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兔子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被嫌棄的兔子的一生》
大概2010年的時候,女朋友突然說她在街邊20塊錢買了只兔子。
還有這樣
我原本以為養不了多久的,這價格妥妥肉兔,很快就會從萌物長成巨物。
並且和排名第一@少女甲 說的一樣,某天就從她的宿舍跑丟了,後來被樓媽發現,只能我先接回來養。
當時我還有2隻貓,而兔子也已經長成了這樣。
側面
隨著體型繼續增大,我們換了個甚至都可以幫我裝進去的大籠子
大家都知道,貓會吃草
可我第一次見兔子吃貓糧
後來貓被帶的和它一起吃菜
兔子真的很笨,它常常誤以為自己是一隻貓(爬上貓爬架)
開始跟貓調情
花貓調完調黑貓
後來用實際行動演示了什麼叫:
Fuck like a rabbit
幹完了就跟貓一起睡
偶爾也會去路邊采采野花
有時候體力不支滿足不了對方
就吃點黃瓜補補
吃完來勁了嗎?
恩!來勁了!
有時候覺得,好像也沒那麼嫌棄它了
農民蹲
賣東西時,還能幫忙增加點擊量
鏡頭感也還不錯
隨便抱也不會撲騰,不撓人
後來拖家帶口,全體從北京來到廣州
廣州真是熱啊,室內開著空調它也常常趴在地板上降溫
滿滿一瓶水很快就喝光
直到去年5月,因為疏忽晚上沒有把兔子拿進空調房。
第二天發現精神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拿進屋的時候渾身抽搐。
嘴角流口水,是典型的中暑癥狀。
女友眼眶紅紅的,不停滴重複:
「兔子要死了!」
「兔子要死了!」
我摸著兔子,感受到它的心跳還在。
樓下就是醫院,可區區幾十秒後,心跳就徹底停止了。
是不是假死,現在又恢復了?
當然不可能。
最後找了個植被茂盛,人跡稀少的地方把兔子放好。
兔子就這麼沒了。
這就是被嫌棄的黑兔子木耳的一生。
想分享的是,我養的一隻叫小白白的白色垂耳兔的故事。
這要從我的第一隻小兔砸,屎王說起。
屎王是個顏值高但性格非常差的小兔。多數時候不願意搭理人,都是一個兔獃獃地看著窗外(當然作為吃貨一有吃的還是放下尊嚴過來賣萌)。所以決定給他找個媳婦兒。
鑒於屎王picky的性格,決定讓兒砸自己挑媳婦兒。
相熟的rabbit boarding house的兔子阿姨那邊,剛好有兩隻小母兔available:一隻灰色的rex跟一隻白色的minilop。 屎王在rex周圍嗅了嗅,馬上害羞地躲到角落。忘記是誰說的,女主一般都是最後出場的。把屎王放在白色的minilop旁邊,屎王例牌嗅嗅,立刻舔了舔這隻minilop.
嗯,就是她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到小白白,白色的毛中間夾雜著灰,耳朵上稀稀拉拉幾根毛,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粉紅,九周,身子縮起來的時候,只同我的手掌一般大。
說實話作為顏控的我猶豫了。兒砸有張國榮的顏值,兒媳不能長得像苑瓊丹額。
但是第一次見到屎王願意主動舔另一隻兔。(之前出去旅行的時候,都是把屎王送到boarding house這裡,據兔子阿姨說,屎王從來不跟其他兔砸互動,放風時間都是一個兔站在角落,跟看電視一樣看著其他兔砸玩耍。)
兔子阿姨貌似看出了我的心思:try two weeks, if she doesn』t fit and you can
send her back.
就這樣,小白白來到了我們家。
Things didn』t go well from Day 1.
