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劉邦當上皇帝以後,手下有那麼多人造反?
根據史記卷八高祖本紀的記載,高祖統一天下當了皇帝以後,先後有燕王臧荼反,利幾反,韓王信與匈奴謀反,貫高謀殺高祖,陳豨反,韓信反,彭越反,黥布反,劉邦的同窗發小盧綰反……,之前死心塌地跟他干,現在為何紛紛造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必然結果?還是之前打江山時劉邦隱藏的太深,掩蓋了自己的人品問題?
首先要明白一點,秦漢之際社會上的政治思想是什麼動向?
秦始皇統一天下,六國為郡,自稱皇帝,這是中國首次出現一個單一的、高度集權的國家體制,在這種體制下,帝國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處於皇帝的直接控制之下,皇帝對其他所有的官員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那麼,社會上的主流思潮是這樣的嗎?秦始皇剛統一天下,丞相王綰就建議分封諸侯,「始皇下其議於群臣,群臣皆以為便」,只有李斯一人反對。數年後,到秦始皇33年,又有博士七十人請求分封諸侯,又只有李斯一人反對。——這說明什麼?說明當時社會上的主流思潮還是分封。
但這些分封的思潮在秦始皇的強力之下,都被壓制下去了。但是,當秦始皇死後,誰又有能力把它壓下去呢?所以,隨著陳涉首義,豪傑蜂起,紛紛自立為諸侯。分封思潮再次正式回來了。
所以陳涉要以「張楚」為國號,所以項梁要立楚懷王心,所以六國之後紛紛自立。所以項羽要分十九路諸侯,所以劉邦要分那麼多異姓王。——這都是封建諸侯啊。
然後要明白的一點是,這些諸侯和天子是什麼關係?
雖然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在分封制下,諸侯和天子之間並沒有那麼大的依附關係。歐洲有一句名言說「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在中國分封制度下,也和這個差不多。天子所直接管轄的,只是王畿地區,而其他分封出去的土地,就不再是天子的地盤了,天子對那塊地方將不再有處分權。在人事上也是一樣,諸侯是天子所分封,但分封之後,諸侯的再次分封、任命官員、君位傳承等,天子也沒有處分的權利。
——換言之,諸侯就是小一號的天子,天子就是最大的諸侯,兩者之間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孟子論爵位,曰「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這裡孟子赫然將天子與公侯伯子男並列,深刻地揭示了這個問題。
所以,在分封制下,天子和諸侯是處於同一級別的,並不象皇帝和官員一樣存在那麼強烈的依附關係,他們之間也絕不是後來皇帝和大臣的關係,沒有那種生殺予奪的權利。
明白了這點,就明白了漢初為什麼那麼多人要造反,就明白了為什麼劉邦要殺韓信、彭越、英布了。
因為韓信、彭越、英布他們都是諸侯,是和劉邦同一層級的存在,但劉邦要建立的,是一個秦始皇那樣的大一統的、單一的、高度集權的帝國,而不是周朝那樣一個鬆散的邦聯。在戰爭期間,因為社會思潮以及其它各種原因而被迫分封的諸侯王們,是終究要進行剷除的,這就是劉邦對付韓信等人的最根本的原因,和韓信本人的才能、性格以及對劉邦的態度沒多大關係。
偽游雲夢之後,韓信被擒,削去兵權,帶到長安,改封淮陰侯。淮陰侯是列侯,這其實已經把韓信的地位從諸侯降到臣子。所以《史記》記載,這時期韓信「日夜怨望,居常鞅鞅,羞與絳、灌等列」,樊噲很崇拜韓信,有一次韓信去樊噲家串門,樊噲跪拜迎接,說「大王乃肯臨臣」,韓信出門後,笑曰:「生乃與噲等為伍!」如果不能理解韓信地位的變化,就不能理解他這句話。韓信此前是諸侯,是君,是和劉邦同一層級的,而樊噲是臣,但是現在,韓信居然淪落到和樊噲一個層次了,這怎不叫他感慨?史書中說他「笑曰」,不知道這個「笑」中,包含了幾分悲涼,幾分無奈,幾分恐懼。
