背誦,背《五經》,背《聖經》,十來歲「書讀完了」就背完了,例如《紅與黑》中的於連。現在怎麼能辦到呢?看樣子沒有「二道販子」不行。不要先單學語言,書本身就是語言課本。古人寫詩文也同說話一樣是讓人懂的。讀書要形式內容一網打起來,一把抓。這類書需要有個「一攬子」讀法。要「不求甚解」,又要「探驪得珠」,就是要講效率,不浪費時間。好比吃中藥,有效成分不多,需要有「藥引子」。參觀要有「指南」。入門嚮導和講解員不能代替參觀者自己看,但可以告訴他們怎麼看和一眼看不出來的東西。我以為現在迫切需要的是生動活潑,篇幅不長,能讓孩子和青少年看懂並發生興趣的入門講話,加上原書的編、選、注。原書要標點,點不斷的存疑,別硬斷或去考證;不要句句譯成白話去代替;不要注得太多;不要求處處都懂,那是辦不到的,章太炎、王國維都自己說有一部分不懂;有問題更好,能啟發讀者,不必忙下結論。這種入門講解不是講義、教科書,對考試得文憑毫無幫助,但對於文化的普及和提高,對於精神文明的建設,大概是不無小補的。這是給大學生和研究生作的前期準備,節省後來補常識的精力,也是給工人、農民、知識分子放眼觀世界今日文化全局的一點補劑。我很希望有學者繼朱自清、葉聖陶先生以《經典常談》介紹古典文學之後,不惜揮動如椽大筆,撰寫萬言小文,為青少年著想,講一講古文和古書以及外國文和外國書的讀法,立個指路牌。這不是《經典常談》的現代化,而是引導直接讀原書,了解其文化意義和歷史作用,打下文化知識基礎。
  若不讀原書,無直接印象,雖有「常談」,聽過了,看過了,考過了,隨即就會忘的。「時不我與」,不要等到二十一世紀再補課了。那時只怕青年不要讀這些書,讀書法也不同,更來不及了。(一九八四年)


你到底是喜歡看,還是喜歡看完?


如果都看完了,人生還有何期待?


不管怎樣先看起來再說……

再說一句,其實任何事情,都是這個道理,不管怎樣先做起來再說……

再再說一句,主次要分清,正業最重要……當然如果你把這個當成正業的話……


生有涯而知無涯,以有涯逐無涯,殆矣。


你可以換個思路看問題,就像我在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整理了家裡的藏書,發現總的472本裡面我才讀了其中的2,30%。我就覺得好棒啊,還有好多新書可以去看呢~
就像雷鋒叔叔說的:我們要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看書看電影看電視劇當中去!
多開心啊,身處如此偉大的人類文明之中。


這麼多好的東西可以讓自己過的每一時都好 而不是 讓你 「我要把好處佔盡」


裝子在很早之前就說過:以有涯而求無涯,殆已。


這個是信息過量的前兆。

讀完幾千本書,讀完就忘記,不如好好地挑10本最喜歡的,反覆讀,成為你自己內心的東西。

讀書要有產出,不是拚命塞進去就行。


有時候想要的太多了,反而迷失了。
本來只想聽聽歌,看看電影,一貪心,收藏了一堆,看的卻是寥寥。
要明白自己的目標到底是要去經歷影像中的世界,還是以看完所有的東西為目的。
此圖中的非本人擁有。


汪曾祺《談風格》

要形成個人的風格,讀和自己氣質相近的書。也就是說,讀自己喜歡的書,對自己口味的書。我不太主張一個作家有系統地讀書。我主張抓到什麼就讀什麼,讀得下去就一連氣讀一陣,讀不下去就拋在一邊。屈原的代表作是《離騷》,我直到現在還是比較喜歡《九歌》。李、杜是大家,他們的詩我也讀了一些,但是在大學的時候,我有一陣偏愛王維,後來又讀了一陣溫飛卿、李商隱。詩何必盛唐。


還有這麼多精彩知乎問題看不完 好傷心


引一段阿蘭德波頓的話:「我們為自己還有那麼多書尚未閱讀而惶恐不已,但看不到自己已比奧古斯丁或但丁多讀了很多很多,也因此看不到,我們的問題純粹就是自己吸收的方式問題,而不是自己消費的範圍問題。」


更新:
可能一句話並不足以詮釋意義,上下文會幫助理解,其實這句話就是在講知識,知與識的關係,也就是看書和實踐兩者的關係。放一段前文來解釋:「在費心跟蹤關於人類雄心勃勃地邁向技術完美和政治完善的報道過程中,自己實已喪失了重溫某些真理的機會。這些真理低調樸素,我們在理論上雖已了解清楚,但卻忘記了在生活中加以身體力行。」


握手,同樣的困惑也困擾過我啊。@楊天涵 引用將夜中的答案深得我心啊。

其實提問這位就是苦惱在,有太多喜歡的小說,漫畫,電影,窮盡一生也看不完完所有想看的東西。
類似的問題有,
如何能走遍全球各地?走不完怎麼辦?
如何能吃遍天下美食?吃不完怎麼辦?
如何能做完所有想做的事情?買房買車旅行美食畫畫攝影電影電視劇小說。。。做不完怎麼辦?

用什麼態度面對這個問題?

活著便不放棄,每天開心地化妝、穿衣、看戲、吃茶,至最後一口氣
—— 亦舒,《謊容》

首先,承認一個人的精力和時間有限。
相對於廣大的世界,無窮的時間,一個人的一生是短暫的,所以,世界上的精彩是看不完的。
認識到生命有限這件事情,找出自己應做的、最想做的、最喜歡做的事情。

其次,立足當下,每天都花一部分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把喜歡的事情當做吃飯喝水一樣成為人生必需的東西,就像每天睡覺8小時,每天吃3頓飯,你也可以加上每天喝8杯水,每天運動1個鐘頭,每個月讀3本書,每年出去旅行1次等等。
這樣就不會遺憾了。

第三,保持健康、掙錢、管理時間,讓自己的生活有錢有閑,這樣就可以盡情去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共勉。

分享一首歌曲《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http://www.xiami.com/song/1769484977(分享自 @蝦米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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