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文和林夕填詞方面有哪些同與不同?


2015年3月21日更新:之前答應過會推薦更加多這兩個人寫過的作品給大家,一直沒行動,剛剛在另一個答案作了些推薦,現在轉帖過來,希望各位喜歡:
有哪些歌詞曾對你的觀念、人生產生過影響? - 九時用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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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賤講幾個相對少人提及的地方,想到那裡就寫那裡,不想整理,可能會比較亂,請見諒。

一、韻腳的使用

香港三大填詞人裡面,用韻各有特色,不過林夕無疑是用得最好的一個。
林夕用韻真可以說是用得出神入化,雖然還是明顯可以看出他比較偏好oi(愛)這個韻,但縱觀他二十多年的填詞生涯裡面,對不同韻腳的使用都非常均勻,而且能在最合理的地方換韻,對假韻的運用也十分合理。而最重要的是,林夕在所有能夠用入聲韻的地方,都會最大限度使用入聲韻。對於入聲韻的使用,無論從數量還是比例上,林夕應該都是香港詞壇裡面最高的一個。這個敏感度在香港詞壇裡面,是絕無僅有的。而且如果對粵語填詞沒有十年以上的經驗,恐怕也不可能有這個觸覺。

陳奕迅的《一絲不掛》

分手時內疚的你一轉
為日後不想有什麼牽
當我工作睡覺禱告娛樂那麼刻意過好每
誰料你見鬆綁了又願見

誰當初想擺脫被圍繞左
過後誰人被遙控於世界盡
勒到呼吸困難才知變扯線木
這根線其實說到底 誰拿捏在

不聚不散 只等你給另一對手擒
那時青絲 不會用上餘生來量
但我拖著軀 發現沿途尋找的快
仍繫於你肩 或是其實在等我舍
然後斷線風箏會直飛天

這些年望你緊抱他出
還憑何擔心再互相糾
給我找個伴侶找到留下你的足印也可發
全為你背影逼我步步向

如一根絲牽引著拾荒之
結在喉嚨內痕癢得似有還
為你安心我在微笑中想吐未
只想你和伴侶要好才頑強病

不聚不散 只等你給另一對手擒
以為青絲 不會用上餘生來量
但我拖著軀 發現沿途尋找的快
仍繫於你肩 或是其實在等我舍
然後斷線風箏會直飛天
一直不 捆綁我的未可扣緊承
滿頭青絲 想到白了仍懶得脫
被你牽動思 最後誰願纏繞到天
然後撕裂軀 欲斷難斷在 不甘心去舍
難道愛本身可愛在於束
無奈你我牽過手 沒繩

簡單分析一下林夕近年寫的一首大熱作品《一絲不掛》的用韻。
首先這是一首典型的三段式流行曲,六個小段裡面,林夕一個用了四個韻,分別是「in」、「au」、「ok」和「ou」,其中兩段間奏部分分別用了不同的韻腳,這種粵語流行曲裡面最標準和韻腳使用法,非常工整。

其中第一句,「分手時內疚的你一轉臉」的「臉」字,是「im」韻,就是說這個韻和後面的「in」韻是不一樣的。不同於漢語里的前鼻音後鼻音,「im」和「in」在口語裡面是能夠非常明顯聽得出差異的,但在演唱這歌時,一般人基本聽不出這是兩個不同的韻,這種技巧稱為押假韻。這是粵語填詞詞一個非常重要的技巧,因為有很多非粵語區生活的朋友想學填粵語詞,大多都會拿著一本韻書來對照,因此他們完全不會使用假韻。

最後在副歌部分,林夕清一色用了「ok」這個入聲韻。由於現代國語入聲系統已經消失,所以很多北方的朋友可能很難體會到——由於入聲發音的漢字相對比較少,而且粵語9個聲調(口語為10-11個)裡面,是沒有「陽平入」這一調的,因此流行曲裡面,能夠用入聲來押韻的機會很少。而像《一絲不掛》裡面,對同一個「入聲韻」連續使用這麼長,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是一流的填詞人,一般不會這麼冒險選擇用這個韻。

而用韻方面,wyman的問題是,他實在太喜歡用「aa」這個韻了。
閱覽他近三年以來的作品,在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有所收斂,而且已經大幅減產的這三年裡面,他居然還有:
《苦瓜》
《未日》
《除下弔帶前》
《春去也》
《另眼相看》
《荒漠甘泉》
《情人甲》
《正氣歌》
《髒話阿七》
《爛命鴛鴦》
這10首歌用了「aa」這個韻,而且大部分是作主韻。需知阿Y近三年表發的作品也就40首左右,而"aa」佔了幾乎四分之一。

本來喜歡用哪個韻腳只是個人偏好,沒必要追究太多。但問題是,wyman在使用「aa」時,經常使用「吧」、「嗎」這兩個字來結尾(而且粵語裡面這兩個字都有好幾個聲調,可以用在所有的音調上,而不受粵語特有的音階問題所限制)。我曾和朋友討論過,這樣的押韻方式到底算不算是取巧,甚至算不算是押韻?

二、意識形態


作為生活在這個前英殖民地,號稱全球最自由城市的香港,兩個偉文的理所當然都屬於自由派份子,這從他們的專欄和所參與的社會運動都能夠輕易體現出來。雖然信佛的林夕,比較困難去標註他的政治坐標,不過從觀感來講,林夕應該會相對靠左一點,而黃偉文靠右。但是,在詞作方面,呈現出來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境況。

經歷過羅大佑音樂工廠的林夕,從其職業生涯的早期到近期,一直都有很多表達其政治立場的作品。比如那首被唱爛了的《皇后大道東》,還有《飛車》,《首都》這些肯定就不需要刻意翻閱資料都能立場條件反射出來的歌詞。97後,相當一段時間這類詞作沉寂了下來,但依然能找到如黃耀明的《四大皆空》、伍樂城的《只談風月》、陳奕迅的《六月飛霜》、梁漢文的《使徒行傳》,而今年新鮮出爐,麥浚龍的《逆蒼生》以及黃耀明的《太平山下》 ,甚至有回歸當年音樂工廠那種赤裸的趨勢。

