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迦納有那麼多中國淘金者?在非洲的中國打工者生存狀態是怎樣的?
新聞 外交部:116名中國公民在迦納涉嫌非法採礦被捕
人在迦納。真正的淘金者沒有接觸過也沒見過,只是就聽說的看到的情況來說一下。
據經常去機場接機的同事說,有很多中國人飛過來,是連護照都沒有的!這種多半就是淘金者了吧,但是就是有某種靈光的「機構」能夠把他們從機場接出來。並且導致反而是正常的接機程序和手續變得很麻煩,見是中國人必然找茬,要麼開箱檢查要麼揪著簽證啊健康證的小紕漏不放,於是呢只能塞錢。阿克拉機場的當地工作人員們,已經被中國人慣得只會伸手要錢了,他們會直接用中文跟你說:錢錢錢…
如果衣著較破舊在路上走著,是會被認為是淘金者而被警察抓住盤問的。
計程車司機會毫不避諱地說:chinese,too much!no good
我是廣西某個城市裡某個農村的,恰巧村子裡有很多人就在非洲從事挖金礦的『工作』。據我所知道的,他們都是自己籌資買挖掘機以及淘金的其他工具,所得收入按入股比例分紅。比如最近我哥一狗友就入了20萬,總共有十三人入股,共300萬左右。
至於簽證早辦下來了,只是由於前段時間有國人弄死了當地土著,局勢緊張,就沒過去,這不,一放鬆就過去了。
這一行當,賺錢的是大多數,聽說過鄰村的一位老人兩年賺兩千萬,今年回來把女婿一起帶過去了。而普通的打工仔年薪是十萬起。
高收入的同時也是高風險,在那邊基本要僱傭幾個當地人,同時還要租賃槍支,出門都要帶上,不然就有生命危險。
由於氣候等方面的原因,在那裡的人基本得過『打擺子』,身體差的,一年三四次。
吃的也差,原因上面也有人說明了。
每一行有人進,當然也有人出來,說說我自己的朋友,三年前去的非洲,錢賺了不少,但你要說他有多想去那是空話,只是被他舅舅逼去的,他舅舅是大股東,需要他這樣又會開挖機又會帶班的心腹。人現在看起來比我老至少五歲,而他哥比他大兩歲,年輕帥氣得多,只是沒他有錢罷了。不過兩兄弟有分工,他不讓他哥跟著走,家裡還有老娘要照顧。如果都出去,萬一出點事,就不好說了。
最後說一下,我們村去的地方沒有固定在迦納,有的人去了南非,而聽我朋友說他們就在南非。
[原創]【輿情觀察】迦納政府為何對中國淘金者不客氣? 【貓眼看人】
原題:迦納淘金事件:保護同胞 尊重主人
作者:陶短房(知名學者)
近日微博、微信等中國網路信息平台上廣泛流傳著「整個迦納對中國打工仔搶劫棒殺」的「緊急求救信息」,信息稱「整個迦納開始進行反華屠殺」,並責怪中國使領館不聞不問,強調「局勢危急」。血濃於水,許多遠隔重洋的國內同胞為此著急、惱火,或奔走各部門呼籲「作為」,或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製造聲勢,一些情緒激動者甚至喊出「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類似曾相識、卻似並不合時宜的民族主義口號。
據奈及利亞《笨拙報》、布吉納法索《瓦加杜古國家報》和象牙海岸http://KOACI.COM新聞網等西非當地媒體的報道,中國人在當地從事淘金業務由來已久,但自2011年底後愈演愈烈。迦納古稱「黃金海岸」,是西非第一大、全非第二大黃金生產國,黃金生產、出口是其經濟命脈所系,因此一直採取壟斷性經營策略。按照該國2006年3月制訂的第703號法令第83(a)款,小規模採礦(包括淘金)許可證不得頒發給迦納公民外的任何人,也不得僱傭外籍勞工,也就是說,中國人原本和其它外國人一樣,不具備在迦納合法從事淘金業的資格——不論當老闆或打工都不行。
