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車別的《明冤》中所說,薩爾滸之戰中明軍戰鬥力非常強,只是數量少。是因為明末軍隊都被調去鎮壓農民軍?
在杜車別的《明冤》中所說,薩爾滸之戰中明軍戰鬥力非常強,只是數量少。是因為明末軍隊都被調去鎮壓農民軍了嗎?
薩爾滸之戰的參戰明軍戰鬥力真的很強,也正是因為這些明軍中戰鬥力較強的部隊被女真人殺得大敗,導致日後明軍基本不敢再與女真人野戰。
明朝對蠻族的政策一向簡單粗暴,也就是大棒加大棒,從來不給胡蘿蔔。但是這種強橫粗暴的方式在土木堡之戰後吃了虧,但明朝並沒有改變這種習慣風氣。而是變成了對有信心擊敗的蠻族就是大棒加大棒,對沒有信心擊敗的蠻族就盡量不搭理,反正雖然我無法擊敗你,但你也沒能力入侵我就是了。譬如明軍前期對蒙古、前後對西南少數民族,基本就是大棒加大棒,只要你敢有反叛的苗頭,照頭就是一棒子。但對土木堡之後的蒙古,是盡量不搭理,不論是蒙古人想幹什麼都不理會,只是例行公事一樣抵禦下犯境的蒙古部落罷了。當然也有個別人慾圖打破這種現狀,想恢復朱麻子朱老四父子時期吊打四方的輝煌,突襲蒙古可汗土蠻,結果還死了。
當努爾哈赤在東北叛亂,建立後金後,我大萌馬上就大棒加大棒,派出了精銳部隊,正是要一棒子把女真人打死在搖籃中。而明軍之所以高冷地不搭理蒙古人,卻積極地出兵給日本人、女真人頭上掄棒子。那就說明,至少在明軍自身的評價中,蒙古人不好打,日本人菜菜地,女真人小小地,是可以一棒子打死滴。
沒錯,正像當年出兵援朝一樣,明軍這支只敢打有信心打贏的仗的隊伍,從一開始就自帶了輕敵光環。換句話說,如果明軍不輕敵,那他們也就不會出征了,就像對待蒙古人那樣,只是防禦就行了。
但實際來看,明軍雖然對日本人輕敵,也吃了虧,但事實證明日本人的戰鬥力的確比明軍的預判高不了多少,所以援朝之戰參戰明軍雖然不多,但湊湊合合算拖贏了。但是對蒙古人和女真人的戰鬥力預判,卻是大大滴錯了。
因為強悍的蒙古人,在達延汗重新統一後,由於採用了呆板的部落分封制,開始變得保守,甚至退化。充其量只是一股股的游賊而已,野戰能力堪憂。而真正有較強戰鬥力的蒙古人如土默特部(當然在薩爾滸之戰時土默特部也不行了)、綽羅斯部等還還互相鬥毆,是不會與明朝為敵的。
而女真人呢?明軍輕敵的原因不外乎努爾哈赤的女真人人口稀少,其他的女真部落還在為明軍效力,而且努爾哈赤以前就是明軍下級軍官,他玩的鬼把戲我們都玩膩了。但是,也正因為努爾哈赤以前是明軍的下級軍官,熟悉明軍尤其是李成梁父子的戰術特點,這恰恰成了努爾哈赤的優勢。
首先我們看出戰明軍的兵力組成:
宣府、大同、山西三鎮發精騎約三萬。這三萬人來自明軍邊防重鎮,是整天要和蒙古游騎廝殺的精兵,是真正的精銳。
延綏鎮、寧夏鎮、甘肅鎮、固原鎮四處,發兵共約兩萬五千人。這兩萬五千人亦是來自邊防重鎮,仍然是精銳部隊。
四川、廣東、山東、陝西、北直隸、南直隸,發兵共約兩萬人。這兩萬人雖然不是精銳,但也是各地挑選而來,戰鬥力還是不低的。
浙江發善戰浙軍步兵四千。這明顯是戚家軍餘風,戰鬥力自然不容小視。
永順、保靖、石州各處土司兵,河東西土兵,數量各二三千不等,共約七千人。這些是少數民族部隊,「純樸」、兇殘。少數民族兵明朝一直在用,而且越用越爽,戰績都不錯。
然後看參戰軍官,別的不說,光劉鋌、杜松二人,都是當世名將。兇殘暴力,如果按三國志遊戲的設定,都是統率至少七十,武力至少九十的大殺器。如果調派得當,或許會把努爾哈赤殺的褲衩不剩。
總指揮官楊鎬是這樣想的。
但是楊鎬或許不知道,自己只是個統率六十多,武力五十多、智力六十多、政治七十多的官場油子……
按照明軍以往打擊蒙古的老思路,都是很少分兵,因為游牧民族行軍無常,游牧民族居住的地方又人煙稀少,容易迷路。游牧民族的軍隊經常會在意料不到的地方給予明軍突然襲擊。
但是,努爾哈赤現在居然有都城,也就是赫圖阿拉城。而且努爾哈赤四面的部落都是朝廷鷹犬,努爾哈赤想必也沒有多少戰略迂迴的空間。
統率剛及格的楊鎬這樣想,於是他決定玩出個花兒。
如果只分兵兩路,直搗赫圖阿拉,尼瑪努爾哈赤跑了咋辦?老子打了一輩子的仗,還沒有什麼經典戰績作為談資,在朝鮮打倭奴時還丟過人,這回得撿回面子,玩個十全十美的。兵分四路,四面出擊,來個大包圍大殲滅,以後北京的戲檯子上唱的就不是關二爺了,就是我楊老爺了。
結果……結果很簡單。
原本愁死了的努爾哈赤聽到楊鎬分兵四路,就笑開了花。
努爾哈赤下令少量部隊去迷惑戰鬥力強悍的劉鋌部,導致劉鋌部迷路。
然後努爾哈赤攢夠了幾乎所有的優勢兵力,準備進攻另一支戰鬥力強悍的杜松部。女真人雖然善戰,但是努爾哈赤不是什麼歐洲騎士也不是日本武士,更不是宋襄公。而是選擇了在大霧中伏擊,導致杜松部被全殲。
然後努爾哈赤率軍將戰鬥力較弱的馬林部殲滅。這是一次硬肛,因為要搶時間,當然女真人在兵力上是佔優勢的。
殲滅了杜松部和馬林部後,此時努爾哈赤還是不敢和劉鋌硬肛,劉鋌畢竟是當世知名的非人類凶暴名將。於是努爾哈赤就派人穿著杜松部士兵的衣服,欺騙劉鋌說杜松部一路凱歌已經到了赫圖阿拉。
劉鋌一聽就急了,尼瑪老子才是天下第一,你滴快給老子指路,老子要先破城。
於是劉鋌部拋棄了輜重,輕裝急行軍,跟著這個王二小鑽進了努爾哈赤設好的口袋……
最後等努爾哈赤見大局已定,也不忘計謀了,準備和李如柏部硬肛的時候。
李如柏部的明軍聽到非人類一般的杜松、劉鋌都掛了,全都嚇尿潰敗了……
所以從整個劇本來看,這角色搞錯了啊。
努爾哈赤是這貨演的:
楊鎬是這貨演的:
而劉鋌、杜松這種用得好了就能立下奇功的優秀斗將,用不好了就成了這樣:
而要說戰鬥力的話,長期服役明軍的女真人早就對明軍的戰術熟悉的滾瓜爛熟了,當然他們自己也非常強悍勇敢。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上百萬明軍中精銳的精銳,雖然在數量上明軍占的優勢不大(加上打醬油的葉赫部女真人和只知道殺害女真百姓的朝鮮軍隊也就十來萬人)。但明軍是抱著「一漢當五胡」的輕敵思路進軍的,畢竟在薩爾滸之前,蒙古已經衰落,哱拜、楊應龍、豐臣秀吉都被明軍修理過,明軍的高級將領們自以為真的是天下無敵了。所以總帥楊鎬才會出分兵四路分進合擊的餿主意,這是根本沒有考慮如果輸了怎麼辦的思路啊,完全考慮的是如何贏的十全十美……
所以通過明軍的腦殘分兵,和努爾哈赤的抱團包餃子計謀,明軍野戰部隊的精華損失慘重。此後明軍又走了土木堡的老路,如同土木堡之後不敢出征蒙古一樣,薩爾滸之後再沒有人敢和女真人野戰了。
甚至到了清初,面對南明殘軍和農民軍余部時,許多清朝官員在求援時都不忘叮嚀:拜託一定要派真·滿洲人來,反賊最怕真·滿洲人。
直到李定國兩蹶名王,殺得真·滿洲人雞飛狗跳,此後清朝就全靠綠營了。真·滿洲人從此成了歷史。
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準備了很長時間,一小時前初步完成。
薩爾滸之戰明軍失敗的最重要原因,其實就是明軍兵力嚴重不足,題主所提的問題本身是沒錯的。錯誤的是明軍不是去打農民軍去了……雖然杜車別水平有限,我還是不相信杜車別會犯如此常識性錯誤,因為這個錯誤簡直太低級了。因為薩爾滸之戰發生在萬曆四十七年,而被稱為明末農民起義大潮的先聲澄城起義,也不過是天啟七年爆發。而農民起義大規模爆發,還是要等到崇禎年間了。
以下為本人原創,如需轉載,請務必用私信申請。
薩爾滸之戰考(人數篇)_朱棣吧
薩爾滸之戰考(人數篇)
薩爾滸之戰是發生於萬曆四十七年,決定明清未來國運的一場著名戰役。此戰之後,明朝開始進入戰略防禦時期,而在努爾哈赤率領下的後金,則不斷發展,日益壯大,開創了滿清王朝,最終入主中原。
近年來,各種通俗歷史類暢銷書在講到此戰時,大多不經辯證而簡單的引用某些單一史料簡單的得出結論,講到明軍人數時八萬、十萬、十三萬不等,甚至二十萬、四十七萬也有之,講到後金軍人數時,則多簡單的歸結為六萬。筆者竊以為,人數不明則戰局辨析有誤,則是非曲直不明。為了盡量還原歷史上明金兩軍的具體人數,矯正歷來關於薩爾滸之戰的種種誤解,特作此篇以為拋磚引玉。
首先來看明朝方面兵力。
根據後金官方史料《滿文老檔》記載:
二月二十四日,明楊都堂遣使致書,美言修好。然其不遣善者,而遣一名取撫順時逃出之諸申人齎書。其書曰:「我明領兵大臣及議政諸貝勒均已到齊,我大兵四十七萬,將於三月十五日月明時兵分八路進發」等語。
……明帝步騎兵共二十七萬,分四路出擊,其一路兵撤回,其三路兵皆被殲滅。……
即明軍號稱四十七萬,實際出兵二十七萬。
再看看同樣是清方官方史料的《太祖實錄》:
……經略楊鎬以二十萬兵號四十七萬,……乃分左側中路:總兵杜松、王宣、趙夢麟、監軍道張銓,領兵六萬,順渾河出撫順關。右側中路:總兵李如柏、賀世賢、監軍道閻鳴泰,領兵六萬,往清河出鴉鶻關。左側北路:總兵馬林、副將麻岩、監軍道潘宗顏,領兵四萬,往開原合夜黑兵,出三岔口。右側南路:總兵劉鋌、監軍道康應乾,領兵四萬,合朝鮮兵,出寬奠口。
