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對電車難題怎麼看?
電車難題即:一輛風馳電掣的電車失控開過來,你控制線路開關,此時僅有的兩條線路上,一邊有五個人,一邊只有一個人,電車走哪邊,哪邊的人就要死去,你當如何抉擇。
其實這種類似的道德困局真的發生過,後邊我再說。先以原來的一位老師為例作為說明。
記得上課曾對儒學所的一位老師問過這個問題,那位老師是堅定的儒家信徒。
問題起源於我們關於至善的討論,一個類似的鐵路選擇問題,非此即彼,又以雙方換為孩子 老人等等不斷進行判斷和選擇。當時就此我問老師,既然聖人至善,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聖人如何才能做到至善。
老師的回答是這樣的,至善並非萬事至善至美,也不是萬事如意,而是聖人(我說了老師是儒家信徒)作為聖人,已經通過各種修鍊功夫(格物致知正心誠意)做到了不受外物侵擾,不受心中的雜念阻礙。在此意義上,聖人做事都是隨心而動,而不需思考糾結這種過程(所以不惑且知天命),因此聖人的決斷是其本善至善的本心的自然反應。我們未達到聖人的程度,所以無法推知其具體行為。
有點神秘主義的味道了吧,在傳統的儒家看來,聖人是可以解決一切事情的,或者聖人做的就是對的,以聖人所做為準。在這種道德困境中,無論聖人做什麼這都是正確的。
類似事情的具體評價問題,儒家的態度可能是這樣,
一是以自己功夫不夠 學問不深,不知如何作答,還請去請教高人。和上邊所說的聖人論相同。
二是以學生巧言令色,罵其鮮矣仁。德不能友鄰里,行不足效童子balala。孔子就做過這樣的事情。所謂「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三是君子何以開電車?禮不下庶人,德只在於大人。試圖依靠階級而產生的優越感避免將自我陷入該種環境中,從而躲開這種問題。
一言以蔽之,躲開躲開躲開。
再說實際發生過的這件事,誒……突然忘記人的名字了,咳咳……請大家提醒。
一人為城市守將,敵軍俘獲了他的母親,存城忘母,救母則必須獻城,那麼最後應當選擇哪條路呢。他選擇了繼續守城,然而母親因此而死。戰爭結束,就是因為這個問題,產生了非常多的爭論,如果要褒獎其功,是不是宣揚不孝之行可以升官發財,如果處罰,肯定又會影響朝廷威望寒了忠臣之心。因為孝是當時最大的道德義務(慈就顯然不是,所以殺子是大義滅親,殺父就極少,往往是要請代父死)。
最後的結果大家可能猜到了,他自殺,國家追告哀榮,在事實上也是通過他的自殺規避了這一道德問題的選擇,當時的情況也不允許他繼續活下去。
這種千鈞一髮的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你最終的選擇,無論怎麼選都是對的。
因為儒家的理論有個基本的基礎,你的一切道德感都是出自「天性」。你的道德感是有基因基礎的。是生而有之的。通過後天的學習教育培養,只是加強了先天就有的道德感。這種一瞬間全憑天良做出的決斷,都 是發自天性,都是對的。因為儒家認為人的天性純良。
孟子論伯夷,箕子,都說是聖賢。因為天性不同,聖人的表現也會不同。
很好的問題,怎麼以前沒看到?!
這個問題首先要問一個前提,也就是一個儒者處在這個境地時,是突然出現的要立刻做出判斷;還是我們這樣可以端杯茶慢慢想。
如果是第一種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直覺的比較:1個人和5個人哪個和我親。
儒學是基於人際情感所生髮,然後以差等愛投射到親朋、族群、家國、天下,所以1人者如為母,5人而不識,則下意識就得救母,否則非人也!沒有這個直覺,不是儒者!
