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剩下兩個人時,你要怎麼活下去?
假如這個世界上流傳著一個世人皆知的預言,某一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得一種未知的病死去,只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能活下來,他們都是二十歲的年紀。某天(某天就是你現在生活的時代)預言成真,假如你是這個男孩/女孩,你要怎麼生存下去,以及你有沒有可能在餘生中找到對方,你要如何尋找對方?你可能生活在中國,在北京,而另一個人不知道是在南非的貧民窟或是阿根廷的海邊或者哪,但我覺得你們必須要用一生的時間去尋找對方,因為你們是彼此活下去的信念,但前提是你要安全的活下去,並掌握各種技能。所以,在大家的設想中,你如何面對這種情況?
各位,其實我的問題就是黑體字,就是在這樣一種設定中,你要如何生存下去以及想辦法找到對方。從電影編劇、文學想像、科學幻想、心理學、電子通訊、生存技能等方面講都可以,但不是要聽純末日感言…
比如我提一些個人疑惑的小點:
1,你生活在被屍體包圍的環境中,腐爛的屍體對你有什麼影響。
2,在中國,去哪找槍。
3,大型猛獸會不會進入城市,動物園無人管理會怎樣。
4,網路還可以使用多久。
…
關於那個人,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世界上那麼多的傳說,我憑什麼相信這個。我曾努力的忘掉傷痛,努力把所有時間都用在打造自己的安全堡壘這件事上,我曾整晚不眠不休,在柴油發電機的轟鳴中聽音樂看電影,我曾一個禮拜都躺在床上只是吃吃吃,我曾把所有鏡子都砸碎,只是不想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我曾經這樣,生活了半年,也許是七八個月,我也不搞不清楚,後來下雪了,幾隻松鼠跳進了我的院子,尋找食物。那是我在大事件以後第一次看到活物,我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哭聲把小松鼠驚走。我悄悄的躲進房子里,想說什麼,或者唱什麼,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奇怪的自己也認不得了。
我抽泣了一整天,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傳說又在我耳邊想起,一遍又一遍的:還有人活著,還有人活著,還有人活著。那晚我夢見自己在擁擠的地鐵里,被人群擠的透不過氣來,我夢見一個人在朝我招手,我追著她,從公園到商場,到電影院,到小巷子,到溜冰場,可沒多久,我就把她追丟了,我把所有人都追丟了,這世界又剩下了孤孤單單的一個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站在雪白的世界,上下左右,東西南北,除了白色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看不到,在我覺得快要暈眩快要窒息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紅色身影從我身旁一閃而過,我轉身想追上去,卻一腳踏空,醒了。
第二天,我決定出門。我想了無數安全保險的方法,但沒一個真正可行的。最後,我開了一輛加長卡車,車上裝滿了我能想到的所有的日需品,還有36把槍,朝南出發了。南邊,是我的家鄉。
車翻了,我只是閉了一下眼睛,打了10秒鐘的盹,前面就突然出現了一輛小汽車,我下意識的往左打方向盤想避開,車就翻了。現在我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躺在駕駛室里,忽然想笑:故事不是剛開始嗎,怎麼就結束了?我不是世界上最後一個人嗎,怎麼就這樣死了?我覺的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我的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可我卻隱約的聽見耳變傳來一陣謾罵聲:誰TM的把車布置在高速公路的?好不容易花了一年的時間讓他出了門,後面的劇本都準備了十來本,這TM的好,主角出門就翻車死了,TM的上千億的投資都打水漂了。什麼?還有替身?要能用替身,我TM的還用得著清空幾座城,拍個10來年...導演...,他好像還沒有死,要不要叫救護車...,先別叫了,真TM晦氣,直播趕緊切到2號拍攝場,讓他們睜大眼睛,注意千萬不要發生這樣的事了。
就這樣,世界最後一個人,在一片嘈雜的爭吵和謾罵中死去了,也不知道是凍死的,還是失血過多死的,或者,笑死的,反正,我想我死的時候,臉上一定是帶著笑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另外一個人嗎?
在我的前面,側翻的卡車裡,這個人渾身是血,卻笑個不停。我不知道該害怕還是高興,一年多了,我終於找到了另外一個活人,他是不是瘋子不重要,我現在只想立刻抱著他,和他說話。
可是他似乎快死了,氣息越來越弱,眼睛也完全閉上了。老天,你是在開玩笑嗎?讓我用衛星監視了全世界所有公路一年多,讓我出來找他,讓我把車壞在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讓他翻車,讓他死?這算怎麼回事?
我呆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幸好我帶足了救生藥品,我小心的撬開車門,小心的把那個人拖出了車外,放在墊子上,給他止血,包紮。他卡車裡的東西真夠多的,我找了頂帳篷,搭在公路上,突然我想是不是要在卡車後面放置一個警示牌,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讓我大笑起來。
親愛的觀眾,我知道你們現在正在屏幕前,喝著啤酒,啃著雞腿,我知道,這世界還有幾十億的人活著,你們都藏了起來,只是為了看我們的表演。現在我告訴大家,結局就要來了,公主找到了王子,他們會生一堆孩子,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你們快出來吧,不要再藏了,不要再藏了好不好。老天,你真的認為我會以為所有人都死了,那些活蹦亂跳的,我喜歡的我討厭我愛的我恨的,幾天之內就都死絕了。你騙不了我,他們都活著,肯定都活著,你看,我找了一個了,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你看著吧,我會把他們都找出來的。
這是大事件後的第一個聖誕,地球上僅剩的兩個活人,他們相遇了。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在翻倒的卡車旁,在溫暖的帳篷里,一個溫暖的女人,抱著一個氣息微弱,身體正在慢慢涼下去的男人,時哭時笑,自言自語的說個不停。
「我的父親30年前就預見了一切,那時候大家都認為他是個瘋子。他離開了國家科學院,帶著母親和三歲的我,搬到了肯亞一個偏僻的小村子。父母在小學校當老師,不教書的時候,他們就在家裡搗鼓那些我看不懂的儀器,有時候我也會幫幫忙,幫著校正一下觀測代碼,幫著監控超射雷達什麼的,但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喜歡跟在森林防護隊的隊員的後面去巡邏,我很喜歡那段日子,坐在巡邏車上,車後面跟著幾隻貪婪的鬣狗,不遠處還睡著一隻肚皮鼓鼓獅子,車子開過,它連頭都懶得抬。而車前面,是一群跟了幾隻小象寶寶的象群,可得小心繞開它們。這樣的童年很好玩很快樂是不是?可惜20年前的一次大規模的偷獵行動毀了一切。那天,父母的研究似乎有了什麼進展,他們讓我在家呆著幫他們準備晚飯,我只能從巡邏車上下來,依依不捨的看著車隊消失在草原上。第二天早上,防護隊遭偷獵者襲擊的消息就傳來了,父親說所有人都死了。我最喜歡的布雷大叔和他的隊員們,一夜之間,就都從我的生活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都是抖機靈的呀~ 知乎是一天不如一天了。T.T
其實題主的問題還是很有意思的。
首先從基因的角度講,兩個人能不能繁衍人類,應該就是不可能。
如果依然繼續
這樣尋找對方,就只剩下精神動力了。
人是社會動物,獨處太久,連正常飲食規律都很難保證,長久生存也很難堅持下去。
太多意外會發生(騎越野摩托車自己陷在原始森林裡掙扎到天黑才闖出來這種經歷我會亂說~?)