最後韓信據說和陳狶勾結造反,被呂后殺死在長樂宮中。兩千年來,無數史學家為了韓信究竟有沒有真的造反而爭的面紅耳赤。其實,我覺得韓信究竟有沒有真的造反,根本無關緊要。試想以他的身份,他還能活下去嗎?偽游雲夢後他苟活數年,那是有劉邦惜他才能的成分存在,但呂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對於呂后而言,殺韓信顯然是非常必要的事情。——所以,即使當時韓信是真的要造反,那又如何?不過是英雄走險冀偷生罷了。
韓信死後,劉邦回到長安,聽到韓信死訊,《史記》用了五個字,說他「且喜且憐之」,我從來都認為,這五個字可謂刻畫劉邦入骨,喜其死、憐其才,劉邦之態躍然而出。
如果說韓信有沒有真的造反尚在兩說,那彭越之無辜,《史記》明載,但劉邦和呂后就是要找茬殺他,這不是他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而是他身為諸侯,就天然和劉邦站在了敵對的位置上,要麼被誣告造反而死,要麼真的造反而死,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所以在韓信、彭越死後,英布看明白了,所以他就只有造反了。我前文在講韓信時說了一句話,叫做「英雄走險冀偷生」,是不是很屌?逼格很高?其實這句話就是說英布的,是後人吊英布的一副對聯,全聯是:「刑而後王,當大地紛爭,豪傑屈身聊建業;反原宜死,奈功臣盡戮,英雄走險冀偷生。」對英布,這副對聯看得很透。
至於題主所說的其他人,具體問題我們來具體分析:
燕王臧荼,他是項羽分封的諸侯王,換言之他其實是項羽殘餘勢力,本身與劉邦就並不兼容,打天下時,名義上投了漢,但事實上漢並不能對其進行有效管制。所以雙方是互相不信任,劉邦讓他入朝,肯定是沒有安著好心,他當然也不敢去,於是乾脆反他娘的了吧。這個很正常。
利幾,是項羽部將,也是項羽的殘餘勢力,項羽敗亡後,他投了漢,被封為列侯,但天下平定後肯定是要收拾他的,他臧荼一樣,他的反是必然的。
韓王信、盧綰的造反,其實和韓信、彭越、英布一樣,都是劉邦剷除異姓王的手段。匈奴圍韓王信,韓信求救,而劉邦反而使人責讓之,這擺明了就是借刀殺人的手段。至於盧綰,沒當諸侯前那就是劉邦的小夥伴,當了諸侯那就劉邦的敵人,政治上的立場誰也沒辦法改變。臧荼之子臧衍對盧綰使者張勝的那段話,說得就非常透徹:「燕所以久存者,以諸侯數反,兵連不決也。今公為燕欲急滅豨等,豨等已盡,次亦至燕,公等亦且為虜矣。」盧綰雖然是劉邦發小,可一聽這話,也立刻警醒,馬上採用了臧衍的說詞。——在政治面前,友情算個狗屁。
至於貫高謀殺劉邦,這是一個典型的分封制度下的思維。我前面說過,「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同樣的,主君的主君不是我的主君。貫高的主君是誰?不是劉邦,而是張敖。張敖在劉邦面前受了羞辱,主辱則臣死,作為張敖的臣,貫高他們必須要洗刷這個恥辱,所以才有行刺的行為。因為劉邦並不是他們的主君,所以從道義上而言,是絲毫不違反道德的。反而因為他的行為太過壯烈,而得到了劉邦的赦免,並且「名聞天下」,從這裡也可以看出當時的社會思想。
陳豨的反,據《淮陰侯列傳》說,是韓信啟之,這段記載的真假,歷朝歷代無數學者爭論過無數遍,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過我總感到這貨反的有點莫名其妙,論地位,他不是劉邦要對付的對象,論才幹,史書記載很少,想來也就是中人之才,他憑什麼要反?反正感覺這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順便再說一句,有人說劉邦殺他們是為了剷除功臣,其實不是的。你看劉邦真正的功「臣」誰被殺了?蕭何?張良?樊噲?酈商?夏侯嬰?灌嬰?周勃?王陵?一個都沒有。殺掉的都是諸侯王,所以這是漢對諸侯的行動,不是劉邦對功臣的行動。倘若韓信不求封齊王,盧綰辭封燕王,想來他們都能得善終的。因為劉邦躲進關中,關東大片土地鞭長莫及。他個人的才能在楚漢戰爭中並沒有顯現太多,天下人都見到韓信和彭越的武功,沒有見到他劉邦的。
還有一個因素是漢朝是第一個脫離了完全諸侯封建的大一統王朝,由於交通不便利,山高路遠無法統治,這也是秦朝迅速滅亡的原因,人家一聚義,你這邊幾個月後才收到消息,等你過去的時候人家已經有幾萬兵力了,個別極端的像陳勝幾個月就稱王了。你就是把馳道一路從咸陽修到陳勝身上,也是來不及的。
英布後來造反時說的話很有代表性,我只怕韓信彭越二人,如今俱死,劉邦遠在關中,等他來了我已經兼并全楚,那時候我也是大國的君主,我還怕劉邦什麼?