《瓦加杜古國家報》援引迦納方面的消息稱,自前年底以來,成千上萬的中國人湧入迦納,採取賄賂當地人等手段,非法進行半地下、半公開的淘金活動,並在一年多時間裡從原先的中阿散蒂區,蔓延到迦納西部、中部多個區。而據鄰國多哥的中國商人反映,這些非法從事淘金業務的中國人,絕大多數系來自廣西壯族自治區上林縣,操「上林客話」者,其中不少人更系非法入境或非法居留。
西非當地媒體自去年以來頻頻報道這些淘金者與當地人的衝突,包括為淘金而毀壞當地人耕地,破壞水源,及影響當地大中型礦企和本國合法淘金者利益等,為此,迦納土地和自然資源部、迦納入境事務部(GIS)曾多次設法整治,並自去年10月以來屢次和中國使館交涉,但據迦納土地和自然資源部長阿爾哈吉.伊努薩赫.弗塞尼(Alhaji Inusah Fuseini)5月13日介紹,中國使館方面答覆表示,由於許多中國淘金者系非法移民,中方很難確切掌握其出境信息,甚至不知道哪些人出境後會前往迦納從事非法淘金,因此配合不易。
自今年初以來,淘金者和當地民眾多次發生衝突,且因摻入當地黑幫勢力的因素而變得更加詭異複雜,據知情人介紹,在奧布阿西、馬米里瓦等採礦點,都曾因此發生衝突甚至械鬥。5月8日,淘金者和當地人在馬米里瓦發生武裝械鬥,據稱,上林籍中國淘金者使用AK-47自動步槍射擊,造成兩名當地人死亡,引發更大規模的衝突和部分迦納人的排外情緒。5月14日,迦納總統約翰.馬哈馬.德拉馬尼領銜組成跨部門「非法採礦整頓委員會」,對中國非法淘金者進行專項治理,加大了整頓力度。據當地媒體報道,去年3月至今年5月,GIS所驅逐的、從事淘金的中國非法移民總數僅80人(另扣留待遣返65人),而自5月14日專項治理開始至6月5日,被逮捕並通知中國使館的人數就達124人,實際人數可能更多。
據在西非從事合法經營的中國人反映,迦納民風剽悍,社會秩序較同區法語區國家要混亂一些,野蠻執法等現象較為突出。淘金活動聚集的阿散蒂地區從前殖民時代起就尚武好勇,有抱團對外的傳統。在迦納從事非法淘金的中國人大多來自同一地區,操同一方言,且同樣有抱團取暖、好勇鬥狠的傳統,在同一塊土地上淘生活,發生衝突並不奇怪。由於外國人在迦納從事淘金產業「見不得光」,許多涉足其中的中國人又是「黑身份」,是以平素他們並不熱衷和使領館、和當地其他中國同胞多所過往,而只願和操同一方言的「小圈子」打交道。這種「一黑到底」的特性,令使館、僑團和當地從事合法經營的同胞很難關照,甚至很難第一時間了解情況,而自我封閉、自我隔絕的特性,又讓這些看似強悍的海外中國人和當地當局、社區的矛盾一旦超過臨界點,就很容易失控,很容易因缺乏溝通、保護而遭遇當地人和當地既得利益者的過激報復,且難以第一時間得到同胞和中國駐外機構的保護。
非法移民也好,非法經營也罷,這些身處海外的淘金者都是中國公民,中國官方、外交部和駐外機構都有義務提供必要的領事保護,並提醒、敦促迦納當局確保中國公民的合法權益。據中國駐當地使館反饋,對目前被拘留的中國公民,當地使館已派員進行了領事探視,並要求迦納方文明執法,給予中方在押人員人道主義待遇,保障其安全與合法權益。
儘管如此,鑒於西非當地實際情況,僅僅從程序上做到上述關照,恐怕是遠遠不夠的,。此次針對中國淘金者的行動,既有自上而下的政府整治,也有自下而上的當地社區、當地居民宣洩不滿,還有黑幫、暴徒和遊民趁火打劫,中國駐當地和周邊國家各官方機構、企業,以及從事合法經營的中國人,都應該把眼光放遠,把手和腳伸長,從而切實保護更多中國公民的合法利益、安全。