《清實錄》(《滿洲實錄》的記錄同《清實錄》雷同)認為明軍總兵力為二十萬,號稱四十七萬,其中杜松軍、李如柏軍各六萬,馬林軍、劉鋌軍各四萬。值得注意的是,《清實錄》就是依據《滿文老檔》所書,其內容多有雷同,即使不同的部分大多也極為相似,所以這兩份史料實際上只能只能當做一份來看,不能相互印證。
除了《滿文老檔》、《滿洲實錄》和《清實錄》外,清朝官方還修了《明史》,《明史》裡面這樣記載:
……令松以六萬兵當之,……[注1]
……綎兵四萬,……[注2]
……號大兵四十七萬,……[注3]
……文武將吏前後死者三百一十餘人,軍士四萬五千八百餘人,亡失馬駝甲仗無算。……[注4]
《明史》中並未提到明軍全軍總人數,不過從《明史》中記述的杜松軍、劉鋌軍人數來看,作者顯然是照搬了《清實錄》的內容。
綜合三份清方的官方史料來看,清人相信他們的天命汗以少勝多,打垮了蜂擁而來的二十萬明軍。如果清人誇張的記載確實屬實,那麼的確可以說是上天庇佑下奇蹟般的勝利。
接下來看看明朝方面的記錄。
根據王在晉《三朝遼事實錄》記載:
……以上各路除麗兵外,主、客出塞官軍共八萬八千五百五十餘員名,陣亡道、鎮、副、協、參、游、督司、通判、守備、中軍、千把總等官共三百一十餘員名,並印信一顆,陣亡軍丁共四萬五千八百七十餘,陣失馬、騾、駝共二萬八千六百餘匹、頭、只,今陣回見在並招集官軍四萬二千三百六十餘員名。
王在晉對明軍總數的記載,與清方記載差距太大,許多人以《三朝》是野史為由而對其不屑一顧,又或者以王在晉「自為攘功掩醉計」為由對其作品抱有偏見。在這裡且不論王在晉孫承宗之功過對錯,在薩爾滸之戰時他尚未接手遼東,既無攘功掩罪之動機,亦無攘功掩罪之可能,所以攘功掩罪可以說並不成立。
那麼作為野史的《三朝遼事實錄》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呢?王在晉在泰昌年曾經擔任過兵部侍郎一職,後來又掛職兵部尚書經略遼東,因為政見與孫承宗向左被趕到南京做兵部尚書,崇禎初年又去北京擔任兵部尚書。他顯然應該非常了解遼東兵事。從《三朝》中的記載來看,這份精確到十位數的詳盡資料,應當是明朝官方統計然後被作者記錄的,僅僅因為《三朝》是野史而對其不屑一顧,轉而無條件相信清方給出的誇張數字,恐怕並不能讓別人信服。
在明朝的官方史料中,我們找到了能夠證明《三朝遼事實錄》這個野史的史料。根據《神宗實錄》記載:
甲寅兵部尚書黃嘉善言,經略楊鎬咨稱:奴酋精兵約六萬餘,而遼東全鎮額兵不過六萬。除城堡驛站差撥外,實在僅二萬餘,又各有防守之責,今合薊鎮援兵僅三萬有餘選調宣、大、山西、延、寧、甘、固七鎮兵馬一萬六千,薊鎮各營路兵丁數千,及遼鎮召募新兵二萬,通共未滿八萬。將來分派數路,不免氣勢單薄。……[注5]
在開戰之前,楊鎬就提醒朝廷說明軍現在額兵只有六萬,但是只有兩萬人可以出動,而且這兩萬人還要承擔防守的職責。即使算上其他各路援軍,以及新招募的兩萬新兵,能夠出擊的統共也不到八萬人。
有人說,明人可能在故意虛報出徵人數,以便掩飾二十萬大軍被努爾哈赤擊潰的敗績。但是請讀者注意一點,這份疏奏是在薩爾滸之戰前寫的,除非楊鎬在出戰之前就預料到了自己必然失敗,否則沒有可能提前就故意虛報了明軍的人數。
另外,《神宗實錄》還記載了一封萬曆四十七年的奏疏:
兵部尚書黃嘉善題,據職方司員外外郎王元雅呈稱策遼六款:……一簡精銳:遼兵除舊額九萬外,調集南北,以及招募計一十一萬。……
這裡稱遼兵舊額九萬,與楊鎬稱額兵六萬並不衝突。王元雅此人不在遼東任職,他的數據來源是朝廷的舊有官方數字。鑒於明末普遍存在吃空餉的情況,額兵與實際兵力有差距是很常見的。而且萬曆四十六年四月,努爾哈赤襲擊撫順,撫順城陷。明總兵張承胤率兵救援,遇伏陣亡。之後後金軍又連續攻陷清河、會安堡等地。前後多次戰鬥導致遼東本地明軍損失,明軍實際兵力顯然應當較舊額兵數為低。
再來看看萬曆四十七年三月,明軍戰敗之後的疏奏:
遼東經略楊鎬奏:本年三月初四日據遼海東寧道副使張銓塘報……至於援兵皆大減原數,仍宜發甘肅鎮兵馬。及查得甘鎮土官魯、祁等姓三家兵馬,亦可選調精銳一萬名。蓋奴酋之兵,據陣上共見約有十萬,宜以十二三萬方可當之,而昨之主客出口者僅七萬餘,豈能相敵?……
楊鎬在戰敗之後向朝廷奏報稱援兵實際人數比原定的人數少,實際出兵人數僅為七萬。也就是說,明軍的實際出兵人數很有可能比《三朝》上記載官方資料的還要少。鑒於楊鎬可能是因為戰敗而推卸責任,七萬之數未必準確,我們可以認為,薩爾滸之戰中明軍總人數應該為七萬以上,八萬八千以下。不過畢竟楊鎬作為薩爾滸之戰的明軍總指揮,他給出的數字應當比王在晉更加準確,所以我認為明軍的真實人數應該更加貼近七萬。
其他可信史料,如談遷的《國榷》只雲「喪師九萬」,並未提到出徵人數,而且「喪師九萬」也與明清兩方記載相去甚遠。如《明史紀事本末補遺》記載「四路兵計十萬」[注6]十萬與八萬八或七萬相差不大。由於十萬明顯是個約數,在八萬八或七萬這個區間沒有問題的情況下,我選擇相信數字更為精確的、可信度更高的《三朝遼事實錄》以及《明實錄》。又如計六奇的《明季北略》寫到:「師號十二萬,不滿十萬人。」[注7]與《三朝遼事實錄》以及《明實錄》的記載並不衝突。
接下來我們看看後金軍的人數。
後金軍人數比較簡單,近來通俗歷史類暢銷書多以滿洲兵為六萬。其依據主要為:
太祖削平各處,於是每三百人立一牛錄額真,五牛錄立一甲喇額真,五甲喇立一固山額真……成八固山。……[注8]
於是得出後金每旗7500人,八旗一共六萬人。殊不知滿洲八旗不同時間不同的旗人數各不相同。近代和現代的軍隊,即使編製建制相同,人數也不可能完全一樣。處於奴隸制社會的後金根本不可能做到八旗均分人口,有實力的旗主必然會分到更多的人口和物資。
根據《滿文老檔》天命三年四月十三日的記載:
寅日巳時,發八旗兵十萬征明。
我們可知在撫順之戰前,後金出動的總人數就已經高達十萬,遠遠不止六萬之數。而且在撫順投降後,後金軍還能「分遣六萬兵攜俘獲前行。……汗親率兵四萬,移營前進,至邊界附近駐營。」[注9]更何況後金在撫順所獲頗豐,收納明投降軍民之後,其人數不會比十萬要少。[注10]
除了後金方面記載,明朝方面的記錄也能夠佐證:
遼東經略楊鎬奏:本年三月初四日據遼海東寧道副使張銓塘報……蓋奴酋之兵,據陣上共見約有十萬……
雖然楊鎬戰敗,有急於誇大敵軍兵力推脫責任之嫌,但是他的記錄同後金方面的記載相符合,看來後金方面的兵力確實有十萬之眾。請讀者注意,此處十萬之眾僅僅指其總兵力,而不是披甲人數。
綜上,薩爾滸之戰的明軍人數為七八萬,加上葉赫部和朝鮮的盟軍其總兵力亦不到十萬,罔論朝鮮人在接觸後金主力之後迅速投降,而後金軍總兵力為十萬左右。薩爾滸之戰不僅在傳統認為的戰術上,而且在戰略層面上,都不是近年各種通俗歷史類書籍所謂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
薩爾滸之敗到底是誰的責任?薩爾滸之戰的敗因到底是什麼?否決了傳統認為的「四路出兵導致明軍處於戰術上的劣勢而被各個擊破」的傳言,筆者認為我們關於這場決定了中國命運的中國近古時代經典戰例,站在了大有可為的新起點上。
注1:《明史》列傳第一百二十七
注2:《明史》列傳第一百三十五
注3:《明史》列傳第一百四十七
注4:《明史》列傳第一百四十七
注5:《神宗實錄》萬曆四十六年七月
注6:《明史紀事本末補遺》卷1:遼左兵端
注7:《明季北略》第一卷:劉、杜二將軍敗績
注8:《滿洲實錄》卷四:太祖建元即帝位
注9:《滿文老檔》第六冊,四月二十日
注10:《滿文老檔》第六冊,四月十六日記述:十六日約八旗兵於撫順城西曠野會齊,由此班師。至邊界附近嘉板之野駐營,分人畜三十萬,編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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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人告訴我我的答案被人指責搞笑,好信如我就趕緊過來看了看。
——不過某個高分答案也是搞笑。滿文老檔說明軍二十萬你就不信。滿文老檔說滿清十萬你就信了。
這位答主讓我有點哭笑不得,原來竟然有人認為明軍人數參考明方史料,後金人數參考清方史料是不合理的,是搞笑的。那麼本文提到的明方史料中後金人數也是十萬,後金人數明軍人數同時相信明方史料想必也是搞笑了。
原來只有全部相信《滿文老檔》才是不可笑,如此理念,實難苟同。是不是南京大屠殺台兒庄大捷,一定要全部相信日方史料才算不搞笑呢?難道辨析史料,棄之不實,取之可信在您眼裡就是搞笑的嗎?
