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產業和學術兩方面看,衛生經濟學 (Health Economics) 在國內發展如何?

西方國家對於這個學科的研究比較領先。近15年來,西方國家的政府部門(比如衛生部)也逐漸把這方面的研究納入研究範圍。
比如說計算某一種藥品的社會效益,而不僅僅是治癒率等。
據我所知,中國目前尚未有系統的研究。
是么?


鄙人慚愧於在知乎上混世太久,總是在人家問題下發些無關痛癢的灌水。說是學經濟的但總是討論一些諸如肯德基墨西哥雞肉卷的問題。覺得在知乎泡了良久,受益匪淺,卻毫無貢獻。於是痛定思痛,決定報答一下社會,認認真真地做第一個回答(不邀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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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關於衛生經濟學一個很重要的資料庫的發展舉例,希望藉此大家可以管窺我國在Health Economics方面的發展。其中夾雜個人囈語,請仔細甄別:


故事首先從1992年開始:

美國自1992年開始開始了規模浩大的HRS調查(Health and Retirement Survey)...

該調查個人感覺就是史詩大片,不僅跨學科(經濟學,生理學,心理學etc.),變數細且豐富,而且該調查從1992年開始,每兩年進行一次抽樣,如今最近一期2012年一共已經有11期調查。調查是由美國National Institute on Aging (NIA) 和密歇根大學 the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ISR) 共同管理實施的。具體調查針對美國51歲以上,大約10000~20000名隨機抽樣的老年人的經濟和健康各個方面進行詳細的數據採集。除了具體的經濟方面的變數,該調查同時採樣了詳細的健康指標,不僅包括Physical Health,甚至包括記憶力等認知能力也有非常詳細的測試。


想想整個工程所需要的財力,物力和時間吧!問卷設計,調研員培訓,調研員的工資,針對每一位老人的問卷調查,健康測試,數據清洗,統計分析...也難怪只有美帝能早在1992年開展這種工程。


該面板數據誕生以來,利用該資料庫的文章呈井噴式增長:

(圖表來源:HRS Data Book:Growing Older in America: The Health and Retirement Study


個人感覺做研究和打魔獸爭霸類似,研究產出是論文,數據是資源,而一個個資料庫就像是一座座礦山。美國自打開了HRS這個礦以後,經濟和健康方面研究的科技樹攀升速度蹭蹭蹭地提升。


自打美帝倒騰出了這個資料庫以後,大家都說好!但是確實不是說想搞就搞的,不僅要有經濟實力(國家或者社會機構捨得在這個上面花錢),而且需要有強大的專家團隊。於是問題來了:美帝之後哪家強?


是的,第二個開展類似調查的是老牌強國英國,英國從2002年開始了自己的調查:ELSA (English Longitudinal Study of Ageing),至今也有了6期(至2012, 2014待出)


隨後可能是哪個國家?德國,法國?嗯嗯,歐盟幾個大國從2004年隨後也開始了自己的經濟與健康方面的綜合資料庫 SHARE (Survey of Health, Ageing and Retirement in Europe),如今剛剛出到第五期


隨後,墨西哥,日本,韓國,泰國等等國家也相繼開礦...

讓我們喜大普奔的消息來啦!

中國也在2011年發布了第一期我國版本的HRS: The 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 (簡稱CHARLS,查爾斯,唔....) 該調查的主要負責人是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的趙耀輝教授,美國南加州大學經濟學院的John Strauss以及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的楊功煥。


背後的資助嘛,打字打不動了直接貼圖了:

(資料來自CHARLS網站)


如今CHARLS已經有了兩期數據2011和2013,今年的估計也在進行中。說實話剛了解到我國也開始開展這方面的工程的時候心裡是蠻激動的(中國人民站起來了!)。說實話感覺這個調查的開展似乎和國家的科研和經濟發展水平還是挺有關係的,美國,英國,然後是歐盟,我們雖然起步晚,但也是有了針對中國老年人自己的數據。


為什麼CHARLS這麼有意義呢?

想想我們做的各種研究,研究健康水平和老年人經濟,社會行為的關係,一直用的都是美國,英國,歐洲的數據,雖然科學無國界,但是各種研究發現,研究結論都是外國國情,而我們對自己國家老年人的情況在此之前是知之甚少的。比如說許多論文利用HRS的數據對相關的退休政策進行效果分析,不僅僅促進了美國的相關研究,也對期政策制定者有極大的幫助。對於我國如今山雨欲來的老齡化,CHARLS的誕生對我們了解中國老年人的情況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另外有些個人感想,雖然政治上各個國家磕磕盼盼,但感覺說實話科學界大家做研究很多時候都是不計較成敗利鈍的。以上各國推出的資料庫極大地借鑒了美國HRS的調查設計,基本上都是2年一次跟蹤調查的面板數據,所以說在科學研究方面確實正外部性的溢出還是極大的。美國除了在HRS的問卷設計上給了各個國家極大的借鑒價值,另外相關的單位也在積極資助其他國家。我最早看到CHARLS項目的資助來源有NIA和WB略為驚訝,切身感受到科學研究跨國界之間的交流和互助。


嗯,最後嘛,謹以此這篇文章送給我剛剛退休的老媽,和即將退休的老爸吧!