另一方面,正如許多長期在西非合法生活、工作和經營的中國人所言,大批中國非法移民湧入迦納從事非法淘金,的確觸及當地政府、地方和社區的「食物鏈」,激化了當地人和中國人間的矛盾。這些淘金者只在同鄉、同行圈中活動,而對包括其他當地中國同胞在內的人自我封閉、排斥,無形中又增加了隔閡。自「專項整治」以來,迦納政府和GIS收緊了原本在西非地區就偏緊的入境簽證審批,給需要合法進入迦納境內辦事的中國同胞平添了不少麻煩。不論官方、民間,中國在西非都有巨大的商業利益,暴力執法和趁亂報復必須制止,中國公民的海外合法權益和人身安全也理應得到保護,但當地人、當地社區是主,中國人是客,遵守當地法律、風俗,尊重當地社區和民眾,合法入境,合法居留和經營,是任何一國僑民的最基本義務,是每個當代文明人的基本素質。罔顧同胞安全固不可取,但一味護短,甚至抱持陳腐的殖民主義頭腦,視非洲為蠻荒,視當地人為野蠻人,憧憬用殖民時代的炮艦主義外交,搞沙文主義的一套,這就絕不是什麼同胞情、愛國情,而是赤裸裸的種族主義,最終既不能保護這些淘金者的合法利益,還會對當地正當生活、經營的中國僑民構成極大困擾。
據各方消息稱,在迦納中部、西部非法居留從事淘金的中國公民,僅籍隸廣西上林、操上林客話的就有「數萬人」,這可能有所誇大,但也足以表明,目前被GIS登錄在案、能夠受到中國駐外機構領事探視的一兩百人,僅占其中極小比例,「專項整治」的官方行動可能會延續很長時間,而自下而上的過激行為同樣可能更頻繁、更激烈發生,要切實保護這些中國公民的利益,需要做的事還很多,且僅浮在表面、呆在阿克拉,滿足於跑部委,跑GIS,是不行的。
某些平日「躲進同鄉成一統」、避當地同胞猶恐不及的淘金者也應認清形勢,尤其應認識到自己一方面是當地排外行為和野蠻執法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也是違法者、施害者,當地資源、環境、經營秩序、社區和民眾利益同樣是其違法行為的受害者,而在當地合法經營、生活和居留的中國同胞,才是被殃及池魚的最無辜者。為自己和他人利益和安全計,此時此刻,請少賣些悲情,多做些配合。
每一個關心海外同胞命運的人都應謹記,國無分大小、貧富,都有自己的主權和尊嚴,入鄉隨俗,尊重當地法律,合法經營,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的事,不論發生任何事,海外公民的合法權益、人身安全都要堅決保護,但對於不尊重他國法律、風俗的行為、現象,也不應諱疾忌醫,迦納正在發生的事足以表明,那樣做正所謂厝火積薪,自蹈險境。
看到上面一面倒的在指責中國淘金者不守當地法律,中國大使館出來強調要求合法入境。實在忍不住了。
我作為在志願者,主要在迦納的Tamale省,呆了3個月,在當地各地跑,見到了很多中國人和金礦開採。
- 首先,關於合法非法入境的問題。
如果能合法,中國人都願意合法入境,誰不想有個合法身份啊!
但是,這個費用從10年前的幾百美金,到現在過萬美金都不夠。和一個在迦納做生意的中國人聊過,迦納政府官員看到這麼多中國人入境,就蹭蹭的提高價格,他的親戚在中國簽證過來,被當地的迦納大使館直接索賄。
至於上面說到的「靈光」的機構,說白了就是當地中國人賄賂移民局,移民局允許中國人過境。中國人做中國人的生意。迦納政府官員,一看有錢賺,而且是進自己腰包,當然同意這麼做,同時也把合法簽證的機會壓縮。
- 金礦開採
所謂的只允許迦納本國人開採,不允許外國人開採的規定。 我只能說,那都是現在瞎編的。
在迦納開採金礦的絕不只有中國人,我還見過加拿大歐洲人開採的金礦,他們同樣非本地人,他們現在也還在開採。為什麼不抓他們?!原因下面分析。
迦納開採金礦的歷史早在14世紀就有了,當時的殖民者葡萄牙人就開始開採,後來陸陸續續的歐洲人都來過開採。但為什麼就沒有迦納本地人大規模開採?