我既然這麼好信,於是趕忙去知乎上查了查專門討論薩爾滸之戰雙方兵力的論文,現在摘抄如下,讓您好好笑一笑。
張德玉《薩爾滸之役後金參戰兵力再探》:
「後金參戰兵力也是十萬人左右。」
「明廷投入兵力約十萬人。」
李廣廉 李世愉《薩爾滸戰役雙方兵力考實》:
「明軍兵數,包括朝鮮兵在內,應當在十萬左右。」
「後金投入薩爾滸戰役的人數當在十萬左右。」
李曉路 《薩爾滸戰役後金參戰兵力知多少》:
「也可窺知後金兵力在十萬左右。」
陳涴 《薩爾滸之戰雙方兵力考辨》:
「足見薩爾滸之戰中交戰雙方兵力大致相當,都約為十萬人。」
卻不知這位答主的明軍六萬,後金三四萬是如何算出來的。
再奉勸一句,「老奴」這種帶有侮辱性質的辭彙,還是少用為妙。瀉藥~
有一說一,薩爾滸在晚明時期算不錯的戰役了。
這次戰役的籌備和規劃,是用了心的。
戰役組織的方法,已經相當的帶有近代色彩了,是值得深入研究的。
樓上的關毛同志說四路分進合擊是扯淡,這個觀點咱家是不贊同的,但是咱家在這裡不好多說什麼,等以後書出來再說~
總之,打不贏,然並卵啊~
好吧,再更一段:
五路伐夏不是分進合擊。
嚴格來說,五路伐夏,恩,不說了。
這個要藏私,留著以後自己大寫特寫的。因為五路伐夏很有特點,非常有特點,非常有趣。做這個戰役組織規劃的人一定非常熟悉五代到北宋建國時期的主要戰役的過程,至少也是看過相關文獻或者聽人傳授過。如果沒有任何人企發,在當時的條件下搞這種戰役組織,此人眼光很獨到,在處理戰役問題上有很豐富的經驗。
但是薩爾滸確實是戰役組織中分進合擊的典型。咱們壇有個笨蛋叫德阿訇,非要和咱家抬杠,說在明代搞分進合擊的戰役組織是逆天,是穿越。咱家就用薩爾滸抽了他一耳光,還封了他幾天。
其實,這種戰役組織方式並不神秘,也不超前,只是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軍事技術的發展,而越發精密起來。
先是發展出作戰線的概念,然後又根據戰役組織中的內外線不同的效率,發展出攻擊停止線、攻擊調整區域這些組織辦法,無線電的發明導致了對更大範圍的戰役組織進行指揮更便利了,更發展出大量的作戰指揮理論工具,例如對戰線不同形勢和雙方的交叉角度進行處理的辦法,斜線如何拉直,直線如何拉斜。當然,咱們這裡不用太深入,因為如果要深談下去的話,就必須來學習了解參謀作業的具體流程和具體的野戰條令了,而這不是一開始就完備了的。我們先談清楚停止線也可以了。
攻擊停止線概念是近代之後發展出來的作戰指揮工具。在外線對內線發動進攻的時候,為避免敵人跳出內線轉為外線,必須在作戰時間上進行統一,規定不同部隊的作戰時間和實際停止的地域。在各部分抵達利害轉換線之後,方可發動聯合進攻。而在此時機之前,各路作戰集團要一直逼迫敵人不能從我多路進攻的間隙中突破。
我們常說的「齊頭並進」,其實就是攻擊停止線概念實際運用的表現。到一定時間,必須停留在一定地域(可以有彈性範圍)不得超過。等大家都走到一定的地域了,就可以靈活發揮了,這個地區即為利害轉換線/區域。過了這個區域,敵人的彈性活動地區就很小了,可逼迫敵人與我決戰。
作為近代以來逐步發展成熟的作戰指揮方法,是必須有大量的參謀作業作為基礎的,同時還要使用通信手段來保障。但是在古典時代,沒有通信的時候,要執行這種指揮方法,就靠戰前命令了。
在史料中常常看到的「失期必斬」、"以逗留得罪」的記載,就是要通過事後控制的方法,來保證不同部隊的指揮官在規定時間要走到規定位置(區域)。如該指揮官在後一個階段還逗留在前一個階段的位置,那就是暴露一個大空檔,會給在內線活動的對手提供一個打通外線的機會。所以古代的軍法中對「失期」和「逗留」的處理特別嚴苛,動則斬人,根本原因就在這裡。因為這是要彌補通信太落後的沒辦法的辦法。
同時,為避免敵人的偵查,作戰發起方還可以在戰役組織上採取不定期出發的辦法,劃定不同的作戰停止線,最後在利害轉換線(區)里調整時差。這些作戰指揮的方法,都是刺激並最終導致參謀指揮體系出現,以及總參謀部或類似總參謀部的組織實體出現的原因。古代人在軍事上,懂得的比我們想像的,要多很多。
岳飛在紹興十年的作戰中就很典型,(作者省略XXXX字)。
當時金軍最大的敗筆還不是與岳飛的河南攻略進行的對抗,而是他們背上開封這個包袱之後,不能也不願跳出外線。假如他們從歸德方向跳出外線的話,可以利用宋軍張俊部的懦弱,插入從淮西到荊湖的間隙,自從三關路之外直逼長江,威脅南宋政權的中心地區。如此,則岳飛的作戰就會全部落空,他最重要的戰略基地鄂州就會暴露在金軍的攻勢前,岳飛能做的就是迅速南撤。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假如我們對敵人的攻勢,是一個縱深比較大的地域內實施的戰略進攻。我軍的出發點,距離終點攻擊目標比較長,而我軍又因為各種原因,不能佔據這個地幅的不同面。這時候,怎麼辦呢?
這時候的處理方法與五路伐夏就完全不同了,五路伐夏的作戰地幅縱深短,幅度長,戰線寬廣,按照經典理論,最終的作戰線匯合角度不能超過90度(這是有原因的)。
大縱深地幅的攻略作戰,就不能考慮不同作戰線的一次匯合問題,而必須要考慮多次匯合多次展開的問題,也就是說,在戰役組織上,作為幾個戰役來處理,其關鍵就在於,設置多個匯合點。。。。。。
抓住這個匯合點,就抓住了分析問題的關鍵,也抓住了思路。這個問題咱家在這裡就不展開了,因為涉及到大量的兵力轉用的技巧,你們不給錢,咱家會給你們上這堂課咩?做夢~!哼~!
問:拿戰時期那種各軍沿一條路的各平行道路推進的分進合擊屬於什麼?
答:這種運動方式的本質還是向心行動。只是這個「心」,不一定是一個具體的作戰地域或者城市了。與古典時代不同,分進合擊的關鍵是合擊,戰役的最後階段要能形成諸路集結的會戰。本質上還是向心攻擊,只是拿破崙通常以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主要目標。在古典時代,一般還是以對固定目標的向心攻擊為主的。例如薩爾滸之戰就是如此。相比之下,顯然拿破崙的水平明顯高出幾個檔次來了。
倒是岳飛在收復襄漢六郡的時候,頗有點拿破崙的神采。他和張憲分兵,一個出橫林路,一個直搗鄧州。他的兵力少,所以把李成引誘出到城市的接近地來和他對峙,結果讓張憲從鄧州西北方向切入戰場,兩路會師逼李成會戰,然後戰而勝之。
薩爾滸分兵不是迫不得已。事實上,從戰役組織中就可以看出來了,各個部隊的不同出發時間(理論)和出發位置是對應的。這明顯不是迫不得已的做法,而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安排。
只是杜松等將領,並沒有全部按照計劃執行,在戰役的進程中冒進的冒進(一開始就不按計劃來,這明顯是故意的。),滯後的滯後,結果就成了篩子。
軍事上,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是最大的優勢。杜松其實有機會成功,他確實抓住了界凡城內後金兵力薄弱的空檔,如果他當時一口氣拿下了界凡城,那之後的戰役發展局勢就很難說了。應該說他還是一位有實際軍事經驗的軍事工作者。
但為什麼又說他有勇無謀呢?既然一擊不中,那麼就應該果斷放棄進攻,迅速與主力會師組織防禦,而不是死盯著界凡城不放當然,就和高粱河一樣,如果還差一口氣就能逆轉形勢,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放棄,而願意繼續賭一把。所以,杜松也好,宋太宗也好,都只能說是有豐富軍事經驗的軍事工作者,而不能說是一個軍事家。
宋太祖和岳飛這種知進退有節奏的,才算是軍事家。
最後,關於這類問題邀請咱家來答,咱家就回答這些內容:
對於朝代冤不冤,或者"好"不"好"這種幼稚的問題,咱家是沒什麼興趣的,以後也請不要邀請咱家來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
假如有人想談談中古時期中國的戰略文化這方面的問題,咱家倒是很有興趣的。
戰略文化體現了軍事活動的複雜程度和組織方式,為什麼?
文化,是生活方式和生產方式的集中體現,是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抽象表達。任何一個時代的文化現象,總是無法超越當時的生產力基礎和生產關係的約束的,因為人不可能獨立生活,而終究是社會化的動物,是動物性和社會性的綜合體。
同樣的道理,戰略文化,是軍事活動的組織、實施方式的集中體現,而這種體現最終還是要落到一定社會階段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基礎上的。
而中國的上古到中古時期,從南北朝到隋唐五代兩宋時期,則是中國的戰略文化第二個飛速發展而且是跨越式發展的重要時期。下一個發展時期,就要到明清時期去了。
同時期的歐洲的戰略文化,到中古則斷了將近幾百年的檔,到文藝復興之後才有所恢複發展。
如果進行這個領域的對比研究,可以清晰的看到生產力的發展和生產關係的調整,在社會進步與發展中起到了多麼重要的作用。
不去學習這個領域的知識來獲取真知,掌握規律,整天去研究什麼你強我弱搞血性論,談好不好,冤不冤,還是前面那兩個字:
幼稚~!
再加兩個字:
無聊~!說下俺對薩爾滸之戰的看法。
首先,杜車別「薩爾滸之戰中明軍戰鬥力非常強」的觀點,俺本人表示贊同,因為參加此戰的都是經歷過萬曆三大征的明軍老部隊的底子,戰鬥力最強的核心,參加薩爾滸的明軍將領,除了已亡故的李如松外,也都是從從三大征(特別是援朝戰場)鍛鍊出來的宿將、悍將。關鍵是心態,這些強兵宿將在過去幾十年基本沒打過大敗仗,對建州女真,沒有後來的「恐金症」心態,應該說士氣也相對不錯的;
其次,明軍統帥部制定的「分進合擊」計劃,本身沒有錯,是正確且穩妥的安排。因為後金的地域在山區,時間又是剛開春的舊曆二月末三月初,遼東地區冬季漫長,春季回暖時間比內地後延,又趕上下雪,從明軍集結處(即邊牆內平原地區)通往赫圖阿拉,可供上萬人大軍在春冬雪季行動的路線只有四條——西路杜松軍的撫順大路、北路馬林的三岔口、南路李如柏的鴉虎關和東路劉廷的寬甸口棟鄂路——這四條進山的大路,也是平時建州女真的商隊,去邊牆各地馬市上做貿易的出山之路。
明軍取這四路進山,換句話說,就是堵死了後金出山的路,顯然是防備後金戰敗後向南和向西逃竄,不讓後金殘兵進入邊牆內襲擾的。
明軍的整個作戰規劃,就是要把後金壓縮到他的老巢里,一舉絞殺,即使逃的話,也只能往北逃到長白山跟深處的柘林扒拉地域,到時候沒糧沒錢又在老林子又是冷天,不被官軍滅也讓老天爺滅了;或者把後金逼向東,通過舊哲陳部六塞邊地,過鴨綠江逃到朝鮮咸鏡道去。
總之,明軍就是既要剿滅建州叛賊,又要保證一旦不能把對方全體殺滅,少數建州敗兵別流竄到邊牆以內來。可見,著是一個以求穩、求快,規規矩矩的、以平定地方少數民族酋長叛亂為目的的作戰計劃。
既然作戰計劃沒問題,用人和部隊戰鬥力也都不錯,那麼問題處在哪裡呢?
