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觀點認為天啟是個好皇帝?好在哪裡?
對天啟皇帝的評價以及醜化明代皇帝現象的分析 作者 杜車別
一、天啟皇帝的好學勤奮和對軍事邊防的強烈興趣
主流歷史輿論一直給我們的灌輸印象就是,天啟大概是一個只會做木匠的白痴皇帝,還是個文盲,喜好的除了做木匠,就是吃喝玩樂。
但看《明熹宗實錄》發現不是這樣,實錄中記載天啟皇帝御文華殿講讀的記載比比皆是,對軍國大事親自發表議論更是史不絕書。從真正嚴肅的史料來判斷,天啟皇帝文化水平是高的,頭腦也是聰敏的,他對軍事、對用人的許多意見往往比他的臣下更高明。
我這樣說,自然又成了許多人嗤之以鼻的翻案,是嘩眾取寵。說句實話,對這樣的反應是只能報以苦笑的。說到翻案,我們最容易聯想到的就是牽強附會,生拉硬扯,或者抓住某些小道消息,不經之談,就大做文章。
可是在明史領域的情形,卻恰恰相反。許多長期以來被大多數人深信不疑的東西,才是牽強附會,生拉硬扯,乃至胡編亂造的結果。考察其史料的源頭,都是些私人筆記里道聽途說,輾轉傳聞,或者在一些事實的基礎上添油加醋的臆測。
大部分人印象里天啟皇帝因為做木匠而不理朝政的說法得自於清人王士禛的《池北偶談》:
「有老宮監言:『明熹宗在宮中,好手制小樓閣,斧斤不去手,雕鏤精絕。魏忠賢每伺帝製作酣時,輒以諸部院章奏進,帝輒麾之曰:『汝好生看,勿欺我。故閹權日重,而帝卒不之悟。』」[1]
而王士禛的《池北偶談》記載的源頭又當是出自明太監劉若愚在崇禎年間寫成的《酌中志》一書。
《酌中志》的原文是:
「先帝好馳馬,好看武戲,又極好作水戲,用大木桶、大銅缸之類,鑿孔削機啟閉灌輸,或涌瀉如噴珠,或澌流如瀑布,或使伏機於下,借水力沖擁圓木球,如核桃大者,於水涌之大小般旋宛轉,隨高隨下,久而不墜,視為戲笑,皆出人意表。逆賢客氏喝采讚美之,天縱聰明非人力也。聖性又好蓋房,凡自操斧鋸鑿削,即巧工不能及也。又好油漆匠,凡手使器具皆御用監、內官監辦用,先帝與親昵近臣如塗文輔、葛九思、杜永明、王秉恭、胡明佐、齊良臣、李本忠、張應詔、高永壽等,朝夕營造,成而喜,喜不久而棄,棄而又成,不厭倦也。且不愛成器,不惜天物,任暴殄改毀,惟快聖意片時之適。當其斤斫刀削,解服磐礴,非素昵近者不得窺視,或有緊切本章,體乾等奏文書,一邊經管鄙事,一邊傾耳注聽。奏請畢,玉音即曰:『爾們用心行去,我知道了』。所以太阿之柄下移」[2]
熹宗心靈手巧, 善於機械設計,精於建築傢具的製造,具有這方面的天才是事實。但說天啟皇帝為了做木匠就不理朝政,這不過是輾轉傳聞之後,對事實的歪曲。《酌中志》里也說一邊經管鄙事,一邊傾耳注聽。所謂太阿之柄下移不過是劉若愚自己的揣測。
天啟時期,知識分子群體東林黨的處境慘了一點,也就難怪天啟被醜化成極度無能不堪。劉若愚在寫《酌中志》的時候,正是崇禎時期被關入獄中,本身為了急於脫罪,撇清和魏忠賢等的關係,也就難免順著當時的主流輿論說天啟喜歡做木匠,而讓魏忠賢竊權了。
但從更嚴肅一點的歷史資料來看,天啟絕不是那些文人口中昏聵無能只會做木匠的皇帝。
就以清修《明史》說好了,儘管在本紀里對天啟極盡醜詆能事,所謂「重以帝之庸懦,婦寺竊柄,濫賞淫刑,忠良慘禍,億兆離心,雖欲不亡,何可得哉」[3]
但在有些地方也是不得不透露了點真實情形的。比如在明史孫承宗傳里提到「帝每聽承宗講,輒曰『心開』,故眷注特殷」。
給皇帝講課不是能隨心所欲的,內容都是有規定的。不象現在說書先生一樣,光撿那些好玩的有趣的,哄小孩子開心的故事講就行了,其基本內容還是要局限在儒家的經典著作上。孫承宗課講的好,固然是一方面。但天啟皇帝能聽這種課程,聽的很開心,那也絕對是一有靈性的,頭腦聰敏的好學生。
同樣是《孫承宗傳》里還有一處記載,也表明天啟皇帝除了對做木匠感興趣之外,還對一件事情很感興趣!
