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IT繁榮在前,而航天、太空城的時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來,外星文明有沒有可能反過來?

當69年第一次登上月球時,我們對未來的想像應該和現在大相徑庭吧?

關於這個,之前看過劉慈欣的一個視頻
《三體》劉慈欣-IT和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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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人沒看劉慈欣這個視頻 他的觀點我總結下

IT在幾十年前和航天起點差不多

我們有像房子一樣大的計算機 我們也登上了月球

之後的問題就是如何市場化 如何降低成本

航天成本佔比最大的部分就是從地面到近地軌道這一段

而劉慈欣認為應該發掘民營企業的潛力 不要只是國家力量在搞

所以 目前限制航天市場化最重要的問題是從地面到近地軌道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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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已經有國際空間站了 所以技術是沒問題的

如果成本降下來 完全可以在地球軌道建各種各樣的觀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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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人類可以讓幾百平米的計算機變成現在巴掌大的智能手機

而不能讓國際空間站變成太空酒店?


不可能。
你要發展星際文明,計算能力總得上去吧,通信手段總要有吧。所以計算機互聯網是必然會先發展的。


相比於信息時代,不是航天時代滯後了,而是它提前了,由於一些原因在上個世紀中下半葉進行過一波瘋狂的發展。

原因嘛,彈道技術、核武器、冷戰、新「海權」、意識形態等等,卻少有經濟效益和惠及民生的考慮,後面這些點恰恰是信息技術的強項。
(由此理解為何「當年」有人算曰全球就需要五台計算機了么:不是給你用的
毛熊倒下後,後面那些東西自然隨著口惠實至瘋狂地鋪開了。

至於從一個瘋端走向另一個瘋端在人類層面是否有毒,不多說話各自思考吧。

PS. 既然提到了大劉,可以看一下《中國太陽》,討論過這樣的疑問。


個人認為,人類發展電子計算機,是為了試圖解決人腦計算能力低下,而發展互聯網技術,是為了提高人類低下的信息傳輸效率。所謂IT產業,不過是上述兩項技術發展到一定程度後產生的副產品。

劉慈欣在他的許多作品中都曾經表達過這樣一種觀點:人類是一種先天條件並不優越的生物。我們不會心靈感應,依靠製造空氣振動的波來傳遞信息;我們不會飛,適應極端條件的能力也不強;我們轉化能量的方式更是原始得很。種種缺陷意味著人類向太空進軍的征程勢必艱難重重。

如果有這樣一些文明種族,他們也許進化出了心靈感應的能力,也許因為宗教等原因對數學極度痴迷,也許生存在低重力環境中對空間更加熟悉,也許他們直接可以吸取太陽能。這些種族在發展宇航科技時,所付出的的努力有可能遠遠小於人類,這是他們的天賦所決定的,而他們的科技樹也必然迥異於地球人。

《銀河系漫遊指南》里曾經提到一個長了若干條胳膊(具體的數目記不清了反正數量不少)的種族,他們是全宇宙唯一一個在發明輪子之前就發明了去腋臭噴霧的文明。
【考證了一下,這個種族叫做加特拉瓦蒂。書中對其的描述如下。】

加特拉瓦蒂人是一種藍色的小型生物,每個個體都有超過五十隻胳膊,因此成為宇宙歷史上獨一無二的在發明車輪之前先發明胳肢窩除臭劑的種族。

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人類步入宇航時代是毋庸置疑的,即使人類再懶惰再耽於享樂,對生存空間的需求也同樣會驅使著人類將目光投向太空。也許現在人類對太空探索的需求並不十分迫切,但是一旦有需要,人類會開足馬力推進航天科技的發展,而目前包括IT技術在內的許許多多科技成果,都將對提高航天科技的水平做出貢獻。


謝謝沒人邀
既然說到外星人,不妨腦洞開大一點。
按照科幻界通行的分類法,我們可以把外星人分為碳基和硅基的。之所以是這兩種是因為碳族元素都是四價,相比於其他元素更有利於形成有機的大分子。因此我們可以大膽假設,如果條件適合,這兩種生命狀態的出現是具有相當高的優先順序的。
還是編個故事好了。

舊曆3552年。
三維宇宙,往洋星系。
往洋星是往洋星人對於自己母星的稱呼,這是一顆漂浮在本星系第四軌道的行星。行星表面60%被水覆蓋,氣候宜人,環境優美。往洋星人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神明眷顧的,所以才能擁有這樣一顆萬中無一的星球。
這一年,往洋星人繼續在科學技術上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某國把人送到了太空發現外面鳥都沒有於是又把人接了回來,某國成功在戈壁灘上種了個大蘑菇,某國某公司開發出了集成電路。。。

這一年的春天,在某國首都的大廣場上。

王大媽高舉著藍色封面的《委員長語錄》,沖著檯子下黑壓壓的人頭叫道,「首先,祝我們偉大的委員長他老人家。。。」

「萬壽無疆!萬壽無疆!萬壽無疆!」人群同聲高呼。

「祝陳副統帥永遠健康!」王大媽聲嘶力竭。

「永遠健康!永遠健康!」群眾們情不自禁地揮舞著手臂。

「接下來,跟我一起唱,沒有公民黨就沒有新華國,預備,唱!」


正是早上八點,在新華國,幾乎每一處有人的地方都進行著這樣的集體活動,除了委員長的府邸。

「委員長,紅匪在我們境內留下的暗樁估計拔得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暫時停一停整風運動了?」陳澄副統帥拘謹地站在委員長身後說道。

委員長身前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他摸了摸自己幾乎快要脫光了的頭髮,(這是他最寶貝也是最為之惱羞的幾根毛,華國的人們可能不會知道,在每一個城市都樹立著的他們敬愛的委員長大人的雕像,和他本人並不相同,至少在頭髮上是這樣)。委員長的眼神穿過了在府邸前忠誠值守的軍士的背影,看到了更遠的地方,似乎耳畔也聽到了群眾們熱情的呼喚。

「不,還不到時候,我看這個運動也沒什麼不好的嘛,我們要好好宣傳,不能讓紅匪那些破壞秩序破壞規矩的壞思想有了可乘之機。」委員長轉過身來,望著這個一手操辦了整風運動的最忠誠的副手。

「是。」陳副統帥低下頭,眉頭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皺了皺。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今天都是稀鬆平常的一天,小人物們繼續過著小人物們的日子,大人物們繼續操著大人物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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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媽是第一個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八點半了,按理說太陽(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往洋星人們也這樣稱呼自己的恆星)升起來了氣溫是會升高,但此刻王大媽卻覺得身處三伏天,讓人只想趕緊把身上的春裝扔掉。

「打倒一切反動派,打倒一切封建主義,打倒牛克思主義!」王大媽沒什麼心思再喊口號,眼睛左右晃了晃,想從周圍的人臉上發現點什麼不同。可看來看去,王大媽只能在這些年輕的臉龐上看到麻木、狂熱和無知。

「他媽的,這幫傻逼。」王大媽心想。


王大媽只是王大媽的一個代號,或者說,王大媽並不是真正的王大媽。從小就在往洋星最強大的國家的特務機關直屬學校學習的王大媽是一個特務,或者說好聽點,間諜。如今六十多歲的王大媽可謂是歷經人生繁華,不管東西方,往洋星的哪一個國家她沒去過?

眼前的這種狂熱王大媽早在某個戰敗國戰前就看過無數次,唉,歷史總在重演,王大媽心裡暗嘆。

早彙報儀式快要結束了,人們站在廣場上,把藍色的《語錄》捧在胸前,閉上了眼睛,默默地向心裡的偉大領袖彙報思想。

王大媽只覺得更熱。她才懶得用心參加這種無聊的群眾運動,要不是情報局那幫子小年輕派不上用場。。。

她仰起頭,想要快點回家去脫了這些煩人的外套。


這不仰頭不要緊,一仰頭,王大媽倒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一個比太陽更亮的光點出現在了太陽旁邊。

王大媽揉揉眼睛,它還在那。

王大媽扇了自己一巴掌,它還在那。

王大媽開始搜索大腦里的機密文件,莫非是核打擊?


光點越來越大了,王大媽也覺得越來越熱了,經歷過高等科學教育的王大媽知道這是它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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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能有人站在萬米高空觀察的話,他會看到一個大體呈圓錐形的物體刺破了往洋星的大氣層,直挺挺地向著地面墜落。

不同於往洋星的所有生物和非生物,這個物體具有著像岩石一樣的質地,又有著琉璃一樣的透明度,通體在光線照射下閃閃發光。穿過它和大氣摩擦產生的耀眼的火光,表面是六角形的晶體網狀結構,半透明的外殼下,能看到隱隱有液體在流動。


整個華國首都已經被亮瞎了。

此刻再虔誠再狂熱的群眾也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

「太陽掉下來啦!」有人叫道。緊接著就是騷亂、擁擠、推搡。

王大媽悄然移動了步伐,她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不會相信太陽掉下來這種說法。

但時間容不得王大媽再多想什麼了。

一個火球從天穹頂部滑落,在由瑞利散射形成的蒼藍色的天空上划過一個平滑的優美的曲線,它的速度很快,在王大媽還沒有來得及眨眼的剎那就由其頭頂躍到了正前方。


火球強健、有力、堅定地在空中飛翔,王大媽迅速地在心裡計算了火球的著地點,然後眼眶開始收縮,渾身肌肉都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右手的蒼白而嶙峋的手指指向東方,牙齒格格地打顫,她所指的地方,是委員長府。

轟,燦爛的煙花在委員長府爆開,金色的、深紅色的、紫色的、灰色的和藍色的絢麗光芒混合在一起,以無法形容的華美姿態,把所有的景物都妝點得流光溢彩、如夢如幻。


王大媽回想起了小時候和媽媽一起度過的春天。


「我操。」

這是王大媽留給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緊接著,她就被滾滾襲來的衝擊波吹成了碎片。


舊曆的最後一天,華國首都,被遠方來客失手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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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曆二年春,劉子京隨導師束星南前往華國首都舊址。

哐嚓哐嚓,火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後退,年輕的劉子京看著坐在對面的老師,內心充滿了感慨。一年前,華國首都在一分鐘內變成廢墟,給全國上下帶來了巨大的恐慌。委員長及其他重要中央政要也隨著首都的繁華一去不復返,至今連屍體都沒找到。

所幸其子在地方巡查,事後迅速掌握了公民黨黨魁的身份,穩住了國家政權,沒有讓新生的華國再次陷入與紅匪的內戰中去。

得益於委員長的消失,狂熱的群眾失去了崇拜對象,轟轟烈烈的整風運動也後繼無力,在一個半月內就被新黨魁下令中止。在整風運動中,社會各個階層都有人被當做紅匪勾連者而受到打擊、清算,劉子京的老師束星南就是其中的一員。

現年六十多歲的束星南在國際上享有盛譽,曾被人稱為「華國的誒因斯坦」,培養出了眾多優秀的學生。但在整風運動中,卻被打倒為歷史反革命分子,從首都調往某小城大學擔任教員。說是教員,其實束星南真正乾的活卻是掃廁所。


「這是國家的不幸,但是老師的大幸啊。」劉子京看著本來硬朗的老師在幾年內迅速的老去,心裡默默想道。

束星南正捧著一本劉子京帶來的文獻認真閱讀著。首都爆炸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國際社會對此也是反應十分強烈。一方面提防著是哪國開發出了新武器,一方面又派出了大量的科研工作者前往華國首都。好在爆炸雖然強烈,早期派出的敢死隊卻沒有發現什麼放射性元素。在經歷了小半年的觀望後,國際聯合最後批准了在華國舊都建立研究所的計劃。

