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社會學」真的能推廣到「宇宙社會學」嗎?
或者說: 可能的外星文明的形態是什麼樣的?
不是要問這些文明是什麼樣?而是想探討下不同的起因對文明模式的影響……
比如:一個集體思維的文明很可能會忽視個人的權利
很多人評價外星文明的時候都把人類的行為模式推廣到外星文明,但是外星文明完全可以是另一種形式,與我們的生命形態、思維模式、社會結構、道德觀可能完全不同。 或者可以這麼問:可能的外星文明的形態是什麼樣的?
對於「文明」的定義:這裡把它理解為擁有自我或者集體自我意識的智慧個體或集體 文明在百科的定義如下:文明是使人類脫離野蠻狀態的所有社會行為和自然行為構成的集合,這些集合至少包括了以下要素:家族觀念、工具、語言、文字、信仰、宗教觀念、法律、城邦和國家等等。但是注意其他文明形態的所有這些都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使用哲學辭彙回答的人來說也要注意:幾乎所有的哲學辭彙都是基於「人類」這一前提做出的,所以請注意使用範圍。
可能題主存在這樣一種幻覺,就是現有的人類社會學能推廣到人類社會上。可惜社會學尚未發展至如此
嚴格來說,宇宙社會學不能算是嚴格的社會學,這個我忘記了是哪兒個教授還是中科院的老師給過解釋(原因是宇宙社會學裡所提出的公理不成立)在中國知網上可以搜索到相關文章。社會學本身來還是研究(人的)群學,一旦把主體無限放大出去了,就容易變成四不像。但是是我必須承認→大劉的思維角度太給人驚喜!用類比的方法→將星類比為人(至於人與人之間的法則能否適用到星之間有待考證)。
讓我感動的是,大劉能如此拔高社會學的地位→坦白說在國內社會學是冷門專業,好多人都不知道這學科是幹嘛的,都問我→你們學什麼的啊云云~大劉寫三體的時候,給拯救地球的羅輯冠的是社會學家(而不是宇宙學家啥啥啥的),看到還有一點小感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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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傲嬌的搬運工,給大家搬來《論三體中的宇宙社會學》這篇文章,如果想知道更詳細的話請上中國知網查詢相關文章。
當然,一旦涉及到人文社科的命題,就容易產生不同的觀點,歡迎不同的聲音,也歡迎百家爭鳴。如果你覺得本文哪裡的邏輯不太對的話,請指出,虛心接受批評指教^_^
本來就是一本小說→大家不必太過糾結
正文:
這學期撈到個機會給本科生開社會學導論課,本沒指望他們讀什麼參考書,不過更沒想到的是,我自己反而被布置了兩本「課外讀物」。
事情是這樣,一天下課,一位好心的學生向我推薦說:「老師,你該讀一下《三體》,裡面提到了一種『宇宙社會學』!」
「宇宙社會學!」我當時就震撼了!直接想起了朱海軍的「面對面」和網上某社會學愛好者發明的「人生論」等等山寨社會學理論,不過這個名詞象個黑洞一樣,聽起來更加具有誘惑力。聯想起眾多朋友的推薦,我沒有理由拒絕相信這是一本好小說。於是誠心誠意地借了來攻讀之。
書很好看,「宇宙社會學」出現在劉慈欣「地球往事」三部曲之二——《三體:黑暗森林》裡面,主人公羅輯依靠「社會學知識」而非物理學知識戰勝了外星人,在公眾對社會學認識度不高的當今中國,一部「硬科幻代表作」中把社會學提到這樣的高度,很出乎我的意料。
作為一名跨世紀的「社會青年」,總免不了被問到的兩個「終極問題」之一就是「社會學有什麼用啊?」我以往儲備的答案比較低調,比較無厘頭:「學了社會學可以教社會學啊!」,令聞者側目。現在,我知道我可以拋出一個高調得多的答案了:「學了社會學至少可以保衛地球,大戰外星人啊!」作為一個業餘的(偽)科幻迷來說,這個答案簡直太拉風,太合我的心意了!我要向大劉老師致以崇高的敬禮!
