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有哪些適合凌晨2點以後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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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北京的第一個月,我做了一個月無業游民,這給了我時間去了解這座城市。

記得《尋媽記》中的Ted說過一句至理名言:「Nothing good happens after 2:00 A.M.」 但我一直相信,凌晨兩點是了解一座城市很好的契機。這時大部分人已經熟睡,而城市的某些特質會在這時被放得很大。

歸功於一直以來的失眠症,我有機會感受很多地方的凌晨兩點:凌晨兩點的巴塞羅那熱鬧非凡,夜生活這個時間才剛剛開始;凌晨兩點的哥本哈根依舊是一個靜謐的童話世界;凌晨兩點的貝爾格萊德,頹圮的氣息比白天更明顯;凌晨兩點的那不勒斯雖有歐洲最美的夜景,但處處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怎樣更好地去了解一座城市? - 生活)

那麼凌晨兩點的北京是什麼樣的呢?也許有很多人見過,畢竟這也是座不夜城。但我總覺得見過凌晨兩點的簋街、三里屯、工體並不算真正見過北京的夜,因為這些地方本就是存在於凌晨兩點的。

我想看到的是更加真實全面的凌晨兩點,於是我拿著相機,開始了自己的探索。



很多往日里極度擁堵的道路,在凌晨兩點都會變得暢通無阻。與白天的喧囂相比,夜的寂靜被無限放大,這種反差給人帶來了極度不真實的體驗:讓人分不清白天和夜晚哪個才是這條路的真實狀態。

圖:南四環的某處立交橋

即便是號稱北京最擁堵的大山子路口,在凌晨兩點也露出了它難得的冷清的一面。往日里可能走走停停40分鐘才能通過的路口這時也變得空無一人,安靜到我可以坐在路口中間,借著路燈光亮自習到天亮。

圖:凌晨兩點的大山子路口

當然,如果是自習的話我也不需要去大山子路口,我想著24小時書店應該是個不錯的去處。與想像中不同的是,好像大多數人把這書店當做了一處在深夜中休息的場所,不知這與兩年前書店正式營業時經營者的初衷是否一致。但站在一個書店顧客的角度,不管大多數人在這裡睡覺還是學習,我始終覺得這是一個溫馨的處所。

圖:凌晨兩點的三聯韜奮書店

往日里人山人海的旅遊景點,這時也終於恢復了平靜。我一直覺得,在這個時代,凌晨兩點才是去逛風景名勝的正確時間,因為無人的氛圍才適合去感受。我曾經漫步在凌晨兩點空無一人的梵蒂岡聖彼得廣場,那種震撼是無法言喻的。

圖:凌晨兩點的前門


凌晨兩點的長安街,沒什麼車,也沒什麼路人。只剩下不厭其煩巡邏的武警、深夜還在忙碌的施工人員與環衛工人。

圖:凌晨兩點的長安街

即便到了深夜,通往天安門廣場的安檢依然一絲不苟。負責安檢的姑娘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示意我把背包放在安檢帶上,看起來凌晨兩點的訪客也是習以為常的存在。

圖:通往天安門廣場的安檢

天安門廣場被圍欄圍了起來無法進入,但依舊有人隔著圍欄遠遠的望著這祖國的中心。

圖:凌晨兩點的天安門廣場

天安門城樓腳下,聚集了很多遊客,有大人也有孩子。他們很早就開始在這裡等待升旗儀式,漫長的等待可以省去一天的賓館房費,也可以讓他們在升旗儀式上搶佔一個比較好的位置。觀看升旗儀式可能是這些遊客北京之行最重要的活動,所以一點疲勞也許不算什麼。也許第二天他們還要拖著疲憊的身軀去遊覽長城,或者回到千里之外的家鄉,我不禁開始思考旅行的意義。

圖:等待升旗儀式的遊客

凌晨兩點是等待的疲憊期,雖然滿懷期待,但等待的遊客們還是面露疲態,不少人選擇躺下小憩。旁邊的一輛警車在徘徊,車上的人用強忍著不耐煩的語氣,通過喇叭向人群喊話:「躺著的都坐起來,這裡不許躺下。」 我思索著這麼做可能是覺得躺在天安門下不優雅嚴肅,影響了國家形象。

圖:等待升旗儀式的遊客

另一方面,天安門的地下道中有很多人在睡覺,他們都蓋著被子,這讓我無法分辨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遊客,還是露宿街頭的流浪者。如果是後者,我覺得他們選擇了一個非常安全的臨時棲身之所。

圖:天安門的地下通道


凌晨兩點的工體西路好像比白天更加繁忙,幾家巨大的夜店門前好似車展般地停滿了各式豪車;年輕高挑的女孩兒們好像走秀一樣穿著華麗的服裝,畫著精緻的妝容。夜店門前,有人在喧嘩,有人在嘔吐,也有人在冷眼旁觀。

圖:凌晨兩點的工體西路

夜店門前的慢車道上停著一排三輪摩托車,他們在等待從夜店中結束狂歡的客人。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充斥著嘔吐物與尿騷的氣味,這氣味與華麗的夜店僅僅一街之隔,美女、豪車、嘔吐物、尿騷、絢麗的燈光、繁華的街道、凌晨兩點……這些意象同時存在,光怪陸離。也許夜店裡面的一擲千金會更加荒誕吧。

圖:凌晨兩點的工體西路

在不遠處的三里屯,遇見一位賣氣球的老人,看起來這天的生意不太好,因為已經是凌晨兩點老人手上還握著很多氣球。這時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我走上前去買走了壞笑的小熊維尼,問老人:「這麼晚了是不是要收攤了?」 老人說:「不收攤,有些年輕人心情好可能會把所有氣球都買走。」 凌晨兩點的夜,下著小雨,老人還沒有放棄,她想碰碰運氣。和一次買走所有氣球送給夜店裡剛認識的女孩兒的年輕人一樣,碰碰運氣。

圖:賣氣球的老人


為了保證白天的道路暢通,北京有很多的施工隊只在夜間施工。當人們都睡去,道路上空無一人時,他們才開始工作。天亮之前,他們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圖:暴雨夜中的施工隊伍

與這相似的是只在夜間出現的小吃攤。夏夜的北京,幾乎每個路口都會有隻在夜間出現的小吃攤。我完全不知道他們會營業到什麼時間,只要天還未亮,我總能見到這些小吃攤。但我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營業:城管睡著之後。經營者很辛苦,也許他們白天還有另一份工作。

圖:只在凌晨出現的街邊小吃攤

凌晨兩點,望京SOHO三座塔樓的外牆燈光早已關閉,但仍然有不少樓層亮著燈。這些燈光的點亮,也許是為了夢想,但更有可能是為了生存。我深知,暴雨中的施工隊、只在凌晨出現的小吃攤、碰運氣的賣氣球老人和凌晨還亮著燈的辦公室,都是這座城市的生存法則。

圖:凌晨兩點的望京SOHO

對外經貿大學西門對面有家永和豆漿,夜深人靜之後,這裡座無虛席。全中國最出色的大學生們在這裡刷夜,我其實也無法確定,這些同學們這麼努力是為了離開,還是為了留下,是為了體驗凌晨兩點的望京SOHO還是凌晨兩點的工體。

圖:深夜自習的學生們

偶然間經過一個橋洞,發現了一個安睡的人和他的「家」。之所以把這稱為「家」是因為這裡被收拾的很有條理,剛洗過的衣褲被掛在牆壁上;空的飲料瓶和快餐盒被整齊地放在一邊;黑色的旅行箱隔開了「卧室」與「倉庫」;一雙匡威帆布鞋、一雙阿迪運動鞋和一雙皮鞋堆放在一起……

