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文學啟蒙是誰?


我喜歡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想給我們提供一個暖心的好地方。其實之前就想寫點什麼,但是自己的筆下功夫太爛,不知道會不會辱沒了老師。


我的文學啟蒙是王以培老師吧。在人大待過的同學都知道他。

怎麼來量化我對他的熱愛呢?就是,在大學選課是要修學分的,分給人文藝術是兩學分,但是我四年當中修了八學分的他的課。

在接觸到王老師以前,文字對於我來說,是一灘死物。如果不是在高三的時候,因為一個姑娘迷上安妮寶貝和簡貞的話,我現在大概已經與文字無緣了。他們只是我作文里裝點詞句的飾品,光鮮亮麗,毫無生氣。我其實既不知道痛苦,也不懂快樂。

我看看文學,我並不愛它。

我已經忘了第一次上課的樣子,因為我的記性很差。所以我僅能從自己模糊的記憶里,撿一些講一講。

王以培老師上課是沒有備講稿的,他來上課只需要帶著一顆腦袋。他的腦袋裡裝滿了過去的日子,旅行,詩歌。只要他一摘下帽子,那顆光頭就閃閃發亮。

他和我們講他年輕的時候。當時風波剛過,所有人都沒有了方向。他和張廣天兩個人一起,背著包去西南流浪。旅費怎麼來呢?張廣天會彈吉他,他會寫詩。於是兩個人就站在廣場上一個人彈琴,一個人詩朗誦。有人和他們一起念詩,有人給他們錢,有人給他們食物。他們就這麼勉勉強強地混著。也會有麻煩的時候,沒人接濟,只能一頓分三頓吃。我記得他說:你們知道梵高看到的星空是怎麼來的么?我們說:不知道。他說:你只要三四天沒吃飯,抬頭看天,別說星星,整個天空都在轉。我們當時餓得站不起來,看著天空笑。

他自己在長江邊上走了十年,為的是收集老人們口頭的歷史記憶還有民間傳說。三峽的水在漲,一漲,就有多少東西進入了水底,什麼都不存在了。他給我們講已經消失了的青田白水溪;他給我們講為了遷徙,人們在祖宗的墳前磕頭哭泣。他給我們講,他數年前拜訪的文家老人辭世,他去弔唁。他在墳前重重地磕頭,聽到有聲音在唱:文家大院,百年如煙。他在晚上為文家大院寫詩,一隻大大的白色的蝴蝶停在他的案頭,扇動翅膀。他說:我相信這片土壤是有生命的,你踩在這裡,腳下的根就在蔓延。你活在這裡,死在這裡,埋在這裡。他頭磕下去的時候,就懂了這些。

他寫小說寫得不好,這一點我毫不諱言。我的書架上擺了他的五六本書,不是買來的,都是他送的。他的書賣不出去,我覺得真的是因為不太好看。他自己出錢讓出版社印書,然後在課堂上免費送給我們。他看著自己寫的東西有了著落,就很開心。他不在乎自己能賺到什麼錢。他唯有一本翻譯的蘭波詩集,在網上銷量還不錯。可是他講這事兒的時候,只是開心地告訴我們:你們看看,又有這麼多人讀詩了!

他既不是一線大牛,也不是著名詩人,也不是優秀的小說家。他沒有這些光環,但是在課堂上的我們,發自真心地喜歡他。他年輕的時候,喜歡凱魯亞克,喜歡蘭波,他辦詩刊,他四處流浪,他漂泊不定,是一個真正的浪子。他中年的時候,想起了這片土地,在三峽的路上往返穿梭,挽救那些消亡的土地和人們,他記錄,他叩拜,他寫作,虔誠樸實,是一個純粹的朝聖者。他現在,站在課堂,他和我們講述他的所愛,所恨,所想,文字貫穿了他的一生,他真誠善良,是一個啟迪人心的老師。

