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文《斑羚飛渡》中的故事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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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在面臨種群滅絕的關鍵時刻,斑羚群竟然能想出犧牲一半挽救另一半的辦法來贏得種群的生存機會。我更沒想到,老斑羚們會那麼從容地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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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溪犯了一個基礎的錯誤:進化的主導力量不是群體選擇而是個體選擇。當然,他是寫小說的,但他本人就很喜歡強調自己所寫的東西之「真實」,「富於哲理性」。我不過順水推船一下下而已。

浙江師範大學的碩士論文《論沈石溪動物小說創作的非寫實性傾向》,具體引用格式我懶寫了。

進化中複雜、精密的行為(行為也能進化而來,達爾文當年就舉過鴿子翻跟頭和獵狗指向獵物的例子,來證明人工選擇產生的進化)或器官,我們稱之為適應器(adaptations),是自然選擇所造就的。適應器以其複雜和精緻,需要經過漫長的多代的自然選擇(具體多長時間不定,因為生物世代更替的時間不同,短如細菌的幾分鐘,長如人類十幾年)。

主動擔任跳板是非常精密而複雜的一種行為,我們幾乎可以肯定它是一種適應器,而現在科學所承認的,唯一一種造就適應器的路徑就是自然選擇。

然而從一開始,這種適應器的進化就很難進行。高度精密的適應器,是由細小的突變積累而成,比如眼睛一開始的時候是很細小的能感到光的細胞,鳥的翅膀一開始是前腿上長著羽毛。而且不可能「刷」一下子,一大群新生的動物都出現這個突變,突變本身是少見的,因為我們有精密的防止基因出錯的系統。

假設有一隻斑羚,出現了初步的「心甘情願去當跳板」的行為,那麼擁有「跳板」行為基因的斑羚,面臨著兩大難題:

一,這種行為難度太高,尚未進化完善的時候,它很可能只是表現為到富士康主動報道,而不是「在山澗上空畫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弧線」的奇景。精密的適應器想要進化出來,必須在進化的每一步,都對生物個體有價值,這就是神創論經常指責進化論的「半個翅膀有什麼用」,我姑且挪來一用。

二,做出這種行為會首先送死。這樣高尚的基因不會留下來,原因在斑羚飛渡一文中已經自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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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設想兩隻這樣的北極鼠,其中一隻有高尚的品質,在看到同伴們面臨飢餓時,很快就跳進最靠近它的冰河裡去。另一隻是自私卑劣的傢伙,它躲在一旁等待那些高尚的北極鼠一個一個地死光後,吃它所能得到的一切食物,儘可能多地交配、生育。從而有儘可能多的後代。那些帶有犧牲個體使群體獲益的高尚基因的北極鼠的命運會是怎樣的呢?
——威廉斯(George C.Williams)《我們為什麼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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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動物世界確實存在的「犧牲自己,保護他人」的行為,又該如何解釋呢?這樣的例子還是不少的。兵蟻保護蟻巢會採用各種自我犧牲的策略,尖齒大頭蟻(Pheidole dentata)的兵蟻會纏住敵人,為工蟻和蟻后爭取撤退時間,弓背蟻(Camponotus cylindricus)甚至把自己的身體爆開,噴出黏液黏住敵人。獅子和黑猩猩的兄弟會共同戰鬥。許多動物都會照料自己的孩子。

一,如果動物利他主義的行為,能夠幫助到其他具有利他主義本能的動物,那麼利他主義可能存續下去。死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但前面我們說過,基因突變是稀少的,哪些動物可能擁有同一個基因?親戚。所以動物會進化出幫助親戚的行為,比如母愛和兄弟情,而且高尚程度跟親近程度成正相關。

這就是所謂的親屬選擇(Kin selection),最早提出這一概念的人是生物學的泰斗級人物費希爾(Ronald A. Fisher)和霍爾丹(J. B. S.
Haldane),而把它發揚光大的是漢密爾頓(William D.
Hamilton)。

藉助一點點遺傳學和數學,可以算出你和你的親戚有多少概率擁有相同的基因。母子是50%,兄弟也是50%,同父異母的兄弟是25%,堂表兄弟是12.5%,等等。但這裡就有一個問題,不能做虧本生意。有人曾問霍爾丹,你願意為了兄弟犧牲生命嗎?霍爾丹掐指一算,說:「我可以為兩個親兄弟或者八個堂兄弟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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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隻動物,發現了八隻長在一起的蘑菇。我估計每個蘑菇約值+6單位。由於蘑菇很大,我最多只能吃三個。我要不要發出「有食物」的喊聲,把我的發現告訴其他動物呢?