簡單點說就是:
劉邦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造反,我在關中進可攻退可守。
大家的意思是,你去關中了,我也就可以反了。說實話,看到這種題目我真的忍不住爆粗口了?題主沒看過歷史嗎?能不能好好看一下歷史書再提這種問題啊。
難道不知道除了英布是真正造反,實打實的和劉邦干仗之外,其他人都是假造反嗎?甚至說,都是被按上了個造反的名頭而已,至於那幾個貌似造反的,還沒打呢,就跑了,算什麼造反啊。
至於英布造反,那也是以韓信彭越已死,而劉邦年老不會親徵才敢造反的,結果呢,劉邦真的親征了,英布就傻逼了,然後只能硬著頭皮上,結果,豈是一個慘字可以說明英布的。
就那個年代,敢和劉邦真正撕開臉面真正開戰的,項羽死後就沒人了,真以為高祖是白叫啊,最受不了某些答主還一個盡的扯什麼大家都不服劉邦之類的屁話,儘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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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評論中說的英布到底有沒有謀反,和彭越到底有沒有謀反,可以看筆者寫的下面這兩篇文章:
【秦末篇】世界游擊戰之祖·梁王彭越傳 - 知乎專欄
【秦末篇】一個臉上被刺字的君王--英布 - 知乎專欄
你跺你也麻,你王也你也殺!
1、分封制度恢復的緣起
分封是楚漢之爭複雜的形勢造成的,由劉邦的決策人物如張良、陳平等人根據實際情況提出來的。在楚漢之爭中實際上已經出現了秦朝殘餘的郡縣制與分封制並存。
秦並六國在實行分封制或郡縣制就有過激烈的爭論。丞相王綰向始皇提議分封,「群臣皆以為便」,可見當時分封觀念普遍,但始皇強推行郡縣制。秦的殘暴使原六國百姓對統一的嚮往徹底幻滅,既然統一沒有給百姓帶來福祉,還不如恢復統一前列國分立的局面。
秦末各地諸侯勢力崛起恢復了分封制度。項羽為了戰勝劉邦,首先恢復了分封制度,入關中後,先後分封了十八個諸侯王。但是項羽最大的弊端就是分封的不均,造成了「天下畔之,賢人怨之」的局面。此情勢下,劉邦為了爭取社會力量以戰勝項羽,也利用了這種制度。他「反其道而行之」,不像項羽 「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而是更果斷公平,得到支持。所以分封制反映了當時社會勢力的需求也是瓦解項羽的重要策略。正如張良說:「九江王布,楚梟將,與項王有隙,彭越與齊反梁地,此兩人可急使。而漢王之將,獨韓信可屬大任,當一面。」又說:「可以山東之地王此三人,楚可破也。」通過分封滿足了這些人「裂土而王」的慾望,壯大了自己。韓信就是「為漢則漢勝,與楚則楚勝」。
2、分封諸侯王的特徵
(1)官制齊等, 「藩國大者誇州兼郡,連城數十,宮室百官,同制京師」,王國官制大體上仿自於中央。
(2)疆域遼闊
諸侯王國共有四十個郡,區域基本與戰國時代關東六國的地域相當。
(3)獨立性強
可自置官吏、自領軍隊,擁有封國的行政、財政、司法等方面的權利,甚至有自己的紀年,獨立性強。但相對戰國,諸侯王還要遵守漢朝的法令,丞相由朝廷任命。謀反者皇帝有權出兵鎮壓,削奪封國、廢除王位,直至死刑,夷滅其家。
(4)與中央的關係
有隸屬關係,如收韓信、張耳印綬,徒齊王信為楚王。
