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解剖屍體的時候都發生過哪些印象深刻的事?


長,慎點

1. 在學校是大二才動手解剖大體,大一的時候參加了學校的社團,叫做醫鳴警人,致力於宣傳器官遺體捐獻。以在小區擺攤發傳單的方式向社會大眾宣傳;大部分過來的人都問,你們是賣器官的吧?少部分人說別理他們,是騙子;極少部分人說,你們說的很有道理,為醫學為延續生命都很有價值,但是我不會捐。七天的活動,只有一個學生過來說,他理解我們,覺得我們很辛苦,考慮以後會捐獻,並留了聯繫方式,那一刻,我一個184高160斤的北方漢子,心中一種情緒翻滾,直達眼角…中國傳統入土為安的思想導致了我們解剖課的時候,16人一位大體老師(我們稱遺體為大體老師),而歐美學生人均兩位,甚至可以在新鮮的大體上模擬手術。
2. 到了大二,輪到我們上局部解剖課,第一節課,我們團隊帶領全年級學生宣誓尊重大體,並默哀,之後開始解剖,我的大體老師是一位老爺爺,我至今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只知道他將生命的最後一點溫暖融進了冰冷的福爾馬林里,靜靜的躺著,供我們學習與操作。
3. 一開始解剖,我們學校條件還算不錯,解剖床兩側都有抽風系統,但是一打開教室的門,撲面而來的福爾馬林味道嗆的人直流眼淚,泡了大體的福爾馬林有一種類似刺鼻的熏肉的味道,第一節課後,大家都感到很噁心,吃飯時感覺嘴裡也是大體的味道,夏天的廣州,一出汗汗水混合著空氣里的甲醛,流在臉上,很疼。後來做的多了,早晨起晚的時候,可以一邊看同學操作,一邊趕緊吃一個麵包,然後繼續操作。
4. 現在開始回答問題,難忘的地方有以下:第一,解剖的第一步是分離全身的皮膚,當背部的皮膚分離完開始頸部時,在枕骨下方進刀,刀片划過頭皮,切斷頭髮,戈登戈登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內心焦灼,然後把那一小塊頭皮撕下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有一種,倒著撕手指的肉刺,一直撕到手背的感覺(自行腦補),然後中午睡覺做了噩夢……第二件,與第一件類似,是解剖手部的時候,由於泡了福爾馬林,人體的皮膚像皮帶一樣堅韌,手指的皮膚本來就厚且硬,用力,再用力,從側面劃破手指,用力,划到指尖,用力,划過指甲覆蓋的指尖,那一刻我想到了滿清十大酷刑,想到了紅岩…諸位都有被東西戳進指甲的感覺吧,對,全程就是阿妹在我耳邊嘶吼著:在我心上用力的開一槍……和我一起解剖手的姑娘,那時好像懵了,抓著我說,我們把老爺爺的手指切開了,我們把老爺爺的手指切開了!我在寫這段的時候,胳膊上的毛毛們起立站好,瑟瑟發抖………第三件事,自認為是西北糙漢子,內心足夠強大無畏噁心,但是,隔壁床的小夥子解剖腹部時,手底下沒控制好,劃開腹膜的時候切破了腸子,滿腹腔的黃色液體,是的,滿腹腔…他拿了個桶來,然後徒手,一捧,一捧的把那些黃色糊狀物捧進桶里,那時候,我感覺胃內的壓力驟然升高,就像高壓鍋上的塞子一樣跳躍翻騰,那種噁心的感覺不亞於我第一次看兩女一杯,記憶猶新…第四,由於我們解剖課上時間遠遠不夠,大家都加班加點的自覺去解剖,而且常常彎腰一個姿勢十幾二十分鐘不動,累的要死(自從上過手術才知道,跟外科比起來,那都不算事),每次回宿舍,靠在陽台上,累的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然後點一根煙,半血復活。聖誕節那天,大部分人都去過節了,裝逼心理作祟,我去了解剖室,那天陪我過節的是教室遠端的零星學霸,和十二具大體老師……晚上在校園跑步,南方剛下過雨的校園濕漉漉的,倒也清爽,唯獨解剖樓附近霧氣瀰漫,跑到那附近,隱隱覺得後背發涼,腦中一個聲音大喊,傻逼你快往回跑啊!!!遂返,嚇尿…第五,解剖肺的時候我嚇壞了,再不抽煙了,我對自己說,整個肺像是在煤渣里滾過一樣,在右肺門的地方,有一個雞蛋那麼大的腫塊,當時不知道是什麼,現在看,估計是個中央型CA…
5. 說個輕鬆的吧,大一上系統解剖學,生殖系統,上課的時候男生們心照不宣的往後坐,然後上課的表情都是一副我的老師姓蒼,何人堪與之戰的表情…女生們坐在前排認真的記著筆記…結果實驗課,一水箱的JJ和蛋蛋,一水箱你懂么,漂浮著的沉著的,你要抓嗎via via……(sorry朴樹叔叔!),女生們一人一個JJ把玩,對著課本的內容,一會撇彎下,一會捏捏蛋蛋,我當時都驚了,暗自記下了最兇殘的幾個女生,日後見面叫聲姐………
6. 我們大學男女混住的~我對門就是女生宿舍…據說是因為陰氣重,所以才要男女混住,各位看官別激動,你要知道醫學院的女生是可以手拿著JJ和你討論人體結構的……醫生眼裡……只有帶把和不帶把兩種生物,咪咪是用來區分正反面的…恩