請注意四個關鍵的地方,也是我在此貼之前的回復中,就某人胡說八道做出的的回復:
1、薩爾滸之戰雖然名為「薩爾滸」,但主戰場、尤其是西路軍的主戰場,並不在薩爾滸,而是在界凡山。兩地之間有7里的距離,薩爾滸山,在渾河與蘇河交匯處的南岸、西岸,是個地勢低的丘陵,不具有防守價值;而界凡山是當地的制高點、險關,和通往赫圖阿拉的必經之地。二道關(代珉關),就在界凡山後的東南處的蘇河河谷中。
2、明軍的戰略規劃是「分進合擊」,也就是說這個計劃不是單純的分散兵力行動,而是即有分路進山行動,還要在指定的時間和地點匯合。按戰前明軍統帥規劃的全軍行動計劃,杜松的西路軍和馬林的北路軍就要在三月初二於二道關(即出撫順城前往赫圖阿拉的「建州三關」中的代珉關)匯合,然後一起向赫圖阿拉殺去,在次日佔領赫圖阿拉。
杜松嚴格遵守了計劃,與三月初一日達到渾河南岸、蘇河西岸的薩爾滸山,從這個小丘陵上,他能夠望見對面蘇河匯入渾河的河夾心地,以及對岸的險要地勢界凡山,並注意到山上有後金的兵馬;但是,本應該在當天已經有先頭部隊與杜松接洽的北路馬林部,卻還滯留在三岔口的稗子谷,耽誤了一天行程。
3、這耽誤一天導致的時間差,就導致嚴格按照計划行軍的杜松只能獨立行動了。可以這麼說,在從出撫順關一直到抵達薩爾滸山的這三兩天形成,杜松是完全按照事前計劃,規規矩矩的行軍;但是在三月初一這天,當他來到薩爾滸山,發現即沒有北路馬林軍的先頭部隊來和他接洽,對面界凡山上還有後金的兵馬時,杜不願意耽誤行程違反軍令,本人性格又莽撞,所以他這時昏了頭,走錯了一步,直接下令渡河,卻沒有對對岸界凡山做出細緻偵查。蘇河上游,後金已經攔河修壩,使下游水位較低。杜松渡河時,界凡山上後金兵通告後方掘壩放水,急漲的河水將其一分為二:杜松帶著過河的萬把人匆忙進攻界凡西麓的吉林崖;沒過河的明軍和輜重重武器部隊留在河西北岸,龜縮到薩爾滸山紮營堅守。導致本來就只有孤軍的杜松再被分成互相孤立的兩部分。
4、留守薩爾滸山的明軍群龍無首,很快就後金左翼四旗吃掉;而吉林崖上有後金1.5萬人,又是憑險防守,杜松帶著1萬人毫無優勢,也很快被滅。
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松錦大戰洪承疇以八鎮精兵13萬人對抗滿洲傾國之兵20萬人仍然是七戰七捷,要不是崇禎瞎指揮逼迫洪承疇急進,老洪只怕就要一路推進瀋陽去了。而多鐸南征時只率領滿洲兵和漢軍各萬人,就打得南明江北四鎮35萬人加上左良玉20萬人共55萬大軍落花流水,望風而降,所以人數啥的有時真不太重要。
另外薩爾滸之戰是在萬曆朝,當時還沒有什麼像樣的流寇。
-----------------------------------------------------------------------------------------------------------------------------------------------評論里很多人質疑松錦之戰洪承疇七戰七捷的事。過去瀋陽出版社曾請我寫過一本關於多鐸的書,其中有一章就是專門關於松錦之戰的,雖然後來因故沒能出版,但也因此查閱了很多資料。雖與問題無關,但也權且列在下邊,為諸君解疑。
大凌河城失守後,錦州成為明軍在關外的前哨,它與附近的松山、杏山、塔山三城一起撐起寧錦防線的東端。清軍要想進關,必先攻破寧錦防線,而要想攻破寧錦防線,必先取松錦四城。崇德五年(1630年),皇太極在幾經猶豫後,終於決定進攻防禦堅固的錦州。
崇德五年(1640年)三月,皇太極令多鐸與鄭親王濟爾哈朗分率左右翼大軍到錦州東北九十里的義州(今遼寧義縣)築城屯田,作為進攻錦州的基地。多鐸到達義州後,督促軍兵日夜加班,僅用了四十多天就開墾出東西四十多里的田地。與此同時,他還不斷派兵襲擾寧錦一線的明軍,不許其出城耕種。
義州城修好後,皇太極將大量的軍糧、火炮、戰馬等物資運往義州。崇禎帝得到消息後,也調集全國精兵,由以知兵而著稱的洪承疇統一指揮,前來援助錦州。五月十五日,皇太極親赴義州巡視,他對多鐸的工作十分滿意,賜給他御馬一匹,以示獎勵。十六日,依附明朝的蒙古多羅特部首領蘇班岱遣使至清營,表示願率手下三十戶牧民投誠,皇太極令多鐸、濟爾哈朗與郡王阿達禮率精兵一千五百人到杏山西的五里台接應。多鐸等當天趁夜過錦州,次日上午,他們率軍掩護蒙古牧民返回軍營,當行至杏山附近時,正好與率兵出關的洪承疇遭遇。洪承疇命杏山總兵劉周智在杏山城下紮營,松山總兵吳三桂、錦州總兵祖大壽在兩翼列陣,共精兵七千向清軍逼來。濟爾哈朗、多鐸、阿達禮分率左中右三軍,在原地駐足待敵,等到明軍近前,多鐸等諸王率先殺出,八旗軍飛箭如蝗,直撲明軍,明軍亦以槍炮還擊。多鐸率領的護軍都是八旗軍中百里挑一的好漢,祖大壽等率領的也都是從全國明軍中選出的精華,一時雙方勢均力敵,犬牙交錯,混戰在一起。清軍以攻為守,首先將吳三桂圍在陣中,吳三桂左衝右突,險些喪命在清軍刀下,虧得劉周智拚死殺入敵陣,將其救出。一名明軍副總兵企圖後退,當場被洪承疇以尚方寶劍斬殺。雙方苦戰多時,終究還是能騎善射的八旗軍略勝一籌,將明軍擊退。清軍一直追到杏山城下,攻破明軍兩營,斬殺副將楊倫等數員明將。此戰,雙方各殺傷千餘人,清軍雖然險勝,但多鐸卻著實領教了這位名滿天下的洪督師的厲害。
此戰後,皇太極令多鐸等率軍回盛京修整,由多爾袞和豪格負責圍困錦州,並規定今後按期輪換,以防止士卒勞苦。多爾袞圍城半年,但他圍城不嚴,在離城三十里遠處紮營,任由明軍出入,致使明軍將大量糧食運入城內。次年(崇德六年,1641年)三月,皇太極得知後大怒,將其解職,重新改由多鐸和濟爾哈朗圍城,二人恪守皇太極的指令,在離城四五里處設立八營,在營前掘深壕、立木柵,並設火炮四十門,將錦州城重重圍困。
守衛外城的蒙古兵見清軍重施圍困大凌河的故技,滿不在乎的喊道:「我們城中的糧食夠吃二、三年,你們圍城又有何用?」圍城的清軍回答:「別說二三年,就算四年,到第五年你們吃什麼?」蒙軍聽後十分害怕,其首領諾木齊、吳巴什暗中派人到清營請降,約定三月二十七日開城投降。不料,消息走漏,被祖大壽得知。二十四日夜,明軍進入外城,企圖擒拿叛將,諾木齊率蒙軍持兵刃進行抵抗。喊殺聲傳至城外,多鐸等近城觀看,城上的蒙軍縋下繩索,離城最近的兩白旗軍隊攀繩而入。大軍乘勢殺入,將明軍趕入內城,佔領了錦州外城。此戰,蒙古軍都司守備以下軍官八十六人,士兵及家屬六千四百餘人全部投降。皇太極聽聞喜訊,傳令瀋陽八門擊鼓相慶。
四月下旬,洪承疇親率七鎮雄兵六萬人向松山進發,多鐸與濟爾哈朗率精兵兩萬迎戰,二十五日,兩軍主力在松山附近的乳峰山遭遇。洪承疇將車兵、步兵、火器營自南向北排列,吳三桂等六鎮總兵率騎兵分居兩翼,猛將王朴率部居中。清軍以兩紅旗、正藍旗三旗護軍駐於乳峰山上為誘餌,多鐸和濟爾哈朗分率精騎埋伏于山北土嶺和南山西崗上。明軍步兵攜帶弓箭、火槍,冒著箭石向山上發動猛攻,炮兵則開炮進行掩護,清軍則居高臨下,進行打擊。錦州城內的明軍聽到炮聲,出南門列陣,與援軍呼應,對清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明軍攻上山頭,經過拚死肉搏,將三旗護軍趕下山去。正在此時,多鐸率領左翼精騎八千人從西石門殺出,直撲明軍兩翼。多鐸原以為憑藉八旗鐵騎的勇猛,可以輕易衝垮明軍陣勢。不料,明軍兵氣強勁,拒戰甚猛,清軍屢次衝擊,明軍陣線仍然巋然不動。多鐸急令炮兵助戰,清軍從營中推出三十門大炮,對明軍陣中發射了數百發炮彈,明軍雖然傷亡慘重,卻依然死戰不退。雙方一直激戰至當晚酉時(17—19時),多鐸見無法取勝,只好率軍向北退去。
此戰失利後,清軍全軍震駭。自四月至八月,明軍步步為營,向錦州進逼。崇禎帝為了畢其功於一役,下令將全國最為悍銳的九邊精兵全部集中到遼東。到八月,趕來的明軍援軍已增至八總兵十三萬人。過去明軍在兵力居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仍然屢戰屢敗,這一次明軍在兵力略居劣勢的情況下卻先後七戰七捷,清軍三員大將投降明軍。
多爾袞在屢戰不利的情況下只有硬著頭皮向瀋陽的皇太極求援。錦州戰敗的消息傳到瀋陽,滿洲人人驚慌,自薩爾滸之戰之後,二十年來戰敗亡國的陰影第一次籠罩在滿人頭上。皇太極聞聽清軍戰敗的消息之後更是急得吐血。當時皇太極的寵妃海蘭珠已病入膏肓,皇太極整日憂心如焚,衣不解帶守候於床前。而今前線戰敗的消息一再傳來,饒是皇太極如何多情,也只有勉為其難帶病上陣了。八月八日瀋陽城八門齊開,八旗男子十五歲以上者全部帶箭出征,皇太極盡起傾國之兵馳援錦州。八月十六日,清軍抵達遼河,皇太極流鼻血不止,但也僅駐營一天,次日繼續前進。八月十九日,皇太極與多鐸率援軍趕到前線,清軍形成二十萬對十三萬的兵力優勢,頓時士氣大振。
