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曼本質是一個愛琴海國家,阿拉伯人受壓迫的說法是否正確?
看到以下說法:
「奧斯曼帝國本質上仍然是個愛琴海國家,君堡、薩洛尼卡、士麥那始終都是核心,給帝國貢獻稅收最多的也是愛琴海周圍地區,放大一點就是多瑙河和托羅斯山之間的地區,跟東羅立國的形勢差不多。雖然它跟羅馬全盛時的領土結構很相似只是偏東一些,但完全不像羅馬那樣依靠外圍供養中心地帶。
而是主要依靠中心地帶的資源在四周建立安全區保衛核心地區的安全,跟奧地利爭奪中歐、跟威尼斯和西班牙爭奪地中海、跟波斯爭奪兩河,基本上都是以攻為守的思路。羅馬的經濟中心埃及和阿拔斯的經濟中心伊拉克,在奧斯曼的經濟版圖中無足輕重。穆罕默德四世曾說,巴格達算個鳥,打敗波斯佬才是真的爽。
從奧斯曼帝國的統治結構來講,土耳其人是地位最高的自由人,但很大程度被排斥於統治核心之外,甚至土耳其人本身都不是什麼好詞(差不多就是「安納托利亞的鄉巴佬」的意思)。帝國的統治中堅是各種來源的新穆斯林(核心是血貢來的新軍,作為族群最突出的是阿爾巴尼亞人),軍隊都是這些人組成的。
對於希臘人來說,他們失去的只是一個早已沒人鳥的皇帝寶座,得到了卻是東羅一直沒有實現的對東正教的統一,實際上借突厥皇帝之手重建了一個比拜占庭更強大的帝國。這些希臘人壟斷了東歐的文化和經濟,在斯拉夫人中建立了許多講希臘語的城市,在羅馬尼亞等地還有希臘人世襲的總督。
奧斯曼帝國統一了除俄羅斯以外的整個東正教區域,並授予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對這一片的管轄權,希臘人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整個國家的行政和經濟。很大程度上奧斯曼帝國是土耳其和希臘的聯合企業,所以希臘人特別是法納爾人在19世紀以前基本上是蘇丹最信任的族群。
希臘人(他們管自己叫「羅馬人」)是維持帝國運轉最主要的支柱,特別是法納爾人,類似於蒙元的色目人的地位,而且是帝國歐洲部分的實際統治者。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才是正經的被壓迫民族,很大程度上還是受和自己相同信仰的統治者壓迫。"以上說法是否正確
謝邀,我總結一下題目描述中的觀點,應該是主要有三點:
一:奧斯曼帝國的核心地帶在小亞細亞半島,其他地區無足輕重。
二:土耳其人在奧斯曼帝國的內部地位並不高,沒有統治地位。
三:希臘人在帝國內部的地位很高,是帝國的實際統治者。
好,我們來逐條看一下。
第一個觀點:奧斯曼對於地方權力管理不嚴是事實,在羅馬帝國時期,由奧古斯都建立的帝國行省制度嚴格地約束著地方長官的行為,稅收手段也由包稅制改為由政府官員統一收稅。奧斯曼帝國在敘利亞、阿拉伯沙漠的疆界,直到18 世紀後半期才出現有限的管轄,此前幾乎處於無政府的鬆散狀態。在中央的權力強大時,奧斯曼中央政府往往會派遣中央的官員直接去地方收稅,上繳帝國中央的國庫,由中央政府統一分配。這樣中央政府直接控制了地方的財政收入,避免了地方因經濟實力的強大而對抗中央的情況。當然,當中央的權力相對衰弱時,地方稅收往往由地方的帕夏負責管理,但是除了保留一部分用於地方,其餘的上繳中央。這樣,地方政府有了一定的財政控制權,容易出現與中央政府對抗的情形。
確實,奧斯曼帝國對於地方管理不善,但這不意味著這些地區無足輕重,事實上,在奧斯曼帝國統治的整個時期,在敘利亞的軍事組織超過任何其他組織。1845 年以後,大馬士革成為奧斯曼帝國第五軍團的總部所在地,可見大馬士革行省在奧斯曼帝國統治時期的重要性。
19 世紀奧斯曼帝國統治下的敘利亞地區的商業活動,為國家的財政收入的增長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比如行會的存在,行會是中東城市重要的經濟組織,奧斯曼帝國統治下穩定的社會環境促進了行會的發展。19世紀奧斯曼帝國統治下的敘利亞地區,傳統的社會與經濟支柱以行會的形式存在,關於行會的主要信息在奧斯曼法庭中也有記載。
