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理解《瓦爾登湖》?

大家看過《瓦爾登湖》嗎?看懂了嗎?


1210日更新

我對《瓦爾登湖》一直懷有深深的敬意,敬則遠之,常年以來,它都靜靜地側卧在我的書架之上。

封面上的四個大字,總讓我產生這樣的聯想:瓦爾登湖邊上,一位哲人,或是隱士,靜靜地凝視著平靜的湖面,思考著人生的意義。「這樣的書,我還是以後讀吧」,我如是想。


高中畢業後,我稀里糊塗地報了英文系,美國文學課節選了《瓦爾登湖》的「Economy」,自己沒讀出什麼,但老師講得很精彩,當時就決定以後要找機會把《瓦爾登湖》好好研讀一番。沒想到這一拖就是3年。


我只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去驚擾湖邊的梭羅。很多人的書架上可能都有本沉睡已久的《瓦爾登湖》。為什麼呢?可能與我當初一樣,覺得這本書高深,說教,過於安靜了。但我想告訴大家,這是個誤會。

瓦爾登湖》中的梭羅並非隱士,Walden也並不安靜,相反,這是一本充滿聲音,充滿趣味的著作。


梭羅並沒有住在深山老林里,他親手搭建的小木屋離Concord市區僅1.6千米。我日常跑步都4千米起,他離市區的距離又怎麼可能影響他的社交呢?梭羅表示,我這十幾平米的小屋,曾舉辦過25個人的聚會。其熱鬧程度可見一斑。即使在冬日,他也不乏拜訪者。詩人錢寧就曾去這個小屋做客。梭羅說他們談笑風生,比百老匯都熱鬧。


梭羅的木屋沒有鎖,也沒有門栓,可以說是開放性的。路過的農夫,獵人和動物都可以進去做客。散步歸來,梭羅也會時而扮演一把福爾摩斯,根據煙頭、腳印之類的蛛絲馬跡推斷來者的身份。梭羅以他開放式的木屋為傲。反觀如今的社會,每個人都追求自己的房,自己的車,自己的私人空間,我們對個人財產的敬意可以說是無可附加了,但關上重重防盜門後,思想卻找不到一點獨立空間。目光被微博微信知乎qq等軟體死死鎖住,即使在洗手間也可以聽到那無聲的喧嘩。


梭羅不反對社交,但反對無意義的閑話,他稱之為「發霉了的乳酪」,人們樂此不疲,依舊三餐享用。


城市斬斷了人與自然的紐帶,但我們每個人依舊渴望了解自然,親近自然。中學時,學過篇《童趣》,裡面的蝦蟆,仙(wen)鶴(zi)依舊曆歷在目,梭羅在湖畔定居時,已年近30,但他對自然卻依舊懷有極高的熱情。整本書充滿了對自然細緻有趣的描繪,如候鳥遷徙、螞蟻大戰等。他觀察之細,令人震驚,結冰過程中,一英寸的變化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文本中呈現的梭羅,本身就很逗,一點也不死板。他開篇就調侃自己是公雞(chanticleer),要使勁打鳴,才能叫醒那些昏睡的鄰居。冬日散步途中,他遇到了一隻貓頭鷹,硬是和貓君對視了半個小時,貓君困到不行,只得認輸,飛到其他地方睡覺去了。


遣詞造句上,《瓦爾登湖也妙趣橫生:

I
have spent many an hour, when I was younger, floating over its surface as the
zephyr willed, having paddled my boat to the middle, and lying on my back
across the seats, my back across the seats, in a summer forenoon, dreaming
awake, until I was aroused by the boat touching the sand, and I arose to see what
shore my fates had impelled me to.

這一段讓我想起了「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當然,梭羅是拒絕酒的。

The
head monkey at Paris puts on a traveler』s cap, and all the monkeys in America
do the same.

犀利到不行,再也無法直視巴黎時裝周了。

He
belonged to the ancient sect of Coenobites

這是個語言遊戲,雙關。Coenobites即
See not bites。這個有些刁鑽了,我也是看二手材料才知道的。

瓦爾登湖並非一本指南,而是一場實驗。

I
speak understandingly on this subject, for I have made myself acquainted with
both theoretically and practically.

梭羅從不坐而論道,他是一定要身體力行的。文本中遍布experiment deliberate practical這樣的詞。美帝當時有奴隸制,梭羅反對,他可不僅僅嘴頭上說說,他以行動反對。幾塊錢的稅就是不交,別人代交也不行,最後被抓到牢里呆了一晚上。據說當晚愛默生還去探監,愛默生說你在裡面幹嘛呢,梭羅淡定地回了句,「你在外面幹嘛呢?」


《瓦爾登湖》是一場實驗,他要證明物質生活究竟可以簡化到何種程度,以便為更重要的追求騰出時間。在文本中,可以看到各種數據,如「豬肉0.22美金,糖,0.80美金」。因此,就算將書中的生活模式歸為理想,它也是經梭羅用數據論證過的理想。

Simplicity,simplicity,simplicity!

梭羅強調,我們要簡化,生活中,很多所謂的便利都是陷阱。瓦爾登湖邊有條鐵路,他抱怨那個鐵馬呼嘯而來,呼嘯而去,擾了他的院子。速度提升到30英里有什麼用呢,不就是為送一條鹹魚嗎。我們的器具確實日新月異,但我們的目的,我們的追求有崇高一絲一毫嗎?酒還是那個二鍋頭,換成茅台的瓶子又有什麼用呢。他在文中提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塞壬海妖常在一處暗礁附近吟唱,以歌聲誘惑過往船隻,凡經過此處者,無一倖免。Ulysses經過時,下令將所有人綁住,才免過一劫。


現代社會是一個創造需求的年代,瑣碎變為主流,還有幾個人能記得自己曾經的目的地呢。


別做下一個梭羅


有位年輕人說他想過梭羅一樣的生活,梭羅立馬說別學我。正如從圓心可以畫無數個半徑,生活亦有無限的可能,每個人都應探索自己的半徑,梭羅寫《瓦爾登湖》,無意讓大家去湖邊搭木屋,他只是想大聲疾呼,讓大家醒醒,生活並非只此一條死路。

Walden is not written to
instruct, but to inspire. Through the reading of it, we may see that there are
still「several more lives to
live.」


2013年的盛夏,我的研究生讀得索然無味,課題進展緩慢,已經達到畢業條件,可是離再進一步,還差那麼一點點,此時的心已滿是頹廢,全然忘記了2011年剛入學時發誓要搞一個大新聞的豪言壯語,每天躺在學校邊租來的小屋的床上,無所事事。

心裡想著老闆說的,還可以再嘗試一次的合成路線,但是想想做了也不一定有結果,還許多條件需要藉助別人的幫助才能實現,心裡又不想麻煩別人。於是全身就在這樣一種情緒之中被拖延肆意地蔓延,那時候我還安慰自己,拖延也未必全是壞事,發一篇一區文章,也不會改變太多我的命運。

於是,我那個時候的生活狀態就是早上睡到自然醒來,先習慣性地想一下老闆給安排的下一步的實驗方案,然後再規劃規劃自己的學位論文,然後打開手機看看當時的綜藝節目,到中午去樓下吃一碗面,然後回去繼續發獃,覺得負罪感上來了,就翻看一下專利代理人資格考試的資料,假裝給自己規劃好了一條路,雖然連報名都沒有報。一直熬到半夜,下樓吃一份麻辣燙,看著四川衛視的兩天一夜等著夜晚漸漸加深,然後那種畢業後害怕失業,流落街頭的恐懼感開始慢慢爬上心頭,折磨著自己無法入睡。

於是,我就用絕命毒師來把自己催眠,每集老白絕望的眼神看得我雖然撕心裂肺,但是想想自己再不濟也不會落到那個地步,便睡著了。日復一日,我在那個時期幾乎看完了所有可以看的連續劇和綜藝節目,順帶著看完了一直看不進去的《瓦爾登湖》,我發現每一夜先看一章高等有機合成,然後馬上翻看一章瓦爾登湖,之前看得備受煎熬的兩本書就全都看得進去了。

雖然,已經研三的我,對於再把高等有機合成看得更懂也沒什麼意義,但是這卻成了我打發時間的唯一方式,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窮得連買房東一個月六十塊的網費都沒有了,那六十塊我得留著買面吃。

後來,招聘季慢慢開始到來,我每天早上起來,奔赴招聘會現場,然後只要可以的,我全部都投一遍,於是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循環,我坐下,然後年輕的HR看著我的簡歷,先把我華工的本科文憑批判一番,然後還未等我開口,再把我這個年輕人浮躁,不會幹實事的本性揭露一下,然後再說你覺得我們公司很不錯吧,可是你看起來差一點,然後我起身準備走,年輕的HR再喊一句,哎!別走啊,一個月四千塊干不幹?已經很高了。我揮揮手說,留給將來你的兒子干吧!