但黃偉文卻極少極少會直接或者間接會在歌詞里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甚至連隱喻也難覓。除了出道第一年和軟硬天師合寫的《中國製造》以外,真的完全想不出wyman寫過哪些政治性歌詞。

在哲學上,wyman對自由的思辨也明顯比林夕來得少。Y更喜歡從人的命運、物質的意義、社會的剪影這些角度入題,比較少去解構,更多是對生命的讚美和鼓勵,推送正能量,當然也有不少反諷。從這個角度來講,其實wyman比林夕更適合北上發展。當然,與國內那些假大空有著本質的區別,wyman的勵志歌都寫得非常真摯動人,能使人從中獲得真正的營養。

而林夕的哲學思辨則要複雜得多,他對自由有很多維度的思考,對慾望也有很多不同層次的討論,他經常會將自己某一個階段的結論推倒重來,解構再解構。但是,也可能是因為林夕能隨時切換他自己的世界觀,因此他在不同的文化圈都能玩得開。他既能寫出《太平山下》這種根本進不了大陸的歌,也能寫出收到朝廷喜愛的《北京歡迎你》。

另一方面,香港三大詞人——林夕、黃偉文、周耀輝,作為眾多周知的三個同性戀者,同性戀題材在他們的詞作也表現出非常明顯的差異。
周耀輝在達明一派時代一直都有非常經典的《忘記他是她》,前幾年他寫給麥浚龍的《酷兒》也清晰地表達了他自己的立場。
而wyman更不用說,他筆下的同性戀題材一直以來都是香港同性戀群體的重要精神支柱,比如:
何韻詩《露絲瑪莉》
何韻詩《再見露絲瑪莉》
何韻詩 《勞斯萊斯》
何韻詩《汽水樽里的咖啡》
何韻詩《願我可以學會放低你》
何韻詩《光明會》
何韻詩《紅屋頂》Crossover容祖兒《黃色大門》
側田《命硬》
薛凱琪《男孩像你》
C AllStar《少數》

甚至可以說,wyman關於同性戀題材的歌就是他最具政治性的作品,他對自由的吶喊基本上都在這一類歌裡面體現。
而林夕,另一個著名的同性戀者,在這個題材上接近禁筆。像他寫給張國榮的《我》也是非常蜻蜓點水的作品,甚至如果單從文字,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聯想到他曾經在《志雲飯局》上說的那句「真話很重要,但也要顧及別人感受」,不知道是否他想得太多,反而導致其在這個問題上的保守。
(PS:香港流行曲的MTV的內容很多都是和歌詞毫不相關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憑此去猜度歌詞的意思。可能會有朋友看得懂我這句話:))


三、愛情觀


林奕華曾這樣評價過林夕:他寫了一輩子的詞,其實主要就是寫我愛的人不愛我。
聯想到,即使到今天,還是有不少人評價香港流行音樂——只有情歌。
可見,有相當一部分文化人,知識分子,甚至是香港本土的文化人知識分子,對林夕非常輕視。

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講,在世界所有華人職業填詞人裡面(像張懸那樣的當然不算),林夕和黃偉文,絕對是寫非情歌寫得最多的兩個人。 如果看看黃偉文近5年來的作品,情歌的比例根本連50%都沒有,不過就算這樣,依然有不少人說香港情歌泛濫,我實在是無可奈何。

只是,無論怎樣都好,他們作為兩個因為寫情歌而享譽華人世界的填詞人,稍微分析一下他們筆下的愛情觀,也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

首先黃偉文的感情軌跡比較容易歸納,他的成名作《你沒有好結果》以及《活得比你好》,相信只要一路讀到這兒的朋友,都肯定知道是怎樣一回事,這就是最典型的早期黃偉文式的情歌,用詞直白,鋒利,毒辣,刀刀到肉,句句刺骨,天地沉淪,世界糜爛,這簡直就是90年代末香港少男少女的代言人。
Wyman這時期的情歌之所以能寫得那麼血淚斑斑,相信是因為如傳聞一樣,處於大失戀狀態,所以只能以血洗血。由於90年代下半頁到21世紀初期是香港兩大詞人都處於大失戀的時期,因此這個年代誕生了很多將愛情描寫得非常極致的情歌,我們看到很多流行歌詞的新聞專題對情歌歌詞的引用大多都是來自這個時期。
之後,黃偉文的情歌內容逐漸轉型,從從前的頹廢、悲情風格,慢慢轉向了積極向上的風格,然後他越寫越少,可以看到wyman近5、6年的作品,無論是口碑還是傳播上,成功跑出的真沒多少情歌在裡面。而且,個人覺得他的情歌也越寫越無力,就比如「垃圾四部曲」裡面,2010年出品的《破相》,其質量與前三部曲《垃圾》、《絕》、《漩渦》相比,實在相距甚遠。雖然也曾有如蘇永康的《那誰》成為2011年的年度至尊,但也只是商業而言,藝術價值個人覺得真的很一般。
由此可以,Wyman這幾年的感情生活是過得那麼的幸福。

而林夕繼續繼承他大哲學家的風格,他的愛情觀一路以來也是變幻無常。
從他與黃耀明那糾纏不清的關係開始之後,他就很喜歡寫那些肝腸寸斷,骨銘心,幽怨纏綿的愛情。代表作太多了,就不舉例了。
到張國榮死後,他自己也說過,由於以前總是寫很多很悲觀的歌詞給哥哥,這是導致他產生抑鬱症的原因之一,因為覺得內疚,所以開始寫很多關於救贖的療傷情歌。比如《夕陽無限好》、《愛得太遲》,開始將筆鋒轉向勵志。
又過了兩年,他覺得愛與不愛,都是執念,應該放下,闊達,空無一物。他寫給許志安的《大愛》認為是這種思想最典型的代表。
然後到了近兩年,他又開始經常叫別人放下的所謂出世論很SB(其實明明是他自己帶起這個風氣的),又開始寫那些諷刺別人常常以師者自居故作闊達的心靈雞湯。比如他今年寫給麥家瑜的《不要教壞我》、《輪到你失眠時》等。
總之,他自己也說過,人總是在平淡光陰的時候期望驚心動魄,在患得患失的時候期望細水長流。如果10年之後林夕還在寫情歌,不知到那時他的愛情觀會發展成怎樣。