「看來他們這半年還是發現不少有趣的東西呢,不過總得到現場看看才心中有數啊。多虧了你們這幫學生還有以前那些老同學還記得我這副老骨頭,把我從廁所里拉了出來。」束星南雖說享有盛名,生活里卻是個平易近人的小老頭。

「老師說笑了,我們哪能眼睜睜看著老師被冤枉這麼久呢。」

「唉,只是可惜了以前不少同事最後還是沒能撐到這一天啊。」說到這裡,束星南不禁有些黯然。


火車開得很快,小半天后就到了終點。舊都本來地理位置並不優越,成為首都純粹是由於歷史政治方面的原因,如今被毀後,新黨魁也喪失了重建的興趣,直接遷都南府,舊都倒是成了一處遺迹。下了火車站,還得再坐上半個小時的巴士車才能到達研究所。

作為一個純粹的科學家,束星南到了研究所就拉了一票人前往舊委員長府。研究所里的研究員來自各個國家,但主場是華國,所以大家交流語言也就被強行確定為華國語。有的外國科學家不認識束星南,磕磕巴巴地操著華國語問旁邊的人:「介是碎?」得之此人正是傳聞中的Shu Xingnan後,不由得悄悄豎起大拇指,為華國政府如此高瞻遠矚提前將大科學家安置在外地保護的策略而讚歎。


「天啊,這個坑,直徑起碼有五百米了吧。」劉子京看著眼前委員長府舊址的大坑驚呼。

「還不止這個數呢。」一旁的研究員解釋道。

「我聽說周圍有人目擊當天的情況,有一座小山從天上掉下來了,你們有沒有挖過?」束星南問道。

這個坑雖說直徑不小,但周圍土體比較鬆軟,即使當天形成了通道,也會被側面的土體掩埋,因此暴露在眾人眼前的也就是一個深度十幾米的大坑。

一位看上去是主管的研究員扶了扶眼鏡,面露難色,「從建立研究院那天就在挖,挖了這麼久了,連個球都沒挖到。」

另一個研究員接話道,「我們測過土層了,結果確實顯示坑裡的岩土和坑外的有一個明顯的落差,如果真有個什麼東西的話,那一定是從這裡進去的。」說完他指了指地下。

「咦,這是什麼?」束星南注意到大坑周邊四處散落著大量的半透明晶體。

「是二氧化硅,應該是那東西與地面接觸造成的高溫高壓形成的。」

「我國試驗核武的地方也有這種現象,不算稀奇。」另一人補充道。

束星南捏了捏帶著胡茬的下巴,嗯了一聲,以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嘀咕了句,「能形成這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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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新曆四年。

過去的兩年里,國際舊都研究院從國際聯合獲取了大量資金,卻成果寥寥,除了開挖深度達到了10公里(理論上這裡的溫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200攝氏度)。

「老師,果然,在地下最新一批送上來的樣本中,我們還是找到了不少和地表結構一樣的二氧化硅晶體結構。」劉子京風風火火地推開辦公室的門,沖著正在看書的束星南道。

束星南把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用衣角擦了擦,面帶肅容地說,「子京,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劉子京愣了愣,「什麼?」

「我懷疑這確實是外星人乾的,」

由於那東西不像普通的隕石一樣,相反它具有令人驚詫的動量,國際上大多數科學家都認為這不是自然現象,這也是國際社會如此重視的原因。

束星南頓了頓,「而且,這不是普通的外星人。我懷疑,他們是硅基生命。」

劉子京抹了把臉,緊張地盯著電梯上的數字慢慢跳動,一滴汗水在他的鼻尖凝結出來。這裡已經是地下7公里了,電梯里雖然有空調設備將溫度維持在人類可以接受的溫度,仍是讓人覺得悶熱。

自從開挖委員長舊址時,國際社會科學界、工程界就為之投入了大量人力財力,使得人類能到達的深度幾乎每天都在突破記錄。新曆五年年末的這一天,劉子京還在研究所打瞌睡,就收到了來自地下15公里的導師的無線電,說是有了新發現。

嗤,電梯緩緩停下,黑暗的由混凝土外殼和鋼鐵內膽鑄就的走廊猛然亮起。劉子京走出電梯,在電梯和走廊交接的部分他還能感覺到一線熱意從四周傳來。

整個地下建築物是由研究者們穿著隔熱通風的防護服一磚一瓦建造的,防護服的所有技術指標都參照了某國宇航服的標準,甚至在剛度方面要比宇航服更高一個等級。而這個建築之所以選擇在了地下15公里這麼一個特殊的地方,是因為再往更深的地方地殼就要被打穿了,餘下的岩石層不足以承受建築物本身的重量。

劉子京注意到走廊的牆上畫著一些綠色植物的圖案,用意是防止地下的工作人員產生抑鬱。「這可是地下15公里,萬一出了什麼事故,跑都沒地方跑,怎麼可能放鬆得下來。」他自嘲地笑了笑,摸摸自己儘管來過很多次還是碰碰直跳的心臟。


地下的空氣有些粘稠,劉子京拐過了三個彎,才氣喘吁吁地找到了導師束星南。束星南帶著一個大大的頭罩,脖子也被這個頭罩緊緊勒住,防止外界空氣進入。畢竟深處地下,束星南的年紀大了,不像年輕人們有著強大的心肺功能,要是沒有這個頭罩,可能光是比地面高出不少的大氣壓就能讓他累的半死。

儘管帶著如此繁瑣的器具,身邊也是單挑壓抑的景色,束星南卻一臉平靜地盯著手上的圖表,還時不時露出淺笑。只要能做想做的事,哪怕條件再艱苦,他們也能平靜對待,這就是華國老一輩科學家的素質。


「老師,我來了。」

「子京,你看看這個。」束星南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劉子京師從束星南,學習的是理論物理,眼前的這份文件是地下研究所的振動波分析,雖然專長不在於此,他還是勉強能看懂。

「老師,學生愚昧,這文件怎麼了?」

束星南笑了笑,「年輕人膽子要大一點,你看,這張頻率-橫坐標圖,頻率在這個點出現了一個大的突變,你覺得是什麼?」

「儀器誤差?不至於啊,這批儀器都是最新的。。。。。。下面是地幔,都是液體,頻率理應是一樣的啊,就算考慮到不均一性,差值也不應該會這麼大。。。。。。難道說,我們腳底下有個大東西!?」劉子京豁然開朗。

「呵呵,我看就是這樣。」


「子京,如果那東西真是外星人的,我們這樣去接近他們,會不會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束星南突然面色一整,拋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們有惡意的話,以他們都能進行星際旅行的科技,我們瞎琢磨也沒用。」劉子京倒是難得的樂觀。

「你說的有道理啊,算了,陪我去A105看看吧,今天他們已經要突破地殼了。」


時下是新曆五年,往洋星上已經出現了用集成電路工作的第三代電子計算機,作為科技最前沿的舊都研究所地下研究分所,在第一時間就裝備了這批計算機。

劉子京走進A105的時候,只看到幾百平方米的大房間里擺滿了潔白的計算機,每一台計算機屏幕上都跳動著幽綠色的字元,大門正對的是一塊高約10米的大黑板,有研究員搭著梯子在黑板上抄錄最新輸出的數據。

當地殼只剩最後薄薄一層的時候,再靠人力是完全行不通的了,只能靠能忍受高溫的機械在下面作業。

束星南領著劉子京來到一大群人圍觀的屏幕前,上面是地鑽上攝像機傳回來的畫面。

黑白兩色的屏幕顯得很單調,要是外行來看可能都會以為是信號不穩造成的雪花。

「子京,你看那些一點一點的白色。」束星南用手在屏幕上指點。

「那是我們在地面上提取到的二氧化硅晶體?」

「嗯,事實上,我們幾乎就是沿著這些晶體一路追蹤下去的。」


說起來容易,打通地殼這件事最終還是在劉子京深入地下一個星期後才完成。為了防止地幔里的岩漿溢出,研究所又花了一個星期安置了一個巨大的閥門。

兩個星期後,地下研究所,華國人民,往洋星全體人民,終於得以有機會見到那東西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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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新曆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今天節目的主要內容有,舊都研究所地下研究分所正式對地幔開始探索,下面是由現場發回的直播,今天節目的嘉賓是,華國科學院院士李兆星,國際聯合駐舊都研究所特派觀察員費曼博士。」

今天,幾乎全體華國人民都聚集在各家院子里,聚精會神地盯著黑白電視機。

「我們有請李兆星院士向我們介紹本次計劃的具體情況。」

「這一次地幔的探索主要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將探索器放入熔岩,使其發出振動波,再由地下所的同志們分析出目標的位置;第二階段是啟動探索期的推進裝置;第三階段就是探索器和目標的接觸。在節目開始之前,地下所就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了。觀眾朋友們看,大屏幕所展示的就是探索器鏡頭傳回的錄像,那一大片白色的是岩漿,裡面參雜的小黑點應該是熔點較高的岩石碎片。按照地下所的數據,大約還有十分鐘,探索器中就能看見目標了。」

「謝謝李院士的介紹,趁著這段時間,費曼博士能不能談一談國際社會對本次計劃的看法呢?」

「國際聯合對舊都事件一向都是給予了最大程度的關注,尤其是這次有可能是真正意義上與天外來客的直接接觸。就我所知的信息來看,不止是華國,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此時此刻都在關注項目的最新進展。不誇張的說,今天的相遇可能決定了未來人類世界的發展方向。」


劉子京緊張地陪同束星南站在A105的觀察台上。為了保持舊都研究所的最大效率,從建設之初研究所就沒有設立複雜的官僚體系,取而代之的是領域負責制,顧名思義就是由傑出的科學家帶領一支隊伍負責他專長領域內的事。束星南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理論物理領域的負責人,相較於其他領域,他們倒是常常被其他隊伍的人請教研究方向,但在具體工作上也無能為力,眼下看來,與那東西相遇後才能更有他們的用武之地。

十分鐘很快就到了。最先發現從屏幕上方緩緩飄落的陰影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她指著屏幕,尖叫道,「oh,my holy god!」整個A105都沸騰了。隨著操舵手慢慢調整探索器方向,那陰影飄落到畫面正中心,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那陰影的形狀分明就是一個圓錐體。房間里的吵鬧聲漸漸平息下來,劉子京屏住呼吸,看著畫面中的黑暗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整個屏幕都被黑幕覆蓋了,只有屏幕邊緣尚且漏出絲絲光亮。

「咚咚」,劉子京發誓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突然,探索器的鏡頭再次自動對了一次焦,屏幕上的畫面變成了黑白相間而富有規律的圖案,不用仔細觀察都能看出那是由一片片半透明的六角形「鱗片」組成的表面。

「老師,這和我們之前採集到的晶體結構一樣啊。」

束星南點了點頭,表情很嚴肅,劉子京注意到他的導師的手緊緊握著觀察台的欄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關節暴露出來。


一片猩紅色的岩漿海洋中,一座圓錐形的小山像冰山漂浮在海水裡,它的表面覆蓋著晶瑩剔透的鎧甲,絲毫不懼岩漿的一千多攝氏度的高溫。

探測器就像一艘小漁船,從遠方跋涉過來,降落在了冰山上。

它伸出它嬰兒手臂粗的機械臂,試圖在冰山上鑿出一個通道來,然後失敗了。

「也許下次應該換個金剛石鑽頭的。」劉子京想到。

硬度不夠,就靠大力出奇蹟。

探測器伸出另一隻機械臂,前端是堅硬的鐵鎚,狠狠砸在冰山外殼上。所幸這次效果不錯,一些碎片從表面脫落下來,但很快,就有一些晶瑩的液體從內部滲出,在碎片脫出的位置重新凝結,當然,後面這些過程是劉子京他們看不見的。