首先,這姑娘能吃。不是一般能吃,是非常能吃。
每天我看到她,基本都是這個樣子的:兩個爪子往飯盆兒上一搭,在歡快地進食。
兔子吃極有限,也沒什麼。
但是,第二個問題就讓人很蛋疼了。
只有屎王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會上廁所是兔砸的自帶技能。
小白白是想拉哪兒就拉哪兒。
地毯上,
飯盆里,
甚至水盆里。
基本三四個小時,就會在水盆里看見幾粒屎球。
只要一有屎球,屎王就拒絕喝水/吃飯。
為了兒砸的口糧衛生問題,第二個星期,我們決定周末給兔子阿姨打電話,把小白白送回去。
然而事情有了變化。
就在做了決定的那天晚上,大胖照例給他倆換屎盆,清理兔舍。大胖往後轉身的時候,小白白突然出現在他腳下。大胖試圖躲閃,但小白白居然跟著他躲閃的方向跑動。
大胖沒能避過小白白,一腳踩在了她的頭上。
小白白懵了。反應過來之後馬上躲在了茶几底下。
我們試圖檢查她的傷勢,她卻死活不肯出來。最後把茶几搬開,小白白還是不願意被人碰觸,一路逃回兔舍二樓。
屎王跟了上去。
輕輕地舔小白白的頭,在問她,怎麼啦。
小白白的整個身子在顫抖,不過至少不逃跑了。
大胖緩緩打開二樓的門,我們才清楚地看到,小白白的鼻子在流血。
Google了最近的24小時營業的vet,馬上把小白白送去了。
在做了檢查之後,醫生表示他們的facility只能做緊急處理,止血之後開了止痛藥跟流質食物,還有一封詳細的referral
letter,建議我們第二天找個兔子專科醫院。
第二天早晨,小白白居然自己下樓,試圖吃兔糧。
但是她根本無法咬合。咬住幾粒,一動嘴巴,兔糧原封不動掉下去。
我一邊哭的稀里嘩啦,一邊小心翼翼把她捧出兔籠,拿針管喂她止痛藥跟流質食物。
小姑娘貌似是痛的厲害,一拿針管碰到她下巴,她就躲開。
那刻抱著她,我感到一個生命如同一捧細沙,從我手裡,一點一點的流逝。
小白白,吃一口好不好,一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聽懂了,真的很費力地,用小舌頭,舔了幾舔針頭。
哪怕真的是一把沙子,我也要抓住。
Google了下悉尼的兔子專科醫院不多,但也有幾家可以選擇。所以先打了個電話給兔子阿姨,畢竟她是我們認識最了解兔子習性的人。
兔子阿姨聽我們闡述完情況之後,聲音凝重:it doesn』t sound good. I am afraid probably
you need to put her down.
Put her down? 第一遍,我還沒反應過來。
Yes, put her down. 然後,我的腦子裡,炸開了:No way, she is only 10 weeks old. Too young to die. She is yet to see the world! 我在電話里吼到。
在電話那頭,兔子阿姨貌似舒了一口氣,沉默了一秒鐘,然後給了個名字。Dr. D Vella, Make an
appointment with him or his team. If they can』t save Snow (小白白的英文名),
then no one can.
匆匆道謝完,準備掛電話。
兔子阿姨的聲音聽起來比一開始放鬆了些,thanks for everything on behalf of Snow.
後來回想起來,我才反應過來,大概不是每個主人都願意花這麼多錢,去救自己的兔子。兔子阿姨應該已經見過了太多,畢竟,預估的手術費夠買二三十隻小白白了。
只要是在我們的負擔範圍之內,就要盡全力,we are talking about life here.
Google完號碼打去預約,運氣還不錯,當天就有spot.
大胖立即請假帶著小白白去醫院。
第三天,X 光結果出來,不幸之中的萬幸是,小白白的下頜骨沒有粉碎,只是兩塊骨頭之間的軟骨組織撕裂。需要加個鐵絲加固,等軟骨自己長回去。(如果是粉碎性骨折,那麼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Dr. J Sheen說了大概的一個數字,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但所幸還在我們承受範圍之內。
醫生問,你需要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嗎?
大胖說no need,go ahead please.
