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空氣有價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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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這種霧霾天盛行的地方,清潔空氣都成了一種公共「稀缺品」。
在這種情況下,清潔空氣會不會也能夠被定價?價格能被量化嗎?比如,空氣比較好的地段,地價上升。或者同為一線城市,上海、深圳作為北京的「替代品」,其房價會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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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大神@Zampeli Diana你不也是學經濟學的嘛,把我拉過來干哈。。。
不得已班門弄斧一把,快要畢業了,基礎知識也忘得差不多了。。。
大家聽個道理就好,不要太較真定義,也歡迎糾正我說的不準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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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來明確兩個定義,一個是價值,一個是題主所要問的價格。
一般來說,價格是市場經濟下價值的貨幣化反應。一件商品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你心裡會對它有個價值高低的判斷,進而有一個價格的估計,當前者(經濟學用『效用』來衡量)和後者(經濟學用『支付意願』來表徵)達到一個均衡的時候,就可以成交,我們姑且可以認為這個實際交易的價格也就反映出了商品在市場上的價值。
然而,環境物品是不太按常理出牌的,在很長一段時期里,空有價值而沒有價格。其根本原因在於環境物品沒有排他性也沒有競爭性,蘇軾說: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我們呼吸是不要錢的,在空氣都是清潔的時候,不存在稀缺性,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價格。
但是在當下,清潔空氣在很多地方是稀缺的,是有價值的,但是受制於公共物品的屬性,卻難以被直接交易而觀測得到價格。這也是環境經濟學很大一支研究方向:如何給環境質量定價。
一般來說,有這麼兩大類方法,一個是陳述偏好法,一個是揭示偏好法。
陳述偏好即類似於直接問你願意花多少錢來換取多少的環境質量改善。
揭示偏好即從側面的行為來估算你對於環境質量改善的支付意願,比如題主說到的房價差異可能會包括人們對於空氣質量的考量,那通過對人們買房行為的分析可以推測出空氣質量的價格。
清潔空氣的價值體現在方方面面,我們不妨這樣想,空氣從清潔變為不清潔會對我們的生活有多大的損害?
最為重要的一個部分就是健康損害,大約佔到整體環境損害的95%以上。複合型的空氣污染對人體健康的損害已經有非常有力的流行病學證據支撐,環境經濟學家進一步將這些損害貨幣化,這些由於空氣質量惡化造成的損失正是清潔空氣價值的一部分。此外還有諸如帶來防禦行為支出、能見度損失等其他環境損害。
然而不幸的是,價值和價格常常是不匹配的,環境質量這樣的公共物品尤其嚴重。只有人們願意支付的並且實際發生的交易才能產生價格,否則價值再高,也只是『無價』之物。
所以陳述偏好法也一直比較受到詬病的一點就在於只是在問你願不願意花錢,願意花多少錢等等,如果讓你拿真金白銀出來,恐怕很多人是要擺手的,這就不太能準確地反映出題主問到的價格。
因此,我們可以基於揭示偏好的角度從幾個側面來推測清潔空氣的價格:
1. 霧霾天里是否有戴口罩?頻率?相應支出?改善作用?
2. 是否有使用空氣凈化器?
3. 在外旅行時多大程度上有對於追尋清潔空氣的考量?
4. 空氣質量在買房、擇業等行為中會有多大的考慮?
這些行為經過科學的設計和計算,都能為清潔空氣的價格提供一個參照,但還是不夠直觀。
如果將其看做是把清潔空氣作為商品進行買賣,那姑且就將其價格作為一個參照。
淘寶上的價格大概在50-200元/8L,而我們每個人的日均呼吸速率大約是20m3/d,我們大概算一下就知道如果一天24小時不間斷吸入清潔空氣,那清潔空氣的價格大概是10-50萬一天。
我對這個罐頭是否能賣出去深表懷疑。。。
首先,我們都有一個共識:清潔空氣是有價值的。
清潔空氣能夠讓我們自由呼吸,最大程度地降低我們罹患呼吸道及其他疾病的風險,並因此帶來心理的愉悅。相反,污染空氣不僅危害人體,也會影響動植物的健康,加劇建築物等的侵蝕、風化。
經濟學告訴我們,價格來自於交換。
如果撇開交易量極其微小的空氣罐頭商品,目前全球並沒有商品化的「清潔空氣市場」。美國的二氧化硫排污權交易,歐盟為主導的二氧化碳排放權交易,都不是直接的「清潔空氣交易」。受技術的限制,我們暫時無法像買管道燃氣一樣,對一個可能的出售者說,「我要買100個立方米的管道清潔空氣」,或者像囤糧食一樣,「來十噸清潔空氣,要瑞士雪山味的,不要法國農莊味的」…一方面,普通人對於空氣的生理和心理需求是如此龐大,無法長期適應太空艙一樣的小型封閉場景;另外一方面,為地球上所有人類進行單人空氣隔離(如宇航服)的成本過高;因此,除非某一天我們面臨全球普遍性的嚴重空氣污染,或者大規模太空殖民後在低氧環境下應用,否則,不可能有一個直接買賣清潔空氣的市場。這也就意味著,清潔空氣沒有直接市場價格。
在實際實踐中,如題主所述的,清潔空氣存在某種隱藏的價格,它依然來自於交換。
第一種「交換」出現在消費者的無差異曲線中。在現在的中國,一線城市好臟好亂好熱鬧,九線鄉村好山好水好清靜。如果選擇九線鄉村,意味著在選擇清潔空氣的同時,要放棄一線城市更多的工作機會和更完善的公共服務。顯然,一線城市的工作機會和生活環境所能帶來的效用是非常昂貴的,這也意味著,即使去除了其他因素的影響,享受九線鄉村的清潔空氣依然可能是相對奢侈的。
在北京遭遇多年嚴重霧霾以後,為什麼依然有2000-3000萬人常住北京?
