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政治上極其強調個人自由的右派,在私生活的問題上卻又不強調個體自由了呢?

右派在社會政治上都極其強調個人的自由,經濟上也強調自由放任。基本上給我的感覺就是:即使會弱肉強食,即使會傷害弱者,即使會不平等,那也是個人自己努力的結果,政府不能管。個人的權利就是「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的神聖領地。


但是同樣是右派,在婚姻、性道德的私生活問題上又變得特彆強調集體利益了,他們反對性自由,反對婚前性行為,反對通姦,反對墮胎,甚至反對離婚,右派基本上要讓人過一輩子只獻身一個人的生活。以此保護家庭和婦女兒童的利益。


這裡就很矛盾了,如果按照他們對政治、社會、經濟的看法:每個人都應該自己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即使結果不公平。那麼,婚姻不應該是來去自由自負盈虧的嗎?同樣,如果個人私權利是他人不可介入的,那麼性自由似乎也可以成立,因為一個人的基本權利為什麼要讓渡給另一個自然人?至少,離婚應該是自由的吧。


但是右派在婚姻上,通常會用道德限制人的性自由、離婚自由,強調婚姻的忠誠與責任,以此來保持婚姻的公平,防止弱者受傷害——而這明明是左派在政治上的思想。


相反:追求性別平等,要開放婚姻,要性自由,不允許物化一個人,強調個人自由,要個人感情自決的是左派,而這其實也是右派在政治上的思想。

在公德與私德上,右派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呢?


首先,你需要搞清楚幾個概念。右派的譜系在美國依然很複雜,我們常年說的共和黨譜系,包括新保守主義者,擁護新教倫常的保守主義者,和完全依賴某種傳統意義的共同體形式的聖經帶保守主義者(白右),這三者是完全不同的,你所謂的右派實際上指的聖經帶的「白右」

其次是我們要澄清,我們言說的自由到底是什麼?至少分為以下幾類,

那就是意志自由,意志自由本身是強調人本身的絕對主體性,共同體本身為自由人聯合體,所有人依據不言自明的契約共同保守互相之間的自由行為,所有的互動必須依賴主動性的自由意志,而自由人基本互動界限來自於消極自由(更接近於約翰密爾的消極自由,即保障人類最大幸福預設的界限,即群己權界)並通過這個契約本身形成普通法,來對於整個聯合體進行約束,並服從自由人的多數意志。

所以說,對於這種人而言,他們認為,他們可以表示對於其他人少數行為(包括性向,私生活,性倫理)的「不喜歡」(價值判斷),但是他們會誓死捍衛少數群體得到「尊重」(法理尊重)的權利。

其次,作為絕對價值(moral)的自由。

即個體自由定義為不被強制也不被役使的自由,即通過讓渡某部分自然權利來締定某種社會契約給某個權威主體,這個主體本身是尊重自然法理和自由人聯合意志的公共權威,用於進行justification和實質性保證自由人權利有效,任何自由人從自然狀態脫離的自由權利包括財產權都依據這個契約獲得有效判定。

那麼這種自由,依賴於某個實質性共同體來獲得絕對價值本身,這個絕對價值的參考就是新教倫常。美國經常被吐槽成新羅馬,所有早期公民遵循《五月花號協議》來到應許之地,建立自組織體,並通過庶民主義的公共議事體系,並尊重某種公共價值(而非公共話語體系)來建構共同體意識本身。

這個共同體意識本身來源於兩點:
1,歷史語境,或者說歷史傳承下來的政治語境
2,公共價值本身。

第二點的公共價值就來源「反權威主體」。這個來自於英國,首先是從諾曼征服帶來賢人議會,再到議會體制對於稅收權利與國王的爭奪,以至於到了亨利八世實現了《無承諾不課稅法》和之前的《大憲章》,這本書就是反對權威主體和無限遵從自發性的共同體。自由人包括自律和對於公共自發秩序的遵從,並自覺承擔公共責任來回饋公共價值本身,入世而自律,此為所謂的新教倫常

那麼真正的問題就來了?什麼TM是歷史語境?


美國文化成分中一直有一個所謂公理會精神,即他們認為他們遵循上帝旨意和自然法理,來到新大陸建立自由人的自組織體,並順從上帝延續自民間的規勸,因信稱義,並以此傳統奉為共同體意識和絕對價值。那麼公理會本身提供了絕對價值和歷史語境的適配性,在此基礎上由「聖經精神「作為文本延續,加上公教改革產生了許多實質性的新教激進人士,本身對於原生自由形態和神學價值的遵從,樸素化了以後,成了聖經帶所謂的主流價值。

而他們對於少數性向,女性的一系列歧視和雙重標準,並且對於父權核心家庭觀念的絕對遵從,在此基礎上要求傳統意義上的性別分工,男性要是成為家庭主體並用武力保衛自己的核心家庭(參見《美國狙擊手》),並在有餘力的情況下貢獻給共同體,而女性要blablabla(按照傳統基督父權家庭的理念),實際上就是這套主流價值的延續。。。白右們將此奉為絕對價值,來作為價值判斷,這就是白右對於女性,少數形象,包括外來種族的極度不寬容態度的來源,體現為三位一體沙文主義,並且他們並沒有什麼政治哲學邏輯,而是單純認為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那套公理會主義理所應當值得最高遵從,這群人的歧視心理實際上就是價值觀排外。。

而新保守主義者在於他必須遵從現代性依賴對於傳統秩序的自發改革,從歷史語境延續而來的現代性秩序並作為基本框架,這點與白右不同,所以以喬治威格爾為首的新保守主義者與性別平權人士沒有基礎上的衝突,而是理念的衝突(反諾斯替主義和新自由主義原則)。這又是另一碼事了。