後來大胖跟我說,因為這筆費用我們還能夠負擔的起,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同意的。
大胖是北方人,我是南方人。
大胖喜歡吃甜的,我喜歡吃鹹的。
大胖喜歡看喜劇片,我喜歡看恐怖片。
我們平時的生活中,充滿了各種不妥協跟矛盾。
但是,我們的價值觀人生觀一樣。
謝謝小白白,讓我更加看清了這點。
跟你一起生活的這個人,可以跟你有不同的喜好,不同的朋友圈,甚至不在一起玩,但是最最重要的是,一致的步調。
我很有幸,因為大胖就是這樣一個人。
這是小白白教會我的第一件事。
手術後,小白白留院觀察了兩晚,恢復的很好。
然後帶著個酷酷的下巴環回家了。
籃子一打開,屎王熱情地湊上去,可勁兒地舔臉,迎接小白白。
接下來的日子,事情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小白白能吃能跑,還經常用外露的鐵絲給屎王撓頭。屎王則是一臉哦也,好爽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小白白馬殺雞的回報,屎王居然教會了小白白在屎盆里拉屎:每次小白白一有在飯盆/水盆里開大的跡象,屎王就把她頂開。幾周之後,小白白學會用廁所了。
這段時間裡經常出現的畫風是,小白白伸開她的大長腿趴那裡,屎王一臉痴漢像湊過去,小白白馬上把頭貼過去讓老公給舔毛。
六周之後,小白白被送回去拆鐵絲。
因為又要全麻,所以Dr. Jo建議把絕育手術一起做了。這樣小白白可以少打一次麻藥。
因為屎王已經是個小太監了,考慮到萬一小白白髮情有需要而屎王滿足不了她影響夫妻感情,所以我們決定把小白白也閹了。
Again,身體強壯的小白白恢復的倍兒好。
唯一的後遺症就是,額,她更加能吃了。。。
屎王是個對生活品質有追求的兔砸,最牛的是,他自帶分辨食物價格的能力。
藍莓要吃新鮮的,奇異果不是黃金的碰都不碰,葡萄如果是三刀一公斤的聞一下就走掉,八刀一公斤的就撲上去死命吃。
小白白則不然,給什麼吃什麼。所以很快地,她從一個長腿美少女,變成了一個兔形白麵包。。。
但是,這並不影響屎王繼續一臉痴漢相站在小白白旁邊看著她,給她舔毛。
經常在陽光燦爛的午後,小白白在毯子上歡樂地翻bunny flop (兔子在他們覺得安全舒服的地方會做的動作),然後睡過去,屎王就在旁邊靜靜地守著。
是兔界以肥為美,還是在屎王的眼裡,小白白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她永遠都是那個長腿美少女,我不得而知。
管他什麼原因,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
如果時光能定格在這,該有多好。
七月中,我們發現小白白趴在地上的時候,頭會不自覺地偏向右側。她的右眼出現了一塊類似充血塊的物體,仔細看,還有一個小白點覆蓋在瞳孔上面。(倒數第二張圖片裡面已經可以看到了)
帶去家附近的vet, 跟第一次受傷一樣,全科寵物醫生表示無法處理,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病灶。
只好又帶去crows nest的兔子專科醫院看。
經過檢查,Dr. Jo 說這次的癥狀很像是一種叫Encephalitozoon Cuniculi的寄生蟲。多數是母體帶來的。
治療方案是吃藥一個月,包括口服打蟲葯,眼藥水跟眼膏。
因為寄生蟲有可能傳染,所以屎王也要一起吃打蟲葯。
給小白白滴眼水眼膏沒啥難度,她還算是配合。
喂打蟲葯就是個技術活兒了。
打蟲葯Panacur是白色的液體,味道聞起來讓我想到了我小時候感冒咳嗽醫院開的一種棕色的口服藥水。
小時候每次一要喝藥水,我就使出渾身解數反抗,因為實在太難喝了。
但是我媽從來沒理會過我的嚎叫,都是一把按住我捏住鼻子把葯灌進去。
現在,輪到我了。