枕邊的煙頭們好像在訴說著他最近的不順利,也許他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也許他也是帶著家人的希望來到北京,也許他的枕頭被褥都是家人為他打包,而他現在只能向家人隱瞞自己的境遇。

他墊在身下的紅色毯子很眼熟,我的家中可能也有相同款。啊,這可能是平行宇宙中的另一個我。


北京,我見過流浪者最多的城市。

每過了十二點,24小時的麥當勞里、自助銀行的取款機下、火車站大廳的角落,都能看見熟睡的流浪者——這種情況已持續了十幾年。

這是一篇半虛構寫作的故事,「夜行者」系列是現代的都市傳說,大多基於真實社會新聞而進行虛構的報道式寫作,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北京的外來流浪者比較多)

因為覺得北京地方大,機會多,來自全國各地,數以十萬計的流浪人員進首都生活。

(北京流浪漢的統計資料)

他們可以在任意「寄宿地」睡覺,不冷就行——但最受流浪者們歡迎的,還是麥當勞,不僅走到哪兒都有,還能偶爾加個餐。

北京各個角落的麥當勞里,在睡覺之前,流浪者們會仔細搜尋整個餐廳,將顧客吃剩的薯條漢堡仔細吃完——如果有可樂,那今晚就更令人心滿意足。

(麥當勞,北京流浪者最喜歡的地方 )

我的線人中,也有一個流浪者,磊哥(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真名)。

與其他流浪者不同——磊哥從不睡在快餐店,只住美術館東街24小時的三聯書店。

他每天凌晨十二點準時「回到」書店,花半小時挑選書籍,然後找一個最舒服的角落躺下,讀書直到自己睡著。

7月8日,經人介紹,我去找他打聽一件綁架案。

到三聯書店時已經凌晨兩點多,在書店的西北角,磊哥臉上蓋著黑塞的《荒原狼》,枕著毛姆的《刀鋒》和薩特的《噁心》,睡的正香。

(在三聯書店裡睡著的流浪者)

介紹人說,磊哥提供線報,從不收錢,但要請他吃頓飯——所以我叫醒他時,遞給他路上在麥當勞買來的套餐,讓他充當宵夜。

磊哥聽明我的來意,擺擺手:「不吃這些洋垃圾,出去說。」

他帶我走向書店的斜對面——也在美術館東街上,有一家叫小陝娃的24小時麵館。

進去坐下,磊哥點了油潑面和兩個肉夾饃,狼吞虎咽的吃完後,告訴了我想知道的事。

(油潑面)

他成了我線人後,要求我每次來找他,都得給帶吃的——因為他只在零點後出現,還不吃快餐,所以我總得找凌晨營業的中餐廳給他打包吃的。

最好的選擇當然是簋街,離得近、凌晨也不打烊——作為一個經常黑白顛倒的夜行者,簋街是我的天堂,一條街全都是我最愛的麻小,從三十塊一隻的小龍蝦到一百八一盆的,什麼樣都有,而且都能在半夜吃到。

但磊哥不吃辣,所以我一般會在東四北大街的北新橋鹵煮老店裡,給他買點鹵煮和火燒。

像我這種夜行者,晝伏夜出,經常得找些凌晨開門的地方吃飯,這家北新橋鹵煮老店,就是常去的一家。

  • 北新橋,凌晨換口味的鹵煮老店

(北新橋鹵煮)

凌晨的北新橋鹵煮,才是真正的北京鹵煮。

這家北京開到最晚的鹵煮店,每天從開門到凌晨三四點,都坐滿了人。

但和擠滿遊客的白天不同,晚上坐在這的,都是北京本地的老饕。

我曾在凌晨四點的時候,跟這兒見過一個拎著鳥籠子的大爺——吃了這晚鹵煮,就該去溜溜鳥了。

(到了凌晨,本地人仍然貪戀這口鹵煮)

在一次凌晨三點的拼桌里,一個京腔比周庸重很多的大哥,和我聊起了為什麼要這麼晚來吃鹵煮。

他說比起白天,店裡的氣氛和口味全不一樣,晚上無論是滿座的食客,還是灶上的師傅,對鹵煮的要求都不一樣——鹵煮口味比起白天,會有很微妙的不同。

對於真正的北京老饕來說,凌晨一點以後的北新橋鹵煮,才是真正的老味兒鹵煮。肥肉多一些,大腸也更厚,稍重的口味,會喚醒因為熬夜而麻木的味覺。

和這家鹵煮齊名的,是北四環太平橋下的鹵煮臟攤,除了計程車司機和公交司機,一些明星和大鱷也時有出現,據說王健林也在那吃過兩次,因為很多人寫過這家,就不多說了。

(北太平橋下的鹵煮)

凌晨的北京,鹵煮也就這麼兩家,但烤串還是很好找的。

  • 保利劇院,豪車雲集的老李烤串

我和周庸以前在工體喝酒後,總愛吃一家特別有名的烤串臟攤——近幾天很火的保利俱樂部,就在這家臟攤的旁邊。

(保利俱樂部最近出事了 )

臟攤老闆李哥,每個熟客都親切的稱他保利老李。

老李和保利俱樂部,有一部分共同顧客,你總能看見一些豪車超跑停在老李的臟攤旁邊,不慌不忙的擼上幾串,然後再慢悠悠開向保利俱樂部。

每次來這兒吃串,我都禁止周庸開M3,以防別人以為我們要去保利俱樂部。

不論是來保利俱樂部玩的有錢人,還是屁民、明星或高官,老李都一視同仁——烤什麼就吃什麼,站在路邊吃,不許對老李有任何要求。

老李有時高興,能給髮根紅梅,要是不高興時,連根簽子都不願給。

范冰冰在老李那吃串的照片,能證明這一點。

(老李的烤串很招明星)

後來老李想要有個固定攤位,就搬家到左家莊北里,租了個小屋。

肉串和服務依舊是以前的套路——老闆脾氣大,肉小串而貴,但就是好吃。

我和周庸是熟客,他搬家後,我們特意去吃過一次——因為人不如保利多,所以串可以自己點了。

(老李的烤串)

現在左家莊的房子到期了,因為生意不好,老李不打算續租了,牌子都摘了——像我和周庸這樣的,他都給發了語音。

低沉沙啞的告訴我們,過年打算歇兩個月,年後再找地方開門。

老李不在工體出攤後,我和周庸失去了一個酒後吃串的好地方——好在我們迅速又找到了一個。

  • 三里屯,老外最愛的杭州燒烤

這是家串棚,從三里屯向南走,在幸福三村四巷的一條小路里。

(燒烤棚)

這家店是周庸發現的,他受邀參加一個在三里屯路附近的地庫party,喝的有點多,出來透透氣,在附近隨便轉轉,就找到了這裡。

(三里屯旁,經常開豪車party的地下車庫)

串棚的老闆是夫妻倆,杭州人,與他人合力經營這間塑料棚子,白天的時候,這個棚子賣小籠包和小面。

可一過十點,這就變成了全北京最受老外歡迎的燒烤店。

(白天小籠包,晚上小燒烤)

因為地處三里屯,在這吃串的外國人很多,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串棚遠比大董和全聚德的北京烤鴨,更能代表北京。

(外國人很青睞中國燒烤 )

周庸有個加拿大朋友,叫Daniel,就住在附近。

有次我們在這裡一起吃串,他說並不覺得北京烤鴨多好吃,而且烤鴨實在是太貴了,根本就不值那麼多錢——但這個肉串,真是又便宜又好吃!