誰能聽到我的喊聲?兄弟B(它和我的親緣關係是1/2),堂兄弟C(親緣關係是1/8)和D(它和我的親緣關係指數是如此之小,可以算作0)。

如發出「有食物」的喊聲,那麼我還有多少凈收益可要盤算一下了。八個蘑菇四份平分,對我而言,我自己吃的一份摺合凈收益+12,但我的兄弟和堂兄弟各吃掉的兩個蘑菇也會給我帶來好處,因為它們體內有和我一樣的基因。

事實上的總分是(1X12)+(1/2X12)+(1/8X12)+(0x12)=19.5,而自私行為帶來的凈收益是+18。

因此,我將發出「有食物」的喊聲。

道金斯(Richard Dawkins)《自私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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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斑羚拯救的小斑羚,是自己的弟弟或者兒子,但問題是,犧牲一個拯救一個,到底是不是值得的?螞蟻死掉一個可能拯救一窩姐妹(而且膜翅目因為遺傳機制特殊的關係,姐妹之間的關係異常的近),可斑羚的兒子只有自己50%的基因,這筆生意是得不償失的。

二,一些擁有較強記憶力的動物,會期待在幫助過同類之後,得到同類的報酬,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人類。這是特里弗斯(Robert Trivers)提出的互惠利他理論。

我們為什麼會分享食物?實際上所有的採集遊獵為生的人,在找到大量的食物(比如一隻長頸鹿或一窩蜂蜜)時,都會呼朋喚友一起分享,原始部落沒有冰箱,食物無法保存。要想大家都吃飽,就只有互相輪換,吃百家飯:這次我抓到長頸鹿分給你,下次你抓到長頸鹿分給我。這至少一部分是本能的。

然而斑羚已死,不能再指望將來的利益了,互惠利他的假說只能就土豆兒吃掉。

總之,飛渡的行為,雖然有利於群體的永久延續,但並不可能進化出來,它違反現代進化生物學的基本原理。絕大多數情況下動物都是自私的,幫助自己的親戚,和獲得報酬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特殊形式的自私。

最後重複一下我在另一個問答里的說法:沈石溪的作品,作為動物小說,擬人化過為嚴重,作為寓言,太過淺薄嚴肅,作為流行小說,情節不夠曲折,他是什麼呢,只能說是四不像的那麼一種服務兒童的流行文學。小孩大了,就成了黑歷史,跟安妮寶貝一樣。兒童文學當然要滿足小孩的需求,但不能滿足於只騙過小孩而已。

我樂意與大家分享有趣的知識,有更多問題的話,請來分答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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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句題外話,我曾在沈石溪的動物小說中看到類似「我們上山偷幾個老虎蛋」之類的話,其小說真實度可見一斑。求摺疊。


  1. 作者帶有強烈的個人情感。
  2. 作者強烈的個人情感可能影響記錄的真實性。
  3. 我腦補的真實情況是,在羊群猶豫跳不跳的時候,一隻老羚羊帶頭嘗試跳躍,應該是能過去的,但是因為羊群效應,你懂的,後面的二逼年輕隊友因為跳的高把老羚羊活活踩了下去,而且是連續的把羊群中的老羚羊踩下去。
  4. 舉個人類的例子,一輛擁擠的公共車,你站在下車口,你那站下的人最多,你忘了下車,被人活活擠下了車,你一看到站了,說了句:「敬畏繩命。」
  5. 任何生物都是以自私(存活)為前提的存在。

本作者的文章 大多數是基於時代特點
為了表達某種高尚情操而寫的
與一般的寓言故事無異
可他總為自己貼上動物小說家的標籤
對此我個人很不贊同
記得我小時候看他文章就能看出很假了
只不過知識水平沒到位 不能系統地進行反駁

對這種文章,
各位讓自己小孩看的時候 一定要說明是寓言故事
是講道理的故事(其實裡面很多道理都帶有強烈的時代特徵,於現代社會是毫無意義的)
避免讓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文章毒害下一代