所以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儒者就是下意識的做出決定,板與不板完全是下意識的,而這個下意識就來自一眼看過去和哪邊親。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確實是一種道德拷問,如果我不做這個判定,明天世界就會毀滅,那麼我就只有將兩波人對我的價值、對族群的價值、對家國的價值、對天下的價值一一羅列出來,兩者相加誰大保誰。至於這個價值到底是多少,既然是讓我來裁決,那自然是看我的情感、我的判斷。
對傳統儒學而言,不存在非人格意義上的人,殺一人而救萬民自然得殺,如殺的是暴君、奸臣,那更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但這是傳統儒學,在傳統儒學,價值判斷來自道德自覺,而道德自覺則依靠自小所受的各種教育、學習、反省的累加,這種累加就構成了義,也是儒者行為的心理支撐。由於儒學在傳統中國是具有統治意義上的意識形態,所以這種義是無邊界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所謂的電車實驗中,如果儒者不得不做這個判定,那麼就意味著他這麼做的義是大於對這6人的小義的,不管做出任何決定,都不會影響他的義。基本是殺了其中的某些人之後,情感上有愧疚而自殺,也不會在義上存在問題。
而當下,起到社會規範的首先是法,所以義就不在有傳統中國這樣的統治地位了,也就是說,義也要受到制約,那麼這種情況下,如果有時間慢慢想,那就得道德直覺就得放一邊,就得羅列各種約束、羅列各種價值。比較兩邊的義哪個大。
真的儒者敢於直面挑戰而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在做出決定後,當勇為、當踐行,然後平靜的接受自己行為的結果。是為儒者!
彼時並不需要簡擇,因為根本的選擇權並不完全在你,前置的條件已經被預設好了。那麼,無論你做任何一個選擇,只要你本身俯仰無愧,那麼你在儒家倫理上就是不必被指摘的。
ps:這裡說一句題外話,如果想要獲得相對的,讓眾人較為信服的答案的話,或者可以參考羅爾斯的無知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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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補充說明:
明道先生有過這樣的表述:君子之學,莫若廓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而如果我們可以將其思想作為儒家的標準答案(至少是之一)的話,就可以知道,在程先生的思想體系中,比較詳細的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主體是如何與「理」合一的。合一的手段被伊川先生認為是「主敬」,這也是從曾子的「忠恕」中提煉出來的,也就是說,主體對於事的價值判斷,是要在「敬」的精神原則下面,採取「行而宜之」的處理方式的。所以我在之前的表述中,認定儒者是無需簡擇的;其潛台詞即是: 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適道,大率患在於自私而用智,自私則不能以有為為應跡,用智則不能以明覺為自然。也就是主體負責的部分只是去除「自私」和「用智」,在「擴然大公」的心態下做「行而宜之」的事,而如果想要去掉所有的形容詞和動詞,得到更加精到的表述,則恐怕很難,中國哲學的特點即是如此,只因為理雖是一,事卻有千差萬別,人亦有千差萬別。
至於無知之幕,我的意思是這一類命題,如果拋去儒家立場,純以現世流行的功利主義的角度,可以使用無知之幕的模式,做出最不壞的判斷。
孔子: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其二:
新浪博客中一個故事。
一個和尚修道將得正果,卻有一個財主想敗壞他的名節,就讓自己家的丫鬟去勾引和尚,並說:今晚你如將和尚誘惑上手,一定重重有賞;若是不成,就將你活活打
死。結果,丫鬟費了一夜工夫,也沒有打動整夜坐禪的和尚。雞鳴時分,丫鬟哭了。和尚問為什麼。丫鬟講了實情,並說:佛經上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
你卻見死不救。由此,和尚陷入兩難境地——見死不救,成不了佛;同樣,遇色成奸,更是罪業一樁。
我們看到堅守節操的和尚最後陷入了兩難境地。作為讀者,有為兩難中的和尚出謀劃策的,但也有預備看和尚笑話的:「你不是要修道嗎?你還能見死不救嗎?你若是見死而救的話,對不起,你老人家可就出大丑了!這個事實本身就證明了修道的荒唐。」
當人們將目光都投射在和尚身上時,我覺得這是不公平的。和尚的確很難處置這一矛盾——但問題的關鍵是那個財主為什麼要這麼邪惡,為什麼非要把人推向絕境
呢?和尚為難之處就在於那個丫鬟的未來命運。但如果丫鬟真的被打死的話,責任者究竟是和尚呢,還是財主本人呢?是和尚將她推向死亡,還是財主把她打死的
呢?你可以認為是財主為了和尚的緣故才把丫鬟打死的,但我卻想說,是財主為了自己陷好人於不義的惡念才打死丫鬟的。
現在清楚了:要解決這一矛盾,不應該從和尚本人入手,而應該追究財主的責任。
任何認同這種考驗修鍊人的方式都是善惡不分是非不明的表現。
而人類的道德水準滑落之後,人們往往懷著一顆有悖善良的心去看和尚的笑話,而不是批評財主的邪惡——不去抨擊壞人的邪惡,而是嘲弄好人的尷尬。
邪惡是人類的最大痼疾,但好人的尷尬不是——尷尬往往是一些人將某種原則(如「善」)惡意絕對化後的產物。這個惡果不是惡人製造出來的嗎?為什麼一定要好人去承擔惡果呢?這不是人類的道德尺度完全顛倒了嗎?