不過敬禮歸敬禮,這個「宇宙社會學」還是要從專業角度好好考察一下的。「科學幻想」一直把「社會科學」排除在外,其實是個不正常的現象。除了社會科學「准科學」的尷尬地位之外,其實也跟科學界對社會科學研究的特殊性認識不足有關。借這個考察「宇宙社會學」的機會,或許可以看一下,社會科學的專業知識對於豐富我們對未來世界的幻想起著多麼重要的作用。而缺了這個視角,對於一部幻想人類未來的小說來說又是多麼大的遺憾。
我們知道,知識的建立有兩個途徑,經驗歸納和理論推導(演繹)。經驗歸納服從實證批判,理論推導服從邏輯批評。而理論推導必須要有起點,歸根結底要建立在經驗歸納基礎上的。所謂「公理」,是理論的基礎,往往是在一定普遍的尺度上不證自明的常識。所以從原則上說,經驗世界是所有知識的來源,公理也不例外。公理階段的偏差,往往直接影響到理論是否正確,或者至少是理論適用的範圍大小。
那我們就來看看在楊冬墓前,葉文潔傳授給羅輯的宇宙社會學知識,有幾分站得住腳。說實話,這一幕總讓我聯想到上帝向摩西顯現。
宇宙社會學第一公理: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宇宙社會學第二公理: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
羅輯說:「葉老師,從社會學角度看,這兩條公理都足夠堅實……」
很遺憾,從社會學角度看,這兩條公理都不成立。
先說第一條。邏輯學上,「是」是個極其關鍵的辭彙,「應然」或是「實然」都可以用「是」來表達,但其中的含義是截然不同的。第一公理這個命題,是「應然」還是「實然」呢?「生存應該成為文明的第一需要?」還是「生存確實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大劉在這兩本經天緯地的奇書中已經展現出了他深厚的自然科學素養。但是對於社會科學,他顯然沒有把握住其中的關鍵。前面提到社會科學的特殊性,在我看來,就是「意義」二字。原因無他,因為社會科學研究的現象無論再怎樣被「忽略細節,濃縮成一個點」,面對的集合體也是由有意志有情感的個人組成的。涉及人的地方,一定存在意義。宇宙社會學第一公理到底是應然命題還是實然命題,這在自然科學中無足輕重。因為恆星和原子是不會涉及意義的。無論「應該這樣轉」還是「確實這樣轉」對它們來說都是一樣,總之他們就是這樣轉。但是對於人類文明來說,情況完全不同。
人有意志,可以選擇,而且他們的選擇並不總是依據自己真正的需要,哪怕是學者眼中的「第一需要」!現代社會的「成癮性」現象就不必說了,古人的事例更是多不勝數。不必煩引現象學社會學的理論,簡單舉例即可。古龍說過一句話:「每個人都有一樣比自己的命更要緊的東西,酒鬼眼中的酒,色鬼眼中的美人,賭鬼眼中的賭局,都是如此。」其實已經把這個道理說得很清楚。人之所以為人,正因為他並不像動物一般,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重於一切。談論到「文明」,尤其如此。「文明」必然涉及「互惠」和「利他」,有時候,生存的第一需要也是可以被犧牲的。
當然人有為了基本生存不惜一切的時候,社會學從來不否認這一點。但是作為「公理」,應該是個極強的論斷,只要有反證就可以被推翻,何況是如此大量的「反證」。只能說這個公理本身有問題。
假設一位支持宇宙社會學的對手辯駁:「不,你說的是微觀層次,作為整個文明本身,是不會為了另一個文明犧牲的。」
我同意,但是既然上升到宏觀層次,我就要提醒對手,他在擺脫了一個問題的同時,面對著一個新的問題:文明本身是有重量的。
這個詩意的說法借自卡爾維諾的《看不見的城市》,用社會學術語來說,文明社會必然是個分化的社會,其運行是有成本的。生存的需要並不必然可以清晰地傳遞到決定文明命運的階層心中。如果從「生存是第一需要」的公理出發,五世紀的羅馬帝國應該重整尚武精神,把蠻族遷移到邊疆才對,不應該大量僱用蠻族軍隊。清王朝末年應該整頓吏治,推行新政才對,不該把施行憲政的日期一推再推。可惜我們知道這一切都沒有機會發生,有權力為文明選擇未來的人往往已經被文明局限住了視野,一個文明運行的成本決定了它無力去選擇另一種可能。
用一個詩化的說法總結就是:「文明自身是自身的敵人」。探尋歷史上文明盛衰的軌跡,無不如此,所以說,無論「應然」還是「實然」,第一公理都是站不住腳的。
宇宙社會學第二公理不成立的原因,和第一條有聯繫。
宇宙中總量保持恆定與否和社會學沒關係,可以省略,重點看前半句。
如今地球上生存的人,總屬於這種或那種文明,所以當我們回顧文明的歷程時,總不免產生「文明在不斷增長和擴張」的幻想。可事實呢?地球上曾經存在過的所有文明中,延續到今天的絕對是少數。大多數文明都已經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王銘銘在碰到有人質疑歷史的重要性時,總要反問對方:「你說自古到今,死人多還是活人多?」面對宇宙社會學第二公理,我們可以這麼問,只不過主體換成文明而已:消失的文明多還是延續下來的文明多?