照例回去,買一份麻辣燙,我租住的城中村有一個搬啤酒的扎著小辮子的壯年小伙,每晚都會和我同一個時間去那裡吃麻辣燙,每次他都坐我前面,悶頭就吃,從不抬頭,一直到吃完為止,看著他吃得那麼香,我忽然覺得這十塊錢一碗的麻辣燙就是價值不菲的神戶牛肉大餐。

直到有一天,他吃得興起的時候,前面的電視里播了一個搞笑的綜藝節目的片段,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時候,盤旋在他頭上的一隻黑色大蝴蝶忽然就被牆上的電風扇打到了,徑直落在了他的碗里,等他再低頭吃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然後他愣了一下,把筷子扔到了碗里,起身走了。以後他再也沒來過,也許他愛上吃砂鍋粥了呢?誰知道呢,也許哪一天砂鍋粥里發現了蒼蠅,說不定他又回來了呢?一切都不可知。

十一月初的一天,我網申的一家外企居然破天荒讓我去總部面試,我照例奔赴過去,做好了再被批判一番的準備,群面還未開始,就發現了一群剛下飛機的從英國回來的碩士,和面試官津津有味地談論英國文化,面試官順勢問了我一句,你在英國哪個郡?我說,我在開曼群島。那是我的母校被諷刺得最深刻的一次。

回城中村的路上,一個朋友打電話說,你會測核磁嗎?我說會啊,他說,你來我這裡,幫我打幾個譜,再解幾個譜唄!百無聊賴的我,去了那哥們的學校,幫他打了二十個氫譜,寫了點分析報告,然後他的老闆給了我一千塊錢,還說,以後沒活兒干可以去他那裡,月結日結都可以。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我有點像著名的三和大神

於是,回到住處,我又有錢交了網費,繼續看絕命毒師最後一季,看老白帶著沒用的錢住進了深山裡,生無可戀。第二天,那個朋友又叫我去他們組帶老闆的讀大二的侄子做個試驗,說是為了出國攢科研背景,於是,我就給他做了一個不對稱催化,一個減壓蒸餾,順帶給他過了個小柱子,走的時候又拿了五百塊錢。晚上的麻辣燙,多加了兩個魚蛋。真牛逼!

那個時期,我看完了老白最後的絕唱,也寫完了自己的學位論文,準備答辯畢業。我忽然想明白了,其實一份所謂好的工作只不過是一個精裝的打工仔,和工廠的工人並無兩樣,都為了賺點錢,然後吃飽飯後干點想乾的事兒,運氣好了,可以存點錢,買個房子,運氣不好了,那竭盡一生也不見得買的了二環西城區的房子。

月薪超越兩萬的人又有多少呢?當你沒那個能力去爭取到那個位置時,又何必強求呢。屬於你的那個位置,你白天幹活,晚上睡覺,沒幾天就會走到,就像你目標是徒手建一座木屋,一天幾個木板,一年後終有木屋。如果你手無挖掘機,又想蓋摩天大樓,那就只能投湖自盡了。

於是,之後找工作的日子,我心態變了許多,除了能做什麼就全部都投簡歷以外,我會很坦誠和平靜地跟HR談,我能幹什麼,我需要什麼,當他壓迫我時,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就像手握三套金融城住房的人一樣有底氣,他們可以說老子一個月收的房租都比你丫工資多,老子可以不幹!

我心裡可以說,我一天十塊錢就餓不死了,我怕什麼。

於是,這種流浪者的心態伴隨著我走了這麼多年,只要每天都在獲得自己期望的能力,總有辦法慢慢走下去,讓自己和社會加給自己的焦慮都飛走吧,雖然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是,除了努力過好當下的每一天,你還能多做些什麼呢?


在此回答一下很多朋友問的譯本問題:我最初看的是譯林出版社許崇信、林本椿的版本,後來收藏了一些其它中英版本,但還是根深蒂固地習慣以前的翻譯風格。評論區許多徐遲譯本的擁躉,主流似乎也更讚許,故建議大家看徐遲版。

臨近畢業,又重看《瓦爾登湖》。由於閱歷漸長,產生許多跟小時候完全不同的感慨,對之前的想法無法完全認同。但它無疑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大概年輕時候看的東西,真的會更輕易地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和軌跡。離寫下這個答案過去了兩年多,再翻看實在有許多幼稚的地方,但也不想去更改,畢竟是自己軌跡的一部分。很感謝那時候的我,也感謝評論區各位的共鳴,每次有評論提醒時,就會想起有一群跟我一樣的人,在各個角落生活著,心裡很溫暖。所以留著這個回答權當紀念了,請大家移步其它答案看更有價值的見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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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區好像跑偏了,年齡不是關注重點。
另,關於我的學校,確實是普通。。七大姑八大姨問起時,還會試探地問「是重本吧?」
所以不要吐槽這些細節了......

============原答案============

這個問題我必須回答。

我是在高一的時候真正開始看《瓦爾登湖》的,那時候只有十三歲。這本書對我的影響非常大,可以說直接影響了我的高考成績(自己考差了還怪人家......)。我在整個高中都非常嚮往那樣一種生活狀態,每天走在去食堂或者回宿舍的路上,在有太陽的時候,就一路神遊,一路享受陽光,欣賞著溫暖光明裡的萬物,心裡想著,要是我是一株植物就好了,這樣就能靠光合作用生存。對成績不怎麼看重,反而鄙視那些太追求功利的人。因此現在我在一個普通的985學校,後悔多少還是有的,但是並不影響對於梭羅的感激。
這本書給我最大的影響,應該是帶給了我看世界的一個新的角度。我開始留意自然,在自然里找到了最純潔美好的樂趣,開始疏遠人類世界。

梭羅的歸隱跟陶淵明不同,跟我國古代的多數名人逸士不同。他不是因為厭惡官場,也不是出於對污濁世事的失望才選擇隱居湖畔。他的歸隱,讓我想起黑塞筆下的樹:「它們好似孤獨者,它們不像由於某種弱點而遁世的隱士,而像一些偉大而落落寡合的人物。」這一段話,恰能和很好地描述梭羅。

樹木對我來說,曾經一直是言詞最懇切感人的傳教士。當它們結成部落和家庭,形成森林和樹叢而生活時,我尊敬它們。當它們隻身獨立時,我更尊敬它們。它們好似孤獨者,它們不像由於某種弱點而遁世的隱士,而像偉大而落落寡合的人們,如貝多芬和尼采。世界在它們的樹梢上喧囂,它們的根深扎在無垠之中;唯獨它們不會在其中消失,而是以它們全部的生命力去追求成為獨一無二:實現它們自己的、寓於它們之中的法則,充實它們自己的形象,並表現自己。再沒有比一棵美的、粗大的樹更神聖、更堪稱楷模的了。當一棵樹被鋸倒並把它的赤裸裸的致死的傷口暴露在陽光下時,你就可以在它的墓碑上、在它的樹樁的淺色圓截面上讀到它的完整的歷史。在年輪和各種畸形上,忠實地紀錄了所有的爭鬥,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疾病,所有的幸福與繁榮,瘦削的年頭,茂盛的歲月,經受過的打擊,被挺過去的風暴。每一個農家少年都知道,最堅硬、最貴重的木材年輪最密,在高山上,在不斷遭遇險情的條件下,會生長出最堅不可摧、最粗壯有力、最堪稱楷模的樹榦。
  樹木是聖物。誰能同它們交談,誰能傾聽它們的語言,誰就獲悉真理。它們不宣講學說,它們不注意細枝末節,只宣講生命的原始法則。

因為它的緣故我不僅不懼怕孤獨,而且刻意尋找孤獨。我感到只有大自然才是真正美麗的,我甚至開始厭惡人類。梭羅寫到過,「甚至一個可憐的厭惡人類者,一個最憂鬱的人也能在自然界的事物裡面找到最甜蜜溫柔、最純潔最鼓舞人的朋友。對一個生活在大自然中而且還有感覺的人來說,不可能會有太過暗淡的憂鬱。對於健康而又純潔的耳朵來說,不管是什麼樣的暴風雨都是風神彈奏的音樂。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有理由使一個單純而又勇敢的人墮入庸俗的悲哀之中。當我享受著四季的友情時,我相信任何東西都無法使生活成為我的負擔。」

他一個人在林間,每日與一些壯美的事物為伴,思考人生的的意義。

他曾經考上過哈佛大學,曾經開過鉛筆廠。可是已經成功了的事,他就不想再做下去。我想他對於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不滿,僅僅是想要體驗這樣一種生活方式

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去經歷這樣一種生活。梭羅是健康的,是強健的。愛默生描述過:

梭羅生就一個最適合最有用的身體。他身材不高。很堅實,淺 色的皮膚,健壯的嚴肅的藍眼睛,莊重的態度——在 晚年他臉上留著鬍鬚,於他很相宜。他的五官都敏銳,他體格結實,能夠吃苦耐勞,他的手使用起工具來,是強壯敏捷的。而他的身體與精神配合得非常好,他能夠 用腳步測量距離,比別人用尺量得還准些。他說他夜裡在樹林中尋找路徑,用腳比用眼睛強,他能夠用眼睛估計兩棵樹的高度,非常準確;他能夠像一個牲畜販子一 樣地估計一頭牛或是一口豬的重量。一隻盒子里裝著許多散置著的鉛筆,他可以迅速地用手將鉛筆一把一把抓出來, 每次恰好抓出一打之數。他善於游泳,賽跑,溜冰,划船,在從早至晚的長途步行中,大概能夠壓倒任何鄉民。而他的身體與精神的關係比我們臆度的這些還要精妙。

他用澄澈的語言描述瓦爾登湖,我覺得這正是一個人獨居的時候應該有的生活。記得歸去來兮辭里,陶淵明行文之間其實多是在抨擊/嫌棄官場什麼的。這完全不是澄明的心境啊。記得在知乎上看到的而一個問題:「年輕時就釋懷與淡泊,是沒有希望的」這句話所指的希望是什麼意思?是否有另外一種希望?一個高票回答說:我們這些真正淡泊釋懷的年輕人,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希望。梭羅根本不在意外界,他隱逸就是因為喜歡自然,喜歡獨居的生活。一個人多麼好啊,安靜又平和,可以享受從清晨到黃昏的美好時光。梭羅用了大量語句來描繪他的生活,有的人看起來可能會覺得無聊,但我完全不認為。