其三:
《論語》中,當宰我問孔子「仁者,雖告之曰,『井有仁焉。』其從之也」時,即「有仁德的人,就是告訴他,『井裡掉下一位仁人啦。』他是不是會跟著下去
呢?」孔子非常嚴肅地回答道:「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即「君子可以叫他遠遠走開不再回來,卻不可以陷害他;可以欺騙他,卻不可以愚弄他。」(楊伯峻語)
這就是說,自我意識不清的宰我去問孔子:一個仁者如果不能救掉到井裡的另一個仁者,是不是他只有一同跳到井底等死,才算是真正的仁者呢?一向溫和的孔子當
即嚴肅地指出:你應該讓君子避開這種場合,而決不能去構陷君子;你可以欺騙君子,但決不能愚弄君子。因為這裡的矛盾決不是君子或仁者如何去做的問題,而是
你自己應該是怎樣一個人的問題。
說到這裡,人們會發現在當今社會裡,有著多少類似的可悲現象!明明是壞人作惡,卻非要求好人去承擔惡果。
這就好象那個財主在大庭廣眾之下鞭打那個丫鬟,而丫鬟拖住和尚的腿哀求。同時,無數的圍觀者在四周大聲怪叫:「和尚,怎麼不去抱那個姑娘呀?快點呀!要不,你自己乾脆去死吧!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能真正理解孔子那洪鐘一般的聲音: 「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摘抄自 大是大非面前你如何做出抉擇_gohomeback_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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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電車難題,出題人在哪條線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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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逃避問題沒錯。孔子對問題的逃避,我知道的還有個「不知生焉知死」。
問題都是好問題,然而一旦看答案的人選錯了關注的焦點,便不能有好的答案。如果無法確定看客有那麼高的深度和覺悟,那麼把問題擋回去才是正確的解決方式。如果能順便指出看待問題的正確角度就更好了。
我覺得儒家可能會覺得,這種情況下無論怎麼做都是沒有道德價值的,也就是沒有對錯,不值得讚揚或者譴責的。
(當然只是我覺得)儒家這一點上有點像馬克思,從根本上反對把人數字化和個體化。一邊「五個」人,一邊「一個人」,而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這種情況是壓根無法作出任何道德考量的。看哪邊跟自己的關係更近。家人和親戚救家人,親戚和朋友救親戚,朋友和街坊救朋友,街坊和老鄉救街坊,老鄉和國人救老鄉,國人和老外救國人,都是跟自己沒關係的老外的話可能會殺一救五吧?
儒家不知道,但道家就好辦了。
道家講究無為而治,電車原本開向哪邊,就讓他還開向那邊。不要動按鈕,各人生死聽由天命。橫豎都是人命,憑運氣咯。
對於這個問題,儒家的標準答案是:不去做選擇。這不是我說的,而是孟子他老人家說的,夠權威吧?
在《孟子·公孫丑上》里,孟子說像伯夷、伊尹和孔子的共同點是「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要知道春秋戰國是諸侯「率獸食人」的年代,孟子念念不忘的就是能有個仁君得天下,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但就算這樣,也不能殺死一個無辜的人。
在電車難題里,那將要被撞死的五個人就好比是天下受苦的百姓,另外一條軌道上的一個人就是無辜之人。孟子當然不會同意為了救那五個人而犧牲這一個人。
是誰把人綁那裡的,我們去找兇手~
應該是會直接轉頭開始準備被撞死的人的後事,安撫其家人,跟鐵路公司要賠償。
難聽點,就是選擇不救那一人;好聽點,就是選擇救那五個人。
但其實儒不在意選擇救哪一個,重要的是,受傷的那群人必須安撫,不然會破壞社會安定,使得這個社會不和諧。
儒也不會膠著在當下的一點上,它更看重整體、連續地過去、現在與未來。
儒怕死,但更怕的是其心中所信仰價值的崩壞、消逝。真正儒家一定會:
1 不加思索救5人,這叫為仁,仁是根植於內心,直覺的判斷;
2 然後拚命思索怎麼救最後1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因為儒學不會服從你預設答案,同時這叫智者無惑;
3 事情假設最後如題主所願,那麼儒家會無懼承擔後果所產生的一切責任和義務,這叫勇者無懼!