而此時明軍的指揮卻出現了重大失誤。原來老謀深算的洪承疇深知清軍長於騎射、短於槍炮的弱點,故而將袁崇煥重炮堅城、步步為營的戰術創造性發展為步步為營、逼以車陣的戰術。將槍炮大盾置於戰車之上,步兵緊隨其後,掘壕立柵,構築營壘。每次移營僅前進數里,絕不脫離上一座營壘的火炮射程之外,各營交替掩護,滴水不漏,不給清軍任何縫隙,故而清軍屢次進犯都遭到慘敗。從四月到八月四個月間,洪承疇就採用這種烏龜戰術緩緩由寧遠向錦州前進。錦州的祖大壽也一再上書表示城中糧食尚足,洪承疇應穩進緩出,不必著急。可是洪承疇沉得住氣,北京城裡的崇禎皇帝卻早就忍耐不住了。崇禎帝素以吝嗇著稱,還在藩邸時就曾經派小太監偷偷出宮去購買民間便宜飲食,而今洪承疇十幾萬大軍整天就這麼糜師耗餉、軟磨硬泡,每天銀子如同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怎能不讓他肉疼。更何況那個不知兵略的兵部尚書陳新甲還在一旁瞎起鬨:「以兵多餉艱為由,主張速戰速決,催承疇進軍,」崇禎受其攛掇一再詔令洪承疇「刻期進兵」,又分任馬紹愉、張若麒為兵部職方主事、職方郎中到前線督促決戰。洪承疇雖然知道崇禎是在書生誤國瞎指揮,但袁崇煥的前車之鑒他不能不懼,只好硬著頭皮下令全軍疾進。明軍前進速度加快之後很快出現紕漏,各營之間彼此失去照應。
皇太極到達前線之後立刻前往窺探明營,只見松山與乳峰山之間明軍營寨林立,旌旗飄揚,戰馬嘶鳴,氣勢逼人。皇太極見明軍軍威甚盛,自知不能力敵。但他也一眼看出了明軍前重後輕,糧草缺少防衛的弱點。遂於二十日派兵奪取了明軍儲存在筆架山的軍糧。奪糧之後皇太極斷定明軍必逃,又指揮十幾萬官兵於一天之內在松杏二城之間連挖了三道大壕,切斷了明軍後路。
明軍眼見軍糧被奪,大為驚慌。洪承疇提出置於死地而後生,全軍於二十二日晨一起向錦州方向突圍,從清軍大營中殺開一條血路,沖入錦州城去與祖大壽匯合。但各軍主將皆心懷畏懼,大多主張避實就虛、返回寧遠就食。洪承疇不顧眾議,依然堅持五更出兵。沒曾想當天夜裡三更,寧遠總兵吳三桂和大同總兵王朴等六總兵就率領所部偷偷向寧遠方向逃跑,結果正中了清軍圈套。明軍暗夜中倉皇逃竄,不曾想前方突然出現寬達兩丈的長壕。前有深壕,後有追兵,被清軍逼迫一路向南逃竄。結果到天明時前軍已然深入大海,後軍卻仍然茫然無知,拚命向前。結果十幾萬人前赴後繼盡被驅入大海,浮屍蔽海,綿延數十里。吳三桂王朴見勢不妙,偷偷率領六鎮殘軍數千人突破重圍,逃入杏山。洪承疇聽聞廝殺之聲知道戰機已失,但仍然決定按原計划進攻。
東協總兵曹變蛟驍勇過人,又為洪承疇所一手提拔,久欲報其厚恩。他趁清軍正四處追殺明軍之時,突率精兵進攻皇太極御營。因清軍料定明軍必逃,精銳盡數到明軍後路設伏,絲毫沒料到明軍竟不退反進,結果後營空虛,一時險象環生。多鐸率領鑲黃旗眾軍拚死力戰,連皇太極都親自率護衛到壕前張弓射敵,殲敵千餘人,將曹變蛟擊傷。戰至天明,曹變蛟兵力不足飲恨撤退,結果功虧一簣。皇太極料定杏山明軍必然會逃奔寧遠,遂令多鐸率軍在錦州西二十里的高橋設伏。二十六日,吳三桂王朴果然率殘軍逃至高橋,多鐸伏兵盡出,與追兵一起前後夾擊明軍,驚慌潰亂的明軍被清軍追殺殆盡,吳、王隻身逃入寧遠。短短四五天內,十餘萬明軍全軍覆沒。
大戰之後,洪承疇率萬餘殘軍困守松山城。十二月,洪承疇親自率軍突圍,多鐸率弓箭手沿壕射擊,射殺明軍四百餘人。洪承疇突圍不成,只好繼續困守孤城。崇德七年(1642年)二月二十八日,秘密降清的松山副將夏承德接應清軍進城,洪承疇被擒,城中軍民盡被屠殺。松山一破,糧盡援絕的祖大壽在十多年後再次被迫出降,除其部屬之外,城中軍士亦被屠殺殆盡。緊接著,孤立無援的杏山、塔山兩城也相繼被攻破。歷時近兩年的松錦之戰至此結束,明朝連失四鎮,精兵盡沒,再也無力阻擋清軍進軍中原的腳步。
松山城遺址
《中國歷代戰爭史》中有非常詳細的講解,有興趣可以讀一下。
根據書里的敘述,個人覺得戰鬥力強與弱不是絕對的,是相對的,簡單舉幾個栗子:
1、大軍一出發就遇到大雪,但是杜松非要冒雪連夜進軍,第二天又淋了半天的雨夾雪,然後是大霧,明軍那些逆天的火器這麼折騰,到頭來還不如後金軍弓弩好用。
2、明軍火器是牛逼,但是重炮得馬拉啊,用槍的大部分也得是步兵,機動性其實不行,有點攆不上跑不走的感覺;
3、再有就是士氣,相對而言,清軍軍令統一而且都接受過愛國主義教育(七大恨),而且這對後金來說是生死之戰,打不贏就是個死,鬥志上高過明軍太多。
4、楊在整場戰鬥里的地位其實更像是個參謀而不是統帥,作為統帥,他的實際控制手段其實就是定了個時間,既沒有自己帶著預備隊策應,也沒有隨時溝通聯絡掌握各部的情況並作出有效控制,所以,杜松不但不按照約定提前連夜進軍,三月一日被滅前還喝了不少酒並且很有點發酒瘋瞎指揮的意思,馬林軍在杜松被滅時沒有及時進軍策應,他實在是個比較平庸的將領,但他至少也還算是儘力了,直到這兩路被滅,如果李如梅及時進軍牽制一下,劉綎仍然有機會攻下空虛的興京,雖然敗局已定,卻至少也能給後金造成一次重創,退一萬步至少劉部不會被直接騙入伏擊圈吧,所以沒有溝通聯絡是硬傷,楊對各部基本上沒有產生有效的節制,造成各部除了一個時間與行進路線外幾乎就是在各自為戰。
因此,這個分進合擊戰略吧,其實並不能說是主要問題,楊本人多年在遼東工作,對山川地理等環境應該是很熟悉的,也有一定軍事經驗,出發前還整肅了下軍紀,應該說他做出分進合擊策略是有他的考慮的,但是然並軟,沒有進行有效的全盤控制,底下都不是他的人,事實上將領們既沒有如實執行戰略也沒有按照楊的計劃及時溝通聯絡,一個個被滅,碰巧沒被滅的還是李成梁的兒子,我相信李家人應該不至於沒出息到給當年的家丁提鞋,然而這確實太巧了。
5、還有就是訓練,努爾哈赤曾經說這些部隊里有戰鬥力的不過是薊邊之軍三四萬人,遼東原來的部隊大多被他打滅了,剩下的要麼被他打破膽子要麼就是新兵,有一種說法是援朝戰爭損失精銳太多,尤其是遼東的老兵損失很多,造成後來的士兵其實缺少實戰經驗,老兵,有時候比武器裝備更寶,這是《我的團長我的團》里給我一個很深刻的認識。
6、這一仗的兵很多都是調來的,有遠有近,遠的那就太遠了,少數民族就算是有戰鬥力,那都是從四川雲南調來的,路途遠時間緊,工資還不高,一直到大軍出發其實人還沒齊,那些到了遼東的精神與體力其實都成問題;
暫時就這麼多吧。
如果從某一個側面來看,明軍不可謂不強,但是,兩相比較,孰強孰弱?
土木堡之變和北京保衛戰也是如此,土木堡的精銳論裝備經驗碾壓北京保衛戰的二流部隊,然而,土木堡那個喪師辱國,而北京保衛戰卻在逆境中勝了,因為什麼?因為有一個于謙,他整合了所有的資源,整編部隊籌備軍糧有條不紊,守城時自己領兵獨守一門以身作則,下令各門不擊退敵軍不得入城,太監監軍……這每一步他都是算計過的,目的就是發揮這些二流部隊的所有潛能,這樣一場勝利不是隨隨便便獲得的。
《人間正道是滄桑》里,湯慕禹被俘後各種不服,楊立青一句:「棋在局外」,才讓他醒悟自己那些不懼死的全美式裝備的國軍精銳究竟為什麼失敗,棋在局外啊。
順帶再扯一句,《人間正道是滄桑》裡頭,中條山,楊立青的隊伍論裝備肯定不如范師,單純論戰力肯定是范師好,可是最後楊立青的部隊化整為零突出來了,范不是不知道這是條活路,可是他說自己的部隊沒辦法像楊那樣散了又可以捏起來,所以只能集中起來硬杠,結果全軍覆滅,這是部隊的特點決定的,也不是由所謂的戰力決定的,這雖然是一部電視劇裡頭的情節,但是這個道理卻說明白了,共軍弱是弱,卻機動靈活,國軍強是強,卻必須捏成拳頭,只能硬杠。
揚長避短,集中優勢,這是努爾哈赤之所以成功的原因,所謂的戰力,其實是個很虛的概念,不能實際展現出來的,其實都不叫戰鬥力,從兩軍的傷亡對比上看,明軍實際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其實很弱的。
在此送各位幾張圖吧,有興趣的可以比對一下,除了第一張之外,均出自《中國歷代戰爭史》地圖冊(不知道發上來是否算侵權),樓上提到的戰線在圖裡有很明確的標識。
先佔座,有空答題
杜車別這種明史發明家的話。最好一個字也不要信。他畢竟是創造明朝人口3億,被滿清殺的剩下6000萬神論的人。
薩爾滸之戰是萬曆末年,明末民變爆發時間是天啟末崇禎初。
試問萬曆年的明軍怎麼鎮壓七八年後的民變。
不過某個高分答案也是搞笑。滿文老檔說明軍二十萬你就不信。滿文老檔說滿清十萬你就信了。
薩爾滸之戰明軍固然只有六七萬,但是還有一萬多朝鮮軍和海西女真葉赫部士兵助戰。分進合擊絕對是豬策略,輕敵無疑。
而薩爾滸之戰的八旗兵力,有沒有四萬人都是可疑的。努爾哈赤時代。海西女真,野人女真都沒有歸附建州女真,老奴手下只有200多牛錄。最大的牛錄都少有滿300丁的,一般都只有200丁甚至不足200丁。怎麼可能湊齊6萬人。四萬已經是高估。
明末山海關大戰。多爾袞為了清朝國運,為了打敗李自成。動員了滿清全部能夠調動的兵力。
包括蒙古八旗二萬多。漢八旗二萬。朝鮮火槍兵一萬。三順王續順公(東江鎮殘軍)一萬多。此時野人女真,海西女真已經完全被征服,被編入八旗。清軍全國出動也才十二萬人。
山海關之戰加上海西女真,野人女真,滿人本部全部動員也才六萬兵。此時滿清國力與老奴時代完全沒法比。女真人的數量大為增加。
所以,老奴在薩爾滸之戰是絕對沒有六萬兵馬的。
畢竟八旗之內,不是每個男丁都會充作戰兵。一般情況下,蒙古八旗,漢八旗也各自只有二萬多人。
入關後。康熙年滿漢蒙佐領(牛錄額真)有1089個,也才十萬多兵力。
事實上灰熊貓甚至認為當時滿清只有二三萬兵力。當然我個人認為這個數字偏少
清軍裝備一般但是在野區抱團,明軍個個六神裝因為沒視野一路一路去送死。
看見杜車別大師出書了,驚訝的下巴都掉了。農民起義又和苗族一樣,獻上人頭立軍功了。。。。。。。。。
在此,特別獻上!