在當地的中國人和我們幾個志願者的歐洲人,同一個觀點:懶!
懶到什麼程度,就是一天有一個小時在工作,就屬非常勤奮了。
我見過大大小小的金礦不下20個,都是半機械半人工,但是很少見到迦納人在工作,和一群中國人吃飯的時候,他們說當地人太懶了。每天不是生病就請假,月底還敢來要工錢,吃飯拉肚子,會來和老闆說自己是工傷,要老闆養著他,機械操作教了無數遍,每天來了還要老闆演示一遍。實在無奈,那個老鄉和我說,最開始,10個迦納人都不及他一個人一天開採的多。更嚴重的是,這些當地員工,還喜歡偷竊。
基於這些原因,中國老闆寧可賄賂當地移民局,讓自家的親戚朋友來,也不僱傭當地便宜的勞動力。
有一個我自己經歷的事,我們組織在當地有建立衛生所的工作站,一個5*5*2的磚瓦房,開始請當地迦納人來建,整整一禮拜,我數了數,大概就50塊磚壘起來了。後來實在看不下去,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兩人,周六一天建好。周一那些迦納人來了,還驚呼你們怎麼那麼快。我和那個女生無奈的笑笑。
至於開採許可,我不清楚,但那個時候,我還和當地中國人聊過,這樣開採是否違法。他們說,他們都是先勘探好,然後開採。開採前,當然需要申請,但是第一:當地效率可想而知,非常慢;第二,動不動就來索賄,要錢要東西。後來慢慢中國人也習慣了,開採前,先賄賂,至於什麼許可的,都不需要,從來不看。就像現在開始抓中國人,據我前幾天聯絡的當地中國人,他一個礦是正正經經有許可的,依然被查。
所以,那許可沒用。
至於上面提到的加拿大歐洲人開採,他們有許可嗎?不知道。但是那個時候,當地的中國人特別羨慕那些白人,他們不用賄賂,不用害怕被欺負,如果有問題,直接大使館,然後就解決了。
我不貶低中國大使館,但是,中國人在外做生意,都極其守本分,遵守規矩,小心翼翼的賺錢,但中國大使館很多時候,讓人寒心。
- 工作現狀
苦,非常苦。什麼東西都沒有,什麼菜都沒有,熱而且蚊子超級多。物質生活,可以說是極其匱乏。一雙塑料拖鞋,都可以算是好東西。因為沒有東西吃,很多中國來的淘金者,丈夫妻子一起來,丈夫淘金,妻子幫忙,順帶種點菜。少許改善生活。
- 為什麼抓中國人?
當地的金礦掏光了嗎?——遠遠沒有。
破壞當地環境?——有,肯定有破壞,但是如此簡陋的技術,破壞能力很少。反而是那些加拿大的開採礦區,破壞非常大,而且附近的水不能喝,我們去的時候,當地的聯絡人就和我們說,這水裡有毒。是從礦區流出來的。
那為什麼抓中國人?
除了迦納政府新上台,內部的整肅以外。就是貪腐過於嚴重,只好拿中國人來打壓,畢竟歐洲加拿大人,他們不敢碰。
最後是我個人的經歷和觀察。
- 中國人在當地的名聲很差嗎?