斑羚飛渡是夢一場 樓上已經回答的很全面了,這裡是果殼網的一篇分析。


故事是假的是肯定的,不再論述了,從另外一個角度談談。

====中二時期的分割線====
當時課文在初一學的,學完就有這些想法了,當時我和很多同學是真的相信了這個故事是真實的。
老師說這個故事是為了教育「小盆友」團結無私、敬畏生命云云,我卻覺得故事中的主人公及其同夥要麼是逗比,要麼是冷血動物。首先看故事背景,主人公與小夥伴一起圍捕斑羚,於是將一群斑羚趕到了懸崖邊上準備團滅。當炫酷的「飛渡」表演開始時他們在做什麼?對,圍觀!而已!兩種情況:
1、你妹的,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就這樣看著獵物一半摔死一半逃走?還不快去抓?還能不能養家糊口了?GDP怎麼達標?一群逗比鑒定完畢!
2、作者想體現出「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的效果,繼而說明他們當時被震撼了、被感動了、突然學會敬畏繩命了。那尼瑪不說撤掉 包圍放斑羚離開,居然繼續眼睜睜看著一半斑羚送死,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心安理得,事後還發了一篇blog(我當時問過語文老師這個問題,他的回答大意是:「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學到這麼好的一篇課文」...突然想到魯迅先生筆下那群圍著祥林嫂聽她講孩子如何被狼叼走的故事的八婆)。一群冷血動物鑒定完畢!
結論:一個或逗比或冷血的人講述的敬畏生命的笑話。總之,當時的我極其反感這篇課文,那學期結束後我直接把那幾頁撕下來了。。。

====多年以後的分割線====
很多年以後的現在,當我看到這個問題再去查時發現了作者的原文,對,沒有經過人教社和諧的原文,於是我的看法變了:
首先,獵人們不是逗比,只是冷血。原文中捕獵隊專門派了人到懸崖下撿漏,嗯,的確是想團滅的節奏。
其次,原文中對獵人們貪婪地刻畫很到位,下面貼出原文,其中粗斜體是人教版刪減的有關獵人刻畫的部分。

  我們狩獵隊分成好幾個小組,在獵狗的幫助下,把這群斑羚逼到戛洛山的傷心崖上。
  斑羚又名青羊,形似家養山羊,但頜下無須,善於跳躍,每頭成年斑羚重約六七十斤。被我們逼到傷心崖上的這群斑羚約有七八十隻。
斑羚是我們這一帶獵人最喜愛的獵物,雖然公羊和母羊上都長著兩支短小如匕首的尖利的半形,但性情溫馴,死到臨頭也不會反抗,獵殺時不會有危險。斑羚肉肥膩細嫩,是上等山珍,毛皮又是制裘的好材料,價錢賣得很俏。所以,當我們完成了對斑羚群的圍追堵截,獵狗和獵槍組成了兩道牢不可破的封鎖線,狩獵隊的隊長,也就是曼廣弄寨的村長帕琺高興得手舞足蹈:「阿啰,我們要發財了!嘿,這個冬天就算其它獵物一隻也打不著,光這群斑羚就夠我們一年酒錢啦!」每位獵人都紅光滿面,臉笑成了一朵花。
  對付傷心崖上的斑羚,好比瓮中捉鱉。

  傷心崖是戛洛山的一大景觀,一座山峰,像被一把利斧從中間剖開,從山底下的流沙河抬頭往上看,宛如一線天。其實隔河對峙的兩座山峰相距約六米左右,兩座山都是筆直的絕壁。到了山頂部位,都凌空向前伸出一塊巨石,遠遠望去,就像一對彼此傾心的情人,正要熱情地擁抱接吻。之所以取名傷心崖,是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說是在緬桂花盛開的那一年,有個名叫喃木娜雅的仙女看中了一個年輕獵人,偷了鑰匙從天廷溜到人間與年輕獵人幽會,不幸被她保守的丈夫發現。戴著綠帽子的丈夫勃然大怒,悄悄跟蹤,在仙女又一次下凡與年輕獵人見面、兩人心急火燎張開雙臂互相朝對方撲去眼瞅著就要擁抱在一起的節骨眼上,仙女的丈夫突施妖法,將兩人點為石頭,永遠處在一種眼看就要得到卻得不到的痛苦狀態,使一對饑渴的情人咫尺天涯,以示懲罰天上人間都普遍存在的第三者插足。
這群斑羚走到了傷心崖,算是走上了絕路。往後退,是咆哮的狗群和十幾枝會噴火閃電的獵槍;往前走,是幾十丈深的絕壁,而且朝里彎曲,除了壁虎,任何生命都休想能順著倒懸的山壁爬下去。一旦摔下去,不管是掉在流沙河裡還是砸在岸邊的砂礫上,小命都得玩完。假如能跳到對面的山峰上去,當然就絕路逢生轉危為安了。但兩座山峰最窄的地方也有六米寬,且兩山平行,沒有落差可資利用。斑羚雖有肌腱發達的四條長腿,極善跳躍,是食草類動物中跳遠冠軍,但就象人跳遠有極限一樣,在同一水平線上再健壯的公斑羚最多只能跳出五米的成績;母斑羚、小斑羚和老斑羚只能跳四米左右,能一跳跳過六米寬的山澗的斑羚堪稱超級斑羚,而超級斑羚還沒有生出來呢。
我們將斑羚逼上傷心崖後,圍而不打,遲遲沒放狗上去撲咬,也沒開槍射擊,這當然不是出於憐憫,而是擔心斑羚們被我們逼急了,會不顧三七二十一集體墜岩從懸崖上跳下去。它們跳下去假如摔在岸上,當然節省了我們的子彈,但不可能個個都按我們的心愿跳得那麼准,肯定有許多落到流沙河,很快就會被湍急的河水沖得無影無蹤。我們不想讓到手的錢財再流失,我們要一網打盡。
  村長帕琺讓波農丁帶五個人到懸崖底下的流沙河邊去守著,負責在岸上撿拾和從水裡打撈那些由山頂跳下去的斑羚。
  從傷心崖到流沙河,地勢很陡,要繞半座山才下得去,最快也要走半小時。村長帕琺和波農丁約定,波農丁到了懸崖底下後,吹響牛角號,我們就立即開槍,同時放狗去咬。