假設我的對手這樣辯駁:「你說的這都是地球上的狀況,宇宙中不適用!」並且引用創始人葉文潔的話:「宇宙社會學比起人類社會學來呈現出更清晰的數學結構!」
對不起,還是不對。人群的量級是個問題,不過不是核心的問題。哪怕在一個社會內部,只要從統計入手,大量社會事實也會呈現出清晰的數學結構,例如離婚率、自殺率、教派人數興衰等等,並不需要放大到宇宙級別。問題是你採取什麼路徑去看。堅持實證方法,用自然科學手段研究社會的人,也會得到一些成果,但是從概念界定開始(什麼叫做「婚姻」和「教派」),他就會遭到「意義」問題的持續困擾,直到他解釋這些現象為止(為什麼離婚率會上升?為什麼教派興起又衰落?)。他會發現數學可以幫他一些忙,但是關鍵的問題他都必須從意義入手才能解決。照《三體》的世界觀看,三體人或許比較先進,比較特殊(不能隱藏內心意圖),但是與人類一樣有精神覺悟,有自由意志的生物,能製造、交流和讀解意義。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數量再多,構成的「宇宙社會」再複雜,只要能互相交流,那麼「宇宙社會學」就一定會涉及到意義問題,絕對不可能用數學來解決的。
所以說穿了,所謂「宇宙社會學有清晰的數學結構」,其實只是理工科背景人士對於社會的一種幻想(不客氣地說是無知),跟宇宙不宇宙倒沒什麼關係。
接下來談談兩個重要概念:「猜疑鏈」和「技術爆炸」。
猜疑鏈不新鮮,博弈論中的「囚徒困境」就是典型的猜疑鏈造成的——兩個囚徒互相猜疑對方的選擇,難以決定自己的下一步如何舉措。這個假設的前提是兩人處於完全無知的黑幕狀態,並且彼此之間缺乏信任和共同利益。
這個假設聽起來沒錯,因為兩個陌生人之間是完全可能發生這種博弈的。它的問題在於,它假設社會有一個起點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不熟悉的陌生人各自本來是孤獨的,彼此之間是陌生的,好像是穴居的動物一樣,在這種起點狀態下,人和人開始交往並結成團體。盧梭的社會理論就是建立在這種起始狀態之下的。
然而在我看來,這種狀態並非人類社會的常態,毋寧說是一個非常態。人是群體生活的動物,絕大多數的人類都是在社群中長大的,人類社會的常態應該是聚眾而居。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應該拋棄猜疑,把信任當作是社會學理論的起點,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是一個動態的過程,猜疑和信任都只是這個過程中的一部分。如果要我為社會學理論選擇一個起點的話,我會選擇人和人之間有猜疑的信任,或者說有誤解的交流,而非絕對的猜疑。
對方可能會提出反對意見:宇宙中文明之間的遭遇,更多與穴居動物的遭遇類似,而與已經建立了信任關係的社群無關。所以即使猜疑鏈在人類社會中不合適,在宇宙中卻是絕對合適的。
我的意見是,猜疑鏈這個概念用來描述人類社會過於高估了猜疑,而如果用在宇宙社會中,恐怕是高估了信任,準確地說是文明與文明之間的了解。
事實上猜疑鏈這個概念本身就已經包含了了解的成分,正是相信對方有與我類似的價值觀和行為模式,所以才有「以己度人」的餘地。因此,即使我覺得章北海率領的艦隊之間的勾心鬥角可以接受,我還是忍不住要懷疑,宇宙中的文明遭遇,會有這樣的前提么?