(在他眼裡,人均300的大董不如人均50的臟攤)

我們告訴他,這種地方的肉,質量不能保證,說不定是什麼其他動物的肉。

Daniel擼了一口腰子:「Who cares。」

肉是否為好肉,我們無法判斷,因為店主夫婦倆交流的時候,一直在用杭州方言,沒法偷聽是否有貓膩。

(杭州夫婦 )

對於我和周庸來說,這兒最大的優點就是離喝酒的地方近,開的還晚。

所以,即便周庸每次都要狂擦盤子,我們在喝完酒的午夜,也會經常來這找口食。

如果沒喝酒,只是單純想吃串,我們會去北苑中街,北京青年城南門的老楊頭燒烤。

  • 北五環,開路虎賣烤串的老楊頭

老楊頭燒烤是北五環的地標性臟攤,我剛到北京的時候,本地的朋友就給我講過,北五環有個開路虎出燒烤攤,每天早上自己去市場挑肉的老楊頭。

每次去老楊頭吃燒烤,都要排隊拿號,通常是由老楊頭的兒子來打開一副撲克牌,發給排隊等候的食客,按照順序就餐,經我和周庸手的撲克估計也能攢半副了。

(黑桃6,證明我不用等的太久)

老楊頭出攤的時間神出鬼沒,每天出攤與否,全憑心情決定。

最長的一次,消失了一個多月,然後忽然又再次出攤了——你只能通過他的朋友圈,判斷他每天是否出攤。

周庸有次跟他搭話,問他不出攤時都幹什麼去了,老楊頭臉很硬:「我朋友才能知道。」

(雖然加了老楊頭的朋友圈,但並不算是朋友 )

他在網上的不近人情,和現實里如出一轍——他會看自己在大眾點評上的評論,然後給罵他的人回復。

現在老楊頭有了自己的店,還開了分店,招牌的雞關節和肉筋都不如臟攤時期好吃了,但仍是北京最好吃的烤串之一。

(老楊頭燒烤)

同樣變味的還有望京小腰,在九朝會的垃圾堆旁出攤時,每天干到深夜,小腰又辣又香,現在搬到店裡後,完全沒了當年的味道。

(當年的望京小腰)

除了臟攤,我們晚上工作時,也會吃一些正常的,看起來乾淨一點的館子。

  • 三源里,地圖上沒有的深夜日料

比如隱藏在三源里小區的Suzumei日料,不熟悉的客人靠導航很難找到,尤其是在深夜。

這家店的老闆是日本人,師承日本北新宿出名的日料師傅,老闆娘是中印混血,他們的女兒偶爾也在店裡幫忙。

(Suzumei正門)

這家店在北京的外國人圈裡很有名——尤其是日本人,7月的一天,我和周庸凌晨兩點在他家吃飯,一群日本人坐在隔壁桌,喝地瓜酒,喝著喝著就唱起了歌。

(在beijinger(國外北京人社區)上面的介紹)

我們當時剛跟完天通苑女孩失蹤的案子,正滿身疲憊,希望安靜會,周庸就讓他們小點聲。

結果語言不通,差點打起來——他們以為我們在挑釁,高聲的用日語質問我們,雖然聽不懂,但看他們囂張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話。

周庸:「徐哥,他們這是想玩熱血高校啊,干不干他們?」

我說打,但先回車裡取點東西,他們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時候老闆娘看起了衝突,過來把我們勸開,還給我和周庸免了單。

(Suzumei的鳥燒)

我們沒什麼心情接著吃飯,決定回家睡覺,出了門,霧霾濃的把我們都嗆了一口。

周庸咳嗽一聲:「徐哥,比起這種居酒屋,我半夜還是想吃口臟攤的烤串。」

我說確實,半夜吃臟攤有種不能言喻的快感,但現在霧霾這麼嚴重,賺錢的臟攤都開店了,不賺錢的很多都不幹了,這麼下去,全北京的臟攤都要消失了。

(在霧霾里看不清的北京臟攤)

周庸點頭:「小時候城管執法不規範時,這些小攤也就推車跑跑,沒有說不幹的。現在執法規範了,反倒干不下去了,霧霾猛於城管啊。」

如果北京的臟攤逐漸消失,我最捨不得的,一定是西三環的黑哥煎餅——我在附近跟蹤蹲點時,半夜出攤的黑哥煎餅,解決了多次我吃飯的問題。

  • 西三環,晝伏夜出的黑哥煎餅攤

黑哥煎餅味道奇好,卻只在十二點後出攤,我問他為什麼,他也不說。

而且他特別囑咐我,不要在網上寫出他出現的具體地址,不想成為受矚目的人——他也不告訴我為什麼,就說不可以。

黑哥煎餅的特點是個兒大,量足——咀嚼的時候能感覺到裡面有一些乾果,讓煎餅變得更加香。

我吃過唯一味道相近的煎餅,是西城區仁壽路口附近一白天出的攤兒,叫【白毛煎餅王】,味道跟黑哥特別相近,第一次吃時,還以為是黑哥的親戚在白天替他出攤兒。

(黑哥不讓拍照,只能拍張白毛煎餅王了)

後來跟黑哥求證過,被他否認了,但不管怎樣,這家煎餅也值得一嘗。

我對黑哥的身份和過去十分好奇,但從沒想過調查他——畢竟在許多無聊飢餓的夜晚,是黑哥的煎餅拯救了我。

周庸也問過我黑哥的事:「徐哥,說實話,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秘密。」

我說真不知道,也不打算調查:「要是哪天我不做夜行者了,也想出個臟攤,賣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到時也不希望別人調查我。」


最後,推薦一下我的專欄「魔宙」。我會在上面寫一些案子,都是我基於社會新聞或都市傳說所寫的犯罪故事。

600多初中生一夜沒睡,只有小賣部老闆能告訴我真相——來自知乎專欄『魔宙』


午門。

嚴格來說,是故宮東華門到西華門之間的一小段路。

這段路全天24H開放,也就是說,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去待著,當然,推薦過去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到第二天早晨六點之間。

不不,並不嚇人,百來號小鮮肉國旗班就住在午門門口,如果你下午七八點去還能看他們訓練和打球。午門就在天安門後頭,西華門對面就是中南海,到處是攝像頭、警衛、便衣,人氣陽氣極旺,你就放心地去吧。

(而且,「午門斬首」這個說法主要是民間演義流傳,午門實際上是重要的皇家典禮場所,不是在這裡砍大臣的頭啊喂喂醒醒!)

尤其建議半夜去,自己去,或邀一知己帶酒獨往。此時遊人已經散盡,只有你和故宮待在一起,剎那間墜入歷史。

半夜的故宮十分溫柔大氣,你雖然只能立於午門之外,單看那建築的每一寸弧度,都能讓你驚嘆東方美的神韻,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一切一切,都剛剛好。敬畏之心包裹著你,就連立於地上方磚的雙腳,都不敢亂走,生怕破壞了它一分一毫,一分一毫的物理磚面,一分一毫的寧靜。

如果你喜歡讀史,已經有萬千故事湧上心頭,就連宮頭一盞守夜燈,都會讓你浮想聯翩,想到是不是現在正有一個昏昏欲睡的守夜人,和你一樣,孤寂地打發漫漫長夜。慢著,他不會已經發現你了吧?他會射殺你嗎?還是他也只是靜靜地看著你,從你的步伐和姿態判斷你下一步的意圖?

這時你會羨慕故宮的野貓,你也想像它們一樣潛進宮裡,進這個宮裡看看娘娘睡著了沒有,去那個宮裡看看皇上在寵幸誰,然後再去廚房叼點小魚乾嘗嘗。

思緒也不會總是這麼輕,故宮這樣一個標誌性的地標,隨便往深處想想,你的心情就會變得很沉重。為這個民族的命途多舛,為自我作死的哀嘆,為英烈,為忠奸...你早就忘卻了自己的存在,轉眼數百年淌過。

青磚傳來些許涼意,你的靈魂回到驅殼,看看錶,夜半兩點,喝完最後一口酒,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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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三差五便會在半夜專程去一次,越來越喜歡在這裡發獃。

截取近半年一部分和夜遊午門相關的朋友圈內容,分享在這裡。提前說明,故宮晚上只有路燈沒有景觀照明燈,夜晚光線限制實在太大,手機完全拍不出來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感覺,自己用手機拍過夜景的人都懂的。如果你因為看到照片就害怕不想去...我只能說...十分遺憾但是太好了!