很多中國人,不會英語,更不會當地語,很少溝通,除了做生意的交流,其他就屬於中國人內部交流。中國帶去了大量便宜的物資,還有基建,但當地人不怎麼看,他們覺得以前的生活很滿足,不需要這樣東西(但他們同時也在享受這些便利)。
當然也不可否認,這些淘金者,大多是低文化階級,文化差異和衝突肯定是有的。
他們不會去羨慕白人的生活,但他們會去嫉妒中國人的富有。不少中國人在當地辛苦賺錢,買車什麼的,迅速富裕,讓他們非常的嫉妒。
還有,我當時在迦納的時候,接受過不少當地中國人的幫助,接送我們組織的人員,還有給一些藥物,尤其是瘧疾的特效藥——青蒿素。當地人,還有人因為瘧疾死的。
之前我曾嘗試希望當地做大的中國人,投資當地建學校還有醫療站什麼的,後來因為他們覺得對自己生意沒有太大的幫助,就沒有實現。
大概就是這些了。偶然在北斗網上看見過一個留學生做的《中國人在西非》的調查,較為理性和真實,貼在這裡,以供參考。
中國人在西非
文 / 呂曉宇(聖安德魯斯大學)
在漂泊的中國人身上,是看不到那種自認幫助了別人而內心滿足安息的面龐,也沒有闖蕩一世捨我其誰的氣概,只是一臉在生活,在做分內之事的從容。
「Hey, Chinaman, How many seats did you buy!」這是我和偉平坐上迦納公交車時聽到的第一句問候。說是公交車,事實上是私自拉客的小麵包車,類似於國內曾經盛行過的「招手停」。我們背著行囊笨重地上了車,把包放在膝上,兩人座已是擠得難得動彈。這時後面的乘客便來此一句。原來這空間是預留給三人的,我們奮力而無奈地湊了湊,算是又容下了一位。車一腳油門,哐當哐當地開了出去。
初來的時候,每當聽到Chinaman,我都不免想回敬一句Negro。後來得知,Chinaman在當地真心是中立的稱謂,連在這裡多年的華僑也稱自己為Chinaman,便順其自然了。看到亞洲面孔,絕大多數當地人的反應是中國人。人們向你問好,尤其是在市集上,有「你好」,「小伙」和眾多功夫片中習得的辭彙。在較為發達的南方,孩子們看到你的第一反應是「師父」(師傅),讓人忍俊不禁。我的房東告訴我說,西遊記在此經久不衰,不僅是他的童年伴侶,更是延續到了當代的孩子們心中。想必,翻譯過來的時候未曾翻譯這個稱呼,以至於不少小孩追問我師父的涵義。向北方走,則大不同了,大家對於中國影像的記憶仍是功夫片,李小龍或是成龍,尤其對《醉拳》情有獨鍾。
當然,更為豐富和生動的中國形象並非是電視上的,而是形形色色的在非洲闖蕩和生活的中國人。僅是在迦納一國,便據稱有數萬中國商人,且不提源源不斷的移民勞工。在稍具規模的城市,便能見到中餐廳或中國人開的旅店,雖說僱傭了黑人作為員工,但服務的受眾仍多數是訪非的中國同胞。街邊碩大的中文招牌,喚起些家鄉的氣息,可無論是吃住,中式場所都昂貴的讓人難以接受,以住宿來說,多是一百多美元一晚,望而止步。
中國元素的介入在當地造就了一番新的景象,「中國」和「中國人」也隨之成為了個敏感的話題。在不久前剛剛落幕的迦納選舉中,中國被反對黨作為攻擊現任黨的重要論題,官方的貸款,企業的違規操作,個體商販的活動,都成為了和迦納發展獨立性、合法性和持續性息息相關的問題。當然,政治不過是這大場景中的一個曲目。
淘金客,賭場和妓院
「當時淘金熱的時候,生意比這好。後來不是打死了個小孩么,便冷了下來」。首都繁華市區中餐廳的老闆站在門口同我說道。他指的是前不久迦納軍警在追捕非法淘金者時擊斃的一名中國淘金客。我不知道死者會是個年紀輕輕的人。據老闆說,他們的酒樓開了有些時日。當西非的淘金熱興起的時候,這酒樓旁同時興起的還有妓院和賭場。淘金客們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財富,不少都養成了「揮金如土」的氣概,賭桌上常有一擲千金的「老闆們」。
「湖南的小妹們還經常來我這裡點外賣,」老闆微笑著說,「她們接客都不接外客的。」但隨著官方對於非法淘金的容忍度降低(迦納的金礦是由政府企業壟斷的,雖說有部分承包給外商的例子,絕大多數是自我掌控),淘金所帶來的風險日益增高,湧入的中國淘金客和旁帶的產業隨之衰落。