有聯盟關係,「漢之敗彭城,塞王欣,翟王翳亡漢歸楚,齊、趙亦反漢與楚和」。
3、消滅諸侯的原因
《高祖本紀》記載劉邦漢五年即皇帝位於汜水之陽直到漢十二年崩於長樂宮,最醒目是關於平定諸侯叛亂的記載。這類記載佔據了稱帝後七年的核心。
八大諸侯王:齊王韓信(後降為楚王)、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趙王張耳,後改為張敖、韓王信、燕王臧荼、燕王盧綰(燕王臧荼被平定後,被封)、長沙王吳芮。異姓諸侯王的存在,不是分裂的因素,而是西漢政權得以建立的穩定的因素。
七年之中,劉邦先後征討或懲處了故臨江王共驩、燕王臧荼、穎川侯利幾、韓王信、趙王張敖和趙相貫高、代相陳豨、淮陰侯韓信以及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燕王盧綰等。
漢初重大謀反事件有十起。其中最早發生的三起,主謀者都是項羽的遺臣舊部。他們或為忠於項氏而反漢,如故臨江王共驩、燕王臧荼、穎川侯利幾。或因劉邦稱帝後輯捕項羽故舊而惴恐不安反漢;如燕王臧荼、穎川侯利幾。這三起叛亂實為楚漢之爭的餘波,都發生在稱帝當年。
漢初「諸侯數反,兵連不決」的動亂局面主要由余下的七起謀反事件構成,主要當事人幾乎都是西漢開國功臣,除了陳豨皆為諸侯王。楚王韓信與梁王彭越各被劉邦、呂后兩番羅織謀反罪,慘遭殺身滅族之禍。韓王信、代相陳豨、淮南王英布、燕王盧綰四人情況各異,但最終均因畏懼誅除而反叛。其中陳豨、盧綰是劉邦的嫡系親信。至於趙王張敖和趙相貫高一案,則屬因劉邦對臣下傲慢輕侮而激發的偶然性事件。上述諸人中,韓王信、陳豨、英布、盧綰因懼怕誅戮而反叛。劉邦借口有人上告楚王韓信謀反,採用陳平的計謀偽稱巡遊雲夢,乘韓信不備襲捕之,殊不知這樣做必然產生強烈的負效應,給眾多功臣、尤其是非嫡系者心頭蒙上疑懼陰影,破壞了對朝廷的信賴感。韓王信等人被迫反漢並非由韓信被捕一事直接引起,而是各有其特定原因,但他們對漢朝缺乏信任度。梁王彭越最初被劉邦以謀反罪廢為庶人,在被謫送蜀地的途中遇呂后哭訴冤屈,呂后假意許諾替他向劉邦說情並將他帶回。彭越正是過於信賴劉邦和呂后,結果被再次故意構陷謀反罪,處以極殘酷的的醢刑並夷滅三族。總之,當劉邦們以自己的忌刻殘忍屢屢破壞諸侯的信賴和忠誠度時,論者沒有理由過分要求諸侯不產生疑懼而一味地愚忠任其宰割。
消滅異姓諸侯的原因無非兩點:
(1)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甚至蕭何都要靠貪污來自保,劉邦曾經給蕭何捏造過造反的罪名,把他下到獄中,使蕭何幾乎折磨致死。
(2)廢異姓王,立同姓王。
4、目的達到了嗎?
沒有!劉邦消滅諸侯王皆是異姓王,並沒有將其封國改由朝廷直接管轄,而是隨即又封劉氏宗室、特別是他的諸子為王。漢承秦制,又鑒於秦朝的速亡,郡縣制與封建制並存。即劉邦非但不認為分封不好,只是不放心異姓諸侯王而已。這種宗法觀念的體現是「刑白馬盟:非劉氏王者天下共擊之」。故高祖末年便形成「子弟同姓為王者九國,唯獨長沙異姓」的局面。同姓取代異姓諸侯王給文、景造成很大麻煩,以致於景帝時釀成「七國之亂」,連景帝廟號都沒能混到。
所以無論從劉邦的主觀意圖或從客觀效果上看,消滅異姓諸侯王都與強化集權國家無涉。劉邦與異姓諸侯王的矛盾,其實質是皇權與半獨立狀態的地方政權的矛盾。
換言之,主要責任者不是別人,正是劉邦自己。
5、其他功臣沒殺?