假如A星球的文明與B星球遭遇,他們能馬上了解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么?假如對方有意掩藏起了自己的實力怎麼辦?假如對方的科技水平並非單純反映在對外層空間的探索上怎麼辦?又或者,假如對方對於生命和宇宙有跟我完全不同的態度怎麼辦?率先攻擊會不會反而招來飛來橫禍?那是不是不攻擊反而會是更為明智的選擇呢?
最後一條:技術爆炸。
這一條沒什麼好駁的,因為在我看來是順理成章地不成立。現代人被現代以來的人類歷史框住了思維,總是以為近五百多年來的技術持續進步是順理成章的,甚至以為加上人類所有歷史的過去,就是一個理論不斷上階梯,技術突破瓶頸的歷史。這是典型的進化論的宏偉敘事。
回首人類的歷史,我們會發現許多古代的工藝至今難以復現,而很多技術,實際上經歷了一個重複失落和再發明的過程。近幾百年來的技術爆炸到底是個偶然還是必然,現在還無從知曉。再往深了質疑,連近幾百年來的技術爆炸是否成立也成問題,因為隨著現代性的演進,人類一邊在不停地發明出新的技術,一邊在不停地失去舊的技術。我們的社會從沒有現在這樣先進,也從沒有現在這樣單一。技術在未來到底是會不停地爆炸下去,還是會反過來將人類吞噬,現在是個誰也說不準的事情。因此斷定技術爆炸是文明的一條支配法則,顯然是過於短視了。
還要提宇宙的特殊性的話,我只能說,依據小說的內容,連三體文明都是技術勻速發展的,憑什麼斷定這個概念的合理性呢?
最後談談理論的取向問題。
在自然科學裡面,我們常說「發現」了一條定理,包含的意思,是說客觀規律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只等著人類的意識去接近。而在社會科學裡,尤其是八十年代以來,我們常說某人「發明」了一條理論,因為我們承認,社會科學的理論(或者更前衛一點說,我們認為人類所有的理論)都是「發明」出來的。是帶著特殊用意的建構。《三體》中的宇宙社會學也是這樣,用意無非是要營造出一種殘酷的宇宙叢林法則來,好支撐小說情節的展開。
然而即使我承認這只是小說的筆法而已,我還是要挑剔一番,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看到這樣一部充滿了堅實的自然科學細節的幻想小說,在社會科學方面出現這樣不成熟的設想。這與天馬行空的前瞻性幻想不同,大劉的「宇宙社會學」再現出來的,其實只是社會學早在四五十年前就已經拋棄的一些陳腐思想,有些想法的淵源,甚至可以上溯到啟蒙時代一些自然科學家和政治學家對於人類社會所做的臆測,以及從自己學科出發的輕率比附。儘管充滿童趣,然而很遺憾,這些「人對人是狼」、「社會遵循數學模型」、「技術不斷進步」之類的幻覺,在社會學裡已經屬於史前史了。
從理論根源上去追溯這種社會觀是一條路徑。讓我更感興趣的小說中具體的思想路徑。葉文潔從自己文革的經歷中得出這樣的社會觀,可以理解。我也可以理解經歷過文革的一代人這樣去認知社會。但是,與他們認為「文革把整個人類社會還原到了原點」,故此可以通過文革中的人際關係去認識社會不同,我認為文革狀態是人類社會的一種極端形態,就此把「社會」定義成一場「無仁義的戰爭」,恐怕有失偏頗。
值得大力肯定的一點是,《三體》這部瑰麗的科幻小說第一次從正面肯定了社會學的價值。作為一名社會學從業者,我深深感謝大劉老師對於這門學科的推重,同時感佩於大劉老師的眼界之寬廣。如果有說得不對的地方,歡迎討論。