這件事情是什麼呢?看看下面的記載:
「帝好察邊情,時令東廠遣人詣關門,具事狀奏報,名曰『較事』」[4]。
一般來說,皇帝對於邊情,聽官員的奏報也就可以了。但天啟皇帝顯然對軍事邊防的興趣並不僅僅限於例行公事的聽奏報,而有更大的主動性,積極性。所以才會另外專門派遣東廠人員去探聽邊防情報。而這種積極主動的情報意識可能是大部分明朝文官都不具備的,看看後來袁崇煥、王洽等人在情報工作上的麻木無能就可見一斑了。那時候的天啟皇帝也不過十六歲而已,換現在也就是一個高中生差不多,這就更難能可貴了。
當然《明史》的記載畢竟是只鱗片爪的,要想對天啟有更全面的了解,還是要看熹宗實錄。這裡聊且摘錄幾則內容,說一下。
天啟元年十二月的時候,內閣首輔葉向高曾經給天啟皇帝上疏說:
「我皇上聰明天縱,朝講時臨,真可謂勤政好學之主矣。但今之嘗朝,既是套數具文,無關於政事。而日講開陳,時刻有限,亦恐不能洞悉於義理之精微,古今政治之得失。」 [5]
也就是承認天啟很勤奮,經常上朝,也經常聽講。接下來他又擔心皇帝退處深宮,會荒廢時間。但看見天啟批閱奏疏的時候,會經常傳諭,說明天啟即便在宮內都是非常留神關心國事政務:「嘗見皇上發擬本章,每多傳諭,以此仰窺聖心留神庶政」。
但就是傳諭內容過於瑣細,要一一回復,對大臣來說也過於繁瑣了,感覺有些吃不消:「臣等欲一一言之,則不勝其煩,欲默而不言,則又失輔弼之職」。
對此葉向高提出批評,希望皇帝以後注意改進。另外還提醒皇帝,在平時休閑的時候也要注意學習,不要浪費時間:「皇上尤於燕閒遊豫之時,覽觀經史,深戒怠荒,此宗社蒼生之大幸也。」
天啟皇帝是如何回答的呢?他的回復是:
「朕在宮中,每日披閱文書,覽誦經史及祖宗訓錄,兼時事憂勞,何有多暇?卿為輔弼元老,正賴責難陳善,匡朕不逮。覽奏具悉忠悃。」[6]
也就是我在宮裡,每天都在批閱文件,都在閱讀經史著作,再加上操心時事,並沒有太多空閑的時間。但儘管如此,還是很感謝葉向高能夠提出批評建議。
二、在軍事問題上,天啟的見識比袁崇煥和孫承宗要高明而看天啟皇帝對許多問題的批示和處理上,也可以看出他的見識能力,有時候還在他的那些臣下甚至老師之上。
我們在正文里提過,在天啟六年十一月的時候,袁崇煥曾經上奏疏吹牛,依靠在關外修城屯田,就能夠讓後金投降。還對魏忠賢大拍馬屁:
「由此行之,奴子不降,必為臣成擒矣。況廠臣魏忠賢與閣部諸臣,俱一時稷契夔龍之選,臣所遇非偶,故敢卜事之必成」[7]
那時候我們主要重點是在袁崇煥給魏忠賢拍馬屁的無恥行徑上,所以沒有詳細引用天啟皇帝的批複。而這裡不妨把天啟皇帝對袁崇煥這份奏疏的批複詳細摘錄如下:
「得旨:向以防守方殷,故著從容議行。但向後作何給授,使軍民不相妨?作何分撥,使農戰不偏廢?作何演練,使農隙皆兵?作何更番,使營伍皆農?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馬?作何收保,不致資盜糧?一切事宜,該撫悉心區處具奏。這本內說,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諸臣諸不樂聞。以朕計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戰必能勝,勝無輕談也。蹈實而做,需時而動。正也,奇在其中矣。該撫饒為之,亦善為之」
[8]
這裡天啟皇帝對袁崇煥的大話以及給魏忠賢拍馬言辭沒有絲毫順應,相反針對他的大話吹牛,接連發出了六個排比質問。
這一連串極為具體的質問,把袁崇煥的牛皮戳的體無完膚。而且最後更是明確告誡袁說:「以朕計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戰必能勝,勝無輕談也。」要他還是老老實實做好實事再說,少來這些大言不慚的把戲。
這份批複只能是出自於天啟皇帝自己的手筆,那些閣臣誰敢在一份對魏忠賢諂諛獻媚,歌功頌德,報告形勢大好的奏疏的批複中,對魏忠賢隻字不提,反而大潑冷水?而魏忠賢對一份邊臣大帥,領兵官員給自己拍馬奉承示好的奏疏,只會趁熱打鐵,籠絡唯恐不及。又怎麼會如此不解風情的澆冷水,言辭訓斥?
只有天啟皇帝自己,才會給出這樣的批複!而要知道,這個時候的天啟也不過才21歲而已,嘴巴上的毛都還沒有長齊。而他的思維周密程度,頭腦清醒冷靜卻已經遠在中年人的袁崇煥之上了。
還有我們正文里也提到過的一件事情更說明問題。天啟四年的時候,毛文龍的一份塘報里提醒政府,自己接到情報後金和蒙古人勾結,有繞道薊鎮攻入關內的圖謀,需要嚴加提防。
《明熹宗寶訓》卷四一段天啟皇帝給內閣的訓示,恰好就是天啟皇帝對毛文龍塘報的反應,顯示出他對毛文龍情報的高度重視:
「上諭內閣,朕覽登萊巡撫塘報,准平遼總兵官毛文龍揭前事。為屢獲活夷,斬首級,得獲韃馬夷器等件。雖功微小,實挫賊鋒。其復遼之基,端在斯乎。朕心豈不嘉悅。外呈稱奴酋與親信奸人李茂隆等,晝夜商議,欲以賄買西虜,更換旗幟,借路潘家口等處,進攻謀逆。朕思奴酋所謀,其志不小,更甚於昔也,倘以假道長驅,為害非淺,是以朕不無東顧之憂。卿等傳示兵部,作速馬上差人前去傳與樞輔,總督鎮巡,當詳計塘報,作何料理?作何策應?籌度周全,務保無虞。其沿途各路,並東征將士,俱要仔細防禦,謹慎備嘗。及各隘口守把將官,都要晝夜不時防守。還仔細盤詰進貢出入進攻夷人,其中恐有姦細夾帶情形。仍傳戶工二部,並專督遼餉等官,詳確毛帥,如果缺糧乏器真情,並撥船及應用器械,一併速發解去軍前應用,不得遲滯,有誤軍機,責有所歸。特諭。」[9]
而當時天啟皇帝的老師孫承宗的反應卻是很麻木遲鈍:
「奴狡而計穩,必不出此。又恐關城謂虜由他道,便可緩防,以為聲東擊西之計。舉世不言復遼,獨我皇上自為社稷遠計,不忍高皇帝百戰土宇,頓坏於逆賊。舉世要省兵、省餉,而皇上特敕接濟文龍,此恢復之大機也。」
[10]
兩相對照之下,顯然天啟皇帝的見識比起他的老師孫承宗來還要更高明一些。從天啟二年以後,後金不但不能再前進半步,反而不斷退縮,並非偶然,更不是什麼天啟皇帝運氣好。
三、熹宗重用魏忠賢打擊東林黨的原因至於從天啟四年之後,熹宗重用魏忠賢對東林黨人進行嚴厲打擊,這個恐怕不能完全說成是受魏忠賢操縱愚弄的結果。
一定程度上天啟面臨和他的爺爺萬曆皇帝同樣的問題,那就是大量以正人君子自命的文官,成天在那裡慷慨激昂的吵架,這樣下去的話,國家的行政效率,以及人事牽掣造成的內耗確實太大了,天啟確實也頭疼的很。
天啟二年二月的時候,明熹宗實錄里有這樣的記錄:
「上諭吏部都察院:朕覽科道官,屢疏紛囂,全無正論。遼左繼陷,皆因經撫不和,以致官民塗炭。朕深切驚憂,昨張鶴嗚慷慨自請視師,具見忠義為國。江秉謙妄言亂政,已從輕薄罰,今又結黨瀆奏,各逞已見。不恤國家之急,臣誼何在?爾部院便傳與大小各官,以後務要虛心,協力共圖宗社大計。將當行事,務著實整理,毋事空言。再有仍前亂言,溷淆是非的,決不姑息。」[11]
當時遼東剛剛潰敗,全遼喪失,而那些言官們還在不停的爭吵,十六歲的天啟皇帝實在是不堪其擾,只能訓斥他們別再吵了,現在國事都危急到如此關頭,你們還要這樣爭吵不休,究竟是在幹什麼?