所以有很多人抱怨的時候,我是不相信的,我真的看到了一些東西,沒有被困頓,迷惘,懦弱打斷,穿透了遮蔽人眼的東西,在我的面前發光。你脆弱地像一個孩子,但是也堅韌地像一個人。雖然,有太多人死去了,但是這片土壤上,有人在新生。


你累嗎?不累。

你苦嗎?不苦。

你想要什麼?我想哭。

為什麼要哭?我想做個詩人,我想做個人。

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分割線

原諒我只能用粗糙的毛坯來跟你們講述一個人,我實在匱乏得可怕。有可能我的記性不好,我的文筆太差,但是我真心想表達我對他的尊崇和熱望。他告訴了我文學和生命相關的東西。

用什麼結尾呢?用老師和張廣天年輕時候唱過的一首歌來結束吧,我一直很喜歡它:

風吹了不知多少年,
吹出了一棵古楓;
水洗了不知多少年,
洗出了一個女孩。

風又吹了不知多少年,
吹出了一片樹林;
水又洗了不知多少年,
洗出了一群男女。

人們不知要喝多少酒,
才能一醉方休?
人們不知要醉多少回, 
才能一無所求?

樹葉落了不知多少遍,
飄飄揚揚又變成了風;
人們死了不知多少回,
來來去去又化成了水。


二十四年前,我出生在豫皖交界的一個小城市。祖上耕讀傳家,高祖、曾祖都是塾師,並無很深的學問。我接觸的第一本有關詩詞的書是五朝詩別裁里的《明詩別裁》,卷首鈐著一款印,字作「延陵郡」,太爺爺(曾祖)告訴我這是他祖父的藏書用印,接著又給我講了延陵季子的故事。後來我才知道"郡望"這麼一回事,就像韓昌黎的籍貫未必是昌黎縣,我跟吳季札恐怕也沒有字面以外的關係。


但這並沒有影響我的驕傲,作為家譜上十二世長孫,直覺告訴我:一些失落的東西,就在這些裝幀古怪的書里。太爺爺見我對舊書有興趣,也很高興,便抽了一些經書篇目教我識讀。在老輩人的觀念里,讀經才是正經讀書的樣子,以此始也要以此終。然而對於剛剛萌生興趣且毫無基礎的孩子,這無異於揠苗助長。不久,在一次檢查時,我壓在書本下偷看的《明詩別裁》又被他發現了。太爺爺很嚴肅地告訴我:你讀的這書,是沒用的閑書,要認真讀這些才行(敲了敲桌面上的四書)。我接下來回了一句後悔至今的話。我說:「您這些書都讀完了吧,又有什麼用呢?」從此,他便再沒過問我讀書的事。又過些日子,父母工作穩定,便把我接回身邊。認真算來,我在老宅子不過住了一年,那本《明詩別裁》始終也沒看到一半。還有本烏黑封皮的《詩韻合璧》,裡面的文字像咒語一樣看不出規律,當時我的興趣在於:它會圍繞某一個字,組許多雅緻的詞,很美。


前年,老宅賣了。我趕回去的時候,有用的物件已經被親戚挑挑揀揀,連帶裱過的中堂、四條屏。只剩幾箱舊書,嫌沉,沒人拿。裡面卻沒找到我幼年翻看的那幾本。今年開春,去鄭州見老爺子,他囑我幫他整理詩稿,這距他教我讀經而我偷讀詩詞的日子,已十餘年了。


這是我有關文學的第一幀回憶。便懷著懺悔。


我的文學啟蒙是我大一時遇到的外國文學老師。我現在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他的啟蒙,也很慶幸很慶幸自己當時選了他那門課。

他打開了我認識文學世界的一扇門。在上他的課之前,文學在我眼裡只是講故事,我其實無法真正去欣賞它的美。毫不避諱的說,上大學之前,我看名著只是為了看名著,我覺得我需要看名著,所以我去翻左拉福樓拜,去看白鹿原長恨歌蕭紅之類的,其實大多數時候是無感的。