頭號男神!杜車別,親率,十萬明朝粉,圍毆宋朝吧紅茶。大戰三百回合,精神之勝利,凱旋而歸!
【紅茶魔術貓屬性】評點杜車別先生最新笑話集——關於萬曆開銷
薩爾滸之戰是萬曆四十七年的事兒,
西北出現民變是天啟中後期的事兒,
大規模的農民軍出現在崇禎初年,
明朝皇上真有遠見,提前十年就把鎮壓農民軍的部隊準備好了。。。
以後諸位當了領導,碰到楊鎬式的人物,只要有機會,爭取別讓他在這麼關鍵的崗位上。
楊鎬那個人,經常是構想的挺好,但有時候敵人卻不按照他的構想來行動。當敵人的行動超出他的預期的時候,楊鎬就開始慌張並舉措失當,最終導致不可挽回的失敗。
明兵力:7萬是不算李如柏的,算了就是8萬8,含朝鮮萬餘就是10萬
金兵力:4.5萬兵是滿族,每戶一戶奴隸,主僕就是9萬,偷襲撫順後,漢人及野人近1萬打散加入,就是近6萬兵,共計近10萬,前線大概是不到5萬兵加3萬多奴隸(2萬多築城),也就是8萬人,後方不到1萬兵加1萬多奴隸
明軍的關鍵問題,是錯誤的拿對付無甲游牧騎兵用的三眼銃和戰車,對付雙層鐵甲的步戰滿族熟女真。就好比拿刀盾兵對付騎兵一樣,慘敗是必然的
可以看看當時工部製造給楊鎬的武器列表,看到就知道明軍必輸,全是對付蒙古的武器套路
游牧到了明末其實騎射沒幾個了,只是總是利用大風在平原沙漠攻擊明軍,這樣遠距離的鳥銃就沒用了,反而是三眼銃和戰車很有用。
滿族熟女真以農耕為主,有冶鐵技術,可以製作雙層布面甲,但是依然保留漁獵習俗,步兵射箭很厲害。三眼銃和長矛只能給雙層甲撓痒痒,山地不適合戰車,反而日後被後金用繳獲的明戰車進攻遼陽攻城用。
滿族最怕的其實是雙層甲重步兵翻不過去的拒馬和鳥銃近距離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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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過度責怪馬林和李如柏,大家可以去看衛星地圖,馬林出鐵嶺市和李如柏出本溪市,都只能走省道,杜松出撫順市到新賓縣永陵鎮赫圖阿拉可以走國道,劉挺從丹東市寬甸縣到桓仁縣到阿布達里崗(鏵尖子鎮)到新賓縣也是國道
薩爾滸戰役是明清之際明與後金之間具有決定性意義的重要戰役,這場戰役以薩爾滸地區為中心戰場,分別在東南西北4條戰線上進行。以明軍方面而言,即西路以山海關總兵杜松為主將,率兵2萬餘人,由瀋陽出撫順關,沿渾河右岸(北岸)進入蘇子河河谷;北路以總兵官馬林為主將,率兵2萬餘人,並有2000葉赫兵助戰,出開原,計劃由北面攻打赫圖阿拉;東路以總兵官劉綎為主將,率1萬餘人,並由1.3萬名朝鮮兵助戰,出寬甸由東而進;南路以遼東總兵官李如柏為主將,率2萬餘人,由清河,出鴉鶻關,從南面推進。這場戰役歷時5天,以明軍三路喪師,一路逃回而告終。
多年來,筆者曾多次對這一歷史性決戰的北路戰場所在地撫順縣哈達地區和東路戰場所在地桓仁縣窪子溝一帶進行了實地踏察,現將考察結果介紹如下,以添補清前史研究之空白。
一、薩爾滸戰役北路戰場考察紀實
綜合明清交戰雙方的史料記載,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三月,明軍分四路進剿努爾哈赤,北路明軍原任總兵官馬林為主將,率軍兵二萬餘人由開原方向出發,二月二十九日從鐵嶺的三岔兒堡出邊,夜營稗子峪,三月一日駐營於尚間崖,三月二日晨遇敵後分兵二路,馬林率部駐尚間崖,潘宗顏駐兵於尚間崖西三里的斐芬山,以犄角之勢臨幫。戰鬥的結果,兩營皆敗,馬林僅以身免,逃回開原。在考察過程中,我們以尚間崖、斐芬山、稗子峪的考察為重點,因為這三處地點都是史料記載與現代學者研究語焉不詳的地方。而以馬林出邊的三岔兒堡、靖安堡為輔,因為這是明人記載較明確的地方。
那麼,尚間崖和斐芬山怎樣定位呢?
尚間崖,按《盛京吉林黑龍江等處標註戰跡輿圖》所示方位在三岔兒堡與富勒哈以東,薩爾滸與斡瑚穆村西北,滿語寫作sanggianhada,與現代地圖對照,正全於撫順縣的哈達地區。又《滿文老檔》記載,在薩爾滸戰役中,後金軍隊「到一百六十里的界藩薩爾滸攻破駐紮的兵,追殺三十里。第二天早晨,追殺駐紮在斡瑚穆、尚間崖及斐芬山山頂的兵,遂回汗大城」。根據這些記載,結合實地調查,我們認定,今撫順縣哈達鄉上年馬村西的西山城子古城址即為尚間崖。其地西北距三岔子12.5公里,東南距薩爾滸城15公里,南距哈達鄉政府所在地5.3公里。城址東50米即為哈達鄉上年馬向西北通往小寨子村的公路,東1000米由上年馬向東北經古塘村,通往鐵嶺雞冠山的鄉道。上年馬河由此地東西分岔,當地百姓分別稱之為上年西河與上年東河,而西山城子城址就坐落在這河流交匯處之間偏西一點的一處獨立的小山崗上。其海拔高度為186.3米。城址的平面呈向東敞開的馬蹄形,周長900米,南北長250米,東西寬110米,門1座,為東門,寬2米。城址西牆為天然的峭壁,坡度在70O至80O之間,難以攀援。北、東、南三面為三重塹壕構成的牆圍。第一道為寬約4米,現深1米的塹壕。第二道為利用塹壕翻上來的土所堆成的寬5米、高1米的土築牆,寬可走馬,當地百姓稱之為「馬道」。第三道為依山就勢築成的土石混築牆,其斷面為梯形,上寬2米,高1.5米至2米,下寬5至8米。城內地勢西高東低,在西牆上有一南一北兩個制高點,其海拔高度分別486.3米和183.2米,站在這兩個制高點上,視野極為開闊,向東南(薩爾滸方向)即可以看至上年馬村與下年馬之間平坦而廣闊的田野,向西北可以眺望小寨子及鐵嶺三岔子方向。另外,在山城西面懸崖下有一條由上牛馬愫小寨子通向三岔子的小道,這條路可以不經富爾哈即可返回鐵嶺。
認定此處為尚間崖古戰場遺址的根據有三條,分述如下。
1、從此地距薩爾滸主戰場的方向、距離看,符合文獻的記載。
《滿文老檔》在敘述薩爾滸戰役經過時,提到當社松一路明軍被殲後,在追擊明軍過程中,「追殺三十里,……第二天早晨,追殺駐紮在斡瑚穆、尚間崖及斐芬山頂的兵。」《戰跡輿圖》上也標明尚間崖在薩爾滸的西北方向。可知尚間崖當在薩爾滸西北方向三十里處尋這。今據實地考察,上年西山城子古城址正在薩爾滸西北三十里處,與文獻記載吻合。
2、此地符合文獻對尚間崖古戰場的描寫。
《清太祖武皇帝實錄》稱,馬林兵三月一日夜「至尚間山安營鑿壕,擊鼓傳鈴,周轉巡邏」,「次日,大王(即代善)領兵三百餘先往,馬林方起營,見大王兵至,遂撤兵布陣,四面而立,繞營鑿壕三道,壕外列大炮,炮手皆步立,大炮之外,又密布騎兵一層,前列槍炮,其餘眾兵皆下馬,於三層壕內布陣。」現在西山城子城址正在繞城的三道重壕,與史料上的記載十分一致,再從城壕構築形式簡陋的情況分析,可以看出是倉促建成的。因此,可以推斷,上年西山城子城址即為當年馬林所駐的尚間崖大營所在地。與史料記載稍有不同的地方是,西山城子的三道重壕,主要是布置在東、南、北三面,即面對薩爾滸方向,也就是馬林軍前進的方向西面無壕,因為上年西山的西側是一面陡坡,難以攀援,又不是防禦的重點,故此沒有鑿壕。
3、從此地遺址性質及出土遺物看,具備明清之際戰場遺迹的特點。
西山城子遺址這種因地制宜的構築方式,即掘土為壕、翻土為牆的形式,正是撫順地區現已發明的明代遼東邊牆及明代小型邊堡的修建特點,因此可以判斷此處小城當為明人所建。另外,在走訪過程中,我們從當地老鄉口中得知,西山城子腳下東面的稻田裡,以前曾出土過很多鐵箭頭,有三股叉形的,有鏟形的,這正是具有明顯後金特徵的武器。我們走訪時就採集到一枚鏟形箭鏃,它全長4厘米,鋌長1厘米,頭部為倒三角形鏟形刃。當時明朝人對此有所描述:「箭鏃至六七斗,形如鑿,不不可出,非五十步不射」(《剿奴議撮》)。女真人傳統武器在明人軍事防禦設施中頻頻發現,更證明了以此為尚間崖古戰場遺址的判斷。另外,由於尚間崖與上年馬的發音相近,我們懷疑上年馬是否為尚間崖的音轉。
斐芬山,為馬林兵遇敵兵,開原道僉事潘宗顏的分兵駐紮之地。《清武皇帝實錄》稱它在尚間崖西,與尚間崖「相距三里」。根據這條線索,我們在上年馬村西3.5公里處,找到了另一處同時期戰場遺址——大排子山遺址。認定此處即為斐芬山。
大排子山,位於年馬西河的西岸,西北距三岔子22公里,東隔一小山,距西山城子遺址3.5公里,北、東兩面山下為由三岔子經下年馬通往哈達的公路。大排子山扼於公路轉彎處的西側,山下有年馬西河為天然屏障。現在上有殘壕兩道,為東西走向,長度均在30米左右,由於山上已經過梯田改造,現在又有人工林,故地面遺迹很難尋覓。根據當地文物幹部及老鄉介紹,大排子山上山下,曾出土過不少箭頭、鐵甲片,還出土過一把鐵刀,均為明代遺物。由於從上年馬向西,除此遺址外,再無同期的戰場遺址,我們初步認定,此處即為斐芬山戰場遺址。