讀完這本小說,我的心裡多了一個幻想。我憧憬著,有一天我從夢中醒來,赫然發現兩位黑衣人站在我的床頭:「噓……先生,對不起,請跟我們來一趟,外星事務司現在急需一名社會學學者的幫助。」小說《索拉里斯星》給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思想實驗。
以下既是總結,也是摘錄這本書對索拉里斯星的描述。
「索拉里斯星是一顆為『海洋』所大部分覆蓋的行星。最初,引起人類的注意是因為它處在一個雙恆星的星系中。雖然沒有三體中那麼誇張,但處在其中的恆星應該也是會有一個不規則的軌道,其表面也必然會有巨大的溫差變化。」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檢測這顆行星的人卻發現,它軌道是近似於圓的狀態,天文學家計算的軌道改變點一直沒出現。天文學家們希望通過找尋這顆行星周圍的天體來解釋,但隨後的探索卻給天文學家們的信心帶來了更大的打擊:幾乎不可能找到什麼天體能在這顆行星附近創造出不同力度的引力,使其剛好避免滑入雙體系統造成的不規則引力軌道,繼續維持近乎規則的引力軌道。」
「隨著人類宇航器的抵達,這個謎團卻越發濃密。索拉里斯星上確實除了近似膠狀,暗紅,看似波濤洶湧,卻又一片平靜的『海洋』,和幾塊都是裸露岩石構成的島嶼外,它確實是一顆普通材質的岩石行星。」
「這個時候有一種不為正統學界認可的猜想出現了:或許索拉里斯星上的『膠狀海洋』就是智慧生命,它或許跳過了類地球文明通過單細胞發展為多細胞,再發展為動物,再發展出智慧生命的路子,它直接由『等離子合胞體』直接構成一個覆蓋整個行星的生命體。這個生命體甚至進化出了操控行星運行軌道的能力,使其始終處於一個相對恆定溫區的軌道上。。。。。。」
好了,我這就拋塊磚,小說中還有對這個非類地形態生物體,匪夷所思的狀態的描述,現在給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社會學如此碎片化的學科,哪天能用演繹邏輯推倒理論,我們就感動到哭了(T_T)嘗試用經濟學的形式邏輯引入經濟社會學研究都沒法發文章好咩( ????? )
首先要說的是,不存在【人類社會學】這種說法,【社會學】本來就是研究人類社會的。我用human sociology作為關鍵詞在谷歌上搜索,出來的第一條是sociology的維基百科。為什麼不這麼說?因為基本上所有人文社會學科的基本出發點都是人類本身啊,如題主說法則可以說【人類政治學】、【人類經濟學】。。。不
古希臘哲學家普羅塔哥拉有一個非常著名的命題,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儘管這個命題受到了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等的批判,但是不的不承認:人類的知識確實是人類中心主義的。
這點在題主的描述中就看的非常明顯:
很多人評價外星文明的時候都把人類的行為模式推廣到外星文明,但是外星文明完全可以是另一種形式,與我們的生命形態、思維模式、社會結構、道德觀可能完全不同。 或者可以這麼問:可能的外星文明的形態是什麼樣的?