當時,我只是覺得我需要去看文學,並沒有真正去熱愛文學。


遇到這位老師後,我開始真正體會到一些事情,也可以說是慢慢開竅了。他是真正把文學當成生命去愛的人。


他上課不是念ppt,他上課的時候先放出來一張照片,讓你讀作家的面容。他沒有去放很多概念性的東西,他放原文,然後讓你逐句欣賞。他是個很看重原文的人,因為文字中的美,他認為是無法去闡釋的。是他打開了我的眼睛,讓我可以看到艾瑪·包法利仰頭喝酒的那一瞬間的美,我時時記得在天鵝絨般的陽光下,一隻蒼蠅慢悠悠的走上一個玻璃杯。


他打開了我對現代小說的認知。我以前也不知道小說竟然是這樣寫,這樣表達,竟然可以這樣達到這樣的形式與內容的極限探索。在他的引導下,我顫抖著去觸摸卡夫卡、伍爾夫的靈魂,我去感受文學中的悲苦與深邃,去拜倒在托爾斯泰的宏大下,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敘述震顫。

這個時候,文學在我心中不是充滿隔閡與高高在上的名著,我與它們平等的流著眼淚,它們是我的陪伴。


這對我的意義不是開啟簡單的閱讀,而是找到一重同現實平庸生活相異的精神世界。現在,對於我而言,只腳踏實地的活著是不夠的。我有許多悲苦歡樂,有許多生命的意義要追尋,在這個擁堵的世界裡,被霧霾的包圍下,尋找自己的心靈聖地。我是真的希望這麼做的。我的另一重我在隱秘而偉大的世界裡活著。


我是認真的。


老師是個很自負的人,他說他給我們展現的是人類偉大的藝術品,問我們看到了嗎?


老師說,為什麼要接地氣,文學本身就是飄著的。你應該有夢去飄著。

我覺得他說的是。我只在這個世界裡艱辛的生活著,是遠遠不夠的,我還應該在另一個世界裡更加艱辛的生活著,然而有美與夢陪伴我,有痛苦與絕望,還有永不磨滅的奮鬥。


老師是個我很崇敬的人。年輕的時候他留長發,玩搖滾,談文學,同八十年代大多數的文學青年那樣。到了中年,他簡短了發,放下吉他,但仍然談搖滾,談文學。我覺得他是一個沒有被生活污染的人。


在我心中,他不是一般的教授學者,他會拋開現在很多學術的條條框框去跟你講文學本身。在我心中,他更是個讀書人。現在學者教授真多,讀書人可真的不是很多。我也真的很渴望做一個讀書人。


深夜寫的倉促,覺得對不起老師也對不起自己。醒來好好改一改。


如果有現實生活中認識我的同學,你們應該懂的。這些看似的空話,我都不是在空談。


是我媽媽。

我外公外婆都是語文老師。外公因為出身不好,高考參加了,政審沒過。據說跟他學習差不多的上了人大,而他自己是想讀北大的。

從高中畢業之後外公做了很多文學相關的職業:初高中語文老師、戲劇院給人寫地方戲的劇本等等。外婆也是語文老師,是師範中專畢業的。兩個人學歷都不高,但培養了三個大學生,上過我們小地方的報紙。

媽媽本科讀的中文專業。我高考的時候讀了商科,跟媽媽抱怨。媽媽說:你這種水平的熱愛談不上熱愛,我高考的時候六七個志願填的都是中文。她畢業論文做的川端康成,年輕時非常喜歡日本文學。

在我出生的時候,媽媽已經不讀日本文學了,那時她關注中國的當代文學。家裡買的一套跨世紀文叢,是我的文學啟蒙讀物。她關注同時代的作家,也是因為自己想做作家。她一共出了三本書,都是一邊上班、一邊照顧我的過程中寫出來的。她不僅漂亮而且非常勤奮。