過了兩個月,事情還是沒有好轉,那些官員還是成天說空話,噴口水,扣帽子,亂吵架。天啟皇帝只能再次訓斥:
「上諭吏部都察院:朕自御極以來日夕冰兢,守我祖宗之法,惟恐失墜。每見科道各官屢次紛囂,前有旨,不許擅出私揭。昨覽報,又見揭帖,顯是不遵。全無為國為民,肆行狂噪,囂訟弗已,是何景象?其中是非公論難泯,自奴酋發難以來,徵兵轉餉,軍民塗炭已極,皆因偏見黨論,致使經撫不和,故將遼左疆土盡行失陷。未見恢復奇謀,朕深痛恨。新進後輩,遽司耳目,全無秉公,專行報復。逞意妄言,淆亂國政,本當杖褫。姑從輕薄懲,已後科道各官俱要虛心盡職,共襄國事。再有結黨排誣的,朕遵祖制憲章決不姑息。」[12]
也就是我上任當皇帝以來,一直兢兢業業,操勞國事,而你們這些官員在幹什麼?叫你們不要再互相攻擊爭吵了,你們還要爭吵?再這樣下去,我絕不姑息了。
可實際上,我們看熹宗實錄,後面這類官員爭吵的記載還是依然如舊,常常是長篇累牘的奏疏,我攻擊你,你攻擊我。我給你扣帽子,你給我打棍子。就象網路論壇上,你罵我糞青,我罵你精蠅一樣。天啟皇帝忙著勸架當和事佬都來不及。但對相關官員的責罰仍舊是非常輕微的,往往就是扣除幾個月俸祿了事。
應該說在和平時期,這樣吵一下,也無傷大雅,反而是政治寬容民主的表現。看看現在中國台灣地區,還有日本的議會裡,都經常有議員在那裡吵架對罵,甚至互相廝打的新聞出現。
但明朝當時已經是戰爭時期了,還這樣吵來吵去,罵來罵去的,確實要壞事。天啟皇帝頭疼萬分,但他生性仁慈,也始終無法下辣手來整治。
到天啟四年,東林黨楊漣等人上疏攻擊魏忠賢,非要置魏忠賢於死地,恰好讓事情發生了轉折。
說起來這又是東林黨吃飽了沒有事情干,本來那個時候魏忠賢也並沒有做什麼壞事,而楊漣等人卻已經象打了雞血一樣,將之看成似乎比努爾哈赤還要可惡的對象,咬牙切齒的羅織罪行,非要滅之後快。天啟皇帝當然不願意魏忠賢被處死或流放,而魏忠賢為了保命也要自衛。這樣一來,天啟就加大了魏忠賢的權力,讓他去對付東林黨了。
原先他狠不下心來做的事情,魏忠賢全給做了,天啟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魏忠賢去頂著巨大的輿論壓力和無數罵名去把東林黨的清流壓制下去。但可以說東林黨被打下去的結果,絕不是天啟因為怠政讓魏忠賢操縱的結果,而多半是相反,是魏忠賢被天啟皇帝和部分反對東林黨的文官利用的結果。
天啟皇帝既然不能象他的爺爺萬曆皇帝那樣用太極推手,用部分罷工的方式以柔克剛。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就只能用這種辣手了,這並不是他情願的結果,而是處在他的位置上,為國家百姓利益考慮下所能採取的不得已的手段。
四、天啟皇帝重感情、重親情的性格特點就本身的為人來說,天啟可以說在所有的皇帝里也算得上極為仁慈寬厚的一個,他幾乎對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
他對自己的老師好,對自己的弟弟好,對自己的老婆好,對自己身邊的僕人好,對自己的奶媽好,他對身邊所有的人都幾乎非常有感情。
對自己的老師好,這是《明史》孫承宗傳里就說的很清楚的,「眷注特殷」,「帝不欲承宗離講筵」,「先已屢加左柱國、少師、太子太師、中極殿大學士,遂加特進光祿大夫,廕子中書舍人,賜蟒服、銀幣,行人護歸。」
天啟五年,熹宗同意孫承宗辭職,其實也是出於保全自己老師的考慮。畢竟邊事兇險,而孫承宗推薦的馬世龍剛剛吃了敗仗,朝廷內官員紛紛彈劾,萬一再有個閃失,按照明朝的國法,就算天啟想要袒護自己的老師都是不行的。所以索性同意孫承宗辭職,賜予各種頭銜榮耀,榮歸故里,也算是對自己老師一片報答之情了。
至於天啟皇帝對自己老婆和弟弟感情非常好,可以看《明季北略》里的這條記載:
「順天府丞劉志選,劾後父張國紀,上下旨切責。後賢明,客氏忌之。上幸後宮,顧几上書一卷,問何書?後曰:趙高傳也。上默然。忠賢怒,次日伏甲士於便殿,上搜得之,送廠衛。忠賢誣後父謀立信王,欲興大獄。王體乾曰:『上凡事憒憒,獨於兄弟夫婦間不薄,脫有變,吾輩無類矣』。忠賢懼,乃殺甲士以滅口。」[13]
這裡王體乾說「上凡事憒憒,獨於兄弟夫婦間不薄,脫有變,吾輩無類矣」,中的「凡事聵聵」不能理解成說天啟昏聵無能,而是說天啟在許多事情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魏忠賢鬧去。但對於自己的兄弟信王朱由檢和自己的妻子張皇后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王體乾是告訴魏忠賢,就算用謀反這樣的事情也是搬不動信王和張皇后的,一旦天啟皇帝生氣追查誰在誣陷自己的弟弟,那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種記載里有幾點是值得注意的,第一當然是天啟皇帝對自己親人感情深厚,不為讒言所動的態度。第二從天啟皇帝和張皇后的對話也可以看出所謂熹宗不讀書說法的荒謬。第三從王體乾說的「脫有變,吾輩無類矣」可以看出天啟皇帝絕對不是某些人想像的昏庸糊塗無能,相反他的才智能力都是非常卓越的,儘管魏忠賢大權在握,但是只要天啟一發威,即便僅僅是可能性,仍舊足以讓魏忠賢等人感到害怕。
最後對僕人好,對奶媽好。天啟對魏忠賢的態度,對客氏的態度是眾所皆知的了,也就無需我多說了。
天啟對所有這些人都很好,並不是說這些人都是因為迎合自己癖好,拍自己馬屁,所以他才喜歡他們云云。至少從他對自己老師孫承宗,以及對自己弟弟朱由檢的態度來看,確實出於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情,是秉性仁厚所致。
甚至一開始他對朝廷官員的態度也是很好,這些官員互相爭吵,互相攻擊,以及對他本人的批評指責,他也都是用很溫和的態度來對待回應。後來可能是實在痛心於國事在這些自命為正人君子的官員爭吵中愈趨愈壞,也不滿於東林黨動輒盛氣凌人,要殺這個,要殺那個的。所以才放縱了魏忠賢施加辣手打壓東林黨人。
關於天啟皇帝,如果要全面論述,也還是有許多東西可以說的,但限於本人的精力,這裡就暫且說到這裡。
五、南明弘光皇帝被醜化的情況當然明末被醜化的不僅是天啟皇帝一個人,後來的崇禎皇帝以及南明的弘光皇帝也沒有倖免。
崇禎處置大臣都是按照法律來嚴格執行的,並沒有把個人意志凌駕在法律之上,結果被誣衊成了濫殺大臣。至於崇禎內帑空空如洗,結果卻被造謠說有七千萬兩白銀在內帑里捨不得用,說崇禎是守財奴云云,更是顛倒黑白到了極致。
而另一位南明的弘光皇帝被醜化的程度就更厲害,一提到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大部分人的印象就是昏庸荒淫。
這種印象是從哪裡來的呢?一些歷史學家會告訴我們這是根據明末的史料記載弘光昏庸無能,麻木不仁,放縱酒色,甚至姦淫童女,致死多人,還大量捕捉蛤蟆製作春藥。
所以弘光是「漢獻之孱弱,劉禪之痴呆,楊廣之荒淫,合併而成一人」,「痴如劉禪,淫過隋煬」,「質性暗弱,有蜀後主、晉惠帝之風,而荒淫過之」
而實際上朱由菘是這樣的人嗎?
