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到夏天就很容易回憶起學生時代的記憶?
大概是因為夏初總是分別,夏末又是初見。
那時的空氣,充斥著荷爾蒙的氣息。
那些熱血的事,彷彿都發生在夏天。你覺得夏天是從哪一刻開始的?短袖短裙短褲,商場計程車猛開的空調,下午七點的白晝。我覺得夏天是從擦身而過的人都帶上了水氣瀰漫的沐浴液花露水味兒那刻開始的。像回到大學帶著廣播聲的傍晚,地還是燙的風卻是涼的,一路都是披著濕發穿著拖鞋溜溜達達的人。畢業快三年了,每個夏天,都屬於校園。
——摘自琦殿學姐的微博
午休鈴響了,大家匆匆走到座位,頂著冒著熱氣的腦袋趴在桌上,嘴唇上還帶著冷飲的冰涼,額頭和鼻子上的汗珠粘粘地蹭在手臂,時鐘嗒嗒走著,聽著自己的心跳慢慢地由咚咚咚變得規律,走廊和教室的嘈雜喧鬧漸漸變得稀疏。內心還是有只不安分的小獸在跳躍,眼睛閉上了又睜開,像做賊一樣把頭抬起來,發現周圍的同學有偷偷玩手機的,還有張著嘴發出輕微鼾聲的……重新趴下,陽光依然熱烈,偶爾幾陣涼風拂過,痴痴地盯著窗外大樹嘩嘩搖晃的樹葉,眨眼,腦袋一片空白,再眨眼,繼續放空,蟬不知疲倦的叫著,眼前慢慢變得模糊,又一陣帶著熱氣的風吹過,汗濕的頭髮絲涼涼地貼在腦門上,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與我無關,迷迷糊糊地,只覺得好舒服……
因為南京的宿舍實在太他媽熱了。
因為暑假。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體驗:上體育課時崴了腳,坐在樹蔭下休息,全班同學四人一行,在烈日下繞著操場跑步,一圈又一圈。天氣很熱,蟬鳴很涼,同學們歡快的口號聲,帶著迴音在操場上回蕩。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那個世界剎那間就跟你沒有了任何關係。
——《兩小無猜》@飛行官小北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
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
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初戀的香味就這樣被我們尋回
那溫暖的陽光像剛摘的新鮮草莓
你說你捨不得吃掉這一種感覺
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們,大家好。
在這金秋十月/金秋送爽,丹桂飄香的季節里,我們又迎來了新的學期。。。
因為夏天是入學和畢業的季節
這兩個節點一般來說是你學生生涯印象最深的兩件事,你最重要的學生時代的記憶,都圍繞著這兩件事
「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為能抓住夏天。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就以為和他能永遠。」
如果有什麼意象最能和童年聯繫起來,我會說——夏天,杜鵑花,茶館門前的茶渣和陽光亮得晃眼的午後。
我讀的小學是一所偏僻而又落寞的小學,我在自己的許多篇文章里提到過。然而我對它卻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和眷戀。這一點隨著年齡的增長表現得越為明顯。客觀地講,它並不是一個好的學校——位置偏僻,生源差,周圍環境不好。然而回憶卻總是能美化一切。小的時候,我坐在窗邊,上課時常常望著窗外走神。那時學校的窗外是一大片荒蕪的空地,廣闊而蕭瑟的黃色土地在視野里綿延,一起綿延的還有四川盆地總是陰沉沉的天。視線可以停留的就只有遠處一顆孤零零的樹。我常常沒來由地盯著那顆在風裡招搖的樹,小小的人兒,心裡竟然也會生出一點「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感情來。
我的小學的籃球場旁邊,種有許多的杜鵑花樹。我這一生就在那裡見到過那麼多那麼大的杜鵑樹,後來再見到的杜鵑,都是盆栽一類的。杜鵑花並不美,細看還有點土氣。我們小的時候,總是在課間同三五個小夥伴一起在花樹下看螞蟻。夏天的陽光透過花樹的枝葉,灑下的光斑恰到好處。有時候抬起頭看看,覺得陽光下變透明的杜鵑花很美。童年的印象是短暫而深刻的,時至今日,我見到或者聽到「杜鵑」二字,想起的不是「杜鵑啼血正黃昏」,也不是「一叫一迴腸一斷,三春三月憶三巴」,而是我小學裡的那幾年。
劉心武曾經說「歲移小鬼成翁叟,人在衚衕第幾槐」。大概他小時候住的地方有很多槐樹。這使我想起我自己小時候住的地方,長長的衚衕里並排著高大的落葉松。有一天我路過那裡,發現早已被拆成一片廢墟。幾個筋肉分明的男人正在費力地敲打一些殘垣斷壁。陽光明晃晃的,我覺得自己一閉上眼,彷彿又可以回到十年以前。