因為他們比較窮,在相同效用的無差異曲線的約束下,他們窮得無力負擔對九線鄉村清潔空氣的消費。
我就不一樣。
我窮得沒有無差異曲線。
第二種交換來自於空氣清潔服務。
最大規模的空氣清潔服務供應商不是各種工業除塵設備或生活空氣凈化器廠商,而是地球自然生態系統。生態系統服務的價值研究是整個生態經濟學或環境經濟學的基礎和核心問題。Costanza(1997)第一次估算出全球生態系統服務的貨幣價值,引起學界震動。我國中科院生態中心的歐陽志雲等於1999年估算了中國陸地生態系統服務的價值,一舉奠定江湖地位。
在這篇論文中,中國陸地生態系統(主要為森林與草原)每年固定二氧化碳的服務價值3.69萬億元(人民幣,下同),釋放氧氣的服務價值3.38萬億元,吸收二氧化硫的服務價值97億元,過濾顆粒物的服務價值4.89萬億元,合計12萬億。以我國14億人口計,摺合人均每年享受了價值8500元左右的陸地生態系統(未計海洋、河流、湖泊、濕地)所提供的空氣清潔服務。需要說明的是,這次估算使用替代成本法,採用1997-1998年的工程投資與單位運行成本。即使運行成本隨著技術發展下降而抵消了通貨膨脹,今天的人均8500元依然可以買到市場上最昂貴的家用空氣凈化器。
眼紅IQair但買不起?沒事,你家門口的樹就是最好的空氣凈化器。
放生不如種樹。這才是真正功德無量,福澤蒼生萬世的善緣。
可是這種服務有交換嗎?沒有交換。前文提到的清潔空氣無法直接交易,是技術限制導致的「想買買不到」。生態服務則根本沒有交換機制。你享受了好的生態服務,不必付錢;如果沒有享受到,那也不能怪生態系統。
圖片來自網路,侵刪。
換言之,目前為止,世界絕大部分的生態系統服務,都是免費的。被這種純純正正的外部性所感動,目前環境經濟學領域正在努力探討生態補償機制。在實施天然林保護、草原保護等工程的地區,國家財政會給予相應的補貼。我們每一位納稅的公民,已經在為自己所獲得空氣清潔服務支付費用,並且可能存在消費者剩餘(有時間我會在核算一下國家財政在這方面的支出,攤到每個中國人頭上,和上文的8500元做比較。)
作為個人而言,最為簡單明了的空氣清潔服務的價格就是家用空氣凈化器的價格。此處不再贅述。
當有人用著幾千塊的空氣凈化器,而我用著幾百塊錢的就能睡個好覺時,我覺得自己的消費者剩餘滿滿噠!
第三種交換是為了避免某主體固有的「清潔空氣利益」遭受損害。大家常說的排污權交易,就屬於這種情形。
在一線城市和九線鄉村之間,「我」已經選了一線城市了,或者已經選了九線鄉村了;「我」已經交稅支持公共財政補貼國家的生態保護了,裝不裝家庭空氣凈化器「我」也已經做出決定了;但是,如果「我」呼吸的空氣質量在這個狀態下又有所變化,那「我」應該怎麼做?
「我」希望空氣變得更清潔嗎?「我」希望向空氣排放污染嗎?如果空氣質量改善,如果空氣質量惡化,兩種不同的情況下,「我」的利益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我」如何制止這種變化?這裡,就存在著一種交換需求的需求。
空氣是一種容量資源。在百分之百「清潔」狀態和百分之百「污染」狀態之間,可以不斷地接納不同類型的污染物。人們的呼吸需要儘可能清潔的空氣,以工廠為代表的生產性空氣資源消費者則需要儘可能地排放污染物。清潔空氣是一種經濟學上所稱的池塘物品。當消費者很少的時候,互相之間不會產生影響;然而,當污染物排放到一定量時,會達到一個擁擠點。這時候,所有希望消費清潔空氣的主體就會面臨對資源的競爭。如果他們相互之間進行貨幣化的市場交易,那麼作為個體的個人,和作為個體的企業,在大多數情況下,其支付能力(無論是貨幣的或者是社會資源)都不在同一個量級。此時,公共政策就需要集合個體的需求,並代表這個集合,與企業們進行「交易」。
全球主要國家,不管政治、經濟制度的差異,都由政府設定環境質量標準和污染物排放標準。環境質量標準越嚴格,即對空氣的清潔程度要求更高,意味著政府所代表的普通公眾,在和產業界的交易博弈中,能夠支付更高的對價。顯然,處在不同發展狀態下的普通民眾,其集體博弈能力會存在大到國家與國家,小到社區和社區之間的區別。這種博弈已經脫離了經濟學的研究範圍,更適合放在環境社會學和環境政治學中去討論。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民眾為了爭取自己呼吸更清潔空氣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能僅僅用貨幣來衡量。
美國二氧化硫排污許可證交易是排污權交易理論的成功案例。這是在政府對整個產業界分配了排放權總量後,產業界內企業和企業之間再行交易的系統。理論上,為了避免對排污權的依賴,排污企業會儘可能地研發更為清潔的技術,整體上降低治理污染或購買排污權的成本。這樣,公眾在已經支付對價的某個環境管理標準下,無需再額外承擔從企業生產鏈條上傳遞而來的清潔空氣使用成本。
綜上所述,清潔空氣的價格,最為清晰明確的是空氣凈化器(和工業污染治理設備、可交易排污權)的成本;間接地,通過生態經濟學的研究,我們能發現生態系統的空氣清潔服務的價格;難以量化的,是公眾在廣義的排污權交易博弈中可能付出的綜合成本。
最關鍵的是,在我們每個人的無差異曲線的約束下,我們到底選擇哪一頭?