四、作品推薦

本來沒有這一Part的,但想了一下,可能還是有不少對粵語歌不熟悉的廣東以外的朋友會看到這個帖子,因此還是給大家推薦一下個人非常喜愛的作品,那些什麼王菲陳奕迅張國榮黃耀明古巨基楊千嬅何韻詩等被說到爛的我就不說了,只選一些廣東以外地區的較少會聽到的佳作。

4.1.1——黃偉文 Crossover 麥浚龍


亥時出世——《Chapel of dawn
成魔之路——《Chapel of dawn
惡搞之物——《Chapel of dawn
市民之光——《Chapel of dawn
成仙之路——《Chapel of dawn
Poor u——《Chapel of dawn
左面——《Chapel of dawn
第三身——《Chapel of dawn
Unhappy Hour——《Chapel of dawn
吃鯨魚的人——《Words of silenc
林民龍——《林民龍》
紙箱國——《Nothing Lasts Forever》
鎖骨——暫未出碟


其實《Chapel of dawn》之前黃偉文還給麥浚龍寫過幾首,不過那些都無關重要。因為《Chapel of dawn》之前的麥浚龍和當時香港很多富二代或者模特轉型當歌手的模式無二,都是典型的都市商業情歌,但《Chapel of dawn》之後的麥浚龍,一躍成為我香港樂壇最喜歡的歌手之一。而如果你不計較麥浚龍那把可憐的聲腔,我甚至覺得《Chapel of dawn》是21世紀前10香港樂壇最好的三張唱片之一。就算《Chapel of dawn》之後的麥浚龍,也可以說是首首精品,絕無行貨。

4.1.2——林夕 Crossover 麥浚龍


生死疲勞——《天生地夢》
顛倒夢想——《天生地夢》
弱水三千——《天生地夢》
超生培欲——《Nothing Lasts Forever》
驚蟄——《無念》
秋分——《無念》
金剛圈——《無念》
櫻吹雪——《無念》
無念——《無念》
逆蒼生——暫未出碟
鶴頂紅——暫未出碟


參見上。《Chapel of dawn》之前林夕寫的那兩首可以忽略不計。反正,這幾年兩個偉文在麥浚龍身上的歌詞,真的可謂金絲刺繡。其中林夕甚至承認因為寫了《天生地夢》的「生死三部曲」後,為他未來的詞路開拓了一個全新的方向。麥浚龍這些年出的唱片,單純音樂的角度去考量,比陳奕迅的質量還要高。

4.2.1——黃偉文 Crossover 王菀之


低科技之歌——《On Wings Of Time》
小團圓——《On Wings Of Time》
開籠雀——《The Songbird Anthology
最好的——《The Songbird Anthology
高八度——《柯迪夫音樂劇》
畫外音——《柯迪夫音樂劇》
歌舞劇——《柯迪夫音樂劇》
末日——《Cinema of Love》
皇后餐廳——《Atmosphere No.3》


如果說兩個偉文在麥浚龍身上做的是暗黑和復古的實驗,那麼他們在王菀之身上做的肯定就是藝術家的實驗。一首首奇文瑰句用在這個女歌手身上,不將她打造成香港文藝女皇后誓不罷休。其中《最好的》一曲,如果想八卦wyman跟楊千嬅的恩恩怨怨的話,千萬別錯過。

4.2.2——林夕 Crossover 王菀之

詩情——《詩情.畫意》
畫意——《詩情.畫意》
(巴黎沒有)摩天輪——《詩情.畫意》
融了鐘的時間——《詩情.畫意》
幸福——《詩情.畫意》
恨也講資格——《詩情.畫意》
真心話——《Read my Senses...》
自從——《首張國語創作專輯》
流轉摩天輪——《首張國語創作專輯》
我來自火星——《Infinity Journey》
永遠幾遠——《Infinity Journey》
大本鐘——《On Wings Of Time》
柳暗花明——《Cinema of Love》
水百合——《水百合演出會主題曲》
下次愛你——《The Songbird Anthology
留白——《Atmosphere No.2》
星空——暫未出碟

林夕怎樣形容王菀之?他說過寫給王菲及楊千嬅的歌詞只是錦上添花,寫給王菀之的歌詞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而他最想拯救的歌手亦是王菀之;他也指說香港樂壇每況愈下的人只是不認識王菀之。他曾在電話里用幾個小時的時間跟王菀之解釋唯物辯證法,王菀之說討厭政治,而林夕卻常常在寫給王菀之的作品裡擺放很多政治隱喻。那麼,你就可想言之他在王菀之身上寄託了怎樣的希望。

4.3.1——黃偉文 Crossover 謝安琪


滄海遺珠——《小精選》
節外生枝——《The First Day》
3/8——《3/8》
神奇女俠的退休生活——《3/8》
囍帖街——《Binary》
港女的幸福星期日——《Binary》
年度之歌——《Yelling》

黃偉文曾這樣形容過謝安琪:曾有想過希望Kay永遠都紅不起來,因為這樣的話全世界就只有我才知道她有多好。所以,他為謝安琪寫了《滄海遺珠》,我們也只有在謝安琪身上才能看到一個獨一無二的黃偉文。雖然因為種種原因,09年之後他們就沒有合作過,但不妨礙他們兩人曾擦出過的精彩火花。

4.3.2——林夕 Crossover 謝安琪


鍾無艷——《3/8》
四面楚歌——《Hello...My Name Is》(關楚耀專輯)
你們的幸福——《你們的幸福》
獨行俠侶——單曲
在雨中不能說雨——《謝 安琪》


本來林夕和謝安琪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林夕筆下的謝安琪遠遠沒有黃偉文打造得那麼鮮明和清晰。不過可能是由於周博賢對謝安琪音樂的長期壟斷而導致謝安琪的歌路開始狹窄,如果他們有機會繼續合作,以《你們的幸福》這個方向發展下去,有機會可以看到一種新的可能性出現。