劉子京在發獃,不,應該說這和他想像的第一次接觸不太一樣,他原以為目標會有相當劇烈的反應的,沒想到現在竟然一切順利。這東西真的是外星人的?劉子京有點懷疑。

這時,屏幕黑了,不止是地下所的屏幕,地表千千萬萬的電視屏幕都黑了。

「怎麼回事!」

「不知道!」

「儀器顯示探測器的速度和加速度在不斷增加,天啊,速度已經飆升到第一宇宙速度了!」

「應該是速度太快使攝像機失效了。」

「快快快,切斷直播!」

「報告!我們的信號丟失了!」

「什麼,所有信號都丟失了?」

「現在只剩一個溫度感測器的數據了,1500K,2000K,3000K,my god,我們不會掉到地核里去了吧!」

「現在溫度也沒了!」


地表,李兆星和費曼慌亂地解釋了黑屏的原因,並且安撫了民眾這是正常現象。民眾也就坦然接受了計劃的突然中止。至於真相是什麼,也許有幾個人懷疑了,但睡了一覺就忘了,倒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地下所里卻是一片狼藉,重連信號一直沒有成功。

劉子京也慌了,說實在的,這樣的場面倒是和他預想的有點像,只是真正降臨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懵逼。

一張穩定而溫熱的手掌落在了劉子京的肩膀上,劉子京轉頭望向老師,束星南嘴角微微翹起,眼角也皺起了些褶皺,「現在看來,我們真的是遇到外星生命了啊。」


轉機是在兩天後出現的。

兩天內,地下所的眾人表現出了科學家的專業精神,並沒有被牛鬼蛇神嚇倒,最終一致決定再派出一個探測器。

就在信號組調試探測器二號的時候,突然發現,一號返航了,並且,就在他們製作的巨大閥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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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坐在電腦前的已經通了一個晚上的宵的劉子京問旁邊的人。

「我哪知道。」旁邊是同樣的滿布疲倦的頂著熊貓眼的臉。

「只能等著上面發話了。。。。。。」劉子京揉了揉捲成一團的頭髮,腿向前伸,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說是這麼說,可是他們開個會也太久了吧。」同事被劉子京傳染,也不禁張開了嘴巴。


A105對面的會議室內,各個領域的專家正在激烈的討論著。從探測器一號返航至今已經38個小時了,會議也就持續了38個小時,會議的議題自然是關於探測器一號的。

「不能打開閥門!現在還不知道對方什麼來頭,既然他們被擋在閥門外,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至少現在不合適!」

「你又在說一些沒意義的話了。不能輕舉妄動?那怎麼辦?視而不見嗎?」

「我是說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再。。。。。。」

「準備?能做什麼準備?對方可是穿過了宇宙來的,我們能做些什麼?」

「穿過宇宙又不能說明科技水平多高。。。。。。」

「是嗎?我從事航空航天工作幾十年了,要進行星際旅行需要至少要解決動力、通訊、維生這麼多方面的問題,隨便哪一個成果立馬就能轉變成威力巨大的武器,又豈是一個小小的閥門攔得住的。」

「那你倒是說說他們為什麼停在閥門外?」

「興許他們只是有禮貌。總之我覺得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外星生命出現而無動於衷。」

「好了好了別吵了,」束星南拍了拍手,「說句不好聽的,橫豎都是要接觸的,死活都是一刀,難道大家還真是擔心人類的存亡才不肯打開閥門的?」


會議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了,束星南走到A105,拿起擴音喇叭,「同志們,開門吧!」

大廳里響起歡呼,操作員們瞪著帶著血絲的眼睛,在鍵盤上敲下打開閥門的代碼。

屏幕換給了地下坑道的攝像頭。

泛著銀白色金屬的閥門緩緩旋開,露出了下面赤紅的岩漿,有一部分岩漿已經從缺口處湧上來,隨著閥門的開口越來越大,一隻黝黑的機械臂從岩漿中探出,就像小船的桅杆從地平線盡頭升起。

屏幕旁的雷達中出現了一個光點,正是探測器一號。被岩漿裹挾著的探測器越過了閥門,隨後,從岩漿中飛起,飛快地掠過了坑道,直直地向地下所處飛來。


「報告!!!雷達顯示一號的速度已經突破音障了!預計還有12秒到達我部!」雷達員的聲音回蕩在擠滿了人的大廳里。

天可憐見,當初他們設計探測器的時候可沒給它安裝飛行裝置。

「報告!96號攝像機剛捕捉到了一道殘影!」

「還有5秒!目標沒有減速傾向!」

「報告!5號門已被摧毀!4號門已被摧毀!」


劉子京感受著腳下的震動,還有一陣陣的轟鳴,他知道,這是通過固體傳播過來的聲音,空氣里的聲音早已被探測器甩在了後面。

「2秒!」

「1秒!」

轟!這是一聲比之前所有聲音都要巨大的撞擊聲。一些碎石灰塵掉在了劉子京的頭髮上。

隨之是一個短暫的寂靜。然後遠方空氣里奔來了遲到的雷聲。


「報告!目標速度減為零了!」雷達員的嗓音已經有些嘶啞,他的臉上是興奮的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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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一列身著藏青色軍服的目光堅毅的年青人從走廊里穿過,他們胸前抱著的仿M14的57式步槍閃著黝黑的光澤。走廊里的壁畫已經有了一條條裂紋,還好內部的鋼筋依然保持著工作,使得結構沒有遭到致命的破壞。

劉子京攙扶著束星南跟在士兵們後面,小心地避開地上稀稀落落的碎石。


探測器是在最後一道門前停下的,為了攔住它,會議期間早有工程隊對其進行了緊急加固,說是加固,無非就是用等級更高的鋼材深深打進了周圍的土體中。

探測器一號就靜靜地嵌在電梯井的最後一道門上。電梯廳並不比A105小,劉子京等人到達的時候,嚴陣以待的士兵已經在電梯廳里列成了隊伍。以探測器一號為中心,天花板上分布著蜘蛛網一樣的裂紋。從外觀上看,探測器已經不成樣子了,小車大小的身體擠壓在一起,要不是一隻孱弱的機械臂懸挑著,只怕外人很難相信它曾經的光鮮靚麗。


「報告首長,請指示下步行動!」一名年輕的士兵踢踢踏踏地在束星南面前立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束星南點點頭,眉毛一挑,說到,「把他戳下來。」

「是!」

士兵們熟練地展開了工程學人體身高增長器(梯子),拿著鐵榔頭和液壓鉗對著探測器開始工作。

嗡。金屬的振鳴聲在電梯廳里回蕩。

「有情況!!」

「有東西在動!」士兵大吼。


天花板上的灰白色的水泥和石塊一片片地砸在地上,探測器一號猛烈地振動著,突然,一道白光從探測器身下飛出,在電梯廳大廳里盤旋著,如一條白練被仙女在空中揮舞著。

「那是。。。。。。」劉子京仰著頭,張大了嘴巴。

白光的飛行軌跡完全沒有規律可循,一會兒打著旋兒一會兒在牆壁上摩擦出刺眼的金光。


嘀嗒、嘀嗒,偌大的大廳里,劉子京竟然還聽到了手錶的跳動聲。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白光碟旋著降落到了電梯廳正中間。

這是一種怎樣的生命啊。籃球大小的身體,表面由一個個小三角形組成,「估計是什麼正多面體」,劉子京如是想到。在燈光照射下,這個類球體散發著鑽石一般奪目的光澤。透過透明的外殼,內里是牛乳一樣流動著的液體,液體里還漂浮著閃光的亮片。

看來真的是外星人啊,劉子京默道,至少人類世界還沒出現過這種完美無瑕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什麼驅動著晶體球(劉子京姑且就這麼稱呼它了),從外面看不到任何推進器之類的東西,它就那麼安靜地懸浮在那裡,看上去那麼與世無爭。

離得最近的士兵用槍托戳了一下,晶體球輕輕地跟著槍托滑到一邊,然後又順著原路飄回。劉子京跟著老師走上前,大著膽子用指尖貼在了晶體球表面,一股溫熱順著手臂傳回他的大腦。


「A105報告收到了無線信號!」旁邊一個手持著對講機的研究員向束星南說道。

「什麼無線信號?」束星南有點沒反應過來。

「就是它。」研究員眼睛向晶體球瞟了一眼,示意信號來源。

「他們還說信號編碼方式和我們的一樣,正在破解中。」

束星南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


「信號破解了!」研究員的對講機里傳來地下所通訊員帶著顫音的話。

「它說,」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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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是潛伏在人類基因里永恆存在的一種感覺,它和餓一樣,遠遠比喜怒哀樂這些情緒出現得早,代表著人類最基礎最原始的物質需求。

然而當外星人說冷的時候,人類應該怎麼辦?

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還是贈他一條溫暖的毛毯?

似乎都太過敷衍了。


地下所的同志們選擇了一個同樣原始的方式,生火。

脫水不盡的木材噼里啪啦地燃燒著,陣陣黑煙翻騰而上,在晶體球的表面留下了濃厚的黑色。

一直在通訊頻道叫著「冷冷冷」的晶體球安靜了下來,似乎很滿意現狀。


「老師,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給它燒柴吧。」劉子京望著那個被未完全燃燒的炭所包裹的正多面體,感到了一絲荒唐。

「眼下也只有先這樣了,它還是不回復我們嗎?」

「嗯。」劉子京無奈地說。

「說不定是溫度太低了它懶得講話。」也不知道束星南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可是它賴著不走我們也沒辦法,而且地下所里也沒有什麼高溫加熱設備。」


其實劉子京說的不對,地下所里是有高溫加熱的玩意兒的。

這是一個外國研究員在食堂吃麵包的時候想到的,沒錯,它就是烤箱。

相比於木柴,烤箱無疑具有溫度更高、更穩定、更環境友好、更資源節約的特點,於是地下所一致決定讓晶體球移居到烤箱中去。


移居這件事也比劉子京想像的容易了很多,他們只是取了個火把,晶體球就乖乖地跟著火把飄走了。

走在後面的劉子京看著寸步不離火把的外星生命,忍住不去想這個畫面和遛狗的相似性。

莊嚴的交接儀式很快完成了,地下所的廚房的烤箱,正式成為了外星人的住處。


搬家後的2個小時後,地下所炸開了一個大消息,外星人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正確的說法是,外星人終於主動發出了除了冷之外的信息了!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擠進了A105,圍觀這一段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對話。


「它說了什麼?」一個因為睡午覺錯過了第一手資料的姑娘揉揉睡眼,壓低聲音問旁邊的人。

「嘿嘿,聽說是一句名言。」

「是的是的,這外星人真會玩。」

「外星人玩起梗來往洋星人都怕。」

姑娘眉頭一皺,低吼,「你們都給老娘說人話!」

「聽說,它說的是,hello,world。」


其實真不是外星人作弄他們,只是這外星人所學都是師從探測器一號的主板,也不知道這集成電路板什麼來頭,它上面所保留的第一條信息就是「hello,world」,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後往洋星人才知道的了。