我認為,奧斯曼對於地方權力存在表示認可,是一種維持統治的政策,說白了,中央政府不是不想加強統治,只是礙於種種原因未能實現,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未能實現集權的種種原因:一:奧斯曼部落本是突厥種人,這個時期的突厥民族還保存著草原上的軍事貴族制度,各個部落間還是擁有很大權力,首領不得擅權。在游牧民族建立帝國的時候,由於本身的制度習俗,他們並不傾向於建立嚴密完備的政治體制,而傾向於保存原先地方勢力,利用這些權力來治理邊疆。比如,土耳其人會將一些較次要的區域交給一些土耳其人的下屬或當地效忠於中央政府的阿拉伯人管轄,在奧斯曼帝國時期,這些權力便成為政府集權的阻礙。
二:地方勢力比較強大,土耳其在歐亞各地的統治並不牢固,奧斯曼帝國的霸權是短暫的,在一些地方的統治一直不穩固,即使使用武力,仍然無法形成有效的統治,在帝國晚期尤其如此,面對土耳其政府的專制政策,阿拉伯地區的人民從未停止過反抗鬥爭。
對第一個觀點的看法:簡單來說,這種思想不是沒有現實根據,也算有理有據,不過有點片面,奧斯曼帝國的中央和地方關係既不是絕對的統治,也不是完全的自治,這是一個中央和地方的博弈過程。把奧斯曼帝國對於地方管理不善的原因歸結於這些地區並不重要,應該是不對的。
第二個觀點:簡單來說,不對。
摘取一段論文里的描述(19世紀奧斯曼帝國中央與地方關係研究 ——以敘利亞為例 郭全琴):
19 世紀後半葉,隨著奧斯曼帝國恢復對敘利亞的控制以及隨後推行的現代化改革,當地上層社會也發生了變化。伊斯坦布爾城市所具有的兼容並蓄的文化氛圍吸收了眾多敘利亞行省的貴族精英前往。有遠見的地方官僚家族經常將其兒子們送往伊斯坦布爾,讓他們接受奧斯曼帝國的職業教育,這種新穎的想法與舉動一方面開闊了他們的視野,另一方面使他們積累了政治資本。所以在敘利亞政府官職的競爭中具有明顯的優勢,為他們進入政府工作提供了廣闊的機會。在大馬士革的官僚家族中,去伊斯坦布爾留學並娶回一個土耳其女孩,這是很讓人羨慕的。在貴族們的聚會上,使用土耳其語變得非常時髦。這些新貴以穿著土耳其式的整式長裙、帶著非斯帽(紅色無邊圓筒帽)為時尚,他們的穿戴突顯與宗教貴族的區別。
題目描述中,帝國軍隊的核心是蘇丹親兵。不過事實上奧斯曼帝國還有另外一支軍隊,西帕希。這支部隊的源頭要追溯到奧斯曼的游牧時期,具體情況我也不展開了。關於蘇丹親兵還有一個問題,他們嚴格的選拔制度,對蘇丹的絕對忠誠,而且據說在早期不許結婚;這其實都說明了這支部隊是一支蘇丹的私人部隊,我猜測這支部隊正是為了打破土耳其原有的貴族制,建立蘇丹的集權統治而設立的。所以應該說,這支部隊只是蘇丹的執行者,說他們是統治核心應該不對。
第三個觀點:關於東正教的地位問題,要看一下奧斯曼的宗教制度:米勒特。主要是東正教米勒特。
奧斯曼帝國在政治、宗教以及文化方面授予了米勒特一定的自治權利,他們可以保留自己原有的宗教信仰以及文化傳統,他們還可以使用自己的法律傳統處理內部的社會衝突。穆罕默德二世允許各個宗教社團保留自己的法庭,根據原有的宗教習慣與法律規定,處理社團內的婚姻、離婚、遺產以及繼承等方面的事務。米勒特的政治生活中包含兩個重要要素:伊斯坦布爾的牧首與米勒特之下的宗教種族社團的首領。伊斯坦布爾的牧首經由宗教會議選舉,最後由蘇丹任命;宗教種族社團包含宗教首領與世俗首領,也由選舉產生。16 世紀時,奧斯曼帝國的東正教米勒特內部擁有五個牧首轄區與五個大主教轄區,他們之間處於相互獨立平行的狀態,各自管轄著不同的宗教社團。
但是我們都能想到,作為哈里發帝國的繼承者,奧斯曼帝國不可能把異教徒提升到和穆斯林平等的高度。事實上,奧斯曼政府於 1839 年正式頒布了改革政令,其中就有一切人不拘任何宗教信仰,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的內容。但是由於穆斯林的反對,這項政令並沒有很好地實施。
首先,奧斯曼帝國不允許非穆斯林擔任帝國的高級官吏,也不允許他們在帝國軍隊中服役。
第二,異教徒要繳納「人頭稅」,這是一項相當古老的稅收,從阿拉伯帝國就開始抽取了,這相當於打壓異教。