謝邀。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問題。
首先題主描述的這個現象的確存在,只是需要加一個限定條件:題主描述的是英美右派。
否認這一點的同學,請自行戳共和黨 (美國),保守黨 (英國)的介紹。這些右翼政黨毫無疑問主張在政治上保護個人自由,限制政府權力,同時在社會政策上保護傳統價值,維繫婚姻穩定,反對同性戀、墮胎和不努力工作吃救濟的行為。
其次,我們可以從三個層面上來看待這個問題:
第一個層面是:現代社會是把政治自由和其它方面的自由分開談的。
小密爾在其名著《論自由》里開篇就說,他要談論的不是哲學家經常講的意志自由,而是政治自由。也就是說,他要談的不是布里丹的驢,也不是高尚的人才自由墮落的人就不自由,他要談的是政治權利該怎麼分配,公權力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干涉一個人的自由行為。
而他提出的標準,就是:公權力絕對不應該干涉一個人的自由權利,除非這個人的行為干涉到其他人享有的同等自由權利。
在這個框架之下,你愛搞基搞基,愛看A片看A片,愛變態變態,只要你不干涉其他人,你隨意。
所以一個強調政治自由的人,和一個反對同性戀的人,根本不矛盾。
他可以認為同性戀是邪惡的,但他可以同時堅決捍衛一個同性戀的合法權利。他自己能做的事只有在現行法律框架內大聲呼籲,直到有一天民主程序認可同性戀是邪惡的,並將之上升為法律。在此之前,他知道自己不該去碰那個同性戀一根手指頭。
但是這隻解決了這兩種主張之間的不矛盾,沒有解決題主要問的問題。
所以還有第二個層面,那就是:今天這種保障自由權利的政治哲學觀念,與歷史上的新教有莫大的關係。
實際上,限制王權、尊重法律、保障自由權利的觀念起源非常非常早,比新教要早得多。12世紀就已經有這樣的政治學說。
但是這些政治學說轉化為現實,確實跟新教有很大的關係。
新教的核心是什麼?是因信稱義,是個體可以直接獲得上帝的恩賜而無需藉助教會這個中介,是每一個信徒都可以是祭司,唯一權威只有《聖經》。
這樣一批人首先是信徒。他們看不起不信教的人,他們看不起天主教會內部的墮落、道德敗壞、骯髒行為,他們是用更純潔的信仰來反對天主教那種更墮落的信仰。
而當他們自認為是更純潔的人時,他們會主張採取什麼樣的方式來結成社會共同體?答案是自由個體的自願聯合,換句話說,共和主義。
我承認你是跟我同樣道德高尚的人,因此我信任你,認可你的自由權利,不予干涉,是因為我相信你能把你自己範圍內的事處理好。反過來你對我也一樣。總之我們的共同任務是反對道德敗壞又支持專制君主的天主教會。
當然,實際情況中,不同新教教派的主張不太一樣。比如路德是比較親政府的,而加爾文就比較支持搞神權共和。英國國教介於純粹的新教和天主教之間,但是它反對天主教會,因此帶有很強的共和主義色彩。相比之下,1645年內戰後許多更激進的新教派別崛起,比如寫出《失樂園》的彌爾頓,他是一個堅定的共和主義者,同時也是某個激進新教教派的秘密信徒。還有寫出《大洋國》的哈靈頓,這本書里描寫的烏托邦最接近新教的政治理念——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大洋國對不信神的人和低等人,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但總體而言,新教比天主教更富有抗議精神,更靠近共和主義,這是沒有疑問的。
所以當公理會,這個新教教派被英國國教迫害後,他們中一部分逃到了荷蘭,另一部分乘著五月花號,飄洋過海,來到美國。
他們的目的不是僅僅在這裡生活,他們的目的是建立一個山巔之城
所以我們來到了第三個層面:美國的公理會精神,也就是後來成為美國保守主義核心的精神,它到底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

……我們在上帝面前共同立誓簽約,自願結為一民眾自治團體。為了使上述目的能得到更好地實施、維護和發展,將來不時依此而制定頒布的被認為是對這個殖民地全體人民都最適合、最方便的法律、法規、條令、憲章和公職,我們都保證遵守和服從。

這是《五月花號公約》中的內容,簽訂者是一群清教徒。

Wee shall finde that the God of Israell is among us, when ten of us shall be able to resist a thousand of our enemies; when hee shall make us a prayse and glory that men shall say of succeeding plantations, "the Lord make it likely that ofNew England." For wee must consider that wee shall be as a citty upon a hill. The eies of all people are uppon us. Soe that if wee shall deale falsely with our God in this worke wee haue undertaken, and soe cause him to withdrawe his present help from us, wee shall be made a story and a by-word through the world. Wee shall open the mouthes of enemies to speake evill of the wayes of God, and all professors for God"s sake. Wee shall shame the faces of many of God"s worthy servants, and cause theire prayers to be turned into curses upon us till wee be consumed out of the good land whither wee are a goeing.

這是約翰·溫斯普羅著名的「山巔之城」佈道詞,他是馬薩諸塞灣殖民地總督,這是一個1629年由一群清教徒成立的殖民地。溫斯普羅宣稱,英格蘭已經褻瀆了信徒與上帝之間的契約,他們來到新英格蘭就是要重建這個契約。這個使命使得他們的城市成為了山巔之城,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他們是世上的光,要讓上帝的敵人蒙羞。
20世紀60年代,美蘇爭霸最激烈的時候,美國一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在演說中引用了這篇演講詞。11天後,他當選總統,他就是約翰·肯尼迪,曾經支持過麥卡錫,在位時迫使赫魯曉夫在古巴導彈危機上退步,也在柏林喊出了那句Ich bin ein Berliner(我是一個柏林人)。
這種精神是深入美國精神骨髓里的,即使是民主黨,在那種情況下,也會露出獠牙。
他們視自己為自由人的聯合體,對內保障每一個人的自由權利。但他們視這個世界是不安全的,美國是獨特的,是「例外」的,是山巔之城,是應許之地。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使命,就是向所有人展示他們作為上帝選民的獨特性,這其中包括他們在道德上的純潔性。所以他們一方面堅決主張自由權利,反對政府干涉,另一方面又宣揚家庭和諧、勤奮工作等價值,並且出於宗教理由反對墮胎、同性戀合法化等話題。
他們就是美國那些保留清教徒特徵最多的右派,也是美國「核心價值觀」的把持者。當然,由於美國憲法確立的政教分離原則,他們不會純粹用宗教觀點去看待國內國際事務,但是他們骨髓里的精神依然傳承了下來。至於山巔之城外面的世界裡,那些「不信者」和「上帝的敵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其實,經濟、文化、政治這三個方面的左右,往往是要分開看的。

納粹雖然被普遍認為是極右翼,但一些經濟措施其實偏左,之所以認為是極右翼,是因為他們在政治光譜上是極右。

但如果一定要分一個統一的左右翼,也不是不可以。左和右的區別到底在哪裡?其實他們的區別並不在於喜歡自由還是管制,是喜歡集體主義還是個人主義。而是在於他們對於社會改變的態度。

在社會進步角度講,左和右相當於油門和剎車。左是總想要把社會往新的方向改,右總是覺得傳統一點比較好。沒有左,只有右,這個社會就一潭死水,不會發展。只有左,沒有右,這社會的發展往往就異想天開,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都敢拿出來試,社會也會受創。所以可以說,左翼是社會前進的動力,而右翼則是社會的穩定器。

好,我們回來講題主的問題,為什麼美國右翼在政治上強調個人自由,而在私生活的問題上卻又不強調個體自由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對於歐美來說,這兩點都是當下的傳統。

美國右翼強調政治自由,那只是相對於其他地區而言的。其實在美國,左翼要求的政治自由比右翼還要高。

比如說,關塔那摩不經審判就把人關進監獄。右翼往往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左翼卻覺得這是危害自由。

左右翼的觀點並不是固定不變的。一些最後被社會普遍接受的左翼觀點,最終也會變成右翼觀點,而左翼則會繼續向前邁一步,兩方又形成差異。

有產者與無產者的在政治上要平等。這曾經是右翼抗拒的、左翼推動的。最後全社會覺得這也挺好,於是接受了。所以這個東西就變成了歐美左右翼共享的一種觀點。然後是不同膚色的人平等、男女平等,等等。而1900年的左翼,大多數也是不支持同性戀婚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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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中國這裡,就比較有意思了。

中國的左右翼和歐美的左右翼總是對不上號。有的人說是恰好相反。其實不是。

中國的左翼偏保守,而右翼呼籲改革。有的人說是中國的左右翼和歐美的左右翼恰好相反。其實不是。

中國現在的所謂左翼,放在1930、1940、1950,甚至1960年代,都是貨真價實的左翼。他們執行的是幾乎最左的經濟政策。但如今這隻能說是成為了當下的傳統,所以現在一般所說的中國左翼,其實是真正的右翼。中國左翼的經濟主張,在中國是一個傳統,不是一個改革方向。而中國左翼的文化主張往往也較為傳統。站在中國的角度,中國政府是一個中右翼政府,而不是左翼政府。