沒殺的人就是劉邦仁慈?所殺諸侯王皆是楚漢爭霸時的武人,沒殺的要麼政治敏感,要麼早死,要麼是來討伐反叛的諸侯的。
(1)張良
作為謀士,張良說「今以三寸舌為帝者師,封萬戶,位列侯,此布衣之極,於良足矣。願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游耳。」張良退隱而善終絕不是什麼漢高祖宅心仁厚,而是漢初嚴酷的政治環境造成的。曹參、陳平自污換來了太平,韓信被殺、蕭何受猜忌險些死掉,難道張良沒有兔死狐悲之感?張良無功利之心,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富貴不過如雲煙,又有道家清虛自守、柔弱自持的思想,「從赤松子游」實乃明智之舉。
(2)蕭何
平定韓信之後,拜蕭何為相國,「令卒五百人一都尉為相國衛」,這不就是軟禁嗎?採用東陵侯召平的計策,辭掉封賞,還把自己的家財用來給劉邦當軍費,「高帝乃大喜」。
平定英布之後,有人對他說「君滅族不久矣。夫君位為相國,功第一,可復加哉?」蕭何之後自污,此外為民請命還向劉邦要上林苑的地,被劉邦抓起來。後來有位王衛尉說服了劉邦,劉邦不高興地放了蕭何,「相國年老,素恭謹,入,徒跣謝」。
(2)樊噲
樊噲是呂氏一黨。劉邦快病死的時候,有人對劉邦說樊噲等自己死後會「以兵盡誅滅戚氏、趙王如意之屬。」劉邦聞之大怒,「乃使陳平載絳侯代將,而即軍中斬噲。」陳平害怕呂后,將樊噲搜捕,這時恰好劉邦死了,呂后放了樊噲,使復爵邑。根本也不是劉邦好心,心疼連襟,只是劉邦死的早,死的巧。
(3)夏侯嬰
夏侯嬰一直是劉邦的太僕,還救過被劉邦踹下車的漢惠帝和魯元公主。太僕是秦漢時主管皇帝車輛、馬匹之官,後逐漸轉為專管官府畜牧事務。車府主管皇帝乘坐的車輛,其餘皆為主管馬廄之官。太僕更重要的職掌是兼管官府的畜牧業。作為技術官僚,劉劉邦沒有殺的理由。
(4)灌嬰、酈商、周勃
灌嬰討伐燕王臧荼、韓王信、陳豨、英布。灌嬰自破英布歸,劉邦就死了。
酈商為隴西都尉,討伐燕王臧荼、陳豨、英布。
周勃討伐燕王臧荼、韓王信、陳豨、盧綰,人質樸剛強、老實敦厚,平燕國之後劉邦就死了,來不及動手。但是周勃在誅諸呂之後,立代王是為文帝,威震天下,受厚賞,身處尊位,「以寵,久之即禍及身矣。」周勃大懼,亦自危,去相印。周勃擔心被殺,常被甲,令家人持兵以見之。然後就有人告發他造反,周勃恐懼,不知怎樣答辯。後來薄太后說好話才得以身免。
(5)王陵
王陵事迹附在《陳丞相世家》之後,在史書上的事迹聊聊無機,倒是劉邦死後不依附於呂氏,做了太傅。
結語:所謂專制之主都希望個個如家奴,伴君如伴虎的格局使得人人自危,這就是皇權專制主義下的古人的悲劇。
瀉藥。。。
梆子:老婆,江山打完了。這幫B咋處理?
LV後:統統死啦死啦地!
梆子:出師無名啊!
LV後:就說他要造反!下不去手的,我幫你!