  我仍留在傷心崖上。我埋伏的位置離斑羚群只有四五十米,中間沒有遮擋視線的障礙,斑羚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得一目了然。
  開始,斑羚們發現自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絕境,一片驚慌,胡亂竄跳。有一隻母斑羚昏頭昏腦竟然企圖穿越封鎖線,立刻被早已等待不耐煩了的獵狗撕成碎片。有一隻老斑羚不知是老眼昏花沒有測准距離,還是故意要逞能,竟退後十幾步一陣快跑奮力起跳,想跳過六米寬的山澗去。結果可想而知在離對面山峰還有一米多的空中做了個滑稽的挺身動作,哀咩一聲,像顆流星似地筆直墜落下去,好一會兒,懸崖下才傳來撲通的水花聲。
可惜,少了一張羊皮,少了一鍋羊肉。
  過了一會兒,斑羚群漸漸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一隻身材特別高大、毛色深棕油光水滑的公斑羚身上,似乎在等候這隻公斑羚拿出使整個種群能免遭滅絕的好辦法來。毫無疑問,這隻公斑羚是這群青羊的頭羊,它頭上的角比一般公羚羊要寬得多,形狀像把鐮刀,姑妄稱它為「鐮刀頭羊」。鐮刀頭羊神態莊重地沿著懸崖巡視了一圈,抬頭仰望雨後湛藍的蒼穹,悲哀地咩了數聲,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斑羚群又騷動起來。這時,被雨洗得一塵不染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彩虹,一頭連著傷心崖,另一頭飛越山澗,連著對面的那座山峰,就像突然間架起了一座美麗的天橋。斑羚們凝望著彩虹,有一頭灰黑色的母斑羚舉步向彩虹走去,神情縹緲,似乎已進入了某種幻覺狀態。也許,它們確實因為神經高度緊張而誤以為那道虛幻的彩虹是一座實實在在的橋,可以通向生的彼岸;也許,它們清楚那道色澤鮮艷遠看像橋的東西其實是水汽被陽光折射出來的幻影,但既然走投無路了,那就懷著夢想與幻覺走向毀滅,起碼可以減輕死亡的恐懼。
  灰黑色母斑羚的身體已經籠罩在彩虹炫目的斑斕光帶里,眼看就要一腳踩進深淵去,突然,鐮刀頭羊咩——發出一聲吼叫。這叫聲與我平常聽到的羊叫迥然不同,沒有柔和的顫音,沒有甜膩的媚態,也沒有絕望的嘆息,音調雖然也保持了羊一貫的平和,但沉鬱有力,透露出某種堅定不移的決心。
  事後我想,鐮刀頭羊之所以在關鍵時刻想出這麼一個挽救生存的絕妙辦法來,或許就是受了那道彩虹的神秘啟示。我總覺得彩虹那七彩光斑似乎與後來發生的斑羚群的飛渡有著一種美學上的溝通。
  隨著鐮刀頭羊的那聲吼叫,整個斑羚群迅速分成兩撥,老 年 斑羚為一撥,年輕斑羚為一撥。在老 年 斑羚隊伍里,有公斑羚,也有母斑羚,身上的毛色都比較深,兩支羊角基部的紋輪清晰可見;在年輕斑羚隊伍里,年齡參差不齊,有身強力壯的中年斑羚,也有剛剛踏入成年斑羚行列的大斑羚,也有稚氣未脫的小斑羚。兩撥分開後,老 年 斑羚的數量比年輕斑羚那撥少得多,大概還少十來只。鐮刀頭羊本來站在年輕斑羚那撥里的,眼光在兩撥斑羚間轉了幾個來回,悲愴的輕咩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老 年 斑羚那一撥去了。有幾隻中年斑羚跟著鐮刀頭羊,也自動從年輕那撥里走出來,歸進老 年 斑羚的隊伍。這麼一倒騰,兩撥斑羚的數量大致均衡了。
  我看得很仔細,但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以年齡為標準劃分出兩撥來,這些斑羚究竟要幹什麼呢?
  「波農丁這個老酒鬼,爬山比烏龜還爬得慢,怎麼還沒到懸崖底下?」村長帕琺小聲咒罵道。他的兩道劍眉擰成了疙瘩,顯出內心的焦躁和不安。
  村長帕琺是位有經驗的獵手,事後我想,當時他一定已預感到會發生驚天動地的不平常的事,所以才會焦躁不安的,但他想像不出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我一面觀察斑羚群的舉動,一面頻繁地看錶,二十分鐘過去了,二十二分鐘過去了,二十五分鐘過去了……按原計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頂多再有三五分鐘,懸崖底下就會傳來牛角號悶沉的嗚嗚咽聲,傷心崖上十來枝獵槍就會噴吐出耀眼的火光。
  這將是一場輝煌的狩獵,對人類而言。
  這將是一場滅絕性的屠殺,對這群斑羚而言。