如果男主和女主,在超市的罐頭過期之前,都練成了貝爺一般的生存本領,可以打獵為生,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怎麼用當前社會科技水平下的遺產,找到對方。
bbc還是哪個台有個片,是講人類消失之後,地球會怎樣。我還沒看過,下面的是我猜的。
互聯網我猜肯定是不能用了,供電也無法保證。汽油這種東西,在鐵質容器里應該能保持50年左右有效期。
能用的通訊手段,我能想到的,比較靠譜的是無線電。天上的衛星也暫時不會掉下來。
去圖書館翻一下無線電的書籍,用汽車做電源,衛星做中繼,也許可以全球通話。
如果可行的話
下面就是收集盡量多的設備,在盡量廣的頻道下播放你的信息。
問題是,對方能收到否,還是個巨大的問題。
如果他/她沒有對應的接收設備,這個就沒辦法。
如何讓地球上另一個大洲的人,能被動得到視覺/聽覺信號,我真的不知道,請達人來解答。
假設,真的那麼巧,西雅圖的她,收到了北京的你的短波信號。
你們可以通話了,下一步是怎樣穿越大洋,見到對方。
如果對方是一個米軍女飛行員,那麼你只需要在北京國際機場接機。
但是我們假設她是一個軟妹子,那麼,你需要東渡大洋去找她。
現學飛行技術,因為沒有人可以教你,所以只好用模擬器,這個風險太大。
船渡,有人獨自划船過太平洋的,看運氣一兩個月也差不多了,準備充足,是可行的。
如果開車,去俄羅斯,等冬天白令海峽開過去也是可以的。也是要準備充足。
現在的地球科技,難點不在於旅行,而在於通訊:怎樣在第一時間定位對方。
也許北斗系統普及點之後,會簡單一些。
很好的遊戲題材啊,呵呵,可以出一個don"t starve類的遊戲。
晚上看了一下上面提到的紀錄片,有幾個事情要講:
核電站是要爆炸的
大規模供電無法持續的
衛星大概能堅持幾十年
動物會跑到城裡來攻擊人類的,包括大型寵物狗
所以,趕緊去弄些武器。
找個安全的地方囤積資源,包括食物,燃料,衣物,武器,車輛,通訊器材各種。
主要是為了防止動物的破壞,以及自然老化。
需要詳細的地圖,避開核電站,化工廠,以及各種隨著時間推進會出現問題的設施。
這種設定就算是忽略物理定律去編故事也難編下去。何況兩個人竟然不在一個區域?
無巧不成書啊,連巧的機會都不給簡直喪心病狂……
城市裡很可能瘟疫遍布,那就必須躲到荒野去,可是荒野又無法解決水源和食物問題,更不說一點小擦傷就有可能發炎高燒,有害動物想搞死一個人類也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偷生方法就是在精神崩潰前找到一處大型建築作為駐地,位置選擇可以輻射到大多重要機構(比如商場,醫院)的,並且做好防護(pm2.5口罩可不是白買的)後儘快清理所處建築中的所有屍體。平時閑沒事別到處瞎逛,等待屍體變成骸骨,威脅度降到最低。
趁體力充沛在建築周圍簡單(無法複雜因為只有該死的一個人)設置一些防護,未雨綢繆。將遇到的能開動的大中型車輛全部開回駐地集中起來,時常搜集燃料。(如果你設定的主角沒駕照,請參照以下方式自盡:懶死,笨死,逗比死…)
定期外出尋找食物。必須開有一定防禦力的車輛,比如中型SUV,因為滿城屍體鬼知道會引來什麼。
那麼首先要掃蕩的三個地方是:超市,醫院,武器庫。至於武器藏匿地點就要靠搜索能力了,按照你的設定,全部人死亡後基礎設施系統一時還未崩潰,可以利用。
其次說到武器,不是想當然的拿起來天生會用,用起來得心應手指哪打哪,想做到防野獸的程度,對於無任何射擊基礎的人百米外打到靜物也得練會兒了,何況行動迅捷的活物?(具體請參考末世電影《我是傳奇》中捕鹿情節,主角可是軍人出身)
所以武器,前期一定是收集為主,使用在後,況且大型野獸要很久才會侵入大型城市中心區的,最開始數月不必過分擔心。
超市中可長期儲存的食物應該大量搜集,水永不嫌多,其他日用品看需求。木質物件應該做為備用燃料,氣電供應可能很快出現問題。
醫院的必備藥品自然不能少。
但是滿城屍體這設定實在蛋疼,沒有噪音污染,沒有濃煙排放,沒有客機後,大量的食腐動物會湧向城市,鷲類最為迅速和普遍,野生狗等常見動物也不例外,它們是利於快速消除屍體的,但對主角是巨大的威脅(別告訴我他一直自備狂犬疫苗什麼的)。
至於動物園,可能是眼前最具威脅的因素了,說不定管理員臨死前無意拉開了獸園的門呢……
當基本生存問題解決的差不多後,就要考慮精神問題了,具體可以參考一些現有的理論和推論,就我個人而言,無法想像。但可以肯定,有精神寄託的物品是可以幫助主角支撐下去的,至於維持多久請參考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荒島餘生》。滿是腐臭屍體的城市不會比浩瀚無際的荒涼海洋好到哪去。如果膽小、悲觀、低能,恐怕不到三個月就會抑鬱,進而體質下降,最終憂鬱而亡。
那麼如果都挺過來了,主角既戰勝了自然,又適應了一個人的生存後,就該到討論你設定的千里來相會情節了。我的想法是:太扯蛋。
不是主角扯自己的蛋,是劇情扯了倆人的蛋(女主躺槍)。前面也說過了,不給巧的劇情簡直耍流氓,別說地球兩端(請容我抿嘴搖頭數秒鐘),就是同一個城市的兩個區,在不知道對方存在的情況下,要達成偶遇的效果你也得挖空心思的製造巧合才行吧。莫非題主所想的隻身尋找一個人是傳說中的一段說走就走的旅行?路有凍死肉啊喂!
不知道題主是否有過在鮮肉市場逛足三小時的體驗?我想滿城,不,是滿世界到處腐臭的情況下,隻身漫無目的的找尋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之女是何種悲壯之情懷?別說世界有多大,不提隔海相望有多遠,就算主角天生神技能駕駛B-52遠程轟炸機指哪飛哪,你也得告訴他,他的真命紅顏在哪啊主……
更不要提倆主角見面後毫不來電,男主苦逼著臉問女主:「當世界只剩一男一女,而我卻不想碰你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女:「滾。」
數月後,男主強擼灰飛煙滅,女主死於一種獨特的炎症。人類滅亡。
完。
文中關於社會運行推測的理論依據請參考科教紀錄片《人類消失後的世界》。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後兩個人之一。
我需要找到另一個人。
城市的機器人都還在運作。
他們還會避開我。
我先往東方尋找。
餓了。
找到了食物。
發現障礙。
越過障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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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這次的實驗你覺得能成功嗎?」
「不確定。雖然我們已經製造出了模擬度如此之高的機器人,但是他們也會有潛在的問題。這次我們投放了兩個,讓它們互相尋找。為了不必要的問題,它們所見的真人都被認為是機器人……」
【我知道寫太長很多人是不會看完的】
更新完畢。題主的設定很棒也很有趣,就是題材太了些。想要認真寫好,可能得好幾萬字甚至更長的篇幅。目前我知識儲備太少,腦洞不夠大,時間也有限,又考慮到這裡是知乎,不太敢把答案拉得太長,所以就潦草結尾了,希望大家見諒○| ̄|_(填坑真心好累o(╯□╰)o)再次感謝大家。
一
楊沉回到家時十二點還差一刻。
今天是星期五。楊沉洗完澡後並沒有急著去睡覺,而是期待地坐到轉椅上,摳著腳啟動了電腦。
近來一段時間,由於工作無端變得繁忙,他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放鬆心情了。
仔細想想,距離上次在知乎答題都快一個月了。那時候,大家好像都在熱鬧地討論一個問題——假如人類末日的預言成真,世界上只剩下你和另外一個漂亮的異性,你要怎麼生存下去,餘生有無可能及如何找到對方?