她推薦我讀嚴歌苓、周曉楓、張煒、虹影,但我更喜歡陳染。她是安妮寶貝最早的那批讀者,安妮寶貝的小說發在網上沒有出版的時候她就看了。跟我說很好,叫我也看。

有這樣一個媽媽的好處就是買書沒什麼限制。我小學時候讀《上海的風花雪月》,別的同學看了名字說:你媽媽怎麼讓你看這樣的書?其實內容並沒什麼。初中的時候買了一本杜拉斯《情人》,媽媽說:誒呀,杜拉斯書櫃里有幾本別的,你可以都看看。我去一看有《直布羅陀水手》《中國北方的情人》等等。她完全沒覺得初中生有什麼不能看的…

記得小時候發燒很難受,躺一會起來吐一會,媽媽給我一本嚴歌苓的《扶桑》看。我看著看著就不吐了。長大之後看《金陵十三釵》的小說就想起小時候那次發燒…


說兩句我外公吧。他是古代文學愛好者。家裡有一套他留下的大概五六十年代出的《清史稿》。大概是格外偏愛小說,留下很多三言二拍、諷刺小說、《搜神記》之類的。他最喜歡《紅樓夢》,有一大本自己讀紅樓的心得。我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就教我背十二金釵、教我寫毛筆字。可惜我五歲他就去世了,導致我跟古代文學的緣分從此結束了…他留下一本手稿,寫的是《白鹿原》那種風格的鄉村小說。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看莫言一篇鄉土氣息的小說,我心裡想「寫的跟我姥爺一樣」。


我二姨是最聰明的,初中寫的詩就很好。她本科讀同濟建築、研究生讀英美文學(畢業論文做伍爾芙)、博士讀的傳播學。她留下非常多的小說和散文,叫年幼的我讀來不禁哀嘆自己的平庸。(90年的前一年,她還跟著很多學生去了北京,據說還見到了現在大家都很膜拜的某領導人。)可惜她早早離開了我們。我總是想她,想起她病重的時候叫我帶康德的書給她。她永遠在我心裡。


絕對是《三言兩拍》系列。
《醒世恆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
小時候知道的打油詩,黃段子都是從裡邊來。
其中的賣油郎獨佔花魁百讀不厭,秦重是我從小到大的男神。
《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小時候也超級喜歡。
愛死了白話短篇小說。

小學必讀文學書籍算么,什麼魯濱遜漂流記,格列佛遊記,小蘿蔔頭,秘密花園,安妮日記,小王子(當然這個長大了才看得懂),上下五千年等等…真的太多了…

後來想想,還有好多,各種漫畫書,還有什麼冒險小虎隊,大宇神秘驚嘆系列。

當然小時候也買各種雜誌,《兒童文學》《少年文藝》《少年文摘報》《小讀者》《讀者原創版》神馬的。
小時候還喜歡什麼秦文君,超喜歡男生賈里女生賈梅,辮子姐姐郁雨君……那時候就有一顆打不死的少女心。還有楊紅櫻。

哦…小時候我爸就給我買了什麼文學名著簡讀之類的書…上小學就看了幾段金瓶梅…記住了那個風騷的作者的名字…當然還有白鹿原…性啟蒙呀性啟蒙…

真心覺得小時候買的雜誌都很好看,尤其是少年文藝和兒童文學。那時候沒有郭四沒有最小說沒有包裝的花里胡哨的什麼文藝風賞風向之類的…但是內容比現在市場的這些雜誌好多了……

應該說,我老了。


古龍。


大江健三郎《性的人》 —— 在十二三歲的年紀,不懂文學,來自老爹衣櫃深處的勃起。


中華書局繁體豎本唐詩三百首。小時候家裡僅有的幾本書之一。

後來就開始迷戀詩詞,以及愛上繁體豎排的書。


水滸七十回本
施耐庵語言的簡潔精確使我至今對法國小說的長篇大論啰里八嗦無法習慣。


村上春樹。
我很水,但業餘終算得一樂,充實充實我那荒蕪的生活,還有我那「破產的靈魂」


劉墉,做個快樂的讀書人


我的文學啟蒙應該是爺爺。

他跟我講過一篇小說的故事:

瑪莎小姐是麵包店的老闆娘,有一位顧客每星期來兩三次,每次都會買兩塊陳麵包。
她從他破舊的衣服中看出了經濟上的窘迫,從他手指上的污跡猜測他是一位藝術家。
她對他有好感,心疼他這樣的生活。

於是又一次,在他來買麵包時,靈機一動,在兩個麵包里塞進了一大片黃油。

結果,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暴怒。
他是建築圖樣設計師,在繪製市政廳的平面圖,畫了近三個月。陳麵包是用來擦去鉛筆印的。
因為瑪莎小姐,他的圖樣成了廢紙。

歐·亨利的小說。
講完這個故事,我們都會沉默一小會兒。
情節的轉折,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小時候的我,體會到了一種無可追溯的無奈。

爺爺他讓我明白,你要觀察這個世界,非常仔細的觀察,才能寫出觸動人心的好故事。
那些好故事和好文字,又會帶來怎樣長久的沉默與思考。


可能算是大開本的那種《少年文藝》,少年文藝有大小兩種開本,具體區別不清楚,總之我爹給訂的是大開本的。《少年文藝》之前我家還訂過《民間故事》,民間故事無非是什麼懶漢懶媳婦啦,吝嗇財主啦,窮小子發跡啦,漫畫式誇張筆法,看著挺熱鬧,書一扔也就忘了。但《少年文藝》明顯不同,「格」高了許多,有文學性,而且風格是清新明朗的,有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至今還記得那些故事:

1. 一個叫大頭的小孩,爸爸是窮老師,媽媽是個體戶。爸媽分道揚鑣,大頭覺得爸爸可憐就跟了爸爸。去看媽,媽帶他下館子吃肉去,他被窮爸餓得狠了,要求吃肥肉,多放油。上語文課老師問聞一多的「詩人啊,吐出你的心比一比」,這個「吐」字換成「掏」行不行。大頭有見解,認為掏字更好,吐字令人噁心,掏卻有一種血紅的壯美感。(寫出來簡直不相信。。我還記得這麼多細節!快二十年了!)

2. 講一些老家的吃食。有種食物叫做「雞婆頭」,是活了稀面放在一張四面圍擋著的桌子上,撤開一面木板,面就緩緩流成片狀,落入鍋中。還有蒸了青蛙狀的面點,每隻青蛙頭上還頂著一張碧綠的藥草葉。

3. 山村裡有「蛇先」這樣的職業,專為人解蛇毒。在傷口上劃個十字,以嘴吸掉蛇毒,再撅了火柴頭擺一圈,點著了一燎。蛇先因為給人吸毒,自己的血液發生變化,雖然救治別人,可在眾人眼裡卻是怪物,是妖異。老蛇先撿了一個小女孩養大,作為徒弟。整篇文章雖然以「異事」為看點,但不像同類型的寫給成年讀者的當代小說那麼獵奇味重、氛圍詭異,整體只是一種淡淡的憂傷情緒。

……還有很多很多……

在當代文學比較糟糕的年代裡,不知為何寫給少年看的文學卻獨樹一幟,不荒誕,不怪異,不獵奇,不邪魅。真是業界良心。此後很多年我寫作文都是在模仿少年文藝,大概可以算作文學啟蒙了。


感謝邀請

在我很小的時候,每當臨睡前,父母都會給我念一段《海底兩萬里》裡面的故事,也許我聽得不大懂,可這些文字會慢慢地流淌在我的心房,給我了巨大的吸引力,幻想成一幕幕的畫面,令我心馳神往,所以從小就有一種自己獨立去閱讀的衝動,每認識一個新的單字都會有一種幸福感。

在我的認字量變大了後,我開始瘋狂地閱讀家裡一切有文字的東西,不論是日曆,書籍,還是雜誌期刊,我都會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它念過去,有了生字就查字典,那時候我才小學的一二年級,我更是著迷於凡爾納的各種奇幻故事,父母知道我喜歡看書後,給我買了大量的西方名著,可以說這些就是我的閱讀啟蒙,《基督山伯爵》《茶花女》《唐吉珂德》《紅與黑》《尼爾斯騎鵝歷險記》《魯賓遜漂流記》《浮士德》等等,基本上在那個年紀,西方名著就全部通讀過了。