  就在這時,我看見,從那撥老斑羚里走出一支老公斑羚來,頸上的毛長及胸部,臉上褶皺縱橫,兩支羊角早已被歲月風塵弄得殘缺不全,一看就知道快到另一個世界去報到了。公斑羚走出隊列,朝那撥年輕斑羚示意性地咩了一聲,一隻半大斑羚應聲走了出來。一老一少走到了傷心崖,後退了幾步,突然,半大的斑羚朝前飛奔起來,差不多同時,老斑羚也揚蹄快速助跑,半大的斑羚跑到懸崖邊緣,縱身一躍,朝山澗對面跳去,老公羊緊跟在半大斑羚後面,頭一鉤,也從懸崖上躥躍出去;這一老一少跳躍的時間稍分先後,跳躍的幅度也略有差異,半大斑羚角度稍高些,老斑羚角度稍低些,等於是一前一後,一高一低。我吃了一驚,怎麼,自殺也要老少結成對子,一對一對去死嗎?這隻大斑羚和這隻老公羊除非插上翅膀,是絕對不可能跳到對面那座山崖上去!果然,半大斑羚只跳到四米左右的距離,身體就開始下傾,從最高處往下降落,空中划出一道可怕的弧形。我想,頂多再有一兩秒鐘,它就不可避免地要墜進深淵,墜進死亡的地獄去了。我正這樣想著,突然一個我做夢都無法想像的鏡頭出現了,老斑羚憑著嫻熟的跳躍技巧,在半大斑羚從最高點往下落的瞬間,身體出現在半大斑羚的蹄下。老公羊的跳躍能力顯然要比半大斑羚略勝一籌,當它的身體出現在半大斑羚的蹄下時,剛好處在跳躍弧線的最高點,就像兩艘宇航飛船在空中完成了對接一樣。半大斑羚的四隻蹄子在老斑羚寬闊結實的背上猛蹬了一下,就象免費享受一塊跳板一樣,它在空中再度起跳,下墜的身體奇蹟般地再度升高;而老斑羚就像燃料已輸送完了的火箭殘殼,自動脫離宇宙飛船,不,比火箭殘殼更悲慘,在半大斑羚的猛力踢蹬下,像只突然折斷了翅膀的鳥筆直墜落下去。雖然這第二次跳躍力度遠不如第一次,高度也只有地面跳躍的一半,但足以夠跨越剩下的最後兩米路程了;瞬間,只見半大斑羚輕巧地落在了對面山峰上,興奮地咩叫了一聲,鑽到磐石後面不見了。
試跳成功,緊接著,一對對斑羚凌空躍起,在山澗上空畫出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弧線。每一隻年輕斑羚的成功飛渡,都意味著有一隻老 年 斑羚摔得粉身碎骨。
  山澗上空,和那道彩虹平行,架起了一座橋,那就是一座用死亡做橋墩架設起來的橋。沒有擁擠,沒有爭奪,秩序井然,快速飛渡。我十分注意盯著那群註定要去送死的老斑羚,心想,或許有個別滑頭的老斑羚會從死亡的那撥偷偷溜到新生的那撥去。但讓我震驚的是,從頭至尾沒有一隻老斑羚調換位置。
  它們心甘情願用生命為下一代搭起一條生存的道路。
  絕大部分老斑羚都用高超的跳躍技藝,幫助年輕斑羚平安地飛渡到對岸的山峰。只有一頭衰老的母斑羚,在和一隻小斑羚空中銜接時,大概力不從心,沒能讓小斑羚踩上自己的背,一老一小一起墜進深淵。
  我沒有想到,在面臨種群滅絕的關鍵時刻,斑羚群竟然想出犧牲一半挽救另一半的辦法來贏得種群的生存機會。我沒想到,老斑羚們會那麼從容地走向死亡。
  我看得目瞪口呆,所有的獵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連狗也驚訝地張大嘴,長長的舌頭拖出嘴外,停止了吠叫。
就在這時,嗚—嗚——懸崖下傳來牛角號聲,村長帕琺如夢初醒,連聲高喊:「快開槍!快,快開槍!」
  但已經晚了,傷心崖上只剩下最後一隻斑羚,晤,就是那隻成功地指揮了這場斑羚群集體飛渡的鐮刀頭羊。這群斑羚不是偶數,恰恰是奇數,鐮刀頭羊孤零零地站在山峰上,既沒有年輕的斑羚需要它做空中墊腳石飛到對岸去,也沒有誰來幫它飛渡。
砰,砰砰,獵槍打響了。我看見,鐮刀頭羊寬闊的胸部冒出好幾朵血花,它搖晃了一下,但沒有倒下去,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那道絢麗的彩虹。彎彎的彩虹一頭連著傷心崖,一頭連著對岸的山峰,像一座美麗的橋。
  它走了上去,消失在一片燦爛中。

