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與子女的關係應是怎樣的? 怎樣理解龍應台的這句話?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必追。」


謝邀(我已經走在知乎專業黑爸媽前線了嗎……)

不過這次不是來黑的。

01、

離開家鄉上大學之前,有一次陪媽媽午睡。媽媽突然哭了,把頭埋在我胳膊里很委屈地說:?想到你以後要出遠門就好難過。?
我說:?那我不去了。?
她突然抬起頭來,帶著眼淚對我皺眉頭,嚴肅地說:?不可以。一定要去!?


高一的時候讀《目送》,對題設里這句話記憶猶新。後來經歷了這件事,忽然有所共鳴。
父母之於子女,子女之於父母,大約就是這樣矛盾的態度。

最終我們還是要脫離家庭。父母親緣的淡薄,無論你內心有多麼不舍,你必須承認,這樣的不舍是偶發性的。它並不佔據生活的全部。更多的時候,你還是清醒地知道:?不可以。一定要去。?

02、

預初的時候,媽媽是我的班主任。
有一次自習課,媽媽坐在講台前,接到一個電話,突然捂著臉沖了出去。走廊上只有她很克制的一個背影,然而全班都知道,她在哭。
同學們都看向我,一個個對我說:「老師好像在哭啊,你不去看看你媽媽嗎?」
我很尷尬。

因為我知道,外婆心臟病住院很多天了,很嚴重。
這個電話意味著,外婆沒有了。
媽媽的傷心難過,來源於她成為我母親前的身份。她首先是外公外婆的女兒,不是誰的母親,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女孩子。
她失去了她的媽媽。

我只能愣在座位上做數學題,我媽媽這麼難過,而這件事竟然沒有我插手的餘地。

03、
那之後沒多久,外公也去世了。
媽媽在葬禮上,平靜地抱著我,把頭靠在我胳膊上,說:「囡囡你知道嗎?媽媽沒有爸爸媽媽了。」

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想告訴她,可是你還有我呀。
但是我沒有說出口。
因為我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沒有「可是」。

父母子女,沒有一個人,是可以互相替代的。
媽媽丟了一百塊錢,我可以賺一千塊一萬塊給她。
但是我的媽媽失去了她的父母。
我再怎麼努力,也永遠沒有辦法填補。

還有比這讓人覺得更受挫更無力的事嗎?

04、

最中二的年紀里,我也和媽媽吵過架。
最凶的一次,我萬分失望地對她喊:「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媽媽沉默了幾秒,靜靜地問我:「那你了解過我嗎?」

大約是第一次,對一直覺得理所應當的血緣牽繫,有了思考和懷疑。
原來我們理所應當地覺得這世上最親近的人,父母子女,其實也不理解彼此。
而且,坦白地說,他們其實也沒有理解你的義務。

連世界上和我們最親近的人,其實我們可以參與他們人生的部分,也很少。

承認這件事之後才發覺,我們原來比想像中,還要孤獨這麼多。


05、

翻人人狀態的時候,偶然翻到這一條。
這是在我離家上大學一年之後了:

想起那個她午睡醒來,哭著讓我一定要走的下午。
覺得彷彿過了很多很多年。

龍應台說:「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必追。」

很多人覺得,這很殘酷,很寡情。
然而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寡情。
我們最溫情的時候,就是目送著他人,明知不必追,卻放任目光一直望到望不見的地方。
我們甚至希望自己,寡情、再寡情一點,
才不會在他們偶爾回頭的時候,笑得好像不知道有離別這回事。

06、

他們不再牽著你走了。
你覺得很寂寞,因為手裡很空。
但其實你背向世界一個人出發的時候,有人沉默地目送。

這樣一想,人生的許多寂寥,都變成了孤勇。
突然覺得自己肩頭沉重,覺得自己野心勃勃,力可屠龍。


我個人非常喜歡龍應台的文字。雖然她的很多主張和政治態度,我保留意見。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就一段文字而言,要考慮行文者當時的心態,以及行文的上下文的特定場景,特定環境。
並不是一個金句,就可以適用四海的。