在我小學五六年級的的時候,家裡有了電腦,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麼多電子書資源,不論是金庸古龍,還是各派的武俠,甚至鏡花緣,三言二拍,老殘遊記等古典小說,連侃匡的衛斯里系列,北京戰爭,及最早的網路小說,紫川,風姿物語等書都有,偷偷告訴你們,還有風月大陸,啥啥年代記等等。

印象最深刻地是六年級的時候,偷偷在電腦前看《鹿鼎記》,半夜三四點多,被我媽發現,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因為我姥爺是一位著名的畫家,小時候經常帶我去甘肅畫院裡面玩耍,旁邊就是甘肅出版社,《讀者》雜誌的編輯部,家裡有一位長輩就是當初《讀者》的前身《讀者文摘》的創刊人,所以經常去出版社裡串門,每次回家都能滿載而歸,帶著最新的《讀者》,《飛碟探索》,《奧秘》等雜誌,至今家裡都是《讀者》如山,哦對了,還有一本對我影響頗深的雜誌,就是《佛學文摘》,家裡甚至把和宗教有關的書都藏起來不讓我看,但我每次都能找到,哈哈。

上了初中後就掉進了《紅樓夢》的坑裡,買過很多和紅學有關的書籍,都看過很多遍,到現在每次寒暑假回家都會拿出我珍藏的脂硯齋批評本,再翻一遍,對我而言,若說真正的文學啟蒙,那便是紅樓夢了,在我的心裡,這本煌煌巨著的地位,是任何書都不可能超越的。

然現在,閱讀已經成為了我終生的習慣,看得越多,就越快樂,越富足。

以前有朋友問過我,看了那麼多書,終究都會忘掉,你們不可能永遠記住那些書里的內容,那看書還有什麼意義?

我回答她:

我認為我們讀書,讀的是感動。

哪怕我很久以前看的東西,現在都忘了。

但當初給我的那份感動,永遠都不會忘。

我們所有的詩,都會被我們走成遠方。

么么噠。


父母。五零後年輕時寫朦朧詩談戀愛的,好不好。


鄭淵潔《童話大王》…

小時候裡面很多情節,我都看得面紅耳赤呼吸緊促渾身燥熱……性啟蒙也有他的功勞啊。

小時候就一直羨慕被歌唱家關在乳溝里的罐頭小人………

(? ???ω??? ?)


只是有一天突然不想打架,突然不想混,突然不想看電視,突然不想出門,於是翻開說岳全傳,然後莎翁悲喜,然後就停不下來


《詩經》撿字句看,銘心刻骨很多梗。園有桃,心之憂矣,我歌且謠。 士與女,皆秉蘭兮。 雞鳴膠膠,風雨如晦。 豈曰無衣,牛羊下闊。 子不我思,彼人是哉。 一車木瓜,一車瓊琚。 女曰觀乎,子曰何其。


張韌

大家可能沒印象,我一說他的作品你們就記得了,然而我的年齡也就一不小心暴露了。。。

代表作『大宇神秘驚奇系列』

小時候太愛看了,我小學二年級開始寄宿在學校,那時候寄宿班裡但凡誰有一本,大家都會千方百計用寵物小精靈卡或者水滸卡為代價借來細細品讀。當時學校老師和家長都比較反感這些所謂「神啦鬼兒啦的閑書」,其實這個系列的自我審查是非常嚴格的,和大陸上映的鬼片一樣,根本不存在牛鬼蛇神,是壞人在作祟。雖然很多東西到最後解釋起來比較牽強,難以自圓其說,但是對於當時的我們情節還是非常吸引人的。對於小學生嘛,讀的進去才是第一位的不是么?