讀完原文後我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這篇原文,如果我將來有孩子的話,我希望他在小學後期或初中讀到的是這篇原文(當然,關於小三及綠帽子的傳說部分還是砍掉吧。。。)
首先,不會出現人性描寫上的邏輯矛盾,「貪婪冷血的獵人被高尚的斑羚鎮住,於是忘了捕獵」和「懂得敬畏生命的人眼睜睜看著斑羚送死」,哪種更令人信服更合理?必然是前者。
其次,這種對人性的反思才能真的讓人學會敬畏生命,不然這種只有光鮮亮麗的歌頌總有一種新聞聯播的感覺。特別是最後刪掉的鐮刀頭羊中槍後沒有倒下走向懸崖的部分,我覺得這是真正地點睛之筆啊,這種悲壯難道不是更加發人深省嗎?
最後,如果是這篇原文,我覺得事情的真假不再重要,因為它明顯是一篇小說,藝術加工是天經地義的。而人教社刪減後的版本卻像是一篇記敘文(當時語文老師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分類的...),但這個版本只是一個虛假的寓言故事罷了,當然不應該讓青少年信以為真,變得科普不像科普小說不像小說,會誤導對生物及物理常識的判斷。

我要向被我誤解了這麼些年的作者沈石溪先生致歉,不過也不是我的錯啊,你是被人教社坑了啊。。。

ps:

連狗也驚訝地張大嘴,長長的舌頭拖出嘴外,停止了吠叫

話說這段有點呆萌啊。。。


不是


從親屬選擇的角度來看是可能的,因為從基因的角度來看,父母及其他親屬為了傳播自己的基因,願意為孩子獻出生命。什麼按比例得不償失是原創的觀點吧,因為如果不放棄自己的生命,母親一點基因也傳播不下去,所以做不差的結果就是犧牲自己保護孩子。但是由於動物的智慧與靈活度限制,這則故事肯定是虛構的。

真實的「斑羚飛渡」故事就發生在人類社會中:

1999年10月3日3日10時20分左右,200多名遊客在馬嶺河峽穀穀底唯一的纜車乘坐點,等待乘坐纜車去山頂吃中飯。11時10分,一陣難以想像的擁擠後,面
積僅有五六平方米的纜車車廂,竟滿載了35名乘客,又一次緩慢上升,10多分鐘後到山頂平台停了下來。工作人員走過來打開了纜車的小門,準備讓車廂里的人
走出來。就在這一瞬間,纜車不可思議地慢慢往下滑去。纜車緩慢滑行了30米後,便箭一般地向山下墜去,一聲巨響後重重地撞在110米下的水泥地面上,斷裂
的纜繩在山間四處飛舞……

在纜車墜落的那一剎那間,車廂內來自南寧市的潘天麒、賀艷文夫婦,不約而同地使勁將年僅兩歲半的兒子高高舉起。結果,這個名叫潘子浩的孩子只是嘴唇受了點輕傷,而他的雙親卻先後死去。

人們看到這則新聞可能會感動。我覺得沒什麼可感動的。受到基因利用的人們,從基因的角度來看只不過是想傳播基因而已。人類沒什麼偉大的。就像一塊石頭一樣,人類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只不過是石頭靜止而人類複雜一些而已。什麼認為人類偉大的觀點只是因為能滿足人類自大心理的偏誤而傳播下來而已。人類什麼也不是。