當時一看到題目,楊沉心裡就奔湧出很多想法,但那天他心儀已久的Y突然打來電話,問他是否有空,能不能陪她一起吃個飯。楊沉仰天一聲長嘯,利索收拾好自己,全速奔去赴約。
雖然後來什麼事也沒發生,真的只是陪她吃了一頓飯,但楊沉仍然感到無比開心,覺得跟她在一起時全世界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楊沉拍打著鍵盤,準備登入知乎時卻突然斷網了。楊沉罵了一聲,將要去檢查是不是路由器出了問題,電腦桌面右下角猛然彈出一個花花綠綠的頁面,楊沉看也不看,甩動滑鼠去要關掉,卻怎麼關也關不掉。
楊沉注意到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剛好是十二點整。
「操他媽的350,又在耍流氓了!」楊沉罵道。他離開電腦,去檢查了路由器和網線發現都沒問題。無奈之下,他只好用手機上網,可奇怪的是手機也連不上了,信號卻是滿滿的,流量也還剩好幾百兆。
他沉思片刻,決定給客服打電話,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然而,電話撥打過去,傳來的卻是無法接通的嘟嘟嘟忙音。楊沉像是樹榦一樣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不斷地用手揉眉頭。過了好一會兒,他爬起來重新坐到電腦前,這才注意到剛才彈出的花花綠綠的頁面竟然是一則出售諾亞方舟的廣告。
「愚蠢的人類!」楊沉冷笑一聲,啪地合上電腦。他想給Y打個電話,轉念想到都十二點多了,她可能早就睡了,猶豫一番最後還是放棄了。
不遠處的平安街上,一輛大貨車攜帶著輪胎摩擦路面的噪音賓士而過,窗戶上鬆弛的玻璃晃了晃,而後安靜下來。
滿心期待的夜晚就這麼被破壞了,原本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楊沉躺在床上狠狠地擼了一發後,便在各種憋屈和窩火中不安穩地睡去。
第二天上午,楊沉很晚醒來時恍然有種很怪異的感覺,但他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只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兒,若要深究卻是一片朦朧了。
起床之前,楊沉做了一百個仰卧起坐和深蹲,想著在拿下Y時一定要給她留下一個驍勇善戰的良好印象。他摸了摸慾念般凸顯的腹肌,滿意地走進了廁所。
楊沉站到便池前,聽著尿液激起嘩嘩的水聲,忽然意識到究竟哪裡不對勁了。
靜,太靜了,靜得就像時間停止了,整個世界都沉在海底一般。楊沉有些局促,不敢在屋裡久待,潦草地洗刷完便下樓去了。
隨之看到的景象很快使楊沉陷入了恐慌。
他從出電梯一直到小區門口,中途始終不曾看到一個人。整個小區猶如被鬼吃了一般死寂。楊沉感到有些詫異,都快十點半了,平時這個點應該是非常熱鬧的。
經過小區門口的保安亭,楊沉注意到保安一動不動地倚靠在椅背上,像瞧見小偷似的狠狠瞪著他。楊沉打了一個激靈,快步穿過小鐵門來到了平安街上。
隨即他發現街道兩邊的商店都出奇一致地緊關著門,街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行人。除了不遠處傳來的微弱的狗吠聲,再無其他任何動靜。
楊沉走到更寬闊的幸福大道,看到紅綠燈下停著幾輛車,只是明明前面亮起了綠燈,那些車輛卻不往前開動。由於車窗緊閉,他無法得知車裡發生了什麼。
直到他走到一個拐彎處,看到一輛黑色轎車毫無理由地撞在了一棵樟樹上。他跑過去,透過黑褐色的玻璃看到車主好端端地坐在駕駛室,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前方。
楊沉叩了幾下車窗,車主毫無反應。楊沉慌張地離開轎車。在一個夜總會門口,楊沉看到幾十個人睜著眼睛坦率地躺在地上,男女各半。大樓前停著一排車,有幾輛車的車門敞開著,其中有一隻手正從車裡伸出來抓著車門。
楊沉不敢走近觀看,彷彿他們隨時都可能站起來,或是嘭的一聲關上車門。
楊沉漸漸開始明白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跑著去了Y住的地方。果然整個小區如他預料一般,死寂無聲。他來到Y所住的樓棟,直接沿著下水管道和掛在牆上的空調爬上了三樓的陽台。好在陽台的門窗沒有鎖,他拉開玻璃門,像土匪一樣闖進了Y的卧室。
楊沉呆立在床邊,久久看著安詳躺在床上的Y。過了很久,楊沉扶Y坐起來,一路將Y背到了他住的地方,妥善地安置到他的床上,然後開始集中精力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楊沉回想起了以前在知乎上看到的那個關於人類末日的預言。他苦笑一聲,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餓了。
他找了一根鐵棍去到平安街上,撬開一家超市的大門,進去先填飽了肚子,然後來回折騰數次,往住的地方屯了快半個房間的食物。雖然他十分清楚,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在食物未過期之前,他可以自由進到他想進去的任何一家商店敞開吃,但屯糧這個行為給予了他一絲安全感。
第二天醒來之後,楊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思考要不要冒險去尋找那個與他一樣深陷絕境的另一個唯一的人類倖存者。當他意識到找到的可能性基本上為零時,他便立即放棄了這個念頭。
退一億步講,即便最後真的找到了又能怎樣呢。兩個人孤獨絕望地活著與一個人孤獨絕望地活著區別並不大,更何況還是兩個陌生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兩個語言上無法交流的陌生人。
與其死無葬身之地,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楊沉決定留守原地,混吃等死。
然而第四天,楊沉還是徹底離開了他生活多年的小區,只是他不是去尋找那個倖存者的。
Y已經死了,任在她身邊待多久都已毫無意義,何況要不了多長時間,她逐漸腐爛的屍體會把他的房間徹底變成一座墳墓。而他,雖然目前還活著,但很快也會死去。
所以,他想趁著這天賜的良機和生命的最後幾年,去看看自己以前從未留意過的大千世界。
儘管此世界已非彼世界。
有了這個想法後,楊沉立即開始著手準備。
他覺得睡覺問題不大,衣服少帶多帶無所謂,到了一座城市,隨便撬開那個服裝店直接拿就是了。人身安全倒是需要考慮的,雖然已無同類威脅,但動物方面不容小覷。
他開著車花費了很大精力,尋找槍支失敗後, 最終找了幾把還算應手的砍刀。
此外,他覺得汽油問題也不是很大,在中國境內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加油站不夠多,雖然加油過程可能會困難一些,但還不至於缺油。不過,他仍找了幾隻大油桶放在車廂後面,並打算在遇到的第一個加油站將所有油桶的油灌滿。
令他比較擔憂的是食物和水的問題,雖然車上都能儲存不少,一兩年之內,他也還能就地撬開哪家商店,找一些沒過期的食物充饑,但更長時間之後呢?