第三,奧斯曼帝國對異教徒的生活方式提出種種限制:不允許非穆斯林享受同穆斯林相同的待遇。禁止非穆斯林穿皮毛一類的衣物。非穆斯林外出時禁止騎馬,一般情況下只允許騎驢。在修建房屋時,非穆斯林居民的屋頂不可高於穆斯林居民的屋頂。
關於實現統一的東正教這一說法,之前也說過,各個米勒特之間相互平行,沒有統一的統治。另外,在一個米勒特內部,也經常出現分裂,最典型的就是保加利亞,他們原屬東正教米勒特。由於不滿意米勒特內部希臘化的做法,希望發展起屬於自己的民族教會,為了這一目的,他們與東正教牧首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不過我還是要為題目描述正名一下,東正教米勒特作為帝國行政管理的組成部分,在奧斯曼帝國開始走下坡路時,米勒特開始獲得更多的世俗權力,與相同意識形態的歐洲接觸較多,這都促進了米勒特的繁榮。
對第三個觀點的看法:其實這個觀點和第一點類似,都是有根據的,不過就是比較片面罷了,經過渲染,總有種故作驚人之語的感覺。從經濟的角度,「愛琴海國家」這個說法還是比較合理的。
奧斯曼的興起處於地中海經濟圈第二次衰退期。這個衰退期遠早於地理大發現和君堡陷落,是一個緩慢而漸進的過程,也沒有穆斯林崛起這種標誌性的事件。人們只是通過摩里亞和愛琴海島嶼製糖業的枯竭,黎凡特手工業的衰落看出,舊地中海經濟圈兩大強權,阿拉伯和拜占庭的肌體先後萎縮。原因可能是拜占庭長期戰亂導致的人口下降,蒙古入侵,北海和波羅的海貿易的興起多種原因綜合而成。拜占庭覆滅後,不僅地中海的物流經濟因為基督教世界和奧斯曼的敵對關係無法恢復,東地中海的種植業和手工業經濟也處於一個下降的階段。
雖然在奧斯曼統治下,長期和平,以及義大利商人們的退出,使得奧斯曼治下的手工業和農業較拜占庭晚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休養生息和恢復,然而希臘本部的種植業已經可以被兩西西里和伊比利亞替代。到了地理大發現後,地中海經濟地位更是進一步下滑。所以奧斯曼興起時,它的繁盛區域比盛期拜占庭更小,集中在色雷斯和小亞細亞,南希臘和雅典在不可逆轉地衰落。馬其頓朝和科穆寧朝的愛琴海大帝國一去不復返。
至於黎凡特的復興則是相當晚近,至少到了19世紀才發生的事情,在奧斯曼的征服後,巴格達和大馬士革再也沒有恢復到其曾經擁有過的輝煌地位。按克列孟梭的話說Neither among the Chrstians of Europe nor among the Moslems of Syria, Arabia and Africa has the Turk done other than destroy wherever he has conquered. Never has he shown himself able to develop in peace what he has won by war.
克列孟梭這段黑土耳其的話相當出名,不過未必公允。伊拉克和黎凡特的衰落恐怕不能歸咎於奧斯曼,主因還是蒙古和帖木兒的入侵。不過在在帝國主義者看來,19世紀近東商業的繁盛,還是得益於英法主導下的亞歐海上貿易。
所以奧斯曼長期以來,至少是19世紀前,依賴色雷斯和小亞細亞作為經濟的支柱,還是比較正確的。這就構成了一個典型的「核心-邊疆」分野下的帝國,在政治結構上也是如此。中央對地方總督的控制力和地方到君士坦丁堡的距離成反比。
拜占庭軍區和奧斯曼的蒂馬爾制度和都是地方的采邑化,因此奧斯曼不需要像早期拜占庭一樣從黑海和埃及調運糧食。奧斯曼在長期的對外征服的過程中又需要一直依賴封建騎兵「西帕希」所以不得不縱容甚至主動鞏固地方的軍事封建制度。地方總督兼具封建領主和行政文官兩重身份,集軍事行政稅收於一體,較之西歐的封建主更具有東方帝國的官僚性,但自身權利來源又不來源於中央。一如中國藩鎮和拜占庭的軍區大地主。