現在一般所說的中國的右翼,也不是歐美的左翼,而是歐美的中右翼傳播過來的結果。他們引領了很多的改革,但這與其說是推動改革的左翼,不如說是很大程度上照搬歐美成熟經驗——畢竟那個是少有的成功經驗。你會注意到中國右翼很多代表人物,對歐美左翼往往並不贊同,而是認同歐美右翼。所以,中國的話語權其實掌握在兩個右翼手上:基於中國傳統的右翼和基於歐美傳統的右翼。由於歐美右翼已經接受了一些中國傳統右翼尚未接收的文化和政治理念,所以從某些角度看起來,似乎中國「右翼」要比中國「左翼」(亦即中國傳統右翼)偏左(歐美意義)。但問題是,在一些其他問題上,比如社會公平,中國「左翼」還是是比中國「右翼」偏左的(歐美意義)。因此,按照歐美的標準,中國左右翼的劃分非常混亂。

基於中國現實的左翼,有一些模糊的形狀,還沒有形成足夠的力量。這是因為我們歷史上走了一條極左的道路,但又一直比較落後,花了幾十年往回退了一些,發展良好。但未來到底要向哪裡走,還沒有非常完整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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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一些人開始莫名其妙地對歐美左翼抱有某種優越感。一說話就是」白左「有多蠢多蠢。

其實我這麼說吧。不做事,就不會犯錯。要改變社會,就一定會有造成負面影響的可能。有的社會改革,玩砸了就是玩砸了,不可行就是不可行。但這並不意味著維持現狀不變就是出路。所以,我們一定會看到「白左」犯很多蠢、出很多錯,但也不要以為右翼就高明到哪裡去了。被社會普遍接受的社會發展路徑,必然是左翼給出的,而不是右翼。左右翼就是社會逐步發展所需的一個均衡。社會改良,步子太大會扯到蛋,步子太小就會影響其他方面的發展。


我覺得這個問題有意思。

自由和責任是相稱的,右派強調自由和責任的一體。主張每個人經濟自由,所以自由的代價——責任也要由個人負責。

比如,我現在一身房貸,我可以辭去工作嗎?右派認為可以的,人是自由的,但你選擇了辭職,也必須同時承擔還不起貸款的風險。

所以,道德上的保守,就是為了讓大家自己為自己負責。因為有些事你做了之後,是由別人來擦屁股的。

比如,你要是劈腿了,你是自由了一把,但你妻子或丈夫怎麼辦?你為了自己片刻之歡,別人卻要為了你的自由承受痛苦。

但左派作為自由主義,希望自由讓個人享有,但責任不必個人來負。

還是比如房貸,左派就認為我根本不自由,因為辭職的代價太大,自由選擇的後果太嚴重,我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是,如果堅持個人絕對充分的自由,那自由的代價應該誰付呢?

左派的答案是國家。有國家給福利,這樣我不就可以逃脫自由的代價了嗎?

比如馬克思的婚姻觀就是男女自由結合,就像現在同居約炮一樣(所以有人污為共產共妻)。可是如果這樣隨便,生的孩子怎麼辦?馬克思的藥方是由國家撫養,也就是人可以享受性和愛的好處,但不必為此負任何責任。

總之,自由是有代價的,這代價往往是以道德形式出現的。經濟自由的結果一定是個人承擔各自的責任,邏輯上就必須強調道德責任。想要擺脫自由的代價,就必須由強大的國家限制經濟的自由。

其實左派和右派都是自由派,只不過一個保守一個激進。一個主張自由和責任對等,一個主張只要自由不要責任。


如果將西方政治光譜的描述簡化為三個方面:政治、經濟、社會文化,
那麼題主的問題可以簡化為:為什麼西方右派在經濟、政治上要求自由,而在社會文化上要求保守?
本文所述的「左右」,都是針對西方政治光譜而言;國內政治光譜的「左右」與之不同,不再贅述。

簡單的回答是:
1、「自由」本身就不是劃分政治派別的標尺。
是右派定義了「自由」,而不是「自由」定義了右派。
2、「自由」和「保守」本身不是政治的目的,而是政治派別實現其目的的手段。
右派在政治經濟上的「自由」、在社會文化上的「保守」,都是精英階層追求社會財富、維護社會地位的手段。
3、右派在社會文化上,維護舊道德、反對「自由」的原因在於:
傳統家庭結構(家族勢力、繼承關係)是精英階層維護其財富與地位、維持精英政治的基礎;而新道德(以性自由為表現、以家庭責任轉移為社會責任為結果)則是消解精英政治的有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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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解釋一下,為什麼「自由」本身就不是劃分政治派別的標尺。
「自由」、「平等」、「民主」的定義可以作多種解讀,而不是一個有恆定標準的概念;同時這些詞本身代表著社會發展和人類解放的方向,自啟蒙運動、法國大革命以來已經成為了絕對的政治正確。所以持有各個不同政治主張的派別其實都需要證明自己的理念符合這些概念(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背來聽聽)。

例如,左右派在政治、經濟上其實都是講「自由」的。
右派的經濟「自由」:政府不干預經濟運行,依靠市場的自我調節;在再分配中也不過多干預社會財富分配,不通過財富轉移以中產階級和精英階級的賦稅為平民提供豐厚的社會福利。
左派認為這會加劇財富分化與底層的發展機會不足,造成社會流動性不足,繼而加大階層分化。這種「自由」,犧牲的是社會底層的「自由」:發展的權利。
右派的政治「自由」:公域私域嚴格區分,國家尊重個人財產、維護個人權利。所有人都有參與政治的機會(這個結果也是左派逐漸爭取到的:財富、性別、種族等門檻在百年來的政治革新中逐漸取消了),但同時,佔有更多社會財富的人理應對社會決策具有更多的決策權力,也就是精英主義(這種精英主義中,精英的地位由專業能力決定,財富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教育程度和專業能力,而血緣又很大程度決定了財富)。

左派在經濟上主張「國家干預」也是為了「自由」:當前社會的財富分配不合理,有產階級通過資本性收入獲得了過多的社會財富。所以要通過國家管制,高稅收高福利,來調節社會財富,提高針對普通人的社會福利,使得平民家庭、少數族裔有更多的機會接受更好的教育,獲得改變命運的機會,從而使得普通人能夠實現建立在"財務自由"之上的個人自由、個人解放。
左派在政治上主張「平等」也是為了「自由」:每個人都有平等的政治權利,不因為自己的出身有所差別;有對政治話題平等發聲的權利,不因為受到擁有話語權的階級、群體的壓制而喪失政治自由。
這一點其實是左派民主運動的延續,是和精英主義對立的。這也是古典自由主義反抗王權的延續:百年前是資產階級反抗王權(依靠血緣繼承)對資產階級發展的壓迫,現在則是左派反抗階層固化(依靠血緣繼承)對普通人的個人自由的壓迫。