大家可以去看一下歷史當事人李清的《南渡錄》是怎麼說!
我們先根據黃俶成寫的點校說明對李清和他的《南渡錄》做一下簡單的介紹,:
李清,弘光時官至大理寺左丞。他寫有多種反映明末歷史的著作,除了《南渡錄》之外,最著名的還有《三垣筆記》。「清修四庫,首禁李清之書」,「李清治學謹嚴,持論平允,史家甚重其書,惜不易得睹」。「李清服官南都,事多參決,故記述多為親睹親聞,較他書為詳,且無明季門戶之見,是南明史籍中較重要的一種史料」 [14]
「民國初年,俶成(應當就是指點校者黃俶成——引者注)母親在李詳(李清後人)府中任家庭教師,嘗聞這部拼著身家性命保存下來的著作失而復得。1938年,中央大學朱希祖教授在浙江省平湖縣葛小嚴家得閱李清《南渡錄》原稿,並並有李詳之跋,驚喜不已,嘆為南明史料中之至寶(後原稿在土改中毀失)」[15]
《南渡錄》一共有十二種抄本,黃俶成點校本就在多種抄本基礎上參校而成。
根據李清的記載,所謂弘光帝姦淫童女,捉蛤蟆是為了製作春藥云云,純屬胡扯:
「如端陽捕蝦蟆,此宮中舊例,而加以穢言,且謂孌童季女,死者接踵。內外喧謗罔辨也。及國亡,宮女皆奔入民家,歷歷吐狀,始得其實。」[16]
也就是端陽節捉蛤蟆,這是宮中的舊例,而不是什麼弘光皇帝搞出來的名堂,卻被一些人借題發揮成潑在弘光上的髒水。
至於「孌童季女」,也就是姦淫童女,甚至致死多人,謠言造的很厲害,許多人也信以為真,等到了南京淪陷,宮女都逃散到老百姓家裡的,把宮裡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才真相大白,這些潑在弘光皇帝頭上的髒水,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不但沒有什麼姦淫童女的事情,弘光甚至並不是什麼好色的人,李清在《南渡錄》中說弘光帝:
「燕居深宮。每徘徊詫嘆,謂諸臣無肯為我用者,於吳姬亦罕近也」[17]
也就是連宮裡的江南美女都很少親近!
而且弘光本身是相當寬厚仁慈的一個人,本來在崇禎殉國之後,崇禎的幾個兒子下落不明,他接位按順序是理所當然的。
但由於萬曆時期,東林黨和老福王的恩怨,東林一系的官員就拚命鼓吹要立潞王,史可法甚至編造出了朱由崧所謂「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干預有司」七大不可立的罪狀。他們當然和朱由崧沒有親自接觸過,這純粹是由於因為政治動機編造的謠言。
而朱由崧即位後是個什麼態度呢?李清的記載是 :
「上寬仁,即位後從不追究,一日,閣臣及潞王事。上曰『王,朕叔父,立亦其分耳』」 [18]
李清是弘光一朝的官員,曾任大理寺左丞,對許多事情都是親歷親見,他記載的史料價值遠比那些道聽途說,輾轉抄襲的要高得多。
事實上也不單是李清,同樣在弘光一朝為官,和弘光皇帝親自接觸之後的東林黨人錢謙益,也有詩句表達對潑在弘光皇帝身上謠言的憤恨
「一年天子小朝廷,遺恨虛傳覆典刑。
豈有庭花歌后閣,也無杯酒勸長星。
吹唇沸地狐群力,嫠面呼風羯鬼靈。
奸佞不隨京洛盡,尚流餘毒螫丹青。」[19]
南明在短時間內覆滅,以史可法為代表的東林黨一系的官員難辭其咎!他們因為萬曆時期和福王的宿怨,為了阻止朱由崧接位,編造了大量關於朱由菘的謠言(所謂的「七大不可立」罪狀),把他的形象醜化成極度不堪。使得弘光帝從繼位一開始就喪失了在臣民中的威信,導致南明朝廷在短短一年裡內鬥不止。
而清軍能毫不費力渡江的直接原因就是當時明軍大將左良玉,聽信東林黨編造謠言而對弘光帝極度不滿,打著肅清朝政的借口發動內亂,置防清重任於不顧,把兵力指向南京。而馬士英為了抵禦,也把軍隊力量用在防止左良玉的內犯上了。
要說南明覆滅的第一罪人,史可法排在第二,就無人能排在第一了!