屎王雖然也不喜歡喝,但是屎王比較小隻,一把按住他的前爪,把針管往嘴裡一塞,一擠,就搞定了。
每次喂小白白都跟打仗似的。
首先要拿個毯子把她包成木乃伊,只露個頭在外面。
因為如果不包起來的話,分分鐘被她超有力的後腿踢成三級傷殘。。。
所以後來帶她去複診的時候,我都好怕她毆打醫生護士。
有段時間我跟大胖甚至腦補小白白去參加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畫面:用她的佛山無影腳打遍擂台無敵手,然後屎王還跟在後面屁顛屁顛幫她拿披風,給她照相,各種驕傲地跟路人炫耀:看見木有,台上那個素我老婆誒~
小白白的霸氣事迹還有很多。
比如,屎王跟我要treats的時候,就過來溫柔地拿頭頂頂我的腿,然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用萌萌噠的表情殺死我。
額,大家可以腦補一下,如果是兔界張國榮跟你要吃的,你也不好意思不給吧。
相比之下,小白白就霸氣很多。
她一般是直接拿前爪撲我腿。有時就乾脆一屁股坐我腳上。
再比如,給他兩磨牙的竹製盤子,他倆都喜歡當玩具來玩兒。
屎王一般是把盤子當坐墊,坐在上面靜靜看著陽台外面的世界。
小白白則是用牙咬了當飛盤玩。
很多時候我們很懷疑,小白白或許是一隻偽裝成兔子的狗。
28天之後,帶回去複診。有好有壞。
好消息是,寄生蟲已經被控制了。
壞消息是,眼睛的傷害,不可逆轉。
其實,看著她眼睛的充血一天天擴大,白內障的部分一點點增多,差不多已經覆蓋了整個瞳孔,我們早有預感。
但是,如同所有的父母一樣,總是不願意接受發生在孩子身上最壞的可能。
治療眼疾需要看兔子的眼科專科。
眼科專科醫生給出的診斷是,白內障最終會覆蓋整個瞳孔,那時除了右眼完全失明,整個眼睛的感染還會讓小白白痛不欲生。
最好的治療方法是,徹底切除右眼。
突然,那種握不住手中細沙的感覺,又回來了。
亦舒的《喜寶》里,勖存姿問姜喜寶,你想要什麼,姜喜寶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愛,那麼就很多很多的錢,如果兩件都沒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年少時讀來甚覺無味,現在回味,字字珠璣。
就在做手術前的一個禮拜,有天中午,我在沙發上小寐,半睡半醒之際,感覺有小爪子在我腿上撲騰。
睜眼一看,是小白白,她用沒受傷的眼睛,與我對望。
陽光透過窗帘,撒在她身上,瞳孔裡面,滿是碧藍碧藍的光。
我是個物質女孩,願望清單上面,總是有一長串。
今年自從有了小白白,清單上面的一大半東西,都要劃掉。
開玩笑時我對大胖說,小白白就是一個living Chanel bag,亦或是美加游套票兩張。
那刻,我確定所有我劃掉的東西,都值回票價。
在這快節奏的社會,我們記得快樂來自運籌帷幄,駕馭千軍萬馬於職場上;
我們記得快樂來自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慾望都市;
唯獨,我們忘記了,快樂亦可以是,一家人齊齊整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以上,就是一隻叫小白白的白色垂耳兔,教會我的。
PS:今天是小白白第三次手術一周後,她恢復的非常好。但是臉上的毛還沒有長回去,就不上照片了。希望這是她兔生的最後一次手術。
Oct 4: 第一次回答小眾問題,就收到70個贊。
謝謝各位對小白白跟屎王的祝福。
小白白從一開始做完手術,毛被剃得跟terminator一樣,到現在毛已經長的隱約可以見人了。
依然能吃能睡能跑能鬧。
最讓我覺得暖心的是,屎王對她一如既往。
屎王脾氣差挑剔膽小沒耐性。
但是他絕對是個愛妻號。
下面的照片,攝於昨晚:
I love you all the same regardless how you look like.