4.4.1——黃偉文 Crossover Shine


祖與占——《祖與占》
燕尾蝶——《祖與占》
一一——《祖與占》
去吧!旺角揸Fit人!——《祖與占》
午夜快車——《祖與占》
盜日者——《祖與占》
Super Star——《心頭好》
18相送——《心頭好》
伊利莎伯太遲來——《心頭好》
半成年——《半熟男孩》
簡單而隆重——《半熟男孩》
曼谷瑪利亞——《半熟男孩》
雪櫃——《半熟男孩》
尋金熱——《半熟男孩》
炭——《半熟男孩》
兩個龍捲風——《Natural Shine》
人人超人——《Natural Shine》
坦克車——《The Best Of Shine》
舊生會旅行——《The Best Of Shine》
鼎鼎大名——《Shine On》
俗——《Shine On》
第二春——《Shine》
Shine——《Shine》

如果沒有10以上聽粵語歌的經驗,恐怕沒多少人知道Shine是什麼東東。簡單來說,是當年EMI希望複製Twins的成功而打造的一個雙人男子組合。當然,他們和Boy『z一樣,沒熬過多少年,就沉淪了。像他們這樣的歌手組合當年香港有很多,音樂不見得不罐頭,要唱功也沒唱功,那我為何要單獨為他們開一列呢?因為他們曾經打動過很多向我一般的男孩(當年%^)。作為一隊偶像組合,他們竟然完全不唱情歌,不要說在商業化程度那麼高的2002年,即使在今天撟枉過正的香港樂壇也難以想像。他們是香港第一隊唱環保歌曲(《燕尾蝶》)可以使人聽出淚水的組合,林一峰曾評價黃偉文的《燕尾蝶》說:如果我能寫得出「燕尾蝶」,那麼即使我一生人只寫這一首詞就已經無憾了。因而第二年就有了由林一峰作曲,講述泰國妓女的《曼谷瑪利亞》。而Wyman也將自己其中一本書的書名《俗》作為他們2006年曾短暫復出的主打歌的歌名。同年《鼎鼎大名》那句「天空很大,不怕暫時做暗星」真的一聽到立刻就飆淚。
PS:林夕在Shine身上沒太多烙印,一共只寫過三首詞,所以一直沒什麼人提及。但這三首我個人認為都非常值得一讀,分別是寫對青春緬懷的《迷幻彩虹》,寫援助交際的《晴天霹靂》,寫人與寵物關係的《情人與狗》。

4.5.1—— 林夕 Crossover 側田


好人——《Justin》
Erica——《Justin》
我有今日——《Justin》
決戰二世祖——《No Protection》
Kong——《No Protection》
Volar——《No Protection》
情永落——《No Protection》
情歌——《From JUSTIN-Collection of His First 3 Years》
無言無語——《From JUSTIN - Collection of His First 3 Years
自身——《阿田》
愛的習慣——《我沒有變過...愛的習慣》
三歲或八十——《我沒有變過...愛的習慣》
《很想很想說再見》——單曲


林夕和側田合作過的這些歌裡面,除了《Volar》和《三歲或八十》以外,其餘全是情歌,本來沒什麼特別。但這些情歌的質量都極高,高得跟側田這個歌手的氣質以及地位感覺都不相符,令人懷疑林夕是否從側田身上看到另一個自己。
PS:黃偉文與側田只有4次合作,不過其中不但有那首著名的同志之歌《命硬》,還有一首呼喚種族平等的《冰淇淋之味》,非常值得一聽。


良心長文 流量人士慎點
先附上黃粱世紀難得的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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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純屬個人觀點
個人總結一句話
黃偉文重從外而悟,林夕重從內而悟。

景物方面
黃偉文重物,善於從物中悟。例如經典的男人玩具四部曲,從手錶,相機,美酒,汽車等物品,從中個別特點而悟(男人五部曲多了一首裙下之臣)
沙龍,從表面的「盡量框住目前大概 留住溫度 速度 溫柔和憤怒」 ,到從「有人性 鏡頭總有豐收」從而將攝影與人生各階段經歷所結合,最後一句「其實人生並非虛耗 何來塵埃飛舞」收尾,從視覺的角度,用人性的鏡頭看待人生;葡萄成熟時,略帶雞湯屬性,百聽不厭,從一開始「 當初的堅持現已令你很懷疑 很懷疑你最尾等到只有這枯枝 苦戀幾多次悉心栽種全力灌注所得竟不如 別個後輩收成時 這一次你真的很介意 」引出一種候無果的慘態,候無果這樣足夠普遍的事情也夠引起共鳴,工作,愛情,學業,進入狀態後經過一番分析 「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留低擊傷你的石頭 從錯誤里吸收 」開始進入雞湯模式,「 在最後會長回來錯的愛乃必經的配菜 想想天的一邊亦有個某某在等候 」自我安慰,表面美酒第一反映似乎是從味覺角度描述,但其實是從等到葡萄熟透釀成酒等待的過程描寫,也是很現實感;陀飛輪,即手錶,很明顯與時間相關,首句「過去十八歲沒戴錶 不過有時間」(個人從沒十八歲聽到這首歌聽到十八歲),接著「 我的美酒 跑車 相機 金錶 也講究,直到世間 個個也妒忌 仍不怎麽富有,用我尚有 換我沒有", 其實已 用盡所擁有 」描寫近狀,似乎人生已圓滿,然而後面「人值得 命中減少幾秒 多買一隻表,秒速捉得緊了 而皮膚竟偷偷鬆了,為何用到盡了 至知哪樣緊要 」描寫現狀背後的無奈與迷茫,人得到得越多,越不懂應該得到的是什麼,"昂貴是這刻 我覺悟了",物質為外,用大把時間去追求物質去耗盡幹勁,最後內心空耗了,用重要的去換取自以為重要的,到頭來還是悔一場。人車志大致套路也是如此。除了四部曲,苦瓜等也是諸如此類,但我認為苦瓜的較四部曲更為深意。