這裡就出現一個問題,即如何解釋我們現在所認定的兩戰場遺址,與史料記載「相距三里」不符的問題。我們認為,原始資料的記載,只是一個大約數,今據實地查之,大排子山與西山城子的距離為3.5公里,即7華里。考慮到戰場上的形勢,馬林與潘宗顏統兵在2萬人左右,這2萬人左右的部隊在平原及山坡上分別兩地布陣之後,兩者的距離也就不會相差7華里了。因此,認定大排子山即斐芬山,當不會有誤。
關於靖安堡、三岔堡、稗子峪三地的關係,我們提出如下觀點:
靖安堡,明代遼東邊堡之一,為馬林最初執意出兵之地,現址在開原縣的清河水庫中,清代稱此地為尚陽堡,原設於清河之北,由於水庫的建成,遺址現已不存。根據《開原縣誌》的記載,此地原有廣順橋一座,在靖安堡東7.5公里處設有廣順關(即史料記載的「南關」),此關為海西女真貢市之道。
靖安堡西距開原20公里,南距三岔堡98公里,東南距赫圖阿拉192.5公里。
三岔堡遺址,在今鐵嶺市三岔子西三岔子村,西距懿路28公里,北距鐵嶺49公里,東南至赫圖阿拉140公里,是鐵嶺通往撫順、新賓的交通樞紐之一,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三岔堡遺址尚存,位於西三岔子村中,遺址平面呈長方形,南北長約120米,東西長約150米。城牆痕迹在南北兩面,保存較好,高約1-3米,城內地勢平坦,南牆外有寬2-5米的護城河,現已坍淤。城西北2000米的一小山上有一墩台。
據《遼東志》記載,三岔堡是懿路城管轄下邊堡之一,下轄2墩4空。嘉靖十六年(1537年)駐官軍381員,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時減為370員,是明代遼東邊堡中十分重要的一個據點。薩爾滸大戰時,馬林率領的「開鐵兵馬」,就是從這裡出發,由北向南進軍的。
根據清代文獻記載,馬林出邊後,「出三岔口,營稗子峪,夜聞杜松敗,林軍遂嘩」。可知在三岔堡與尚間崖之間,還有一個馬林駐兵的「稗子峪」,這個地點的位置,以往論述薩爾滸戰役的文章均未確指。
考之三岔堡與上年馬之間,走四沖、五沖、富爾哈,至上年馬僅15餘公里,而馬林竟走了兩天,可知稗子峪當在這中間求之。經我們走訪當地老鄉,找到了一條當地百姓稱為板石溝的大山溝,我們認為,此處即為馬林出邊後當天夜裡的宿營地——稗子峪。
板石溝,位於富爾哈村東堡與五沖村之間,東南距上年馬8公里,西北距三岔子7公里,為一條長4公里的大山溝,溝口向東,面對三岔子——哈達公路,溝內地勢平二,溝底位於撫順縣大柳鄉山城堡村北的老墩台山下。溝口有兩小山夾峙,寬僅20餘米,十分隱蔽,便於屯兵。以馬林部緩慢的行軍速度,15公里而宿營,正是落於此處。同時,板石溝的「板石」二字與「稗子峪」的「稗子」二字字間十分相近,故此我們推斷,板石溝即為《明史》中所記的稗子峪。
根據史料記載與實地考察的結果,我們在戰役發生300多年之後,終於可以對馬林部隊的進軍情況做一番較為清晰的描述了。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二月二十八日,馬林率2萬餘官軍在「苦執由靖安堡」出邊未果的情況下,終於由三岔口,即今天的鐵嶺三岔子鄉出邊了。馬林為什麼執意要從靖安堡出邊,史書沒有說明,今天看來,他是不願出兵的,因為靖安堡的位置在今開原東清河水庫中,距當時明軍的作戰目標——赫圖阿拉約有130公里之遙,遠離後金腹地,而從三岔兒堡(今三岔子)出邊,則距赫圖阿拉只有約80公里,難免與後金軍隊很快接戰,難怪這位馬謖式的總兵官要「苦執」從靖安堡出邊了。在自己的打算落空後,馬林採用了拖延戰術。二月二十九日,馬林從三岔兒堡出邊不足5公里,即在稗子峪駐營(即今撫順縣哈達鄉富爾哈村西的板石溝)。三月一日,馬林全軍前進了10多公里,夜間駐於尚間崖(即今撫順縣哈達鄉上年馬村的「西山城子」)。這時,作為明軍中路的杜松軍已經潰敗,殘部正在四散奔逃,而馬林一無所動,仍按部就班在尚間崖「擊鼓傳鈴,周轉巡邏」(《清太祖武皇帝實錄》)。但軍內聞知杜松已然敗沒,全營大嘩。三月二日早晨,馬林軍正要前進時,與後金軍隊遭遇,馬林遂分兵兩路,一部以開原道僉事潘宗顏為首,移兵於斐芬山(今撫順縣哈達鄉上年馬村西之大排子山),自己所率大部明軍退守尚間崖,因為這裡有頭天夜裡已經挖好的營寨設施,並開始布列火器。中午,已經趕到尚間崖的後金主力在努爾哈赤的指揮下,首先圍攻尚間崖明軍,營中明軍發射火器,點放鐵炮,戰不多時,馬林「甚恐,遂提部下兵,避其鋒以去」(《明神宗實錄》,萬曆四十七年三月乙酉條),結果全營大潰,後金軍趁勢追殺,明軍「死者遍山谷間,血流尚間崖下,河水為之盡赤」(《清太祖高皇帝實錄》)。尚間崖明軍大營敗潰後,努爾哈赤又指揮後金軍隊進攻斐芬山明軍潘宗顏部。斐芬山明軍楯車為壘,火器環列,居高臨下,發射火器,後金軍仰面而攻,冒死前進,推倒楯車,肉搏廝殺,終於將潘宗顏部全部消滅。而已約定與潘宗顏會合的葉赫軍,此時方至「開原中固城,聞明兵敗,大驚而遁」(《清太祖高皇帝實錄》)。
至此,明北路馬林軍,除主將馬林僅以數騎逃回開原外,已經全軍覆沒。這時,是明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三月初二日未時(《重譯滿文老檔》第八卷)。馬林,這位循有虛名的將家子,僅僅出邊15公里,就在尚間岸下斷送全軍,連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搭上性命,自己僅率數騎逃回開原。大獲全勝的後金八旗兵轉路東進,準備迎擊東路劉綎軍。
二、薩爾滸戰役東路戰場考察紀實
明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三月初,遼東經略楊鎬奉明廷之命,分兵四路征討後金。四路明軍的東路軍以劉綎總兵官為主將,率1.5萬明兵及以姜弘立為元帥、金景瑞為副元帥的朝鮮援明軍1.3萬,從寬甸北部的亮馬佃出邊,從東路進攻後金的都城赫圖阿拉。後金與明軍東路軍之戰,是薩爾滸之役中最後的一戰。
劉綎率東路軍出寬甸,二月二十六日,同明廷調遣來參加征討後金的朝鮮援明軍,在寬甸西北部的榛子頭地方會師。次日,劉綎率明軍在前,朝鮮軍在後,一路向後金都城赫圖阿拉進軍。是日,越過了今寬甸、桓仁兩縣交界的砍椽嶺,即拜東葛嶺,進入了建州女真的棟鄂部,即今桓仁縣境。當夜,明軍宿營於平頂山,就是今桓仁縣普樂堡的後山,而朝鮮軍則宿營於砍椽嶺北4公里之地,也就是砍椽溝溝口一帶。二十八日指曉,劉綎與朝鮮元帥姜弘立率部越過了牛毛大嶺,即今桓仁縣境內的普樂堡鎮和四道河子鄉之間的牛毛大山。劉綎率軍從普樂堡鎮的牛毛溝過山。牛毛嶺上,「樹木擁郁,咫尺不分」,「賊砍大木以塞路」,山高水深,道里阻絕,「行軍甚艱」(李民瘓《柵中日錄》4頁)。由於牛毛嶺上「所斫大木,縱橫澗谷,使人馬不得通行」,這樣再三設置路障,並在部落里堅壁清野,東路軍在交通梗阻,缺草缺糧,人疲馬乏的情況下,「日沒時到牛毛寨(閻崇年《努爾哈赤傳》)「相聯下營」。這個牛毛寨,即今桓仁縣四道河子鄉的大甸子村附近,這裡是後金通向寬甸以及朝鮮的古交通要道,後金曾在這裡駐軍練兵,以便向寬甸、鎮江擴張勢力,征伐防犯朝鮮和明軍。
東路軍因「前頭道路夷險,虜中形勢全不聞知」,不可輕進。更加上朝鮮軍因糧草供應不及時,「士卒飢餒,一向前進,事甚狼狽」,因此劉綎允准於牛毛寨停留了二日。(帶了一群拖累,原本只帶三手軍就夠了
三月初一,東路軍進軍到了馬家寨,就是今桓仁縣四道河子鄉三道河子村附近。出牛毛寨以後,道路就平坦順利了。但是,川澗險惡,曲折屢渡,深者皆沒腰(閻崇年《努爾哈赤傳》)。牛毛寨與馬家寨相距雖僅15公里,但因一路河川迂迴,道路曲折,行軍遲緩,而明軍的先頭部隊「所經部落盡為焚燒」(閻崇年《努爾哈赤傳》),在馬家寨又遭到後金兵的抵抗,致使東路軍更加前途多難,舉步維艱。而這一天,西路軍杜松軍已經全軍覆沒。但明軍各路軍之間無法聯絡,缺少通報,劉綎對杜松軍的全軍覆滅,沒有點滴信息,一無所知。因此,於初二日繼續進軍。
三月初二日,東路軍前進8公里,於「午時到深河」(李民寏:《柵中日錄》6頁。在深河,後金兵「五六百騎結陣以待」(李民寏《柵中日錄》6頁),這是後金防禦東路軍的第一道防線。深河是明軍必經之路,深河位於今桓仁縣二戶來的黑卧子村。這裡臨河靠山,水深而踞險,後金軍於此可守可攻,是設防禦敵的理想防線。東路軍則到深河,後金伏兵500人(三牛錄兵力900左右)就發起了攻擊。明軍的先頭部隊,游擊官喬一琦率兵抵抗,後金兵敗走蹬山,踞險而戰,矢發如雨。胡軍奮勇衝擊,直到傍晚,後金軍因寡不敵眾,死傷嚴重,牛錄額真額爾吶、額赫戰死,折兵50(450),牛錄額真托保率殘兵450人逃出(《滿文老檔》)。明軍劉綎的愛將守備官劉吉龍中箭身死,軍卒也多有受傷。