我愛你,一如既往,無關皮相
Jan. 23: 突破210贊 謝謝所有知友對小白白跟屎王的祝福
自從換了organic 的兔糧之後 小白白成功瘦身~ 從3.2kg減到2.8kg 現在比較像個呂孩紙了,但是在屎王旁邊還是好、大、一、坨。。。
Dec 26: 破700贊,除了感謝還是感謝。有意思的是,通過知乎,我認識了幾個很有意思的同在悉尼的兔友。為了兔兒子跟人類兒子能有更好的環境生活,我們搬了家,新的窩有專門的地兒給它兩撒歡兒。屎王可以悠閑地趴在草垛上:
換窩之後屎王和小白白明顯都開心很多。證明嘛,嗯,就是小白白的體重。。。我發誓我沒有給兒媳婦開小灶///
May 16: 很久沒上知乎,居然快900贊了,代替小白白跟屎王謝謝各位的支持。在一位兔友的建議下搞了個澳村兔友群,澳村的朋友可以私信我加:)
最近新開發的項目是後院溜兔,屎王童鞋非常熱愛這個放飛自我的機會,白白不是很喜歡,一出來就往窩裡跑。男兔跟女兔本質的區別啊……(最後碎碎念幾句牽引繩,不建議買那種全部繩子結構的,有可能會把小兔勒死,推薦這種本體是背心的,不會有窒息的危險。)
這些東西太能跑了!!養它們的全部劇情就是漫山遍野抓兔子!!
畢竟是城鄉結合部出來的,養兔子自然比較豪放。一養就養一窩。
家裡是平房,門前是院子,水泥的。再往前是一片小菜園。用磚壘了個非常大的籠子。大概一米高,兩三平米左右,上面蓋上鐵絲網。
從此之後,長達一整個暑假的越獄開始了。
別看這玩意小的時候又軟又小又可愛。但是他們長勢驚人,並且沒日沒夜不停操。
它們的終極目標就是繁衍。
人類能有多愚蠢,我簡直不好意思說。
作為兔子,怎麼可能不會打洞。但是我這個蠢狗,居然直接把磚壘在土地上。
所以第二天去喂兔子,往裡一看:「媽媽呀兔子都沒啦啊啊啊!!」
典獄長對這起重大越獄負全責。我檢查了監獄內部,發現一夜之間這些安迪兔打了大大小小三個洞,集體越獄了。
書上說的不對,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我把洞堵住,在土地上鋪一層磚。
然後才開始進行喪心病狂的追捕。
家外面是一條土馬路,再過去是一大塊未開發的基地,怎麼說也有好幾百平,從這頭走到那頭要十多分鐘。上面全是大卡車卸下來的土包。經過常年的風吹雨打表面已經非常堅硬了。
作為典獄長,我應該擁有典獄長們的經典人設:基佬、ocd、收集癖和一抹莫名的微笑:)
於是我穿著英俊的三件套(並沒有),帶著我的配槍(也沒有),與我的收藏品們(漫畫書)道別之後。登上了海拔最高的土包,放眼望去。這些愚蠢的腦子還沒雞大的逃犯們,只是扎堆在吃雜草而已。
於是我開始了第一輪追捕行動。
夕陽下,一個少女,大吼大叫,上躥下跳,用盡各種手段,一手抓兩隻,來回好幾趟終於全部捉拿歸案。
於是我滿意地撫摸它們,往裡扔了點野草,順了我老娘半顆白菜。
安心的吃飯看電視睡覺去了。
城鄉結合部少女不需要學習不在乎暑假作業。我們的作業都是開學前三天才打開第一頁。二十篇周記一晚上寫完。
第二天,我高高興興地去喂兔子。
「媽媽呀兔兔又跑辣啊啊啊啊!」
這些兔兔已經不是當初的兔兔了,這是兔精!!它們居然把磚掀起來,又挖了一個洞!!尼瑪肖生克那個安迪挖洞挖了十幾二十年。這些玩意一爪子下去就是個坑啊!!!