這個問題不能一概而論,還是要因時因地制宜。
我在這裡從法理角度分析,為什麼從法理角度而不是經濟學?一是因為經濟學的回答已經很多很詳盡,我一個法科 就不要班門弄斧了,二是關於清潔空氣最終被定價的設想要走向有序的市場規制,只能有法律或者政策這個途徑。主要就是物權法視角。為什麼物權法?在法律中,跟商品,價格和市場這些關鍵詞最為接近的概念都出現在物權法當中,這些東西在法學領域將經濟學升華了,因此給大家分享分享。(ps今天粉絲剛好破十,簡直激動的不能自已?)
要討論清潔空氣有沒有價格,起碼有這麼個邏輯線索:清潔空氣有稀缺性→清潔空氣屬於商品→清潔空氣能夠被定價→誰來定價。翻譯到物權法理論中,是這樣的:清潔空氣具有某某某某某某特徵→清潔空氣是「物」→誰擁有清潔空氣的「物權」。
追根溯源,「物」有哪些特徵?①存在於人身之外②能夠為人力所控制③能夠滿足人類生產生活需要④有體物(隨著理論的發展,無體物也開始進入物的範疇如電力。)回頭看清潔空氣,也基本滿足,唯一需要討論的就是②。長期以來,清潔空氣作為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物質,大家呼吸之完全是自然行為,實踐中也不具有競爭性和排他性,沒有人想去控制支配它吧!可是環境污染改變了這個狀態。清潔空氣在局部地區局部時段開始出現稀缺性,現代科技有能力也有動力開始對清潔空氣加以利用,現在貌似國際上也有罐裝的商品化清潔空氣,這種罐裝的就一定是「物」,進去市場流通領域是肯定會被定價的,這是微觀領域的。
但是,再說宏觀,以北京為例,能否有商品化的清潔空氣可以完全支撐並替換整個北京頭頂的霧霾?理論上也許有,但是很抽象,目前也難以進入實踐。難道因為不能為人力所控制就讓清潔空氣成為商品這一軌跡斷裂了嗎?要知道不是每一個學者都是書獃子,為了增強物權理論的實用性,許多學者直接繞開了對是否成立「物」的討論,直接將物權制度拿來用,並提出了一種特別有力的辯解:傳統的對「物」的定義太死板,社會科技是發展的,物的標準也是開放的,只要對物的成立條件作擴大解釋,清潔空氣之類的新鮮事物放進去也是早晚的事。
接下來我要說的在學術上存在爭議,只是想列出來作為一種思路大家開開腦洞。
如果清潔空氣是「物」,那麼其上就可以形成物權,對它的支配(包括定價)也與物權人息息相關。可是誰對清潔空氣享有物權(經濟學上叫產權)?也只能是國家,這就又繞回我國資源所有權虛置的怪圈:誰來代表國家?行政機關嗎?這不就陷入管理者自己監督自己的陷阱,勢必帶來更嚴重的權力尋租。理論上討論的新建自然資源部門作為物權人的想法是個突破口,可是如果等待這個線索層層剝開,估計黃花菜都要涼了。不是此路不通,而是蜀道太難。
實踐不等人,先行一步了,那就引出來閃亮亮的主角:排污權!這為清潔空氣商品化偉大征途撕開了一個大大的突破口。排污權簡單說就是國家有關部門根據一定區域內的環境承載能力,定出排污的上限總量,將其分為諸多份額,污染企業購買這種份額享有排污權,用不完或者不夠用就去市場上交易,這樣就確保排放的污染物總量恆定。
注意注意注意!!!這裡出現了價格,交易等關鍵詞,是不是說清潔空氣就商品化了呢?非也,這是環境容量(環境承載能力)商品化,還定了量,定了價,從簡單的清潔空氣有無價格問題升華到普遍適用的政策領域。因此題主單純說清潔空氣價格容易讓人限定式想到空氣罐頭。
學界也發現排污權有些物權的意味,覺得變成物權更加穩定,更加可預期,因此展開大說特說,但是物權理論本身的改造懸而未決,因此這一討論也是任重而道遠。
關於題主說的空氣好地價上升的問題,我認為本身不是空氣定價或者商品化帶來的,只能說是一種環境需求的附加效應。
太累了,先這樣。轉自 →_→→_→ 2010年 04期 科幻世界《收費時代》李惟七
「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是免費的,陽光、空氣和母愛。」
周末的博物館很熱鬧,一群學生簇擁在三個世紀前的古董書面前,當導遊念出封面上的話,少年們發出一陣抽氣聲,年幼的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那真是一個黃金的免費時代。」有人說。
「連陽光這種奢侈品都是免費的,古代人實在太富有了。」一個少年說,他轉向身旁一個胖胖的男生,「周宇祿,要是在古代,你爸的陽光工廠就要破產啦。」