倒在沙發上做了一個鐵馬冰河配溫潤調調的怪夢,半醒之間,抖掉一身幻覺去故宮小坐,竟然闖入天子腳下的另一種魔幻。10月1日 11:56pm

中秋節的夜晚,夜色復古,美極了。9月16日 00:50am

午門上有燈光亮著,待在這裡,已腦補一整套宮廷戲,就等城門大開,衝出一個四阿哥或者八阿哥來把穿越好的我帶進紫禁城了。清史學得還不錯,別的不會,站對隊應該是沒問題的。哎,會不會碰到甄嬛或者若曦呢,好緊張。9月13日 11:19pm

晚上來午門喝酒,忽然很想吃烤串,叫個外賣到故宮會不會被外賣小哥打死... 8月30日 01:37am

故宮一角月季開到極盛,躲在無人的角落裡暗自妖嬈。5月11日 10:39pm

一群叔叔阿姨在這裡開同學會彈唱當年。晚風溫柔,老色一了!5月1日 10:47pm

皇城根春夏夜。4月26日 00:58am

我又來了,故宮walk。3月27日 00:35am


喜歡靜和喜歡動,不一樣。


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我推薦就在周圍的大學裡看看,

清華就不錯,凌晨也亮著燈,但是不是那種熱烈的白光,而是朦朧的黃光,

黃昏就可以開始逛,

這邊都挺美的,也很有家的感覺。

記得自己曾經小的時候,吃完飯,夏夜百無聊賴,一個人去外面散步,走啊走,不知不覺就走過了睡覺的時間,從家,走到荷花池,到大禮堂,一直走到好遠。。。

清華歡迎你啦~


喜歡熱鬧喜歡動,我就推薦我們五道口這邊,
北京五道口地區是北京最繁華、最熱鬧的地區之一。

這裡交通便利、又毗鄰中關村商業區、附近又是大學林立,
因此,五道口地區確實是值得大家細細遊玩品味的一大「景點群」。

燈火通明,挺美的。


很繁華,一番不錯的光景,五道口也歡迎你~


沿著長安街一路往東從西華門進,經過中山公園直接到午門坐坐,然後沿著東安門大街奔王府井走,再一直北上到美術館旁邊去韜奮書店坐坐。之後從這兒直接走交道口南大街直到鼓樓東大街,可以選擇一路向西去看清晨的什剎海坐坐,也可以上東邊的北新橋再往北到雍和宮坐坐。一般此時無論冬夏都已經凍成孫子,需要找個賣早點的坐坐,以紫米粥大餛飩糊塌子肉餡餅羊雜碎油麵茶豆腐湯豆腐腦豆漿油條大包子茶蛋炒肝大煎餅續命。


2004年,我在北京站修無柱雨棚。

是的,就是現在籠罩在所有站台之上的那個藍白相間的蔬菜大棚般的東西。

施工期間,火車站沒有停運,所以所有的施工都得安排在夜間車少的時候。具體時間由火車站根據運營情況進行安排,比如凌晨2到5點之類的,專業的名稱叫做「要點施工」。

這種施工的節奏非常緊張,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所有工作,否則電力機車的接觸網(火車上面的電線)就會通電,27500伏,金屬物品靠近80公分範圍內就會放出電弧,威力足以把一個人燒成焦炭。

但有的時候,也會出現「調點」的情況,就是原來車站給的施工時間突然取消了,於是這一晚就完全無事可做。

對於被工期逼得快要發瘋的各種領導,這種情況是種災難,但對於我們這種小蝦米來說,則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帶上幾瓶啤酒一包花生,上到高架候車廳的屋頂(別問我怎麼上去的,不會告訴你們的),坐在距離地面20多米高女兒牆上,獨自喝上一會兒。

腳下的站台,忽而靜謐,忽而嘈雜,忽而鴉默雀靜,忽而人聲鼎沸。一趟夜間列車,往往就是一波人流組成的潮水,有些人呼朋喚友地到來,有些人形單影隻地離去。

而我,就像是蝙蝠俠,站在他們頭頂上的暗夜之內,看著所有人來來往往、步履匆匆,喝著啤酒,嗑著花生。

這是我最喜歡的時刻,我總是抑制不住去揣摩,這些人究竟因為什麼來到北京,又因為什麼離去。

他們是不是抱著與我相同的希望而來,是不是又帶著比我更大的決心而去?他們在北京都有些什麼樣的故事?他們進沒進CBD的高樓大廈?他們嘗沒嘗三里屯的紙醉金迷?他們看沒看盧溝橋的清清曉月?他們聽沒聽未名湖的朗朗夜讀?

這一刻,我彷彿帶著神靈的視角俯瞰而下,下面所有人的經歷都在我的想像中變得豐滿而完整。

可惜,工期很短,「調點」有限,不到一年,工程結束,我離開了北京站。

之後,我在北京經歷過無數次凌晨2點,幾乎包括了前面幾位回答者說過的所有地點,有時清醒似水,有時爛醉如泥,有時孤身一人,有時扈從如雲,但卻再也沒有當年的那種特別的感受了。

北京的凌晨2點,終於跟其他所有地方的凌晨2點再沒有什麼分別。

2016年10月10日於北京海淀


科比,你準備在北京定居了嗎?


很多人都知道南鑼鼓巷,很少有人知道北鑼鼓巷
南鑼走到頭,過馬路,往前就是北鑼
凌晨兩點,曾和一個姑娘走過
當時想去北鑼40號的Mai吧,人太多,於是作罷
幾個月後和這個姑娘在五道口
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抽煙
九月份的雨,凌晨四點,涼得要命

我凌晨兩點走過北京許多地方.
正乙祠聽完戲,去小衚衕里喝一杯,晃晃悠悠,坐在和平門地鐵站的台階上.
三里屯,工體那一片兒,濫好心發作的時候也想去管一管酒醉的路人
美術館東街,三聯書店斜對面,有一家蒼蠅小館,大槐樹烤肉.一個人能吃好多盤.

我只有一個十八歲,一個二十歲,全留在北京了
你問我上海凌晨兩點有什麼好去處?
對不起,除了我家,全然不知

一座城市給你自由,一座城市給你歸屬.


難得大雪,果斷拔草午夜的故宮

路線:就是參考上面 @陳宇欣 的回答

午夜的午門

這張圖曝光時間延長到了1秒

下面這張圖加了濾鏡

過了午門往東走,這邊的水不知道為什麼沒怎麼結冰

尤其是這一段

東南的角樓

從東華門拍東南的角樓,這張比較像當時真實的亮度

最後發張兒子的照片 @播種的旅人

最最後說一句,冬天去注意保暖


看到那麼多HIMYM粉我好激動
HIMYM一生粉 比愛心??
但兩點以後還是會有好事發生的,比如一碗老張拉麵,一頓解酒海底撈,一杯永和大王的豆漿跟一個人醉了之後真摯的吻啊。


八寶山


你們都沒有坐過夜30和夜20公交嗎?