當然,這只是遠慮,對楊沉現在的影響還不是很大。他能存活多久都還是個問號。
最令楊沉頭疼的是,要是車壞了怎麼辦?這是他無法預料也無從掌控的。他不會修理,現在去自學幾乎不可能,重要的是他根本沒那個心思。
最後他能想到的辦法是,如果車壞了,到時就再另找一輛。雖然他無法保證車突然壞掉時,身邊就一定有其他能夠正常行駛的車。
聽天由命了,反正他媽的早晚都會死。
整個人類都沒了,也就不存在所謂故鄉異鄉、落葉歸根這些扯淡的東西了。
這是楊沉睡著前跟自己說的最後兩句話。
由於只有亞歐非三大洲中間無海水隔開,楊沉不想去非洲,便暫且將目的地定在了歐洲。
就這樣,一切準備妥當後,楊沉開著他的皮卡往歐洲方向去了。
二
楊沉不急著趕路,緩緩開著車,行注目禮似的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建築物。離開這座城市之前,他驅車來到長江邊上。
江水依舊泥沙俱下,渾濁不堪。江中看不到過往船隻,岸邊也無一人遊玩。一隻斷了線的風箏纏在樹枝上,被風得噗嗤作響。遠處的高樓大廈默然靜立。
昔日繁華的城市像基因突變一般淪為一座死寂的孤城。 楊沉想起了Y,想起了曾這裡生活的一切,然而在此刻都變得一文不值。
遠方沒有未來,身後亦是一片廢墟。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附屬意義的倖存者。
楊沉撿起一塊石頭,在奔涌急湍的江水中扔出一片小浪花,然後回到車內繼續他苟延殘喘的旅行。
這天快結束的時候,楊沉驅車駛進一座小城。城市模樣與他在別處所見並無兩樣,就連城市建設和道路翻新的舉動都如出一轍。
天已露暗色,楊沉開始尋找今晚安身之處,駛過幾個街區後,在一個十字路口看中了一家中型超市。
他下車前去撬門,正慶幸到目前為止還沒瞧見一具屍體,突然一隻黑貓從哪裡跳出來,一聲嘶啞的尖叫,把楊沉嚇得魂飛魄散。他死死地盯著那隻貓扭著股穿過街道,消失在樓層中間。
楊沉驚魂未定,渾身瑟縮著撬開了超市大門,把車開進超市,關上門。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超市裡睜眼閉眼一樣黑。楊沉找出手電筒,先往車上添了大量食物和水,又尋了一些覺得往後用得著的東西,這才躺在某個隱蔽的角落開始他的晚餐。
飽食一頓之後,楊沉幾次試圖讓自己儘快睡著。然而太寂靜了,又身處一個陌生之地,這讓楊沉心裡發虛,彷彿他只是一塊被拋棄在太空的廢鐵。
曾經他所抱怨的城市噪音在這一刻成了他最強烈的渴望。
在時刻保持警惕和浮想聯翩的恐懼中,楊沉終於如獲拯救一般朦朧睡去。世界在他模糊的意識中失去了重量變得輕盈無比,猶如一株蒲公英緩緩飄向天空。
楊沉只覺得自己要往下掉,想要伸手去抓住什麼,手腳卻根本無法動彈。
他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果然被捆綁在一根碩大的圓木柱子上,閃爍在他眼前的場景差點讓他昏死過去。一片跳躍舞動的火光中,楊沉看到數以萬計成年兔子般大小的老鼠將他層層圍在中間。
其中除了那隻皮毛紅如火焰、體型近似野狗的老鼠雙腳站立之外,其他的都蜷曲著身子匍匐在地上,白的純如雪,黑的亮如碳,齜牙咧嘴地發出一陣陣尖細高亢的呼聲。
紅毛老鼠這時邁動雙腿,沿著台階昂首挺胸地走到楊沉對面的一個高台上,驀地前腿一指,一個火把立即懸在楊沉的頭側,把他的臉照得通紅。
「肯定沒想到吧,」紅毛老鼠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撫摸細長的鬍鬚說,「你們人類有一天竟會落到我這隻老鼠手上。可能有什麼辦法呢,這是上天的旨意。你他媽的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地球都快你們折騰成一坨狗屎了!愚昧自大的傢伙!」
底下趴在地上的眾鼠揮舞著前腿,齊聲吶喊:「殺!殺!殺!」
紅毛老鼠前腿一揮,全體瞬間安靜下來。隨後它把頭轉向楊沉:
「在你們人類還沒出現以前,我們鼠類已經在這個地球上生活幾千萬年了,那時我們生活得多麼幸福多麼光明磊落啊!可瞧瞧你們來了之後,我們不是大規模死亡,就是大規模受到迫害。為了鼠類不至於滅絕,我們冒著隨時丟掉性命的危險糾纏在你們左右,白天不敢露面,只有等你們晚上入睡了才敢出來覓食。我們早幾千萬年出現在地球上,卻被你們這群貪婪兇殘的後輩踐踏得尊嚴掃地。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老鼠才是你們人類的祖先啊!」
「殺!殺!殺!」眾鼠齊聲呼道。
「幾千年來,我們發動一次又一次的鼠疫,企圖推翻你們統治地球的霸權,但每一次都失敗了,雖然每次發動鼠疫戰爭能死不少人類,但我們為此也付出了沉重而巨大的代價。不過,大自然終究是公正無私的,人類終於有一天就這麼完蛋了!令我鼠輩顫抖的神秘力量啊,感……」紅毛老鼠竟然哽咽起來,泣不成聲。
「殺!殺!殺!」眾鼠又呼喊起口號來。
「動物界都說人腦發達聰明,誰有幸吃掉,」紅毛老鼠拽過尾巴揩去眼淚,往後一甩,「誰就能成為地球的新統治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地球的統治權已非我鼠王莫屬了!嚯哈哈哈……」
「殺!殺!殺!」眾鼠應著鼠王的笑聲叫喊起來。
就在鼠王沉浸於他稱霸地球的雄心壯志中時,一隻長相迥異的老鼠悄悄地爬上了楊沉的肩膀。楊沉嚇得大叫,時逢底下一片「殺」聲,將他的聲音蓋住才沒讓鼠王覺察到異常。
正當楊沉以為自己的脖子將被一口咬斷時,卻只聽見那隻老鼠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嘿,大傢伙,不要怕,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叫米老鼠,是被你們人類創造出來的,跟它們不是一夥的。我去幫你咬斷那些繩子,讓你手腳獲得自由。你別看它們數量龐大,其實是一群烏合之眾。你們人類不是有個說法,叫……擒賊先擒王。你只要殺死鼠王,其他的老鼠不用對付就都一鬨而散了。我現在就去幫你咬斷繩子。」
說完,那隻自稱米老鼠的黑鼠爬到柱子上面,把捆著楊沉手腕的繩子咬斷了,之後又順著他的身體爬到低端,把捆腳的繩子也咬斷了。
楊沉暗中動了動手腳,得知已全部解除束縛,但沒有貿然行動,仍保持著被捆綁的姿勢。
就在他思索如何下手反擊時,米老鼠的行蹤被發現了。頃刻之間,一群老鼠蜂擁而上,展開瘋狂的撕咬。
楊沉趁亂一躍,跳到鼠王跟前,伸手想去掐住鼠王的脖子,卻被行動靈敏的鼠王反咬一口。
鼠王咬著楊沉的手臂不放,楊沉忍著痛,猛地朝鼠王肚子踹了一腳。鼠王滾落到地上,在眾鼠中間憤怒地嘶叫。
楊沉再看米老鼠,由於寡不敵眾,已被撕裂成碎片,血肉撒了一地。
眼看眾鼠將要湧上高台,楊沉瞥見不遠處停著一輛壓路機。他縱身一躍,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順勢抓住了一根木棒,將兩隻咬住他小腿的老鼠打退。
一群老鼠圍攻上來,楊沉拉開臂膀,用猛力掄了一個圓弧,幾隻老鼠挨棍倒下。又一群圍攏上來,楊沉揮舞棍棒向壓路機方向轉移,由於注意力被分散,他的腿被咬掉了好幾塊肉。