劉邦親身證明了公侯將相沒有種嘛
我也補充一些好了
由於劉邦戰勝項羽後,劉邦集團內部利益開始發生摩擦,
劉邦的利益集團劃分為劉氏貴族集團,外戚集團,外臣集團
劉邦貴族集團戰鬥力5可以忽略,外戚集團,主要指的是劉邦的小圈子和他的老婆呂后集團。
外臣集團,指的就是韓信一幫後期加盟的集團。
外戚集團和外臣集團為了利益糾紛摩擦不斷,外臣集團勢力可以說是很大(一個個都有兵馬)但是不團結,外戚集團掌握這一弱點,拉一個打一個,不斷蠶食外臣集團,外戚集團先開始只是零星誣陷幾個外臣集團謀反,外臣集團一開始以為只是奉公執法還沒有在意,第二階段,外戚集團就開始重點關照幾個地位較高的外臣,這時候外臣集團就開始在意起來,但是外戚集團就指出只要外臣集團做投降派就可以保住利益(其實是放屁),造成了外臣集團的內部混亂,外臣集團一開始也是內部互相溝通密謀反抗,有的外臣是真的想造反,有的外臣只想做個富家翁,但是做富家翁這一條其實是fantansy,在兩大利益集團鬥爭已經如火如荼的情況下就是DEEP DARK FANTASY。有的外臣一開始根本沒想造反,但是外戚集團為了擴張自己勢力只會本能的吞噬所有假想敵——有實力的就是假想敵。到了第三階段基本就是收割和穩定人心,第三階段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當然這不代表外戚集團和外臣集團自己內部不會不發生分裂,也會在混亂的情況下發生一些貼心(物理)的小故事。
最後的結果就是外戚集團勝利,奪去了革命的勝利果實。這說明只要路線正確,方針正確,實力的大小並不會決定最後的結果。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王說的。
以前大家都以為是有種的,結果他說了之後沒多久大秦皇帝死了。秦朝沒了。大家發現真的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彼可取而代之------------------項羽
大丈夫當如是------------------劉邦
你要知道理念這東西不單可以感染人,還可以傳染人。
封建王朝的基本原則是家天下,家天下不允許有異姓王,王是什麼,王封地不是采邑,是封國,是能建制可以有軍隊的。不反也得逼反,到逼反的份上反必敗。逼都沒逼反也不耽誤安個反名弄了。
楚漢之爭是楚國與以漢王為首的多王之間的戰爭,劉邦只是領頭的而已,西漢建立之初基本上相當於是認劉邦為共主的諸國聯邦,反也談不上反。九江王英布這樣的叛楚入漢的,在楚漢戰爭期間沒少脅勢加碼。
外人不說,韓信這樣的,都敢在楚漢戰爭期間,齊國已經被談下來了,擅自發兵攻齊,害得酈生被烹。完了還致書劉邦託詞穩定人心求封假齊王,劉邦腎上腺素立馬飆升,飆到最高點被張良一腳踩醒,立馬暴雨轉晴天:韓信這小子,封什麼假齊王嘛,要封就封真的嘛。太史公把這個事兒在史記里反覆說了三四道,就是為了讓乃們好好感受一下
我想,這些造反的人首先對劉邦軍事水平很"了解",其次對劉邦的檔次很"了解",再次,對於造皇帝反這件事他們算摸著石頭過河的第一代人,上次成功了,這次再來一票?
賈誼《治安策》裡面說得很明白了:
黃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順,而全安甚易;不肯早為,已乃墮骨肉之屬而抗剄之,豈有異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時,因天之助,尚憚以危為安,以亂為治,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將不合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設天下如曩時,淮陰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韓信王韓,張敖王趙,貫高為相,盧綰王燕,陳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當是時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餚亂,高皇帝與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勢以豫席之也。諸公幸者乃為中涓,其次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遠也。高皇帝以明聖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多者百餘城,少者乃三四十縣,德至渥也,然其後十年之間,反者九起。陛下之與諸公,非親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歲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諉者,曰疏。臣請試言其親者。假令悼惠王王齊,元王王楚,中子王趙,幽王王淮陽,共王王梁,靈王王燕,厲王王淮南,六七貴人皆亡恙,當是時陛下即位,能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諸王,雖名為臣,實皆有布衣昆弟之心,慮無不帝制而天子自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黃屋,漢法令非行也。雖行不軌如厲王者,令之不肯聽,召之安可致乎!幸而來至,法安可得加!動一親戚,天下圜視而起,陛下之臣雖有悍如馮敬者,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雖賢,誰與領此?