有時間的話,一年四季,各自都去刷一圈兒吧

那個年紀的我,時間很充裕,假期里終日無所事事

很偶然的發現這個生我養我的城市,其實還有另一套公交系統,夜字頭

其中最令人著迷的恐怕就是我開篇提到的夜20和夜30

看一看城市的另一面吧

伴著發動機的噪音,安靜的聽一聽自己的心跳

假裝兒思考些什麼,假裝兒感受些什麼

那些一閃而過的窗外影像,或光怪陸離,或溫馨恬靜,你總是想抓住,印在腦子裡,卻也總抓不住,記不下

那些行行匆匆的過客,有著各自的奔波和目標,你試圖去理解,卻總也得不到答案

這些眼前的,耳邊的,心裡的,身上的,為了這不一樣的夜,一切的一切都不眠不休陪伴著你

如今,生活中忙忙碌碌,我也分辨不清我思念的究竟是那段時光,還是其他

總歸這個城市的另一面,你值得靜下心來慢慢體會

作為入門兒,夜20和夜30,值得推薦


——————————20161212編輯————————————
上邊的內容,可能是我對多年前時光的思念罷了

根據現在評論的反饋,似乎夜班車上乘客大都是代駕,不過無論哪些人,我想那一份心境是不變的,也願大家都能夠從中體會到這個城市的另一面吧


凌晨刷朋友圈,你能看到局,夜跑,失眠,更多的還是圈粉騙關注的軟文和代購廣告。

凌晨兩點,生活依舊瑣碎。滿眼還是無關人的痛癢和無所謂的事。

樓下24小時便利店,一瓶貴一點的水,看著回家的樓道,感覺像極了宿醉。泰德說的對,Nothing good happens after 02:00 A.M.

凌晨兩點,貓坐在床上用屁股對著我搖尾巴。凌晨兩點,充電線拉扯著AV女主角的聲線。
凌晨兩點,夢見初戀和我說再見。

那麼多凌晨兩點,可以躺可以趴可以失眠可以倒立,但請一定在家裡。

公司的凌晨兩點,整棟大樓燈都熄了,還是能聽見鍵盤的噠噠聲,節奏飛快。

凌晨兩點,失焦。


認真臉 韜奮書店


凌晨兩點,可以去清華主樓。

主樓24小時開放,只要穿著像學生,步伐堅定,門衛通常不會問。


曾經睡過主樓樓梯間,深秋還是蠻冷。

深夜從主樓上望下去,一片寂靜。


難道不是故宮???
最好在後宮走一走


準備強答這個問題。

因為我們之前做過一個傳播力很廣的事情叫做「凌晨四點的北京」,凌晨兩點之後,差不多就是凌晨四點。

那次收集了幾千個關於「凌晨四點的北京」的故事,轉發過來強答這個問題,不一定都是適合去的地方,但有意思,凌晨四點的北京,如果是黑暗的,就更黑暗(比如那個赤身裸體從SUV里逃出來,又被兩個男人架回去的姑娘);如果是光明的,就更有力(比如那個試試西裝覺得自己可以當丈夫的男人)。

也許並沒有人真的在意凌晨四點的北京是什麼樣子:睡著的人只知道那是睡眠;睡不著的人也只知道那是醒著。但它們有一個共同屬性:醒著的人數降到最少,人們格外感到孤身。而在這個時間,一座龐大城市的毛孔里流淌著的,有血和骯髒的東西,也有蜜和奶。

所有的故事都來自新世相的讀者,侵刪。

凌晨四點的北京

作者:新世相的讀者們

1. SUV里爬出赤身裸體哭喊的姑娘

(後來又被拖了進去)

@趙笑笑丨時尚自媒體人(工體夜生活者)

地點:工人體育館


當晚的那輛SUV(by 趙笑笑)


有一天晚上快4點了,在工體這邊的馬路上,一個SUV的車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女的赤身裸體爬出來求救,又被車裡的人拖進去了,然後我們報警了,經常來照例走了個過場問問路人沒有反饋,就回去了。我們拍了照片,發了微博,但是沒有任何用處。爬出來的女的哭的撕心裂肺,倆男的架回去了,京牌的車。

2. 半夜,腸子,避孕套,毒品


匿名丨海關

地點:首都機場T3航站樓

被包裝好用於人體藏毒的毒品(圖片源於網路)

有一天值夜班,剛好跟科長一起,查到個一個外國人,過X光機的時候一看就是(有問題),(他)不敢多動彈,走路姿勢還有點彆扭。於是就讓他來海關的小屋子裡面問話,怎麼問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把毒品分成小顆粒,然後包上膠囊,外面裹上避孕套。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拴上一根線,生吞下去,線在外面,栓到牙上。避孕套和膠囊都是為了防止胃酸溶解死亡,線是方便拽出來。第二種方法是同樣的包裝,不用繩子,從肛門塞進去,進腸子。第一種方法因為被發現的風險太大,很少有用的,基本都是第二種方法。

那人拉到一個小黑屋子裡,脫了褲子,看著他只能蹲著,空著肛門,逼他拉出來。最後真的拉出來了,計量很大,如果在裡面破了那人就沒命了。

3.天安門 300 多年歷史上的 180 個凌晨


@Cyrus | 天安門巡警

地點:天安門

凌晨到天安門看升旗的人們(圖片源於網路)


在這三百多年的歷史中,我作為一個太不起眼的小人物,至今已有約180個凌晨四點是看著它(天安門)度過的。

除了盤查可疑人員、維護來看升旗的人流的秩序,還要面對精神異常人員。我們把這些人分為兩種:「文瘋子」與「武瘋子」,對文瘋子「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跟「武瘋子」鬥智斗勇。

冬天晚上,寒風凜冽,我跟同事們必須在路面上巡邏,那真是我記憶中最痛苦的一段。晚上出去前,我會將所有最最最保暖的衣物穿到身上——警用多功能大衣,警用棉褲,警用大棉靴,裡邊穿著兩層保暖衣保暖褲,毛衣毛褲,脖子上帶著警用圍脖,頭戴警用雷鋒帽,還有皮手套加上口罩——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邊,一種早期東北深山老林「鬍子」的既視感。

就這樣也不行,冷吶,加上冬夜裡的大風,背對著大風往後一靠,感受著寒冷與疲倦,那是已經到極限的感覺,心裡滋味萬千。

4.在天亮那一刻真的會覺得又活過了一天


@陶樂丨重度抑鬱症患者

地點:醫院

醫院的指示牌(by 陶樂)


過去的六七年,父母一直處於長期住院的狀況下,我簽過上百張知情同意書,接過數十次病危通知書。

母親因癌症再次進重症監護室時,我曾在鐵椅子上待了23個晚上。醫院大樓的晚上是安靜的,卻也是明亮的。深夜沒了探視的喧嘩,監護儀呼吸機等各種滴滴聲就會傳出來。

那時候的凌晨4點,天空一點點明亮起來,紅紫色雲霞擁著雞蛋黃似的太陽跳出地平線,我透過醫院走廊的落地玻璃窗看到這樣的天空,甚至覺得愉快和輕鬆。沒有二線三線醫生的呼叫,說明母親又有驚無險地撐過了這一晚,微茫的活下來的希望又增大了一點。

5. 一個手快的盜賊能從大廈里

偷走多少部手機和iPad


@淼淼丨安防監控員

地點:首享科技大廈

監控系統屏幕(by 淼淼)

海淀區的一個科技大廈是我的工作地點,每周值兩天夜班,從下午5點到次日早上9點。

我通過一兩個電腦屏幕監控各個大樓內的狀況:北京某棟大樓22層的保安在巡視樓層;廣州星巴克的送貨人員搬著裝滿奶製品和糕點的大箱子進入大樓,箱子壘起來比人都高,趕上南方的暴雨天氣,門的周圍都會留下一串水跡……

有一次在凌晨4點左右,兩個男人從小二層的房頂上鑽進一家手機店的倉庫,一個人慢慢地溜下去,站穩後接過樓上的同伴遞給他的口袋,動作迅速地將貨架一掃而空,三四十部手機,20多個iPad直接收入囊中。遇到這種情況我就會立刻報警,通知警察和店員到場。

6.一個漂亮的姑娘突然強吻了老闆娘


@小熊驚驚丨酒吧兼職(8年前)