史可法等人在事前的昏聵糊塗也就罷了,但大量官員包括東林系官員,在和弘光帝有親身接觸之後,扭轉了自己的偏見,在自己的記錄里澄清了真相,還了朱由崧的清白。倒是許多局外人,沒有親睹其聞,依舊把憑藉道聽途說的流言誹謗當成事實傳播。
然而奇怪的是許多歷史學者似乎寧願採信那些荒誕不經,聳人聽聞的傳聞流言,而把最為可靠的李清等當事人的記載當作完全不存在一樣,置之不理。
說弘光才能平庸軟弱,也就罷了。非要造謠說他荒淫、姦殺童女,還把這種謠言當成確鑿無疑的事實來對待。
當然如果真要這麼認為也可以,那就正視南渡錄中的記載,正視錢謙益的記載,拿出有說服力的事實根據進行駁斥,也是一回事情。
可有些人是怎麼做的呢?已經明確有當事人可靠史料澄清的情況下,就全當那些史料不存在,既不承認,也不反駁,還把那種謠傳作為真實到處散播,只能說這些人是缺乏基本歷史道德了。
六、明朝皇帝被醜化的原因分析關於明代的皇帝,在明人當時的記載里有各種不同的議論和記載,有說好的,有說壞的;有平實的記載,有誇張的記載;有親自接觸和認真考證後寫下的記載;也有道聽途說的流言傳聞。
但奇怪的是,到了現代,越是那些誇張的、離奇的、荒誕的、古怪的記載,越是被主流歷史輿論當成是事實。似乎許多歷史學家都是用一種小報記者窺伺明星隱私桃色新聞,捕風捉影,添油加醋的方式來對待明代歷史,唯恐記錄不夠誇張不夠離奇,不能吸引人眼球。而那些顯得平淡客觀的記載被棄若敝屣,彷彿完全不存在一樣。以這種方式從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開始,一直到萬曆皇帝、天啟皇帝、崇禎皇帝、弘光皇帝全都被醜化了個遍。
如果有人指責他們的話,他們還會振振有詞的反駁說,我們引用的就是明代人自己的記載和議論,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
當然也許這也不能全怪現代的歷史學家,這種做法也是有歷史淵源的。
在梁頌成編輯校訂的《楊嗣昌集》的前言中有這麼一段話:
「《四庫全書答問》談到乾隆帝編纂全書的私意的時說:『對於明朝者,乾隆帝欲暴露朱明之短,故搜集明代種種失德之記載,使之隨古人名著,共傳於後世,以永播其惡於人間。』顯然如果刊刻楊嗣昌的著作,那就等於宣揚了朱明大臣之長。於是《楊文弱集》被奏繳並列入禁毀書目是在情理之中,新編定的《楊文弱先生集》也便沒有了付梓的機會」[20]
豈止是《楊文弱先生集》,凡是能澄清明代歷史真相,洗清那些潑在明代皇帝大臣身上污衊之詞的書籍比如李清的《南渡錄》,錢謙益的著作詩集都在清代屬於禁毀之列。看看乾隆皇帝再提到李清時的咬牙切齒:
「設其人尚在,必當立正刑誅,用章憲典。今其身幸逃顯戮,其所著書籍,悖妄之處,自應搜查銷毀,以杜邪說而正人心」[21]
而那些荒誕不經的毀謗污衊明代君臣的記載倒是通行無阻廣為流傳。
我們先不說醜化明代歷史的記載中有相當大部分都是虛假經不住考證的,就說光以這種手法來對待一個歷史時期,本身就是極度卑劣的行徑。倘若用這種手法來對待當今中國的歷史又會如何呢。
如果有一個人把這二十年來,每年報紙上雜誌上記載的那些社會上醜陋骯髒兇殘的事件報道都收集起來,編成一部書,再把那些反政府勢力編造的荒誕不經的謠言也都當成真實編進去,這樣一本書,我可以擔保其長度足以可以和整個《明實錄》相提並論,達到幾萬頁的厚度是不成問題的。
如果三百年以後的人或者歷史學家看了這樣一本書,然後得出結論說當今這個時代就是中國歷史上最醜陋最骯髒的時代。有人質問他,他可以振振有詞的回答,我憑藉的當時人的記載啊,都是第一手史料啊,如何如何。
但顯然這樣的看法是嚴重違背歷史真實,嚴重歪曲歷史真相的。而遺憾的是,現在有許多歷史學家就是用這樣一種手法來對待明代歷史的。而且許多明清史從業人員甚至還不如我上面假設的這種情況,許多人依據的材料連第一手史料都算不上,大量都是當時人或隔了一些年代的人道聽途說再加自己胡亂揣測想像而來的無根史料。
[1] 四庫筆記小說叢書《池北偶談(外三種)》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本,1993年7月第一版第19頁
[2] 劉若愚《酌中志》 北京古籍出版社出版,1994年5月第1版,第72頁
[3] 《明史》卷二十二,本紀第二十二 熹宗
[4] 《明史》卷250,《列傳第一百三十八 孫承宗(子鉁等)》
[5]《明熹宗實錄》第858頁,卷十七,天啟元年十二月甲申
[6]《明熹宗實錄》第860頁,卷十七,天啟元年十二月甲申
[7]《明熹宗實錄》第3789頁,卷七八,天啟六年十一月乙未
[8]《明熹宗實錄》第3790頁,卷七八,天啟六年十一月乙未
[9]史語所校印《明實錄》附錄之17《明熹宗寶訓》第82頁,卷4
[10]茅元儀《督師紀略》卷八,《明史資料叢刊》第4輯第86頁
[11]《明熹宗實錄》第953到954頁,卷十九,天啟二年二月己巳
[12]《明熹宗實錄》第1047頁,卷二十一,天啟二年四月庚午
[13]《明季北略》第70頁,卷一,57 魏忠賢怒張後
[14] 《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第119頁,《南渡錄》點校說明
[15] 同上
[16]李清《南渡錄》卷五,見《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第415頁
[17] 同上
[18]李清《南渡錄》,見《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第257頁
[19]錢謙益.《牧齋有學集》卷8.,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9月第一版第1冊第386頁
[20] 梁頌成輯校《楊嗣昌集》,嶽麓書社2005年出版,前言 第31頁
[21] 黃俶成《&<南渡錄&>點校說明》,《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
畢竟他是世界上第一個變種人
評價明朝歷史,個人以為,有幾個必須注意到的地方。
一、明朝後期,從道士嘉靖、萬曆、泰昌、天啟到崇禎,貫穿始終的的內廷(皇權)和外廷(文臣)之間的權力爭奪愈演愈烈。
嘉靖對抗文臣採用的是鐵腕,不服的打死;萬曆對抗文臣採用的軟扛,只批奏章,不見大臣,依靠太監監控國家;泰昌只當了一個月皇帝就不說了;天啟採用的是以內製外,重用魏忠賢;只有崇禎在初期自廢武功,讓文臣獨大,醒悟過來後,卻發現魏忠賢之後,內廷里找不出類似的人才,只好一面再次重用太監,一面頻繁更換文臣,來抑制文臣權力。
所以,這幾個皇帝,除了泰昌,俱被後來修明史的文官們抹黑,倒是只當了一個月皇帝,死在女人肚子上的泰昌,被冠了個光宗中興。
二、東林人,在後幾次皇權更迭的初期,都是投機成功了的。
擁立泰昌、天啟,初期都是所謂「眾正盈朝」,崇禎初期也是同樣。但不久之後,都喪失了權力。天啟朝,後來被天啟利用魏忠賢殺得人頭滾滾,崇禎朝也逐漸被排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三、所謂的閹黨,骨幹並不是太監,而是齊楚浙昆等各個派別的文臣武將的集合。
四、崇禎之後的南明弘光朝,掌握權力的也基本是東林人。
五、史可法為代表的東林人不同意立弘光,其實是萬曆朝「爭國本」的延續,包括他們擁立泰昌、天啟,支持崇禎都是源於這一點。因為他們當初得罪福王實在得罪得太狠了,怕弘光對他們進行清算。
六、崇禎勤政,卻無法力挽狂瀾,本質上是明王朝的財政崩潰。
崇禎即位,撤回內監,廢除礦稅、海稅、商稅等等措施,讓本就入不敷出的財政更加窘迫。而加收的遼餉,卻是個畫餅。北方農民紛紛起來造反,凡是亂民所到之處,連原本該收的稅都沒有了,南方多收的那些,彌補不了這些損失。因為這個彌補,不僅要填補少收的那部分,相反,平亂安撫還增加了大筆的支出。內外交迫下,不亡國還有別的結局嗎?