當你習慣了這樣的一種生活態度,你就不會感到寂寞。你會很留意身邊的小事,仔細觀察,而不是覺得只有聲色的盛宴才能帶給你歡愉。梭羅說過,「我愛孤獨,我沒有碰到比孤獨更好的同伴了。側身於人群之中,大概比獨處室內更為寂寞。這樣一來,反而覺得社交生活逃過與擁擠了。我們生活的太擁擠,互相干擾,彼此牽絆,已經缺乏敬意了。」

因為梭羅的鋪墊,我在看到冰心筆下的燈台守時,才會那麼地嚮往。那是一種清凈偉大,照射光明的生活。我想像著,每日與大海為伴,聽潮漲潮落,看雲起雲歸,一個人孤獨地生活著,多麼好啊。

當然,我也理解不能看進去瓦爾登湖的人。因為人是分外向型和內向型的。而以前在知乎上的一個例子,長期一個人生活,會讓精神越來越強大,還是三觀越來越跑偏?中的答案http://www.zhihu.com/question/25061075/answer/30307976

這裡的張X,應該就是外向型的人格。這種人應該就是很難看進去瓦爾登湖這種書的。這兩種人格沒有優劣之分,只是說能量的來源不同。外向型的人,能量來自社交,來自與別人的交流,而內向型的人,能量來自自身。

(有一組圖很好地解釋了這個點,等我找到了發上來。)

外向的人會覺得這正是一本無聊的書,而內向型的人會覺得,這本書與我平時的思考是何等相似啊,我每日獨處時,思考的就是這樣的內容,而梭羅看的比我更為透徹。所以不但會產生共鳴,而且會覺得很多point使自己茅塞頓開,醍醐灌頂。梭羅的書,為喜歡自省和獨處的人指明了一條道路,引領著他們找到正確的光。

這裡想要引用黑塞的一篇文章:真願自己是個巨人。

真願自己是一個巨人,那樣,我便可以頭枕皚皚雪峰之旁到處點綴著羊群的高山牧場,腳垂山坡之下碧波盈盈的湖水之中。任憑自己靜靜地躺著,永不起身。看指間灌木消長,髮際杜鵑搖曳。雙膝形成山巒,軀體之上散落著房舍、葡萄園和小教堂。我將在這兒躺上千萬年,仰望藍天,俯視湖水。一個噴嚏化做一陣雷雨,一口氣便融了積雪,叫瀑布飛瀉。我死了,整個世界也便消亡。隨後,我就在宇宙之中到處飄遊,去摘取太陽。

今晚我在哪兒過夜?反正都一樣!世界在幹什麼?創造著新的神、新的法律、新的自由?反正都一樣!可是,這兒有朵櫻草花在山上開了,葉瓣上綴滿露珠;山下,白楊林中有溫馨的風在輕輕地唱;在我眼睛之上、藍天之下,有隻金色的蜂兒嗡嗡飛舞——這可不是一回事啊,它唱的是一支幸福的歌,一支永恆的歌,而它的歌便是我的世界史。

你看到這樣的文字,心裡是何感想?是覺得真特么無聊,還是心裡感受到深深的共鳴?

我身邊有許多學霸,他們用功學習,努力做好社團工作,還有課外研學,學科競賽。他們的履歷豐富且可口,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可是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很難理解這一點:為什麼要去做那些無用的事?有那些時間,不如去充實自己,為什麼要去看天上的的雲

可是是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大多是沒有意義的。

就像排名第一的答案所說,要會過日子。有的人,跟他在一起,你就是覺得有趣,梭羅就是這樣,他不需要外界的物質來找到樂趣,他在自然里遊刃有餘。

因為熱愛自然,我開始覺得人類世界的追逐都變得特別沒意義。

高三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在高三園區的長長的樓梯上走。看著兩旁道上的木棉花,看著路邊的狗尾草,看他們在夕陽的餘暉里圍上一圈金邊。看天上的雲,起了虎斑的花紋,在金色的陽光里顯得更加美麗。我想那才是我的追求。我可以站著仰頭看星星看好久好久,心裡充滿感動。梭羅是我的啟蒙老師。有一天我心裡想,其實一個晴朗的天氣就能帶給我足夠的愉悅了,清晨會有美麗的日出,整個白天都會有明媚的陽光,黃昏時有落日餘暉,晴朗的夜空會有好多閃爍的星星。我喜歡一個人去探索一些山間小道,有成熟的漿果落在道上。綠色的樹葉閃閃發光。我曾經在路邊摘下兩隻熟透了的豆角,包好放進那時候喜歡的語文老師的抽屜里,作為謝禮,感謝他借給我的書。

那時候學校規定中午都要午休。偶有不回宿舍的時候,一個人的午後,坐在教室里,我感到校園是如此靜謐。 微微有風吹過。我側耳傾聽,遠處的一聲兩聲渺遠的鳥叫,與我作伴。

在家裡,我喜歡坐在陽台上看星星。一看可以是一兩個小時。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無聊,可是就是很感動,覺得這麼美的星空,怎麼能捨得不看著他。還有明媚的月光,也可以吸引我一整個夜晚。我會感動的伸出雙手,試圖觸碰那觸不到的清冷。

可是這一切,對於某些人來說,竟然可以視而不見!我很驚訝。大概梭羅給我的啟蒙,就是讓我能夠看到生活中的這些美麗吧!有的人覺得獨自旅行、獨自生活是不可思議的事,可我恰恰覺得有人闖入自己的生活活著要跟自己一塊旅行是難以接受的。我的孤獨這樣美麗,如果不是出於很深的愛與接納,我是不會讓你進來的。我的世界變得豐盈飽滿,完全不需要有人來填滿,因為它已經是一個圓了。我甚至鄙視那些言論,什麼你的孤獨雖敗猶榮啦,什麼要一個人活得像一支軍隊啦之類的,因為只有負面的東西才需要反覆強調勸大家去接受它、享受它,而我從來不覺得孤獨是一種負面的東西。在梭羅那裡,孤獨就跟藍莓果醬一樣,是一種美好的東西。我很感謝他,因為他,我變成了更加細膩敏感的人。

我熱愛自然,我在自然里覺得滿足。
有時候會覺得,做個農民其實也挺好的。每天勞作,從自然地懷抱里獲得口糧。正好家裡最近把鄉下的房子翻修了,我很興奮,跟媽媽說,我不讀書了,我要回來種地。只是玩笑,媽媽回答說好啊。我又跟爸爸說,爸爸想了一下說,等到畢業了再回來吧。

在大自然里,你會感到人類的渺小, 整個人的思路也都被打開了。
梭羅是一個崇尚純潔的人。他也是一個豐盈的人。一個人思索,是很容易陷入自憐自哀的狀態的,可是他不。你看,他寫的東西都是他在獨處時的思索,而這些思索是多麼有趣啊! 有一個獨處的這樣有趣有這樣深刻的人願意與我分享他那靈活的腦瓜里的所想,我真是無比榮幸。同時這本書的遣詞造句又是如此美麗純潔,有時候我覺得被一些污穢的東西沾了眼,我便要看看這書,以此來清潔。

後來來南京上大學,感覺整個人都物質了許多。大概這是瓦爾登湖帶給我的負面影響吧,在年輕時就釋懷與淡泊確實是沒有希望的,因為我並不是真正的釋懷。世界還是很殘忍的,就像最近流行的「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錢包那麼小,誰都走不遠。」

如果我像梭羅一樣淡泊,又有他那樣的能力與天賦,像他那樣真正知足,也許我就不會煩惱了吧。可是實際上,看到昂貴的畫材,看到好看的衣服,看到想買的書,看到想去的地方,或是逛大商場的一層時,還是會受到誘惑。有的人以物質作源動力,覺得好好努力的動機就是要出人頭地,或是要賺很多錢。這種想法一向為我所不齒,我想要麼為崇高的理由而奮鬥入世,要麼平淡靜默地出世。可是後來我漸漸發現這種動力其實是非常有效的,在某些意義上甚至勝過「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一類。我很希望能報答父母,很希望能讓他們感受更好的世界,希望可以給他們買最好的東西,帶他們去世界各地周遊。這是一個普通的子女最普通的願望了吧。可是如果我要選擇淡泊,我就沒法實現這些。加上這個世界的現實,長大了總要面對一些東西,自己的衣食住行,父母的養老,還有人生中的意外與傷病。即使父母表示不需我負擔,我只需照顧好自己,可是我想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除此之外,還有對社會的責任。我想幫助那些可憐的人,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我可以從富人那裡賺錢,然後給那些窮人以幫助。如果我只是去做個農民,就很難實現這些。

好在,在不停的遊走之中,我已漸漸找到了平衡。我現在要努力學習,以後要努力工作,但這些和我追求的平靜並不是完全相悖的。
最近看了三毛溫柔的夜,又喚起了我對這種生活的想往。我不想接受庸碌的生活。我所說的庸碌並不是指平庸。我的學霸朋友們也都有立志不平庸的,他們的目標,小則是要賺錢、出息,大則是要做出大事業,甚至是改變世界,改變歷史。而我的不庸碌,則是我不要過著一生無趣的生活

現在我的想法是,我要努力學習,以後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同時get一些使我不至餓死的技能,然後等到十幾年後,就不再做一本正經的工作,去到處走,在每一個地方住一段時間。不是富帥富美們的旅遊,而是真的在那裡工作(興許是打工。。),與當地人相處。最後找一個最喜歡的地方,最好是像三毛筆下的迦納利島一樣,在那兒種種菜,畫畫畫,每天做好吃的送給鄰居。後來發現我的考量里竟然沒有婚姻這一項,不過這樣的人生已經足夠令人滿意了。