地點:南鑼鼓巷尚蘭亭酒吧

酒吧里用酒杯養的金魚(by 小熊驚驚)


偶爾會有在酒吧里玩到天亮的客人,大都是中央戲劇學院的學生們。會有小姑娘喝多了,就來吧台坐著抱著老闆娘哭,我負責遞紙巾。印象最深的一個姑娘,長得漂亮,喝到微醺,突然就強吻了老闆娘。


站在吧台里的我,居然覺得那個畫面挺美的。

7.想死的時候我穿上一身西裝,

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做丈夫了


@看哪這人丨麵館店主

地點:朝陽區慈雲橋


我在朝陽路慈雲寺橋附近開麵館賣麵條。去年十一月去浙江參加大學室友的婚禮,為了省錢買了最早的航班。四點鐘爬起來翻出七年前畢業時買的西裝,依然嶄新。

那晚一直在想急速衰老的問題,想得想死,快到點兒了乾脆不睡了,起來認認真真把自己收拾一番,我突然覺得自己正經起來真不壞,西裝革履也不壞,甚至有了種自信——我也到了可以做丈夫的時候了。那個凌晨,連出租師傅都感受到我的自信,說小夥子出差還是出國啊?

8.你不敢在街上擼,算什麼朋克


@楊炸炸丨攝影師

地點:鼓樓

鼓樓的夏天,DADA門口,偶遇喝大了的反光鏡樂隊主唱李鵬,李鵬跟我一個朋友說「你敢脫褲子擼嗎?」朋友說「不敢!」


「你丫真不朋克!」

某年的跨年,在鼓樓「吃面」門口偶遇前蜜三刀樂隊主唱雷俊(左一),雷俊去年因病英年早逝。

凌晨空無一人的南鑼鼓巷,我們在街道旁邊撒尿,邊邊說她也想,然後就有了這張照片。


9. 我至今見過的最愴然的表情


匿名丨大學生

地點:醫院

凌晨的二炮醫院(by 講述者)

去年國慶的一天凌晨,我和舍友送另一位生病的舍友到北醫三的急診室輸液。凌晨四點,手術室突然響起一聲哀嚎,幾個人推著一具病床出來,病床旁邊跟著一個老奶奶、幾個年輕人,像是家屬。還有一個穿著藍色手術服戴著口罩的醫生。

病床上的人蓋著整整齊齊的白布,白布蓋住了臉。從手術室出急診室的大門不過三四十米的距離,病床的輪子也沒有這在三四十米間有所停留。老奶奶顫顫巍巍地隨著病床走,她的臉似乎在病人的生命被宣布結果的那一刻被凍住了,瞳孔映不出人影,只睜睜瞪著,毫無情緒。那表情是我至今見過的最愴然的表情。

10. 一個空姐躺在地上打滾,

頭髮都散了


@白毛毛丨文化公司合伙人

地點:T3航站樓

凌晨的首都機場(圖片來源於網路)

我有個在海關負責旅檢的同學。某一天凌晨四點多的T3航站樓,發現一個空姐的箱子里有問題。

旅檢要求開箱,那個空姐突然就嗓門大起來了,說什麼也不讓開,抓著箱子就躺地上開始打滾,一邊打滾一邊鬧,說「你們是不是沒見過潑婦,老娘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她鬧得頭髮散了,衣服皺了,倒是真的很像潑婦了。

僵持一陣後我們找了緝私警過來,她也怕了,就開了箱子。結果發現是二十多個進口奶瓶。其實這也沒啥,無非是上稅。但是看她反應那麼大,弄不好這是個掩護。於是就又繼續翻,最後發現箱子的夾層里有法X功的書。


11. 見到北京的溫柔,我哭成了一個傻子

@王思懿丨大學生

地點:海坨山

海坨山看日出(by 王思懿)

凌晨4點的時候,我們到了山頂。北京就這麼溫柔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下面是散落的村莊,淡藍色的湖,再往遠看才是北京的城區。整個城市有一種褪色的沉澱感,聽不見城市的嘈雜聲,只有風吹著雪粒。日出和雪同時出現,給了這座城市一個不那麼冰冷的理由。

第三次去是兩年以後,同樣的時間。天際線的樣子和兩年前一模一樣,整個城市從黑色,到紫褐色,再到紫紅色,記憶中還夾雜著發灰的顏色,就如同當年看到的褪色的城市一樣,我頓時哭成了一個不被人理解的傻子。感覺除了自己的哭聲,在北京呆了兩年以來聽到的千萬種聲音都彙集到一起了。

12. 一場不被祝福的婚禮的前夜


@小語丨婚禮策劃

地點:億多瑞站

雨後的婚禮場地(by 小語)

記憶中,去年7月18日做了一場婚禮:一個外地女孩嫁給本地男孩,在家人的反對下堅持要圓自己戶外婚禮夢,結果那一天雨下了整整一夜。

凌晨四點,花藝本該在這個時候出發到婚禮現場,結果雨越下越大,導致花材不能往車上搬。新娘一夜沒睡好,在電話里哭了起來,不停說:「會不會晚了,趕不上吉時開場?」

一會兒化妝師給我打電話:「你趕緊安慰一下新娘,她一直在哭,妝都上不上了,這可怎麼辦。」 我來回打了好幾通電話才把新娘的情緒穩定住。儀式10:18開始,大概9:30左右,雨終於停了。


13.教堂和橋洞里,都是因果慈悲


@劉公子佳丨互聯網金融公司產品設計、騎行者

地點:東南二環

廢棄的遊樂園(by 劉公子佳)

缸瓦市堂(by 劉公子佳)


大概是去年初夏的一天,不甘歲月屠戮失眠在床,凌晨4點起身去騎行二環。

經過缸瓦市堂,看著牆上的十字,想起我的中學同學在西什庫教堂成婚那天看到誰哭泣的樣子。順著南城漫長的河沿騎行向東,看睡在橋底起炊煙的窮苦夫婦,以及霾中釣魚的老人們。滿心都是因果慈悲。

在南二環發現一座荒廢的遊樂場,大門緊閉,滿目蕭索,想來也好笑,一個失眠騎車、半生頹唐的小小中年,在六月一號初夏凌晨的南二環,會停下來,對著一座荒廢的遊樂場,臉上揚起微笑、心裡潮濕起來。


14. 號販子在醫院賣號,排一個號一百塊錢


@看哪這人丨

地點:朝陽路

凌晨四點我通常是沿著十里堡路從朝陽路走回去睡覺,路兩邊停滿了頭或屁股朝我的車,感覺它們像人,我像車。

15. 黑……客


@小北今天吃了一塊巧克力蛋糕~丨程序員

地點:辦公室

黑暗中滿是程序代碼的電腦屏幕

(by @小北今天吃了一塊巧克力蛋糕~)

記得去年自己剛剛入職,一天接近二十個小時對著電腦屏幕,看著一行一行的代碼。加班時間超過0點的時候,也許是我的個子太矮,經常會被值夜的小哥認為沒有人而關燈。

突然周圍一片漆黑,只剩電腦屏幕映著我的臉,180cm的小哥也嚇了一臉驚恐。


16. 北京站的廣場上,我好像離生活太遠了


@五百里丨大學生

地點:北京站

北京站廣場睡在地上的人們(圖片源於網路)

凌晨四點這個時間,曾經為了加急送某份文件而站在過某列火車上,四點十分到北京,轉車到北京站的時候,我第一次感覺…我好像和生活離的太遠了。之前從未想過,席地而坐不是就地而「坐」——一個廣場,相隔不遠就有三三兩兩的人睡在地上,白頭髮,黑頭髮。一邊的站街女人問我要不要休息,一邊的老人費力的坐起來和另一個老人說你睡吧我看會。我站在廣場中間,卻感覺這裡好像太空曠了。