根據常理推斷 應該是假的

首先文章作者有個頭銜」中國動物小說之王「 請注意 是小說之王 不是寫實之王 但作者善於生動描述動物的細節這點 卻是值得推崇

其實甘當跳板這個高難度動作也不是你能甘願犧牲自己就能完成的 且不說怎麼保證剛好處在懸崖中間 如果恰到好處地置身於同伴跳躍發力點的正下方 本身就需要萬無一失的精確 更別說斑羚還不是全部一樣體重、一樣加速度、一樣強健……

好吧 我也是一早醒來莫名被這個將近遺忘多年的文章想起 委實被震撼了一把 便來參與了這個問題 可見不論真假 作者想表達的思想確實對閱讀者產生了較深刻的影響 這不就是一個寫作者的成功之處


沈石溪講述的動物故事,顯然是別有深意的。

他曾說過:「
動物小說折射的是人類社會。動物所擁有的獨特的生存方式和生存哲學,應該引起同樣具有生物屬性的人類思考和借鑒。可以這樣說,我是為生命而寫作。 」

同樣,這個借用斑羚如此悲愴的故事,其實是人的寓言。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每個鮮活的生命,他們所擁有的智慧、勇氣和自我犧牲精神,進而「敬畏生命」。

其實更深層次的,他是要討論一個哲學命題,「面臨災難,人類中的哪一部分首先應該被遺棄?選擇的標準是什麼?」

  1. 人類在物質匱乏時代,選擇之一是「棄老保幼」。
  2. 人類在發展過程中,開始確立「護弱」的文明原則。

個體和集體,在對待這個命題時,有何不同呢?
每個人都面臨著一個真實的選擇:我會顧自逃命嗎?我這樣做是不是卑鄙?

面對死亡時任何猶豫、慈悲、憐憫、膽怯都是生命無比珍貴的體現,這也正是捨己救人者之所以偉大的體現。


所以那些義無反顧地獻出生命的人,泰坦尼克號上的小提琴手,我是傳奇里的羅伯特·奈維爾,絕世天劫中的哈里……他們才能夠如此深地打動我們,成為人類不朽的記憶。

----------------------7/11補充------------------------------
其實上面已經隱晦地回答了問題,現明確地再回答一下。

這個故事不是真的,只是基於最終命題的需要。


確實,那篇課文現在看來確實太扯。《自私的基因》強調的是這個觀點:進化的層次應該是在個體層次[1],而非種群, 所有的表象的種群利他行為其實是個性自私活動的博弈下的一種進化上的穩定策略(ESS, Evolutinarily Steady Strategy)而已。

[1] 這個個體某些情形下甚至細微到基因的層次,所以書名由來如此;另外,書里的基因這一概念是比現在生物學上定義的更廣的概念, 伸縮性強。


事實上喜歡閱讀沈石溪動物小說的小孩子,基本都處於心智發育滯後同齡人,偏向於單純幼稚的一面,這是從幾百個初一小孩中歸納出來的。勸一句,三四年級以後就不要再給孩子讀這些太虛假的書籍了。


如果用純理性精神來批判沈石溪不夠科學,我可以忍。但是如果說沈石溪的作品是不夠曲折,四不像的流行兒童文學,我就只能冷笑了,真當沈老沒有粉絲嗎?文學小說必然允許虛構,完全依照動物習性寫就的動物主視角小說是不存在的,你真以為吉卜林的《叢林之書》會比沈老的靠譜?淺薄無知的恰恰是這位作者吧,有時候純粹理科思維帶來的審美缺失,真的很難療救。
簡單來說,誰會按照小說里的情境去套真實世界?生物考試的時候是否會以語文課本為答案?這答案想必所有人都知道。請作者在隨意批判一位作家的時候,拿出真正的「符合真實」的動物小說來做對比,不要隨意扣帽子,如果選入語文課本就成為被攻擊的原罪的話,那天下最好任何小說都不要被選進課本,因為它們都不符合對這個世界的科學認知嘛。
《羚羊飛渡》本來就是沈老汪洋大海一般的動物小說作品中非常短小的一篇,其突出的就是犧牲一半來拯救族群的強烈感情,說白了,與大海沉船時男人不上船,讓女人小孩活下來的選擇表達的是同一種感情。文學小說當然允許設計比較奇異的巧合和布局來表達感情,這種尋常可見的做法為什麼到現在特意提出來批判?沈老自己說嚴格意義上的動物小說作品二原則,已經說的非常清楚,是「嚴格意義上的」,這是他自己提出的一個最高要求,很遺憾這也只是他的理想,因為現代世界上的動物小說,基本上沒有人能做到他這一點。文學小說的自我需求會讓作者進行合理的虛構,特別是那種脫離人類,進入動物種群視角的類型作品(沈老的作品多數都在此類,羚羊飛渡雖然以人類旁觀角度來寫,但依然著眼於羚羊的自我選擇。可以對比他的《盲孩與瞎狗》和《混血豺王》,前者是標準的人類視角與動物的關係,後者則完全是動物主視角)。
用科學實證精神來攻擊文學虛構作品,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做法簡直就像有人試圖考證西遊記孫悟空的進化原理,這攻擊未免跨界跨的遠了點吧?
與人爭論,向來不會說服對方,只會加深對方的成見。我也完全沒打算說服無端仇恨語文課本的作者,但是希望知乎不要將這種附帶有惡意攻擊的文章放在話題之中,要知道,這種科學極端主義,同樣會害死更多的人,以上。