以上


5-6 更新
太忙,sorry~ 這是最後一次大的更新,大家多多支持哈,期待更多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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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碩士經濟學,博士生統和公共衛生,是罕見的親身人肉跨Health和Econ兩個學科的health econ研究者,在國內國外都做過health economics的研究。知乎上大牛雲集,我絕對不是最合適的答題者。請大家多多指正!

一個國家health econ的研究水平關係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希望更多人關注這個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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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先從喜聞樂見的故事開始。

1945年,戰後的英國,工黨上台。飽受納粹蹂躪之後,工黨政府面臨重建家園的難題,可是眼前民心凋敝,山河破碎。他們必須對症下藥,找到最好的藥方。除了眾所周知的「歐洲復興計劃(European Recovery Program)」,也就是馬歇爾計劃,他們在國內最雄心勃勃的手段就是建設「福利社會」。

作為「福利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National Health Service (NHS)全民醫療系統,在1948年迅速建立起來。下圖就是當年NHS的宣傳單,政府解釋地相當清楚:不管貧富、性別、年齡,所有人都可以免費獲得醫療服務(除個別項目)。迄今為止,NHS仍然是全球最大規模的「單一支付者」(single-payer)的公共醫療系統。

但是在建立之後很多年,NHS一直都面臨民眾的就醫費用節節攀升的難題。因為NHS是掏錢的一方,它不能不急。在戰後的復興時代,這個問題還不明顯,80年代之後,這個問題越來越嚴重。可是為了日不落帝國的最後尊嚴,打落的牙也得優雅地吞下去。但是問題必須解決。

首先要搞清楚,問題是怎麼產生的呢?

解釋起來也簡單。當你扁桃體發炎,面前有螺旋黴素和羅紅霉素可以選擇,而醫生告訴你羅紅霉素是新一代的產品效果更好的時候,你當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羅紅霉素。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錢!數千萬人,每天都在做著類似「螺旋黴素還是羅紅霉素?」這樣的選擇題,這是經濟學上典型的「搭便車」問題。人們只關心自己的健康,完全不關心國家的財政壓力。(財政壓力是什麼,能吃嗎?)

NHS不堪重負,也終於明白該建立個什麼機構來研究研究這個問題了。

1999年,National Institute for Clinical Excellence成立了(後來名字里加了Health),沒錯就是你們都知道的那個NICE。NICE就是health economics在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應用標本。它的工作就是不斷的使用一類叫做「health economic evaluation」的東西,來給NHS的操作制定標準。

當然以英國人特有的虛偽,它不是「制定」標準,而是作為獨立第三方的「建議」,但是我們可以簡單粗暴一點。

NICE採用大量數據和臨床研究,為每一類疾病的每一種形式的每一個階段,都給出了詳盡的建議。你感冒了,服用哪些葯是國家承擔的,多少片以內是國家承擔的。你心臟不好要做手術,用哪種手術技術,用什麼耗材來搭橋,手術後住幾天,多久以後要複查要回訪,這些都被研究透了。

由於有了NICE的出色工作,NHS在報銷民眾的醫療費用時有了靠譜的參照標準,費用的快速上漲得到了遏制。NICE每年為英國政府節約的費用以十億英鎊計,如果沒玩過知乎的朋友問你:health economics是什麼,你可以把NICE的例子甩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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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讀了故事覺得有趣,那麼請接著讀下去吧,下方全程乾貨+少量八卦:

1. health econ是什麼?
health econ 是經濟學的一個分支,研究所有與疾病、治療疾病、健康行為、醫療體系、醫療保險、藥品定價等等相關的問題。Arrow在1963年AER上的文章標誌著這門學科的誕生。

1.1 health 是什麼?
既然用health當定語,有必要搞清楚health怎麼定義。大多數人對這個常用詞的定義是模糊的。世界衛生組織(WHO)最早是這麼定義的:

Health is a state of complete physical, mental and social well-being and not merely the absence of disease or infirmity (1).

這個定義被吐槽很多年了:什麼叫「complete」?怎麼測量「incomplete」的程度?怎麼定義「state」的時間?WHO被打臉。。。

多年後WHO終於形成一個靠譜一點的定義:

Heath is the extent to which an individual or group is able on the one hand to realize aspirations and satisfy needs, and on the other hand, to change and cope with the environment. Health is therefore seen as a resource for everyday life, not the objective of living (2).