撇除上下文關係,撇除特定環境場景,來單獨評價某一個句子,哪怕是金句,都是耍流氓的行為。

這幾個句子是不錯,但如果說這幾個句子就可以承擔【父母和子女的關係該如何】。
這樣大的話題,這幾個簡單的句子,撐不住。


我看到的,是說子女和父母都是彼此獨立的存在。

傳統中國家庭總是有一種子女依存於父母(比如認為孩子小的時候是父母的附屬品而沒有獨立人格、封建社會婚配
方式)、父母依附於子女(很多父母有了小孩後幾乎喪失了自己的生活,一切以孩子為中心,也算是依附的一種吧)的關係模式。

然而儘管我們「父女母子一場」,較陌生人有了更緊密的糾葛,我們仍然不能不明白這樣一件事
——我們是彼此獨立的個體。

這樣的體會並不是讀書的時候就有的,而是發現自己即使早已成年、在遠離父母的城市生活,事實上還是沒有真正獨立起來。我好像還是父母身體的一部分,發生了什麼大事小事都還是忍不住想向父母彙報。有段時間,特別希望自己是父母生活的中心,好像這樣才意味著自己被愛著;現在想來只覺得惶恐。明明是三個人,怎麼能好像一個人那樣活呢?

人格的獨立是所有親密關係的基礎,親情中也是如此。
畢竟,再親密的人,也終有分別的那天。


李安1992年的《推手》,郎雄給兒子留字,吾兒,人說共患難容易,共安樂難,想不到今日印證在你我父子身上了,當年那般貧窮,我們熬過來了,如今美國的物質條件這麼好,你卻是想趕我走了,這不由我常常懷念你兒時的可愛模樣。


想起我們院里有個大叔自己種了菜拉到市場去賣,有一天挑著空擔子回來,我媽說,今天賣得這樣乾淨。大叔說,太難得了,我天天在市場買菜,從來只聽到人家說,這個菜我要買給我孩子吃,今天竟然碰到一個人說這個菜要買給我媽試試,就都便宜給他了。

大叔的話讓我想起了我奶奶。


我爸是我奶奶最小的兒子,她到80多歲的時候,還替他憂愁,一看到他就問,你吃飯么?你聽我的話,少抽點煙?你手頭有錢嗎?我爸則跟大多數的兒子一樣笑啊笑,也沒幾句貼心話跟她說,有時候煩起來還索性不理她。奶奶先前跟我伯伯住一起,我們一家四口看她的次數有限,我只記得每次離開伯伯家,她就站在路口看我爸開車走,我在車的後視鏡里看到我們走了好遠,她還站在那,直到我慢慢的看不清她的影子。


我奶奶去世的時候,因為春運,我沒有趕回去,但是這之後每次回伯伯家,經過那個路口,我心裡都很難過,再也沒有小老太太站在路口有所牽掛了。

那個時候我年紀小,還不懂人的弦外之音,記得我奶奶有一回要抱一個表姐的兒子還是什麼,那小孩嚎哭,不讓她抱,奶奶就說,看,這個小傢伙,他也這麼勢利,不要我們老的抱。


《推手》里陳太太跟女兒孫女一起爬山,女兒孫女爬的飛快,陳太太逞強,一直扶著山壁往前趕,最後還是被甩到後面了,陳太太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哭了,都嫌我老了,不要我了,我沒有用處了。


現在想想,我奶奶表達得也就是這個意思~


我媽曾經發牢騷是為了我和弟弟才能忍受婚姻的。

我不耐煩,說,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把問題往孩子身上推,離婚就離婚,沒什麼了不起的。


之後我遇到了一個朋友,她媽媽在她四歲的時候跟人跑了。她爸跟她說,你從今晚起就一個人在隔壁房間睡。她感覺爸爸冷冰冰的語氣,於是一個人在隔壁房子里一直哭到天亮,第二天晚上又哭,第三天又哭,最初的一個月每天都在哭,後來她爸再娶,她被送到姨媽家讀書,那時候最大願望就是時間過很快很快,很早死了就好了。