「怎麼會?」周宇祿用力搖著肥碩的腦袋,「現代地球人越來越貪戀陽光這種奢侈品,訂購陽光的客戶要提前三周預約,我爸的公司現在正處在上升期,那個歷史術語叫什麼?——朝陽行業!對,就是朝陽行業!」
「你的歷史知識記得很熟啊。」少年們哈哈大笑,「現在哪兒還有什麼朝陽行業、夕陽行業,都是比天狼星還遠的事情了!」
的確,朝陽和夕陽都是歷史書上的記載了,當現代人向前追溯時,會發現古代人的確生活在他們無法想像的幸福中:兩個世紀前空氣是免費的,三個世紀前陽光是免費的,四個世紀前連水也是免費的——要知道,這在現代都是大項消費。那個古代經濟學家提出的「恩格爾係數」現在仍然在使用,只不過係數里的食物變成了空氣。
因為土地的分層開採和空間技術的進步,土地倒不像幾個世紀前那麼稀缺了,有房子住很容易,關鍵是清潔的水和空氣。對現代人來說,空氣是人工合成的氧氣和氫、臭氧、一氧化二氮、甲烷,普通空氣按照每升三十二地球幣的價格收費,污染指數低於百分之一的純凈空氣按照六十五地球幣收費,劣質空氣按十一地球幣的超低價收費,並由聯合體政府實施低保補貼,以資助大多數地球人都能買得起呼吸用的空氣。
自從石油枯竭之後,太陽能成為拯救地球能源危機的最後一根稻草,各國政府都成立了太陽能部,統一調度一丁點兒也不能浪費的太陽能,其部門職權比以前的能源部還大。從那以後,搬到地下居住的地球人已經有整整兩個世紀沒有見過真正的陽光里,城市人造光伺服器打開就是白天,關閉就是晚上。至於陽光,是隨著光儲存技術的進步,在近二十年來才出現的奢侈品,最早只在富豪和政要階層小範圍消費,後來因為光切割理念的誕生,發展起了整條陽光零售產業鏈,使陽光消費滲透到中產家庭。這在二十年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早期的陽光產品是以百立方米為單位計算的,能持續兩個小時的百立方米陽光售價為二百四十萬地球幣(約可購買普通人一生消費的空氣和水),而現在一個陽光罐頭僅售六萬五千二百地球幣,大約等於中產階級一個月的薪水。不過,它開啟後只能提供五立方米的陽光,持續時間為十分鐘左右。
少年們興緻盎然地去參觀博物館的其他地方了,一個清瘦的男生落在隊伍後面。
「簡明,又在想什麼?」周宇祿折返回來,敲了敲男生的頭。
被叫做簡明的男生抬起頭來,面孔十分清秀。
「能自由地呼吸空氣,沐浴陽光,那樣的時代真的存在過嗎?」
「我們總統都說了:胡思亂想是年輕人最大的財富——嘿,鬼知道這句話是不是人工智慧幫他擬好的草稿。」周宇祿大方地說,「不過用在你身上正合適。」
「你爸爸的陽光工廠需要兼職人員嗎?」簡明走了幾步,回頭問。
「那些簡單的工作很少需要人工了,都是機器的事。」周宇祿攤攤手,隨即困惑地問,「你不是已經打了三份工了嗎?和那些機器干一樣的活兒,你吃得消嗎?」
自從人工智慧的人權要求法案被聯合會審批通過之後,現在它們和人類實行同工同酬。所以,一些低端的勞動領域,已經越來越少人類介入了。
「我媽媽的肺病越來越重了,我想給她買好一點的空氣。」簡明的眼神黯暗了下來。
周宇祿嘆了口氣,「我給你問問吧。」
貧民區很明亮,但有些刺眼,劣質的人造光像一隻巨大的白塑料袋鋪展在桌椅上、書柜上和窗戶前。一個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躺在床上,低聲地咳嗽著。簡明習慣性地走到牆壁的一個按鈕前面,按下紅色的啟動鍵。「嘀」的一聲,按鈕上方閃爍出一串數字。簡明遲疑了一下,按下確定鍵。
他們的空氣只夠用一百七十個小時了。政府的救濟空氣和水本周就會支取完。
「簡明,怎麼了?」中年婦女支起身來,臉上現出被病痛折磨的蠟黃,還有貧民區里最常見的麻木。
「沒什麼,媽。你今天感覺怎麼樣?」簡明快步走到床前。
「還是老樣子。」簡媽媽指指床頭簡陋的機器,「治療也做過了。」
現代醫療高效便捷,古代的醫學難題如癌症和艾滋病已成了門診小病,但對現代空氣質量引起的肺病和無處不在的無線網路空間輻射造成的血液病,仍然束手無策。所以幾百年來,人類的平均壽命還是八十上下。不過,據考古學家和生物學家研究,古代社會的空氣純度、古代人的身體之柔弱是現代人無法想像的,在現代社會的一般空氣中,古代人的體質只能存活六個小時;在高純度的空氣中,也只能存活十四天。對人類來說,疾病似乎和生命一起在進化。