對於「文明」的定義:這裡把它理解為擁有自我或者集體自我意識的智慧個體或集體 文明在百科的定義如下:文明是使人類脫離野蠻狀態的所有社會行為和自然行為構成的集合,這些集合至少包括了以下要素:家族觀念、工具、語言、文字、信仰、宗教觀念、法律、城邦和國家等等。但是注意其他文明形態的所有這些都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使用哲學辭彙回答的人來說也要注意:幾乎所有的哲學辭彙都是基於「人類」這一前提做出的,所以請注意使用範圍。
題主把範圍限定的非常嚴格。但是我不是外星人啊,我的思維、語言、行為模式都是人類的,沒辦法用外星人的思維回答你的問題。開個玩笑,這個問題問人類是沒有答案的。
這個悖論就跟語言學中著名的wolf-sabir假說一樣:這個假說認為,人的語言會決定人的世界觀。比如對於【雪】這個事物,漢語只有一個【雪】來對應自然界的事物雪,但是愛斯基摩人對【雪】的描述有幾十種不同的語言辭彙。再者,對於詞語【狗】,不同地區的人對它的認知可能是不一樣的,北京人可能認為是京巴,西藏人可能認為是藏獒,愛斯基摩人可能認為是雪橇犬。再比如,有的民族裡面是沒有【道歉】這個詞語的,他們也沒有這個概念,因此在西方留學的時候大家就很奇怪為什麼他的錯還不道歉?後來才知道是這個原因。
這個假說最受人詬病的地方就是,提出這個假說的人怎麼就不會受到自己所說語言的影響呢?從這個假說出發,我們也可以認定這就是英語思維方式的世界觀,那麼這個命題反而不成立了。
同樣的悖論也出現在題主的描述中,因為如此苛刻的要求,確實沒有辦法討論何謂外星文明,因為即使腦洞大開說它是什麼樣的,但這也沒有辦法證實或者證偽。
但這並不代表,所謂的【宇宙社會學】就是扯淡。實際上,我以前也批評過這種認識論的原教旨主義。大家從小就接受這樣的教育【地球是圓的】,但是以你現在的見識和知識你就能證明或者鑒證地球是圓的嗎?我想大部分人都不能吧,但是大家都普遍接受這個認識。舉這個例子是為了說明,並非所有不能基於經驗認知提出來的假說或者理論就是不合理的。
比如大家熟知的牛頓物理學定律,慣性定律也是一種思維實驗而已,假定在理想條件下如何如何。這也就是說,在現實中是做不出來這個實驗的,因為現實世界達不到所謂的理想條件。社會學研究宏觀的文明時,也採取了類似的辦法,因為以一個社會學家的努力是無法窮盡一個文明的所有。但是他們確實有自己的方法去考察一個文明。舉例而言,馬克思的《資本論》認為私有制經濟是存在剝削的,這個推廣到宇宙社會學呢?如果一個文明有經濟行為,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考察這個文明是否存在剝削呢?實際上,沃卓斯基姐弟的電影《雲圖》,以及最近上映的《木星上行》都發揮想像力描寫了外星文明的剝削及其他。比如馬克思韋伯《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以及這一個系列宗教社會學研究,認為宗教的精神氣質會影響到一個社會的文明發展進程。如果外星文明中同樣有宗教信仰以及經濟發展,我們是不是可以考察兩者之間的關係呢?比如塗爾乾的《社會分工論》體重傳統社會和現代社會的特徵分別是【機械團結】和【有機團結】,並且他預言宗教和帶有強制性的共同意識將隨分工制的擴大而衰落。這些議題我們同樣可以驗證,或者在此基礎中進行理論推演。
當然,誠如題主所言,外星文明可能真的和我們的文明不一樣,沒有道德、經濟、文化、集體意識、儀式等等,所有的社會學理論分析工具都不管用了。那我反問你一句,既然一點都不一樣,你管它作甚?