7. 估計也不會有人看到了,這是我在知乎答第一次答這麼長的,謹以此,向那位不知名的大體老爺爺致敬,同時緬懷下醫學生的年輕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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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居然有這麼多評論和贊,本以為不會有人看到的,謝謝大家喜歡~ 對於評論我都看了,統一回復下~
1. 除了各別上不敬天地下不敬鬼神的人,絕大多數醫學生對大體都是很尊重的,我們團隊舉辦過徵文比賽,內容為你想對大體老師說的話。然後在對大體老師的「感恩紀念周」活動上宣讀了前幾名的文章,很多同學眼角有淚滑過。在向社會大眾做宣傳的時候,很大一部分人是不接受的,一邊說著痴線一邊飛似的逃開。有一些老人接受(老人們都比較和藹,而且很容易溝通,點個大大的贊!),分分鐘後他們的子女們就會過來把我們轟走,他們會認為我們是在「教唆」老人搞捐獻從中牟利等等。在街上發傳單時,路人們像看一群猩猩一樣,一邊還指指點點,一些人拿上傳單,走不出五米就扔了,外聯部的同學辛苦拉贊助列印傳單,看見傳單被揉成團丟棄後胸中血氣翻湧的感覺啊,難以言表。
2. 各位校友~~你們好呀~~╮( ̄▽ ̄)╭
3. 我發現評論區裡面有個詞出現的頻率很高,叫做男女混住(☆。☆) 這是為什麼呢??請點擊百度視頻。。「天啊他們學校男女混住」。
4. 附上兩張當年團隊感恩紀念周活動的照片,感謝我的大體老師,向您致敬!


第一次解剖屍體是在《局部解剖學》課上。


解剖學在實驗樓1樓上課,教室暖氣不好。當我趴在不鏽鋼的大柜子上上課,上到第三節課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個不鏽鋼的長方體大柜子是可以打開的,而裡面,就是屍體。
記得,我前一節課瞌睡,直接趴在上面睡著過一小會兒...


第一次解剖時,有點不適應。一是,福爾馬林氣味太大,很難忍受;二是,一想到我們的課本下面就是屍體,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謝謝那些對我的醫學生涯做出重要犧牲的人們!默哀...


解剖屍體的時候,8個學生一具屍體,每次2把手術刀。我們組是一具中年男屍,體型偏胖,很完整。真的很完整,以至於,到學期末,我們把他解剖完畢,竟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死去的...
全身皮膚完整,各臟器完整。到底是怎麼死的呢?莫非是急性心梗,或者腦出血?