儒家先從直覺判斷,再到理智打量,當直覺與理智產生矛盾時,會無懼承擔!
儒家從不是自求逍遙自求多福的甩鍋俠,而是以民族國家為己任的背鍋俠!子見電車,子路不說。孔子矢之曰:「出此題者,天厭之!天厭之!」
摘要:1發問的人似乎都沒搞明白電車困境是怎麼回事。首先,對問題轉述不準確。2西方哲學探尋的是從理性存在物本身出發,探尋理性的本質以及其他存在物的關係。探尋原理性的本質。這個學問在古代東方是不存在的。3現代哲學界認可儒家只能算是一種處世學問,或準則。4關鍵不在於選哪個,而是在於選擇的依據。5非跳出問題,說,誰開的車找誰去啊不要來煩我,確實像是儒家所為。
電車按既定軌道走,你什麼都不做,會撞死五個人;扳下道岔,會變軌撞死另一個軌道上的人。再明確一些,什麼都不做,這件事跟你無關,會死五個人;或是扳下道岔,救下五個人,但死去的另一個軌道上的人,是你殺的。
草率轉述後,問題就變成了讓答題人選死五個還是死一個,與原來出題時背後的哲學含義毫無關係了。呵呵了還有一堆人跟那兒答,更呵呵的是,還有一堆人叫好。
電車困境背後的哲學含義是,彰顯兩種價值觀,道德主義和功利主義的存在。但現實生活中,功利和道德往往統一,所以,這麼一個讓功利和道德相悖的二元化戲劇性場景的問題被設計出來。
1 道德主義的意思是,做選擇的依據,是一個事情是否正確。殺人是不對的,扳下道岔會殺死一個人,所以不能扳。若秉承道德主義,應該選擇什麼都不做。
2 功利主義的意思是,做選擇的依據,是一個事情是否有好處,而這個好處的受益人不一定是自己。五個人的生命,多於一個人的生命,所以,若秉承功利主義,應該扳下道岔,1<5。
這個問題還有無數個版本,都使問題更戲劇化。
關於儒家,我在開頭引用過,西方哲學對哲學原理的探尋是東方所沒有的。咱們的老祖宗,並沒有真正思考過這個問題。不可否認,從結果上看,殺一個人合理。
然而,殺一個人也是殺人,也屬於惡。
所以是合理的作惡。
這就是儒家看來,功利主義的荒謬結論。
自古儒家就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於是,有人問孟子:嫂子掉進水裡,該不該去啦。孟子回答:這是權宜之計。
另外,感謝 @石豐源 的回答,擅自轉載:
作者:石豐源
鏈接:儒家對電車難題怎麼看? - 石豐源的回答
來源:知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
孔子: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其二:
新浪博客中一個故事。
一個和尚修道將得正果,卻有一個財主想敗壞他的名節,就讓自己家的丫鬟去勾引和尚,並說:今晚你如將和尚誘惑上手,一定重重有賞;若是不成,就將你活活打 死。結果,丫鬟費了一夜工夫,也沒有打動整夜坐禪的和尚。雞鳴時分,丫鬟哭了。和尚問為什麼。丫鬟講了實情,並說:佛經上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 你卻見死不救。由此,和尚陷入兩難境地——見死不救,成不了佛;同樣,遇色成奸,更是罪業一樁。
我們看到堅守節操的和尚最後陷入了兩難境地。作為讀者,有為兩難中的和尚出謀劃策的,但也有預備看和尚笑話的:「你不是要修道嗎?你還能見死不救嗎?你若是見死而救的話,對不起,你老人家可就出大丑了!這個事實本身就證明了修道的荒唐。」
當人們將目光都投射在和尚身上時,我覺得這是不公平的。和尚的確很難處置這一矛盾——但問題的關鍵是那個財主為什麼要這麼邪惡,為什麼非要把人推向絕境 呢?和尚為難之處就在於那個丫鬟的未來命運。但如果丫鬟真的被打死的話,責任者究竟是和尚呢,還是財主本人呢?是和尚將她推向死亡,還是財主把她打死的 呢?你可以認為是財主為了和尚的緣故才把丫鬟打死的,但我卻想說,是財主為了自己陷好人於不義的惡念才打死丫鬟的。
現在清楚了:要解決這一矛盾,不應該從和尚本人入手,而應該追究財主的責任。
任何認同這種考驗修鍊人的方式都是善惡不分是非不明的表現。
而人類的道德水準滑落之後,人們往往懷著一顆有悖善良的心去看和尚的笑話,而不是批評財主的邪惡——不去抨擊壞人的邪惡,而是嘲弄好人的尷尬。
邪惡是人類的最大痼疾,但好人的尷尬不是——尷尬往往是一些人將某種原則(如「善」)惡意絕對化後的產物。這個惡果不是惡人製造出來的嗎?為什麼一定要好人去承擔惡果呢?這不是人類的道德尺度完全顛倒了嗎?