非常有意思的問題。答案本身當然是非常明顯的:不能。但是竊以為其他的可能的文明形式很值得探討。
要對這個問題作出解答,首先要定義人類社會以及人類作為生物的基本特性。用廣義一點的哲學概念來定義的話,應該可以這樣說:人類是一種從生物性進化步入了工具性進化的社會型生物。我們和地球上,甚至可以說我們的知識範圍內的所有生物的不同之處在於,我們的生物特徵的進化正在逐漸被工具性進化取代。然而現階段的人類其實不同於我們所熟悉的任何一種生命,因為人類的理性和智慧在主動地,有意識改造著自然,以便使自然來適應人類的生物特性。這在地球的生命史中是史無前例的。那麼我們能夠目測到的生命類型其實被劃分成了兩類:人類和非人類。
就此可以從人類的角度做個假設:如果人類沒有發展出工具智能,而是和其它生物一樣,專註於生物體本身的進化,那是不是有可能某一代的人類會生出翅膀,或者長出章魚一樣的觸手,或者和猩猩一樣始終依存著叢林而存活?進化論提出的隨機性可以讓我們認定這些都是有概率可以發生的。但是我們是不是依然能夠有機會發展出獨一無二的屬於智慧生命的標誌——語言文字呢?因為這樣的事在地球進化史上沒有先例,所以如果採取較為絕對的經驗主義的視角的話,答案是:我們不知道。
再從非人類的角度講,人類和猩猩有著共同的有著社會性特徵的猿類祖先,而當今世界上依然有這樣類似的群體性動物:大象有自己的語言,海豚等鯨類都有自己的溝通方式,如果人類不曾統治地球,它們是不是有可能一樣最終會發展出語言文字呢?竊以為這都是有可能的。再然後,有了語言文字這樣能夠傳承個體經驗的介質,工具性文明的出現幾乎是必然的了。可即使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還可以假定最終它們出現的社會將發展出與我們當今人類相近的道德標準與社會體系嗎?很難說。
至此,這個問題看起來兜進了死胡同,因為似乎不存在一個必然的答案。然而如果將目光放長遠,放到「工具文明」這個框架里的話,是可以運用邏輯推導得出一些工具文明(如果它穩定進化,存活得足夠久)的必然特性的。試從文明進化的過程來看,工具文明要長久持續下去的話有一點需求幾乎是可以推定為必然的: 從周邊環境收集生存以及進化資源。
這個需求之所以理所當然,是因為工具文明最基本的特點就是對自然的改造,以換來自己的生存。因為一旦生命體產生了具有集體性特徵的「文明」,學會了使用工具,生物體本身的進化會不可避免的減緩,而不停變化的自然環境則會迫使生命體去穩定已有生存環境來適應減緩的進化過程。而一旦進入具有一定發達程度的工具型社會(比如當前的人類社會),再想回到原始的生物進化樹上就不可能了。而隨著生存壓力的減緩,語言文字的出現將會使得個體智慧的積累不可避免地推動社會在工具的先進性和複雜性上大步前進。我認為在這個階段上可以認定一個事實:每一種智慧生命都想在活下去的基礎上活得更好。如此一來,因為工具發展的需求,資源的收集也成為了剛性需求。這樣問題就被簡單化了——怎樣收集資源才最有效率,才能最大限度地加快進化的過程?這是每一個工具文明都會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思考的問題。人類文明尚處於低級文明的狀態,所以我們作為具有同一性的文明社會的思考是無意識的,對資源的收集是分散式的(國家政治),掠奪式的(戰爭),消耗式的(環境破壞),等等。可是按照人類理性發展的速度,總有一天人類作為一個族類將會大同。最明顯的標誌,就是當代社會語言死亡的加速;隨著語言的消亡,文化多樣性將不可避免地快速減少,因為溝通模式和行為準則越來越統一,人類社會的運作效率也會隨之提高。我相信最終會出現一個有意識地,以長遠的,綜合性的眼光來看待「資源」問題的人類社會(如果在那之前我們沒有滅亡於資源耗盡)。
通過簡單推理可以得出,理想狀態(ideal)下這樣的文明如果要進行有集體意識的「資源思考」,至少會帶有以下特徵:1.(對內的)合作性;2.(對內的)溝通性。因為這兩個條件是理想狀態下保證社會資源不存在內耗的基礎(當然,根據具體情況還會有更多準則,但我認為這兩條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是理想態工具型社會的標準)。合作性即這個文明的集體性,其作為一個集體具有統一的目標;溝通性即這個文明的個體性,其中每一個個體之間都具有可溝通性。
也許這看起來很突兀,但在我看來,這就是以邏輯思考能夠得出的關於工具文明作為一個社會的極致的最具體的推斷了。
以下,再來討論非工具文明,也就是非人類文明的問題。