黃偉文的物悟通常帶有很現實的風格,都是從身邊熟悉的物去洞察其中的理,因此相比林夕並不太脫離人間煙火,悟出的理也是應用面對現實中,當然也有例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林夕更善於從景中悟理,林夕的景更多讓人感覺到的不是真實的景,而是從歌詞里構建自己想像而形成的景,加上林夕本身對詞與景的構造手法的熟練,聽的人各有所感,景因此也各有千秋,這大概是魅力所在。《再見二丁目》中並無過多的對景的描寫,但整首歌給人確像浮動的景,大概因為這首歌也是有故事的,讓人分不清情與景,情如景,景如情。對景物,其中那句「原來過得很快樂,只我一人未察覺」成為點睛之筆,順便提起《原來過得很快樂》,由大悲戚變小幸福,跟相愛的人相處不必費力,「 原來在快樂中便得必明白快樂,原來愉快共處未必需要學 」。《芬梨道上》於情於景都是絕對的佳作, 芬梨道是香港港島太平山頂的一條道路,以山頂纜車及前山頂酒店創辦人亞歷山大·芬梨·史密夫命名。芬梨的粵音與分離相同,迷信的情侶在遊覽山頂時會避免行經芬尼道。首句以「 寒流襲港 驅車往地老天荒,橫行直闖 車閃過白加道旁,山頂觀賞到的世界 在發光 」引入, 轉而「 曾經某某在旁 圍山腰一圈探訪 」,以及"從前共他 於這裡謀殺光陰,施勳道上長留富貴浮雲,留下過寒冷熱吻 留下最盡責的街燈"背景故事一目了然,反覆地「這山頂何其矜貴 怎可給停留一世,只得很少數伉儷 在這風景線上建築關係 」,小眾的略帶埋怨與無奈的情愫,卻在景中變得帶有豁達與直面的意味,同樣是情景分不清,無情的景因此也帶了別樣的意味。

林夕從景中悟理,多數還是從看透心境角度,景有「非人間煙火」的美感,有虛有實,悟的理也並非用於應對現實,而是自我意識的不斷認識


黃偉文的情更都有一種直接與極端,或者伴有交流,如《耿耿於懷》《念念不忘》後還是來了一首女主角回應的《羅生門》,對唱更為殘忍,將之前所有美好設想一一破碎。讓我忍不住想起菲茲拉斯德的《了不起的蓋比茨》的綠燈,綠燈已經是一種精神支撐,綠燈那邊的黛熙已經不是現實中的黛熙,而是自我構造過分美化的一種假象,然而走過漫漫長路才到達的藍色港灣,卻親手破滅了這個夢。幻想得太美好,幻想超過了女主本人,用幾年的心血用來創造這個幻想,不停地為它添磚加瓦,將遇到的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用來修飾它。這種為情所困卻欲演欲烈的幻想,也是蓋茨比與羅生門中男主的悲劇所在。
相比之下,《奇洛李維斯的回信》雖然也是有對唱,但是清新多了。而《漩渦》是一首略帶情色意味的對唱歌,曲調略黑暗,不過能將情色描寫得如此詩化,感嘆不已。
病態三部曲描寫的愛也是單方面愛得散失自我,沉淪不起。《十面埋伏》的跟蹤狂,《打回原形》的人獸戀,《防不勝防》的反覆偷窺入室,《防不勝防》又讓我想到《重慶森林》里的女主角,拿著男主的鑰匙,每天去打掃房間,把他的唱碟換掉,把他的布娃娃換掉,把所有他的東西都換成自己的東西。卑微而愛到病態的心態,更多帶著一種不顧和逃避現實。

而廣為流傳的「男怕七友,女怕鍾無艷」。林夕同樣是用病態單戀的詞調,但更多是一種自我內心的描述,現實中怎麼去表現去做無過多涉及,兩首歌都以第一人稱做自我對白,相比黃偉文,更為悱惻和委婉。

黃偉文的《勇》與林夕的《怯》也常常被人比較,評論較多,不加比較,自行搜索,值得一聽。

構建故事
黃偉文*麥浚龍系列的三部曲,故事前面有所涉及,後來還有《雷克雅未克》等續。同樣是冰島,雷克雅未克中男主已從一個人的幻想到有所面對現實。"堅守冰島只是我,未望通,根本不是天下情人都求重逢" , "終不可碰面,無謂來怨命"與《自由行》的 "最怕世上游遍 發覺沒有此人,冰島也沒有 避世的小鎮。 "表達的表面意思有所相似,不過一定要說異的話,終不可碰面,是對殘忍現實的有所屈服,而"最怕"表示表明是心存滿懷希望,只是怕現實與想像不同。前者是後期的作品,不僅讓人聯想到前期曾經也出現過地點冰島的詞。

林夕幾乎沒有官方的幾部曲,但是雖然沒有講明,有些歌也是從歌詞便可明了。不得不提陳奕迅的《new order》《信心花舍》與楊千嬅的《花與愛麗絲》。其中《new order》的國語版是黃偉文的《 last order》,last order寫的是主人公一個失戀朋友在酒吧搭訕一個女子,而女子與朋友到家後,女子嫌棄男子家徒四壁掉頭就走。陳奕迅唱的時候略帶笑腔,卻有苦味。而last order最後那個女子「就像 我的未婚妻,對不起 好似說成是我的樣子,我是沒關係。 」其中意味深長,曲調也較悲哀。 其實他說的那個女子便是他的未婚妻。 而《new order》曲調相比輕快,寫的是一個酒吧的酒保對現在生活的無奈,最後一句 "來年讓我 去開間花店,讓我過新一天。"的點睛,於是有了《信心花舍》,其中的"信心花舍,特殊為你開鋪","為你編花成籃,花光了時間,放棄學做人,學插花消閑",聽得少女心爆棚。(話風好像有點突變)。接著是《花與愛麗絲》首句「 自從每種花都有寓意,以後買花的人亦更痴,自覺對正心意 偏主角愛麗斯 」。於是「回贈她這花痴一間花舍也不算壞情人,應該不接受還是忍 沒要緊 」,然而「等於相戀不應計何時嫁,飛花似落霞 只關於優雅,根本不應說代價,貧窮令這位主角實際,往日這收花人便有生計 」,最後一句「 根本不應說代價,選花給戀人對愛麗斯 何價。 」將痴情男子形象刻畫得深入人心。

林夕崇尚禪意,最近麥浚龍八月份的evil is a point of view專輯裡面林夕的有關歌詞更是禪意與誠意相結合。儈子手與雛妓的相遇,還是暗黑系。《儈子手最後一夜》描寫了儈子手臨行前矛盾反覆磨割的心態。《發落無聲》中,儈子手已剃髮為僧,歌詞內容的禪意更重。《如來像去》中與雛妓的相遇,《你前來我過去》中對雛妓的陷戀。
下面分享《發落無聲》與《如來像去》的歌詞,個人能力不足,對詞理解不夠,就不做分析(如有大神誠心請大神移步我在知乎提問的 如何評價麥浚龍最近的專輯 evil is a point of view)