七、天災說實在站不住腳。受天災的不僅是明王朝,地處北方的女真應該受害更重。清朝人口高峰時有4億多人,耕地面積卻沒增加多少。為什麼會沒出現財政危機?這源於雍正鐵腕推行的「官紳一體納糧」,這也是後來雍正被抹黑的根源。
八、李闖佔領北京,搜刮出的七千萬兩,並不是來自內庫,而是在京的文官勛戚。
就在李闖兵臨城下的時候,崇禎要在京的文官勛戚們捐餉守城,竟然響應寥寥。以致堅固的北京城,只一天就被攻破。若是那些文官勛戚能積極響應,堅固的北京城,不說守個幾年,守幾個月,守到各地勤王軍隊來解圍總行吧?再退一步說,守不住北京,還有個南京呢,崇禎要去南京,卻遭到文官們集體反對。
結合這些,我想,許多爭論就沒必要了。
結合主題,個人結論是:大明朝是斷送在文官勛戚們手上的。那麼,相對來說,天啟依靠內廷,成功的壓制住了文官集團,加強了皇權。徵收海稅商稅,改善了朝廷財政。從明王朝的角度上來說,確實還能算是個好皇帝。
兄弟
朱由檢小心地走在宮裡,今天是他皇兄登基的日子,但是他開心不起來,因為昨天是他父皇去世的日子,父皇很久沒來見過他了,李選待不給他和皇兄好臉色看,他想著哪天見到父皇一定要給父皇打小報告,但是父皇昨天駕崩了,駕崩是什麼意思?朱由檢不知道,但是小王公公說父皇去了天上見神宗顯皇帝了,那是皇爺爺呀,皇爺爺真討厭,那麼老了還跟我搶父皇。
昨天大臣們把父皇的廟號定好了,他也不知道廟號是什麼,只知道父皇變成了太廟裡的小木牌,父皇怎麼會是木牌呢!朱由檢想不清整,懵懵懂懂的事情充斥在他的腦子裡,他只是在想皇兄過幾天又該約我去打獵了,該找什麼借口呢…
···
勖勤宮裡的太監宮女手忙腳亂地給朱由檢換好了袞服,朱由檢卻在想皇兄是不是要搬出去了?就留自己一個人活在這裡嗎,他有點惶急,他小的時候母親劉選待就病死了,父皇朱常洛一輩子活的戰戰競競,他和皇兄一起被送到李選待那裡撫養,爹不疼娘不在,養母時不時還來點虐待,就只有皇兄疼自己,夜裡自己肚子餓,皇兄想方設法地給自己找來糕點,自己摔的青一塊紫一塊,皇兄說他是翻到尚膳監的,那時皇兄的神情洋洋得意,像個偷了雞的小狐狸。
但是皇兄現在也要走了嗎,白己要成沒爹沒娘沒哥哥的孩子了嗎?朱由檢聽宮人們說過,哥哥要做皇帝了,可是皇帝是什麼?
皇帝是什麼?十歲的朱由檢竟還沒有概念,但是我可以問皇兄呀,嗯,我現在就去問皇兄!他跑到哥哥面前時,袞服還沒有穿整齊,頭上的珠冠被他弄的東倒西歪,看到皇兄,朱由檢撲上去扯出了朱由校的衣袖。
「皇兄皇兄,他們說你要去做皇帝了, 皇帝是什麼官呀。」
「皇帝呀…」朱由校都弟弟把珠冠戴正,又理了理他的頭髮,「皇帝是個很大的官呢」。
「 那皇兄,我可以做皇帝嗎?」這話說的大逆不道,一眾宮人都嚇出一身冷汗,自古至今皇家兄弟奪位刀光劍影手足相殘者不勝數,這個朱由檢,怎麼如此不忌嘴?!誰知道朱由校卻笑了,他摸著朱由檢白白胖胖的臉蛋,溫聲說:
「我做幾年時,當與汝做。」
我就想問問哥們看的是陳道明老師演的天啟,
還是文章老師演的天啟啊?