粗翻一下:health是用來實現和滿足個人需求以及改變環境的一種資源,而不是生活的目標。

Health終於被當成一種「資源」,這是世界觀的一個進步。因為它承認了有高於health的價值和需求的存在,這些東西是需要使用health的。為了實現某種價值,我們願意使用(付出)多少health當成本,這種trade-off的感覺,正是經濟學的精妙處。如果按照原來的定義,"state of complete well-being",太過於動人,以至於沒有人願意把health當作一種成本。

這個定義也是方法論的一個進步。無論是個體還是群體,被當成了資源的health都是可以被定量研究的。這就把教育、收入、性別、環境、行為,甚至基因,全都納入了影響health的定量研究的範圍。public health和health econ兩個學科的研究範圍越來越寬廣。

1.2 health econ的定義和分類
American Economic Association (AEA)guideline 裡面對於health econ的定義是:

(Health Econ)Covers studies about all the economic issues related to health. Studies should be of interest to economists, not just other health-related professions.

簡言之,Health Econ是與健康問題相關並且有經濟學味道的學科。

挺微妙,不過如果把health理解為一種資源,與現金、土地、人力等一樣,把health policy理解為對於資源的regulation,研究它們在社會中的作用,與其他的social factors建立聯繫,這就基本有了經濟學的味道了。而
研究疾病和人體的,歸於生物學和醫學;
研究人群特徵和疾病傳播的,歸於公共衛生;
研究衛生政策演變的,歸於political science。

有些朋友將health econ與「醫療產業」、「移動醫療」混為一談,雖然確實有一些聯繫,不過學術是學術,產業是產業,醫療產業的繁榮並不意味著學術水平高,目下的中國就是一例。

AEA對於health econ的分類很細(3),包括:

General

總類,包括與健康數據相關的各種調查和教科書等等。

Analysis of Health Care Markets

對於健康服務市場的研究:比如對於醫療的供給與需求,醫療的質量與數量等等

Health Production

健康的產出:健康的後果是什麼,不健康的後果是什麼。這個後果並不是個體意義上的,而是社會和群體意義上的。比如人群的患病率和死亡率,人群的自殺率,毒品泛濫對於人群和經濟體的影響,殘疾對於人的經濟行為的影響等等。

Health Insurance, Public and Private

健康保險:包括國家保險和商業保險。前文提到的health econ開山鼻祖Arrow的那篇論文就是健康保險方面的。

Health and Inequality

健康與不平等:人人都有權利獲得「健康」這種資源,如果這種權利得不到保障,那麼不平等就會出現。同樣,收入上的不平等也會反過來造成健康上的不平等。

比如前些年備受關注的乙肝病毒攜帶者的就業問題,非常典型:對於病毒攜帶者,如果不允許他們就業,就會造成收入上的不平等,進而造成階層的不平等。收入和階層不平等之後,這些病毒攜帶者就更難獲得健康方面的服務,也就有可能加劇他們自身的健康問題。
在美國,有錢人大多都注意運動和健身,在健康上投資很多,這反過來又讓他們獲利;而低收入的人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或者沒能力投資自身的健康,結果又加劇了收入上的不平等。

Health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健康對經濟發展的影響。比如舊中國天花霍亂鼠疫等烈性傳染病流行時,經濟的發展也是無力的,而建國後很好的控制了傳染病,死亡率患病率都大幅下降,這被證明是經濟增長的動力之一。

Health: Government Policy; Regulation; Public Health

健康政策與公共衛生:研究政策對於健康的影響,以及政策對於公共衛生的影響。

Other

新的可能性。(經濟學帝國主義的處女地。。。。)

1.3 Health Econ的緣起
討論health econ的發展,Kenneth Arrow 是第一個應該提到的名字。

Arrow是個巨俠,「巨俠就是大俠中的大俠」(邢捕頭語)。他不但自己拿了諾獎,五個學生也都拿了諾獎(Eric Maskin, John Harsanyi, Michael Spence and Roger Myerson),堪稱武林佳話!Arrow在經濟學的很多領域都做出了傑出的貢獻。最有名的是阿羅不可能定理(Arrow"s impossibility theorem),打了很多迷信投票制度的人的臉。Arrow也是信息經濟學的開創者之一。

當他把信息不對稱的思想應用到醫療問題上的時候,他寫了這篇文章:Uncertainty and The Welfare Economics of Medical Care (3),發表在經濟學領域最頂級期刊上:
JSTOR: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 53, No. 5 (Dec., 1963), pp. 941-973