那時我家的對面是一個茶館,是喝茶同時也是打麻將的地方。我從小在這裡生長,看茶館的老闆娘日復一日地把殘餘的茶渣潑在門口。順帶著也把我的童年消磨得泛出茶黃色。茶館裡什麼人都有,我在這裡看市井小民,也看人生百態。茶館裡有幾個神話般的人物,獨臂神尼,至尊寶,神鵰俠侶。獨臂神尼早年喪偶,後來得了個孫女,就老是一手抱著哇哇大哭的孫女一手泰然地打麻將,因此得名。至尊寶是家裡的幺兒,上面有四個姐姐,所以受盡寵愛。嗜麻將,性情乖戾。神鵰俠侶是兩夫妻,兩人每天下班輪流佔位置打麻將,常常不回家做飯,家裡女兒靠速食麵為生。那時我總是搬個小凳子在屋外去寫作業,一面看著獨臂神尼的孫女大哭,至尊寶輸錢賴賬,神鵰俠侶的女兒來要錢買吃的,一面做著我的算術和生字抄寫。
在我的童年裡,我記憶最深刻的一個人,是一個瞎子。瞎子跟我差不多大,或者比我大一兩歲。他住在一所破舊的筒子樓里,全部的世界觀都來自於家裡那台只能放一個頻道的破電視。然而,他們家的電視只放《射鵰英雄傳》,於是瞎子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宋朝。某一個風很大的下午,瞎子聽兩個下象棋的老頭說,宋朝早就滅亡了。瞎子飽受亡國之痛,於是一頭撞死在牆上。我沉默良久,無限唏噓。關於這件事我曾在《瞎子》這篇文章中專門寫過。在此就不贅述了。
我從小接觸的就是市井小民,因此我對他們最為親切。我愛逛菜市場大概也是這個原因。總覺得這些地方才有人間煙火的味道。我前半生的閱歷只來自於此,我的寫作素材也僅有這些,當我發現我的文章,反反覆復都離不開我早年的生活經歷的時候,我明白這也是我的局限性。
有時候我也會想,那時候的茶館老闆娘,獨臂神尼他們,殉國的瞎子,還有和我一起坐在杜鵑花下看螞蟻的小夥伴,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呢?已故的又去了哪裡呢?後來有一次我讀到《西青散記》中的一段話,「余初生時,怖夫夭之乍明乍暗,家人曰:晝夜也.怪夫人之乍有乍無,曰:生死也.教余別星,曰:孰箕斗;別禽,曰:孰鳥鵲,識所始也.生以長,乍暗乍明乍有乍無者,漸不為異.間於紛紛混混之時,自提其神於太虛而俯之,覺明暗有無之乍乍者,微可悲也.」這段話讓我深受感動,人生有限而宇宙無限,微可悲也。
我的童年的確是與夏天息息相關的。因此每年夏天離我而去的時候,我都會感到一種無限的落寞,因為離我而去的不僅是夏天,還有我整個一去不回的童年。
因為故事的開頭的結尾總是特別地難忘。
夏天是畢業的季節,有離別,有遇見,有開始,有結束。
是因為過了將近二十年暑假的關係嗎?
「在硝煙中想起冰棒汽水的味道,和那些無所事事一整個夏天的年少
我放下槍回憶去年一起畢業的學校,而眼淚一直都忘記要掉」
我覺得是因為,那些學生時代最難忘而又最美好的回憶,大多發生在夏天。
夏天,是期末考試前奮戰題海大汗淋漓,是得知成績後的狂喜悲傷,是打完球後一頭扎進泳池的暢快愜意,是騎著單車穿行在林蔭樹下的自在奔放,是蟬鳴的煩躁,是酷暑的難熬,是畢業時的依依不捨,是開學前的惴惴不安。是所有專屬於學生時代的最深刻的痕迹。
春秋冬,當然也有屬於它們的特別的故事,但是最讓人難忘的,還是那些擁有難熬期末,漫長暑假,新鮮開學,傷感畢業的夏天。
午休時間來回答一發。
本人初高中時期比較苦逼
基本夜晚不讓出門
宵禁制度在我家貫徹的特別好
所以記憶中和三五好友一起夜宵的記憶並不多。
於是對於學生時代的夏夜與朋友一起喝酒擼串的記憶尤為清晰。
這些記憶往往就沉睡在腦海中
當生活越來越艱難 學業越來越重 未來越來越迷茫時
它就像精靈似的跳躍起來。
那微醺的午夜 搖曳的街燈以及徐徐的涼風拂面的感覺
愜意地要死掉。
那種時刻,彷彿世界都是我的。
有些時候,我們懷念的不僅僅是一個季節,記憶中的也不會僅僅是季節。因為……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壓心底 壓心底 不能告訴你
晚風春過溫暖我心底 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 多甜蜜 怎能忘記
?(′???)?
這個問題,可能讀了汪曾祺的散文《水果店》後,就會大概明白了。
《水果店》
江陰有幾家水果店,最大的是正街正對壽山公園的一家,水果多,個大,飽滿,新鮮。一進門,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水果香。最突出的是香蕉的甜美。這香味不是時有時無,時濃時淡,一陣一陣的,而是從早到晚都是這麼香,一種長在的、永恆的香。香透肺腑,令人慾醉。
我後來到過很多地方,走進過很多水果店,都沒有這家水果店的濃厚的果香。這家水果店的香味使我常常想起,永遠不忘。
那年我正在戀愛,初戀。
夏天的「顏色」、「氣味」、「聲音」等都比較多樣。夏果,時蔬,蟬鳴,蛙噪……這些都可以很容易地觸發每個人的往昔記憶。倘若沒有這些「引子」,它們只會埋沒於日常瑣屑之下。
正如李安電影《飲食男女》里,吳倩蓮說的:「我好像沒有童年的記憶,只能做出來才行。」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