簡而言之:
1、在社會不平等的條件下強調「自由競爭「,會繼續放大社會不平等,而這正是右派需要的。
2、通過政府的管制來調節社會差距,將會更有利於每個人的「個人自由「的實現,這是左派需要的。
可見,左右兩派都在主張他們各自的「自由」,而我們平時所說的「自由」,更多是由右派定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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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說,為什麼西方右派在社會文化上是「保守」的,與其在政治經濟上「自由」相反;而這兩點又是如何共同維護了右派利益的。

社會文化上的左右其實是政治經濟上的左右的反映,政治經濟上的要求會通過社會文化上的要求反映出來:
左派在政治、經濟上,追求的「自由」是個人發展的自由,個人的解放。
反映在社會文化上:就是放棄舊道德,性自由、墮胎、同性戀、軟性毒品等的合法化,其實質是追求擺脫舊有的家庭身份,從而擺脫舊有的家庭義務,只留下單純的人際關係與享樂。這將造成舊有家庭結構的解體,原先由家庭承擔的很多責任,諸如撫養兒童、贍養老人、教育、醫療,將更多地轉變為由政府和社會來承擔。這樣一來,建立在依靠傳統家庭結構的血緣繼承之上的貧富分化、階層固化,也會隨之逐漸瓦解。
右派在政治、經濟上,追求的「自由」是維護和擴大的既得利益的自由。
反映在社會文化上:就是對舊道德的維護,從而保證傳統家庭結構和傳統價值觀、道德觀的延續。例如在北美主要反映在維護新教倫理,維護WASP主流價值觀;在國內主要反映在重提弘揚傳統文化,新儒家參與「社會主義」理論完善的嘗試。

那麼再來看這個問題,就可以解釋西方右派在政治經濟上自由,而在社會文化上保守的原因了:右派在政治經濟上的「自由」、社會文化上的」保守」,核心目的都在於維護精英階層的利益;
而左派則是通過對「個人自由」的追求來消解右派階層固化的目的,具體表現之一就是社會文化上的革新。

附上兩幅圖,反映的是美國國內的階層差異,出處見水印

1930到1970年代,後90%的收入增長明顯,而前1%的收入幾乎沒有增長;
1980之後,這個趨勢則正好相反,前1%的收入增長明顯,而後90%的收入幾乎沒有增長。
不能確定「20年代的美國賦予女性選舉權、60年代開始的民權運動、婦女解放運動、性革命等平權運動;80年代里根上台,新保守主義反擊」和圖中展示出的現象有沒有相關性,有多強的相關性,但可以作為一種思路。

當前美國國內政治中,普通人的政治意見對國家政策的影響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而精英階層對國家政策的影響力相對顯著得多。這也能從一個側面反映出為什麼美國當前的主流價值取向依然偏保守:精英們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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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發展過程中,新的社會結構會形成新的利益分配,而在所有社會結構中,因為此階段生產方式的固有特點,都會有特定的階級、群體佔據相對更多的社會財富,而這個群體一定會通過政治主張來強化、維護自身的既得利益。
而通過「平等」VS「自由」「民主」VS「精英」「公平」VS「效率」;「激進」VS「保守」等口號對政治光譜的進行簡單的左右劃分,往往遮蓋了事實,即不同政治派別的政治訴求的本來面目
一方面,當改革者、革命者成為守成者,原有的革命話語體系是不能被消解的,否則會造成政權合法性來源的喪失,但是,對原有話語體系的繼續使用又必然會引起價值取向判斷的混亂。
另一方面,政治主張的目的不在於維護諸如「自由」這類可以各自表述的價值,而在於為自己的階層、群體爭取利益。如果說左右的劃分有亘古不變之處,那麼就在於,左右的爭奪,永遠是現有社會結構中的弱勢者和既得利益者的爭奪,永遠是「平民」和「精英」的爭奪。

如果說在資產階級革命時代,當時作為革命派與改革派的「資產階級」所做到的,是階層的自由與解放、是新生產方式的解放;那麼現在的西方左派所追求的,是個人的自由與解放,而其對象,則正是已經成為右派的坐擁巨大社會資源並渴望將其延續下去的「資產階級」。
如果說前者消解的是依靠血緣的、對於王權的繼承,取而代之的是同樣依靠血緣的、對於財富的以及基於財富的社會地位的繼承;那麼,現在新道德所消解的,則正是血緣和家庭這個紐帶本身。


謝邀,

題主,你所說的「左派」和「右派」是常見的左右光譜的概念:

但是我告訴你,這個光譜過度簡單。前幾年流行一種新的XY線4象限坐標。

作為代表政治觀整片光譜的示意圖這比較精確,能夠放映政治界方方面面的。

坐標Y線的左邊一半和右邊一半就是傳統說的「左派」和「右派」。但是,加了一條X線,左派和右派都分成兩個象限。題主說的「右派」其實是右上角象限,這就是共和黨目前大部分政客的位置:Ronald Regan, George W Bush, Mitt Romney, Sarah Palin, Rush Limbaugh, Jeb Bush。注意,右上角最極端的角落叫「法西斯主義」。但位於右上角並不代表法西斯主義思想,因為每個象限有極端的也有中立的(靠近中央的)。右上角就是經濟右派政治保守的一族,一般是基督教比較保守的分支,比如福音基督教。反對婚前性行為,婚外情,墮胎的就是這群人(其實不只他們反對婚外情,美國人右派左派誰都不表示婚外情是好東西)。還有,反對離婚現在也不多,基督教徒也會離婚,並不像以前那麼忌諱。

題主請注意一下右下角的存在。在這象限,經濟思想和保守派一樣(主張自由市場什麼的),但在政治光譜(Y線,也就是對社會,性等問題主張自由)他們和左派(左下角象限)一樣。對了,這種思想有個名稱:Libertarian(自由意志主義)。Libertarians佔美國人口的大約20%(具體難說因為這類總有人流入流出,而且這類人不喜歡標籤)。很多企業家,創業家,矽谷大牛是Libertarian。有個正式的Libertarian黨但很小,大選時不到1%,根本沒人把它當成一回事(因為美國兩黨制太固化了)。反正,他們有時候支持共和黨,有時候支持民主黨,有時候對兩個黨都不滿或者都無所謂,就不投票。他們幾個喜歡靠名氣和資源宣傳他們的思想,支持某個候選人或者提高大眾對某個問題的意識(比如環保,比如大麻合法化)。

美國的茶黨很多想法和Libertarians很像,主要是都偏經濟光譜的右派,但都對保守基督教重視的問題(墮胎,性行為,賣淫,毒品合法化)主張自由的角度。和茶黨可能有些衝突是外交政策和種族主義。茶黨比較窮兵黷武,也出現過不少極端種族主義分子,Libertarians則主張美國不干涉其他國家的內事,主張減少美國軍事火力。不能否認Libertarians中有種族主義的想法(美國什麼派可能存在種族主義,很難徹底消除),但我相信很多Libertarians因為做生意,和外國人接觸,沒那麼超級大國的自豪感,愛國主義的骨髓,而是希望外交關係應該促進跨國經濟合作。


平常可能討厭你討厭的不得了,但哪個團體要敢迫害你,他們第一個站出來說不。題主你明白了嗎?