故疏者必危,親者必亂,已然之效也。其異姓負強而動者,漢已幸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動,既有徵矣,其勢盡又復然。殃禍之變未知所移,明帝處之尚不能以安,後世將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者,所排擊剝割,皆眾理解也。至於髖髀之所,非斤則斧。夫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勢不可也。
臣竊跡前事,大抵強者先反,淮陰王楚最強,則最先反;韓信倚胡,則又反;貫高因趙資,則又反;陳狶兵精,則又反;彭越用梁,則又反;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弱,最後反。長沙乃在二萬五千戶耳,功少而最完,勢疏而最忠,非獨性異人也,亦形勢然也。曩令樊、酈、絳、灌據數十城而王,今雖以殘亡可也;令信、越之倫列為徹侯而居,雖至今存可也。
說到分封制,周行封建國祚八百年,秦強一統二世而亡,秦漢間群雄並起,分封制回潮是很自然的事。至於目前最高票答案認為周朝的分封制度下天子和諸候沒有本質區別,這恐怕並不對。實際上是有本質區別的:天子是君,諸候是臣。周天子雖然不象後代皇帝那樣有絕對的君權,但對諸候繼承、主要官員任免等重要事項擁有相當的權力。《禮記.王制》記載:
王者之制祿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視公侯,天子之卿視伯,天子之大夫視子男,天子之元士視附庸。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
《史記》也有周天子直接干預諸候儲位的記述,如《魯周公世家》中記載周宣王強立魯武公少子戲為魯太子,此後又直接廢立魯國國君。要注意的是宣王時周政已衰,威信大不如前,「諸侯多畔王命」。宣王之前史料缺乏,但想來這樣的例子會相當不少。
武公九年春,武公與長子括,少子戲,西朝周宣王。宣王愛戲,欲立戲為魯太子。周之樊仲山父諫宣王曰:「廢長立少,不順;不順,必犯王命;犯王命,必誅之:故出令不可不順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順,民將棄上。夫下事上,少事長,所以為順。今天子建諸侯,立其少,是教民逆也。若魯從之,諸侯效之,王命將有所壅;若弗從而誅之,是自誅王命也。誅之亦失,不誅亦失,王其圖之。」宣王弗聽,卒立戲為魯太子。夏,武公歸而卒,戲立,是為懿公。
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與魯人攻弒懿公,而立伯御為君。伯御即位十一年,周宣王伐魯,殺其君伯御,而問魯公子能道順諸侯者,以為魯後。樊穆仲曰:「魯懿公弟稱,肅恭明神,敬事耆老;賦事行刑,必問於遺訓而咨於固實;不幹所問,不犯所。」宣王曰:「然,能訓治其民矣。」乃立稱於夷宮,是為孝公。自是後,諸侯多畔王命。
項羽從來沒有當過皇帝,他自立為西楚霸王,這個「霸」字不禁讓人聯想起春秋五霸,實際上西楚霸王也只相當於諸候盟主。不是說項羽不想當皇帝,只是當時條件、他本身的實力不允許。而劉邦在戰勝項羽後正式登上了皇帝之位。
正月,諸侯及將相相與共請尊漢王為皇帝。漢王曰:「吾聞帝賢者有也,空言虛語,非所守也,吾不敢當帝位。」群臣皆曰:「大王起微細,誅暴逆,平定四海,有功者輒裂地而封為王侯。大王不尊號,皆疑不信。臣等以死守之。」漢王三讓,不得已,曰:「諸君必以為便,便國家。」甲午,乃即皇帝位氾水之陽。 《高祖本紀》
如果說在楚漢爭霸時,劉邦只相當於反項聯盟的盟主。在應「諸侯及將相相與共請」即皇帝位後,他和 黥布、彭越等諸候已經有了明確的君臣之分。黥布等人可能還以為可以象周朝一樣,只要以禮尊奉天子,則可長保封國。大多數時人或許也是這樣的看法。劉邦本人在分封時也未必只將其看成是權誼之計,在那時就認為異姓王必然會成為朝廷的嚴重威脅。要知道那時人可借鑒的確切歷史,只有周朝和秦朝而已。異姓王和漢朝的矛盾,正如賈誼所說,是形勢使然。漢初的社會經濟條件和周初已經截然不同了。
魯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魯,三年而後報政周公。周公曰:「何遲也?」伯禽曰:「變其俗,革其禮,喪三年然後除之,故遲。」太公亦封於齊,五月而報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簡其君臣禮,從其俗為也。」及後聞伯禽報政遲,乃嘆曰:「嗚呼,魯後世其北面事齊矣!夫政不簡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歸之。」 《魯周公世家》