現在的他們就像一群被喜歡的女孩回復了消息的小男生一樣,像分析閱讀理解一樣分析著對面的意思,像天秤座一樣糾結著該如何進行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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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新曆六年出版的《第一次非親密接觸----地下所研究員親錄》中記載的對話:

「hello,world。」

「hello。」

「。。。。。。」

「Can you speak Chinese?」

「Yes。」

「你是誰?」

「我是*%¥#*」

「你從哪裡來?」

「赤星。」

「赤星是哪裡?」

「是太陽的第一顆行星。」

「你說的是閃星嗎?」

「。。。who care?」

「你們來往洋星幹什麼?」

「我們來找吃的。」

「你們吃什麼?」

「。。。你管的好寬。」

「那我們能幫到你們嗎?」

「可以幫我把溫度調高些的話就太謝謝了。」

「不用謝,尊敬的*%¥#*先生?」

「我們沒有性別。」

「你說到了你們,請問你們來了多少人呢?」

「算上那個大傢伙,一共是四十二位騎士。」

「騎士?這是你們的自稱嗎?」

「你是不是傻,我們自稱當然是赤星人啦。騎士是我們先驅者的稱號。」

「先驅者又是什麼?」

「哎呀你好蠢,先驅者就是我們這些到外面來找吃的人。」

「請問你們到底吃什麼呢?」

「算了算了,我懶得和你講了,我幫你接通和我們騎士長的通訊。」

「什麼?什麼意思?」

「嘟嘟嘟。。。。。。」


「你們好,我是赤星第八先驅團第五騎士隊的騎士長,你們可以叫我*%¥#。」

「尊敬的*%¥#,,,閣下,請問你們來往洋星有什麼目的嗎?」

「我們只是來找點吃的。代表偉大的汗!」

「你們到底要什麼!」

「我們什麼都不要,往洋星人,我們只是需要一點你們行星里的燃料罷了。」

「那你們為什麼要摧毀我們的城市!?」

「我們干過這種事情嗎?」

「就在你們降落的時候!」

「。。。。。。對不起,我們沒發現。事實上是,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這個星球上還有生命。」

「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要不是那個會動的金屬盒子,我們也不會知道你們。誰又能想到,那麼冷的地方也能誕生生命呢?而且還是這麼奇怪的生命。」


劉子京面帶尷尬的笑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網路聊天式的對話,自然,往洋星是沒有網路聊天的,於是劉子京也只能感覺到不合適,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

晶體球已經在烤箱里安靜地待了很久了,似乎沒有想要出來的樣子。從後續的接觸中,地下所知道了他們----這些赤星人們,是通過探測器一號的主板學會汪洋星的語言和通訊編碼方式的,雖然他們也沒有說出來為什麼他們能讀取主板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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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洋星人已經習慣了電視里每天固定時間播出的新聞了,他們在這個黑白色的窗口裡看到了世界上的繁榮、昌盛,也看到了戰火、貧窮和飢餓,有時候他們激動,有時候他們憤慨,但在一時的激動和憤慨之後,他們便會忘了這些,繼續投入到蠅營狗苟的生活中去。

當赤星文明第一次出現在電視機里時,已經是新曆八年了,舊都研究所的研究員們和赤星人進行了友好而深刻的長達兩年的交流,終於得以將這樣一個來自行星外的文明的全貌復現在往洋星人眼前。


赤星人來自赤星,這是沒有疑問的。赤星是離太陽最近的一顆行星,根據研究員們估計,其地表溫度可以達到400多度,這也就解釋了為何赤星人能夠在地下那麼熱的地方呆得怡然自得。說到這裡,兩年過去了,赤星人也就派出了*%¥#*與往洋星接觸,其他人全部呆在地幔層里,一時倒是與地表人類相安無事。

他們沒有文字,也沒有語言,更準確的說法是,他們本身就不具備發聲系統,所以交流全部靠電磁波。赤星人的社會結構比較簡單,他們有一個汗,這個汗字是*%¥#從探測者一號里提取出來的,恰好佐證了赤星的社會,「他們就是一個游牧民族」,這是劉子京給國民電視台記者的原話。在「偉大的汗」下面,分為了十一個先驅團,每個先驅團又設數量不等的騎士隊,有點像軍閥,也有點像華國古代的軍屯制。


「這是一個如此被老天眷顧的民族,」束星南在電視里出現,「他們幾乎不需要為了生存做些什麼,除了在把一顆行星里能吃的東西吃完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顆行星。」

束星南拿起一片閃閃發光的透明晶體,約莫有指甲蓋大小,「這是我們從舊都坑道里收集到的那個大傢伙的碎片,經過分析,它們的成分是硅的化合物,結構比較奇特。它的顏色、質感、色澤和下面來的那位我叫不出名字的赤星人是如此相似,以至於我們不得不懷疑他們就是同一種生物。或者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就像大象和人的親緣關係。就是依靠著這個大傢伙,這些不太需要氧氣、能忍受極端溫度條件的赤星人,得以跨過星河,來到我們面前。」

「你甚至想像不到,這些傢伙,沒有文學、沒有音樂、沒有一切可以稱得上藝術的東西,也沒有集成電路、連電磁是什麼都不知道,可偏偏就是這種一窮二白的文明,有著強悍的身體素質,可以直面宇宙里錯綜複雜的危險。」束星南眯起眼睛,抬手撫摸了一下下巴上短而硬的胡茬,「但是,誰又能說他們的到來不是宇宙送給我們的一份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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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南府市,委員長府。

已經接替了父親位置的宋經華坐在圓桌的最後,兩側分別坐著他的科技顧問和經濟顧問,下首是從舊都研究院過來的研究員劉子京。

宋經華年僅四十歲,如此年輕就成為了初生的華國的新任委員長的原因一方面是來自父親餘蔭,另一方面他在治世經國方面也表現出來令人信賴的才能。


「這就是束星南教授的報告么?」在宋經華那張金絲眼鏡下是一張蒼白的臉,顯然國內外重重壓力已經給了這個剛步入中年的人太多疲倦。

「如果只是這麼些東西的話,他不會特意要求我見見你的。」委員長用同樣蒼白而纖細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會議室里。

劉子京點頭,「老師確實不會只想告訴委員長這麼些浮於表面的消息。其實,老師希望我們華國能搶在別國前面和赤星那邊的汗搭上線,所以希望委員長能提供更多的支持。」

一旁的科技顧問圈出了報告里的一句話,「束星南說赤星人來往洋星的目的是為了地幔里的無機質,我們需要的東西他們也用不上,他們需要的東西我們也用不上,合作有什麼好處?」

「正是因為倆家根本利益不衝突,才有了相當大的合作空間啊。其實赤星人對我們的集成電路表現出了相當濃厚的興趣,他們能直接讀出晶元里的信息,這可能和他們本身的身體構造有關,具體的原因老師正在研究。對於他們來說,我們的集成電路,就像古時候的絲綢瓷器於西方人一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劉子京回憶著束星南交代的話。

宋經華眼睛一亮,向前探身問道,「他們還瞧得上我們的這些東西么?」

劉子京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您別看他們能穿越星河,按照老師的話來說,他們能有這本事真是吃了狗屎運。這些外星人別說高科技了,連手都沒有,從他們的話里,我們推測他們是靠身體里的某個結構改變周圍磁場來控制物體的。這種操作程度根本沒辦法生產精細的東西,晶元自然也是生產不了的。」

「這樣啊,既然有可以談的地步,我看再給你們一點研究資金也不是不可以。」

「委員長先生,老師可不要什麼研究資金。」劉子京握緊了一下拳頭。

「哦,那他到底要什麼支持?」宋經華漫不經心地說。

劉子京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老師說,他要華國重新進入計劃經濟,他要擔任國家赤星交流委員會副主席,主席當然是您,統管華國所有重工業和輕工業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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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想幹什麼,這不是把國家大事當兒戲么!他一個教書的,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來插手經濟了!」經濟顧問拍案而起,天可憐見,八年前赤星人從天外降臨,毀了華國舊都,但也是因為前委員長身隕,華國才得以擺脫長達二十年的計劃經濟時代,重新步入高速發展的市場經濟時期。如今經濟顧問為了華國在巨大的國外資本力量下殺出重圍煞費苦心,幾乎沒有一天不在熬夜,沒有一天醒來是自然醒,六十歲的生命折騰得像八十歲,現在卻有人提議要重回計劃經濟,這不是讓華國近十年的發展都打了水漂嗎?

「蔡顧問息怒,老師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劉子京正色道。

「好,你倒是說,要是最後說不出個什麼道理來,我看他這個負責人也不用幹了。」經濟顧問平息了一下呼吸。

劉子京眯了一下眼睛,回憶束星南臨行前秘密對他說的話,「委員長,赤星人說他們從赤星來到往洋星只需要我們的一個月,就算按照赤星往洋星最大距離兩億公里計算,他們的飛行速度也是接近八十公里每秒的,試問,如果華國能擁有這樣的飛行器,在世界上地位如何?而且他們加速時間極短,可以想見,他們的動力是極為強大的,試問,如果華國能有這樣的動力,在世界上地位如何?就算沒有其他應用,委員長您忘了把舊都夷平的那個大傢伙了嗎?試問,如果我們在往洋星的衛星軌道上有這麼一個大傢伙,華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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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經華捏了捏眉間的皺紋,兩位顧問都說不出話來。事實上,劉子京或者說束星南拋給他們的目標是極為吸引人的。儘管華國早在近十年前就完成了大蘑菇炸彈的研製,在世界上也算有了自保能力,但一顆大蘑菇炸彈的威力其實並沒有普通人想像的那麼大,僅僅是華國就能憑藉著廣闊的疆域在蘑菇戰中得以保全,更不用說具有完備防禦導彈設施的另外兩個大國了。如果真能獲得赤星的技術,且不說華國能立刻稱王稱霸,至少國家實力能上一個台階。尤其是星際航行技術,更是為未來資源不足情況下的星外探索打下遠甚於人的基礎。

「難道,就非得以國家操控經濟的方式來獲得赤星的支持嗎?」宋經華沉默了片晌,出聲問道。

劉子京把手一攤,「委員長先生,您也知道,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們華國除了人多點,真的沒什麼技術上的優勢。赤星人感興趣的只有我們的晶元,也許還有別的,但是絕對都不是我們現在擁有或者現在擅長的。老師說,這是一場戰爭,是為了爭奪赤星合作的科技競賽。而我們,除了用人去填補技術差距,別無他法。」

「委員長,請您三思。」這是經濟顧問蔡先生。

宋經華扶了扶額頭,額頭上已經有幾根白髮扎眼地挺立著。

「讓我想想。」他說道。


第二天,委員長府發出了一條通告,要求所有部級以上公民黨幹部趕到南府市,舉行緊急會議。劉子京知道這是委員長已經做了決定,所謂開會,只不過是走個形式加上上下通通氣而已,便離開了首都。

儘管公民黨中絕大部分都是前黨魁的忠心支持者,緊急會議上,宋經華的發言還是引起了強烈的反應,尤其是那些年歲已高的老一輩幹部,他們辛辛苦苦耕耘了大半輩子搏來的龐大家產,可不想宋經華這麼一個「年輕人」就這樣給敗光了。

「夠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是不抓住,我們華國再發展一百年也趕不上那兩個。」宋經華用這句話結束了會議。

隨後幾天,公民黨內部發生了較大的人事變動,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年輕人們頂替了老一輩的實權職位,老傢伙們要麼被安排了頂著個頭銜四處去考察要麼就是被安排了閑職。這種劇烈的職位調整引發了全國熱議,大街小巷都在討論小委員長「卸磨殺驢」、「杯酒釋兵權」的故事,反而是一個叫做「赤星交流委員會」的部門的成立只在晚上的新聞里以一條簡訊的方式播報了出來。