因為這個朋友的緣故,我忽然發現,我能對我媽說「你走,你走,我不在乎你」的時候,我已經自立,我不再依靠她才能活著,於是,我敢這麼說,假如回到我嗷嗷待哺的兒時,無經濟能力的少時,我大概是不敢轟她走的。

想想,人類是多麼可惡的動物啊,再也沒有比我們更自私更懂得判斷利弊的了~


你對父母冷漠,因為你煩,因為你自己處境不佳,因為你愛他們而無法承擔他們,更因為他們失去了必須存在的價值,你凶,你對著吵,從某種意義上,你剝削完了他們的資源,開始變得有底氣的有恃無恐的嫌棄,主客場變了,他們需要你,比你需要他們多。


小津的電影名作《東京物語》中,一對老夫妻到東京探望子女,兒子是醫生,工作忙,無法照顧父母,女兒開理髮店,有自己的事做,為了打發二老,兩個人湊了一點錢,給父母報團旅遊,在旅遊酒店裡,老兩口早早睡下,聽到隔壁的年輕人嘶吼搖滾樂。

天地間只要寂寞。


這些兒女就是我們,你還要怎樣,都湊了那麼多錢給你們出去玩?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看我在大城市多辛苦,我家裡有這些事要照顧,我很容易嗎?

這些父母,也就是我們的父母。


父母與子女是世界上最不對等的關係了。


彼此的時間已經很不對等,父母看著嬰兒從襁褓中逐漸長大,什麼時候長牙什麼時候會笑什麼時候張嘴叫媽媽什麼時候第一次學會翻身什麼時候能坐穩這些所有的所有,大多數的父母都牢記在心,刻骨銘心,而做兒女的這些生來就缺位,5歲以前的事,誰還能記清晰?在老天爺給的共同面對的時間,這個時間落差至少是五年甚至更長一些。


彼此的走向不對等,孩子走上坡路,父母走下坡路,根本是價值觀和思想意識漸行漸遠的殘酷過程。在我很多次與人的聊天中發現,僅僅百分之一的人欣賞自己的父母,百分之五的人真正理解父母,百分之八十的人愛他們,但是這愛里有百分之五十來源於同情,覺得他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為自己付出很可憐,這愛不是來自於理解和欣賞,這種愛本身已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所以很多人會一邊心疼父母想報恩一邊不耐煩的指指點點,但是這又是普通人無法避免的人生命題,因為人的本能就是討厭衰老的,大家都更喜歡年輕的向上的生命,討厭衰老和死亡。


壓力不對等,父母把自己的孩子撫養大,壓力剛剛卸掉,而孩子馬上迎來自身的壓力,就業進社會結婚生子,完全忙不過來。連照顧自己小家庭的功夫都有限,能分散精力出來照顧父母就更不容易了。貌似柏楊先生就說過,愛是一代代往下傳遞的,不具有回溯性。

以前當人父母還有個必然的優勢,你的孩子最後也會做父母,養兒方知父母恩,在帶你自己的孩子的過程中,重新走一段你爸爸媽媽曾經走過的人生路,這樣,已育的子女對父母縱然沒能很多實際的照顧,總可以互相理解。


互相體會彼此的處境是重要的,《客途秋恨》里張曼玉一直痛恨她的日本母親冷漠,後來陪母親回到日本,在一個語言完全不通的國度感受母親當年在中國的感受,最終才原諒母親。


隨著時代的發展,丁克人越來越多,不婚的人也越來越多,子女重走父母人生路的概率又降低了。


做父母的人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處境被動,尤其到了這個年代,選擇做父母的人們已經越來越明了這個道理。

老朋友,老本,老伴,這成了人們晚年的保障,很多人不會再把孩子算進去了,生孩子成了一種人格的修鍊,在養孩子的同時去豐富自己,與他共同成長,這種觀念自然是辛苦,但是豁達的。

孩子只是通過你而獲得生命,而不是讓你規劃他的生命。

你生孩子,不是因為實際意義上的划算,百分之八十都不會有實際意義上划算的,只有付出多過收穫的,我見過的能占孩子便宜的人真的極少極少。

=======================根據下面有人留言補充========================


第一,不認同父母與子女無牽絆說。父母是父母,子女是子女,都是獨立人格的人,但是這其中萬縷千絲的骨肉親情,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生要面對和處理的問題。