你所說的自由,實際上是美國左派(liberals)所理解的自由。

美國左派(liberals)所信奉的自由,包括性別平等,開放婚姻,要性自由之類,其實都是對於個體選擇的論述。若從本質上,左派跟右派所提倡的自由並沒什麼區別,因為右派的理念就是反對公權力對私人領域的干涉,個體的生活完全取決於他們的自由。

而兩者之所以在政治上針鋒相對,根源在於:右派認為除了個體自由之外,人類還應當在共同體中生活,並建立各自的共同價值觀,這個價值觀包括婚姻制度,也包括對美好生活的追求;而左派否認存在某種共同價值觀,只相信個體自由的絕對價值,在政治上奉行無差別的多元主義,而體現在論述中則是價值虛無主義。

一、自由是什麼

自由具有兩重含義:一是免於物役的自由;一是免於他人強制的自由。人們為了生存的需要,從事一種經濟生活,進行物質利益追求時,是受制於必需性,故而不能稱為自由。這樣一種生活可以劃為私人領域,同時認為私人領域無自由可言。漢娜·阿倫特就把家庭稱為「暴力階段」,因為在家庭這樣的私人領域中,專制、暴力與不平等是被允許的。

左派常提的「自由」,和你們所了解的所謂自由,實際上值得都是這種私人領域的「自由」,實際上這種自由是不存在的。因為無論是性別平等,開放婚姻,要性自由,這些都是屬於個人私域的事物,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私域負責。喜歡開放婚姻是你的私事,性自由也是個人的抉擇,不可能也不應該放到政治領域來講述。

右派則承認共同體對於個人的重要性。小到家庭,大到鄰里以及民族,我們每個人都是生活在共同體里,個人必須在共同體中獲得自我的認同和感情歸屬。每個共同體都擁有自己的價值觀,並為共同體內的個人提供庇護。在右派看來,共同體才是自由真正得以實現的場所。自由始終是政治領域之內的事情,真正的自由只在政治領域即共同體的空間中才有實現的可能。人們一旦擺脫了物質生活的必需性的糾纏,步入共同體的空間之中,才進入了自由的領域,獲得自由的可能性。

所以右派將私人生活視為前政治手段,排除出政治領域,認為它們與自由無關。

二、自由離不開共同體

哈貝馬斯提出,公共領域有倫理生活和道德生活的區分。在他看來:ethical(倫理的)是自我關係的領域,moral(道德的)是他我關係的領域。對應到左派與右派的差異中則是,左派把ethical(倫理的)當作至高無上的,擯棄了任何moral(道德的)上的價值闡述;而右派在尊重ethical(倫理的)的獨立性的同時,尚強調moral(道德的)對於個體自由的意義。

人是社會的產物,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或大或小的共同體內。個人的價值和自由是在共同體的發展過程中構型的。泰勒指出:「我並不能孤立地,而只能通過部分公開部分隱蔽的對話和協商,來發展我的特性。」因此自我本質上依賴於社會的語境,相對於社會並不具有優先性。桑德爾認為,自我的主體性不能脫離共同體,個人的認同和屬性是由共同體所決定的。因此個人不能自發地選擇自我,而只能發現自我,是共同體決定了「我是誰」而不是我選擇為「誰」。

泰勒等人認為,自由意味著對他人自我的尊重,因此每個人自我的獨特性都應當得到承認,並在承認的基礎上構建平等的對話協商關係,即泰勒所謂「承認的政治」,而共同體為這種自由提供了實現的場所。在右派看來,自由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的,與這一觀念相應,自由的政治不是傳統自由主義所主張的民主,而是一種「差異政治」,即「承認每一個人都有他或她的獨特的認同」,從而在尊重多樣性的基礎上實現和諧的統一。

因此基於共同體主張自由的核心是對多樣性的尊重,而只有在共同體中才能得到這種尊重。共同體是向所有人敞開的,共同體的本質就是多樣性。各種各樣的人都能在共同體中真誠地進行感情交流,友愛互助,互相了解,共同參與共同體的事務。

三、脫離共同體的自由沒有保障

近代以來,左派自由主義對於各種政治學說的影響極大,無論是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國家,都不可能繞開左派自由主義的理念。但在實踐中,與之伴隨出現的卻是奴役、專制與暴力。

共產主義理論極其強調自由,反對家庭、國家和社會共同體對個體的壓制,不僅強調實行財產公有制,而且聲稱要消滅家庭和一夫一妻制。法國大革命聲稱取消家庭,十月革命後的蘇聯曾經廣泛流行過」杯水主義「,延安也曾經有過一段」性解放「的時期,左翼政府其實是性自由與開放婚姻的先驅。

但是,伴隨著家庭與傳統價值觀的消亡,國家與政權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剝奪個人權利與自由。從巴士底獄走出的通姦者被送上斷頭機,蘇聯開始打擊」資本主義的戀愛觀「,王實味與野百合倒在了血泊中。剛從傳統共同體逃離的年輕人,隨後就發現自己陷入了極權主義的牢籠,不僅再沒有所期望的性自由,就連選擇個人生活的自由都沒有了。

蓋因左派把個人置於共同體之前,主張個人權利的絕對性,沒有認識到任何的權利都是社會的產物,是歷史地形成的,所導致的後果,就是把「絕對自由」視為個人的規定性,也就是說,人之為人已經脫離了他具體、現實的社會歷史情境,而成為一「法人」,是由一系列法權所規定的抽象物,人與人的關係不是泰勒所主張的「對話」關係,缺乏真正的感情交流,而被抽象為法律所規定的權利義務關係。

而構建在抽象關係上的個人,在現實中會面臨諸多困境。因為抽象關係需要得到權力的確認,這就使得左派極其強調政治立法與政府干預。左派所要求的自由,則是打破了個體與公權力之間的私域,其實是將個體自由全部交付給國家機器,所以左派的政治主張,無論是女權主義、同性婚姻還是性自由,向來都是要求政府加強幹預,利用公權力來破除個人私域的抵制,並實現在國家面前無差別的自由。

而左派擯棄共同體的後果則是,國家與個人之間作為緩衝地帶的私域被消解,個人成為完全獨立而又無聯繫的個體,這就是」原子化「。個體在」原子化「的同時,國家的公權力卻無限膨脹,公權力既可以破除私域的限制,自然也能進一步干涉個體的自由。而失去各種共同體的抵制,」原子化「的個人在國家機器面前毫無抵抗能力,更別提個體自由的存在與否。

假設即使得到了左派想要的自由,我們也不難看出,這是一條通往奴役之路。

四、政治語境的困惑


@伊卡魯斯二號 提到:

持性自由觀點的人說:「我可以自由地選擇性伴侶,同時,我也允許別人自由地選擇性伴侶。」持保守觀點的人說:「我不允許別人自由地選擇性伴侶,我自己也保證絕不自由地選擇性伴侶」——兩種觀點在權利義務上都沒啥不公平的,而且也具有普遍執行性。那麼社會到底要過誰想過的生活呢?假如一個人覺得性就是自由的,另一個人覺得性就是保守的,誰也說服不了誰,未觸犯法律的道德領域又不可能動用國家公權力的權威介入來判定誰對誰錯,那到底聽誰的?