典獄長我又開始亡羊補牢,這回我墊兩層磚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你們一群小婊砸!!
別問我我家為什麼這麼多磚,我小時候拿磚頭當積木玩。在磚頭堆里跳上跳下。(我能活著到現在真的需要感謝老天)
於是,又是一場漫長的追捕,這次範圍更廣,兔子們明顯膽子也大了,我還沒靠近它們就耳朵一抖撒丫子跑了。
但是作為一名精力充沛的少女,我這兩條腿還能跑不過你們這些小兔崽子?
最終,一個也不能少,全部抓回來。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這他媽是什麼道理為什麼我的兔子全都屬於腳撲朔那一類?別跟我講都是基佬兔,那麼多小兔子難道是有絲分裂出來的嗎?
它們又胖又不配合,我從單手拎兩隻終於退化成了一手抓一隻。
當晚,我仔細檢查完籠子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我去喂兔子。
「媽媽呀兔兔們又跑掉啦啊啊啊啊啊!」
愚蠢的人類我,萬萬沒有想到,由於兩層磚墊高了地基,這一次,它們選擇從頂部突破。頂開了鐵絲網,撞翻了一塊磚。
於是,我又踏上了抓兔子的征程。
而此時,它們的反偵查水平已經爐火純青。不再是被家養的小兔兔了,它們成長為了健碩的野兔。我不得不拿起了工具,叫來了我的夥伴們。我答應他們,誰抓得最多,我就給誰買冰棍。
我以為我跑得夠快了,但是當我看到這些人為了冰棍跑起來一腳蹬塌一大塊土,我才知道人與人的差距??
於是我就隨便意思意思跑一跑,等著他們幫我抓。
這一次由於一隻大兔子太過矯健,跳進了枸杞從里,大家知道枸杞那玩意巨扎人。
我大手一揮,不管它了!
算它牛逼,我敬它是條好漢。
回去後,我繼續加固了監獄。我們合夥又壘了三層磚,蓋上鐵絲網,然後在鐵絲網上壓滿了重物。我站在籠子前,已經無法看到裡面有什麼了。
第二天,你們大概也猜到了。又跑出去了一半。
這次,它們選擇了由於很高所以變得催弱的牆面。有兩三塊磚被頂了出來。
整個暑假,我都在抓兔子修監獄喂兔子看兔子抓兔子修監獄抓了修修了抓抓了修??
好好一個少女,在大西北的驕陽下晒成了一坨煤球。
我甚至還手繪了家門外那片土堆的地形圖。用玻璃瓶和碎瓷磚做了地標。每個小夥伴負責一塊區域。
我認識了無數種能讓給兔子吃的草。為了方便我還移植進了家裡的菜園。
後來我爸差點沒削死我。野草長勢兇猛。把他的大蔥營養都搶走了。
於是我又不得不負責起了拔草的工作。
漫長的年月過去了,少女我已經從單手抓蟾蜍的壯士變成了被一隻蜜蜂嚇得屁滾尿流的慫蛋。
唯有對兔子這種生物的印象,從未改變。
當我看到城市裡的女孩們懷抱小兔兔自拍上傳朋友圈時,看著下面一大排一大排的回復:
「好可愛哦!」
「怎麼這麼萌辣!」
「我能去摸摸它嗎!它叫什麼名字呀。」
典獄長我只是關掉微信,默默地看夕陽如火席捲天空。
耳邊似乎迴響起一個女孩所能發出的最嘹亮的叫聲:
「一個也別想跑!!!!!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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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勾起了我童年(大概十一二歲?)的回憶。答得亂,有空我再改改。多說都是淚。我還養過雞呢,你們誰試過被雞耍。簡直是身為人類的恥辱啊,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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