中央和地方的鬥爭貫徹奧斯曼的全部歷史。至於為什麼奧斯曼沒有完成集權原因很多:除了游牧文化殘餘之外,面對奧地利的軍事壓力必須維持住的邊疆蒂馬爾的封建化以迅速抽丁;在擴張期,戰爭紅利可以掩蓋中央地方鬥爭,禁衛軍和中央官僚尚可依賴蘇丹的權威壓服地方勢力;然而一旦遭遇重大潰敗,擴張停滯,一系列政治動蕩後地方勢力總督脫離了控制,經濟上大規模土地兼并。到了奧斯曼後期,地方總督幾乎處於半獨立狀態,擁有自己軍隊官僚,自行同外國開戰和締約。
幸運的是地方勢力還沒有強大到反攻中樞的地步。蘇丹繼承鬥爭雖然慘烈,但是皇室還可以牢牢把持法統,沒有淪落到拜占庭貴族爭先篡位,相互挖眼的地步;唯一一次重大威脅是東方危機的爆發,奧斯曼成功靠著英法俄奧成功續命。接來下就在一次次領土淪喪中靠著英法,英德奧,德奧吊著,淪為列強馴順的羔羊。
雖然傳統廣義上阿拉伯地區(黎凡特、埃及、伊拉克、半島)在這個帝國視角下是邊疆,但是阿拉伯人受壓迫這個說法是不正確的。事實上由於阿拉伯語在伊斯蘭教中的特殊性,以及奧斯曼土耳其語自身的艱深和低普及性,阿拉伯文化在奧斯曼內部反而是強勢文化。19世紀土耳其人的象徵,非斯帽(小紅帽)不是土耳其文化,而來源於阿拉伯文化。因此凱末爾本人對非斯帽深惡痛絕(反而希臘人欣然接受並保留了下來)。
而對於穆斯林群體,整個奧斯曼的穆斯林屬於一個烏瑪,穆斯林的一致平等是伊斯蘭教的核心之一;哈米德二世上台後更是推行泛伊斯蘭主義,強化哈里發的頭銜;奧斯曼高層,至少哈米德二世本人,是沒有壓迫阿拉伯人的動機。
不過從階級鬥爭的角度,如果阿拉伯人問為什麼沒有阿拉伯人的大維齊爾,會不會給人一種欽定的感覺,為什麼高級公務員總是土耳其人,就比較難回答了;泛伊斯蘭主義的推行就是保證這種問題不會被問到。然而1909年后土青黨轉而開始推行圖蘭主義,哈米德二世被廢黜,哈里發的權威被置於議會之下,宗教權威被削弱,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增強並引發反彈。對於土耳其這僅是世俗和宗教的衝突。但對於阿拉伯人而言,君士坦丁堡的朝廷在推行某種墮落的「去伊斯蘭化」;伊斯蘭教作為維繫帝國境內穆斯林紐帶作用開始崩壞,並在一戰中最終瓦解。
事實上,某些族群在奧斯曼境內確實有一定的經濟優勢的,比如協約國觀察到,在一戰結束時,君士坦丁堡商會仍有著一半的希臘人。奧斯曼也依賴希臘官僚去管理巴爾幹的基督教地區。19世紀中葉前,整個正教會米利特(羅馬米利特),無論宗教還是行政上,都被置於普世牧首管轄下,推行希臘化政策,而且在希臘人的國族認同塑造中起到重大作用。所以說,斯拉夫人被希臘人壓迫,這個說法是正確的。比如韋尼澤洛斯在巴黎和會談及西色雷斯的保加利亞人的時候,就說過
「那些保加利亞人,只要信奉東正教,其祖先其實都是希臘人……只是他們忘記了。」
然而米利特作為一種400年前的制度也許是寬容的,到了19世紀已經成為民族壓迫的象徵。1856年《巴黎條約》中,奧斯曼的吉茲亞稅被歐洲列強勒令取締,過去那種基督徒通過吉茲亞稅贖買自治的概念被消滅,而米利特中對基督徒的人身歧視被保留下來而且愈發明顯,比如法院證言對穆斯林無效等方面,同時還引入更加可憎的強制兵役。1870年保加利亞從希臘人主導的羅馬米利特中獨立出來,並被授予了獨立的米利特地位。短短5年之後,奧斯曼對保加利亞人的壓迫和血腥鎮壓就引發了保加利亞人全面暴動,列強譴責,最終迎來俄軍的長驅直入。
對於任何奧斯曼治下基督徒,米利特在其國族認同的形成都發揮著不光彩的角色。比如「亞美尼亞少女被庫爾德人強姦,父兄上告無門」這種民族共同記憶。所以談論希臘人在奧斯曼地位如何之高,總令人有緬懷皇國之感。奧斯曼在疆域上是拜占庭加阿拉伯的混合體。統治階級是希臘人和土耳其人。
奧斯曼共有292位大維齊爾(相當於宰相),其中阿拉伯人最多只有4位;而且在那個不強調民族的時代,那4位大維齊爾是否真的是阿拉伯人,還不能夠確定。奧斯曼統治伊拉克,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喬治亞裔的穆斯林;統治埃及,基本上靠阿爾巴尼亞人和阿巴津人(切爾克斯人的分支),阿拉伯人的地位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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