感謝梭羅,在使我成為一個有趣的人這一點上,做出了不少的貢獻。我感覺得到,雖然我們都在努力,為了眼前的苟且,要彎腰低頭,但我心裡有一個湖,是梭羅給我的。為了自由,我需要物質,我做不到像梭羅一樣,但是他的湖水一直在我心頭蕩漾

讓我再借黑塞之口結束:

當我們對自己具有這種孩子的想法感到恐懼時,晚間的樹就這樣沙沙作響。樹木有長久的想法,呼吸深長的、寧靜的想法,正如它們有著比我們更長的生命。只要我們不去聽它們的說話,它們就比我們更有智慧。但是,如果我們一旦學會傾聽樹木講話,那麼,恰恰是我們的想法的短促、敏捷和孩子似的匆忙,贏得了無可比擬的歡欣。誰學會了傾聽樹木講話,誰就不再想成為一棵樹。除了他自身以外,他別無所求。他自身就是家鄉,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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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在農村,小時候也一直在農村生活,在農村生活的那幾年裡,讓我感受最深的,便是農村姑娘們簡樸的擇偶觀。

現在大城市的姑娘們,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判斷是否嫁給一個男人的標準,通常得先看這個男人的家庭如何,是否有房有車。而對於老家農村裡的那些姑娘們來說,「是否會過日子」通常是首要的判斷標準。

「會過日子」這四個字對於男人和女人來說,通常含義有所不同。對於女人來說,勤儉持家、省吃儉用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就代表了會過日子。但是,對於男人而言,會過日子則意味著用有限的錢,讓自己以及家庭的生活過的更舒適,更美好,更有趣味。或者,用現代一點的詞來說,就是,過的更有情調

而對於我家而言,最會過日子的,要屬我父親了。

在我家中,吃飯吃的最慢的,通常是我父親。而燒菜燒的最好吃的,也是我父親。就拿辣椒來說,父親會十幾種做法,而每種做法都讓我口饞不已。鹽、醋、蒜、蔥、醬油,不同的配比,就是一鍋不同的美味。父親常對我說,吃飯是人的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怎麼能馬虎應付呢?

現在在大城市中生活的人們,對於自己的胃,通常是含糊了事。有早飯不吃的,有大晚上還暴飲暴食的,更多的,則是飲食的不規律。我一直覺得,一個連吃什麼,怎麼吃都不關心的男人,他的生活應該是苦悶的,他的日子過得也應該是了無生趣的

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我家搬過好幾次,可無論在哪個家裡,父親總會在家中擺放幾盆花草,閑來無聊的時候,總會去打理一番。因為父親的原因,我也喜歡去擺弄些花花草草,給它們澆水,修剪已經壞掉的枝葉,同它們聊天。於我而言,那些花草就像我的朋友一樣,我開心也好,我傷心也罷,它們總會耐心的傾聽我生活中的點滴

父親總對我說,生活,總是有樂趣的。每一天的生活呢,其實都有所不同。我們,應該學會用心去感受生活。無論是上班的途中,亦或者是一個人在家裡,其實,樂趣都蘊含在生活當中。反觀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們,早上的鬧鐘響了三次也起不了床,晚上呢,則是凌晨一、兩點鐘也不願去休息。在上班的途中乘坐地鐵的時候呢,通常也是表情茫然甚至麻木。朋友聚會的時候,不是彼此交流,而是各自窩在角落裡玩手機。日子於他們而言,只是日復一日的流水賬,沒有絲毫的樂趣可言

我總覺得,一個會過日子的男人,一個懂生活的男人,得先把自己慢下來。說話的時候,慢一點,在說話之前先合理的組織語言;吃飯的時候,慢一點,在吃飯的時候去享受食物的美味;走路的時候,慢一點,哪怕是旅行,也應該慢一點到達,因為,旅途本身,總比旅行的目的地要有趣的多

生活是一門大學問,會過日子的人,才能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現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們,對於未來,總是會感到不安或者恐懼。而對於現在,總是不願意花時間去清點一番。可是,不把當下的日子過好,未來又怎麼會美好呢?

有一次,我問父親,你知道梭羅嗎?父親幽默的對我說,我只知道菠蘿。我在看《瓦爾登湖》里梭羅在湖邊獨居的生活的時候,腦海里想到的,是父親的生活。我總覺得,像父親這樣的男人,也許一生都不會有特別大的成就。但是,他們過得接地氣,他們也很享受他們的生活。而我也相信,嫁給這樣的男人的女人,也一定是幸福的,就如同我母親一樣。


給那些慕名而讀《瓦爾登湖》卻又無法投入其中的人:
1. 《瓦爾登湖》是一本私人化的書,其中大部分內容都是從他的日記中摘出的。私人化即是指,它是一本為自己而寫的書,其次才是為別人。所以,如果你覺得它跟你氣場不和,放棄它。梭羅在《瓦爾登湖》中就說:「我希望這個世界的人,越不相同越好。」 「我不希望他們採取父母的,或鄰居的生活,只希望他們能謹慎地找出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大意如此)就像這本書,你不欣賞,並不代表什麼。找到適合你自己的書就是了。

2. 《瓦爾登湖》有將近一半的對於自然景物的描寫。給人瑣碎的感覺。我讀了三遍瓦爾登,對這些描寫都無法保持足夠的專註。《瓦爾登湖》受人推崇更多是由於梭羅對他那個時代的精闢看法和其中一些充滿智慧的詞句。而非對於植物等的描寫。記住一點,比起作家,梭羅更像個博物學家。《瓦爾登湖》在他的作品裡算是好的了。如果你是以修身的心態來讀它,略過一些大段的景物描寫也不為過。

3. 市面上《瓦爾登湖》的翻譯版本很多,但90%以上是不值得讀的。就算那些我個人覺得翻譯不錯的,比如徐遲版本,仍然存在很多不足。如果你英文足夠好,去讀原版吧。儘管這本書的英文很有挑戰性。


當書中這種「純粹」的生活方式擺到我眼前的時候,我甚至會懷疑自己的生活方式是否也病態了、沒救了,物質至上、庸人哲學了。
但經歷了書中震撼之後,當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反思,我會覺得:現實未必如此悲觀吧。如果一本書讀過之後,就像經歷了一個被洗腦的過程,那或許是因為自己人生觀還沒有塞滿,對自己目前的生活沒有什麼自信之類。 對於這本書,很有意思,但太過神秘主義、不合時宜了。如果這是一種預言,那應該是那些精神世界崩潰瓦解而自知的人來自我治癒的一本書,而不是一個具有自我構建精神世界能力的人要去盲從的幻境。

大自然內蘊著終極真理、每一種自然現象都是某種精神的象徵,而人憑藉直覺就能感悟宇宙精神,藉由自身智慧力量,人在一定的範圍就是上帝——也許這是超驗主義者的結論,但是,我所需要的會是我自己的追求和生命體驗。


《瓦爾登湖》的目標不在於離群索居,梭羅認為人類是需要思考來幫助自己進步的,而世人常常以「忙於勞作無暇思考」為借口,因此梭羅搬進瓦爾登湖旁邊的小木屋,證明人所需不過一草一木,因此所需少了,閑暇時間就多了,就可以思考。因此他不是為了逃離生活,也常常在周末去和朋友們交流思想。


寫過一篇關於《瓦爾登湖》的專欄筆記,裡邊有一些個人拙見。

在這裡截取一部分貼一下好了,個人理解,僅作參考。原文:沛同學002期:把心沉入湖底——寂寞的好基友 - 書沒讀完 - 知乎專欄

與其說梭羅感悟生活,感悟自然,不如說他在感悟寂寞。

這貌似是一個很雞湯的句子。

但是,瓦爾登湖這本書,無論多脫俗的言辭,都難以徹底解讀。索性庸俗一點,就像梭羅事無巨細地記載著他蓋房子的流水賬,慢慢打開思考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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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是說五柳先生一心歸隱,卻偏要送兒子出仕。眾人不解,先生曰,只有見過世面方知田園的美好,而孩子不曾見過外面的世界,擅自讓他留在世外桃源,也是可悲的。

梭羅曾是天之驕子,哈佛畢業生,曲高和寡,在鬧市裡寂寞得憋屈。直到好基友愛默生給了他一個完美的湖畔,他才開始享受到寂寞的好。至此,他再未遠離過這裡。

我想,如他自幼只在湖畔長大,反而未必能如此超凡脫俗。

因為他的歸隱,他的生活,都是質樸到無以復加。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求什麼。

許多雞湯文都喜歡披個哲理的外衣,寫一些尊尊教誨的文字,讓為失敗而沮喪的人們讀後高高興興。或者喜歡講個勵志故事,猶如與小區里的掃地大媽聊天,不出十分鐘就能知道誰誰誰過得比自己還慘,於是心滿意足。但是,生活還是原本猙獰面貌,並不曾變得好看一點。

這些文字只會讓梭羅笑掉大牙。梭羅是生活的強者,他賦予自己絕對的自由,典型的個人主義(不干涉主義)。耗盡一生中最寶貴的時間去賺錢,為的竟是在最不寶貴的時間享受一點可疑的自由,又有何益。但他會成為理想中的自己,不像心靈雞湯的讀者,誘導自己繼續過著並不理想的生活。他更不會別有用心地把物質生活貶低得一文不值,來抬高精神生活的境界。他的精神氛圍是純凈的,獨立的,寬容的。他嚮往自然,卻並不推崇,他的世界不需要鄰居,只需要異己者。