舊都研究所,劉子京回所沒幾天南府就派人送來了束星南的委任狀和一些工作上的流程安排。作為赤交會的首任副主席,束星南的許可權不可謂不大,除了每一項指令都需要得到南府的認可之外,束星南幾乎可以插手華國內外大大小小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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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公明在通訊頻道叫道,「幫我們把溫度調高一點。」

公明就是*%¥#,公明是騎士長請地下所的同志們幫他起的名字,與他這個還有幾分韻味的名字相比,赤星來的其他騎士相對來說就慘了許多。最先上來的那個叫歡歡,其他的有叫貝貝的,有叫妮妮的,據說是為了讓外國人更好發音。赤星人已經陸陸續續從他們的飛船里到地下所交流了好幾批了,為了展現往洋星人的慷慨大方,國際聯合特別批准了在地下所建立大型供暖設備的經費,也就是說,建立了一個更大的烤箱。

通訊員在鍵盤上敲出,「尊敬的公明閣下,好的,請問還有什麼需要的嗎?」通訊員嚴格的遵守著臨時制定的對赤星人禮儀手冊的規定,例如,對他們只能稱閣下,而不準用先生或者小姐這類帶有性別歧視的詞。儘管他們其實表現出了強烈的性格差異,有些人果斷魯莽地像個男人,有些人啰嗦脆弱八卦憂鬱神經地像個女人。這句帶有個人感情色彩的話是劉子京擔任通訊員的時候說的,可能這個小年輕的身上有什麼不與外人說的故事。

「不用了,別打擾我們看片。」公明一字一頓道。

「媽的,這幫老爺。」通訊員搓了搓雙手,在心裡罵道。

已經變成了一坨廢鐵的探測器一號攜帶的晶元是特製的耐高溫材料製作的,可以承受地幔千度的高溫。地下所雖然有錢,也沒這個閑工夫給他們特製這麼多晶元,尤其是赤星人簡直就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晶元一旦從皮膚融入體內,就再也不會出來了。所以地下所的烤箱就成了赤星人和往洋星人交流晶元的場所,這裡溫度合適,普通晶元也不會損壞。

晶元里的內容多是一些往洋星上的文學作品或者音樂,天知道他們這些沒有接收聲音的器官的生物是怎麼識別音樂的好壞的。於是,在這個電影還沒有能力進入晶元的時代,赤星人們在往洋星最深的地下室里看著片。


劉子京站在束星南的辦公室里,憂心忡忡地看著束星南。「老師,我們的這個『文化侵略』這的有用嗎?」

束星南放下茶杯,透過茶色的鏡片看了劉子京一眼,笑道,「說了多少次了,這不是文化侵略,赤星本來就沒什麼文化,就像古時候華國北方的那些蠻族一樣,武功雖高,卻不懂政治,向我們學習是自然的嘛。」

「可是,他們學習能力也太快了,會不會。。。」劉子京抿了抿嘴,「會不會有什麼不利的影響?」他把話到嘴邊的「養虎為患」四個字咽了下去。

束星南站起身來,拍了拍這個他最年輕的學生,「沒事兒,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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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與赤星人的接觸一天天地深入,地下所最終和赤星的汗建立了穩定的聯繫。說是穩定的聯繫,其實由於赤星人從赤星來往洋星需要一個月,回去也要一個月,他們又沒有可以進行如此長距離即時通信的技術,所以最後也只能像華國古代一樣建立了投遞信息的信使隊伍。身為降臨汪洋星的第一支騎士隊的騎士長公明,在赤星人處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赤星汗直接給了他一個特別處置使的身份,全權代理赤星在往洋星的利益。

在這個時間,束星南已經利用自己的許可權發出了幾條改革措施,包括要求全國所有高校開設有關晶元硬體和軟體的專業,在經濟上對傳統通訊業實施政府管制,通過對集成電路生產商的高額補貼來打開市場。束星南相信,憑藉華國暫時低廉的人力成本,再加上先發制人的行動,在技術上讓華國晶元產業站到世界第一梯隊不算什麼問題。


「子京,這次下去不用多做什麼,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的安全,有危險就趕緊撤退,知道了嗎?」束星南看著大屏幕上特殊防護服內的劉子京,把嘴巴湊在A105指揮室的麥克風前說到。

「老師我知道的。」屏幕上劉子京通過防護服內的攝像頭和耳麥回復。


在地下所千辛萬苦地「賄賂」了公明之後,這位赤星的騎士長兼往洋星特別處置使大人,在一個平凡的下午,看完了全套莎比亞的作品後,在公共頻道里說道,「嗚嗚朱麗葉和羅密歐的故事真是太慘了,哭哭,看在這麼好看的份兒上,你們可以準備去看我們的飛船了,嗚嗚。」

儘管是基於如此令人無語的理由,地下所還是全力運作起來,完成了往洋星第一次對赤星飛船探索任務計劃的制定。劉子京和另外兩個來自國際聯合的年輕研究員成為了首次探索任務的成員,之所以選擇年輕人,一方面是老傢伙們都沒有足夠的體力進行這種任務了,另一方面也是防止赤星人玩什麼花樣,年輕人的損失是人類世界可以承受的。

劉子京身穿的防護服的主要技術來源是世界兩個大國的航空服,下潛的載人探測器也借用了他們的航天探測器的技術,透過這個計劃,華國作為舊都研究所的主要負責國攫取了多少有含金量的技術不足以為外人所知。


探測器緩緩下行。劉子京被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

耳畔還能接收到地下所同志們的指示聲,就在不遠處就坐著同行的兩人,雖然看不見外面熾熱滾燙的岩漿,但觸目所及是各種閃著綠幽幽光芒的儀錶,劉子京覺得自己被往洋星的高科技包圍著,也依然和汪洋星同胞離得很近,可是他還是難以自抑地感到恐慌。這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慌,是一種身為往洋星人第一次直接面對外星來客的恐慌。要知道上岸的往洋星人一個個沉迷於晶元,體型又小又渾身透亮,實在難以讓人有什麼畏懼感,有些年輕的女性研究員甚至說他們「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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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閉空間恐懼症,顧名思義,指的是對封閉空間的一種焦慮症,在封閉空間患者會出現恐懼、焦慮、驚慌、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臉紅流汗,嚴重時會出現窒息、昏眩、有瀕死感等。

劉子京現在同樣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甚至有窒息的感覺,但是這和幽閉恐懼症無關,純粹是隨著深度增加導致的溫度變化引起的生理反應。防護服完整地把劉子京包裹了起來,只在眼睛處留出了兩塊透明的晶體讓他可以觀察外界。防護服內的空氣調節器呼哧呼哧地運轉著,在防護服內部歷經層層反射傳到劉子京的耳朵里。劉子京有些心煩意亂,右耳耳塞中地下所的同志向他播報著探測器的運行狀態,但他不想管這些。事實上,從他穿上防護服的那一刻起,整個探測計劃就不需要他再多做什麼了,探測器自然有更專業的工作人員遠程操作,他只需要時不時看看儀錶是不是運轉正常就行了。說到底,這三位勇敢的探測者是為後面進一步的人員往來鋪路掃雷的。

劉子京閉著眼睛,感受著從自己手心裡慢慢滲出的汗水和耳後被壓得攪在一起的頭髮,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子京感受到了來自身後靠椅的推力慢慢減小,耳機里傳來束星南的聲音,「子京,你們要準備著陸了。」


緊湊的探測器里還是漆黑一片,劉子京打開頭頂上的探照燈,解開腰部的束帶。身處地下與身處太空最大的區別就是地下的重力依然強大,全副武裝的劉子京著實花了點力氣才從座椅上起身。

通訊頻道里傳來聯絡員的詢問,「情況如何?下面準備打開緩衝艙艙門了。」

「OK。」劉子京回復。


站在岩漿與探測器內艙之間的緩衝艙之間,下來的三位探測員都有點發憷,伴隨著眼前的外艙門的開啟,這將是往洋星人歷史上第一次直面高溫高壓的地幔岩漿。

「3,2,1,開啟!」

一條刺眼的紅橙色的光線從艙門中間刺入劉子京的雙眼,然後是一片紅橙色塗滿了他的整個視界,等到劉子京再次眨眼之後,他已經看不清其他事物了,眼前只有一片金黃,這種感覺就像盯著太陽盯久了的小孩子,只覺得世界被陽光吞噬了。

劉子京試著揮舞了一下手臂,頓感一陣粘稠的阻力圍繞著他,在這種環境里,別說行動了,連改變一下體態都煞費力氣。

「確定安全,下一步,與赤星飛船建立連接,等待赤星方面接引。」聯絡員的聲音在劉子京耳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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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京的防護服通過一條嬰兒胳臂粗的管線和探測器連接著,源源不斷的冷風通過這條管線運輸到劉子京身周。體表溫度被精確地維持在二十攝氏度,但看著眼前翻滾著的一片橙紅,劉子京還是感覺渾身發燙。

在緩衝艙內等待了片刻後,地下所已經和赤星飛船建立了通訊,劉子京的背後發出哧哧的機器運轉聲,他知道,這是螺旋槳啟動工作的聲音。

接下來的事情依然不用劉子京操心,地下所方面按照赤星人給的坐標操作著他們的動力裝置。除了從前方透過防護服傳來的壓力讓劉子京有點不舒服之外,他倒是能愜意地觀察一條條帶著斑駁金光的流線從眼前排開。漸漸地,橙黃色的幕布後面被染上了一片陰影,劉子京知道,赤星人的飛船已經近在咫尺了。


這個大傢伙,現在往洋星人知道了是赤星飛船的大傢伙,靜靜地懸浮在岩漿之海中,圓錐形的身體尖端朝下,三個黑點從遠處飄來,落在了粗大的另外一頭上。

在劉子京的眼中,他們降落在一塊晶瑩剔透的大琉璃鏡面上,用大來形容還有點不足,由於身周全是遮蔽視線的岩漿,劉子京沒法看到更遠的地方,但在他視線可以觸及到的地方,幾乎沒有一處不是被這泛著海浪似的破碎的閃光包圍的。螺旋槳又推著三人掠過了約莫五六米,然後停止了前進。

「到達預定目標,三位同志,請通過你們腳下的通道進入飛船內部。」地下所的指示穿過岩漿的重波疊浪順著探測器管線來到劉子京耳邊。他低頭,一個六邊形的通道出現在他們腳下。劉子京可以看見通道內部是沒有岩漿的,通道內外似乎有一層薄膜狀的物質,幽藍色的冷光灑滿了筆直的通道,遙遠得看不到盡頭。


劉子京撥動了手邊的幾個按鈕,螺旋槳又開始運作起來,他們在粘稠的液體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大頭朝下,沖入通道。

噗,聽起來有點像筷子扎破氣球的聲音,三位勇敢的探測者就像筷子扎入了赤星飛船內。也許有人做過這個實驗,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用筷子橫穿過去,氣球並不會漏,這是因為氣球表面橡膠內部的張力密封了筷子和氣球空洞之間的孔隙。在同樣的原理下,那些熾熱的翻滾的岩漿也被困在了飛船外不得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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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劉子京是不會相信一個人造物會如此平滑而絲毫看不到接縫的,就算它是外星人造物也不例外。可是隨著劉子京他們一路下行,身周都是散發著沉默光芒的透明晶體,在這一大塊晶體中,看不見一絲雜質,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座水晶山從外面像內部打了一條六邊形的通道。