17. 關於麥當勞我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


匿名丨麥樂送快遞

地點:清河麥當勞

麥當勞通宵外賣(圖片源於網路)

雖然晚上訂餐很少,但是我們和店面一樣,都是24小時服務的,住在附近的人,如果晚上餓了,定麥當勞,我們是會很快送過來,有時候冬天特別冷,或者下雪了,可能會晚一點。有一次下雪了,路非常滑,我給一個客戶打電話說能不能晚點送,因為車會開很慢,他說行,幾分鐘後又打過來說,天氣不太好就不讓我送了,於是我就沒有送了。其他倒沒什麼印象深刻的。

18.一位爸爸凌晨帶著兒子來書店看書


@駱駱丨策劃、讀者

地點:三聯書店美術館分店

美術館的三聯書店,真是去過很多次了。後半夜安靜,我在各個書架中遊走,突然看到一個半大的小男孩兒站在一個書架前翻著書看,大概是一本歷史類的少兒畫冊,當時有點兒驚訝,這麼晚怎麼還會有小孩子在書店裡看書,後來發現原來是爸爸帶著一起過來的。

三聯書店的大落地窗邊上,擺著一遛小桌子,上面放著檯燈,我特別愛看寫吃的書,當時拿了一本林海音寫的《中國豆腐》,對面坐著一個6旬左右的老太太,一直埋頭在看書,還時不時記著筆記。

19. 外國學生喝吐了,

自己把廁所拖乾淨了才出來


@櫻花丨24小時燒烤店老闆娘

地點:清華大學附近

我們這裡很多外國學生凌晨四點還在喝酒,他們最喜歡喝酒、烤羊肉串和吃拉麵。很多都是老顧客。有一次一個顧客喝醉了,去廁所吐了,過了很久都不見出來,我們開始擔心。後來才發現,原來他把地板吐髒了,自己用拖把拖了好一會兒才出來。他還是經常來我們家吃飯,我們也從來不拿這件事情笑話他,因為覺得他是個有素質的客人。

20. 在太古里偶遇一群濃妝艷抹的人妖


@可妮兒Coco丨高中生

地點:三里屯

午夜的三里屯(圖片源於網路)


深夜的三里屯燈火通明。阿迪達斯店裡的每一個燈都亮著,讓人以為還在營業,但走進去一看卻一個人都沒有,心生恐怖。


在太古里,迎面走來一群人妖,畫著很濃的妝,穿著華麗性感的連衣裙,腳踩高跟鞋,一看就是剛從夜店玩兒完出來,趕下一個場的。他們說說笑笑,聲音極其大,街上比較安靜,能聽到的都是他們的聲音。


21. 夜班公交剛開通,

我們就從起點站坐到終點站


@柚子柚子丨運營(寫字的)

地點:左家莊-城南嘉園北

夜班公交(by 柚子柚子)

14年,北京夜班公交開通的第二天,叫了朋友三個人便從左家莊一直坐到了城南嘉園北。凌晨4點,看到早早起來準備食材的早餐攤主,一片黑暗中唯一亮著的燈,一個在自行車道上練習輪滑的男生,查違章的交警,剛下車拉著行李箱的人,在路燈照著的街邊,工人蹲在那裡等待開工……


22. 半夜打掃酒店,活干不完了我開始掉眼淚


@微信太煩暫時刪掉了|酒店員工

地點:十三陵

清晨的十三陵水庫(圖片源於網路)

十三陵早晨和傍晚有經年纏繞的霧氣。夏天時候陰雨總是綿綿不斷。我工作的酒店就在這個半山腰上。

一次突擊檢查,我們幾乎把整個三棟樓的300多個房間打掃了一遍:木製的傢具上不能有噴的蠟痕;放進房間衣櫃里的香包要拿出來;還有床底下的菠蘿塊;所有的水杯、玻璃、鏡子都不能有一點水漬;地毯要拿吸塵器重新地毯式的打掃一下;太妃椅下面、床頭櫃下面,所有的衛生死角都要清理乾淨。一直到凌晨三四點,感覺活干不完了就開始掉眼淚。

四點多的時候工作結束了。坐在回宿舍的車上,車窗外面是暗暗的山林。十三陵有經年纏繞的霧氣,那些寂靜疲憊的夜晚我到現在也都還記得。


23. 兩個剛生完孩子的媽媽躺在搶救室的床上


@幺幺|產科醫生

地點:美中宜和萬柳店

新生的嬰兒(圖片源於北京美中宜合婦兒醫院)

上周三的夜裡,一個病人因為胎盤位置較低,出現了一次產後出血。當班的醫生啟動了院級的搶救流程,年近60的婦產科主任指揮,檢驗科、血庫、麻醉科、行政部……全院各部門都得配合,到了凌晨四五點才轉危為安。

第二天晚上又有一個搶救,晚上9點左右給病人做了剖腹產後,病人出現「羊水栓塞」的徵兆,是一種發生率非常低,但是死亡率非常高的病症。於是又立即啟動了院級的搶救流程,和前一天晚上一樣的通宵。

產科有時候是沒譜的事情,生孩子的扎堆,又碰上兩個大的搶救。第二天排了門診還得繼續上班,那天晚上回到家7點多倒頭就睡了。


24. 一場演出後我們睡去,一場火災中我們醒來


@沒頭腦不高興|Lonely Leary樂隊主唱+貝斯手

地點: 地安門+鼓樓

Lonely Leary樂隊成員

那天好像是Lonely Leary年前最後一場演出,在地安門的XP俱樂部。心情不是很好,開唱之前我已經把自己灌成了一個廢人。演出時被酒精麻痹的手和大腦根本不聽使喚,幾首快歌的歌詞幾乎都唱錯了,彈的所有的音都是呲的。最終,自知恥辱的我以拋擲貝斯的方式結束了樂隊的演出。

當我再次擁有記憶的時候,是聞到一位女士的古著大衣燃燒的刺鼻味道。幾個小時前昏睡過去的宿醉者陸續被刺鼻的味道嗆醒。那件大衣被高溫暖氣片燒出了巨大的窟窿,巨大的恐慌讓所有人暫時回歸了智慧,拉電閘——接水——滅火,之後所有人再次睡去。

在我第二次清醒的時候,屋子裡已經空了。我麻木地收拾殘局,清掃滿地灰燼、煙頭與酒瓶。才發現,昨晚被拋擲的貝斯琴頭已經斷成兩截,摔打外套時裝在口袋中的手機也已經碎成玻璃渣。

25. 一個醉鬼踢了我的琴,我沒有踢回去


@鍋巴就水丨酒吧駐唱歌手

地點:鼓樓

從鼓樓大街到五道營(by @roseman76)

有一次三四點鐘從南鑼鼓巷的酒吧演出結束,騎車回家的路上,一個醉酒男突然向我衝過來,沖著我背上的琴包踢了一腳,他和另一個醉鬼半躺在地上,我真想上去踹丫的。朋友說,琴沒事就走吧,跟喝多的人講不清的。


在鼓樓,在凌晨,我學會如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以及忍耐。


曾經在凌晨兩點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抽著煙,漫無目的從建國門走到復興門,那種感覺,體驗過才會懂。
心痛,抽完了一包的煙,走完,哭完,好多了。
長大後,無論生活中遇到什麼艱難和打擊,在親友面前,都會習慣偽裝成輕鬆的樣子道:「我啥事沒有。」 再傻笑兩下。
只有在夜晚的長安街上,自己才會像受傷的狼一樣趴在洞穴里舔舐自己的傷口,再將眼淚混著煙一起吸入肺中。。。
八寶山,別說,來北京來了這麼多年,還真在夜裡去過這地方。
三聯韜奮書店
三里屯 國貿 呼家樓 白家莊
也可以夜裡繞三環二環轉一圈
夜30坐坐,從十里河上,坐一圈,也行
夜20坐坐,也不錯
還有凌晨2點的東單三條 凌晨2點的大木倉衚衕 凌晨2點的帥府園衚衕 看盡人生百態


搬運我的另一個回答:北京有什麼鮮為人知的、很好玩的地方? - 知乎

推薦一個深夜去的有趣的地方:大柳樹鬼市。

具體地址: 北京東五環大柳樹市場,凌晨三點左右開市。 跟小夥伴確認了下。這個鬼市只有每周三凌晨才開放噢。

TIPS!!!!!!!!!!!!!!!!!!!!!!!!!!!!!!!!!!!!!!!!!!!!!!!!!