《論語》中,當宰我問孔子「仁者,雖告之曰,『井有仁焉。』其從之也」時,即「有仁德的人,就是告訴他,『井裡掉下一位仁人啦。』他是不是會跟著下去 呢?」孔子非常嚴肅地回答道:「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即「君子可以叫他遠遠走開不再回來,卻不可以陷害他;可以欺騙他,卻不可以愚弄他。」(楊伯峻語)
這就是說,自我意識不清的宰我去問孔子:一個仁者如果不能救掉到井裡的另一個仁者,是不是他只有一同跳到井底等死,才算是真正的仁者呢?一向溫和的孔子當 即嚴肅地指出:你應該讓君子避開這種場合,而決不能去構陷君子;你可以欺騙君子,但決不能愚弄君子。因為這裡的矛盾決不是君子或仁者如何去做的問題,而是 你自己應該是怎樣一個人的問題。
說到這裡,人們會發現在當今社會裡,有著多少類似的可悲現象!明明是壞人作惡,卻非要求好人去承擔惡果。
這就好象那個財主在大庭廣眾之下鞭打那個丫鬟,而丫鬟拖住和尚的腿哀求。同時,無數的圍觀者在四周大聲怪叫:「和尚,怎麼不去抱那個姑娘呀?快點呀!要不,你自己乾脆去死吧!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能真正理解孔子那洪鐘一般的聲音: 「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在儒家看來,設計這種情形的人,才是真正的奸惡之輩!
在電車難題中,誰是元兇?是將無辜者綁上鐵軌的歹徒。控制開關的人,是否改變軌道不重要,但理當將真正的元兇捉拿歸案(至少配合警方完成這一任務以戴罪立功)。
好像還有一個版本,不是「綁著人」,而是「一條鐵軌上五個工人施工,另一條軌道上一個工人施工」。
在這個情形下,誰才是罪魁禍首?要麼是承包方在安排施工任務前沒有跟交通部門打招呼,要麼是當地交通部門沒有在施工前下達停運通知!
對於和尚、丫鬟和財主的例子,我覺得石先生應該沒聽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真正典故吧。
明朝末年,張獻忠做亂,山賊橫行,到處殺掠,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逃難。在四川峨嵋山的地方,山賊劫掠,有一群百姓慌亂中逃入山中一寺院內,寺中的住持慈悲為懷,收容難民。誰知山賊追至寺內,劫財殺人,該住持認識山賊,懇求不要傷害百姓,無論什麼條件,只要做得到,住持都願承擔,但求放過這些百姓。 山賊曾受過住持的恩,不好意思一口拒絕,於是想出個鬼主意,好讓住持知難而退。於是山賊拿出一些酒肉對住持說:「和尚,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吃了這些酒肉,我就放過這些人,決不失言。」眾人嘩然!此計甚絕!修行人飲灑食肉,開齋破戒,將必打入畜道及餓鬼,受無量苦。只見住持拿起酒杯,氣定神閑地說:「我以酒代茶,各位飲茶。」說完一飲而盡。接著拿起塊肉說:「我以此肉作菜。請。」說完一吃而盡。面不改容。山賊為之一驚,只是有言在先,只好放過所有的人。 大家知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下面兩句嗎 此住持於險境,別無選擇,唯有犧牲舍確道程,為救人而開齋破戒,不懼落入惡道受苦。
這已經超出儒家的範疇了,但這個故事告訴佛家:當清規戒律和救人姓名二者不可兼得之時,那就要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如地獄」的決心。
這是一道變態題,你要是說你不救,就有人該說如果那五個人恰巧是你的朋友,你不救么。
在一個不仁義的情景裡面討論仁義,和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區別呢?
「這位女兒,請問這鐵獸究竟為何物?是如何驅使?」
儒家的道德觀體現
體現在 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體現在 子貢贖奴,子路受牛。
在社會問題上儒家考慮的是最大化的善
在社會問題儒家是接近功利主義的
沒有主觀是非的道德困境儒家的涉入是不多的,但也有 忠孝難題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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