從這篇文章開始,health econ 正式上升為一個學科。

BTW,Arrow還活著,九十多了。親手創建了一個學科,並見證它五十年來的成長壯大。按照知乎慣例:「這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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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ealth econ的一個活躍分支:health economic evaluation
上文說過NICE的故事,題主 @Katie Chen 也提到「計算某一種藥品的社會效益,而不僅僅是治癒率等」,所以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NICE最常做的一類研究:health economic evaluation,以及它常用的技術:cost effectiveness analysis (CEA),這種研究正是用於「計算藥品的社會效益」。

2.1 什麼是CEA?
CEA 是藥物經濟學常用的方法,從經濟學的角度來比較不同的治療方法。每個治療方法都有相應的成本(cost)和效果(effectiveness),需要量化比較成本與效果的比值。類似方法還有cost-benefit analysis,cost-utility analysis,不過有區別,這裡就不多說了。

成本和效果的測量都很複雜,先簡單說明:
假設新發明了一種新葯A,相比於老葯B,兩者成本和效果各不同。下圖中,Y軸表示成本的差值cost(A) - cost(b),X軸表示效果的差值effect(A)-effect(B),我們要比較新葯是不是比老葯好(記住此處都是政府花錢,所以研究的perspective是政府)。

顯然,如果坐標落在第二象限(NW),我們要放棄新葯:花了更多的錢,效果反而更差。
如果坐標在第四象限(SE),我們要使用新葯:不僅省錢了,而且效果更好。
在第一和第三象限的就比較複雜。
第一象限:雖然多花錢了,但效果更好
第三象限:雖然效果差一點,但是能省錢
用新葯還是老葯,如何做決定?繼續看下圖:

政府畫了一條線:CE ratio line,點落在線上意味著兩個葯是等值的。
落在b區域,新葯比老葯好——新葯雖然多花了錢,但是效果的提升超過預期。
落在a區域,老葯比新葯好——新葯雖然省了錢,但是效果的下降超過預期。

實際情況比這複雜得多。三個難題:
效果用什麼單位?如何測量?
成本如何測量?
那條線怎麼畫?

2.2 CEA如何處理這幾個難題?
2.2.1. effectiveness
現在通用的effectiveness的單位是QALY:Quality-Adjusted Life-Year
以前的方法都是比較哪個葯能讓病人活得更久,比的是life year,但這個方法有重大缺陷:不考慮病人的感受。假設一個新葯能治療你的絕症,讓你多活20年,但代價是一直癱瘓在床,大小便不能自理。你用還是不用?

health economist很自然地使用了效用(utility)的方法來校正這個單位,用不同階段的utility乘以每個階段的life year gained,就是最終用來比較的QALY。

那麼問題又來了。utility又是如何計算的呢?目前通行的方法是使用量表,通過survey的方法來計算某個人群的平均效用。常用的量表有HUI2 and HUI3 (Health Utilities Group) ,QWB index, EuroQol (比如EQ-5D), SF6D. 不過這類調查基本都是在北美和歐洲進行的,很少見到在中國做的。也許有人會argue 在北美的問卷里也包含了一些華裔啊,可是如何證明在美國的華裔和在中國的中國人具有相同的效用呢?所以將來在中國這類研究是必不可少的。

2.2.2. cost
直接成本容易理解:葯價,手術費,診療費,住院費,等等,但計算不易。因為治療都是長期的,要考慮預前、預中、預後三個階段。治療可以有很多輪,每一輪都有一個處方,每一個處方都涉及不同種類的葯,每一個葯的劑量都會變化。典型代表是化療,每一個treatment是一套治療方法,包括很多葯,治療周期長,用藥複雜,種類和劑量都發生變化。

間接成本容易忽視:外部的成本。比如,在用CEA方法研究occupational health的時候,必須計算productivity loss,因為你生病了不僅影響自己,也影響公司的生產力,所以要計算你生病了給公司帶來的productivity loss。這就需要用到一套量表,目前最好的是the VOLP,是我們組設計的。這類實證研究即使在北美也不多,如果有人想在中國研究productivity loss,可以聯繫我。

2.2.3. CE Ratio line
那條線怎麼畫的,這個更複雜了,牽扯到更多的因素:國家的財力,居民的收入,醫療系統的傳統,醫保的水平,政府的決策體制,不同學科的醫生團體之間的角力,甚至文化和倫理的因素,等等。這些已經超出了科研的範圍。不過health economist使用了一套間接的方法:valuation of a statistical life (VSL) 和 willingness to pay (WTP) measurement,具體的方法有很多,大體是以風險的度量為切入點:比如「為了降低10%的患癌風險,你願意付出多少錢?」