第二,不認同父母皆禍害說。可能你父母是,但是我父母不是。他們是普通爹媽,我是普通姑娘,我們互相相愛,互相因為沒法給對方更多而難過掙扎。

第三,我不喜歡心靈雞湯,更討厭毒雞湯。對任何事情採取冰冷觀察,對人世間正常的血肉聯繫,真情意動輒攻擊煽情和進行嘲笑的行為,我決定並不必要,當然,如果你願意,隨意。


父母與子女關係是落花與流水。
(黃偉文與龍應台不謀而合)

流水像清得沒帶半顆沙
前身被擱在上游風化
但那天經過那條堤壩
斜陽又返照閃一下
遇上一朵落花
相遇就此擁著最愛歸家
生活別過份地童話化
故事假使短過這五月落霞
沒有需要驚詫
流水很清楚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送運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水點蒸發變做白雲
花瓣飄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會過各不留下印
流水在山谷下再次分岔
情感漸化做淡然優雅
自覺心境已有如明鏡
為何為天降的稀客
泛過一點浪花
天下並非只是有這朵花
不用為故事下文牽掛
要是彼此都有些既定路程
學會洒脫好嗎
流水很清楚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送運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水點蒸發變做白雲
花瓣飄落下游生根
命運敲定了要這麼發生
講分開可否不再
用憾事的口吻
習慣無常才會慶幸
講真天涯途上誰是客
散席時怎麼分
流水很清楚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送運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水點蒸發變做白雲
花瓣飄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會過各不留下印
但是經歷過最溫柔共震


你的女兒,其實不是你的女兒
他們是生命對於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
他們藉助你來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
他們在你身旁,卻並不屬於你
你可以給予他們的是你的愛,卻不是你的想法
你可以庇護的是他們的身體卻不是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屬於明天,屬於你做夢也無法到達的明天
你可以拼盡全力,變得像他們一樣
卻不要讓他們變得和你一樣
因為生命不會後退,也不在過去停留
你是弓,兒女是從你那裡射出的箭
弓箭手望著未來之的箭靶
他用儘力氣將你拉開,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遠
懷著快樂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中彎曲吧
因為他愛一路飛翔的箭,也愛無比穩定的弓


這是紀伯倫(1883~1931)的詩。這首詩很美。他在那麼多年前就告訴我們,孩子藉助你來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他們是獨立的個體,非你的附屬品。他們不是你藉以傳宗接代的工具,不是你用以維繫婚姻的工具,不是你養兒防老的工具,不是你實現所謂完整家庭願望的工具。

然而,自私的我們一直接受不了。


說說老爸吧。

我今年22歲。老爸在我八歲的時候去北京工作,十年以後回來陪我高考。然後一直在哈爾濱做生意。

所以第一次讀目送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就是寫的老爸。他第一次走,我自己躲在門後面哭,好不容易緩解過來,他打電話報平安,我又憋不住。所以那十年讓我麻木,見多了老爸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對了,那個不必追我不是很同意,是追不上。

老爸愛金庸,愛史書,文學系畢業,是一位很出名的民樂人的大弟子,年輕時候,吹的是笛子,後來放棄了。

後來在一個企業做技術總管,辭職去北漂。

至於為什麼,我從來沒問過,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印象中,除了離別,我只見過一次老爸不同的背影。