幸得壓路機已離他不遠,他攀爬上去,卻發現沒有車鑰匙。他狠狠朝方向盤拍了一掌,看到了自己的皮卡車,只是距離有點遠,恐怕在他試圖靠近皮卡車的過程中就被咬死了。
幾隻老鼠跳躍著爬上了車,被楊沉揮棒擊退。楊沉意識到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還得去到他的皮卡車上,倒出汽油,點火燒死它們。
楊沉顧不得被咬死的命運,跳下壓路機。眾鼠被楊沉猛然來勢洶洶的瘋狂嚇得連連倒退,但意識到這有些虛張聲勢後立即又圍了上去。
老鼠的數量實在太多,楊沉感到力不從心,雙腳幾乎被撕咬得無法奔跑,鮮血沁透他的衣服。
眾鼠在身後鼠王的指揮下,依舊連番向楊沉發起進攻。
楊沉幾近絕望,乾脆放棄防守,只顧命往皮卡車那邊沖。眾鼠絲毫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一路追著楊沉瘋咬。
楊沉爬上皮卡車時,他的雙腿已經無法站立。他跪在車廂上,推倒油桶,費力打開了桶蓋和車廂後面的擋板。
就像是打開了一個缺口,汽油順著缺口流到地上,眾鼠也立即聚集到這裡,瘋狂地想要跳上汽車,但由於踩著汽油腳滑的緣故都不太敢輕舉妄動,只圍著汽車兇狠地嘶叫。
楊沉找到打火機,打開車門爬進去,脫下沾滿汽油和鮮血的衣服打成一個死結,小心翼翼點著後猛地朝車後扔去。蓬勃燃燒的衣服划過一道火光,墜落到眾鼠中間,立即燃起一片火海且迅速蔓延開來。
眾鼠慌亂成一團,許多來老鼠不及跑開便已燃成一個火球,並在胡亂逃竄中成功將火種傳遞到同伴身上。頃刻間老鼠死傷大片,叫聲凄厲。
楊沉發動車,快速調過頭,開足馬力朝著那隻四處逃命的紅毛老鼠碾壓過去。
眼看即將追上鼠王,楊沉忍痛踩了一腳油門,只見眼前忽然閃出一片刺眼的紅光。已來不及剎車,楊沉只好撞過去,卻長久沒有感覺到汽車著地。楊沉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墜落,一種擠壓心臟的失重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
楊沉詐屍一般驚醒過來,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看到天已大亮,逃命一般撞開超市大門,跳上車開走了……
三
楊沉一邊開著車,一邊回想昨晚在枕邊生出來的夢境。
那是這幾天來,他所做過的噩夢中最嚇人的一個。在這之前,楊沉以為經受幾次驚嚇後,他對噩夢的免疫力會像鬍鬚一樣茂盛生長起來。可昨晚的那個噩夢卻又一腳將他揣進深不見底的懸崖。
楊沉明白那幾具醜陋兇殘的屍體其實並不存在,他也只是在一個虛假的夢境中被撕成了碎片,但夢境中的恐懼卻頑強地遺留在了現實中。楊沉有種將要崩潰的感覺,內心自給自足的力量得不到滋潤,變得跟沙漠一樣荒蕪和貧瘠。
楊沉麻木地開著車,對除自己以外的事物一概視而不見。有一回,他分明遠遠地就看到有一隻狗躺在路中間,他眼睛都沒眨,就那樣撞了過去。甚至聽到狗最後發出的那聲哀鳴,他心裡油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快感。
接近傍晚時分,楊沉開車抵達成都。迎接他的仍是一種直抵內心的龐大的孤寂,目光所及儘是順從的荒涼。穿過城中心時,楊沉停下車,走到路邊撒了一泡尿。
殘存的餘暉將房屋染成一片金色,陰影被摁在街道上徐徐爬行。晚風攜著一股奇異的惡臭味拂面而過,楊沉背脊一顫,立即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他跳上車發動引擎,按照地圖的指引磕磕絆絆地朝西郊開去。
全世界的屍體們都已開始自由腐爛。猶可預料的是,不久之後,所有城市都可能將被空氣一般的細菌死死籠罩,一場全球性的瘟疫在所難免。楊沉不想死得太難堪,到時也許真的就可以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天慢慢黑下來,楊沉將車開上國道,專心尋找過夜的地方。沒過多久,他發現路邊有一大片已收割完畢的田野。楊沉找了一條小路,把車開到遠離國道的田野中間。
他走下車,四處巡視了一番,未發現半點異常。他爬上後車廂,鋪好臨時床躺下來,一邊轉動眼珠子觀看星光寥落的夜空,一邊心無旁騖地填肚子。周圍黑魆魆一片,楊沉感覺就像躺在粘稠的汪洋墨汁當中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吃完東西,楊沉很快睡著。沒有噩夢騷擾,安然休整一夜後,楊沉在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他慵懶地躺在車廂上吃了早餐,翻過身又睡了一會回籠覺,直到太陽升到中空,他才收拾好自己,發動車重新上路。
沿著寬敞的國道跑了一陣後,楊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來到318國道上。這令楊沉燃起一絲振奮。早在讀大學期間,楊沉就耳聞了各種徒步318國道的神奇經歷。
雖然在那個時候他便受到某種誘惑,也想跟風似的與廣大熱愛自由、充滿文藝情懷的同齡人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但由於時間、資金等問題終究作罷。
楊沉沒想到埋藏多年的夢想在岌岌可危的絕境中竟可輕易實現。他抖了抖身子,認真而熱切地開起車來。也許他不一定非得去歐洲,能去拉薩瞧瞧傳說中的布達拉宮亦或不是一個充滿榮耀的舉動。
楊沉開始認真對待起自己的生活來。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朝著西天拜上一拜,儼然一個虔誠的聖徒。雖然他對佛教知之甚少,但自從有了去拉薩的念頭後,他便覺得佛離他從未如此親近過,好似佛就在身邊陪伴著他,甚至與他融為一體,讓他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寧靜的力量。
楊沉帶著自以為重生般的軀體越過一座又一座高山,沿著跌宕起伏的國道穿過一片又一片令人迷醉的高原草原。天空低垂,藍得蒼涼,白雲皎潔,勝似月光。
每逢楊沉抵達某個山頂,都會下車在草原上走動走動。看著眼前無比遼闊的藍天和綿延萬里的高原草原,楊沉心如大海,深海處的寧靜和岸邊海浪的洶湧同時在他身體內迴旋激蕩。
他感受到了人類的渺小,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從心底里對神秘美妙的大自然充滿了敬畏,以及被自己這種虔誠的敬畏感動得無以復加。
他一次又一次走近路途中遇到的被古老時光磨礪出厚重歷史感的廟宇,撐開手掌盡情地去撫摸它們。儘管寂寥天地,只有他一人行走,但他還是從殘缺破舊的石頭中感受到了生命無欲無求的樸素和純潔。看到禿鷹飛過天空,楊沉想哪怕就這樣赤裸裸躺在石頭上活生生被禿鷹吃掉,他將都毫無怨言和遺憾。
就在楊沉將自己往聖徒方向培養的第十天,他的皮卡車在半路拋錨了。楊沉翻出工具搗鼓了一陣,汽車仍無法往前挪動半步。楊沉並沒有就此懊惱,想到玄奘經歷八十一難而後成佛的神話,想到全人類死光光而唯獨他存活下來的事實,他覺得這其中分明充滿了佛祖顯靈的暗示。