「地下所呼叫探測員,地下所呼叫探測員,你們現在情況如何?」

「噴氣裝置正常,呼吸循環正常,探測裝置正常。」劉子京瞥了眼懸浮在右眼右上方的儀錶區,回復道。

「你們現在位於飛船內部偏東的位置,預計九十秒後將會有赤星人前來接待。」

「明白。」


「子京劉,看來這趟旅行沒什麼難度嘛,回去後我就準備和我的未婚妻結婚了。」同行者麥克通過私人頻道和劉子京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雖然你這麼說沒什麼不妥,但是我總覺得你還是少說話為妙。」劉子京打開額頭上的探照燈,光線越過他們前方不遠就被昏暗吞沒了。

「嗨!你們看那是什麼!」另一位探測者插話。

一粒光斑從遠方的黑暗中閃現出來,緊接著,三位探測員都感覺到了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用撲面而來形容是不恰當的,此刻,三人都被防護服保護著,外界壓力的變化對他們來說小之又小,但是伴隨著儀錶盤裡的壓力數值節節升高,他們又確實能體會到這股氣流。


「是赤星人。」三人同時下了結論。

果不其然,一個晶體球裹挾著螺旋的氣流來到他們眼前,往洋星人至今也不知道赤星人如何擁有如此強大的動力和制動力。

「你們好,我是歡歡。」來人,或者說來球接入他們的通訊通道,機械的聲音在劉子京耳畔響起。這是往洋星特地為赤星人製作的通訊設備。

「哦,原來是歡歡,你好。」三人禮貌地回應。其實對於往洋星人來說,赤星人都長一個樣,他們根本就分不出歡歡和貝貝和妮妮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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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貝貝,啊不,是歡歡的帶領下,劉子京三人的飛行軌跡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原本筆直的通道改變成了曲折蔓延的,唯一不變的是通道內壁還是那麼光滑。歡歡一直在通訊頻道里用電子合成音催促他們,作為往洋星此刻最高科技的代表,地下所的飛行物的速度也僅僅能和赤星人在往洋星正常飛行的速度持平,而劉子京他們作為人類可承受不住太高的速度與加速度,被嫌棄也是沒辦法的。

「請問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為了不讓氣氛顯得太尷尬,劉子京問道。

歡歡沒有臉,又沒有聲音,往洋星人看不出來他的心情,「去它的心臟。」

「心臟?那是哪兒?它又是什麼?是指這個飛船嗎?」這還是赤星人第一次提及心臟這個詞,劉子京和另外倆人都頗為在意,悄悄發出一條訊息提醒地下所注意。

「它就是它啊,就是這個,」赤星人歡歡繞著他們畫了一個螺旋形的圈,示意周圍這些東西就是它,「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是什麼。飛船、心臟,都是我們沒有辦法才借用的你們的詞。就和我的名字叫什麼『歡歡』一樣,難聽死了。」

「說的好像你能聽懂『歡歡』怎麼發音一樣。」麥克插嘴說到。

「你別理他,那心臟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劉子京沒工夫開玩笑,徑直問道。

歡歡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怎麼回答。「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心臟是它體內最中間的結構,我們也是在那兒控制它的。」

「可是你們不知道是怎麼生產出它來的?」劉子京敏銳地發現了歡歡話里的漏洞。

「生產?它不是我們生產出來的啊。」


「什麼!」這不是劉子京三人發出的驚呼,而是地下所的圍觀研究者們發出的。兩年以來,這些研究人員煞費苦心從赤星人嘴裡敲出了各種信息,可就是解釋不了赤星貧瘠的精神文明和強大的科技水平之間的差距。

在普羅大眾的眼裡,文化水平和科技水平並沒有太大聯繫,但事實上,無論是從邏輯上還是從歷史發展的眼光看,科技的提升是離不開文化的基礎的。如果不是文藝復興運動解放了往洋星的思想,極大地促進了文化發展,又怎麼會有緊接著的科技大爆炸呢?如果一個種族整日渾渾噩噩不抬頭看天,又怎麼會想要衝出大氣層呢?

但赤星的出現「打破」了這些科學研究者們的認識,一個沒有藝術沒有哲學的文明,偏偏就擁有了星際航行的能力,這叫人如何也想不通。現在想來,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答,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高科技,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們在利用大自然現有的東西而已。

同樣是生物,命運卻差這麼多,往洋星的科學家們不禁感嘆自身的生不逢地。

緊接著,在這群聰明的科學家心裡,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如果,他們只是在利用大自然的話?往洋星是不是也能用同樣的方式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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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您,能說得詳細一點嗎?」劉子京小心翼翼地問道。

歡歡倒是沒察覺什麼異樣,道,「就是不是我們生產出來的啊,我只知道我出生的時候它們就存在了,也沒人告訴我它們是哪兒來的。說不定祭司官會知道。」

祭司官是赤星人的一種特別的職務,它們掌管著整個赤星文明的歷史和宗教。沒錯,赤星也是有宗教的,就像絕大多數往洋星過去的原始文明一樣,它們把太陽當做是主神,汗就是太陽在赤星的化身。這是一個典型的瑪雅式文明,具有著不為人知的黑科技和偽科學,它們本身反而沒什麼可怕的,劉子京曾經在和束星南的對話如此說道。


一行四人很快就飛越了通道,心臟,已經近在咫尺。

劉子京是個很聰明的人,在束星南的眾多優秀學生中,他也是極為出眾的那一個,只不過由於年齡閱歷還不夠,所以暫時跟著老師做些事情。束星南派他下來,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劉子京現在很惶恐,因為他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線索,但是腦袋裡卻總有什麼阻礙著他。

不是赤星人製造的。出生就有了。心臟。曲折的通道。

阻礙著劉子京的東西叫常識。


歡歡領著探測者們來到了心臟門口,隔絕了心臟和外界的是和通道門口一樣的薄膜。

噗嗤,他們再次穿過了薄膜,就像穿過了一層結締組織。

「好熱!」麥克叫道。

心臟內部的溫度比通道里高出不少,卻是更適合赤星人活動的場所。十幾個透亮的圓球漂浮在殷紅色的心臟大廳里,突然一陣暖風拂過,風裹挾著大批閃著亮光的粉末從心臟一頭的黑窟窿噴出,飛馳過大廳,又鑽進了另一頭的黑窟窿,在這個過程中,一些粉末落在了赤星人的身體上,然後就消融在他們體內。

「他們在幹嘛?」劉子京問歡歡。

歡歡也蹭著一身金黃色,說道,「在吃飯啊。」

「你們不是不用吃東西嗎?」的確,從與赤星人會面的那時候起,他們雖然說著來往洋星找吃的,但實際上除了要求提供烤箱外,也沒人見過他們進食。

「不吃飯不是要被餓死了,你怎麼這麼笨。」

「可是你們從來沒找我們要吃的。」

「不是要了烤箱嗎?」

「那東西能吃?」

「。。。。。。我們要的是烤箱里的熱量。」

在歡歡不厭其煩的解釋下,劉子京終於明白了赤星人的維生方式,原來他們的進食方法有兩種,第一是捕獲身周的熱量,第二種就是把環境里高能量的物質吸附在體內進行利用。其實地下所早就猜想他們有某種高能量的物質來源,否則無法維持那麼強大的動力輸出,而且他們就算日常活動也需要在體內保證足夠的高溫,不然就會被凍死。凍死,是指身體里流動著的熔融態硅化合物低於熔點而凝固的狀態,這也是地下所猜的,倒是與實際情況差的不多。


麥克在心臟里瞎晃悠了一圈,每隔一陣,就會有一陣金粉風吹過,把他吹得七零八落的。他操起笨重的手抹去了眼睛外面積聚的粉末,感嘆道,「你們還真是一群寄生蟲啊。」

劉子京腦袋裡靈光一閃,「你剛剛說什麼?」

「寄生蟲,那是什麼,能吃嗎?」歡歡插嘴道。

麥克哈哈一笑,說「你看他們什麼都不幹就呆在這兒張著嘴巴等吃的,可不就像一堆寄生蟲嘛。」

寄生蟲,寄生,寄居於生物。

劉子京一拍腦袋,他明白了,這個大傢伙,也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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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從來都不是一瞬間的事,它來自於長久積累的一次必然爆發。對於往洋星來說,赤星人和他們的飛船他們研究得多了,可就是沒人把它們往生物的方向上想。現在看來,無論是赤星人與飛船幾乎相同的身體材料,還是赤星人把控制中心叫做「心臟」,無疑都暗示著飛船的生物屬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縱然擁有強大的身體素質,僅憑赤星人本身的小體積是沒法支撐星際航行需要的燃料的。

「等等,如果它是生命的話,我們剛剛走過的通道不就是。。。」麥克聽了劉子京的猜想,瞪大了眼睛。

「額,你說的有道理啊。」劉子京也明白了麥克的意思。他扭頭沖著歡歡問道,「這個通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啊,是它吃東西和吐東西的地方啊。」歡歡沒有一點點防備,回答道。

「得,這還是腔腸生物呢。」麥克在麥克風旁邊吹了個口哨。


防護服內的空氣循環系統很快把溫度調節到了人體體表最佳溫度。除了一點點心理上的不適之外,探測者們很快就開始了對「它」的探索。

看著往洋星人在心臟的各個角落布置了各種各樣的小零件,赤星人也不以為意,只是怡然自得地在那邊安靜地吸收著飛來的養分。

「這些傢伙還真是毫不設防」,劉子京從口袋裡卸下一個自帶數據傳輸和儲能設備的電磁場感測器,暗自想道,「到底是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呢,還是根本就沒意識到我們在做什麼?」

「把這些小玩意兒布置完了,還打聽到了一個大消息,我們這次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吧,回家哥們兒結婚,你們倆記得來捧場。」麥克叫道。

劉子京嘆了口氣,「咱們能不提結婚的事兒嗎,總覺得沒危險的事你這樣一說就危機四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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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子京從地下所的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出任務總共也就不到二十四小時,劉子京卻彷彿度過了二十四天一樣。

「怎麼樣,弄清楚他們是怎麼控制那個大傢伙的了嗎?」劉子京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老師的聲音。

「還不清楚,不過我們確實檢測到了電磁信號的變動,估計十有八九跟這個有關,只是編譯方法和我們的大不相同,就跟外語似的。」這是另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束星南沉默了片刻,「我看我們可以再找幾個搞情報工作的人來幫忙。」


劉子京翻身起床,雙手還有一種虛脫感,就像是在大海里游過一天後的疲勞席捲而來。他甩了甩腦袋,想要把腦子裡那種昏沉的感覺趕出體外,但是沒有成功。地下所的空調低吼著,送來不算清涼的風,在這樣一種悶熱的環境里,想要保持頭腦清醒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束星南推門走了進來,沖著坐在床邊的劉子京招了招手。

「你們這趟下去任務完成得很出色。」

「謝謝老師誇獎,估計以後我們也會經常派人下去了吧。」劉子京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

「嗯,以後我們還得經常下去試驗我們的實驗品呢。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叫麥克的,今天回老家結婚了。」

「哈哈,他倒是精力十足。」

「子京,其實我來找你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的。」

「老師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幹嘛。」

「你覺得我們真的有把握控制赤星人的飛船么?就憑我們的幾個感測器。」

「。。。。。。我覺得沒問題啊,他們之于飛船就好像我們之於馬一樣,要是有外人學會了馴馬的方式也應該可以騎馬咯。」

「你們都太小看赤星人了。你別忘了,僅僅兩天,他們就學會了我們的編碼方式,而現在,我們卻對他們的語言一無所知。就算這是一個蠻夷的種族,那也是一個擁有巨大潛力的種族。」