真正解剖屍體的時候,其實大家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能是之前做動物實驗的時候,已經有太多的小動物做完鋪墊了。有時候,有的小組解剖的比較慢,以至於傍晚的時候,偌大的實驗室就剩下沒有幾個人了,屍體數目比學生都多,但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有時候靜下心,你會覺得他留給你的,你下輩子也報答不完。當心裡坦然的時候,你會覺得即便遇到鬼,也會是好鬼....當找不到某根神經的時候,好幾次,我祈盼那個屍體能自己動一動,告訴我那個神經在哪裡...


學期中的時候,有一次路過學校法醫鑒定中心,看到做屍檢,就湊過去看。竟然是我們的老師在做,頓時震驚了!屍檢,真的和解剖屍體完全不一樣(不想描述了...)。家屬在門外等候著,一臉嚴肅又害怕又複雜的表情,至今仍能清晰浮現。
我覺得這件事情給我留下了一些陰影。後來上倫理課或者講述醫療糾紛的時候,每當說到屍檢,我就會想起那個情景:那天,天真的很冷,屍體,就在台上那麼躺著...


我挺慶幸我後來在醫院裡面定在了兒科。
在醫院第一次抱著死亡的新生兒寶寶給家屬看的時候,我努力的想讓孩子展示出一副笑臉。最後,勉強成功了。爸爸媽媽哭成了淚人。我站在旁邊,不知所措,最後,也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們一個護士把我拉到一邊了。再後來,上級醫生批評了我;後來的後來,這種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我覺得我對屍體已經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局解課因為去的晚,分到一個兩歲左右先心病手術失敗的小女孩,兩臂外展著 並不是標準的解剖學姿勢,前胸20cm左右的切口仍是未拆線的樣子。做頸部的時候都要哭了,神經太細太細,血管太細太細。左頸頸闊肌打開後直接一片血肉模糊,組織混在一起呈黑紅色,基本做不出結構。站一下午眼睛都要瞎了,但在整個過程里,絲毫未有恐懼。她作為大體老師存在,她是個不幸手術失敗的孩子,她是我們這些醫學生切實了解深入認識人體結構的標本…無論哪一個身份,都不存在恐懼一說。想起一句話「死去的人遠沒有活著的人可怕」 。另外,大體老師實際上比我們身上乾淨得多。當心無戲謔,心懷敬意的時候,解剖屍體其實是萬分純粹的一件事。


補充:開胸後發現這個小女孩是右心,縱隔內結構基本全部反轉,腹內各腸管也較之正常有明顯異常。能來到這個世界,你真是勇敢的存在。


4月15日下午,在蘇州大學醫學院人體解剖實驗室內,100餘師生胸佩白花,向一具人體骨架標本鞠躬,向這位「捐軀」醫學界的老前輩———楊汝傑教授表示敬意和懷念。楊教授生前創立了蘇州醫學院寄生蟲教研室,為江蘇血防事業做出重要貢獻。1986年,73歲的楊教授患肺癌時,立遺囑捐獻遺體作為醫學教學之用。其骨骼被完整保留製作成骨骼標本,直立講台已20年。
這些大體老師都是大德大善之人,各位切莫拿獵奇的眼光看待他[她]們!!!


高中開始接觸到屍體
而真正意義上的解剖還是大學局解課開始的
意外說不上
只是學校里一直有一些儀式性的東西讓我至今印象深刻且受用
比如上下課前後各小組集體鞠躬感謝大體老師;所有課程結束幫助整理並獻花祭奠;課程中聯繫大體老師家屬探訪慰問;清明節掃墓……
我至今還記得我的第一位大體老師是一位因為結腸癌去世的退休老幹部,寫的一手好毛筆

記得在第一次開箱前【這麼描述真的好么……
老師播放了台灣慈濟大學製作的大體老師紀錄片,全班女生全部哭成淚人
生命的價值不在於形體,而在於你做了什麼——我想這就是大體老師們最棒的人生展現吧。


關於解剖實驗課,三大血淚教訓是......
1)一定要選個精瘦的男性標本!否則別組在細細切割分離組織的時候,自己還在吭哧吭哧拿個勺子挖脂肪;
2)一定要選個精瘦的男性標本!否則別組正在對照圖譜學習各種結構的時候,自己還在吭哧吭哧拿個勺子挖各種脂肪;
3)一定要選個精瘦的男性標本!否則別組已經找到某重要血管神經的時候,自己已經吭哧吭哧地把血管神經跟脂肪一起挖出去了......