我見到的另一位中國商人談及淘金熱時不免一陣牢騷。他並非是在採礦行業,而是經營手機市場。「淘金造就了一大批暴發戶」,本來稍好的風氣被這些突然富足的人們改變了,他們不僅出手大方,更是習慣用錢去解決問題。在西非,「不誇張地說,在整個非洲」,無論是什麼機構辦事,都喜歡卡中國人,覺得中國人油水大,且樂於給錢。他接著說,其實非洲在經過殖民時期後受西方法治影響,風氣本是較為規矩,結果現在反而是貪污腐敗得烏煙瘴氣。至於這腐化是由內而生,還是外部所致,我倒是覺得還需仔細驗證。
我的確發現,孩子們和小販們找中國人要錢的幾率遠遠高於其他人,甚至多於遊客群體。一次,我們在機場詢問簽證事宜,還沒進去,就被保安拉到一邊,旁敲惻隱地說能幫我們蓋個章以延期。這種破綻百出的騙局都不想反駁,可對方卻說得頭頭是道;我不免有些無語地走開了。不止一次,別人提醒我說,過海關的時候一定要給工作人員些小錢,以保證過關。「可我又沒帶什麼非法的東西。」我問道。
「可是你是中國人。」
中國豬,滾出去。
一日我步行在市區閑逛時,走到了個氣氛上不對勁的地方。這附近有體育館,政府大樓,紀念館,理應是個熱鬧繁華的地方。可這地方彙集著在建築工地上的工人,衣衫襤褸的行人,簡直是這個國家貧富差距的縮影。沒有人和你打招呼,最多只是抬頭瞟一眼。一群年輕人經過,本已經走了過去,轉過頭來,喊道,Chino,Chino。我轉過身,看著他們。他們愈加囂張,直接叫嚷著「中國豬」,氣勢洶洶地向我們走來。我們不理他們,他們卻一直跟上來,尾隨了好一段時間。最後,偉平叫了個計程車,我們簡直是落荒而逃了。
回到住所,我又後悔當時沒能和他們談談為什麼會如此憤怒。可當時的情景又不容我想這些。我把經歷告訴了房東和同住的澳洲人,他們解釋道,中國人不受當地歡迎的原因,一是因為中國人擠佔了當地的市場,他們常常假扮成買主到市場去詢問價格,熟悉情形後便在附近開一家價格更低的同類商品店鋪;二是,採礦冶金企業常僱傭中國工人(大抵是因為中國工人相比當地人確實勤快),他們在當地農民的土地上開礦,警察來之後賄賂警察,事情不了了之。農民自然是受了大虧,氣憤不過,訴諸於法;報紙媒體們也呼應得報道,期間沒提背後的公司,而是描述了中國的工人。世界各地的媒體的共同之處,在於孜孜不倦地傳播著易被人們所接受的情緒和解釋。這裡,是民族主義的旗幟。城市裡的中產階級和精英們(負擔得了報紙的人絕對算是中產階級)自然在讀過這樣的報道後義憤填膺。而這種情緒延伸到了其他的社會階層,更增加了對中國的不滿。另有一日,偉平僅僅是在一家店中詢問了下價格,便被老闆怒吼著趕了出去。
和當地的中國打工者聊過天后,又不免對他們有所同情。除去生意做大的老闆和淘金中的幸運兒外,多數人仍是含著背井離鄉的憂苦,為謀得一片生存之地。初來乍到,語言不通,又苦於西非各種社會機構和服務的辦事效率;據理力爭得不到什麼好處,唯有以錢通關。中國人的抱團取暖,無論在哪個大洲都是顯而易見:我們可以住在自己人把自己人包圍的區域內,這個區域如何擁擠我們也不覺有何不妥。我們從塊地方的窗戶向外望去,口口相傳著對於外界的諸多印象:賄賂警察應該給的份額,民眾的慵懶和不思進取和剛剛冒出的從業機會和市場。從這個意義上說,未曾有一片異域的土地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家鄉,中國人是永遠的異鄉者,站在旁邊的觀察者,務必精明的投機者。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與其說在和當地迥異的文化社會做融合,我們不如說是夾在自己辛勞的秉性,流毒的聰明,和保守的老陳之間,生於此,歸於斯。
聖經中的東方
「你知道么,中國將會統治世界。」新年祈禱後,Angela走出教堂時同我說道。「我覺得不會。」
「一定會。中國就是那個東方的國度,聖經里就提到過的。它將成為超級大國,並引領世界。」