發落無聲
作曲 : 許哲佩,作詞 : 林夕,編曲 : 許哲佩。
一記一記木魚力竭聲沙,
一下一下咔嚓,
用剃刀真比屠刀乾淨嗎,無血痂,
一個一個因我沒法歸家,
一切一切果報,
若我肯出家抱釋迦腳下,
佛門窄嗎,
解我枷鎖出我家,
披我袈裟入門吧,
三千煩惱絲灑落泉下,
不了仇可會不慮也不掛,
一句一句悲咒念到喧嘩,
一臉一臉兇相為滿嘴,
空不異色即是空,
能破嗎,
一炷一炷香逃遁到天花,
一切一切冤案,
在剃刀斬草除根中發落,
業能斷嗎,
解我枷鎖出我家,
披我袈裟入門吧,
三千煩惱絲灑落泉下,
不了仇不垢不凈了嗎,
洗我手皈佛門下,
息我心於佛名下,
三千煩惱被撕裂無話,
心本來不染一物 更牽掛,
突然愕然寂然夢見刀疤,
貿然毅然頓然墮進袈裟。


你前來我過去
作曲 : Vincent Chow,作詞 : 林夕。
看血肉平賤像螞蟻,
為何難自製,
迷戀生命像春泥,
懷疑慈眉善目能餵飽,
空虛的口胃,
饑渴 才聊以自慰,
到我看見了你,
似看到安穩的宿命脫軌,
不需智慧,
不只歡慰,
不只得這副身世,
當你前來,
竟感慨喜歡你比生與死應該,
命苦的信徒,
得到悔改,
你 令我發覺我可愛,
因你存在,
竟相信今天我這個人沒過去,
活過來,
麻木的我,
也可以暢遊煩惱海,
像傷口與葯談 戀愛,
我努力埋沒上半世,
提防皮肉污穢,
惶恐因為易執迷,
懷疑人皮面具能滿足,
撫摸這手藝,
請你 來重寫真諦,
你叫我看見你,
似看透得到的且慢放低,
一心敬畏,一生欣慰,一起改寫了身世,
當你前來,竟感慨喜歡你比生與死應該,命苦的信徒,
得到悔改,
你 令我發覺我可愛,
因你存在,
竟相信今天我這個人沒過去,
活過來,
麻木的我,
也可以暢遊煩惱海,
讓身軀與靈魂 相愛,
生死老病如輪迴,
輪迴前悟透空是你色是你,
你割據我腦袋,
我愛你如像咒語,
咒語靠結合拆開,
因你前來,
這結果比那悲歡離合精彩,
滅苦的信徒,
不必悔改,啊,因有期待,
當初鏡中花全盛開,
水裡月確實存在,
忘掉苦惱,再跟你暢遊煩惱海,
像身軀與靈魂,正好相愛。

待更
附上林夕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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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麥浚龍,不得不談到生死三部曲,《弱水三千》《生死疲勞》《顛倒夢想》,先拿《弱水三千來說吧》

林夕曾在拜訪中提起這首歌看法:兩個人分開,其實都是在地球生活,落下來的雨水,可能來自他的汗的蒸發,分開不分開,都是在地球上,又有甚麼分別?看似曠達的無奈,比最近的羅生門更讓人黯然。解讀林夕一類的詞覺得可以引用海德格爾的前理解的觀點 ,簡單理解為讀者在閱讀作品前的個人已經形成的思想結構會對作品有不同的理解,所以答案不一,我們不是林夕,也沒辦法完全跟他初衷一致,儘力理解即可


《弱水三千》,可以用水的形態,即破滅與重塑來解釋。

第一部分
三千春江水 暫住寂寞天空,
逛夠了世界 跌進了春風,
活著自活著 萬象在逝水中暢泳,
偶爾愛上過一些倒影,流年流成河流,流過幾度名勝
以物的視覺,即春江水,從天空,風,萬物,名勝,構造一種廣闊的萬象的視界,寫出水的自由暢遊,其實人的意識也正如這水,從萬物中來,從萬物中去,暢遊萬物,有過感情,但其實都如水一般都是無形的,順意流動,人意識的視界遠遠要比實際萬物更寬闊

第二部分

浪停下像拿著鏡 難辨舊日風景,
山水非山水 涷了變雪堆,
山水本山水 遇熱若霧水,
混雜絕望後便是淚水 衍生出心碎,
葡萄若化水 醉了會再醉
會跌進漩渦太虛,擠於渠里 浸於浴里
同樣落自春水,汗滴在血海紅不紅
散聚後味道如茶濃不濃,那是快感還是痛 深海里永遠看不通

這一部分寫的是水形態的萬變,捉摸不透,難辨兩字即是如此。一開始寫的是山水,山水並非只是山水,還是雪堆,霧水,然後開始融入人的意識,山水混淚水,就有了生命,溶於情感,衍生心碎。葡萄也是萬物一種,化水後再醉,即是人為釀酒,此時的醉是一種虛幻的,縱慾的,如跌進漩渦。又問,同樣來自於春水,汗滴於血海紅不紅 濃不濃,快感與否,深海不懂。其實這部分都是一部分寫萬物,再融入人的作為,水無意識,不懂人的情愛恨,而人的感情一旦溶於水,便使水有了另一種形態,然而水仍然是自然的,還是要歸於自然的,不懂人界的種種。