因為實驗課一上3-4個小時,做完解剖,帶著勺子直接去食堂,毫無違和感==!


看了大部分答案下來,深深的認識到:
如果不努力減肥,連死後都有可能被嫌棄或嘲笑。


受邀。說幾件印象深刻的吧,可能文不對題。

1.上解剖台前,一學姐是這樣鼓勵我的:想當年我們解剖課在大早上,我第二次去解剖課的時候就坐在解剖台前對著屍體爺爺吃蛋餅了。說真的,我至今也不可能做到。

2.上系統解剖學的時候,第一次拿到骨頭,是根肱骨(大臂上的那根骨頭)。那骨頭死掉渣活掉渣。我覺得那上面沾滿了怨靈,渣沾在手上身邊充滿了哭泣的聲音。但是我仍堅強地認完所有結構。下課以後洗了十數遍手,覺得還是不幹凈。第二天就忘記了。第二次課,觀察的是附著肋間肌的一面排骨。挺新鮮,拿在手裡捏捏翻翻,完全感覺不到什麼。下了課,和室友愉快地吃白煮小排。

3.據說我們辨認的那些骨頭有同學帶回宿舍做了鑰匙鏈、房間內飾等。

4.@狼大人 的一位基友曾經托我搞個骷髏。那時的我尚且不諳世事,直接跑去教研室,站在門口說,老師不好意思,請問這裡賣骷髏嗎?整個辦公室的老師盯著我不說話,我想想「骷髏」不夠嚴謹不夠專業可能他們沒聽懂?我又問了一遍,請問這裡賣整個的顱骨嗎?終於離我最近的老師皺著鼻子說,你是哪個班的?學號多少?一臉嚴肅,於是我轉身逃跑了。

5.南通醫學院一個朋友講,她親眼目睹一男生因在屍體旁邊大笑而被一坨主刀甩起來的脂肪飛進嘴裡。

6.我是個變態,那時候雖然十六個同學對付一具屍體,我仍在大部分時間拿著柳葉刀。副作用是,局部解剖學學習的半年期間,我的眼淚和鼻涕流量始終大於0。哦,順帶一提,那時很多女生被福爾馬林熏得月經失調,而我貌似由失調態被熏成了正常態。像不像中藥的作用。

7.曾經跟我爹講,屍體的皮膚有一厘米那麼厚!其實只是表皮真皮及皮下組織被壓在一起看上去真的有那麼厚而已。它們基本是黑褐色,皮紋會皺縮得比較明顯。當時我們的解剖課是幾個班最早開的,屍體都沒被動過。領到的是個女屍,覺得很沮喪,因為女性臀部脂肪太多做臀大肌坐骨神經什麼的時候實在會很噁心。於是找老師,問能不能換個男屍。老師過來捏捏腳跟說,這個太幹了,留給阿三(不好意思,印度留學生)去切!吶你們來切這個!於是我們得到一具還有點粉的有點小胖的新鮮的老爺爺屍體。

8.每次做前老師都會講講局部結構。遇到有變異的時候——實際上解剖課上講到的人體結構是大多數人的情況,總會遇到各種變異——我們那位可愛的老頭子就兩眼放光興奮地叫我們去看。他真的好可愛。哦,我記得,我們那具新鮮的老爺爺,有腹股溝疝。

9.托老爺爺新鮮的福,我們那組大多數結構都是找得到的。唯獨頸部,不知什麼原因爛了,很噁心,我實在不願回想那些顆粒狀物質是不是血栓還是死掉的蟲子或其它什麼。做頸部那次我難得地噁心到不想吃飯。其它時候都是做完就餓死鬼投胎地去飯堂就著甲醛味饕餮了。混著肉腥味的福爾馬林,真的,很極品呢。我們的十六層口罩就是個菜,我們的賣肉大媽帽子和工作服就是個菜,我的眼鏡就是個菜,我們的乳膠手套就是個菜。