VSL和WTP的研究使得人的生命可以用貨幣來量化,那麼政府也就更容易決定CE Ratio。比如社會的共識是完全健康的生命一年價值100,000美元,那麼政府就可以把100,000作為CE Ratio,低於這個比值的治療手段都是可以報銷的,高於這個比值的政府就無力支付了。注意這裡是比值,不是總金額。有些手術非常昂貴,但是由於延長了很長的生命,所以平均到每年的成本是便宜的,所以政府照樣報銷。

PS:生命的量化是重要的,這是對生命的尊重。中國因為這方面的研究太少,所以法律裡面也模糊不清。曾看到一個案件,一個司機避讓一條寵物狗,翻車死亡,寵物狗也死亡。司機家屬賠償狗主人一萬多元(因為寵物市場定價如此),狗主人賠償司機家屬一萬多元(因為法律規定模糊不清)。除掉法庭和律師費之後,司機家屬拿到200元。絕大的諷刺。

2.3 CEA的例子
這是我以前做的一個小project。 比較乳腺癌的兩個治療手段:TCH vs. TCH+Laptinib,對於北美的人群,哪個更「經濟」?

這類文章要先確定下面這些信息:

  • 要確定疾病有幾個階段,在每個階段人們的效用是多少
  • 確定每種treatment包含哪些葯和服務,有多少輪,計算每一輪的成本
  • 確定人群中的這個疾病的初始分布,以及每個階段之間變動的概率,以及概率變化的規律
  • 每種葯產生效果的概率(葯並不是吃了就一定有效的)
  • 每種葯的副作用帶來的效用變化,副作用發生的概率

之後的建模和分析:

  • 把上述的數據帶入Markov Chain,使用Monte Carlo simulation,計算60 cycles之後,兩種治療手段在上文中那個象限圖中的比較,像這樣(原諒我繪的渣圖,有空再用MATLAB再實現一下):

  • 將上述結果轉化,得到兩個結果。一個是ICER (incremental cost-effectiveness ratio)。在給定政府的指導標準的情況下,如果ICER小於這個標準,那麼這個新葯就是「經濟」的,否則不予採用。另一個結果是,計算在不同的CE Ratio line情況下,新葯(TCH+Laptinib)比老葯(TCH)好的概率,並生成CEAC(cost effectiveness acceptability curve),像這樣(原諒我繪的渣圖again):

  • 再使用bootstrapping,計算EVPI(Expected Value of Perfect Information)。這個內容現在越來越成為標準配置。
  • 之後是sensitivity analysis
  • 最後把上述所有結果匯總了。這算是一份正常的CEA。

費這麼多筆墨舉這個例子,是因為後文有用。請往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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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國內的Health Econ的研究現狀
總體而言,在中國health econ的研究是落後的(這裡我們只跟發達國家比)。

3.1 國內的研究機構和面臨的困擾
目前北大做Health Econ是人最多的(僅列舉我知道的):

  • 國家發展研究院(CCER):李玲、鄢萍、曾毅、趙耀輝、沈艷、劉國恩,雷曉燕等,除了各自申請課題外,還有「中國衛生經濟研究中心(CCHER)」 和 「健康老齡與發展研究中心」 這兩個常設的研究所
  • 光華:陳玉宇(微博很活躍)、林莞娟、張煒等
  • 經濟學院和政府管理學院:秦雪征、石菊等等

其他的包括(僅列舉我知道的):

  • 清華:公共管理學院和協和;
  • 復旦:經濟學院、公衛學院(胡善聯的《衛生經濟學》這本教材大家一定有聽說過);
  • 上海交大:安泰和醫學院,還有前幾年陳竺牽頭成立的醫院發展研究院;
  •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
  • 衛生部:衛生髮展研究中心,醫藥衛生科技發展研究中心;

上面這些零零星星分布著一些研究組。沒列出來的是因為我不知道,或者一時沒想起來,歡迎大家補充!

相對於中國的體量,health econ的研究人員實在是太少了。加拿大人口三千多萬,只有一個半北京那麼多而已,但是大多數學校都有health econ團隊,加上加拿大的官方機構CADTH(加拿大版的NICE),health econ研究者上萬,而且有國家科研基金Canadian Institutes of Health Research (CIHR)的雄厚資金支持。

即便是這少之又少的研究者,也深受中國國情的困擾。中國發展高度不均衡,各地的財政收入、醫療投入、保險水平,都是千差萬別。往往在此地做的研究,拿到彼處就水土不服。上海的研究別說去應對新疆甘肅的問題,哪怕到浙江都不適用。可是研究成果的評價體系又往往要求研究者能夠拿出「一攬子」的解決方案,最好把全國的問題都解決了。這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需要更多研究者的原因。在加拿大,地區間差異遠遠小於中國,雖然各地也有基於本地特色的研究結論,但大體上溫哥華的研究成果完全可以拿去薩斯喀徹溫省進行討論。即便如此加拿大還有這麼多health econ研究者呢。