第一次是他和老媽吵架,吵的是家裡的經濟問題,半夜十一點,我被吵醒,老爸叼著煙出去了,剩下老媽一個人在房間里哭。

安慰好老媽後,我褲子都沒穿就追出去,老爸說我想自己走走,兒子你回去吧,還有,以後別像你爹這樣沒出息。然後就走了。

月光下隱約能看見白髮,我心裡像是被扎了下,從來沒覺得老爸會這個樣子。

回來之後開公司,靠的是十年在北京積累下的人脈,即便這樣也是波折不斷,可能這麼不順也是和老媽經常吵架的原因之一吧。

後來一次和他喝酒的時候他說,我以前總和你媽媽說我在北京怎麼業績突出什麼的,其實難得地方太多了。你作為男人,要經得住誘惑,要身正,要對家庭負責任。

其實我隱約聽過,那時候他給客戶送禮,慢慢一包現金,一共十萬,私吞一點完全沒有問題,畢竟黑暗和黑暗裡的黑暗一樣見不得光。

希望老爸身體健康,萬事順利。


我欽佩一種母親,她們在孩子年幼時給予強烈的親密,又在孩子長大後學會得體的退出,照顧和分離都是母愛在孩子身上必須完成的任務。親子關係不是一種恆久的佔有,而是生命中一場深厚的緣分,我們既不能使孩子感到童年貧瘠,又不能讓孩子覺得成年窒息。做母親,是一場心胸和智慧的遠行。


我現在還沒有孩子(當然孩子他媽還不知道是誰),但我設想的我和下一代的關係是:
1.我和他都是獨立的個體 ,只是未成年的時候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負擔自己的人生,所以我要養他,不會因為我養了他就要培養他對我的服從。
2.生命延續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他不應該成為我人生的附庸。我將來絕對不會對他說出「我是為了你好」「還不是為了你」之類的道德綁架的話;我養他不是為了他報恩,而是因為我愛他。維繫父子關係的不是恩情,是親情。
3.允許他犯錯,告知他不能觸碰的邊界和紅線,剩下的事情讓他自己來就好了。
4.不會讓他來幫我實現我的夢想,但是我會幫他來實現他的夢想。
5.他長大之後,我希望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踢踢球,騎騎車,想追什麼女孩子我可以給他支招,他有什麼好的不好的事情願意和我分享。
================================
當然,目前都只是想法。。。。。。


我的父親不善表達情感,只是會在酒後吐露些心聲(在哪個瞬間,你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被愛著? )。我媽曾不止一次告訴我們:你爸喝完酒就說,好想摸摸兩個女兒,摸摸她們的頭,拉拉她們的手。現在想想,大概自七八歲起我們和父親就沒有什麼肢體接觸了。我們跟母親親密打鬧,我們姐妹親密打鬧,唯獨在我爸面前保持著客氣和距離。

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兒子,我享受著和他的擁抱、親親和愛撫,但也知道終有一天,這些都將遠去。而父親曾經的酒後心聲愈發變得清晰而無奈,我大概開始能體會到這想伸手而不能的酸楚。

父親極為孝順,但我兒時常聽他跟別人聊天說,以後不拖累孩子,孩子有孩子的生活,不會為孩子們添麻煩。我奶奶也是這麼說的。而我對於自己的孩子亦是這麼想。我成家後曾以自己的方式對他好,他接受得很彆扭。我媽勸他:你對她奶奶不也是這樣嗎?千方百計想讓她奶奶享福,現在她成家了,想對你好些,你又何必這樣呢。這才作罷。

又想起上高中前,我媽不止一次念叨:去住校了,以後在這個家就越住越少了。我當然知道,而我又當然不懂。我只是笑笑,忙著奔向自由和未知,揮手再見就自顧自走了。

你問我怎麼理解,我的理解就是這樣的心路歷程永遠是錯位的。幼時的你不懂當時父母的心情,為人父母后如夢初醒,卻再回不到當初來寬慰父母當時的失落。而你又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純真,不必理會自己的胡思亂想,離愁別緒。

唯有好好生活,讓父母放心,讓孩子無憂。

那天無意中看到這支MV,對這個問題註解得恰到好處:張磊 - 一切都好。

有些話 我不說 卻都知道
你也曾 微笑著 不去打擾
這些年過的還算好
只是疲倦的時候
想你們懷抱

如今歲月染白你們發梢
剩下的日子已越來越少
趁著還有時間回報 讓我做你們依靠
讓我成為 你的驕傲

我 已經長大 請放心吧 不要牽掛
你 在的地方 那裡就是 我永遠的家

如今歲月染白你們發梢
剩下的日子已越來越少
希望你們一切都好 其它的都不重要
歲月靜好 陪你變老
(作詞:王小仙,瀟彬 作曲:王小仙 演唱:張磊)