他厭惡隨波逐流,可世間偏偏有太多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習慣性教育著他人,甚至以說服他人為樂,最後連累自己和他人一同失了自我。

所以,梭羅始終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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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羅在書中提出過千千萬萬個觀點,最讓我這個吃貨無比汗顏的,便是「吃貨未進化論」。

本書「更高的境界」章節中說,身體固然需要營養,想像力同樣需要營養。二者應該同時得到滿足。

成蟲時期的昆蟲,吃得比他們在蛹期少得多。貪吃的蛹變為蝶,只要一兩滴蜜便滿足了。大食者是還處於蛹狀態中的人,這些國民沒有幻想,沒有想像力,只有一個出賣了他們的大肚皮。

(於是我就這樣成了梭羅筆下的蛹。)

一切的淫慾,無論是貪食、好色或是嗜睡,都只是同一個東西,一個貪心不足的胃口。胃口是人類(準確說是所有生物)進步的滑梯,當一個人忙於吃吃喝喝,便會忘卻提升精神境界。如同人的一張嘴,有說話,及吃飯兩個功能。一種功能過分開拓,便會壓抑另一種功能的釋放,反之亦然。當英國人在製造黑暗料理,我們仍在享用饕餮盛宴之時,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最早擺脫了古舊的社會制度,一場工業革命把文明進程推上了一個台階。

吃貨誤國,雖然牽強的很,又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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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是一本很超驗主義的書。超驗主義的代表人物有兩個,一個是梭羅,另一個是老師兼好基友愛默生。

超驗主義追求人的自由的精神強調人與上帝間的直接交流和人性中的神性,其結果是解放了人性,提高了人的地位,使人的自由成為可能。超驗主義具有強烈的批判精神,其社會目標是建立一個道德完滿、真正民主自由的社會,儘管帶有烏托邦的理想色彩。(摘自百度文庫Transcendentalism)

但是,理想中的烏托邦,正因難以實現而美好。曲高和寡的寂寞梭羅十分受用,他喜歡這個世界的大不同。因為每個人都該是絕對自由的,他只屬於自己。他甚至一邊寫書,一邊心甘情願把自己作為反面教材。

所以在梭羅眼中,一出生就繼承農莊和房屋的富二代是不幸的,他們被難以捨棄的東西所束縛。

他是個真正愛智慧的人。所以他的書里才滿滿都是溫情,質樸,才把魯濱孫的生活過得如此優美,如此睿智。他離我們的生活很遠,卻又無比親切,沒有任何疏離感。

他的心,早已和靜謐的湖水融為一體。湖底空空如也,只有梭羅一人安靜微笑。他在書中說:我並不比湖中高聲大笑的潛水鳥更孤獨,我並不比瓦爾登湖更寂寞。……太陽是寂寞的,除非烏雲滿天,有時候就好像有兩個太陽,但那一個是假的。上帝是孤獨的,——可是魔鬼就絕不孤獨。

他把孤獨作為難得的財富。


兩年前初讀《瓦爾登湖》。
我在這兩年里,翻新過很多次的閱讀筆記。讀的越來越細,見解更加深入。所有的景物描寫我都富於想像力的去看,書中引用到的許多短詩和短句,我也都查了資料,以便更好的進行理解。

老實說,這種專註細緻的閱讀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有意義,但作用不大。書中很多描寫沒有能與我共鳴。純粹是出於我的一種景仰的研究的態度。但是如果有人問起我這本書該不該看、好不好看。我的回答是:該看,好看。

讀梭羅,使我的思想發生了一場很重要的變革。中心主題是孤獨。並且是處在人間的孤獨。也就是第五篇文章,確確實實的教會了我一個明白的道理。區別於常規下的、庸擾繁雜的各類道理,是出自於靈魂的,使我終生受益的道理。我讀書還尚且讀的很少,不知道此種言論有沒有前例,或許是我眼光所未及。總之我在《瓦爾登湖》中,第一次看到了它。所以我要重點說一說。

  • 在蒼老雄渾的歷史中,人類先是與大自然關係親密,漸漸的遠離源於文明的發展。而實際上是,人類其實一直都把對同物種的感情放在最高的位置,不僅是人類。不能說這是物種的通病,「抱團生存」是生物的本能反應。更何況人生徐徐地走一擺,所見所感的牽腸掛肚的也就是這些可愛的人情愛恨。

但梭羅的觀點,是開闢了一片新土的。

一個怎麼樣的空間才會把一個人和別的人分隔開,使他感到孤獨?我發現,兩條腿的任何努力都不可能把兩顆心帶得更近。

我發現,長久以來,我和人們忽略掉了最本質的一件東西,那就是大自然。在人群熙攘的地方,感到熱鬧。退出了人群,在獨處時即使很舒服,也難免感到孤獨。斬斷了和自然的聯繫後,人生的思想活動空間總是小了很多。拘泥於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而無法掙脫開外。我學到的是,自然才是我們更親密的母親,宇宙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孩子。我們身在何處時,都總歸是和大自然在一起的,一根狗尾巴花也是活潑的生命,我們不該因為遠離了人群而孤獨和苦悶。

回看我最初記下的筆記,語氣的攻擊性讓我意外。一開始觸到這種思想的時候,的確給我帶來了一定的衝擊。我有一點點的斥責起自己目光的短淺,實則也是在表達著我對新思想的熱愛。到如今,我確實很難產生起孤獨的感覺,精神的自由是一切趣味的源泉。我不再因為身在何方而驀然產生排斥的心理,行走在路上的時候,我覺得哪裡都是棲息地。這一點是看《瓦爾登湖》後,我發生的改變,也是我認為的此本書的核心思想。

此外,梭羅還談了很多,讀書、金錢、世俗的聲音..我有很多認同或是不認同的看法。梭羅總是在不認同甚至批評性的看待人類對物質的要求,他認為每個人都可以只吃土豆過生活。我不認同。我自身是一個熱愛生活的,這種熱愛源於打扮、食物、音樂等等,坦然承認的是我愛享受並且對物質有出於快樂的要求。在這一點上,我很romantic的要堅持下去。他也講到了天性與獸性,就在《更崇高的法則》這一篇里。所述的有道理,但無法與世俗世界聯繫起來,只能當做理論讀讀。

我對《瓦爾登湖》還有一種很清新的看待,源自書中的很多動植物名字。松蘿/南蛇藤/山毛櫸/椴樹/鵝耳櫪/Celtis occidentalis/麝鼠/河蓼草。我覺得可愛又有趣,看到這些名字都讓我覺得快樂。

下面,摘錄一些筆記。

  • 《節儉》---我們可以簡單點,再簡單一點,用不著每天思考生命的價值來度過生命。為著黎明和大自然,以及心中的歡快曲調活著。用精彩的思考填滿生活的長久,比看重年輕女郎的演出更看重精神的富足。
  • 《聲音》---機械的聲音創造了奇蹟,但這聲音永不能帶來文明。或許我們該更近的聽聽大自然的聲音罷。
  • 《來客》---單純也是一種智慧。在這個哲理滿天飛的時代,極盡單純的思想可能更閃著絢麗的光。人與人之間的往來,只限於為了思想情感的交流,啟發和深思的感動,即是足夠。就像我們不該為了填飽肚子去拜訪他人,應是為了填飽精神的空缺。我所盼求的來客,是冰心一片的美麗黑夜。
  • 《豆子地》---紮實的勞動,勤懇的工作,不是為了自己的薪水資利。世上萬物總是分別有受益之人,我們工作,把惠處通過大自然帶給別人。就像種豆子,我並不是為了自己的收穫。在其中,我既與從遠古就存在的土地打了交道,我挖出了不少歷史的故事,心靈作了一次遠行。我也為旱獺提供了食物,長出的野草養育了鳥兒。我在收穫豆子的同時,為自然做了這樣多。我們該神聖,虔誠地付出汗水。
  • 《村莊》---一個村莊,影射的是一個社會。在社會中,總有源源不斷的新聞如洪流一般襲來,而大部分我們是無需去閱讀的。它們之中充斥著懶惰,輕浮的因子,很輕易的會將我們麻痹。處在人文社會中,極難得的就是「辨析」「過濾」。
  • 《往昔的居民;冬日來客》---當居所寧靜時,鄰人和來訪者也許在心裡會更深刻的。懷念那些有思想的,與我作伴過的朋友。因著與無數智慧或平庸的人往來,方能將思想的木塊。削地更為平整。
  • 《冬季動物》---一個人或一個地方,能被野獸所接納,是很能驕傲的事情。在冬季的瓦爾登湖,和那樣多可愛的生靈作伴,成為一體,是一件洗滌靈魂的幸事。

不能用看尋常出版書的眼光來看待這本書,在很大程度上《瓦爾登湖》有它自己的特殊性。每個人的理解都是精彩的,能從書中汲取到一些精神上的愉悅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梭羅生活在19世紀還有奴隸的美國,終生未婚,只愛過一個女子,有一個親密卻早逝的朋友,一個欣賞他的前輩好友,和一間木屋。

生前出版的兩本書幾乎沒有讀者,他是那個時代完全被忽視的人,多年之後才被發現。他僅活了40多歲,大概他覺得即使這樣也足矣。

這樣的人才能寫這樣的書,更重要的是,他用自己的行為告訴後人有另一種生活方式。

在《瓦爾登湖》中,他說:

我到林中去,因為我希望謹慎地生活,只面對生活的基本事實,看看我是否學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東西,免得到了臨死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生活過。