簡明媽媽因為長期和人工智慧一起從事高污染的低端工作,染上了肺病,家庭治療機可以控制病原體擴散,卻無法進行有效治療,購買高價的克隆肺對這樣的貧民家庭來說是不可能的,只能期待質量稍好一點的空氣可以有助於病情改善。
「媽,你見過陽光嗎?」簡明突然問。
「沒見過。」簡媽媽搖頭。
「等我長大了,一定給你買陽光罐頭,讓你見見陽光。」
簡媽媽笑了一下,笑容蒼老,「你爺爺奶奶一輩子都沒見過什麼陽光,還不是好好地活下來了,都是有錢人沒事弄出的享受,和咱們沒關係。」
「不是的,我在博物館看到了,古代所有人都是免費照射陽光的!書上也寫了,我念給你聽——」簡明翻出他的記憶眼鏡,搜索片刻,視網膜前出現了他在某個小網站上找來的散文,「窗外,蟬用聲嘶力竭的歌唱讚美陽光,向日葵用謙卑的追隨仰慕陽光。人對陽光的愛慕其實和昆蟲並無本質的區別,人們如嬰兒一樣被保護在溫暖的絮語中,吮吸流光的乳汁。只要有陽光,你就能感受到她燃燒的熱烈情愫,閃爍著的金色光翼……」
隨著簡明清晰的朗誦,室內沉浸在一種柔和的氛圍中。
「媽聽不太懂那些句子,但聽著真好。」簡媽媽渾濁的眼神似乎被清水滌盪了一次,閃爍出幾星淚花來,彷彿有種本能被觸動了。
簡明的眼神很亮,不自覺地抬頭,卻只看到一片熾白。他眼眸里的光彩漸漸被失望冷卻下來。
「這是個古代人寫的吧?」簡媽媽問。其實,根本不用問,現代人寫不出這樣的東西。
「嗯,一個叫李惟七的古代人寫的。」
簡媽媽望著簡明眼中那種近乎渴望的期盼,苦笑了一下。
這時,周宇祿的臉出現在牆壁的顯示屏上,甜美的通信服務音提示:「您有電話。」
「媽,你休息休息,我去接個電話。」簡明走進自己的房間,輕輕帶上門。
「你小子怎麼搞的,這麼慢。」牆壁上周宇祿胖胖的臉上明顯帶著抱怨。
「什麼事?說吧。」
「你知道啊,現在富豪們越來越喜歡這玩意兒,提供陽光罐頭的企業也多了,不說小的,能和我爸的時代公司競爭的就有四家,人家得了政府的特許陽光開採權,那包裝和宣傳也是越做越精,我爸的公司這個月的銷售業績下滑得厲害,我爸琢磨著他那一套『陽光好不怕巷子深』的觀念落伍了,想搞個策劃大賽——專管創意。」
周宇祿的胖臉上擠出憨態可掬的笑容,「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啊!你不是最愛天馬行空瞎想嗎?現在那些人工智慧干起活來一等一地精湛,但要它們想個主意,都像電路板一樣老土,總跳不出它們那個思維模子。你要真能做出好的創意設計——我爸給這次策劃大賽的冠軍準備了七萬地球幣,夠你打多久的工啊!」
簡明的眼睛一亮,「真的?把細節給我看看。」
「我現在傳給你啊……」周宇祿低頭找著什麼,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一大堆的產品介紹、比賽規則什麼的。
「加油干啊,哥們兒!」周宇祿的手比出一個大大的「V」字,下線了。
簡明轉過頭來,看著牆上「一百六十九小時」的閃爍提示,深深吸了一口氣。
快上課了,學生們陸續走進教室。教室幾乎是現代社會唯一的免費服務了,連學生的空氣費也由政府補貼。這與聯合會人權法的完善是分不開的;另一方面,教育恐怕也是幾個世紀來變化最小的行業,雖然遠程教育甚至記憶晶元都一度普及,但前者被證明容易導致孩子的孤僻和不適應群居,後者被聯合會以法律形式明文禁止,所以現代教育還是和幾個世紀前一樣,採取學校學習的方式。
「你怎麼了?」同桌看著簡明的臉色有些蒼白,關心地問道。
「睡得晚了。」
「你還是一天打三份工啊?」同桌搖搖頭,「和人工智慧比體力,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偶爾也該休息一下。」
「嗯,我很快就不用打三份工了。」簡明笑了笑,女孩子一樣秀氣的睫毛下,眼睛裡閃出希望的光,「只要做好一個創意方案就行。」
這個方案說難也不難,只要一張散發著信息網路上的傳單,能吸引眼球、打動顧客就行;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現代人很難被什麼東西打動了。人類接觸的特技和效果越多,審美就越疲憊——再美的模特都可以完美模擬出來,再好的特效也能用人工智慧輕鬆完成。世界充斥著完美,卻沒有真正的感動。
簡明坐在課桌前,思維卻有些遊離,那些只有老祖宗見過的東西,金色日出、弦月柳梢、落霞孤鶩……如果有人能描述出那樣的美景,能把日出時萬物蘇醒、大地懵懂的遼闊描述出來——現代人的心靈可會有震顫?