此外,政策變動的影響也很大。為了突破醫療改革的關隘,很多市縣進行了很多大膽的醫療改革(比如早年江蘇宿遷的醫院全盤私有化,陝西神木縣的醫保改革,上海推進的醫院集團化,最近的重慶醫改等等)。這些改革著力點不同,取得的效果也各異。按說此起彼伏的地方醫療改革是做研究的好時機,但是由於缺數據缺人手缺科研資金,不少改革案例未能被真正研究過。

也有很多學者提倡「頂層設計」:中央牽頭,充分考慮各種制約因素,先把政治體制裡面的障礙移除,然後才能順利推進醫療體制改革。這話說得也有道理,確實很多問題是繞不開的。不過多多少少有研究者們在逃避責任的嫌疑。

3.2 研究落後的原因

首先還是國家投入不夠。過往的經驗告訴我們,只要政府真正下決心投入,幾乎沒有做不成,尤其是在中國。相較於現在的經濟體量,科研經費比例很低,投入到health econ和public health領域的經費更是少的可憐。經費投入不足,就導致在各個重點大學的醫學院里,public health的教授和學生都被認為是邊緣生存的狀態。

其次是數據問題。

政府的數據出於政治原因往往是不公布,至少是選擇性公布的。這對於科研來說是最頭疼的。北京市、上海市敢公布全病因的死亡率數據嗎?霧霾問題引起全民關注之後,北方城市敢公布急性呼吸道疾病的患病率數據嗎?其實要解決問題,首先是要正視問題。如果連科研人員都不能access數據,那麼政府的科學決策就真的南轅北轍了。

醫院和醫保機構的數據問題是數據質量比較糟糕。一、二級醫院的數據統計基本上在沿用很傳統的方式,大多數三級醫院尚未實現health information system,不少三甲醫院即使買了HIS也不重視培訓,導致醫生填寫數據很不規範,甚至乾脆不用。我讀過一些中國醫生寫的Health econ文章,明明手裡每年有幾百號病人,可是文章里數據全來自國外文獻,這種捨近求遠是在搞笑嗎?

有些全國知名的醫院還是重視數據收集的。不過隨著醫療產業的興旺,這些醫院也意識到了手裡數據的價值,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地把數據封閉起來。這種不分享的態度,對health econ這個學科是沉重打擊。之前的故事裡提到的NICE,他們的幾乎所有研究都是基於醫院和NHS提供的海量數據,只有在這個基礎上才能做出質量很好的CEA,而CEA是整個醫保體系能夠正常運轉的基礎。以上文提到的project為例:

  • 人群的特徵:需要政府數據;
  • 葯的價格、醫生和護士的服務價格:需要醫院的數據;
  • 疾病的初始分布:需要政府CDC部門的數據;
  • 疾病在每個階段之間變動的概率:需要醫院的數據;
  • 葯產生效果的概率:需要醫院、藥廠共同的研究數據;
  • 葯的每一種副作用的概率:需要醫院、藥廠的研究數據;
  • 患者的效用變化:需要科研機構的數據;

缺少這些數據,health econ裡面的CEA就無法本土化,結果就是真正適用於這片土地的醫療保險系統很難真正落地。

沒有資金投入,沒有NICE那樣的科研機構,沒有數據積累和數據共享,health econ研究就只能拿來主義了。

3.3. 如果要走出現狀,應該從哪些方面入手?
首先,錢!錢!!錢!!!

其次,數據!數據!!數據!!!

再次,用這筆錢和大量數據,吸引一批health economist 回國嗎,所以歸根到底還是:人!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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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Health Econ的翻譯
health economics比較正式的中文名稱是「衛生經濟學」,雖然已經約定俗成,我還是想吐槽一下。
首先是不好聽——「什麼?你學的是衛生巾的什麼?」
然後是不太準確。「衛生」就是保衛生命的意思嘛,語出《莊子·庚桑楚》,近代又從日本出口轉內銷,成了舶來詞,有「保持清潔、預防疾病、治病」等意思,我的理解是更側重health care system,但health econ顯然還有很多其他的位面。
不如就按照「health」 的字面「健康」來翻譯,省事,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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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 @呼嚕嚕 指出一個重要的標註錯誤!如果其他閱讀過全文的讀者被困擾過,深表歉意!向所有認真細心通讀全文並指出我錯誤的朋友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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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s:1. http://www.who.int/about/definition/en/print.html
2. http://www.who.int/healthpromotion/milestones_yellowdocument.pdf
3. AEAweb: JEL GUIDE
4. Arrow, Kenneth J. "Uncertainty and the welfare economics of medical care."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63): 941-973.