10.哈哈,對了。做解剖之前以為真的就像圖裡畫的,神經黃色,靜脈藍色,動脈紅色。打開組織才發現,哇了個。。。。。。不過還行,實在認不出捏捏就知道是什麼了。


我覺得現在的年輕娃都心理比較強大,沒幾個受驚嚇的感覺。
開始上解剖課,開始是看骨頭的,我們的老師直接讓我們對著這些先人的骨頭默哀1分鐘,想他們致謝。後來上屍體解剖操作課,老師也是讓我們尊重這些遺體捐獻者。第一次接觸屍體的感覺很多人會差不多,反正我們這兩個一起上課的班心理素質就很不錯,飯菜照吃,就是吃飯時不許討論解剖操作。
最感激的還是學校的老師們,我們的解剖課本的主編之一就是那個讓我們向死者致謝的操作課老師,他教我們什麼是尊重。他比我遇到的很多老師都美好,他和其他的老老師都在有意無意中教我們美好的品德。很感激!


一個想法……不一定對……

人在世的時候可能覺得自己的軀體無比神聖寶貴,他人不可侵犯。所以很多人會覺得「學醫的兔崽子」對大體不尊重,「愣頭青」之類。但是死亡——即精神離去之後,肉體存在的意義也許發生了改變。反正我會覺得很平靜,就像「Ashes to ashes, dust to dust」,就像問題評論之一提到的「物罷了」。學醫,尤其是解剖,對我的生死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是的,為了表示尊重,醫學生會宣讀誓言,會去長青園掃墓,會遵守學校各種不許拍照不許進食不許開玩笑的規定。當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也是發自內心覺得大體老師很偉大,心裡感激無以言表,決心要不負期望好好學習知識的。我在開課儀式上看到很多同學表情凝重,有的女生差點當著眾多老師的面掉眼淚。

但是當一周七天有五天都花在解剖台前的時候,無法剋制地,解剖會從諱言變成日常話題。見面就會問一句,「今天的剖完了嗎?」有時候剖一天剖到頭暈眼花會順口來一句「這老師也太胖了,脂肪根本清理不幹凈」「這老師肌肉太薄了,目測後期天天卧床導致萎縮了」,或者因為剖友不小心扯斷了坐骨神經(天知道這怎麼能扯斷的)而被戳中笑點。好奇心,犯噁心的感覺,與同學交流自己產生的各種情緒,還有你們非常不愛知道的——吐槽。也許你們無法理解,但是這時候大體對於醫學生來說就是學習的課本,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者社會個體,或者你們理解的whatever。是的,就像你們讓杜甫很忙,調戲理科里無聊的小明一樣。不同點在於,你們的學習對象是抽象的,而我們的課本曾經是一個活人。

我相信這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shock。「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好心好意捐獻的人」「一群兔崽子有沒有良心」「豬狗不如」「打死也不捐獻遺體」云云。但這就是事實。身為醫學生,我尊敬大體老師作為人所具有的靈魂和精神(至少在捐獻遺體這件事上),我有時候會好奇ta生前的經歷,我在煽情的時刻曾經幻想過大體老師是否對我們有所希冀卻沒有得到傳達。但是,從我全副武裝站在解剖台前那一刻起,我的眼中只有皮膚脂肪血管神經肌肉骨骼臟器。這個固定的時間段里,我只關心這條神經走向是否清晰,這根血管分離乾淨了沒有,分支找全了沒有,這塊肌肉的連接和位置細節。至於給大體擺的姿勢好不好看(羞不羞恥),和同伴交流評價這具大體的身形特徵的時候是否要斟酌用詞以免有不尊重之嫌,全班圍觀一具(某些方面比較有特徵的)大體是不是有點不尊重啊——我們真的沒工夫考慮那些。當然,惡意嘲笑除外。出現比較不合適的言行,同學之間也會相互提醒,「不能這麼說哦,大體老師會不高興的」「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等。

我覺得,這也是professional的一部分。如果在解剖的時候還要考慮,我是小女生我不要碰男性生殖器,我愛乾淨脂肪濺上來了我要趕緊撂下刀鉗去洗乾淨再說,去皮看起來好變態好不尊重啊不要去皮了將就挖吧——是會被解剖課老師踹出實驗室的。