簡明把這個主意告訴周宇祿,周宇祿先興奮地點頭,有拚命地搖頭,「這個主意是不錯,但誰都沒見過的東西,怎麼用計算機模擬呢?人工智慧總不能憑你的感覺就做出一套片子來吧?現在的傳單可不興抽象風格了。」
「當然是具體的。」簡明急切地說,「越具體越真實越好!」
「你歷史比我學得好,又不是不知道二百年前那次襲擊全球的病毒風暴,老祖宗的數據全沒了,人類折騰了十年才緩過勁兒來,從那時起我們就和古代文明基本隔絕了。現在能找到的一鱗半爪,都是國寶,能讓你看嗎?連聯合會軍事機密資料館裡,估計都沒有你說的圖!」
簡明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來,「我要把它們畫出來。」
「什麼?」周宇祿瞪大眼。
「憑我的想像,我自己把它們畫出來——不用人工智慧,我用自己的手和腦。」簡明堅定地說。
「你……做得到嗎?」周宇祿完全不信。
「最好的畫面不是在技巧上,而是在這裡——」簡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指尖觸到一點溫度。人類在寒冷中嚮往陽光,那是本能,是生命賦予的靈感。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每一天放學,簡明就鑽進自己的房間里,劣質的人造光讓他的眼睛很不舒服,但他顧不了這許多了,在電腦上把每一種顏色都調試上千萬遍。橘紅、橙紅、火紅……是日出的顏色,灰青、湛藍……是海面的顏色。簡明覺得自己腦中洶湧著金色的畫面,靈感就像從海平線上分娩出的太陽讓他的胸口和雙手灼熱無比。
這段時間裡,簡明無法去打其他的工,只有將他和媽媽下個月的救濟空氣也提前支用了。
如果他的創意不成功,他們就會被徹底停止救助空氣供應——這意味著什麼,簡明很清楚。
在空氣顯示還剩六十四個小時時,簡明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裡布滿血絲,但疲憊中帶著希望。
「媽媽,你看看這個。」
簡媽媽戴上眼鏡,這種信息量不大的電子傳單一般幾秒鐘就看完了,可簡媽媽看了很久,都沒有把眼鏡摘下來。
「媽媽?」簡明有些擔心地問道。
簡媽媽慢慢地將眼鏡取下來,聲音顫抖地說:「陽光……真的是這樣的嗎?」
簡明的眼睛亮了。他從媽媽的眼裡看到了嚮往。
「世界就是這樣的——有陽光的世界!」簡明用力握住了媽媽的手。
廣告創意,有境界高下之分:低者讓人關注,中者讓人購買,而高者——讓人共鳴!
周宇祿收到簡明發給他的圖片,止不住驚嘆道:「天哪,你的腦子裡怎麼有那麼瑰麗的想像?」他胖胖的臉上滿是驚愕嘆服,「我這就吧你的作品給我爸!讓他交給組委會評評!」
兩天後,簡明剛回家,就聽媽媽喊:「簡明,你有電話。」
簡明趕緊跑到屋裡,到可視壁前,只見牆壁上的是一個胖胖的大叔,和周宇祿有三分相像。
「簡明,你好啊!我是周宇祿的爸爸。」
「周伯伯,您好。」
「你的創意我看了——」周伯伯和藹地說。
簡明緊張而有期待地等著周宇祿的爸爸接下來的話,可對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事情是這樣的……」周伯伯終於說,「你的創意很好,我很欣賞,不過……這次參加創意大賽的人很多,其中有採光部部長的兒子,是專門學廣告創意的。你知道,我們陽光工廠要靠政府政策才能開採,沒了採光部的批文,我們工廠就得倒閉。」
簡明疑惑地聽著,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唉……我直接跟你說了吧!」周伯伯似乎心一橫,「你是宇祿的同學,伯伯跟你說實話,這次的創意大獎,已經……內定給了採光部部長的兒子,不可能給別人了。要不——」周伯伯頓了頓,「要不你把你那個創意賣給伯伯,多少錢都行!」
簡明愣了一下,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蒼白的臉上現出憤怒的紅色,「伯伯,你要幫別人剽竊我的創意?」
「不是剽竊,是購買。」周伯伯認真地說,「在這個收費時代,只要價格適當,有什麼不能買賣呢?」
簡明的身體有些發抖,他攥緊了拳頭,「我不賣!」
「嚓」的一聲,屏幕黑了下去。
房外傳來媽媽的咳嗽和問話聲:「怎麼了?和同學吵架了?」
簡明慢慢走出來,「沒有。」
「媽知道你擔心空氣的事。」簡媽媽看了看牆上「三十二小時」的倒計時,嘆了口氣,「上次你不是說這個星期有一筆收入,可以把空氣續上?咱也別著急,不是還有兩天嗎?」
簡明不敢看媽媽的眼睛,不敢告訴她——收入沒有了。
這天晚上,簡明輾轉反側,周宇祿爸爸的話在耳邊揮之不去:「要不,你把你那個創意賣給伯伯,多少錢都行!」……
這句話像蛇一樣在簡明耳邊纏繞,讓他幾乎不能呼吸,冷汗濕透了他的睡衣。空氣只夠用兩天了,他還可以申請享受政府補貼給未成年人的空氣,可媽媽,就只能等著——
不,絕不!