是吧,至少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以下觀點均從「今生今世」「緣分」等字眼出發。【極力裝出的嚴肅臉開始了】


各自前世修來極大的福分才成了人,今生有極大的緣分才能生在同一個家庭。

你知道,現世和緣分都不是無止盡的。

現世會隨著今生的死亡而結束,緣分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和分離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消失殆盡。父母與子女,關係本身已經是極大的一次相遇,極大的緣分。

而父母終究是要面對子女的成長的,子女的成長就是從剛出生的樣子漸漸長成和原來不一樣的樣子,一次又一次地不同於嬰兒時期最初的樣子,就是父母對子女的送別。

我想起了我的初中語文老師自己曾經講的一個故事:
在讀完《目送》之後,她想看一看自己的兒子在離開家去學校的時候究竟會不會往後看一眼。
很失望,沒有,兒子背上書包啪嗒啪嗒地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小區門口。
後來老師給兒子看了龍應台的《目送》,兒子只是笑。
後來兒子再去學習的時候,老師又一次「目送」兒子遠去。
兒子這一次沒有飛奔而去,而是讓老師快回去了,不用擔心了。
老師最後補充到:
我目送兒子的遠去,已經送別了他兩次、一次是看他消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一次是目送曾經那個「不回頭」的小夥子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懂得說「媽媽再見」的小夥子。

看著孩子的成長何嘗不是目送呢?
畢竟父母和所有人都一樣,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或者說任何一個人,永遠陪伴在身邊直至走到盡頭。

十歲的時候我被扔到成都讀書,父母「目送」我的過程已經完全沒印象了;五年後的今年,我15歲,父母目送我在成都雙流機場登上飛往美國的飛機。
那天我四點多就被從床上拖起來,到了機場還暈暈乎乎的,但是到了進安檢的時候,也就是爸爸媽媽還能看到我的最後一點點,我突然想去龍應台的這句話。
大概我也不需要再回頭看。

而「不必追」呢?
我媽經常給我抱怨,我到十三歲的時候還不敢一個人睡覺,十三歲以後我媽有時候想和我一起睡,我打死也不再跟他們一起睡了。
大概這就是最簡單的「不走的趕也趕不走,遠去的追也追不回來。」
所以就是不必追吧。

不覺得《目送》這一段話像極了陳慧嫻《人生何處不相逢》里的「緣盡此生也守望」嗎?

所幸,這樣的目送,都不是不告而別。
終有一天,所有相遇過的人都會重逢,正如遠古時代星臨萬戶,天象莊嚴,父母子女,正映射了最簡單的星象——彼此相近,彼此遙遠。


我裝逼裝完了,謝謝。


今晚發生的事情,很難過。
迫切想找幾個地方訴說。
所以我可以只回答前一個問題嗎?

我不知道具體應該把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係比作什麼。
也許是單純的家庭關係,有代溝,有爭吵也有歡笑。
稍微好一點的,也許可以說是近似於朋友關係。積極溝通,相互理解。

但今晚,我爸卻將我們之間的關係比作上司和下屬。

我覺得這種關係比任何一種都要糟。

也令人寒心。

因為其他關係,也許壞一點的我可以用相互不理解,有代溝安慰自己。

但他所比得這種關係已經不是不理解能解釋的了。
我彷彿是這所,我無法選擇的「公司」里的附屬品。


目送這本書大概高中時候買的,買回來一直只是放在客廳斷斷續續地看,直到高二姥姥腫瘤二次複發離世,媽媽夜夜失眠,她開始看這本書。第一次,晚上聽見她房間傳來啜泣聲,走過去問她,媽媽抱著我說:"我媽走了,我再也沒有家了。"
唉突然寫不下去了
讓這個答案爛尾吧