我的基督教知識匱乏,只是依稀記得基督誕生時到來的三個國王(其實是智者)是來自東方。但我覺得這樣的「牽強附會」也真的算是與時俱進了。我提及中國人不受歡迎之處,問Angela她怎麼看這些事。
「中國人帶來了許多就業機會,他們在這裡開廠,開飯店,我們不少人才有了工作,」Angela指指遠處的房子說,「那裡是中國商品的集散地,大多數交易都在那裡。」的確,不誇張地說,中國人讓非洲人穿上了衣鞋。這些日常用品變得可以負擔,大大得得益於中非貿易。我見到過的凡是能說上正經兩句中文的迦納人,都是在廣東一帶從事進口生意。
在北部,摩托車是最普遍的交通工具,當地一名語法教師對我說,之前有日本摩托,但少有人有錢購買,直到中國摩托的進入,才普及開來。我坐著他的摩托,一路顛過了多哥邊境,從中國修過的公路,到未經修整漫天黃塵的土路,其天差地別的衝擊不亞於從寬頻高速一下到了撥號上網。
當地人對中國懷著比我強烈的信心。街上有出國工作留學,幫忙辦理簽證的中介,都是打著美國,英國和中國的名號,至少對於他們,中國是可以並列的目的地之一。我和偉平遭遇了不少次「求婚」,聽說我們是中國而來,都詢問我們是否單身,並開玩笑說能否帶她們一起回國。當然,更多的情況是詢問如何才能到中國去,簽證事宜如何處理,等等。有時候,我覺得他們之於中國,如許多中國同胞之於美國,帶著又愛又恨的情緒,有某種程度的厭惡(中國的商品就和美國的快餐一樣湧入),可又自覺其昌盛,而心嚮往之。人們對於中國的不少事都好奇,但轉來轉去總是那幾個問題:「中國和英國比有什麼區別」,「中國有像非洲一樣的地區嗎」,「中國的公路好嗎」。最後一個問題源於中國跨越整個大陸的工程隊,在再遙遠偏僻的地區,總會聽到有人跟你說,某某條路是中國工程師修的。
挺有意思的一點是,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亞或是歐盟,聯合國在這邊的項目(尤其是援建項目),喜歡立個牌子,添上雙邊的旗幟,以示後人;而中國人的項目(在我看來比捐些衣物類的小打小鬧要實用多了)卻從來沒有什麼標識,你得要從居民處聽說才知道(這裡可沒有面子工程)。在他們口中的中國,甚至讓我覺得有些陌生。它好財而務實,強壯而低調。一個年輕人聽著音樂,同我說道,「我喜歡中國,他不像美國。雖然一樣好,但他從不說自己好。」這樣的謙虛能勾畫出我心中一些中國人的身影,他們默默地來到這裡,和家鄉同來的工人們聚在一起,吃著公房裡饅頭麵條,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然後默默地離開。這恐怕是中國人相比其他來到這裡的外來者,最大的不同之處。所謂的中國形象,並非是外交部的宣傳,也非是吵鬧一番沒有團結性可言的中國大商團所使,而是由來去默默的人群映射出來的。
我們沒有救世主情結,也沒有基督傳教士那種解放眾生的理想。把中國放入聖經之中是個不恰當的比喻。我們有同情之心,但不樂於說大慈大悲,那是聖人和慈善家的事。而我們分內的事是養家糊口,我們到這是為了這個,塞錢是為了這個,超脫也是為了這個。所以,你在漂泊的中國人身上,是看不到那種自認幫助了別人而內心滿足安息的面龐,也沒有闖蕩一世捨我其誰的氣概,只是一臉在生活,在做分內之事的從容。這份從容讓外人急躁,因為你似乎有能力關心任何事,可你什麼也不關心。在我們看來,為這知足常樂感到欣慰,又為其短淺漠然憤憤不安;你表述後者的時候,一定會有個長者微笑地拍拍你的肩,說小夥子還需成長,勿急勿躁。
記著有一天,我們和比我們大不了多少的中國哥們,從黃昏聊到了深夜,說起青年的熱情和夢想,談到現實的碰撞和起伏。我們喝著酒,大笑大鬧,完全不顧忌周圍的一切;那一刻,就彷彿回到了國內,回到了家鄉。
(采編:黃梅林,責編:佛冉)
5年前在上林養豬,豬場里餵豬的大叔告訴我,村裡有點想法的人都去迦納挖金子了,他7年前在迦納挖金,因為滲水,同去的死了2個親戚,他就只好回來養豬了。在上林農民眼裡,去挖金和養豬是差不多的選擇,你說人能不多嗎?