簡明突然坐了起來,大口地喘著氣。手指,觸上了床邊的電話屏幕——
「你真的把創意賣給我爸了?」周宇祿氣憤地吼道。
簡明沉默著。
「我……我跟他沒完!」周宇祿轉身就要衝回去,被簡明一把拉住了。
「是我自願的,你爸爸給了我十二個月的高質量空氣,可以讓我媽媽養病,他甚至給了我一個陽光罐頭——我媽媽從來沒有見過陽光,我要讓她見一見。」簡明的眼裡閃動著淚光。
周宇祿突然說不出話來。
簡明本來可以坐學校的班車回家,但班車壞了要檢修,那些家裡有車的學生就由父母接回家,簡明只有步行。
書包里揣著陽光罐頭,他的心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要看到陽光,要和媽媽一起分享這陽光。
經過一個小巷子時,他走得格外快,冷不防一條粗壯的胳膊擋在了他面前。
「小子!大爺最近手頭緊,給點空氣錢。」那小流氓朝他伸出手來,流里流氣地笑著說。
「我……沒有。」簡明有些緊張,下意識地護住了書包。
這個動作落在了小流氓眼裡,「書包里有什麼?」
「沒什麼……」簡明警惕地盯著他。
大個子招呼同伴:「把他的書包搶過來!」
簡明死死地護住書包,拳頭雨點一般打在他身上,一個小流氓用力扯下他手中的書包,「啪」的一聲,肩帶斷了。幾個少年大笑著把書包打開。
為首的小流氓從書包里摸出上課眼鏡、電子書……突然,他的眼睛亮了,「陽光罐頭?」
幾個人都湊了過去,為首的小流氓把罐頭拿在手裡,「大哥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奢侈的東西……你個窮小子,不會是偷來的吧?」
「還給我!」簡明突然發了瘋一樣衝上去,「這是我的東西!」
為首的小流氓不耐煩地一把將他推開,簡明被重重地甩出去撞在牆壁上,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裡了,街道上的人造光非常微弱,他看了看身邊空空的書包——什麼也沒有了,沒有陽光罐頭裡。簡明將頭埋進書包里,痛哭起來。
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到家裡,竟然沒有熟悉的咳嗽聲。
簡明喚了一聲:「媽媽?」沒有人回答。
他走進房間里,發現床上空空的——
電話里突然傳出甜美的提示音:「您有新的留言,請接聽……您有新的留言,請接聽……」
簡明按下屏幕,是媽媽的聲音:「簡明,上個月儀器診斷過了,我只能活一個月了,沒有告訴你……怕你難過。我除了肺以外的其他臟器、血液都是健康的,已經全部出售給醫院,為你換了二十年的清潔空氣;我的眼睛也是健康的,也出售給醫院,換了一個陽光罐頭,媽媽知道你想見陽光,日思夜想。這一次,你真的能見到了……」
簡明痛哭著向門外衝去,「媽——媽——」
半個月後。
在時代陽光工廠的廣告創意大賽中,有兩幅作品打動了現場所有的評委:一幅是日出磅礴的金色氣象,那完全來自於給少年腦海中瑰麗的想像,是人類在稚真的年代才有的貼近自然的純真靈感。
但評委們經過整整一天的討論,卻將最佳創意獎給了另一個作品。
據說,很多評委哭了。
在另一個廣告上,一位盲眼的母親手握一個陽光罐頭,上面的字幕寫著:陽光如此美好,我願將雙眼捐出——換取陽光,給我的孩子。
曾經,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是免費的,陽光、空氣和母愛。
當時代開始向一切收費,包括陽光、空氣——
只有母愛,永恆免費。從空氣質量管理的角度來說,有價格。但這個價格是針對污染製造者的,即:
誰污染,誰付費。
空氣污染管理的初衷是在盡量少的代價和費用下擁有更清潔的空氣。這些費用應由工業企業、機動車主、居民等污染製造者共同承擔。
空氣質量管理體系應該具有簡單易行,往往遵循以下原則:
- 排放標準原則,即依據不同排放源決定污染排放的上限;
- 大氣質量標準原則,即制定環境空氣污染物的濃度限值,同時限制污染物排放時間和排放量;
- 排放稅原則,即根據排放量,排污者應繳納相應稅金;
- 費用-效益標準原則,即尋找污染物對環境的危害和污染治理費用之間的平衡點。
有功夫了再展開說。
當然有價格。
我們看看哪裡空氣好,如何生存法。
1.沒有,或者較少工業,污染企業,有農業,服務業這些不構成污染的城市。
a.那麼這裡對應的是經濟較差,畢竟我國高精尖,金融等能創造高產值的企業少,且主要分布在幾個超一線城市。
因此,在這樣的城市,收入不會太高,物質生活不會很豐富,各種資源相對較少,這就是你為清潔空氣交的稅。
比如一些旅遊城市。
2.有工業,經濟水平良好,氣候好,一定程度的污染治理的城市。
b.某些沿海城市,經歷了快速發展後,污染高,產值小的低端製造業逐漸成本高企,退出城市,進入內地或者外國。沿海海風對於空氣凈化有比較好的效果。同時這些城市為了打造轉型形象也在進行環保工作。但是想要留在這種城市,必然要有一定的經濟水平或者技術能力,這就是你支付的空氣價格。
比如廈門,東莞。
3.邊陲地區。
c.這些地區經濟十分落後,保持了良好的生態環境。但是要在這裡達到城市水平的生活,必須具備一定的財力,這就是空氣價格。
比如廣西,四川,貴州一些未被開發的地區。
4.特殊地區。
d.如海上,森林,荒野。面對危險,你的生命就是空氣的價格。
5.外國。
e.移民要麼要有錢,要麼有技術。
如果沒有價格,空氣凈化器都是賣給誰的?
從道理上講是沒有價格的,要想理解這個問題很容易。同樣是礦泉水,如果你在水源地渴了舀一口喝要錢不?但是你在超市裡買一瓶呢?這兩種情況的區別在哪?很簡單一個不是拿來在市場上賣的,一個是用來在市場上交換的,不交換的東西怎麼會有價格?
有人說這不廢話嗎,說了跟沒說一樣。但請大家仔細想想,不正是由於空氣沒有價格才被大家肆意的污染嗎?有了價格,可以交換,你還敢隨隨便便就放屁嗎?有了價格,當你的括約肌有感覺時,你就會飛快得算一下,一毫克的硫化氫多少錢,一毫克的甲烷多少錢,昨天我吃了不少肉,蛋白質含量很高,估計這個屁的硫化物含量很高,屬於高值屁,不能隨便放。
環境質量是一種典型的公共品,按照經典的經濟學理論,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是它的顯著特徵,前者的意思是多一個人消費也不會增加成本,後者的意思是我消費也不會礙著你消費。路燈就是這樣的產品,不會說路燈下面有5個人或6個人就會有不同的成本,同時5個人消費和6個人消費不會有什麼不同。但是這種產品的最大問題就在於市場沒有辦法起作用,我無法給路燈提供一個價格,如果我提供一個價格,我就必須讓某一個人付錢,請問誰會付呢,只有政府。事實上這也是政府存在的理由之一,解決市場失靈問題,空氣也一樣!