斑羚飛渡是夢一場

灰斑羚棲息在亞熱帶叢林山區,經常在密林間的台地和峭壁邊活動,啃食青草、樹葉和嫩芽。藉助灰褐的體色,它們隱蔽在崖石旁、岩洞或叢竹間的小道上。斑羚擅於攀岩,60度,甚至更陡的山坡都難不住它們。在懸崖活動時,它們主要靠之字形的小步跳上下山。

和人們常見的山羊、岩羊或者羚羊這些動物不同,生活在郁密叢林里的斑羚和鬣羚並不聚成大群[7]。斑羚在林地里的分布非常稀疏,在泰國Om-Koi野生物避難所這個有效保護的山區里,灰斑羚的密度大致只有每平方公里5頭左右,在當地記錄到最大的一群,只有8頭成年斑羚和2頭小羊[8],在印度,最大的灰斑羚群也未超過11頭[9]。

灰斑羚,尤其是雄性灰斑羚,經常會單獨活動。有時候,主要是在發情期的秋末冬初,它們才會和幾頭雌羊一起聚集成臨時的小繁殖群體。但隨著年齡增長,一些雄性灰斑羚可能再也不去參加繁殖性的聚集,而任由自己在林中遊盪,孤獨終老[7][8][9]。在灰斑羚這種個體間缺乏社群聯繫的動物中,「集體」幾乎是個不存在的概念。斑羚平常會在自己確認的大約20公頃林地領域中活動;成年雄性只管練單兒,與其它雄性老死不相往來;發情時,要是遇見同性,往往就是一場惡鬥。群體的唯一紐帶是雌羚。幼羚在成年前會跟在母獸身邊,雄羚在發情期會圍著雌羚守護難得的交配機會[9]。

「了解了斑羚的日常習性你就會明白,在現實中,灰斑羚包括其它幾種斑羚都不可能存在《斑羚飛渡》中所描述的七八十頭的群體,老雄羚不會出現在群中,更不可能存在號令眾人一言九鼎的頭羊。而且對於這些日常根本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動物,你會預見它們在窮途末路時相互關照么?」

「你記得小說結尾那頭走上彩虹的頭羊吧?」我終於抓住重點。

「是呀,上課時我就奇怪呢,彩虹哪能當橋?敢情這故事本來就是假的?」外甥女恍然大悟,「那為什麼老師們還當真事兒似的!我們都不是小孩兒了,幹嘛拿這蒙人啊?」

「算童話吧,」我趕緊安慰她,「不是為了提倡集體主義價值觀么[10]。」


假的。
頂層已經答得很詳細了,跑個題,當時讀到「母羚羊看著彩虹想要踩上去」(大概情節)就齣戲了,獵人視角里的彩虹怎麼可能在羚羊視角還處於同一個位置="=


視頻封面喜瑪拉雅山脈最神奇的山羊飛行視頻
參看一個視頻。只想說,即使編故事好歹也得編到這個水平才靠譜。


從物理學上來說肯定是不可能的。作者根本就是為了夾帶私貨而編造的故事。把這個當成寓言可以,但是如果說是動物小說,絕對是誤人子弟的。


首先得說,這是一篇寓言故事.至於寓言故事是真是假,自己想想便知.
這篇寓言告訴我們,以犧牲別人為代價,踏過同伴的屍體,才能最終成功地到達彼岸.正如同某些企業老闆號召僱員"努力奮鬥,就要光明的未來",說的沒錯,但是努力奮鬥是僱員的,光明未來是老闆的.這就是所謂"成功學"的真諦.


沒圖他說個jb!!


如果沈石溪的是真的,那麼劉慈欣的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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