梭羅生活的年代,是美國立國之後迷茫和價值缺失的時代,梭羅、愛默生等人的出現無疑像一座風向標一樣,在美國這個人主義極致發展的國土,引領了後來大批的追隨者。

梭羅和中國的魏晉,或那些歸隱之士有相同之處,他們都是看透人生卻不拋棄生命,真正實踐自我和藝術的人,將個人和自然生活推向極致的大師。但仍有所不同,中國人多是抱負不得而鬱郁歸隱,梭羅開始便認為生活在別處,心系自然,至死不渝。

中國社會是人際的社會,活在巨大、複雜,以及糜爛的關係網中,想掙脫此網,有所純粹藝術之建樹,又被世人認可,我猜,需要再過幾百年。


就是一面鏡子,照出你內心真正所需。以極其平和、私密的氛圍,去幫助你自己意識到。


一本《瓦爾登湖》,不同的人讀,可能著重理解的東西也不大一樣。

「在大自然的任何事物中,都可以找到最甜蜜溫柔,最天真和鼓舞人的伴侶,即便是對憤世嫉俗的人和醉最最怠慢的人也是一樣。只要在大自然之間生活並且還有五官,便不可能有陰鬱的憂愁。」於是,有人從梭羅的這本書里讀出了自然之美。

「讓我們像大自然那樣安穩地度過每一天,不讓任何一片落在鐵軌上的堅果殼或蚊子翅膀把我們扔出軌道。讓我們在黎明的時候就起床,很快吃完早餐,心平氣和,毫不心煩;不管來來去去的客人,自鳴的鐘擺和哭鬧的孩子,認真過好每一天。我們為何要屈服,要隨波逐流?時間僅僅是我垂釣的溪。」有人從書里讀出了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虛榮是源頭。很多奢侈品以及所謂使生活過得舒服的東西,不僅不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是確確實實有礙人類進步的。衣服不過是我們最表面的角質層。」,有人從這本書里讀出了物質生活里的荒謬與可笑。

也有人從梭羅的思考里讀出了超驗主義,也就是讀出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追求。

我是一個外向型讀者,可我卻從梭羅的筆下讀懂了享受孤獨。是的,享受孤獨,這是我讀完《瓦爾登湖》之後最深的感觸。

我們的主流文化里,一直對孤獨是排斥的。張楚有首歌曲叫做《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可見一般。人類是群居動物,絕大多數人潛意識裡都把孤獨劃分到不好的一類詞。而《瓦爾登湖》告訴我,可以像梭羅一樣享受孤獨。


我是一個外向主義者,我向來害怕自己一個人。做什麼事的時候我都希望喊上我的朋友一塊去,我去吃飯的時候會懼怕孤零零的一雙筷子,去遊玩的時候也希望呼朋喚友,熱熱鬧鬧,而不是一個人步履匆匆。我一直以為這才是處世應有的樣子。然後我看見梭羅的樣子,他在溪水中垂釣,他在湖水中泛舟,他徒手耕地勞作,他在瓦爾登湖畔的小木屋裡享受自己孤獨而又充實的精神世界。我意識到,孤獨不是沒有朋友,而是享受自己和自己相處,孤獨的過程便是學會如何和自己相處。於是我反思自己為什麼總喜歡找個伴。我發現,原來自己不懂得如何自己活地津津有味,自己不會跟自己好好相處。

想起另一個關於孤獨的回答里,知友 @梁悅 所說:

孤獨是和自己靈魂的對話,是一個人學會深刻的開始,在多人的嘈雜環境里,你很難靜下心來聽聽自己的內心聲音。當你能坦然的和各種形式的孤獨相處,你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想做的,是什麼。

孤獨是一個人去思考,去勞動,去做一個人狀態下想做的事,孤獨狀態下的人專註於事,而不會顧慮為什麼只有自己一個人。由此可見,我們原本定義的孤獨,不算是孤獨,更像是不安,是寂寞,是靈魂的無處安置。


梭羅認為,孤獨在絕大多數時間是對身心健康有幫助的。一個不停思考或從事勞動的人永遠是孤獨的,不管他在哪。「計量孤獨的辦法並不是根據一個人與同伴相隔多少英里。真正勤奮的學生即使在劍橋大學最擁擠的地方,也會像沙漠里的托缽僧一樣孤獨。」


梭羅的孤獨,亦不是獨來獨往。梭羅住的小木屋裡最多時候有二十多個朋友一起談天論地。但是梭羅認為思想的交流才是社交的價值,而很多聚會的時間很倉促,沒有時間去讓相互之間獲取什麼新的價值。就好像「讓對方品嘗我們這陳腐的乳酪。」梭羅的孤獨,就像是一個出世的智者,用他睿智而又敏銳的目光去審視和思考這個世界。我想也正是在這種孤獨下,梭羅才能在兩年多的木屋時光里,寫下他靈魂里對自然、對社會、對人的思考。

這種孤獨,我覺得是我從《瓦爾登湖》中所理解的最大收穫。


我叫pieux, 法語,意為虔誠者。在我文青年歲結束之前的某個無聊的大學白日里,用谷歌翻譯給自己取了這樣的詭異名字。

虔誠,當然是之於瓦爾登湖。

高中的某節語文課,上課的課文題為《神的一滴》,《瓦爾登湖》的某個節選(戴歡譯本 -- 湖畔詩哲)。小時候的動畫片《佐羅的傳奇》, 讓梭羅這名字讀來倍感親切。還有一個緣由,初中時在《讀者》上也看過《瓦爾登湖》的文摘,瓦爾登湖被喻為眼睛,周遭的樹木山林便是眼睫毛和眉毛。(戴歡譯本 -- 風月寶鑒)。這個世界上機緣巧合也是有跡可循,而且越是牽強,越是令人不舍。這之後,我就去書店買了兩本書,一本是《瓦爾登湖》,還有一本是《挪威的森林》。自《瓦爾登湖》後,我絕少再看書。

就算我已經3年沒有花時間靜讀過《瓦爾登湖》,心中依舊有幾處被潛移默化,比如:

1. 我的湖面只有微漣沒有巨浪;

2. 不要信老人,老人做錯的事情比獲取的經驗更多;

3. 書中某段講閱讀經典,以羅曼蒂克小說做反例,因而我不會去碰愛情小說。也如《挪威的森林》里永澤言:作家去世沒有30年,是斷不會看他們的小說的。只因為時光如水,消失於沙。

4. 我再次成為文明生活的旅人。

這個世界上,肯讀《瓦爾登湖》的人太少。那時候,買來這兩本書,我的上鋪也是文藝青年,先借了《挪威的森林》,花了周一的課上時間全部看完。後來他晚上夜不能寐,問我借《瓦爾登湖》,旋即又丟給我,一臉無奈的笑容。人生都有一段面紅耳赤的年紀,那時候我和我的上鋪是談心的朋友,一段時間我把他當作知音。某夜失眠,迷迷糊糊地想找他說話,就站起來準備喊他,此時他卻眯著眼對我莞爾而笑(請原諒我基情了)。第二天我告訴他這件事,他卻不記得。又像是《挪威的森林》里的場景(具體我就不說了,羞)。

後來朋友突然就不做了。突然從某一天開始不說話,後來慢慢疏遠。

這段友情,當時看的極重,我所交朋友本就少,自他之後,我也漸漸隱藏起一些鋒芒,開始封閉一些想法。從里至外,都是活成一個正常人。

後來我總結出一句話,做知己,就做不了朋友。(最近有總結出類似的一句: 我不會和美女交朋友)。

我記得幾次在農村老家的情形,有一年暑假去奶奶家,半夜電閃雷鳴,我就在窗前看雲層深處的閃電的光影,獃獃地看來許久。還有很多次,晚上睡不著覺,就打開瓦爾登湖看(不論去哪,書包里都會帶著,即使不看),看著看著思緒就飄然,翻過一頁,兩個小時已然走過。我曾有一段冥想的真實經歷,腦海里空無一物,思慮慢慢沉浸,知道感覺不到肉體的重量。

我看書記不住,我很喜歡《瓦爾登湖》,甚至會去模仿,但模仿不來,我寫東西,寫著寫著就會一頓心理活動。不過,我確實相信,我算是看過《瓦爾登湖》的那一撮人之一。

我曾今和我一個同學說,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但是卻無法實現。因為這個世界上複雜比簡單更容易。

我說過,很多事物,沒有好壞,只論美醜。

有段時間我喜歡簡單的字眼,比如「你很好」,就勝過所有華麗辭藻。

暑假時和女朋友分隔異地,我在上海實習,她在北京實習。她心情不好,說我看不起她。的確有一段時間我煩躁不能和她談心。後來我想通了,這個世界上存在許許多多角色,我可以不同意其他角色,但不會去干涉他們。[見我的提問](http://www.zhihu.com/question/20413320)。

《瓦爾登湖》給予我的,便是如此,他不是梭羅的《瓦爾登湖》。他讓我沒有空白地度過青春期,讓我雖然稚嫩,卻也努力地試圖去解釋生活和生命,他讓我有了一生之堅守,住進我心底最柔軟的部分,甚至不會被瑣事打擾。其實看《瓦爾登湖》前,我的內心就壓抑著很多疑問。之前,我讀過王小波,昆德拉這些作家「奇怪」的作品,自《瓦爾登湖》後,我絕少再看書。

我想,這輩子,肯定得去康科德一趟。


《瓦爾登湖》——簡樸的生活,簡約的人生

世上有兩種簡樸,一種是近乎愚昧的簡樸,另一種是明智的簡樸。智人的生活方式,是外在簡樸而內涵豐富。野人的生活方式,則是內外都簡樸。當然,《瓦爾登湖》則是明智的簡樸。梭羅認為我們只需用一天的時間來生產生活必需品,就足夠一個星期的花銷了,其他時間都應該用來思考問題, 不斷更新自己的思想,以抽象思維來建立精神的豐碑。當然,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很難達成這樣,一般我們認為上層人士會有這樣的生活,但是,上層人士的慾望會更加的無窮盡,以至於現實世界中這種思維的人鳳毛麟角。