並不是稀缺品就會有價格,還是路燈的案例,一個路口沒有路燈,路燈是不是稀缺品?是,但是會有人主動去安裝嗎?不一定,如果按一個路燈要100塊,但是對於一個人而言他最多願意出10塊,即使這個路口每天有100個人過,也不會有人按路燈,因為划不來,但是對於整個社會而言,總的支付意願事實上是100*10=1000,遠大於100塊的安裝成本,可是就是不會有人裝,這就是市場經濟的操蛋之處。回到空氣而言,治理空氣是要耗費巨大成本的,應該不會有任何一個個人去願意承擔這個成本,但是從社會總需求來看,這個治理又是合理的,這種事從理論上講只能政府去做。但是這裡面沒有交換,當然沒有空氣的價格,但是,我們有你願意為良好的空氣願意付出的成本,你買的空氣凈化器,你買的從加拿大來的優質空氣就是,對於環境經濟學的研究人員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做環境經濟學的人很大一部分就是在估計這些公共品的價值,從而我們才能知道我們的行為到底劃不划算。
PS,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來處理空氣污染問題,叫做明晰產權,不過我覺得不太適用於空氣污染,因為交易成本太高。同時,如果想知道中國人對於空氣質量的估價,可以移步下面這個答案:關廠治霾是環保過度了嗎? - 豈有此理的我的回答
二十年多前,我在電視里看到美國人居然喝瓶裝水,當時無法理解水為什麼要買呢,井裡的水不是不花錢無窮無盡嗎?
空氣污染肯定是個損害健康,特別是孩子健康的東西。所以,生命誠可貴。
如果還得生活在祖國的土地上,那有更現實的,未必算是辦法的辦法。
其一,家裡弄個好點的空氣凈化器,估計得四五千塊。最好還能將門窗的封閉再加強下。
其二,如果夠雷鋒,還可考慮在辦公室也弄上一個凈化器。
其三,大城市開車上下班估計早晚得近一二個小時,也可考慮弄個車用的凈化器,估計五百至一千塊。
其四,如果身體還不錯,出門在外就戴3M之類的防塵口罩吧。
其五,如果已退休,且身體與養老金還不錯,那絕對要考慮冬天去海南過冬啊,租房子估計一個月二三千足矣。
清潔空氣多少錢我不知道
反正霧霾空氣裝進易拉罐,25元一罐!
萬惡的資本主義真是有經濟頭腦
慚愧
坐標天津濱海,今天早上醒來的效果,特地留念了一下
然後打開朋友圈,有人發了今天天津的航拍,準確與否不知
然而本人近期卻患了嚴重的呼吸道疾病,周圍的人已經有不少因為呼吸道疾病被下了病危通知,不知道和霧霾有沒有關如果問我,清潔的空氣值多少錢。人命多少錢,清潔空氣多少錢。
參考愛情公寓4第八集
希望以後頒布一條法律
所有在我身邊抽煙的人
都要先給我付錢
一張海南機票的錢
儘力用比較簡明的語言說明白。
原始環境作為公共資源,具有不排他、然而存在競爭的特點。不排他,就是大家都可以污染;存在競爭,就是污染到一定程度,政府會管,以後就不能再污染了。即「你污染多點,我就得污染少點」。就像大海里的魚,森林裡的樹一樣。所以大家都為了掙錢,拚命污染環境。
結果環境炸了。
反正這時候大家也掙足了錢,就聚在一起想怎麼保護環境。
然而,改善環境這事,不再是「公共資源」,而變成了「公共商品」。公共商品,具有不排他,不存在競爭的特點。即,環境好了大家受益,你不能說我對環保沒出力,就不讓我喘氣。而且新鮮空氣又不是吸一口少一口,你喘氣我一樣喘氣。
然後大家炸了。去你丫的,我才不去凈化環境。我找誰要錢去?反正其他人受不了會去搞的,我就躺就好了。
這像一個死結是不是?
別害怕,我們還有大招,那就是我們高大魁梧英俊偉岸的—————政府爸爸。
政府主要通過兩個方式改善環境。
一是利用國家財政。國家財政不是投行,收益不是資本的唯一指向。畢竟大家平時交那麼多稅呢,是吧。
二是恰當的收稅。您污染環境不收費是吧,好,我給你收稅。服了吧,別幹了您那。具體對什麼行業收稅,收多少稅,就看環境與發展的價值對比了。
所以你說清潔的空氣有沒有價格?其實是有的。要看大家為了清潔的空氣,放棄了多少。
我願意每月放棄三分之一的生活費,求你還我一個碧水藍天啊政府爸爸!西長安街某單位用的是遠大的空氣凈化裝置。
有價格。澳洲有賣。100rmb一罐可以定製口味。
純凈水有兩種賣法:
1、把做好的純凈水通過桶裝、瓶裝、管道等方式賣給用戶。
2、把凈化器安裝到用戶處,就地凈化。
乾淨空氣現在主要賣法是第二種,
買空氣凈化器不就是相當於買清潔空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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