首先,我要對樓主所提出的文明的定義提出異議。「文明是使人類脫離野蠻狀態的所有社會行為和自然行為構成的集合,這些集合至少包括了以下要素:家族觀念、工具、語言、文字、信仰、宗教觀念、法律、城邦和國家等等。但是注意其他文明形態的所有這些都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這樣的定義是從人類角度出發的,既然要討論「宇宙社會」,那當然要考慮一個完全不同的文明的定義。排名第一的答案提出的索拉里斯星的例子就很好,當然索拉里斯星是「非人類生命體」,但不一定是「非人類文明」,以下會細談這個問題。
非人類的生命要發展出文明,首先要具有特定程度的理性智能,無論其存在形式如何。而達到這個程度的特徵就是之前提到過的,在生存的基礎上,有「要活得更好」的本能。可是怎麼樣才是更好呢?這個「更好」一定是物質上的嗎?既然是非人類的文明,那麼這個問題就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了。索拉里斯星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當一顆星球成為一種智慧生物的時候,這裡集體和個體的區別就不是特別明顯了。萊姆借主人公之口提出索拉里斯星是「殘缺的神」,它的思想與意識皆超越了人類的理解範圍,而作為個體的它又時時刻刻表現著群體的特徵。這樣的一個生命,便自己構成了一種文明。索拉里斯星還只是一種殘缺的神,因為它的意志有限,但是它的思維已經接近無限。那麼我們是否能夠假定有一種人類完全無法想像的,無限的,即神一般的文明存在呢?一種可能不具有物理意義上的肉體,純粹的精神的存在是否有可能呢?這些都超越了人類的理解力的存在,也許已經不再追求「活得更好」這樣基本的欲求了。在非擬人形態的範圍,要談論「社會學」這樣的概念都是奢侈了吧。
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有意思呢——神也許是個外星人。人類社會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人人自危,那不行啊………
大家簽個契約吧,誰都不許咬誰。
那要是咬了怎麼辦?那就設個政府吧,誰咬人削了誰。
皿煮社會誕生。
生存,延續,演化,這個概念是超脫於人類的。
個人愚見
首先,人類社會學是對人類社會的各種現象或理論進行解釋,研究人類社會的學科。所以說,它的針對對象和使用範圍也就是人類社會。
哲學上認為,人的根本屬性是社會性,而人類社會也是建立在其地球的外部地理環境的基礎上的。在地球上,不同地區都產生了不同的文明形態,人類社會學也不能完全適用於地球上每一個地區的文明。
所以認為,並不能從人類社會學推廣或者說推論到宇宙社會學。並且,人文社科的發展可以高於理論的發展,但是不能離開理論的支持,否則就是唯心的理論。在我們沒有對於宇宙社會的客觀、理論的研究時,我們所從人類社會學推論的都是謬誤。
但是可以從宇宙的宏觀角度去推論宇宙社會學,通過宇宙的客觀現象來驗證而不是從人類社會推論。畢竟如果從蟲子的角度來推論宇宙的社會觀…
個人認為人類社會的產生髮展與變遷是來自於人類這一群體自身的集體意志與上帝的擲骰子。所以其中有太多的歷史必然性與偶然性相互作用。所以人類社會本身就缺乏一種規定的範式…雖然社會學家不斷的在對人類社會的發展進行猜測,但是猜測的結果往往和現實之間距離很大。集體意志尚有可分析的基準,但是偶然性就不可被預測了。
扯得有點遠,所以說宇宙社會學不是一種空談的幻想。它存在現實的可行性,就是當人類社會從地球這一範疇擴大到宇宙其基本立足點與社會組織模式肯定會有所改變。但是依然難以逃出人類這一微觀分析點。至於外星文明,因為其發現的基準就難以確定所以說在接觸之前做的預測都是純屬臆斷。在這點上我覺得大劉在三體里描繪的黑森林體系可以對宇宙社會學做出最好的詮釋…
說的也都是臆斷…僅供YY…在星球大戰之前,我們不可能知道。
或者,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比如他們會以一種我們無法感知的形態存在,比如波。順便同意樓上繁衍的那個。
在面對真正的外星人之前的時代人類無法擺脫人類中心主義(這是一個嚴肅的概念)
因為:這符合(至少是短期的)整體的利益;沒有其它選擇,即便是號稱去人類中心主義的觀念幾乎都是基於人類中心主義的,或者過於理想化而無法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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