人與動物的區別就在於人有思維,如果人還是像動物那樣整天忙於物質追求而不進行思考,人與動物還有什麼不同?人類文明又將如何向前發展?物質追求只是滿足人的虛榮心而已,人的最高享受,是精神的滿足,而不是對身外的物質財富的佔有。永恆的東西惟有偉大的思想,一切物質的東西,都會被時間的鐮刀所摧毀,在世上銷聲匿跡,只有精神財富才會永世長存。這其實是梭羅想要表達的。


梭羅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社會批評家,他的目的是揭露時代的弊端。指出人們自己正將生活變得越來越複雜,最終會導致生命的衰落。相對來講,原始社會的人類生活較之現代更加幸福和充實。有的讀者往往對梭羅有錯誤的印象,即他只是一個復古主義者,主張返樸歸真回歸自然,放棄現代文明。


可是我們應該注意到梭羅在瓦爾登湖邊的林中獨自生活了僅僅兩年多一點的時間,這隻占他生命的百分之五的光陰。而且在這段時間裡,來來往往的訪客從未間斷。他自己也經常到村裡探望家人和朋友。更重要的是,當他離開瓦爾登以後,還曾一再反對別人模仿他的行為。用他的話說他自己之所以到瓦爾登湖生活了一段時間,那完全是他個人的志趣愛好。


如果說一個人嚮往簡樸的生活,只要心誠,在哪兒都可以做得到,無論是在紐約、倫敦、孟買或東京。心中有「瓦爾登」我們的生活將會變得更有意義、更有目的、更加幸福,這才是「瓦爾登」的真諦。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梭羅正是帶著對現實生活的懷疑才來到林中投入這種實驗生活的,他並非存心抵制現代文明。他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實驗告訴人們不要為繁雜紛亂光怪陸離的資本主義商品社會所迷惑,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和意義。


其實當年梭羅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年僅30多歲的年青人。與其他大多數人相比,只不過他更善於思考,不甘心將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花費於生計。他贊同「先驗論」的主張,提倡人們將更多的時間從事自己所喜歡的事業。他用自己在瓦爾登湖的實踐向世人證明了這樣一個現實,即人們的確將生命的意義搞顛倒了。


在許多人看來,他落落寡合,喜歡孤身獨處。如果僅僅是這種認為,也許是對他的曲解。梭羅到瓦爾登湖邊的山林中居住,不是避世,不是隱居,他反對過美國的奴隸制度,反對過美國對墨西哥的侵略,他倡導過「公民的不服從」的思想,他曾因拒絕交稅而坐過監獄,單這些就可看出他也是積極走向人生的。


梭羅注重生活的自由,他喜歡在大自然中過簡樸生活,這是他對自由、對個人價值執著追求的表現。他並不在意某一種外在的生活方式,他只是想生活得隨便、簡單、自在。想到瓦爾登湖邊的山林中時,他就來了,覺得住夠了時,就又走了,沒有任何的偽飾和造作。


從創作背景來看,當時,隨著資本主義社會生產力的高速發展,人們開始越來越多地感受到物質文明給人們帶來的「先進」,為機械化生產帶來的高速發展而傾倒,對物質的追求日益顯露。商品化時代可以最大程度地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需求,任何精神信念在這強大的資本主義發展的大潮中都變得蒼白無力不堪一擊。


當時普遍流行的拜金主義思想和享樂主義思想占絕對主導地位。同時,也刺激著人們對財富和金錢的無限制追逐,人們都在為了獲取更多的物質財富,過上更好的物質生活而整日忙碌著。聚斂財富成為了人們生活的唯一目標,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可以不顧一切。人們瘋狂、貪婪、過度的拉取、霸佔有限的自然資源,開墾荒地的同時,大面積的森林也隨之消失,大機器的轟鳴聲隨處可聞,而鳥兒的歌聲卻很難尋覓。


面對這種現象,許多學者、思想家和其他一些仁人志士都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疑慮:難道資本主義商品化社會就是我們人類的理想家園嗎?難道現實中的金錢社會就是我們的精神歸宿嗎?帶著這種種疑慮,梭羅這位先驗主義思想家獨自一人住進了離康城不遠的湖畔林中。


在那裡,他雖然只住了兩年零兩個月又兩天的時間,但其意義卻相當深遠。在那兩年多的時間裡,梭羅自食其力,完全靠自己的雙手建屋取食過上一種原始簡樸的生活。他要通過自己的實踐向世人證明,人們完全不應該將時間傾注於無休止的物質追求方面,而應當將少量的時間用於謀生而將更多的時間用於精神探索。


梭羅生活的時代是以人性美與自然美的喪失為代價的資本主義蓬勃發展時期。智者梭羅的偉大之處,不在於他由於不滿社會而入住瓦爾登湖,而是他的積極態度,堅定的信仰並不斷踐行自己的思想,在自然中反觀人類社會、尋求救世之道,最終走出山林,以《瓦爾登湖》為浮華的物質世界帶來一縷精神的清風。


瓦爾登湖有一段時間是我的床頭書,我倒覺得它真正的主題不是自然和孤獨,那都只是表面的東西。Transcendentalism最最最最本質的idea是,神在我們內心裡。神,或者Divinity,或者immortality or whatever you want to call it.
梭羅的一生的精髓其實和村兒,大自然,種田沒什麼關係。瓦爾登湖只是他的一個實驗式的經歷,重要的是愛默生說的"Trust thyself: every heart vibrates to that iron string." 重要的是梭羅想找個地兒住,雖然沒找到,依然意氣風發的說:"Wherever I sit, there I might live, the landscapes radiant(差點打成randint xd) from me accordingly." 讓我重複一遍,隱居,孤獨,躺著啥事兒不做就可以很滿足這些都不是梭羅的重點,重要的是相信你自己

Trust thyself: every heart vibrates to that iron string
Trust thyself: every heart vibrates to that iron string
Trust thyself: every heart vibrates to that iron string


覺得太過於空想了


人應該滿足於更少,而不是更多……


「從圓心可以畫出多少條半徑來,而生活的方式就有這樣的多。」而一億人中,才能有一個人,生活得詩意而神聖。在我看來,梭羅就是這樣一個幸運兒。垂釣,劈柴,春種豆子,秋采越橘,冬日圍著暖爐讀書,窗外白雪皚皚。


這是一種寂寞的生活,而只有寂寞,才能讓一個人的思想馳騁,生命沉澱。一切浮華與奢靡都只是生命的附庸。若我們是幻想春日裡的蝶,而他則是秋日裡無比實在的枝幹,刪盡了繁枝縟葉,心事清癯。


時代雖在演進,對人類生存的基本原則卻還是沒有發生影響。簞食瓢飲蟄居陋巷是活,朱門酒肉夜夜笙歌是活,琴棋書畫詩酒花是活,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是活。維持一個人生活的必需品無非是食物、住宅、衣服和燃料。他說少了這些,我們是無法自由地面對真正的人生問題的,更無法展望成就了。


1845年,他形影單只,拿了一柄斧頭,跑進了無人居住的瓦爾登湖邊的山林中,開始了獨居生活。這並不是中國文人宦海沉浮後的避世隱居,而是對生命本質的一種探索。不是逃避現實,而是追求現實。他說:「我到林中去,因為我希望謹慎地生活,只面對生活的基本事實,看看我是否學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東西,免得到了臨死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生活過。」在他眼裡,生活是這樣的可愛,根除一切非生活的東西,他把生命的精髓都吸到了。一個人需要的越多,他就必須為這種需求勞苦工作,而勞苦的工作又使他有了更大的需求,如此反覆,彷彿是一個跳不出的局。一個人能放下的越多,他越是富有。這種富有是精神上的富有,能夠有大把的時間去思想,去追求生命的現實。他說:「我寧願把一日之計在於晨的最寶貴光陰這樣地虛擲;因為我是富有的,雖然這話與金錢無關,我卻富有陽光照耀的時辰以及夏令的日月,我揮霍著它們;我並沒有把它們更多地浪費在工場中,或教師的講台上,這我一點兒不後悔。」


生活越簡單,宇宙的規律也就越簡單,你要去弄清那些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而這往往是大自然慷慨提供給每一個人的。不要以複雜的方式來解決簡單的問題,不要以多餘的錢和精力去購買多餘的東西。而如今要過這樣一種簡單的生活無疑難上加難。周圍有太多的誘惑吸引著我們為此獻身,不是我們難以招架,而是我們人本身就有一種墮落的罪性。我們愛好精緻的美食,愛好華麗的服飾,愛好高檔的住宅……一切的辛苦勞動只是為了能讓自己過得更為複雜一些,可悲的是絕大多數人覺得這些付出完全值得。「人的勞碌多為口腹,心裡卻不知足。」(《聖經·傳道書》6:7)