另外,我也好想知道捐獻的老師們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進行捐獻的。就自己所在醫學院老師都有很多主動捐獻來看,他們很多人對解剖課程的進行非常熟悉,也很清楚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們是出於對我們的充分信任寬容,還是說抱著ashes to ashes dust to dust的心態覺得要在去世後發揮肉體最大的用處,現在還是不得而知的。真希望有機會和這些老師們聊一聊。

說點正經的:
0. 解剖基本內容是:去皮;在脂肪和結締組織中找淺層血管神經;去深筋膜,找肌肉和深層血管神經和其它特殊結構,由於肌肉層疊覆蓋會整齊有序斷掉一些肌肉和血管……簡言之就是「去皮刮脂肪找結構」。
1. 解剖完後統一火化,骨灰送還給家屬。被扔掉的是少量脂肪和結締組織。
2. 好奇和犯噁心正常,開玩笑和故意獵奇不對,大驚小怪不專業。
3. 不提前預習就上手解剖是浪費時間。也是不尊重的一種。


呢 我就不匿了 說一個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去解剖室的時候,其實挺怕的。雖然是男生,但是以前沒接觸過。我們班就4個男生,所以我們就負責把大體老師從柜子裡面抬出來。我當時是負責抬頭部的,又是第一次,所以心裡也很慌。一股福爾馬林的氣息實在受不了。
這個時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由於是第一次進解剖室,所以一群人圍著看我們抬屍體,我剛剛把大體老師的頭抬出水面。背後被人撞了一下。你懂得。就這樣我的頭栽到福爾馬林的池子裡面去了,聽同學看到的,就好像我撲進去親了大體老師的臉。大概40歲左右的消瘦中年男性。
至於後面的,就沒有然後了。從此我看到中年男性就想到那次撲街。


印象最深的是解剖樓的標本室里保存了一個同卵雙生的雙胞胎胎兒的標本,是兩個男孩兒,幾乎已經足月,五官輪廓清晰乾淨,身體完整勻稱無傷痕,還非常漂亮,胎髮也有了。兩個孩子輕輕相擁懸在溶液里,連表情都很安詳,甚至有一種淺笑就好像是睡著了。
教授也說這樣的標本非常難得,堪稱完美。
我看了好久,始終忘不了這個


第一次看新鮮屍體解剖,是一位女醫生。她去世後就把屍體捐給本校。那天很多學生都吐了,並且有好幾位暈了過去。中午飯大家都不敢吃肉,都說不能捐啊,太慘啦。
後來再上解剖課時老師都會讓我們向屍體鞠躬,要尊重他們。