因為魏閹粉不讀書。挖空家底、拿幾百萬兩銀子去修三大殿,坐看魏忠賢越出政治遊戲規則亮刀殺人,讓黨局不可收拾,這叫哪門子好?幸虧死的早而已。
說殺得好的人,道德上我就不說啥了,政治上也請去看看范純仁那句關於嶺南的名言。是的,我又黑舊黨了。遼餉是明朝後期最大的一項國防支出,幾乎可以說以傾國之力來支持遼餉,這對於明朝是一個沉重負擔,而分析這筆巨額支出由誰負擔可以部分解釋明朝滅亡的原因,而且讓這段歷史中的主要人物現出了原形。
當時的明朝,工商業,尤其是東南沿海省份的工商業是極其發達的。大量的耕地改為工商業用途。當時的東林黨正是工商業資本家的利益代言人。
大地主、豪紳等佔有大量土地的階層是可以減免田賦的,田賦更多地由中下層百姓承擔。
顯然,於國家整體利益而言,應付遼餉的最優策略應該是:適度增加工商業稅收,減輕中下層百姓負擔至少保持中下層百姓不至於因沒飯吃而造反。
但要實行這一策略談何容易。
從上面的圖表,我們可以看到:天啟一朝,遼餉的徵收逐漸向工商業傾斜,這顯然是符合最優策略的;崇禎元年開始,遼餉大幅向田賦傾斜,這是自尋死路。
這一圖表,有力地支持了這樣的觀點:
1、魏忠賢所代表的「閹黨」絕非禍國殃民,東林黨代表的文官集團絕非擎天保民,對他們的評價該調換一下。稅賦的均衡度伴隨天啟皇帝登基及魏忠賢得到重用同時東林黨被「打倒」而顯著提高,伴隨東林黨得到「平反」而魏忠賢被「打倒」而顯著下降,直至民怨沸騰,「闖王」奮起而局面終於不可收拾。
2、天啟絕非正史上所謂的胡鬧木匠皇帝,他有識人之明,並勇於改革。重用魏忠賢以制衡尾大不掉、昏庸貪婪的文官集團(東林黨是其傑出代表),開源工商稅以平衡稅賦保持國家的長治久安。
3、崇禎絕非運氣不佳,相反,他運氣極好,如果不是天啟早死且無子,他哪有機會繼承帝位?何況天啟皇帝給他留下了一個比較安定的政治局面和一個堪當重任的魏忠賢。
4、「(三月十四日)起複內臣曹化淳,密旨收葬魏忠賢遺骸。
化淳昔事忠賢,奏言:「忠賢若在,時事必不至此!」
上惻然,傳諭收葬忠賢骸首。」
5、《明史》由投降清朝的東林黨人編撰,因此東林黨人個個偉光正,魏忠賢等「閹黨」都最大惡極。不聽話的天啟成了混帳皇帝。
我這邊是紅警標籤。。。。
自古以來,權力和義務都是對等的。
作為一介平民,別人為國家貢獻了10點貢獻,獲取了10點收穫的時候,你為這個國家貢獻了12點貢獻值,你從這個國家取得了8點收穫,那麼你是一個好公民。
作為一方大員,兩江總督,你為國家貢獻了3000點貢獻值,但你卻從國家獲取了60000點收穫,你被罷免,被判刑,然後你居然不服,說,「我要見委座,我為黨國流過血,我為改革立過功,我治下的XX市如此安定。」,這就是搞笑。
作為一個皇帝,他統治著一個國家,他從這個國家獲取了近乎無限點的收穫,然後,他做出的政績,他為國家的付出,我們樂觀點說吧,5000點(有人說他是負的,我們也別這麼刻薄),然後,被指責了,被批評了,你就說「你看看人家做的這5000點政績,這100點是啥啥啥,那300點是啥啥啥,你一個為國家貢獻了10點的人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中國有句古話,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工科男怎麼可能不是好皇帝
天啟死得早,很多就成了謎。
上不上朝根本無所謂,在那種大場面根本都是在演主旋律大戲,聽一群老油條扯淡,形勢一片大好。皇帝有足夠的時間和渠道了解全國各種事務。
天啟的主要經歷:上台初期,主要任用東林黨官員,但是立刻遭到了瀋陽大敗、廣寧大敗,關外盡失,明史中記載東林黨在其中瞎指揮。貴州的奢安之亂從天啟元年就發生,到死都沒有平定。然後東林黨想整垮魏忠賢,但是天啟拒絕,隨後默許魏忠賢出面整東林黨,整死了十幾個大佬,其餘的回老家做富翁。遼東方面在魏忠賢的時候似乎沒有大的惡化,傳說中的寧遠之戰還就是在這時候。魏忠賢越來越牛,都開始造生祠了,這時候天啟掛了。一共在位才7年。
一般臣子干出了九千歲、建生祠的事,多半都是為了篡位。但是魏忠賢一介閹奴,能篡位那實在是挑戰國人智商下限。個人認為天啟這是在為以後收拾魏忠賢、敲山震虎、整肅官場做準備。
臨死前的那句話,吾弟當為堯舜,很有深意。
天啟算不上一個好皇帝,但是算得上一個合格的皇帝。
天啟時期整體而言,國家賦稅收入穩定,對農民起義安撫得當,百姓過得雖然苦,但也能支撐得下去,文武百官算是各安其位,願意報效朝廷,除了天災和外敵入侵這兩件事沒解決,其他地方做的算可以,算是該做的都做了。
其實直到天啟死,明朝的運行都還算穩中有序,可以說天啟不死,明朝不會亂。
倒是崇禎,上台之後就天啟建立的廢了海稅和工商稅,國家財政收入一下子變得捉襟見肘,終崇禎一朝,財政都處於瀕臨破產的邊緣,甚至不得不向百姓徵收遼晌,讓本該從大地主大商人手中收取的賦稅由百姓承擔,最後搞到天怒人怨,農民起義無法安撫直接進京的程度,從這一點來說,天啟乾的比崇禎強太多了。
說真的
中國歷史上最奇葩的皇帝之一
木匠里地位最高,皇帝裏手藝最好
2代鋒芒畢露,能和兩輛犀牛硬剛
3代寶刀未老,與小日本單練不慫
還是人類歷史上最牛逼的變種人
一個人改變人類歷史
好不好不知道
名氣是絕對有的
就問你做得到做不到
好皇帝不好說,好木匠是肯定的
顧誠先生《明末農民戰爭史》:
朱翊鈞死後,長子朱常洛即位僅一個月也病死了。新上台的明熹宗朱由校年輕不懂事,宦官們為了竊柄弄權,領著他成天嬉戲。據說他喜歡弄木工活,宦官們就在他手提斧鋸玩得興緻正濃時,拿來章疏奏請他定奪。