對了,那個大叔90年代還去蘇聯搞過走私……
在南寧的另一個豬場,認識了另一個去緬甸、越南挖金的,這哥們和我是搭檔,我們每天白天養豬,晚上喝酒聊他到各國挖金的故事。比如在緬甸,把灌滿金沙的避孕套纏在身上,跟著逃難的邊民住了幾個月避難營(當時緬甸戰亂),回到廣西過了1個月揮金如土的生活(真睡在錢堆上),然後去越南挖金1年錢全部坑掉……他說他朋友前段時間在阿根廷挖金被移民局的抓住了,發現關著的都是中國人,後來花了10萬出來了又去越南挖……
我說挖金的人失敗了都喜歡養豬嗎?
我不知道對樓上有人指責中國ZF不作為到底是哪一方面。如果認為大家都在非法採金為什麼只欺負中國人以此推出中國ZF無能不能給迦納政府施壓,那我覺得可能很多人希望採取新殖民主義來解決迦納的問題。如果是認為中國ZF不能保護這些非法採金者,那我覺得中國ZF只需要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至於他們對迦納本地人造成的傷害,這不是可以庇護的範圍。
即使迦納這個國家窮,腐敗,落後,無能,甚至懶惰與不可理喻,這不代表這些非法淘金的同胞是對的。
我承認這個世界資源有限大部分時候需要靠爭奪,但我不希望這種爭奪以埋下仇恨的種子為基礎。擺在政治舞台上光明正大的爭奪即使背後有著無數骯髒交易,但我還是無法接受以人與人之間粗暴簡單的掠奪和血腥來給這種資源爭奪划上註腳。
本人就在那邊挖了半年,沒您們想的有多麼神奇,多麼苦。
那邊挖金就和我們在國內做個小生意一樣簡單。
要是自己會弄20萬人民幣都能弄起來,只要有技術,運氣好,是能賺的。
所以啊,人還是要學會夢生髮大財。
我看到了另外一種和上面截然相反的聲音,雖然已有人出來「闢謠」(
迦納中國採金者被指虐待當地黑人 中國使館回應--法治--人民網 ),作為一種參考而非答案。
@瀟湘秦火火
看看在迦納的數萬中國人都做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
我說說我在非洲的經歷吧,是坦尚尼亞, 大使館簡直就是一個私家花園,養了一群公務員在裡面,自己吃喝玩樂,中國人被別人搶劫被殺他們都無動於衷。經常被黑人警察拉倒監獄,他們說, 不知道····很心寒,非常心寒。只能說,我天朝的公職人員。真的不行
富貴險中求,發財到非洲。中華好兒男,淘金娶黑妞。
源自:http://bbs.tigtag.com/thread-2514485-1-1.html
說到底這次事件的本質是國際金價大跌,不跌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跌大家還是會你好我好大家好。 唉,腐敗政府的高官因為收購勞苦大眾的成品金不幸被高位套牢, 你說會怎麼辦。
http://img1.chouti.com/group4/M03/56/58/wKgCDFGwCwek2j9hAAdM-Gfpkrw206.jpg?quality=70
非洲適合窮人致富
美國要標榜迦納為非洲的「民主典範」,鼓勵開放,然後淘金者就順勢的蜂擁而至。
周邊國家的金礦多著,可國情截然不同。
中國人在外國活的多沒尊嚴我會說,具體參考98年印尼屠華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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