@姜大山 的回答主要集中在health economics是什麼,我來補充一些我對於health economics的理解。 health economics(HE)其實主要的目的是對於醫療資源的分配。HE會在英國誕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方面當然是因為public health在英國一直發展的相當好,而作為HE基礎的流行病學可以說是在英國起源的。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英國是一個福利國家,大多數的醫療支出都來自於政府。在這樣的情況下,醫療資源顯然不是無限的,而HE對於政府來說,是衡量如何用有限的醫療資源來達到最好的醫療效果的重要工具。相對來說,在美國政府直到2008年才把HE納入自己的考慮,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醫療資源大多來自於保險公司而不是政府。
如同@姜大山 所說,英國的NICE對於HE的發展起了很大作用。所有NICE出品的臨床指南(clinical guidelines)都必須有HE的考量。很多福利型國家,比如澳大利亞,加拿大以及歐盟的很多國家都會考慮HE,比如所以加入政府負擔的醫療系統的治療方式都必須證明自己比現有的治療方式性價比更高,但目前英國是唯一一個把HE列入所以guideline的國家並以此為榮。

那麼HE的問題和阻力在哪裡呢?
1)數據。HE的研究非常依賴於其他研究的數據,而大多數的發展中國家都沒有足夠的數據進行系統性的HE研究。即使在英國,有各種registry,很多時候某些特定疾病還是找不到夠準確和具體的數據進行模型分析,更何況是數據剛剛起步的中國呢。
2)醫生。很多醫生都不喜歡HE研究。在他們看來,我願意給我的病人最好的治療,我才不考慮錢呢。但是從big picture看來,在某些病人身上花unnecessary的錢,就是剝奪了其他病人的權利,而這點很難跟沒有受過public health訓練的醫生解釋

除此之外,國內還有自己的問題。
1)之前說了,HE的研究更適合福利性國家比如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而國內的醫療系統更接近美國也更複雜。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個城市和醫院的情況都會不同,而資源的提供者在不同的情況下也會有所不同。比如如果資源是由病人自己提供,錢都是病人自己付,那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考慮,誰有資格要求對方一定用某種治療方式呢?又應該由誰來決定cost-effective threashold呢?公費醫療的病人顯然又是不同的情況。在這樣複雜的系統之下,製作一個大家都遵守的規範是否合理呢?
2)高層政府之中受過系統的醫療訓練的恐怕不多,就算拿一個模型分析給對方,對方也未必懂或者了解其重要性。用不上的研究是否會有人願意提供資金也是問題之一。

從世界角度來看,HE在未來只會越來越必要。但是在國內顯然要發展阻力還是不小的。最主要的阻力恐怕還是複雜的,不要說effective恐怕連efficient都做不到的醫療系統。在美國的醫療系統本身已經充滿問題的情況下,中國試圖複製美國的醫療系統恐怕並不會取得太好的結果。也許比起HE,還有更根本的問題需要解決。


首先謝邀。
這個問題屬於前沿的視角,適合有前瞻性眼光的各位人士考量一番。
據我所知,我國的衛生經濟學前沿是在北京大學的國家發展研究院,李玲教授帶領了一批衛生經濟學的人才,我有幸跟隨他們學習了一段時間。
為了將我所了解的跟大家分享,這裡就要普及一下中國的現狀了:
①大醫院人山人海,小醫院門可羅雀,導致我國50%(屬於世界較高水平)的空床率帶給老百姓的是床位難求的印象。
②我國藥商把控市場,政府方面與藥商難分難解,以葯養醫的現狀無法改變,而哪怕有效的醫改提案,也會因為大藥商的壓力,被迫修改。而藥商不思進取,科研投資比例遠遠低於美國等,提供的是仿製葯和虛高的價格。
③由於藥商的「努力」和國人的普遍觀點,醫生們其實生活的不錯,而護士團隊卻沒這麼好運,護士待遇底下人盡皆知,但是護士人才向醫生流失,甚至哪怕高考報志願很多人都不去學護士,很多時候護理是最有效的治療!
④中國老齡化社會的雛形已經展現,獨生子女夫婦要承擔起四位老人和一兩位孩子的責任,老人小孩這些易發病人群佔據人口的大部分,醫療的發展需要再加倍努力。
⑤4億農民工兄弟,已經在祖國的大城市了拼搏了十年,是時候一批一批地回到家鄉頤養天年了而城市中繁重的勞作,給很多人留下了「老毛病」,他們為城市揮灑了整個青春年華,卻要把一身傷病的他們推給農村醫療系統,實在情理難容!