純手打!
二本的院校的醫學屌絲看了樓上的很多回答表示羨慕的很,我們學校屍源緊張,大家解剖課看的都是做好的現成標本,大一上課時感覺除了嗆點也沒啥。
第一次見的整屍有點乾巴巴的,也沒特驚悚,就是感覺不真!我到現在還是看標本不看眼睛,不是怕。具體和小時候有關,不多解釋。
有幸大三沒課時在實驗室做了一年的標本(以下口味偏重):
1.首先是去撈整屍,味道很嗆(睜不開眼睛,不敢呼吸的那種),開始看到的是一個大池子,裡邊泡了好多解離好的局部標本。只能說比以前看的多了一點,心跳還是原速!當從那個深深地小格子池裡撈出整屍時,我才真切的體會到我們接觸到的是真人的屍體,之前真沒感覺!
2.然後,就是做標本,我們都比較有默契,屍體的臉都是一直用布蓋著,有時會一個人在實驗室做著一個標本待到很晚(愛學習,沒辦法),也沒怎麼怕過,可能這也是我到現在走夜路都不怕的原因,有次醫院見習跟著老師做急診手術到凌晨三點,不想和老師擠值班室的床,儘管小巷子沒有路燈,手機也沒電,走了回去,同住的同學都說我膽大,我倒是感覺挺正常的。
3.講個學姐的故事,同樣也是在實驗室坐標本,剛好幾個學長去另外一個實驗室,剩下她自己(我們基本不會讓女生一個人在實驗室)可能因為表面不平,屍箱上放的那個解離好的頭顱,晃晃悠的掉了,索性學姐只是受點驚嚇,之後照常做標本(個人佩服她的很)。
4.實驗室里吃東西這事兒,最多做標本時有人塞嘴裡邊糖,在裡邊喝水什麼的到時經常,至於吃餅什麼的,我倒是沒做過,經常在實驗室外邊解決。
5.同學一起的有很多女生,很多都是文靜的,不像大家想的都是女漢子!
6.說不上是怕吧,見過最揪心的是一次在法醫實驗室見的,當時專門看看做法醫鑒定的,好多血(我們做的標本是用福爾馬林固定好的,血液只是在靜脈里有點)當時看著我瞬間就想起了家人,想到她曾經也是有過家人,享受過愛的,當時心裡糾結很久,導致以後自己做標本時,都是小心翼翼,感覺至少給自己做的這些標本二次生命!
7.最重口的,膽小的不建議看
其實我們做的就是學弟學妹們上課用的標本,我們給他們在課前準備好,就是那年新生剛開課時,有次清理一個屍箱時,裡邊我看到了一個頭顱,頭髮很長,當時我帶著橡膠手套把它拿出來是,我看了看他的臉後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肌肉,皮膚完全的幹了,還有些綠色的真菌(福爾馬林固定後也會有),加上長頭髮,還好我沒叫,只是給旁邊同學看了看,大家都沒說話(確實是沒保護好)!
有一具整屍,當時做的時候,腦袋是蓋著的,只是知道顱骨頂沒了,還以為是有人做腦標本,把顱骨鋸開,取了出來。胸腔打開時,發現肋骨斷了幾根,也沒在意,當把胸膜切開,看到肺時才發現滿滿的胸腔都是血塊,心包打開時,心臟也破了一個洞,感覺很慘,瞬間也想到這人八成是出了車禍,打開布,看了看顱底,腦殼應該也是當時沒的。直接導致每次坐車看到車都很小心!另外應該清理出小半桶血塊,當時在場的女生和男生都表示以後絕對不吃鴨血粉絲,真的很像!(但是我嘴饞,過年還是吃了豬血)!
離開實驗室快一年了,現在做到教室里看書準備考試,想想學醫雖然苦但是也蠻有意思!
有學醫的看到了,我想說的是,學醫很苦,不是真正的喜歡,做醫學的周邊學科也不錯!
對不是學醫的,我想說希望你們能尊重醫生這個職業,我能堅持,不是因為自己高尚或者貪圖利益(其實遠沒你們想的掙那麼多),是因為我想能用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手藝掙點養家糊口的錢,當然我真的開始喜歡學醫了


第一次上課 老師說鞠躬。
鞠完想掉眼淚。那一刻的感覺直到現在還在記憶中鮮活。
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是醫學生的歸屬感。

——2016.5.9
時隔一年發現自己回答過這題。

解剖課的時候切的地方不夠到位,抬頭看男神
「老師……切錯了。。」
男神說「那你心裡對他道歉三遍。」

男神經常搬一張小凳子坐我們旁邊
第一次伸進去摸到脾門的時候,
男神坐在邊上插了一句
「如果以後做了醫生,遇到車禍脾破裂的,一定要記得脾門,不然輸多少血血壓都上不去。」

福爾馬林很熏眼睛。
每次都是一邊擦眼淚一邊做
(忽然想到上學期做實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然後超溫柔的老師像媽媽一樣幫我擦鼻涕hhh)

如臨深淵 如履薄冰。


樓上一個個對著處理過的大體老師解剖的人就別嫌棄福爾馬林的味道了好嘛!你們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群人的解剖課是對著腐敗的屍體上的!!!

深處魔都的政法學校,因為學校有法醫課的緣故也圍觀過屍體解剖。和一般醫學院處理乾淨的屍體不同,我們所看到的屍體一般都屬於無主屍體,多是死於意外事件。
插一句,我們的解剖課是803直接過來進行解剖的,從小聽803長大表示803非常帥!