三月初三日,東路軍因朝鮮軍等待糧草,在深河又耽擱了一天。朝鮮軍「三營軍卒,不食屢日」,只以私 之米聊以充饑(李民寏《柵中日錄》6頁)。朝鮮援軍元帥姜弘立見提督劉綎「力言糧盡士困,不可不留待運餉」。而劉綎雖因「師期已過,不可暫留」,但因愛將劉吉龍戰亡,「提督極悲悼,覓屍燒葬」,「仍留一日」(李民寏《柵中日錄》6頁)。這樣,東路軍在深河又停留了一天。在深河,朝鮮軍掠於部落,得其埋谷,以石擂碎,糜粥而食。此時後金軍已切斷朝鮮軍運糧道路。初三日傍晚,後金軍因得以明軍三聲炮響為約攻赫圖阿拉城,即以獲得明國大炮以相傳報,而誘惑劉綎深信不疑,繼續前進。
三月初四日辰時,東路軍從深河繼續進軍,仍是明軍在前,朝鮮左、中、右三軍相繼。這段道路山谷連亘,平坦易行,劉綎謹慎行軍,因怕中埋伏,故令行軍時軍卒都帶鹿角枝,一旦遇有敵情,可立即就地立營設陣。聽到炮聲後,誤認為其他幾路軍已抵後金都城,怕延誤軍期,急令軍卒丟棄鹿角枝,輕裝前進。初四這天,後金軍托保率領殘兵於家哈嶺處會後先抵這裡的達爾漢和阿敏所部,埋伏於瓦爾喀什的南谷中。家哈嶺,即今新賓縣紅廟子鄉查家村西與永陵鎮陡嶺林場交界之廟嶺,而瓦爾喀什即為窪子溝村地方。
四日早晨,後金大貝勒代善、三貝勒奔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從赫圖阿拉城率領八旗騎兵提前趕到了阿布達里崗,將馬拴在嶺前密林中休息,以逸待勞,等待迎擊東路軍。而劉綎在四日早晨得到昨晚派出的偵卒的報告,說家哈嶺沒有後金兵,所以沒有嚴明軍紀,敵情觀念淡薄,不分行伍,虜掠急駛。巳時,當兵馬正要出密林時,同後金軍相遇了。先鋒營與後金軍驟然相遇,便登上了阿布達里山崗。代善發現明軍後,立即分兵左、中、右三路先佔據阿布達里崗東面的高峰,分頭向阿布達里崗明兵衝擊。明軍先鋒經一番廝殺後,很快就被消滅了。喬一琦僅以身免,單騎逃出。劉綎率明軍大營相繼進入瓦爾喀什曠野。而埋伏在南谷的後金軍已切斷了明軍的後路,從東路軍的尾部襲殺而來,將東路軍劉綎夾擊在瓦爾咯什曠野。東路軍劉綎未及布陣,就陷入了3萬後金軍的包圍之中。劉綎率軍人巳時到酉時,明軍大敗。在戰亂中,劉綎先是左臂中了一箭,他忍痛拔箭再戰,一隻手搶動大刀,砍殺數十名後金兵。這時,他面部中一刀,仍拼殺不懈。代善令軍卒放箭,矢飛如蝗,劉綎中箭身亡。劉綎的養子劉招孫見劉綎戰死,更加驍勇奮戰,突圍格殺,欲救劉綎,砍殺數人後亦戰死疆場。
東路明軍敗沒後,朝鮮軍已於富察之野立營據守。初四日,姜弘產率軍於深河隨明軍之後剛剛走出8公里之地,至富察地方,即見前方煙塵漲天,炮聲轟鳴,知劉綎已與後金兵發生了戰鬥。於是,命令左、中、右三營立即搶佔山頭,結營布陣。元帥令左營結陣前面高峰,中營陣於元帥所蹬之阜,右營陣於南面一阜。中、右營即時排陣,而左營已結陣於平地,想移陣于山上,已經來不及了。近處女真部落已被明軍焚燒,煙塵漲在。煙塵中只見後金軍騎兵蜂擁而來,銳不可擋。朝鮮軍持有的炮、銃一放之後,來不及再裝,後金騎兵已沖陣中。左、右兩營相距雖不過1公里,亦不能相救,瞬息間兩營即覆沒。後金騎兵轉而合圍中營。中營官兵目睹後金蹂躪左、右兩營之情,無不喪魂落魄,再無拼戰之力,終於舉旗投降。喬一琦突圍至朝鮮軍面見元帥姜弘立,意欲同朝鮮軍共存亡,見朝鮮軍投降了後金軍,在俘歸赫圖阿拉途中,投崖而死。至此,明東路軍與後金軍之戰,宣告失敗。
明東路軍與後金軍交戰之地,即家哈嶺、阿布達里崗、瓦爾喀什以及富車之野,經我們幾次實地考察,與文獻記載認真核對,認為家哈嶺即今新賓縣紅廟子鄉西之廟嶺,阿布達里崗即窪子溝北與新賓交界之嶺崗,瓦爾喀什,即朝鮮稱為「曰可時」的地方,也就是今桓仁縣鏵尖子鎮的窪子溝村,瓦爾喀什密林即嶺南窪子溝上部的密林,瓦爾喀什曠野就是今窪子溝中部的開闊地帶,富察即今桓仁縣鏵尖子鎮的紅塘石村至東堡一帶,即窪子溝溝口至紅塘石這一段地方,而富察之野,就是鏵尖子鎮至紅塘石村下啊的一帶寬闊大平原。
窪子溝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溝筒子,溝長7.5公里,溝內兩側有分岔的小溝,溝谷最寬處約近1公里,在一個叫前坎的地方,曾出土明代兵士的鐵盔和鎧甲片。1976年,窪子構村民修路時,曾在一個直徑約50厘米、深約1米的坑裡,出土了9頂鐵盔,一抬筐鎧甲片、鉛丸、鐵蒺藜、萬曆銅錢等,現收藏於桓仁縣文物管理所。1988年,窪子溝村民在窪子溝里,靠近嶺上的宋家溝山坡地刨人蔘地時,出土了一隻已經蝕掉了鈴柄和鈴錘的銅鐘形狀的黃銅鈴,鈴口直徑5厘米,上端直徑3厘米,鈴高3.2厘米,鈴厚1厘米。鈴的上四圍高2厘米,有橫條環形凸出的花紋圖案。圖案中間由右至左鑲嵌著橫書的「四季平安」四個字,字中間夾有帶「王」字的虎頭紋,呈「四『虎頭紋』季平『虎頭紋』安」的圓圈。鈴的頂端殘有一個長方形小豁口,經鑒定為明代軍隊拴在馬脖子下的響鈴。
富察,朝鮮人稱為「富車」。富察之野,就是紅塘石村至東堡一帶地方。這一帶地方,北為連綿的丘陵高阜,南下即是桓仁至本溪、至新賓的公路。由東向西而過,公路南是寬廣開闊的平原,中有至今村民仍稱之為「付叉」的河,由西流向東,河兩岸是田地。由北山根至南山根約相距1.5公里,由東至西約2.5公里,這中間的開闊地帶即是「富察之野」。
幾年來,我們數次踏察了這一帶地方,尤其是紅塘石至東堡之間的公路以北的山丘高阜,每次踏察無有收穫。在紅塘石村西1公里的路北有一個小溝,叫半截溝。溝西上半部的坡溝里,找到鎧甲殘片等得很容易的。在這個溝里,時常拾到鐵蒺藜和鉛丸等器物。從半截溝往西的北山坡上,可找到人馬屍骨、鎧甲頁片、鉛丸。鐵蒺藜、銑刀、銅飾、陶罐、明代銅幣等物,尤以萬曆錢最多。半截溝古戰場遺址已被本溪市人民政府列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根據文獻記載和實地踏察,我們認為上述之地應為薩爾滸之役明東路劉綎戰敗並覆沒之地。朝鮮軍投降後,於三月初四日晚間宿營在「曰可時」,即當晚住在窪子溝村。第二天,初五日,越過阿布達里崗,經新賓縣紅廟子鄉的大青溝,出溝即是查家村。由查家西去,越過廟嶺,即家哈嶺,在此喬一琦跳崖身亡。過廟嶺,下溝至蒿子溝村,至陡嶺,經色家,出溝即是二道河子,北行不到2公里就到了赫圖阿拉城。
朝鮮軍由富察西行北折至「曰可時」,行軍8公里,去富車10餘公里(李民綎《柵中日錄》10頁),曰可時至「奴城外(赫圖阿拉城)四十餘里」,即20餘公里。有學者認為瓦爾喀什是新賓榆樹鄉的岔路子村,家哈嶺是新賓與桓仁兩縣的界嶺撈道溝嶺,這裡有兩點與文獻記載不相符合。一是地名不符。瓦爾喀什、曰可時與窪子音近不同,與岔路子相較,音不同不諧,其意也相去甚遠,可肯定,岔路子說不成立;自紅塘石、瓦子溝經新賓紅廟子與新賓陡嶺的界嶺即廟嶺出陡嶺至赫圖阿拉,里程正是30公里,與朝鮮文獻記載全程才合。而如經撈道溝嶺,即新賓通桓仁公路的界嶺,其里程為40公里,多出10公里,里程不符。另外,撈道溝嶺是新中國成立後新辟的道路,原本無車道。而廟嶺之路卻是古道,據當地人說,數輩人之前就有這條道,可通馬車。古道至今仍在,仍可通汽車。撈道溝嶺上,山峰陡峻,嶺北嶺南均是溝谷巨澗,不可能布兵設陣。而廟嶺除西邊有一段路約2公里長較為險陡外,西、東兩坡均是緩坡漫谷,古路寬闊。撈道溝嶺東距家哈嶺為17.75公里,距廟嶺7.5公里,其南坡的橫道河等村,直至鏵尖子鎮西北1.5公里的的新農村屯,均無寬闊平野,不僅與記載不符,溝深谷窄,也無法擺兵布陣,不用說二三萬人馬擺開戰場拼搏爭戰了。而窪子溝長7.5公里,處於中部的窪子溝村落,南北通長,東西開闊,溝淺坡緩,作為數萬人的戰場綽綽有餘,更何況又有那麼多出土兵器殘件作證。新賓榆樹鄉往上的都督、岔路子以及嘎巴塞等村屯,多年來踏訪考察,無一件兵器出現。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薩爾滸之役明東路軍敗沒之地是今桓仁縣鏵尖子鎮的窪子溝,其餘與此相關的具體地名,均在其周圍。
(傅波、王平魯為市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張德玉為市社會科學院特邀研究員)
只是心疼我柏
幅員萬里,人口近億的大國被一個幾十萬人口的野蠻部落滅了,這本身就不是一兩場戰役失敗,個別指揮人員的問題了。
薩爾滸之戰的時候哪裡來的農民軍?農民軍是己巳之變後,勤王的軍隊得不到糧餉(預算被袁崇煥搞走了)嘩變後才壯大的。明亡於袁崇煥。
嘩眾取寵之作,歷史發明之論
老鄉,借你腦袋立個軍功!
楊應龍不是也被八路圍攻擊破的嗎,大明想把這個套路用在努爾哈隻身上,結果……
兵力不足論者分析分析為啥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最富裕國家,為何派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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