第一次讀《瓦爾登湖》是高中的時候,彼時,覺得那景真美。「牛蛙鳴叫,邀來黑夜。夜鶯的樂音乘著吹起漣漪的風從湖上傳來。搖曳的赤楊和白楊,激起我的情感使我幾乎不能呼吸了;然而像湖水一樣,我的寧靜只有漣漪而沒有激蕩。」「有時,在星期日,我聽到鐘聲,在風向適合的時候,很柔微甜美,彷彿是自然的旋律,真值得飄蕩入曠野。在適當距離以外的森林上空,它得到了某種震蕩的輕微聲浪,好像地平線上的松針是大豎琴上的弦給撥弄了一樣。……這一次傳到我這裡來的鐘聲帶來了一條給空氣拉長了的旋律,在它和每一張葉子和每一枝松針寒暄過之後,它們接過了這旋律,給它轉了一個調,又從一個山谷,傳給了另一個山谷。正是一個林中女妖所唱出的一些昵語和樂音。」能這樣和諧地與自然相處,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福氣。梭羅一生無兒無女,孤獨終老。雖也有一些朋友,也參與一些社交,但這都沒有給他的心靈帶來安寧。他最好的朋友便是自然,瓦爾登是他思想的溫床,他在這裡盡情地閱讀,思考,寫作,盡情地享受自然饋贈他的一切。他有著世上最單純可愛的鄰居——水牛、土撥鼠、灰兔、紅眉鳥、狐狸、山雀……有一次,他在村中園子里鋤地,一隻麻雀飛來停落在他肩上,待了一會兒,當時他覺得,「佩戴任何的肩章,都比不上我這一次光榮。」後來松鼠也跟他熟了,偶然抄近路時,也從他的腳背上踩過去。


當然,這更是一部充滿思想的書。書中充滿了梭羅對社會,對制度,對人類,對生命等等不凡的見解。有人說即使它描繪的境界讓你沮喪,你也應對待它的純灼,如同仰視黑夜裡的繁星。

梭羅並不希望別人成為和他一樣的人,因為他希望自己也不總是過去所是的人。他不執意要做一名隱士,他想隱居時,他就來了,他覺得夠了時,他就去了。他明確地說他希望世界上的人,越不相同越好。但他願意每一個人都能謹慎地找出並堅持他自己的合適方式。不必為碌碌無為而羞愧,也不必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人怎樣活都是自己的選擇,也都是自己來承擔。「人們讚美而認為好的生活只不過是生活的一種,為什麼我們要誇耀這一種而貶低別一種生活呢?」


梭羅不愛新聞,他喜愛永不衰老的事件,於他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事。這個信息膨脹的時代,新聞對很多人而言像早飯一樣重要。我也不愛看報紙,從不上網看新聞,對於信息,不是必要,也不主動去搜索。《聖經·傳道書》教導我們,日光之下,並無新事。一切都是虛空,一切都是捕風。在梭羅眼裡,編輯和讀者就只不過是在喝茶的長舌婦。他說:「如果我們不慌不忙而且聰明,我們會認識唯有偉大而優美的事物才有永久的絕對存在,——瑣碎的恐懼與碎碎的歡喜不過是現實的陰影。」


而關於真理,我想他是沒有完全參透的。而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德蒙真理揀選呢?在他看來,人們尊崇迢遙疏遠的真理,那在制度之外的,那在最遠一顆星後面的,那在亞當以前的,那在末代以後的。他認為,上帝之偉大就在於現在偉大,時光儘管過去,他絕不會更加神聖一點的。只有永遠滲透現實,發掘圍繞我們的現實,我們才能明白什麼是崇高。宇宙經常順從地適應我們的觀念;不論我們走得快或慢,路軌已給我們鋪好,讓我們窮畢生之經歷來意識它們。在今天人人附和或以為不妨默認的真理,很可能在明天變成虛無縹緲的氤氳。但這並沒有阻止他對真理的渴求,他在結尾篇中呼喊道:「不必給我愛,不必給我錢,不必給我名譽,給我真理吧!」


美國是一個標榜自由地國度,但在梭羅眼裡,那唯一的真正的美國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國家,你可以自由地過一種生活,沒有那些生命必需品之外的東西也能過得好,在這個國土上,並不需要強迫你支持奴隸制度,不需要你來供養一場戰爭,也不需要你付一筆間接或直接的因為這一類事情而產生的額外費用。他曾因拒絕交付人頭稅而被關進監獄,也發表了《消極抵抗》這樣反對政府的論文,並不止一次地幫助南方的黑奴逃亡到自由的北方。他說:「我本可以瘋狂地反對社會,但是我寧可讓社會瘋狂地來反對我,因為它才是那絕望的一方。」


海子在卧軌而去的時候,書包里就有這本《瓦爾登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我們所能了解的只是他對於這本書的喜愛。梭羅也是幸福的,他即使生時寂寞,仍然在逝去之後遇到了海子這樣的隔世知己,當然也有像我這樣喜歡這本書的許多讀者。更重要的是他給我們留下了那樣一種瓦爾登式的生活方式。他告訴我們要熱忱地生活,「不論你的生命如何卑賤,你要面對它,生活它;不要躲避它,更別用惡言咒罵它。它不像你那樣壞。你最富的時候,倒是最窮。」甚至在一個濟貧院里,也還有愉快,高興,光榮的時辰。夕陽反射在濟貧院的窗上,像射在富戶人家窗上一樣光亮;在那門前,積雪同在早春溶化。當然,海子未必是不愛生活,也許他已經看透了生活的本質,他也像梭羅一樣,他覺得時候夠了,他就去了。只不過他去了另一個天堂。那裡也可有像瓦爾登一般的美景?


也許只有在經歷塵世喧囂,經歷生命由盛而衰的轉折,我們才會想著放下一切,去尋求它的本真。而我這樣的年紀,是不適宜,也過不了這樣一種生活的。有太多的羈絆,太多的人事紛繁,更有太多的沒有實現。即便如此,我還是會在尋常的日子裡,在圖書館,翻翻這一本永遠都看不完的書,讀累了出去走走,去我的「瓦爾登湖」,踩著剛修剪完的鬆軟草地,坐在烈日曝晒過後留有餘溫的人工白石上,數數湖面上輕盈的飄來游去的水黽,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見幾多開得正盛的睡蓮,摘一顆還沒熟透的李子,口中酸澀難忍,回味卻有一絲清香。


給我們的生命多留一些餘地吧,不要讓學習,工作充滿生活。有的人為了名譽而活,有的人為了利益而活,有的人為了夢想而活,而大多數人也許不清楚人生的意義。那麼,多留一些時間去思考人生的本質吧,正如伍爾芙所言:「當你終於了解它的本質,就能真正地熱愛它,然後才捨得放下。」像梭羅一樣,在沒有打擾的寂寞與寧靜中,凝神沉思,望著日頭從東方升起,照過窗戶,然後再從西邊落下。就這樣,在忙碌中抽出一天,靜靜地休憩,什麼都不做。我們的生命若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對生命本身的思考與追求。為生活而生活,這便是瓦爾登湖純凈的水吐出的箴言吧。


這本書我是和另一本書《人類簡史》一起理解的,但看這本書的時候沒有明白裡面的含義,感覺無比的空洞和索然無味,後來結合著《人類簡史》,發現確實是不可多得一本好書。

結合當時的歷史背景,這本書大概是1854年出版的,美國是1850年前後出現了淘金熱,所有的人都湧向了加州,尋找一夜暴富的機會,渴望瞬間來改變自己的命運。社會風氣浮躁,人人都想要不勞而獲,出現大量的搶劫,欺詐,違約等等。這個時候,梭羅作為一個哈佛大學的畢業生,並沒有像普通人所想的那樣,從事一個高薪行業,而是跑到了湖邊自己通過雙手探索生活的本質,拋出所有的雜念,在一個最接近原始的環境中生活。但是他又沒有脫離文明社會,他所建造的房屋距離最近的小鎮只有2英里,事實上他還經常邀請朋友來家裡做客。梭羅只是通過他認為最接近生活本質的方式來尋找生活的意義。

類似的,在《人類簡史》這本書中,有一個概念,那就是現在的我們生活在兩個世界裡。第一個世界是本質世界,也就是人類作為一個物種,作為一個動物,所需要面臨的各種問題,比如飢餓,寒冷,野獸的襲擊等等。另一個世界就是虛幻世界, 比如說我們的宗教,國家,法律,公司,貨幣等等。這些概念都是由人類為了大型協作而虛構出來的。而現在我們整個人類社會幾乎上都活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為了金錢,為了權利,所謂的社會階級奉獻追逐自己的一生。我這裡並不是說,人類創造的這些虛擬規則是無用的,是虛無的。我想表達的是,我們不能被這些東西蒙蔽了雙眼而忽視了生活得本質。有的時候慢下腳步,享受一下生活得簡單的幸福,比如種一棵樹,畫一幅畫等等,都可以極大地提升生活得幸福感。


Walden was no hermit"s wilderness retreat.

實名反對1K+的那位答案。
@扣肉君
在知乎里的第一個實名反對答。
正是因為這種自己感動自己的讀者竟然得到了1500+的贊,梭羅在中國才有這麼多。片面理解梭羅的觀點如此的擴散,這也是我做下面鏈接中的答案的初衷。悲哀在於:一方面還是因為國人對梭羅強行用自己的想像來貼上的標籤,隱逸隱逸,隱你妹的逸;另一方面,也許是知乎上的問題,也許是一般人的問題,對於長文煽情普遍缺乏免疫力。

梭羅倘若泉下有知,不會對這些廉價的崇拜和讚美表示感動。有了更深的讀書和人生體驗之後重讀瓦第一章。盡量少寫出一些類似高中生作文的讀後感,多有一些高水平的three-chair weeks.

我在另一個回答中答過的答案,不想重複在這個問題里貼一遍,裡面的內容已可以回答如何理解瓦爾登湖。
《瓦爾登湖》的作者梭羅只能算是小隱隱於野嗎? - 知乎用戶的回答


實名贊成 @contire 如有讀不下去,舍之,恰恰順了梭羅的莫削足適履之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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