我看到的那一次,死者的死亡原因是溺水,沒有處理過的屍體上面都是綠色的水藻,一部份皮膚因為乾裂而剝落,頭髮像是枯草一樣,眼睛也有一隻是腐敗的。

關鍵在於,腐敗的眼睛是對著人的…
我一個看著行屍走肉吃麻辣燙的女漢子硬生生的嚇到不敢睡覺…
求心理陰影面積。


而且由於屍體沒有經過處理,身體已經開始膨脹,尤其是腹部非常明顯。
(不了解的朋友請自行百度【巨人觀】,膽小誤入!慎查!)

儘管已經做了準備,一刀下去之後肚子里的屍液還是噴到了前排的男生的衣服上,當時那個男生的表情是

而且,沒有處理的屍體是有腐爛的味道!非常非常非常臭,而且經久不散!!!什麼3M口罩coco香水根本沒用,風油精都遮不住那個味兒。而且那個味道會留在你衣服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洗完之後總是覺得還有,表示圍觀完之後那一套衣服再也沒有穿過…

哦,你問我那天中午吃的什麼?
還用問,牛肉粉

深藏功與名。


其實解剖屍體是件非常非常普通的事情啊。。。
我覺得解剖活生生的無辜的小動物精神壓力更大。
樓上很多答案怎麼像是故意嚇唬人似的= =
比較有特點的是:
一,氣味。不是單純的臭,是一種油脂味加福爾馬林味。這股氣味會滲透乳膠手套——但是用硫磺皂就可以洗掉了~做完實驗吃麥當勞無壓力~
二,脂肪真的很麻煩,嚴重影響實驗進度!所以一具好大體是關鍵!——但是這並沒有影響我們的胃口。
三,每節課都挺受挫的,結構找不到是常事兒,神經總得弄斷個幾根。。。
四,算是比較辛苦的實驗課,腰疼。


那是一個周四上午的第一堂課,我們宿舍四個人照例在上課前十五分鐘起床。

不,確切的說,我比他們他們還要晚五分鐘。

我可能來不及吃早飯了。

我在刷牙的時候大聲叫道:「WX,幫我帶份小籠包到教室去。」

別看我時間緊張,我刷牙可是必須堅持三分鐘的,面霜也是要用的,早飯也是要吃的。對,就是這麼的精緻 。

鑒於我在學校有一輛電動車(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能晚起床了吧,這就是資本,哈哈!),果然趕在WX之前來到了教室。

咦?!不對啊,怎麼教室一個人都沒有?!幻覺嗎?!

不管了,先坐下來。

過了五分鐘,還是沒有人進來。

突然,手機響了,是WX的電話:「二貨,你在哪裡啊,快來上課啊,點名了!」

我更感到奇怪了,還有點害怕,難不成勞資進了平行空間!

「我就在教室啊!你們人呢!」

「你去教室幹什麼,今天是實驗室啊,在解剖室!」

我才反應過來,立馬跑向了四樓。

到了四樓,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了,那麼!那麼!讓人震驚的場景!這和以前第一次看看骨骼之類的東西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緩緩地走到了座位上,WX緩緩的,緩緩的,遞過來了一盒小籠包。。。小籠包。。。小籠包。。。

勞資就是這麼漢子!我就在這個教室吃完了一籠小籠包!

怎麼地吧!

捂臉逃。。。


一邊剖一邊吃東西不會,因為福爾馬林太刺激了。一邊聊吃的倒是挺正常。
聽說的,據說一具年輕女屍,剖到胸的時候,「Biu」,硅膠飈出來了。
親身經歷的話,有過兩次,至少兩次,刮皮下脂肪呢,「Biu」, 一坨人油飛嘴裡了。啐一口繼續


有次在深圳協助屍檢 來的法醫是幾個老頭子 遺體是一個嬰兒 應該是出了什麼醫療事故要做這個的
三個老頭子忙前忙後一個小時左右弄完了 正在往裡面塞
突然有個老頭子看了我一眼 問我會不會 我說還好 會一些
他就說好吧那交給你了
然後他們就風圈殘雲的撤了。。。
然後我整個人就斯巴達了。

還有一次在某地 也是碰到了一個司法鑒定中心的 兩個老頭子帶著一個徒弟 徒弟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 但我詫異的是她竟然穿著短裙和高幫涼鞋 還有鮮紅的腳指甲 我突然就覺得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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