既是朝聖,那行走肯定比開車更虔誠,而奇蹟的發生正是虔誠接受苦難的結果。躺在公路上想明白這一切後,楊沉將車上許多東西裝進背包背到肩上,開始了慢吞吞的朝聖之旅。
雖然沉重的背包壓得他直不起腰,腳趾在長時間的行走中被磨出了水泡,然而楊沉並不覺得這樣的遭遇讓人難以忍受,相反他覺得這正是奇蹟將再次發生在他身上的過程。
對於這個自我說服的信念,楊沉決定相信了,便不再有任何懷疑。他毫無疑慮充滿信心地地往前走,餓了就吃,累了就睡,走到哪裡,哪裡便是他的安身之所。
於是他越走越瘦,皮膚越走越黑,身體越走越臟,但他毫不介意,他心中有了遠方,遠方有了期待。縱然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他都坦然接受,純凈的心裡唯經歷磨難之後才顯得更加通透明亮。
路上遇到腐爛發臭的屍體,他都滿懷悲憫之心地前去幫他們閉上眼睛。於是他越發看到了自己如泉水一般純凈的心靈,如高山一樣巍峨的靈魂。
半個多月後,當楊沉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抵達拉薩時,瘟疫早已如魔鬼一般肆意蔓延開來。還離城區很遠,楊沉便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臭味。
楊沉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依舊毫無畏怯地執著前往。路邊的野草瘋長,街道上鋪滿了厚厚一層落葉。整個視野里儘是破敗的荒蕪。
楊沉抵達拉薩時正值黃昏時刻,夕陽高高地懸在天邊,將這座荒蕪孤寂的古老城市映照得光影斑駁。他像踏雪一樣走過一條條擠滿落葉的街道,按照路牌的指引,毫不費力地找到了肅穆屹立在神山之上的布宮。
楊沉懷著無比激動心情走到布宮前,全身匍匐在地上,開始了虔誠的謁拜。
夜幕逐漸降臨,楊沉仍像石雕一般盤腿坐在布宮前,耐心等候奇蹟的發生。直到後來,他實在困得不行,終於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在一片恍惚的朦朧中,楊沉被一道強烈的白光刺得睜不開眼。待光亮逐漸消退,楊沉隱約看到一個婀娜的倩影徐徐朝他飄來。等那倩影靠近,楊沉這才發現原來是Y。
楊沉欣喜若狂,不由分說一把摟住Y,欲與她行那事兒。Y說不會拒絕他,但做之前容許她把話說明白。楊沉讓她有什麼話只管說。
Y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說道:「我說了我不會拒絕你,但你要明白,不管你是懷著如何虔誠的心來到這裡,如果你這次碰了我,你所期待的奇蹟都將化為泡影,整個人類也會因你的一時衝動而徹底毀滅,永世不得超生。」
「我他們才不管那麼多呢。我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無論如何不想再錯過第二次。」於是楊沉像狼一樣撲過去,將Y摁倒在地,撕開了她身上的衣服。
完事兒後,楊沉瞧著Y突然問道:「一個多月前,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是你已經死了。」Y輕聲說道。
「是嗎?那我們此刻是在你的夢中,還是在我的夢中?」
「都不是,」Y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在那個傻逼作者胡亂編造的小說中呢。」
(完)
謝謝閱讀O(∩_∩)O~~
七月一號到七月七號,終於都已經更新完畢
晚安~
非常感謝,題主的想像力簡直棒。
2015-7-1
我在街道上逛,踏著不知還能再亮多久的路燈,望著萬家,皆無燈火。
街上擱淺著不少好車,有幾輛車頭湊在一處,沒來得及熄火,噴著尾氣,好像人不甘掙扎的魂魄。
世界末日只過去幾個小時,我就全然適應了這場浩劫過後的人間。災難時的尖叫又在我耳里回蕩,那沙塵暴一般的紫紅色煙霧突然從北方升起,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如禾苗一般倒下去。滿世界都是哭聲與器物撞擊的聲音,車子與車子相撞,車子與建築相撞,肉體與地面相撞,揚起的灰塵又被血漿壓下去。
悶在水下,看著明晃晃清澈的水愈來愈渾濁當我浮出水面時,牆對面鏡子里映著我的影,紫紅色滲透入的皮膚盈盈閃光,像是不知名的種族。
平復下來之後已經過了很久,我一身疲憊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已經換了人間。
飢餓感湧起時,我從這些狼藉中遊盪而過。面色猙獰口唇發紺的男女滿地都是,嬌俏的女子因屍僵而維持著怪異的姿勢,表情困惑地看著我。
超市裡收營員疲累地耷拉著頭,顧客們排著隊,驚恐的眼神望著入口處。
我撕開幾包平時只捨得給女朋友買的進口零食,肆無忌憚喝著超市裡最昂貴的酒,在觸碰到櫃檯里晶瑩剔透的鑽石,而不必擔心那表情懷疑的售貨員時,我心裡終於泛起了奇妙的滿足感。
超市外面閃爍著各式的燈光,映襯著指上不合尺寸的幾顆寶石。我像是帕金森病人一般,跌跌撞撞走在安靜的街道,經過櫥窗的時候餘光看見自己糟糕而小人得志的模樣,頹然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在這幾個小時之前,我的項目策劃被同事抄襲誣陷,因而失去了工作,女朋友和我孤兒院一起長大的鐵杆向我請求成全,我躲了房東一星期,食宿已經全難保證。
在末日的時候,我已經吞下了以前買的抗抑鬱葯和安眠藥。
我本打算丟棄餘生的所有機會,末日卻陰差陽錯送了一個世界給我。
2015-7-2
我在去往H市的高速路上,不間斷地行駛了幾個小時。我把原來的司機搬到副駕駛座上,每次油量告罄需要更換汽車時,下車時候都認真同他們道謝。
大雨之後紫色的煙霧已經完全消失,世界安靜只余汽車光碟里久遠年代的聲音。
女友公寓的門虛掩著,我推開門,看見她身子斜坐在椅子上,手裡的書歪在一旁。此時屍僵已經過去,她柔軟若初見的擁抱。我靠著牆坐在地上,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人生中彷彿已經沒有什麼目的。早些年我想要當一個作家,奈何題材一直不健康向上,也無讓老師重視的家事,因此從未有人欣賞過。
後來考上了一座普通大學的管理專業,一日日逃課做臨時工兼職,虧得自己還算聰明未曾掛科。
工作時依舊渾渾噩噩,不過不至於飢餓困苦。
而突然我被賜予了這樣一種詭異的人生,也不知是否我身已死一場大夢。
總不可,總不可像以前一樣活過。
一個星期之後的凌晨,整個城市突然間有了細碎的聲響,於我卻無異於驚雷。我從睡夢裡」披衣而起,看著窗外沉寂了許久的led屏幕突然間亮起,以及那布滿屏幕的,各種語言的求救信號。
『SOS』
7-6
『今天考最後一門期末考試,雖然是毛概,但是比專業的各種醫學名詞更討厭…因此等晚上考完毛同志和他的工作成就之後再來更新,實在抱歉。』
當陪伴你二十多年的面貌徹底改變,你會如何看待鏡子里那個自己?