寫到這裡我隱約覺得自己有點兒太不正經了,畢竟題主的意思,應該是想問一些比較著名的作家,那麼我就把這些不大出名或者風評比較一般的排除出去,再答一位啟蒙吧。

歐亨利

後來大了一點第一個接觸的是歐亨利,比較喜歡他的一個原因是他的文章大多比較短,不至於太長而讀不下去;再一個原因就是結尾一定會有情節的反轉,我很喜歡這種聰明人獨有的幽默感。
有人覺得歐亨利不過就是個抖機靈的,只有「結局反轉」一招鮮而已。
其實我想說,持這種論點的人真的太小看「結局反轉」了,就這一種寫法來說其內涵也可以是極其豐富的。比如說:
這裡面有的反轉是很溫馨的,比如編入中學課本的『禮物』和『最後的樹葉』;
有的反轉是諷刺的,比如『警察與讚美詩』;
還有的反轉是苦澀的,比如『女巫的麵包』。
這裡面的道理都不會很深奧,但是處處體現出作者的博愛和悲憫。這是世間最為高貴的情懷,不因窮困而墮落,不因富貴而驕縱,能知眾生之苦,能從黑暗中看到人性之善。

============================後面是閑聊============================

其實這其中雲里霧裡看了不少「名著」,都是多虧了那些年的「書市」所賜。「書市」這一現象現在已經消失了,以前火過。就是開學季之前,北京地壇什麼的一些辦廟會的地方會組織一大批盜版書商過來騙錢。很多「中外名著」都是在那個時候買的,說實話,大多數看不明白其中深意,還有些書翻譯的太差以至於根本讀不下去。其實我覺得作為啟蒙讀物,真的不如看一些通俗易懂的好書,要是那些名著想表達的含義十幾歲的孩子都能看懂了,那這作家是有多失敗啊。還有人說以後自然就懂了,等到了能懂的年齡誰還記得書里的內容?

不過話說回來,『一千零一夜』還真是性啟蒙。。。開玩笑的啦,愛情涉及不少但是沒有過界,寫的比較朦朧。現在還記得小時候看一千零一夜,讀著讀著看不懂了去字典上查「媾」是什麼意思。。。
正經的來說這書不太適合小孩子看,主要是很多地方三觀比較歪,尤其是女權這一塊。穆斯林文化中,女性從屬化物化比較嚴重(你懂的),而且書裡面好多渣男和暴力狂。
比如有一個情節是兩夫妻本來很恩愛,後來丈夫出差的時候,妻子上街買東西。賣東西的小夥子說,太太您真漂亮,若讓我親吻一下您的臉,您買的東西我就不要錢了。然後妻子身邊的老媽子一陣攛掇,說挑了這麼多東西都不要錢的呦,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您就答應了吧。然後這個妻子鬼迷心竅就答應了。結果一語成讖,這賣東西的小伙兒竟然在她臉上咬下一塊肉!(我至今不知道他是什麼動機)然後等丈夫回來了問臉上怎麼了,紙就包不住火了。把真相一五一十說出來之後,這個深愛他的丈夫居然要命人把她給腰斬了!(這個地方還有個配圖!嚇死寶寶了)
後來情節記不大清楚,大概是那個倒霉催的老媽子出來求情說自己有錯,但還是給了妻子極大的懲罰,好像是被柳條抽得滿身傷疤。而且書里的價值觀認為這個女人罪有應得啥的,真是讓人三觀盡碎。。。

其實那一陣我很多名著真是硬著頭皮讀下去的,後來怎麼「戒掉」名著的呢?因為我買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裡面送了個書籤,上面寫了一句名言:

關於名著是這樣的,讀過的人都不肯說它壞,沒讀的人總紅著臉說馬上要讀。 ——魯迅

被老爺子一眼看穿啦!

於是就戒了,
以上。


小學三年級讀完十日談和恐怖的三角公館,於是我整個人都獵奇了。


推薦閱讀:

TAG:寫作 | 作家 | 文學 | 啟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