這恰好反映了我們當前政治語言的困境,關於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的認識,不僅國人存在諸多誤解,就算是在政治科學極為成熟的美國,也擺脫不了這種困惑。

美國的「自由主義」左派(liberals),偏向於主張「改革」或「改良」美國現行的市場經濟體制,要求加強政府對於社會領域的干涉;而美國的「保守主義」右派(Conservatives),則偏向堅持美國憲法精神,反對政府對於市場以及個人生活的干預。由於美國的民主政治極為成熟,在政治的表述上已經脫離精英主義的範疇,普通民眾也不可能參與過於嚴肅的政治討論,所以在具體的政治語境上表現出來的就是:將政治主張通俗化和個體化的傾向。而這種傾向,正是造成我們對於政治語境理解困惑的源頭。

所以,我們看到的美國大選,爭議最多的不是政治哲學與施政方針的論述,而是對於平民化論題的表態。對此很多國人表示不屑,認為民主政治怎麼討論的都是婆婆媽媽的東西。其實不然,透過墮胎、同性婚姻以及禁槍等表象,不難看出兩派在政治理念上的區別。左派的理論無不是要求政府干預,而右派的主張大多數反對政府干預。具體到這個」性自由「上,其實左派的述求與右派要求的」反干預「本質上無差別,因為右派並沒有強迫每個人守貞,也沒有否認個體有性自由。那麼問題在哪呢。

如果透過語境去剖析,不難得知,左派要求」性自由「的背後,蘊含的要求實質是:讓國家承認」性自由「是正確的選擇,這一套理念包括同性婚姻合法化與平權法案,都是動用公權力抹平個體之間的差異。但左派這套剛好就觸碰到了右派的底線,因為右派主張的是:個體選擇是屬於私域里的事情,這個完全由個人決定,而不應將其推演到公共領域。也就是說:右派認為你選擇性開放也好,選擇同性婚姻也好,這些都是屬於你私域的事情,沒有必要也不應該放在公共領域討論。國家與公權力,不應該用來為個體選擇背書。

所以,@伊卡魯斯二號 這句話,放在各自的語境里,應該是這樣的:

左派是:我自由地選擇性伴侶,你們也得贊同我的選擇,否則就是歧視與不公;右派是:我尊重你選擇性伴侶的自由,但你不可將你的私域選擇擴展到公共領域。

你看,是不是意思更加明了了,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的困惑都是因為政治語境造成的。

五、多元化的危機

二戰後,由於羅斯福新政與馬歇爾計劃的緣故,凱恩斯主義與貨幣主義經濟學逐漸成為公共政策主流,於此帶來的是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思潮的泛濫。進入21世紀後,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理念更是藉助網路和SNS愈發地廣為傳播。在英美大學的法政哲學科里,80%-90%的人都是自由主義者,歐洲更是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的大本營。

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依據個體本位(individual-based)的理解,將國家看做是一種工具性和派生性的存在。在工具性國家之下,個體自由成了絕對價值,在政治上的體現就是」多元化「。」多元化「不僅包括性別平等、同性婚姻等,還包括種族平權、文明共處等內涵。從人類發展的角度來看,」多元化「是具有先進意義的,也是符合歷史進步方向。

但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的」多元化「,在論述中表現出的卻是一種價值虛無主義。蓋因左派(liberals)不承認共同體價值觀的存在,所以他們也不相信任何形而上的價值觀,他們的」多元化「實際上是一種無原則的泛文明主義。也就是說,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將」多元化「本身視為一種目標,而忽略了自發形成的價值觀才是真正的」多元化「。

這種刻意為之的」多元化「並不能解決問題,其本身越發引申出更多的問題。由於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佔據了話語和道德優勢,所以任何堅持共同體價值觀的團體與個人倍受排斥,他們的呼聲被簡單粗暴地貶低為保守、無知與落後,而各種標新立異的、侵犯他人私域的行為卻被稱讚為捍衛自由與人權。在這種社會氛圍下,西方社會陷入了一種價值虛無主義的狂熱中。在歐洲,人們鄙視家庭和一切共同體價值觀,人們輕視婚姻制度以及生育的本能,法國、德國的生育率長年維持低水平,福利最為完善的北歐人口則出現負增長,整個社會陷入了自身延續困難的泥塘。

對於遵守民主規則的右派保守主義來說,他們尊重個體私域的選擇使得自身處於政治與輿論上的劣勢,而對於無視民主規則的其他群體來說,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的」多元化「,無疑是軟弱與無能的象徵,各種原本被文明社會擯棄與邊緣化的群體趁勢興起,特別是穆斯林借著」多元化「的名號肆意傳播伊斯蘭教,他們高舉著尊重弱勢群體的旗號,一邊享受著左派(liberals)的無差別自由的同時,一邊用自己的價值觀強加於他人。

而恪守」多元化「的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在穆斯林面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在面對一個擁有嚴密組織與教義的群體面前,他們只能一步步地退讓和妥協。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價值虛無主義的產物,既然左派(liberals)將個體的自由凌駕於共同體之上,那他們有什麼理由去限制穆斯林的自由呢,穆斯林在歐洲的發展與蔓延絕不是偶然現象,這是西方進入左派(liberals)自由主義社會後的必然現象。

六、重建共同體

回到哈貝馬斯上來,即便我們要建立一個自由的政治制度,但這個制度一定也要依賴於一定的文化基礎,不能在一個空白的公共領域中無中生有,它一定要建立在某種更深厚的文化和信仰基礎之上。」多元化「本身所代表的價值虛無主義,只會消解共同體所構建的社會之礎,讓野蠻與落後的思潮佔據優勢,從而推翻」多元化「所賴以生存的民主政治。」多元化「本身即是個偽命題。

要須知,以十三家殖民地建立的美國,歷經大陸列強的統治,與法西斯和蘇聯對抗並取勝,建立並完善當今的民主政治,所依賴的不是什麼」多元化「,而是他獨有的美國精神。美國精神的核心是《獨立宣言》及憲法的闡述,體現在政治上則是三權分立與州權自治的體制,以及民眾對於憲政的熱情和信心。正是由於美國精神的存在,才使得」多元化「尚未成為危害自由體系的毒瘤,令其免於陷入歐洲的流行病中。

反觀國內,由於官方意識形態的破產,在一切以經濟為中心的戰略下,國家共識前所未有的薄弱。這在觀感上使人覺得國家對於個體的壓迫減少,但另一方面又突出了共同體對於個體的限制。正如五四青年一般,他們受教育於一個前所未有的寬鬆時代,但卻切骨地感受到各種共同體的壓迫,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推翻共同體,並將矛頭指向共同體所代表的傳統價值觀上。所以,如陳獨秀等新文化運動倡導者最後滑向極權主義不是沒有預見的,像胡適之類能貫始終之的反而鮮見。

今日青年,正好也處在一個國家控制鬆懈的時代,受過良好的教育並生活在城市裡的他們,感受最多的不是國家體制的壓迫,而是共同體價值觀的鉗制。包括女權主義、反歧視群體的一系列主張,在青年中頗為盛行。但由於市場經濟的消解作用,青年們對於國家體制的壓迫並無切膚之痛,他們理解到的壓迫無不是來自家庭以及傳統價值觀。

所以我們不難看到,國內的女權主義者對於家庭以及傳統價值觀的反對,遠甚於默不作聲的國家體制。女權主義者試圖掙脫束縛時,卻把國家機器視為自己的助力。他們在聲張自己權益與選擇時,純然忘記了國家、體制與法律對於個體自由的鉗制,對於無數因司法不公而備受迫害的已婚婦女,以及因為計生政策痛苦終身的婚育女性視而不見,甚至湧現出歌頌計生政策的怪現象。