毫無疑問克服的過程漫長而艱辛,但在『使用』膚色的過程中我也知曉了不少好處。
在最初的飢餓過後,我僅需要少量的食物就可以堅持絕對超過人類潛能的時間。而皮膚在天氣驟冷驟熱的過程中也很少會感受到溫度的變化,衣服的存在只成為了習慣的遮羞『在屍體面前赤裸行走總歸有些重口味』
天氣雖然變得濕熱,但屍體腐敗的過程變得非常緩慢,不知是否那場怪異的紫霧殺滅了大量的腐敗菌。
一次出行時我偶爾捉住了一隻廚房蟑螂,三億年前在恐龍時代逃脫的小傢伙,這次也僥倖逃脫,我將它放在一堆食物里,想像也許多年之後出現的動物都是這傢伙的後代,不禁失笑。
LED屏幕上的那串信號只在那個晚上曾出現過,我在空閑的時間一直在收集整個城市的汽油,在A區的監察局找到了功能怪異的電子工具,以便在LED屏幕再次亮起時能夠搜索到信號來源。
七月快接近末尾的深夜,LED燈終於再次亮起,這回不再是單純的求救信號,而是漢字,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他媽那麼愛祖國。
『救我,她們,食物,只留我,只留我』
我將監測信號的裝置接在LED的屏幕上,裝置先是顯示了一串經緯度,數值停留一段時間之後,再瘋狂的開始增加,到最後整個屏幕都滿溢出一串數字零。
而顯示的位置,已經不存在於世界之上,荒謬的地理數值。
我同女友告別之後,開著車向顯示的位置而去。
北緯 9° 1"21.85" 東經38°44"48.4
非洲屋脊,那群人在那處做什麼?
研究而偶然逃脫,還是她們本就是這一場陰謀的策劃人,或者真有諾亞方舟存在?我腦子裡一團混亂,又希望能早點見面。
暗夜螢蟲,有光到底安慰一些。
2015-7-7
我在孤兒院的時候人際關係非常糟糕。
原因也許不止於是乖戾的脾性和時常沉默的習慣,但總不會偏離太遠。
我不喜歡動物,因它們壽命太短,強取的陪伴不過因人類自私。
我不喜歡人,因情感的衍生與內分泌都是如此不穩定,而寂寞與感情如泥漿一般難以區別,兩人相愛竟得用婚姻得以維繫。
在女友與好友離開我的那段時間,我甚至以為除了日常的需要我便不再需要他人。而當這個世界以尖銳姿態從我眼前湮沒時,我才察覺人與人之間不可割捨的關係。
哪怕是列車上在你想要睡眠時吵嚷的幼童,哪怕是在見你窘困而生的鄙夷不屑,那時的人間是腳踏實地的,何況總有好人願同你好言。
在靜謐的夜裡除了寂寞的呼吸再無其他聲響是不可想像的難以忍受的事情,在我以前承認只留我一人時,我一次次站在鏡子前和自己交談,哪怕幻覺也好短暫豐足一人的寂寞。
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人也存在著,我一定要去見她,與情感無關,是我向人性投降。
在大學兼職網管期間,我在曾看過許多公路片,隨著引擎的聲音響起,隨時可從身邊嘈雜環境抽離的誘惑實在太大,而我因俗事牽絆的卻一直沒有實踐過這樣的出走。
然而當真正啟程的時,無力感竟如此強烈。
眼前都是路,卻每一條去向不同的人間。
我風塵僕僕,全身上下粘著悲哀和不化的雪,跟著GPS經過南亞西亞,異國的日落一樣血紅,天邊的雲像是糾纏的紅紗。
偶爾經過城市的時候看見市中心屏幕上那人的話語日漸絕望,我只能日夜不停去往坐標顯示的地點。
儘管已經是不同的體質,卻依舊沒有辦法長時間維持同樣的姿勢,在一次突然的暈厥醒來時,才發現車子的正前方就是陡峭的山崖,因此才在夜間也小憩一會兒。
到達衣索比亞境內的時候,我驚喜地發現車上的所有設備也能接受到視頻信號,越靠近坐標點,信號就越發強烈,甚至連電子信箱里也收到了對方求救的信息。
我嘗試著和對方回復,幾乎是按下發送鍵的同時,我打開信箱時,竟發現信箱里躺著回信。看回信的幾分鐘,我又陸陸續續地收到了那人的幾封信。
『太好了,您還活著,還能聽到我的聲音,多謝紫先庇佑!
我在第九階的基地,人類離開的計劃失敗了。元素已經外泄,聖徒和大多的民眾已經涅槃了,我有罪,但我很高興你還活著。對不起,對不起。』
『又過了兩個月了,元素的泄露越來越多,請告訴我你平安無事!』
『以紫先的名義請求你平安無事!』
我一頭霧水,只當那人是大災之後的情緒分裂,於是只回復些安慰的話『不是你的錯』之類。
我在到達坐標地點時,是非洲的旱季,頭頂的一輪太陽明晃晃的,我的腳底下只有乾燥的熱帶野草野草。
我確認了一遍地點,再抬眼看著四周,莫非那人在地下?
我嘗試著接通那人的視頻,你在哪裡,我到你的坐標了。
那人出現在視頻里,眼裡有血,鼻孔朝天並且巨大。面貌著實令我吃驚。
系統提示有信息提示音,打開是主題『真相』的一個文檔。
裡面是用漢語書寫的一個漫長的計劃,說是地球已經不適宜人類生存,於是他們推翻了紫先的勸阻。利用光元素選中了一段時空節點,打算將優秀的人類穿越到異次元宇宙繼續人類文明。
信的結尾附錄是,然而這個計劃失敗了。
用作燃料的元素已經四處泄露,那個時代的人類承受不住巨大的元素後反應,已經只獨自留下了她。
也許這並非完全失敗,我竟能與你交流。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是紫先預言中的二十一世紀的人,請不用擔心,紫先說人類的歷史還並未到此為止。
非常抱歉我們的元素對你們的時空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然而我們這裡的時間就要消失了,這裡,是最後一塊地方了,對不起。
我坐在車子里,非洲屋脊的最高處,我看著日落,吞沒硫酸一樣炙烤著心臟。
看著另一個時空的最後一個人類迅速老去是什麼體會呢,你幫不上任何忙,只看著她發如霜,眉蘸雪,一個月內,過完了下半生。
那個人的時間已經快消失,過度加倍光的速度加速了時間的流逝。
她是你寂寞的解藥,卻連伸長手也夠不到。
我坐在車頂,睜著眼看了非常久的天空,看到淚水滿溢出眼眸,鞏膜上都是紅色的絲線。
頭頂的星空如我小時候在孤兒院屋頂看到的那樣,似乎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不過是年輕人一場暢想的夢境。
不過……時空的交錯若能最終實現,總有平行時空的人能夠成功的吧?
但願,在那個世界,我和你,和一切都最終好起來。
後來我在地球里度過了無數個新年,大多數的人和事我都忘記了,連我自己最初的脾性都變得模糊起來。
我在捷克一個產科醫院找到了兩個連著母親胎盤,心臟跳動的嬰孩。小傢伙的母親正在分娩,下半身浸在水裡,因此他們也吸收了被水稀釋過的,可被吸收的小部分元素。
後來兩個小傢伙成年之後生活在了一起,並且繁衍出優秀而數量可觀的後代。
原來城市的遺迹同冰川和深淵一起,在之後的幾次大地震中,化作沙漠和高地。
大洲融合在一起,化作九層階梯。
我化作商人,化作老師,化作先知,為他們啟蒙,把曾經看過的書籍複述出來教授他們。偶爾有小朋友叫我紫先生,我也只一笑而過。
元素在我的身體裡面使得我的生命無線延長,然而皮膚的顏色也隨著元素的流失變得淡薄。
如今終於已經變得和原來一樣沒有差異。
這已經是我的最後一生,我活得太久,對人類來說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周和宋的孩子今日出生,我正做他們的鄰居,於是帶著禮物去拜訪。
空氣中氧氣含量日漸稀薄,他們需要太多的氧氣的鼻子變得越來越短鼻孔也變得巨大,現在這個器官終於從這個嬰兒身上消失了。那孩子哇哇啼哭起來,酸性的眼淚像人的血 。
我看著新生孩子的臉,想起了幾個世紀之前的幾件事情,想起了第九階,紫先生,和曾經當過睡前故事的人類遷徙計劃。
套用手機遊戲瘟疫公司的一句話:
The last few humans know they are watching the end of history.