第三部分
靜靜地浮游在青空 一轉身可以化進了杯中
口乾了便喝盡那密雲
像喝掉如夢如幻信不信,
活著自活著 萬象在逝水中暢泳

這一部分結合了前兩個部分,也是寫了水的形態變化之多,並與第一部分的暢遊相呼應,水無形態,所以自由,水愛自由,所以無形。

最後歌尾的女聲
水漫漫飄色於天空 水漫漫將萬物玩弄,
活著若是夢 是夢蝶讓水色震動,
撇夠了冷雨 得到青空。

水變化無常,暢遊於萬物,變成種種,玩弄造化萬物,是虛無變化的,人也是如此,如夢,是不真實的,最後仍要破滅。但留下的空無,確是永久。


去年周耀輝在中大珠海校區做演講的時候我跟他提到過一點三人的各自的特點:林夕是「我」,黃偉文是「你」,周耀輝是「他」。
林夕很多詞是從個人情感出發而寫的,然後讓歌手投入自己的感情,再重新把詞中表達的感情演繹出來,比如楊千嬅的《再見二丁目》,陳奕迅的《K歌之王》;
黃偉文更多是為歌手量身定做,寫出符合歌手氣質、性格特點的詞,這樣歌手唱起來相當得心應手。比如黃耀明的《小王子》,彭羚的《小玩意》;
周耀輝會抓住第三方意境來寫詞,他很多托物言志的詞都很棒,比如麥浚龍的《燈塔》,soler的《孔雀與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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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只是我從一個角度來對比而已,不代表所有作品啦。


以前我也覺得林夕是「你不愛我了我好可憐嗚嗚」,yy是「你不愛我老娘照樣過得很好呵呵」。但是隨著對他們了解的加深有了不同的看法,yy其實是個自卑和自傲結合的矛盾體,林夕外表是個小可憐切開一看裡面是黑的。


同樣是孽戀,黃是,漩渦,林則是風月寶鑒。
同樣是豁達與看開,黃是,落花流水。林則是,再見二丁目。
同樣是高興,黃偉文是,看見什麼吃什麼。林夕則是,不醉不會。
同樣是失戀自欺欺人。黃是,這個人已經與我無關,林夕則是,你太猖狂。
同樣是寫床,黃是,六月與十二月,林是,同床異夢。
同樣是傲嬌,黃是,我怎麼容易愛人。林則是,美麗在心頭(不錯過任何挑逗,也不為任何人等候)。
同樣是party,黃是,達明一派對。林則是,人山人海。
區別自己感受最直接,一個是喜帖街,一個是鍾無艷。一個是痴情司,一個是暗涌(越美麗的東西我月不可碰)。


最近喜歡張敬軒然後迷上港樂然後聽了一些林夕和黃偉文的。感覺林夕絕大多數是情歌,黃偉文風格挺多元化的。就情歌分析吧,挑我記憶最深的。

林夕:
《春秋》
我沒有為你傷春悲秋不配有憾事,你沒有共我踏過萬里不夠劇情延續故事。
我沒有被你改寫一生怎配有心事,我沒有被你害過恨過寫成情詩變廢紙。
春秋只轉載要事,如果愛你欠意義,這眼淚無從安置。
《老了十歲》
怎想到你被別人狂追便成為伴侶,善變沒有罪卻是壯舉。
遺失了你才明白我會消失了生趣。
為一個你難承受痛苦是我的不對。
《溫馨提示》
提提你我只有一個,勞煩你間中了解我。
提提你我感到不妥,勞煩你借些滿足給我。
《鍾無艷》
其實我想間中崩潰脆弱如戀人,睡在你兩臂中低得不需要身份。
沒有得你的允許我都會愛下去,互相祝福心軟之際或者准我吻下去。
《少女的祈禱》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
太愛他怎麼想到這麼恐怖,對綠燈去哀求哭訴。

啊,是不是舉例太多了,林夕的歌感覺都這樣,愛得卑微,無論怎樣對方都沒錯。
「分手不怪你,怪我本來就沒有為你傷春悲秋、共你踏過萬里,所以你甩了我也應該,誰讓我沒有為你做過什麼」
「你善變劈腿了不是錯,這是壯舉,我連這點痛苦都承受不了是我的錯」
「你和別人玩曖昧,我就不斷的提醒你:我只有一個哦,你要對我好點;我吃醋了哦,求你給我點存在感。反正就是捨不得凶你吼你和你分手」
「我好愛你啊,但是你只不想和我在一起,只想我對你好,可以啊那就這樣吧,我不需要身份」
「求求老天讓他愛我,求求老天不要讓他離開我」
以上就是我所理解的這五首歌,真是夠傷,完全是跪在地上在愛,聽完就好心痛主人公(其實聽的最多的是軒軒的,所以好想好好疼愛他233333~花痴一下 )

再例幾個黃偉文:
《心淡》
很謙卑,只不過是我太過愛你連自尊都忘記。
由這一分鐘開始計起春風秋雨間,限我對你以半年時間慢慢的心淡。
春天分手,秋天會習慣,苦沖開了便淡。
《可惜我是水瓶座》
別說這種行話,哪裡留得住我,到底是為什麼分手你很清楚。
如何笨到底但到底還是我,誰人待我差待我好太清楚。
若然道別是下一句,可以閉上了你的嘴,無謂再會要是再會更加心碎。
《喜帖街》
面對這浮起荒土,你註定學會瀟洒。
有感情就會一生一世嗎,又再惋惜有用嗎。

黃偉文的情歌也傷,但他不會卑微的跪著愛,傷過後會很理性的看待感情中的是非過錯,然後即使很不甘很痛苦也會強迫自己放下,不會讓自己一直處於卑微的地位。

他兩的歌都很治癒,但是就像上面有個答案說的一樣,黃偉文是樂觀,而林夕是假樂觀。
就是婉約派和豪放派的區別吧。

最後推薦一首黃偉文給張敬軒作詞的歌《青春常駐》無關情愛,只惜青春。


據說粵語詞壇有 「兩個人寫出六百萬人心聲。」 ,其一是說這話的黃偉文,另一則是大名鼎鼎的林夕。
有時候聽林夕的歌,會不由自主替他辛苦。一是因為即使他的歌里寫盡了釋然,但始終不及黃偉文那種「若註定有一點苦楚,不如自己親手割破」的敢愛敢恨來的洒脫。林夕的歌總有種實在不得開解,只好自我勸慰的味道。結果越想釋懷越不得釋懷。另是因為林夕是個糾結的人,他一首寫了分手時勸慰對方沒有什麼是必須擁有的(《富士山下》),卻又寫了另一首懺悔愧疚放棄對方而毀了對方的一生(《於心有愧》);他寫了愛情死於第三者的《紅玫瑰》,卻又寫了頓悟原來愛情無論如何都會消逝的《白玫瑰》(私下特別愛林夕的那種對愛情的透徹...無論何種原因反正愛是要消逝的,所以何必執著永遠,當珍惜當下);他一邊寫了滲透無盡想念的《好久不見》,卻又另寫了一首感慨何必再見的《不如不見》。