歷經了多次革命與大饑荒,市場經濟與大騰飛,我們已經走出了物質匱乏的年代,但」五四青年「的困惑卻依舊存在,並且以新的形態展現出來。如何把握好爭取個體自由與公民權利的界限,並實現共同體的重建,是我們所有人都必須深思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本身就不太恰當,應該說是"某些"強調個人自由的右派,在私生活的問題上卻又不強調個體自由了。

因為右派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模糊的名詞,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之下,同樣一個意識形態可以被指稱是右派也可以是左派。

樓主講的比較接近美國"保守派"的說法,在美國保守派是歸類在右派的,而自由意志主義古典自由主義在美國也是被歸類在右派,極重視個人自由。但這兩者本身主張就有非常多矛盾跟衝突的地方,但就是因為種種因素,兩者在政治上利益光譜上是比較接近而歸類在同一派。

保守派通常是重視"傳統",因此相較之下他們通常維護自由理由是基於傳統,雖然會有很多跟自由主義相關的說詞,但是遇到傳統不是那麼看重個人自由的領域他們就覺得沒差了。

而自由意志主義才是真正在乎任何領域個人自由的右派。


右派是傳統主義者。他們不像自由意志主義者(libertarian)認為自由是天經地義的正義,同時也是最有效率的;更不是認為自由是用來推動社會進步的自由主義者(liberal)。實際上除了在美國以外,右派都沒有特彆強調政治自由。

而美國的右派為什麼強調政治自由呢?因為美國政府建國時為自下而上組建,是公民自治組織,移民社會也有自由傳統。所以在美國,支持政治自由,與反對墮胎,反對性解放,支持持槍,支持核心家庭一樣,就是捍衛美國的傳統

但西方也有很多傳統國家的右翼是不強調政治自由的。有很多右派認為政府可以小但是不能沒有權力,還有些右派甚至是支持福利國家的,如德國的右翼最大政黨基督教民主主義聯盟。換到政治傳統更偏向集權和威權主義的東亞,右翼政黨如韓國的大國家黨,新加坡的人民行動黨,台灣的國民黨,都沒有對應的左派更支持政治自由。


因為羅素說過: 人們常常容易會把任性當作自由。

對「自由」的反對,其實反對的往往是任性,尤其在私生活這一點上。


在公德與私德上,差別很大,是應該的。這是現代社會的特點。

你在知乎上見過的最不公平的事是什麼? - 塗子的回答

真正不公平的地方我覺得是:
1,很多關於個人權益類型的問題下,大量的 明顯不區分公私領域 ,亦 無現代社會常識 的回答佔據高票,這類答案往往成為 道德審判家的高地鼓吹ZF或社會公眾肆意踐踏個人權益


謝邀!

我看到的問題是這樣的的標題:

為什麼在政治上極其強調個人自由的右派,在私生活的問題上卻又不強調個體自由了呢?

只能說這個問題前提是不成立的,即使按照我朝的語境划出來的「右派」(在歐美這幫人其實算是左派),在私生活上的觀點意見也不見得就是統一的。新的不說了,老的一代文人(後來不少被打成右派哦),早先都是你搭我搭她搭他搭你搭我搭她搭他搭你...這樣「亂」的,不管在國統區、日佔區還是延安。這些在不少書本文章里都有提到。至於國外么,伍爾芙的故事就不用再講了吧?

但是實際上,即使有人「私生活上不強調個體自由」,也不妨礙他們「在政治上極其強調個人自由」,因為「政治上的個人自由」是針對公權力不能侵犯個人領域來說的,而「私生活」則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民事交往,在民事交往中,雙方應儘可能恪守共同約定的承諾,這是一種公序良俗,自然在大多數人眼裡是根本的原則。

這就像在美國,言論自由指的是政府國家不能限制公民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但是公民在自己的私人領域,比如自己名下的產業里,與其他公民進行民事交往時,完全有權選擇屏蔽某類話題。


政治生活中的自由和日常生活中的自由完全是兩碼事。私生活方面右派受到更多的是基督教倡導的倫理觀和保守主義的影響,而不是單純的為了保護弱者。


說幾句個人粗淺的理解。因為對宗教不是很感興趣,當年的課沒好好上,年代久遠難免有記錯的地方,歡迎拍磚。。。

先說結論,這其實是個宗教問題。你這裡說的右派的價值觀,實際上代表著宗教改革後的新教價值觀。

天主教對人的禁錮之處在於,教會壟斷了聖經的解釋權,教宗讓你得救你才能得救。教宗說到底是人,這麼大的權力必然會想著法子變現,於是就出現了贖罪券這種東西:得救資格明碼標價,你出錢,我讓你得救。個體上講,老百姓們對此自然不滿;從整個社會來看,教宗斂財阻礙了資產階級的崛起和資本主義的發展。於是就出現了宗教改革,最著名的就是馬丁路德的天職觀和加爾文的預定論。宗教改革的核心在於建立了「因信稱義」的共識,也就是說信眾不需要教會也可以維持自己虔誠的信仰,最終得救。得救的方式是什麼呢?路德說,你作為信徒的天職(vocation)就是你自己的工作,做好本職工作就能得救。加爾文說,誰能得就是上帝一開始就定好的,但信徒獲知自己是否得救的唯一方式就是努力工作,因為如果你是被預定可以得救的,那主自會指引你登上人生巔峰。總之,二者殊途同歸:實現信仰的最好方式,就是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這便是所謂的資本主義精神。反對教會極權,提倡個人奮鬥,投影到當今社會,便是反對政府干涉、提倡個人自由。

然而,新教畢竟仍是基督教的一支。在宗教改革時期,反同、反墮胎這種聖經里可以找到依據的思想是天然正確的,新教價值觀對此並無異議。你所提到的私生活上的個體自由,都是20世紀中葉民權運動才開始反思的東西,在新教價值觀里是找不到痕迹的。

因此,政治上提倡自由與私生活上保守頑固這兩種看似矛盾的思想,其實是統一在最初的新教倫理中的。你所謂的右派,其實是更加「原教旨」一點的資本主義者。

其實「原教旨」資本主義與當代資本主義的差別不光在同性戀、墮胎這種私生活領域存在。要是讓500年前的宗教改革鬥士穿越到現在,羅斯福時代開始建立的社會保障體系恐怕比同性戀更難入他們的眼——同性戀可以眼不見心不煩,這些異端不能得救天堂里還寬敞一點呢;而社會保障體系花的可是資產階級白花花的稅金。所以他們明白過來後喊的第一句口號大概會是:Fxxk you Obama care!