去大柳樹一定一定要看好放好自己的東西,手機,錢什麼的。我上次去就被偷了手機,真的就是一個轉身的瞬間。

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復古,有年代感的東西~鬼市的東西,你要用心去淘~會發現其實很有趣噢。

鬼市的門口,立著一塊高大的牌樓,黑夜中上面的字若隱若現,我始終都沒有弄明白上面寫著什麼。我後來聽說啊就本來就是一個舊貨市場也是批發市場,這兒的白天跟一般的市場並無區別。只是一到深夜,這兒就變成了高深莫測,撲朔迷離的鬼市。

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和小夥伴是前一晚十點就集合了,然後在深夜的北京晃悠了很久。準備第二天趕早去「鬼市」 。

凌晨時刻~喵~

看圖可知,這旁邊那棟樓其實就是古玩市場。

有趣的模型,好像是小時候的玩物。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人陸續多了起來~看,大家手裡都拿著手電筒~~照亮「鬼市」

木質「武器」

我的愛!!!有沒有印象深刻,小時候大多都有看見過這個文具盒吧。

各種插排插座~二手的居多~聽老闆講這些都是收購來的噢~

我的領路人~打著燈~

小夥伴收購的相機~

你見過大早上拿著手電筒逛街的人嗎?

這是去完鬼市後寫的一篇隨筆~~有興趣可以了解下~ 我眼中的鬼市,其實很純粹,就是一群愛好古玩,熱愛復古的人兒,願意起早趕上這麼一趟,別有趣味~

地址在最上面~感興趣的夥伴可以自行前往~大晚上的~要注意安全哈~


安靜下來的城市,才是城市真正的模樣。
16年7月11日早上8點多,我從北京站出來,開始之前只從電視上看過的『北漂』生活。
關注這個問題很久了,看了很多人說北京凌晨以後的樣子,大抵上每個人說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同,所以我也想知道我眼中的凌晨的北京。

這是陪我從晚上9點奮戰到凌晨3點的朋友,可能這裡的畫風跟前面幾個朋友說的不一樣……
額…我沒錢…
這是花了25塊從清華買來的N手自行車,當然,牌子還是全球知名品牌,捷安特 。25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買回的兩個軲轆帶你夜遊帝都。
具體的騎行路線大概是這樣的
第一幕

從住的西四環外開始騎,在航天橋那裡延復興路一直騎。出來的時候正是周五城市喧囂的時候,有出來約會吃飯的小情侶,有匆匆趕車剛剛下班的白領,還有路邊坐著吃盒飯的快遞小哥。忙碌,而有條不紊的,坐公車排隊,乘地鐵排隊,等紅綠燈排隊。
有的時候好像不是人控制了紅綠燈,而是紅綠燈控制了整個城市。
十點左右的長安街還是喧鬧的,動力十足的超跑,清一色的計程車,還有開始上路準備幹活的工程車。
大概在11點不到一點的時候,我到達了第一個目的地—天安門

(這是我前幾天去的時候拍的)
在天安門對面,準備找個地方把自行車停一下,然後拍照,執勤民警跑過來,跟你說話呢,聽不見是嘛,這裡不能停自行車。哦,我反應過來,我帶了耳機,他剛剛喊我的時候,我沒聽到 ,對不起,我馬上走,我向這位滿口京腔的同志解釋道。
然後我也不知道準備去哪,這裡我來過兩次,一次是四年級的時候來北京旅遊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剛到北京跟同事來的,所以我只記得南池子大街(好像這麼叫),我就拐進去了。
夜晚的南池子,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的叫賣聲,跟往日大不相同,昏暗的路燈下只有附近皇城腳下衚衕的居民三三兩兩的閑逛著。
騎到王府井,大概差不多11點半了。
沒目的地了,可是還沒有到凌晨呢,要是現在回去只能體驗被窩的凌晨兩點呀!
三里屯,這個只在電視和網路上聽說過的地方,是時候體驗一下北京的夜生活了。
第二幕

聽說這是一個充滿資本主義腐朽生活的地方,那裡充斥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生活,金髮碧眼的帝國主義接班人,婀娜多姿的三線四線五六七八線的模特,張揚的跑車(從小在少先隊旗下長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內心獨白)
嘖嘖嘖,看來必須得去,管他豺狼虎豹,一切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
吭哧吭哧,又騎到了三里屯。
果然,夜晚的三里屯是北京最熱鬧的地方,撲面而來的國際友人,第三世界的同志,到處鳥語花香鶯鶯燕燕。滿街的拉蒂呀,拉利呀,時捷呀,大金牛呀,還有好多我踏馬都叫不上來……
當然,它們都堵在那裡,拍拍騎著的小破車,關鍵時刻還是25塊比較靠譜,兩個軲轆憑藉優越的越野性能,流線型車身,和出色的排水渠超車性能,暢通無阻,迎來國際友人的陣陣驚嘆。

在路邊,看見一個賣氣球的老大爺,好像今天生意不怎麼好,色彩斑斕的氣球好像堵在心頭,看見老爺子點了一根煙,皺著眉頭抽著煙,滿街的歡樂跟他格格不入。
我坐在路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7.5的紅塔山,點了一根,在非富即貴的三里屯顯示著我的身份。

隱隱約約看到優衣庫,可能今天晚上男主角和女主角又有一場惡戰了吧。
抽完一根煙,帶上我露出兩根手指的手套,騎著小破車準備出發去前門。
第三幕

說實話,這個時候的北京在凌晨還是挺冷的,長安街上騎了一路,只有外賣小哥和代駕師傅還奮戰在第一線。

光顧著看手機,好險闖紅燈,拍了一張及時攔下我的民警的背影。

經過北京站,看到了剛剛下火車背著大包小包的旅人,在廣場上晃悠逮到誰就問要不要住宿的阿姨,還有蜷縮在李師傅蘭州牛肉麵沙縣小吃門口的流浪漢。

前門。
已是凌晨1點半快兩點了,路上已經沒車了,平日遊人如織的地方,已經那麼的安靜了。蹲在路邊,拿出物美促銷買來的麵包和酸奶準備墊墊肚子,騎了這麼久,又冷又餓。路對面,一對中年夫妻正拿著手機自拍,努力的笑著,試圖把最好的一面定格下來。少了往日的生活壓力,空曠的廣場讓人心裡特別舒坦。
吃了兩片麵包,喝了一瓶酸奶,抽了一根煙,上路!
第四幕

這一次路上真的沒啥車了,只有路邊的工程車開始工作的,忙碌的長安街白天是不可能開工的。疏通下水道的,修路燈的,修繕路面的,對他們來說入夜了,工作才真正開始。

看到路邊蹲了一個戴安全帽的師傅,我停下來問,這麼晚還工作呢,明天還能起來嗎?
師傅道,白天不讓開工的,只有晚上才能做的,明天換到另一個工地
說話的過程,他都沒看過我,一直盯著在吊車上施工的工人。

實在憋不住,導航找了一個廁所,正巧看到空無一人的衚衕。
踉踉蹌蹌的回到了住的地方,躺在床上真心不想動。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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