好有畫面感。1,不止屍體,任何腐爛的有機物都會帶來瘟疫,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乾淨的水源。
2,如果真的只剩兩個人,槍械不是最好的選擇,除了彈藥無法補充之外,小型槍械對猛獸的殺傷力很低,如果可能,重型弩箭才是最好的。
3,在中國大型猛獸幾乎絕跡,除非你在西南山區。
4,網路大部分是自動的,但是電力不行,沒人控制調節,電網會在幾個小時之後崩潰(這還是不考慮發電廠的無人運行時候的故障),而電網崩潰後,蓄電池的維持時間是6-12小時。
很認真的帶入了,我自殺。
是時候祭出這張圖了
【9月10日更新】
我在科羅拉多大峽谷深處有一座名為「曙光」的實驗室工作,那是全世界唯一的P5級生物實驗室,由海豹突擊隊在外圍駐守,只研究一種代號為GT32的人造病毒。這種病毒可以通過呼吸和接觸傳播,只感染人類,繁殖速度極快,傳染性極強。潛伏期約30天,感染者在潛伏期沒有任何異常,30天後會進入狂躁狀態,攻擊其他人類,最終在一個星期內因為全身衰竭而死。我們做了疫苗,為了安全起見,所有同事都進行了注射。我們希望能消除它的毒性,並以這種病毒為載體治癒一些世界性的疾病。
2015年6月27日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由58個國家組成的聯合國軍攻破了極端恐怖組織「伊爾格真人黨」的大本營,擊斃了三個主要頭目,其他的領導人都投降了。
當然了,投降也沒什麼用,9月1日那天,147個伊爾格真人黨的主要領導人都被執行了死刑。
說起來我也並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只想好好享受難得的假期。
9月11日,從夢中醒來的我看到了同事發來的一連串訊息:
「實驗室被恐怖分子襲擊了,可能有兩千多人,還帶著重武器,估計是沖著病毒來的,我們正在銷毀病毒。」
「來不及銷毀了,他們快衝進來了。在你加入之前實驗室還有過另一個同事,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辭職了,她叫蘇娜,也注射過疫苗,去找到她。」
「為了人類。要活著。。。」
【待續.】
找不到還好,找到了以後如果是為了人類繁衍後代的行為簡直今人髮指啊!!!
我叫石弘毅,取自論語: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我已經在湖南長沙住了很久了,但是前幾天發生了怪事。所有人都死了,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地球現在只有兩個人,我和另一個女孩。
聽完我就哈哈大笑。當年我的願望實現了?但是不對啊,我當時可是說只剩我一個男人,女人萬萬千千啦。嘿,也不說在哪,我怎麼找她交配啊!
先且不管,世界末日還有電?搞什麼?那行,我先打開電腦,刷回知乎。
經歷過世界末日生存下來是一種怎樣體驗?
我寫下答案:震驚,高興,悲傷,高興。
在往下看,都是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什麼直男癌,什麼女權癌,有意義嗎,徒逞口舌之利。
也沒什麼有見地的見解,哎,不看了,先他媽擼一管測試下是否還能保持強大交配能力。蒼老師,有碼,瀧澤蘿拉有碼,這誰,不認識日文,就她了無碼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知乎上duang了一下,我下意識拿起來看,有人回復我,說了一句日文,我也不懂,我一想,擦,不得了,這就是世界上唯一一隻雌性人類,我必須不斷刷地圖找到她,沒準還要打敗大魔王,才能順利和她交配,產生下一代,我們的子孫可能長期都要近親配對,嗚嗚嗚,真是想起來就刺激。
我立刻發了一句英語:i am chinese,can you speak english?
她的知乎名字是日文,看不懂,姑且叫她,可墨跡。
可墨跡回到:ok,where you
我:china,hunan province,changsha.what about you?
可墨跡:me too......
一番溝通,很快我從對話中得知,她和我都在長沙,還離得不遠,就在樓下小賣部!我當即要開門下去,突然已經站著一位女子。這女子身材咋看去相當好,臉蛋也是一副日本美女樣子,還有點面熟。我征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說道:come in please,do you want drink something?
tea,thank you.
ok,武夷山大紅袍,you take a test.
她喝了茶,我問:you know speak chinese?
a little.
那我們講中文,可以嗎?
可以。
你知道現在的情況嗎?
知道,只有我們兩個人類了。
你想過怎麼辦嗎?
沒想好。你呢?
很清楚!現在雖然像是世界末日,我們是唯二的倖存者,肩負起人類復興大業。現在我們能源食物都不成問題,只要能繁衍出後代,那麼人類就可以生生不息。剩下的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保持自己心情愉快就好了。
你覺得呢?
我還沒有準備好,可否再等些日子,我好好想想。
當然可以,我飽讀詩書,絕不會逼迫姑娘,哪怕是堵上全人類的幸福,也不會對姑娘不敬,今日姑娘請回,有事立刻來找我。但用在下,必效犬馬之勞。
她下去了,我暗中揣測,這姑娘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我真被綠茶女神詛咒了?當年綠茶女神跟我說過,就算世界上只有你一個男人,我都不會理你。卧槽,老妖婆!
既然已經不能復興人類,針灸地球,那麼不如先奸後殺,先報了我中華民族和日本的世仇,現在只要殺了她,日本就絕種了。
卧槽,傻逼,殺了她,我中華民族不也絕種了?不對,人類和猴子猩猩基因很近,興許我可以試試?艹,想什麼呢,這個女子不能死,我一定要拯救人類,那麼為今之策,只有兩條,第一條想辦法讓她愛上我,第二條那就只能生米煮飯了。
媽的,好長,待續
題主的設定 為毛有種神奇的感覺
對了,沒錯,就是國產動漫《屍兄》的大環境背景
大家好,我叫白小飛 我身邊發生了無法想像的災難 我要活下去 並且要救助更多的人 小薇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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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暫且不表.... 有時間回來填坑.....
經典台詞亮了:You are the last one i....
那終於在一起以後,終於可以說出「我這輩子尋尋覓覓只為遇到你」這種情話了。
如果是有預言,命中注定的預言,那麼我應該能見到他,不用找。我就安靜默默等他好了。
同樣,既然提前都有預言那肯定也有給我的線索。如果不能夠等,那我根據線索想辦法就好了。
如果不是預言,那我怎麼知道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
外加看了問題後面的描述..... 屍體猛獸什麼的....
放心,另一個人絕不會在大多數人都死了之後還呆在貧民窟的。
女孩子可以找自己城市的醫院,到精子庫翻找下,就可以了。。。。
早在幾千年前就有過了。。。那時男的還是叫亞當,女的還是叫夏娃。。有個花園叫伊甸園。。。養了很多很多的寵物。。。
然後就很快樂的在一起啦!!!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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