非常簡略的說幾句,有時間再來補充。這個問題,歸根結底,是道德原則從何而來的問題。

這個問題,目前看來一共就只有幾個選項。

一,無所謂道德原則,一切道德都是相對的。
二,道德原則來源於個人的內心。
三,道德原則源於人的理性。
四,道德原則源於法律和政府的強制力。
五,道德原則源於歷史上行之有效的方法,其中包括傳統和宗教。

一顯然是胡扯。二三高估了個人的理性,忽視了社會文化的力量。四把道德權威交給了政府,這是右派不願做的。最後只剩下五。

如何維護傳統,同時又不陷入原教旨式的教條主義,這是五的難題。

其他答案要麼未經過深入思考,要麼是未經定義的名詞堆積的大忽悠。


高票答案很好很系統。我說個極度簡化版的美國右派邏輯:
強調人民作為一個整體的自由,因此強調限制政府權力,尤其是反對對宗教的限制,包括反對司法對宗教的限制,包括反對司法在保護個人權利時對宗教的限制。
限制政府權力又側重於限制聯邦政府權力,引申出贊同州政府按民意行事,這便是聯邦主義。而現實中因為司法體系的關係,州對個人權利的保護弱於聯邦,這就又加強了第一條。


提供一個思路:
首先政治、經濟、文化領域的左右派劃分是不一致的,甚至在不同歷史時期、同一領域的劃分也是不一致的。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很大一個原因在於,所謂的「左右派」,並不是大家坐在一塊,商量「我們要以某某價值原則來行事,所以,我們應該如何如何主張政治、如何如何主張經濟、如何如何主張個人生活」。不是這樣的,我們學習所謂的「左右派思想與主張」是在書本上,但是實際歷史的形成,並沒有像遊戲一樣跳給所有人兩個帶屬性的選擇的。
「左右派」稱呼的出現,是對歷史情況的總結方法之一,並不是一幫人通過了某某思想綱領、然後就去做某某事,剛好相反,是人類為了研究歷史規律,將某某一群人根據其主張的共性歸納、將之稱之為左派或右派,相應地,其在經濟、政治、生活方面的主張進而稱作「左派主張」或「右派主張」。
這就不難理解有時候在不同領域可能有「看似矛盾」的情況出現。
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我們通常意義上而言,一個相對理性的群體在所有事務中的基本價值立場應該有邏輯一致性的,比如如題主所說,我在A領域認為行事的基本價值基礎是X,那麼在B領域也的基本價值基礎也應是X啊。
理論上應該如此,但實際上並非這麼簡單的,一個重要側面是:所謂左派或右派、不是先學習了基本綱領、再去做事的。歷史不是這樣發展的,對於正常人的政治立場,並不是基於什麼理論、基於什麼思想的,相反,決定這個群體在某一領域的主張選擇,往往有更複雜的成因。
在A領域,我可能因為X1、X2、X3、等因素而提出某種主張;在B領域,我又因為X1、但還有Y1、Y2、Y3、等因素而提出某種主張。
這就回到剛開始所說的:並不是我先選擇了一個價值主張、再去決定在各個領域的行為方式;而是我是一個在各個領域已有行為方式的人、只是歷史學家們把我叫做「左派」或「右派」。
更關鍵的,如前面很多朋友所提到的,人們在社會生活中所採取的價值光譜並非唯一、一維的,而往往是多維的。這也是導致在政治、經濟、生活領域左右派含義不同的一個重要原因。
一般來說,社會制度上的「左右派」區別在於對「公域與己域的劃分界限」的不同看法:左派認為更多事物應納入公域、而右派認為更多應納入己域。「納入公域」當然意味著交給法律、交給民主裁決,但「納入己域」是否就意味著可以「毫無約束」?
不是的,這就是剛才說的,人們在社會生活中的價值光譜並不唯一。譬如題主提到的差異,對於個人婚姻私生活,右派並不是要違背其「納入己域」的政治價值理念,但婚姻不被法律過多(我加黑了)約束並不意味著婚姻或生育、性等「不被約束」,它還會被比如道德、比如宗教價值等所限制。右派只是在政治上主張「更多己域劃分」,可沒說在宗教或道德上也支持這個。
為什麼不?因為「右派」也並非向「右派綱領」(當然不存在這個東西)宣誓後才叫做右派的,還是那句話:不是我選擇了這個屬性、是你剛好用這個屬性命名了我。至於為什麼在婚姻、性等問題上右派更保守,據說是與右派的清教徒傳統更有關。
原則上來說,這算是說哪些歸凱撒、哪些歸上帝的問題。
當然,現實中這個問題非常複雜,一方面法律等思想與應用越來越多地滲透到生活中,很多時候凱撒的和上帝的也要互為使用,另一方面政治畢竟是個手段,博弈的規律也就產生了諸如「中間選民原則」等做法,也差生了像「茶黨」這樣看似奇怪的立場。
總之,真實社會生活並不是說好規則的比賽,我們可以提煉並研究規律,但從來沒有人說我們是先選擇了規律再去做事的。
希望能提供一個思路,獻醜了。


題主的描述是建立在西方政治文化與公民文化語境下的。
與美國共和黨很相似。
對經濟政治上的自由,對私人生活上的律己。
這一點都不衝突。
因為這派人的主張本質上是保守和傳統的典型表現,他們信奉古典經濟政治理論,深受新教倫理的影響。
古典政治經濟學和新教的倫理都是在特定時期產生的,對資本主義的快速崛起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動作用。具體來說:
經濟上自由是說,資本家為了快速積累資本,希望政府減少管制,讓市場主體自由競爭,方便他們更加快速的蠶食弱小的經濟個體,迅速壯大。要求政府不與民爭利,還要幫助資本家掃除外海市場的政治軍事障礙。
政治上自由是說,資本家希望有機會獲得由貴族王族世代把持的政治地位,能者居上,自由競爭而獲得政治權利,從而左右政府保護和幫助自己攫取更多利益。
生活上保守是說,新教倫理上要求教徒們(包括資本家們)生活節儉,不縱慾,進行克己的生活,還讓教徒們相信,在世俗社會裡取得更多的資本和成就是對上帝的崇敬,是踐行上帝的意旨,是對自己的磨礪,也是他們獲得救贖而升天堂的途徑。克己生活,卻又追求資本的理念,可以防止對積累的資本的揮霍,而用於擴大再生產,又激勵資本家們不斷積累更多財富。

這些古典的思想和宗教觀念得以傳承下來,在美國得以廣泛而深入的實踐,壯大了資本主義,也塑造了題主說的右派。這一點矛盾都沒有。

但是完全自由競爭是殘酷的,也暴露了很多社會問題,貧富差距拉大,不平等和不公平現象嚴重。資本家越做越大,工人越來越悲慘。社會開始動蕩。後來一部分強調平等平權社會公平的人組成了政治團體,在政治經濟上,強調政府對完全自由競爭狀態進行限制,要有力的保障平民和小經濟體的政治經濟權利,注重對平民的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反對大財團大資本家對政府的把控。生活上宣揚和踐行平民的生活方式,不克己,隨心所欲,更前衛,更自由。這樣的政治團體,深刻地改變了世界格局,也將社會改造成了你我看到的模樣。


因為你沒有真正理解什麼是西方的左派和右派。
「左派」這名詞是來自法國大革命時期,在議會中坐在左側,支持共和制、群眾社會運動和世俗化的人。

「右派」是指坐在議會右側,擁護君主制與貴族特權、國家精英的人士。今日則是用來指強調民族主義、傳統和宗教,且反對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和國際主義的政黨,部分人則用「右派」來稱呼自由放任資本主義的支持者。
簡而言之:左派屬於激進派,強調理性和科學。右派屬於保守派,強調經驗和傳統。
所以,西方右派從來不支持放任自由的個人主義,他們只是反對激進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他們頂多算是支持古典自由主義。
就美國右派這個例子而已,美國右派中堅力量是福音派基督徒,他們的觀點是非常保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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