「那有什麼,我看這只是恰巧他們能讀懂我們的晶元罷了,換了別的,他們也不一定就能這麼快學會。老師你看他們現在沉迷於我們的文化里不可自拔,還把最核心的飛船的最關鍵的部分都暴露給我們了,我們有啥好怕的。」

「唉,要是你們都這麼想,我的計劃也就容易了。」

「老師,什麼計劃?」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你收拾收拾就和我上地面吧,我們今後的主要工作不是在地下所了。」束星南在劉子京的肩膀上拍了拍。

「這麼急啊,老師你等等我。」

「好,我先去辦公室里看看文件。」


束星南坐在自己的專屬辦公室里,面前擺著一份有關赤星風俗習慣的報告文件,他卻沒有把眼神放在上面。直到現在,即使身在地下十幾公里深的地方,他每天還是會從夢裡驚醒。他難以忘記幾年前他的摯友忍受不了折磨喝下安眠藥自殺後瞳孔外凸的慘狀,儘管他生前笑著戲稱這是一種安詳的反革命的死法。

「老同學,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你原諒我。」束星南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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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長,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面對面的談話了。」李成把大衣和圍巾解下來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周圍。

「小李啊,在外面就別叫官職了,咱們得小心一點。」這位處長倒是眉開眼笑的,一點也沒有小心的意思。

「嗯,最近我就要被調到舊都去了,雖然是平職調動,但是實際上卻是升遷。就是赤交會內部管得極緊,聽說我們折了很多人手都沒滲透進去?」

「是,也不知道宋經華和束星南到底在偷偷摸摸搞些什麼,這次你能被他們特批調進去,一方面是你幾乎沒怎麼參與過我們的行動,另一方面也是你在治政方面是個好苗子,年紀輕輕就能把手下管得服服帖帖的,有前途啊。」

「都是組織培養的好。」李成恭恭敬敬地道。

這是華國新首都南府市的一間不起眼的餐廳,下午三點,這個客人最少的時段里,李成和他的處長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追根溯源地講,李成現在是赤黨分子,「整風運動」的時候,李成恰在國外留學,所以並沒有受到波及。而坐在他對面的這位赤黨頭號特務頭子,自然是更不會在整風運動里把自己暴露出來。按赤黨內部的說法,名義上是整赤黨的整風運動,實際是華國內部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鬧劇罷了。

現在,華國內部公民黨一黨坐大,雖然名義上扶持了幾個其他黨派共同執政,但實際上權力機關的領導人都是公民黨黨員,於是李成也宣誓加入了公民黨。至於宣誓的時候李成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而回國就職後,由於目前暗投了另一個老大哥國家的赤黨的支援,李成在崗位上倒是風生水起,在黨內打出了一片名聲,這也是這次他能被特調到舊都的原因。


就在特務李成和沒人知道名字的代號處長的特務頭子接頭的時候,舊都研究所里,束星南正皺著眉頭思索著。

前幾天他帶著劉子京上了地表,當天就派劉子京去了南府,和宋委員長商討出了一份赤交會下屬各級領導的名單,再過幾天他們就會集體到舊都來報道了,其中就有李成。束星南知道他們想要搶先和赤星合作的企圖不會瞞過國際社會太久的,但還好他們有兩大優勢,一是赤星飛船就在華國腳下,他們學習和使用的語言也以華國語為主,二是那幾個比華國強的國家都不會孤注一擲在赤星方面,比華國弱的國家更不會有實力和他們競爭,可以說華國是搶得了一個先機。

以前赤交會發布的政府令已經開始生效了,全國各地都開始了興建晶元工廠的工程,高校里和晶元有關的專業也成了高考熱門專業,只是這種繁榮是各地為了套取中央經費還是真正的務實建設就需要好好研究了。

社會上也有一些傳統通訊行業的不滿情緒誕生,但都被赤交會動用媒體管制強壓下去了。

簡而言之,華國上下目前一片欣欣向榮,前途是無限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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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舊都研究所的大型會議廳里,這裡已經被赤交會臨時改造成了辦公的主陣地,原本巨大的圓桌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小型的辦公桌,每個工作人員都分配到了一台搖把子電話機,準備隨時把來自束星南辦公室的指令分門別類的布置到地方上。

束星南集合了新選拔上來的底子清白的中層幹部們,站在大會議廳的角落,看著眼前欣欣向榮的場景,道,「看到你們這麼努力工作,我和委員長也就放心啦。」

隨行人員都不敢怠慢,忙道,「都是束副長領導有方。」

束星南眯了眯眼,哈哈一笑,「你們別拍我馬屁,這次我們赤交會把各地各機關的人才都拉攏了過來,可沒少費力氣,這還不是因為你們太優秀了。」

李成也在這一批中層幹部里,連忙跟著旁人一起說,「束老謬讚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要單獨成立一個赤交會?按理說,像其他國家一樣掛靠在航天局或者外交部下面就可以的。」束星南看了一會兒工作人員的工作,突然問道。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大概是,赤星文明比我們往洋星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重要,所以我們要給予他們更高的關注?」一個小年輕發言道。

束星南撫了撫掌,微笑道,「這只是表面的原因。其實,各位大概還不太清楚赤交會的許可權,按照委員長的指示,我們有權力插手任何一部的事務,必要時,軍隊也可以。」

眾人皆吸了口氣,如此說來,赤交會不是取代了中央政府?

「大家不要緊張,這是我和委員長仔細商量過的結果,今天只是向大家透個底,以後大可壯著膽子做事,不必害怕有人管著罷了。」

眾人想想後點了點頭,確實,赤交會雖然名義上許可權高的很,但實際上至今也就干過些小事,大多數華國人都不記得還有這麼個政府機構。就連李成也是在赤黨折損了不少人馬之後才重視起這個新生的機構的。

束星南看大家都領會了精神,道,「那你們先互相熟悉熟悉吧,我這個老年人就不在這兒礙你們的眼了。」


望著束星南離去的背影,這十數人開始有些騷動。

「喂,你說小委員長怎麼會給他這麼大權力?他就不怕束星南有什麼陰謀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束老現在膝下無子,連個老伴都沒有,一心撲在赤星事業上,怎麼會有其他的想法。再說了,束老活了這一輩子,又沒有子嗣可以繼承,不就只能圖個名嗎?」

「還有這回事,我說怎麼沒聽說過束家的公子呢。」

「別提了,好像還是幾年前整風運動時跳出來當什麼學生代表被上頭給做掉了,這事兒我也是聽人說的,你可別到處亂說。」

「嗯,好好,我是那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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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被分配的任務是負責華國晶元的市場化應用,頭銜是商業企劃組的副組長。正職是一位資歷頗深的老幹部,和絕大多數機構一樣,正職負責拍板,副職則承擔了絕大多數日常工作。

這個小組是束星南最為看重的小組之一,因為能否將華國產晶元在往洋星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是華國晶元能否高速發展的一個關鍵所在。束星南深知,沒有任何一項技術是可以僅僅依靠國家支持而非市場利潤就能得到發展的。


新曆九年的年尾,李成來到舊都已經一個月了,他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早上九點頂著黑黑的眼眶和油膩的頭髮從研究所旁的職工宿舍起床,在路邊買一個冀北老鄉拉車來做的煎餅配豆漿,邊吃邊順著新修的馬路沿子走到研究所里,然後隨手把辦公桌上助理貼的寫著「九點半小會議室開會」的便條撕掉。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上,舊都清新的空氣讓李成掃去了連續好多天熬夜帶來的疲倦。當他推開小會議室的門時,不出所料,裡面又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你們宣傳組怎麼搞的!我前天帶著人去冀北的一個縣城考察,發現縣裡幾乎見不到有關我們赤交會的宣傳!這個星期的效績考核,你們宣傳組扣分!」這是負責各個小組工作審查的監督組副組長。

「拜託啦,大哥,我們才多少人,總要一步步來嘛。你怎麼不去看看那些大城市的報紙,幾乎每一份官方報紙的第二版都有我們的消息。」

「哼,虧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派人在南府做過街頭調查了,根本沒人看你的那幾張破報紙,他們愛看的是講奇聞異事的都市報。」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又要我們跑,又不給我們草,錢都被研發組拿去了,我們哪兒來的錢去搞宣傳。」

「你不會找政府官員嗎?他們還給跟我們擺譜不成?」

新聞組的副組長苦著臉說,「你還真別說,他們真不知道我們赤交會是幹嘛的,每次都得向上級請示好幾層才肯相信我們的人不是在騙他,你說他們平時也不看新聞么?」

「好了,好了,萬事開頭難,我看明天就出個紅頭文件讓國務部幫我們發了吧,這樣應該能傳達到基層幹部那裡。」主持人束星南拍板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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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捧著白色瓷鋼做成的茶杯,走進小會議室,找了個空位就坐下了。

每一天的清晨,這裡都會爆發爭吵。束星南對他們的工作沒有硬性的時間安排,只要求能完成他布置下去的任務。每個人的獎金直接和任務完成情況與效績考核掛鉤,於是各個小組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互相拉扯是免不了的事情。

赤交會的經費直接由華國財政部與委員長家族操辦的基金會下撥,宋經華也是為束星南下了血本,赤交會一個部門的支出預算就佔了全年財政總支出的十分之一。儘管如此,赤交會還是覺得錢不夠用。研發組自然是佔了大頭,剩下的就是商業組、宣傳組等眾多小組分食了。

李成剛一落座,監督組就將矛頭對準了他。

「你們商業企劃組也別坐在旁邊看笑話,一個月了,每次開會財務組都被你騙去一大筆錢,你們卻沒有拿出一份完整的商業應用報告出來!以後怎麼辦?你到底有沒有信心把我們的晶元帶入成熟的市場應用中?」

李成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別著急嘛,路要一步步走,走急了容易扯著蛋。」

「噗嗤。」在場幾位男士不小心笑出了聲。有幾位女性工作人員羞紅了臉。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今天不說出個道理來,我扣光你們的效績分!」監督組副組長像個小朋友一樣吼道。

「其實道理很簡單,諸位看我們晶元的商業化最難的點在哪兒?」李成環顧了一眼在座的眾人。

「太貴了,晶元本來有很多用處的,但是因為成本太高所以我們都只能用在軍工和研究領域。」路人甲說道。

「技術屏障也是一部分原因,外國的晶元比我們的結實好用,就算是國內的大企業大工廠也喜歡用外國的。我們雖然能依靠政府補貼和行政命令打開市場,但終歸不是長久之策。」路人乙道。

路人丙接著道,「其實還有個原因,晶元一開始是外國人開發出來的,在此之前,他們就經歷了晶體管、電子管的發展歷程,各種技術都很成熟,我們想要重新開發一套新的底層彙編語言十分困難。所以在軟體層面我們是用外文的,這就給很多廠商還有高校的學習造成了不便,使得我們的開發進度天然地慢於外國。」

李成點了點頭,「確實,諸位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我覺得,我們遇到的最大問題是,需求。」

束星南扭過頭,顯然也是被這個詞吸引到了,問道,「這是什麼說法?」

「無論是開發還是應用,我們一直以來的思路都是研發組開發出來什麼我們就去推廣什麼,而研發組的開發卻是盲目的。不僅我們是這樣,外國也是這樣,我們都沒有想過,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我覺得,只有真正摸清了人們生活中的需要,再有針對性的去開發他們需要的東西,這樣的發展才是可持續的,才是有著源源不斷的動力的。」