我們和孩子也好,和其他人也好,和這個世界也好,終須一別。

而對於孩子來說,我們可以選擇讓他消失在遠方,也可以選擇讓他看著你消亡。

但我們既然終需要一別,不如好好的有個告別。

最悲傷的不是永世的離別,而是沒有好好說一聲再見。


1.某個暑假從南京回家,媽媽做了飯。
「快多吃點,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蒜苗炒雞蛋」
我吃了一口,實在咽不下。
她不知道,我已經不吃蒜苗很久了。
2.「你怎麼就和別人不一樣呢?他對你多好,你們倆去上海馬上就能買房買車,以後好好過日子不好嗎?怎麼就分手了,多傷人」
「我要的生活他給不了」
「你就是不想幹家務,從小就沒幹過活」
…我對喜歡的人赴湯蹈火怎麼會告訴你,怕你接受不了…
我怎麼才能向她說明白,我只是想找一個和我旗鼓相當的人相伴一生,而不是一個崇拜者,一個單方面對我好的人,我想要心甘情願的付出。
3.「人生的意義在於體驗,過更精彩的人生,結婚或者不結婚不是目的,而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
「你怎麼能這麼想!女人都是要結婚的,沒有一個穩定的家庭,事業多成功都沒用,你就是一個工作狂!」
我從來不是工作狂,只是我設想的幸福生活和你想的不一樣。
4.曾經,我以為,給了我生命的人,她流著和我同樣的血,她就應該理解我,支持我。
曾經,我以為,我們會像電視劇里一樣,天倫之樂,相親相愛。
曾經,我以為,她會給我指明生活的方向,像小時候領著我去上學一樣。
曾經,我以為,我們會一直相伴,直到生命的終點。
5.然而,她並不比任何一個陌生人更懂我。
然而,她養育了我,卻沒能影響我的思想。
然而,慢慢的已經比她成熟很多。
然而,所謂的永遠的陪伴多的是對雙方的折磨和傷害。

父母子女一場,其實和任何世界上的關係一樣。命運給了你一個獨一無二相知的機會開始,卻從沒給你任何結局美滿的承諾。
但如果,你和你的父母一樣,我和我的父母一樣,那麼人類豈不是只有一遍遍無意義地輪迴。
生長,拔節,然後長成堅強獨立又截然不同的個體,去開拓未曾涉足的土地,去體驗更為強烈的快樂和痛苦,去經歷完全不同卻又精彩萬分的人生,才是生命的意義吧。


我的高中老師說過一句話,記憶深刻:世界上只有一種愛,傾注所有後的目的是為了讓你離開。


不啊,幹嘛要分開?誰規定非要漸行漸遠的?


是的。不管有多麼深的羈絆,人至始至終都是孤獨的個體。


《法門寺猜想》里,老法師曾對德妃說過一段話,印象特別深刻:
「你們的孩子,實際上都不是你們的孩子。
那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
他們是憑藉著你們而來
卻不是為你們而來
他們或許另有使命
有什麼東西能留得住呢
你究竟指望兒女什麼呢
你能留得住他們的肉體
或是思想
還是靈魂
你的一切都要交付出來
有什麼東西你能留的住呢」


每個人都需要心理上的獨立,把父母的形象從自己的形象中剝離出去。

這個過程貫穿部分的童年、整個的青春期和部分的青年時期,表現為「不聽話」、「叛逆」甚至會傷害父母。但是,如果沒有完成這個過程,一個人是不能達到人格完整和心理強健的,成年以後,他們對自己的接受程度都會較低,較容易不快樂。

這個過程,在父母看來,就是子女「漸行漸遠」並且告訴父母「不必追」的過程。作為父母,習慣了子女的親昵、順從和依賴,面對子女突然之間變得叛逆、一點點變得和以前判若兩人的過程,如果不了解背後的原因,會覺得失去了子女的愛和信任,覺得不被需要,覺得失落,覺得很難接受。

即使是有教育知識和技巧的父母,可能理性上會理解,但感情上還是需要調節的。於是就有了龍應台的那段話,其中除了闡述道理之外,也表達了上述的情緒。

既然無論什麼樣的父母都會多少有這樣的情緒,也就不能說什麼失敗、矯情了。講這類話的答主,要麼是還沒遇到這種情況,要麼是不肯承認和接受自己內心的情緒。作為父母,如果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那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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