他往往只聽口頭報告大意,即隨口答道:「我都知道了,你們用心行去。」⑼於是大權旁落,宦官把持朝政。太監魏忠賢同熹宗的媬姆客氏相勾結,上下招權納賄,把國事弄得腐敗不堪。一幫依附於魏忠賢的無恥之徒還為他大頌功德,甚至呼之為「千歲」,「九千歲」。在一次宴會上,有人當著熹宗和魏忠賢的面高唱誦辭:「好個魏公公,處置得惜薪司怎樣軫恤商人,內府庫怎樣米積天堆,東廠怎樣厘奸剔弊,寶和店怎樣裕國通商。內修朝政,外鎮邊疆。」魏忠賢聽了這樣肉麻的奉承竟然處之泰然,朱由校也獃頭獃腦一笑置之⑽。各省地方大員也對魏忠賢趨之若鶩,紛紛為他建生祠祈福,窮極華麗。朝野的黨爭便因之加劇。當時有名的東林黨,主要由一批比較正直的知識分子組成,他們眼見國事日非,就利用講學結社,評論朝政,希望皇帝能夠除去姦邪,重整朝綱,實現清明吏治。依附魏忠賢的邪惡勢力則結成閹黨,對東林黨人橫加迫害。此後,明末的黨爭屢經反覆,一直延續到南明覆亡。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明神宗、魏忠賢等既貪財好貨,自然上行下效,養成一派貪污風氣,出現「官以財進,政以賄成。」天啟年間黃尊素曾說:「大拜之事,相傳必用間金數萬」。對此,他不禁嘆息道:「嗚呼,始進不正,以身為市,我朝相業可觀矣!」⑾魏忠賢任用閹黨周應秋為吏部尚書,公然按官職大小索價,每天得賄銀一萬兩,人稱「周日萬」⑿。…………
明中期以後,從皇室到官紳地主兼并土地愈來愈猖狂,他們依靠政治權勢大量地侵佔官地和私田。皇帝在畿輔地區設立了許多皇莊⒃。宗室諸王、勛戚、太監也通過「乞請」和接受「投獻」等方式,霸佔了越府跨縣的大片土地,成了全國最大的土地佔有者。
先看宗室的佔地情況。萬曆三十四年五月,四川巡按孔貞一上言:「蜀昔有沃野之說,然惟成都府屬,自灌抵彭十一州縣開堰灌田故名焉。近為王府有者什七,軍屯什二,民間僅什一而已。」⒄就是說,蜀王一府佔去了成都平原依靠都江堰灌溉的最肥沃的土地百分之七十。河南開封的周王,兼并土地的結果,造成「田產子女盡入公室,民怨已極」。時人有詩云:「中州地半入藩府」,「惟余芳草王孫路,不入朱門帝子家。」⒅神宗的弟弟朱翊鏐分封衛輝,占田四萬頃;神宗諸子也群起效尤。福王朱常洵是神宗愛子,朝廷堅持要按潞王標準給田四萬頃,經過廷臣和地方官員的力爭才減為二萬頃。瑞王分封於陝西漢中,朝廷賜給贍田二萬頃,由陝西、河南、山西、四川攤繳租銀⒆。大致而言,除了江浙財賦之區以外,全國的土地有相當大一部分落入了朱氏宗室的手裡。
勛戚和太監侵佔的田地主要是在畿輔地區。他們依靠同皇帝的親近關係,通過請乞等手段攫取大片土地建立莊田。如明武宗時,太監谷大用「假勘地之名,混占產業莊田至一萬有餘頃,侵欺子粒官銀至百萬有餘兩」⒇;熹宗時權監魏忠賢,霸佔的土地也多達萬頃(21)。嘉靖初年,林俊在疏中指出:「近年以來,皇親侯伯,憑藉寵暱,奏討無厭。而朝廷眷顧優隆,賜予無節,其所賜地土,多是受人投獻,將民間產業奪而有之。如慶陽伯受奸民李政等投獻,奏討慶都、清苑、清河三縣地五千四百餘頃;如長寧伯受奸民魏忠等投獻,進討景州、東光等縣地一千九百餘頃;如指揮僉事沈傳、吳讓受奸民馮仲名等投獻,進討滄州、靜海縣地六千五百餘頃。」(22)勛戚倚勢請乞之風一直延續到明末。崇禎三年,朱由檢的岳父嘉定伯周奎,一次就「援例乞給贍地七百頃,隨從尉軍三十名。」(23)這些事例充分說明了政治勢力在土地兼并過程中的作用。
…………
明代的財政,前期以本色(即米,布等實物)為主,中期以後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白銀等折色的地位逐漸上升,成了國家收支的主要體現物。大致說來,供政府開支用的歸戶部、工部、光祿寺、太僕寺分別掌管,其中主要是戶部的太倉庫。從礦冶徵收的稅金和漕糧改折的金花銀,照例解送內承運庫,除了一小部分作為武臣的俸祿,絕大部分都供御用,成了皇帝的私財,一般稱為內帑。由於明中後期皇帝揮金如土,每年一百多萬兩的金花銀滿足不了他們的欲壑。從明武宗開始,就不斷提取太倉銀兩供內用。萬曆年間,寧夏、朝鮮、播州先後用兵,花去了大量軍費(30)。朱翊鈞又以婚禮、珠寶、袍服等名義,向戶部索取白銀多達一千餘萬兩(31)。更加上乾清宮等修建工程,最後弄到「太倉、光祿、太僕銀括取幾盡」(32),國家財政入不敷出。原先各省、府、州、縣還有自己的小家底,供地方不時之需。後來幾次下令,把外庫的藏銀輸解戶部。如天啟六年,根據南京操江御史范濟世的建議,熹宗朱由校發布上諭說:「朕思殿工肇興,所費宏鉅,今雖不日告成,但所欠各項價銀已幾至二十萬。況遼東未復,兵餉浩繁,若不儘力鉤稽,多方清察,則大工必至乏誤,而邊疆何日敉寧。殊非朕仰補三朝闕典之懷,亦非臣下子來奉上之誼也。」(33)因此下令各地加緊搜括,藏銀一律解送京師。這種竭天下之力以奉一人的做法,終於導致了內外交困,加速了國家財政的全面破產。國家財政既陷於絕境,皇帝的內帑又捨不得往外拿,為了應付日益增多的軍費開支,朝廷就不斷地加派賦稅。
…………
等等等等。
然而我不明白,某些人一邊用顧誠先生的《南明史》的論證說東林黨怎麼怎麼壞,一邊又無視了顧誠先生《明末農民戰爭史》中對於閹黨、天啟、崇禎的批評。這未免有些奇怪。
傳位給崇禎 一罪頂百功
天氣還是一個不錯的皇帝,聰明,有皇帝的手腕,心明眼亮,知人善任,有大局觀,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學東西快啊,天啟皇帝在位期間把平衡者東林黨和帝黨,任用魏忠賢,局勢相對比較穩定雖然經濟有點吃緊但是總體問題不大。但是他的弟弟崇禎簡直是作死啊,小肚雞腸專門和他哥哥對著干,太兒戲了,還敏感多疑實在是不適合當皇帝。實在是不明白像天啟皇帝這麼能識人的一個人怎麼就選了崇禎,難道跟張皇后吹耳邊風有關?
也不能全怪他,他親爹自己提心弔膽熬了幾十年沒心情管他,他親媽受李選侍欺壓沒法管他,而且他爹媽經濟都很緊張。
爹媽不管束、家裡沒閑錢,他又不愛讀書也不能隨便出門玩——重點是那個年代沒電腦沒手機,^_^他好歹找到一個正當的興趣愛好啊。
喜歡做模型、喜歡DIY的內向少年很多啊,他不過是湊巧當了皇帝的長子。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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