「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小組的成員都被我派到人民中去了,去體會生活中的各種不便利和可以改變的措施了,我想我們的報告應該很快就能擺在研發組桌上了。」

「有了需求,東西再貴,也會有人買。有了需求,外國人也得用華國貨。有了需求,學習再難,他們也會下功夫的。」

「怎麼樣,我的回答讓人滿意么?」李成啜了一口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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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都的風是犀利凜冽的,十餘年前李成從舊都出發像西求學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舊都會成為舊都。

舊都研究所的門口,李成從懷裡掏出香煙盒,向旁邊裹著軍大衣站崗的小戰士打了個招呼,再一掏口袋,得,沒帶打火機。李成感受著空氣里的寒意,眯著眼睛,拉住了一個急匆匆地從研究所里出來的人。

「兄弟,借個火。」

「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宣傳組的副組長王禮君。

「這天可真冷,」李成打著火,順勢就蹲了下去,又極為不雅地摳了摳鼻子,顯得十分慵懶,「王大人這又是往哪邊去啊?」

王禮君笑了笑,「什麼大人不大人的,我這趕著去給組長簽字呢。」赤交會的組織結構是正職負責的,所以每次行動都得由正組長過目簽字。

「著什麼急啊,組長又不會跑,來,過來陪我聊聊天。」李成把火機還回去,順手遞了支香煙給王禮君。

「我可比不上你,今天的發言連束老都連連點頭,而且手下都那麼勤奮,我的那些小崽子們一天不盯著就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有沒有干正事兒,我每天可沒時間抽煙。」嘴上這樣說著,王禮君還是點燃了這支由南方煙廠特供舊都研究所的香煙。

「呸,沒時間抽煙你帶火機幹什麼。」李成一臉的「我鄙視你」的表情。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而且今天你又不是沒聽到,監督組那群催命的可是要扣我們的分。扣了分拿不到獎金上哪兒去買煙去。」

「嘿嘿,誰叫你不會忽悠。」李成咧嘴一笑,白色的煙氣伴著水蒸氣從他的腹腔里湧出,彌散在空氣里。

「什麼,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說你猜為什麼束老要搞個宣傳組啊,」李成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點緊張。儘管以及來到舊都一個月了,像這樣套取赤交會的內部情報也沒有幾次。「要是只是發展晶元,有我們商業企劃就夠了,打廣告什麼的一開始也說了是我們的任務,要你們到底有啥用?」

王禮君也一臉茫然,「別說你了,我也不知道,我看這赤交會上上下下幾百號幹部就沒人真正明白束老想幹什麼。你說我們整天在下面搞宣傳,束老還說要我們自己辦報紙辦電視台,有這時間去國務部要個通知不早就解決了,哪需要這麼大費周張。」

李成吐了個煙圈,默然道,「是這樣嗎。。。」

天啊我竟然已經寫了兩萬字了!蟹蟹大家觀看,謝謝關注微信號: wltyx_carl 。么么噠。)


太空城是可以建的,但是代價很昂貴,而且關鍵是地球和太空之間物質交換的成本太高昂。

我們可以簡單的腦洞一下,發射一些人去小行星帶,給他們一些維生設備和工具,他們將永遠居住在小行星帶附件用小行星帶的礦物和資源構建人類第一個太空城。
從成本上考慮也不是不行,但是一群專業的,高技術的,能接受一生脫離人類社會的人太難找了。倫理和心理上的問題比物質上的更難以克服。

但是一旦他們成功了,從小行星帶發射航天飛船去其他地方的成本無比的廉價(沒有引力束縛),我想那一刻才是人類真正在星辰大海的開始吧。但是一切都必須基於太空城其自身,地球是無法給予太多的支援的(除非能源上人類突破了)。


航天的投入目前還看不到反饋,都是政府行為,而信息技術的發展是企業主導的商業行為。這是二者的最大差別。
宇宙時代會不會來?這是樓主最關心的問題。
不用擔心,以企業為主開發宇宙的時代,很快就會到來了。原因?很簡單——商業模式。

未來宇宙時代能夠帶來最大利益的有如下可能?
第一,能源。無論是月球氦3開採,還是宇宙太陽能發電。這主要看石油的終結速度。當油價超過150美元,這些就快了。
第二,新材料。
第三,資源開採。月球,小行星。


外星文明有可能不那麼注重用戶體驗,到今天還是DOS命令行界面,或者十年前的很渣的windows界面

但是人家更強大的超級計算機肯定會開發出來,因為這個是進行其他研究的基礎,你想想搞科研,是用Matlab建模快,還是手工計算,查對數表,幾千張草稿紙快?是用類似於CAD之類的軟體三維建模快,還是手繪圖紙快?


這個問題曾經想過很久。
說幾個現實的,生死看淡,歡迎打臉。

1.生物的進化,科研的發現,技術的發展,不是怕出錯,而是怕出錯後的代價。
這個和你敢花錢買份小吃管他好不好吃嘗嘗再說,創業買房卻三思而觀望一樣。
代碼寫錯了不要緊,改個千萬遍,實在不行重頭來,app一天推兩版本更新也無所謂,這是我見過出錯成本最低的行業。
飛行器出問題了……
能上新聞頭條,不管航空還是航天。


問題在於,不論生物進化,氣動模型建立,還是一段優秀的代碼。都是不斷試錯總結髮現歸納的過程。畢竟失敗是成功他媽,如果試錯的成本太高,我覺得幾十億年前那段有機分子不一定有機會搞出今天的萬千世界。


2.還有就是目前航天一次性的問題。

其實一次性都算了,一次性還這麼貴,這無疑增加了試錯成本。
人類造出的貴的東西有很多,客機也不便宜,最初的計算機或者今天的超級計算機也不便宜,LHC粒子對撞機也不便宜。
但是,就我目前的感覺而言,我還找不到像航天這樣既貴又一次性的行業。
如果坐一次飛機飛機就得扔了……
如果跑一次程序計算機就消耗了……
如果LHC每啟動一次就需要重新製造一台……

你覺得,這些東西還有商業化的可能?資本是逐利的,除非有人願意花錢自我犧牲,否則頂天也就是大國的玩物,甚至大家都玩不起需要國際合作……
飛次飛機,開次計算機,都能上新聞。


3.人類能操縱的技術,在一定尺度範圍內,就能快速發展普及。
比如說今天發明個造鎚子的專利,明天全國就能開工,今天一個部落有人會生火,明天隔壁村會生火的絕逼不止一個。
就算複雜點,cpu什麼的,無人機什麼的,相對也能很快普及。

但是……這個度量範圍超出一定程度,比如說納米以下,或者光年以上…… 人類就望塵莫及了。就算能在實驗室搞出來,普及也相對遙遙無期。
畢竟,一個文明能操縱的最小物質單位(納米技術/費米技術/普朗克技術,參考三體水滴),以及一個文明能操縱的最大能量單位(人類目前會可控核裂變啦),是衡量一個文明發展水平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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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人說航天工程複雜度太高的問題,說拉馬車的馬多了容易亂,容易出錯,我覺得吧,複雜度太高不是問題,複雜度高的東西多了去了,幾百萬個零件的組合體又不是沒有過,再複雜也沒生物這種機器複雜,出錯不可怕,只要敢試錯,總有成熟的,趨於完美的方案,所以還是第一個問題)

這樣你會很自然而然地想到第一個問題的解決可能。
就是,為什麼你不敢創業?
因為你窮,你只敢買小吃,買錯了無所謂。
你想想你要是王思聰你還怕創業?
說白了還是整個人類社會生產力不夠,沒錢。
(NASA勒緊褲腰帶也要搞個大新聞騙錢)


第二個問題,
人類其實一直在想辦法解決它的一次性。
從太空梭(我說的那種科幻電影里來去自如的空天飛機),
到可回收火箭(只回收運載工具放棄載荷運載工具一體化的幻想),
到跪求只回收芯一級(芯一級占火箭成本70%以上),
到退而求其次只回收芯一級的發動機(發動機占芯一級成本的很大一部分)

人類一直在妥協……
人類一直在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速增量,對抗性這自然不可想像的力場。

(然而即便如此,由於第一個問題,在探索試錯的過程中,像NASA或者SpaceX的失敗都會淪為廣大人民飯桌上津津樂道的談資……)

至於第三個,我是這樣假設的,一個渺如螻蟻的文明,大概這輩子也不能指望它走出地球了……


先不用星際,先把海底開發一下吧。


人類歷史上信息技術一直是其他技術的前沿。那麼多人磊長城幹嘛?建烽火台,胡人來了趕緊點火,報信。
跑的最快的馬用來幹嘛,送信,600里加急知道啥意思么?
最大的輪船用來幹嘛?送信,所以叫郵輪,不是油輪。
你看到IT的繁榮,是以今日之最高成就來表達信息。和過去是一樣的。


it行業繁榮只是行業繁榮,事實計算機技術說發達不發達,很多實驗理論可以藉助計算機來模擬計算,但是目前計算機速度太低下了,所謂超級計算機也就是拼cpu,一台超算佔一個機房,跟當年的一台計算機就佔了一間房間一樣落後。。。
假如有一天有革命性的計算機技術出現,可以把現在的超算做到目前pc的體積和價格,那麼計算機又可以處理一大批目前處理不了的任務了,類似模擬核聚變大爆炸精準預測天氣,甚至模擬計算人類心理大腦等,這會相應的降低點其它科技點的費用,會推動整個文明進步,加速點亮科技樹上周邊科技點。


正相反,IT是隨著電腦成本降低而繁榮起來的


有可能,看外星人的生理形態,和所居住的星球大小。
如果居住的星球和火星一樣大(有假說,火星從前有水和大氣),那麼建造單級往返航天器將輕而易舉,入軌成本和跨洲際飛行成本差不多。冷戰的科技水平,就足以建個太空城。
如果外星人能夠低溫冬眠,那長途星際飛行也不成問題。運人和運無人探測車的成本差不多。
所以我是環境決定論。
地球人類的科技樹形態必然性應該大於偶然性。


IT也是太空技術的重要基礎啊。
比如,可回收火箭,沒有現代信息技術,靠60 70年代的控制技術根本不能實現。
再比如,蘇聯登月無法成功,因為他的30多個火箭發動機沒法同步。當年開金手指給他們個現代信息控制系統,說不定50年後美蘇爭霸已經到達火星了


推薦科幻短篇《異星歧途》http://card.weibo.com/article/h5/s#cid=1001603868923421443735from=1060193010wm=3333_2001ip=120.5.85.56


IT業可以直接為大眾服務,我們很多人也可以直接參与到其中,比如自媒體,只要進入大眾消費領域,產品和專業知識的發展就有足夠的推動力。


還外星人呢,你難道不知道所謂的外星人一直在太陽系嗎?那些神話傳說里的造物者你以為真是神仙啊?現在人類對太空的探索動機都是軍事發展,哪會真為了探尋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哦,不解決人類種族內部矛盾,其他一切都是空話,走出太陽系的基礎知道是什麼嗎~?就是實現全球大統一,徹底消除人類內部一切矛盾,不然總有一天人類會死在內戰中


航天科技的發展是多門科技發展的合力結果,包括電子信息技術。

我不認為太空城比地球生活舒適,如果有太空城,那也只是選項之一。


繁不繁榮得要看人類的需求呀


自己可以參考下輻射系列遊戲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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