周初齊、魯還都是蠻荒之地。太公於齊地實際上是開拓疆土。而漢初齊已是天下聞名的富庶之地,魯則是儒家文化的中心。
造反的這些人當中, 臧荼、利幾是項羽勢力殘餘先不論,彭越、韓信反無實據,事有可疑。黷布只是為了保命。 貫高是激於氣節。 這些人當中,只有陳豨、盧綰兩人可以說是劉邦的親信。 陳豨謀反是畏罪。而盧綰作為劉邦的發小,實際並無反意,出逃後還打算等劉邦病好後再當面請罪。
漢十二年,東擊黥布,豨常將兵居代,漢使樊噲擊斬豨。其裨將降,言燕王綰使范齊通計謀於豨所。高祖使使召盧綰,綰稱病。上又使辟陽侯審食其、御史大夫趙堯往迎燕王,因驗問左右。綰愈恐,閉匿,謂其幸臣曰:「非劉氏而王,獨我與長沙耳。往年春,漢族淮陰,夏,誅彭越,皆呂后計。今上病,屬任呂后。呂后婦人,專欲以事誅異姓王者及大功臣。」乃遂稱病不行。其左右皆亡匿。語頗泄,辟陽侯聞之,歸具報上,上益怒。又得匈奴降者,降者言張勝亡在匈奴,為燕使。於是上曰:「盧綰果反矣!」使樊噲擊燕。燕王綰悉將其宮人家屬騎數千居長城下,侯伺,幸上病癒,自入謝。四月,高祖崩,盧綰遂將其眾亡入匈奴,匈奴以為東胡盧王。
豨常告歸過趙,趙相周昌見豨賓客隨之者千餘乘,邯鄲官舍皆滿。豨所以待賓客布衣交,皆出客下。豨還之代,周昌乃求入見。見上,具言豨賓客盛甚,擅兵於外數歲,恐有變。上乃令人覆案豨客居代者財物諸不法事,多連引豨。豨恐,陰令客通使王黃、曼丘臣所。及高祖十年七月,太上皇崩,使人召豨,豨稱病甚。九月,遂與王黃等反,自立為代王,劫略趙、代。 《韓信盧綰列傳》
應該說劉邦的人品是很不錯的,相當寬厚大度。但呂后的人品相當不好,即使劉邦不對異姓王動手,他們也很難在呂后治下苟安。
感覺他的好多力量都是短暫的團結聯合,不是一手提拔培養或者生死契闊的兄弟。而且他有團結人做事的天賦卻沒有足夠的才華服眾,交情不深的當然就想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於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
司馬遷說得夠明白的了
他們 以為歷史可以重來 僅此而已 。話說 盛唐時期的 造反 也不在少數 ,如有初唐四傑 駱賓王參與的 揚州 反抗武氏的 運動。只是 反者多 ,成功者少 ,當然了 你若無下限 ,石敬瑭 也是 模範之一
事實上當時政治思想的主流還是實行分封制的。秦始皇實行大一統的,以皇帝為核心的中央集權制度,對於當時已經習慣了分封制的人們來說,實在不習慣。再加上原有的諸侯國的貴族和人民根本不服秦王朝的統治,這就為後來分封制的反覆提供了現實基礎。陳勝吳廣起義之後,以項羽、劉邦為首的起義軍在全國建立了一些列諸侯國,其中就有不少是原來六國的貴族。但是後來為什麼劉邦要誅殺異姓王,原因有二:一是當大一統帝國的皇帝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二是在分封制下中央政權很難集中全國的力量辦大事。
劉邦是傳銷大頭目,那些被殺掉的功臣是傳銷小頭目,只不過是傳銷組織的內部鬥爭而已!
項羽在的時候,大家都是被分封的諸侯王。
大傢伙合力幹掉了項羽。
你一個無賴村長,打仗,謀略,內政都是靠別人,你都能當皇帝,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某種程度上都是被逼的。
大一統王朝和地方分封是天然悖論,穩固的中央政權不可能容忍地方自治的存在。這和私人交情好不好關係不大,只不過是先下手後下手的區別。盧綰真的跟劉邦要好,但是到最後他也不相信劉邦會不對他下手了。利益使然,何況天下那麼大的利益。
劉邦滅完異姓王終於安心了,但他沒想到同姓王也一樣。這是後話了,但也說明了中央王朝對地方勢力為什麼容忍度為零。
燕王臧荼反,利幾反,韓王信與匈奴謀反,貫高謀殺高祖,陳豨反,韓信反,彭越反,黥布反,劉邦的同窗發小盧綰反……,這幾個裡面利己是小人物,被害妄想症患者,單獨放一邊去。貫高是因為不滿劉邦對張敖的態度,這種事情到東漢末年都還有類似的事情,也划到一邊去。陳韓謀反其實是一體,只能算一次。而且這次實際上帶動了後面的彭越被謀反和英布自保謀反,是真正影響力大的。其他幾個被封到北面的所謂謀反其實更像是被不良少年勒索之後不敢回家離家出走罷了。尤其鹿丸和韓王信後來都有再次歸漢的心思哪裡看出來高祖的性格問題了?
如果韓信彭越等人在長安封侯,那麼他們也會善終,如果樊噲陳平被外封為王,也會難得善終。
主要是制度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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