一個是「害怕悲劇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一個是「戴琉璃冠冕 襯毛毛披肩 到浮華市面 兜一個圈 巡視半天」。我覺得林夕寫詞永遠有種望而不得的涼意,wyman筆下再多辛酸慘綠,也總讓人相信能捱到新天地。


林是鏡花水月,一個文藝青年的自傷自憐。
他的詞多是傷疤揭一揭,再揭一揭,你看浮生幾多困苦,美滿事物不可碰觸。

黃是天空海闊,一個普通青年的自嘲自愛。
他的詞多是從泥坑裡往上爬,大家來看看我吧,我摔成狗吃屎啦,不過不要緊哦,我明天就會很好啦。


林夕偏於婉轉細膩,黃偉文更加直白毒辣。

面對失戀,黃偉文寫的是普通人的傷心難過。「分開一千天天天盼再會面/只怕是你先找得到我/但直行直過 天都幫你去躲」。

而林夕則是,「若這一束吊燈傾瀉下來/或許我已不會存在」。滿滿都是絕望,難道現實世界裡還有一種失戀值得人們去殉情嗎?林夕的歌詞好似更多的是理想世界裡的一種感情受阻。越是把失去的東西想得太美麗,現實就更加荒涼。


面對被戀人拋棄,黃偉文直白毒舌,「等欣賞你被某君/一刀插入你心。」

而林夕的狠,卻是「不聚不散/只等你給另一對手擒獲」。

喜歡上死黨,黃偉文是,「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愛的某某/總好於那日我沒有遇過某某。」

林夕卻是,「但如果說下去/亦無非逼你一句話/如今跟某位同居。」

講述小人物的卑微無奈,黃偉文寫出《浮誇》,「你當我是浮誇吧/誇張只因我很怕」,「其實怕被忘記便放大來演吧/很不安怎麼去優雅」。真正體會過「被忽視」滋味的人,都知道這首歌唱的是怎樣一種自暴自棄的感受。何苦工於心計,只為你看得到我的存在,即使這個存在是負面的是讓你討厭的。

而林夕不會寫出這種直白粗暴的詞,較之於黃偉文還是一副比較溫和的形象。同樣是卑微的容易被人忽視的主角,從《七友》到《好人》,都透露出一種被發好人卡的無奈,而且非常早就揭發了這個看臉的世界。「到底是為什麼拍不到拖/說穿了我不美」。「人人親近我/無人爭奪/無人關懷是誰太平賣親和。」

對於自我安慰,黃偉文是「但當你智慧都醞釀成紅酒/仍可一醉自救」,「誰都心酸過/哪個沒有」。

而林夕是「原來我非不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

黃偉文「俗」。像個弔兒郎當的怪人,「如果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林夕「騷」。「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


九時用茶政治表達一段深得我心!這是少有人討論過的區域。曾經跟朋友說過,林夕歌詞里「我」的意識是運用得最深的,如多機位拍攝,所以收納的對象和慾望都相當深廣,而歪悶的「我」比較固化,情緒動用反而不大。聽眾多覺歪悶多變有趣,林夕情苦單一,仔細看反而是歪悶更老實。


如果說把情歌比喻成一夜情
黃偉文的詞就像很遵守打炮原則,完事提起褲子走人,換下人,堅決果斷狠
而林夕的詞似想把一夜情發展成N夜情,醒來後還不願離去再打一炮,像是長期炮友


我看了好多答案,但換做我自己,還是很難用語言形容不同。
每次都是打開dvd看concert YY。
每次都是在網上下載林夕字傳。
黃偉文寫給楊千嬅的。勇

林夕寫給容祖兒的。怯


黃偉文喜歡秀衣冠啊,林夕去參加朋友婚宴都不記得翻衣領啊。黃偉文先從他的配件講起,相機,金錶。林夕只跟你講講富士山下啊,夕陽無限好啊。妹子,我送你一片藍天,一片碧海啊。妹子就對你笑笑啊。


黃偉文:有趣,直接。林夕,早期太苦逼,因為太苦逼突然化作看穿一切的淡然,用佛學去解釋愛情與人生。


林夕很自惜,黃偉文很傲氣。林夕很享受,黃偉文很痛絕。


同樣面對「我如此的愛你,而你卻不愛我」這個問題,林夕選擇自殺,黃偉文選擇謀殺。


最煩那種如「林夕領進門,皈依黃偉文」的說法,因為兩個偉文本就是不一樣的人,本就是不一樣的風格,寫的詞自然不一樣。林夕總會冷不丁的給你一箭,滿目瘡痍,多是自己的糾結執念,欲斷難斷。歪悶平鋪直敘,最喜歡如《落花流水》,《沙龍》這類故事說理性歌詞,一氣呵成,蕩氣迴腸;寫情歌直戳內心,要斷則斷,與林不同的是,它是鮮血直流。總之,兩位偉文各有風格,各有千秋,沒什麼高低之分好么?因為不同的人感受不一樣,至於救贖問題,誰說林夕歌詞得不到救贖?其實都是歸結於自己的性格和心境,你若洒脫,聽林夕照樣能聽出放下的理由;你若糾結,聽歪悶也不一定就能看穿世事的無常。不同時段不同心境聽不同的歌吧,自己選擇,好自為之。毫無代價唱最幸福的歌,願你可。


簡言之,以武俠做比方,林夕用的是黯然銷魂掌,無聲無息卻讓你肝膽俱裂,傷好了也是一輩子的隱隱作痛;
黃偉文是倚天劍屠龍刀,刀刀見血,傷可及骨,但有朝一日養好了傷,卻又是好漢一條。


對於愛情,黃偉文的理解是這樣的:

誰沒兩個致命舊愛侶
不見得 就要聽到春天也恐懼
可以不唏噓 可以不心虛
放低跨過去
——《那誰》

林夕的理解是這樣的:

我沒有運氣放大自私的失意
更沒有道理在這日你得到真愛製造恨意
想心酸 還可以 想心底 留根刺
至少要見面上萬次
——《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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