於此,諸位可以思考一下,醫療的發展如何與我們社會的發展相平衡,人啊無非兩個追求,活得好和活得久,缺一不可!
基於此,衛生經濟學才會產生,英國的NHS,美國的社區醫療都日臻完善,中國特色醫療體系亟待建立!早改善一分鐘,沒準就能多救活一個人。

時間晚了,需要繼續回答,請私信,睡了。


雖然我很喜歡把health譯作健康,但是health econ在國內還是譯作衛生經濟學比較多吧,=.=

因為健康經濟學真的好像安利。。

另,我覺得雖然國內把health econ作為一個專業單拎出來的學校不多,但是散在各個院系研究health econ的蠻多的。例如研究支付制度的啊,籌資制度啊,往小了說藥物經濟學啊(前兩天還有個學這個的來我們學校應聘)研究服務購買的

不知道題主的「系統」指什麼呢?


看到這個問題好感動!本人菊花大學公衛在讀,馬上回國。不過實話說,樓上幾位說的對,這個學科雖然重要但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論(Markov model暫且算吧),數據和錢是其實是最重要的。短期看,這兩樣都沒有。數據沒有就是沒有,有也沒有。錢的話雖然我們衛生支出佔GDP和財政比重在上升,但比例依然相對小,政府沒有通過這種研究降低成本的動力,如果要控制成本也主要是從制度設計入手。這是不是health Econ 就見仁見智了。綜上,要吃幾年苦頭的,不過錢會有的,數據也會有的。目前Charls GSS什麼的已經有一些社科的數據了,臨床數據要慢慢等EHR搞起來,遲早會有的。坐等。


謝邀~

衛生經濟學是現在一個比較火的領域,尤其是17年國家高價藥品談判結束, 談判過程明確HEOR納入價格談判中,現在各大葯企的職位放出來很多啊。

HEOR總的來說在國內屬於剛剛起步的階段,難點在於:
1. 政策制定部門對HEOR,HTA的了解不夠,或者是完全不了解;
2. 國內的HEOR從業人員的水平有限,主要還是從事太多policy相關的研究,數理研究的水平很有限
3. 數據太少:HEOR基本上基於Real world data, 包括EMR,claim database, registry, 國內成型的,數據完整的database 要麼非常少,要麼樣本量不夠,要麼沒法獲取

不過這個是未來的大的發展方向,畢竟隨著中國老齡化問題的加劇,中國GDP per capita的提升,會有越來越多的高價葯納入醫保當中,HEOR的需求會與日俱增的~


外行,補充國內產業應用的問題。
前一陣做he的項目,一個辦公室的phd愣是沒一個懂的,想請外援也不知道找誰,最後求爹爹告奶奶找到了一位教授,態度極差,愛理不理,只有他會做,看你們怎麼辦。
最後硬是靠看文獻大概啃下來了,早知道先上知乎看看了-_-#
國內有培訓班什麼的嗎ˊ_&>ˋ
這個以後肯定大批做的,肯定和國外一樣啊


我上過衛生經濟學的課,授課老師是北大國家發展研究院的李玲老師,她也是當年北大版醫改的負責人。

有答主提到那個CHARLS項目,我也參加過...其實這個項目收集的數據倒不是非常針對health eco的。

具體的之後來補充吧


International Health Management

只知道英國有這個專業。。


我一直認為一個國家對健康的態度,與一個人對健康的態度相似(其實國家本就是眾人組成的么)。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對健康是不很關心的,體檢與否無所謂、吃什麼無所謂、多晚睡無所謂,甚至有了小毛病也不在意。但當到了一定年齡後,需要健康作為成本繼續支撐生活的時候(這裡感謝 @姜大山老師 ,將健康理解為成本而不是目標簡直是茅塞頓開啊!),就開始注意自己的健康了。

我們國家目前基本上還處於一個人25-30歲左右的年齡,全民賺錢賺錢賺更多的錢,污染無所謂(當然現在有所謂了,但似乎重視程度還不夠)、怎麼賺錢無所謂、賺了錢還想賺更多的錢。所以居民健康這件事暫時還提不上日程(看衛生總費用佔GDP比就知道了),大大再英明,這件事也不是他現在想考慮的(保7是最重要的)。另外,中國的體制使得當領導們認識到衛生的重要性的時候,基本也是已經退下很多年,沒什麼影響力的時候了(這樣的領導見過太多太多了),而年輕的現任領導依舊是賺錢賺錢再賺錢。

所以只能說衛生經濟學方向是好的,也一定是未來的某一時刻的重要學術領域,只是……或快或慢吧(本人作為一名還奮戰其中,又繼續讀博的參與者,覺得挺無奈的)


中英兩國衛生體制不同,照搬過來也會有問題


一個國家health econ的研究水平關係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希望更多人關注這個學科


我們學校就有健康經濟學這個專業,也不知道他們研究的是什麼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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