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和寫作對語言文字的運用有什麼區別?

為何有些人說話很生動,拿起筆就寫不出東西來?反過來,為何許多作家的發言不及他們的作品那樣出彩?同一個人說的話和寫的文字,味道可能是相差很大的。
對文字的運用在說和寫中發生了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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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學第二語言學習的,想從語言學習的角度反推來理解我們母語中的說話和寫作的區別。

我們教第二語言的,寫作往往總是放到學習者到較高階段才涉及的,但是說話基本是第一節課都會涉及的,小到發音操練,大到對話、獨白、即興回答。所以,作為一個有三四年中文教學經歷的老師,我個人認為寫作是對語言更高階段的運用,而說話尤其是即興說話涉及到發音器官、大腦提取通達速度等多方面物質基礎的協調能力。

在口語產出方面,有一個經典理論模型:

是Levelt(1989)年提出的關於成人母語者的言語產出的心理語言學模型。
該模型對口語產出的過程的解讀為:

首先,人通過概念器產生想表達的信息,說話人按照一定詞序將大腦中的語言知識組織為「言語前信息」,語形器把言語前信息的語義和語用意義作為輸入,在說話人的心理詞庫中提取相應的、適當的辭彙,通過發音器(發音器官)組織發出言語。與聽覺相聯繫的言語理解系統同時起到反饋作用。

其實,寫作的語言產出不也是以上的過程嗎?但是,寫作和口語產出的區別為:寫作把這個過程的時間大大加長了,在概念器、語形器和發音器(對於寫作來說應該是寫作器)這三個任何一個階段都大大變慢了,可以反覆修改、提煉,因此,所謂的文字功底是可以通過下大功夫而改進、提高的。福樓拜做莫泊桑的老師時候,要求莫泊桑對每一個落筆的字都要反覆斟酌,一定選一個不能用任何其他詞代替的詞,也就是要達到最佳詞的狀態。莫泊桑英年早逝,留下巨大的文學財富,也有人認為是在文學創作上太嘔心瀝血耗盡了生命。

相反,口語產出是一個即時的、多器官協調的過程,特別考驗人的臨場反應能力。這也是有時候我們會有這樣的「偏見」,「聰明的、腦子靈活的人說話特別逗」,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口語產出可以練嗎?同樣,口語產出也可以練啊,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演講技巧培訓班,還那麼貴。但是口語產出和寫作方面練的東西就不同了,所謂演講技巧、寫作功底,從技巧和功底這兩個詞就可以看出二者的不同。

夾帶一點個人的私見,即興個人口語表達,或者平日生活中展示出來特別好的口才,一定意義上有天賦的原因,就是上述模型中多器官合作的結果:從大腦、大腦中概念意義語用意義的提取、辭彙語法的組織、發音器官的協調。但是寫作的提高可能更靠後天的努力,包括個人的文學功底、個人閱歷、成長環境,以及人生中寫作的啟蒙老師等等都很重要。


敬愛的東東槍老師珠玉在前,我都有點不太敢說話了……不過還是需要稍微地、稍微地、稍微地說一下:事情可能沒有大家想得那麼……呃,沒有那麼簡單。
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起我媽曾經講過的我小時候的一件事:我三歲左右被家人送去幼兒園,過了差不多一周,有一天我媽來接我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和她說:「你家孩子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這個問題的確有點冒犯,但是那個時候畢竟都是家屬幼兒園,大家都認識,所以這麼說也就過去了)
我媽只知道我眼睛一直很不好,從來沒想過我腦子還可能有問題,於是就問:「我家孩子怎麼了嗎?」
幼兒園的老師說:「你家孩子說話怎麼文縐縐的,一點都不像正常小孩子說話——連大人也不這麼說話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語言,只要具有比較發達的書面記錄(在一些情況下,即使沒有比較發達的書面記錄,在正式的語境場合里都會出現差異),就會有一個問題:書面語和口語實際上是兩個子系統
雖然結構主義已經過時了,但是如果要討論語言的系統化的話,結構主義的分析還是不可缺少的。如果我們把一種語言看成一套符號系統,那麼這個符號系統必然有其所用的符號元素和排列符號所用的規則,而當我們定義一門語言的時候,這個系統里就包括了在不同場合下使用的符號元素和所有可能的排列規則。當我們拆分書面語和口語這兩個子系統的時候,它們各自的符號元素和規則都來自於這門語言的大元素集合和大規則集合——也就是說它們在廣義上使用同一套代碼系統(包括語音、音系、構詞、句法、語義乃至語用系統);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書面語的符號元素和口語的符號元素完全相同,也不意味著書面語的排列規則和口語的排列規則完全相同。更多的時候,二者之間有一部分(可能是一大部分)重疊,但是也有各自特有的元素。
就拿現代漢語來舉例子吧。可能在義務教育階段的漢語言教學裡,一些人產生了一種誤解,認為現代漢語既然是從「白話文」為基礎的,那麼就應該是「口語」——畢竟「白話」就是我們平時說的話嘛;那麼,既然現代漢語本身就基於「口語」,自然寫在紙上和說在嘴裡都是一樣的。然而事情並非如此:本來與「白話文」相對的是「文言文」,而白話文早在近代漢語時期就已經形成了一套比較完善的書面系統(別忘了明清時期已經產生了不源自說書的白話小說,比如《紅樓夢》);並且,就算「白話文」真的完全是從口語里出現的,在長期的書面使用里,我們也會逐漸發展出一套正式程度更高、用詞更為複雜、句法結構更繁雜成分之間依賴程度更高的書面語體系,並且把它用在口語里。
事實上,漢語的這一套書面語系統是實際存在的:且不說文學作品,單說我們日常生活里,有多少人會在說起希望別人回郵件時和對方說「盼復」?當你和一個經商的朋友聊天的時候,你會說「祝你生意興隆」還是「敬頌商祺」?我本科輔學位是翻譯,商業翻譯課上的作業就是翻譯商業信函章程,裡面都是這樣的句子:

根據認購章程所述,投資管理人的全球增長投資團隊可以(i)因某一產業領域的增長潛力波動而重新設定或變更與某一現有子基金相關的準則;(ii)因相關產業領域的增長潛力下降而撤銷現有子基金,或(iii)因新生或不同產業領域的增長潛力上升而建立新的子基金。

倘若貴方身為本基金其他投資者的名義人,如貴方將本函中所述信息儘快告知本基金股份的最終利益持有人,我方將不勝感激。

雖然感覺還是有點港式中文,但這畢竟還是比較典型的日常書面語,也能夠明顯反映出書面語和口語的典型不同:從辭彙角度來看,語詞更加豐富、正式,更傾向於使用多字詞;從句法角度來看,句子更長、結構更為完整(沒有突然的斷點)、單句較少複合句較多、可以容納更多的分句乃至多重嵌套、句子內部允許較長的修飾語。
那麼再說迴文學作品。文學作品畢竟是語言的書面形式的一種,它所使用的語言,除非是作品中人物的口語段落,此外都歸為書面語的範疇。除此之外,比起日常的書面語來說,文學的語言更像是「非日常」的:其中使用的辭彙、句子的組成、構造的修辭,都要儘力超出「日常」的範疇。我這段時間很少看華語作家的作品,上一次看的還是回國的時候重新翻出來的張愛玲的《小團圓》;我買到那本書的時候是本科,當時大半夜室友睡了我開床頭燈看的,第一句話就極為驚艷:

大考的早晨,那慘淡的心情大概只有軍隊作戰前的黎明可以比擬,像「斯巴達克斯」里奴隸起義的叛軍在晨霧中遙望羅馬大軍擺陣,所有的戰爭片中最恐怖的一幕,因為完全是等待。

我想,在「日常」的範疇里可能很少有人會構造出這樣的描述;雖然「考試—戰爭」這一組比喻在日常範疇的書面語里也會有人使用,甚至在口語里也很常見,但是具體到「考試前的壓抑—作戰前的等死」,並且以電影作為典故參照,在「日常」的描述里是少有的。而這句話的用詞也明顯超出了日常口語的範疇:「在晨霧遙望羅馬大軍擺陣」——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搜索一下自己的微信或者QQ聊天記錄(因為這些「書面記錄」是非常口語化的,可以被當成口語來看待),看看這些詞是不是很常出現。
簡而言之,以日常聊天、打字聊天乃至「網路直播貼」為代表的口語子系統,和較為正式的書面敘事、論理、說明、社交的書面語子系統,二者本身就有著明顯的句法上、語義上和語用上的差別。這種差別也是語言學的幾個分支的研究內容,包括了文體學(stylistics)和話語分析(discourse analysis),有時候也和社會語言學有所相關。

口語和書面語系統的分裂導致了一個問題:如果你在書面語環境里使用了口語特有的元素,或者在口語環境里使用了書面語特有的元素,那麼你的受眾會感到非常「奇怪」。在書面語環境里大量使用口語的辭彙和結構,可能會讓人感覺作者語言貧乏、內容淺薄;反之,則會讓人感覺說者語句死板冗長、缺乏生氣。——即使是同一句話,在不同的系統里實現出來,也會給人不同的感受,不信你可以大聲讀出我之前寫的這句話(就是加了下劃線的那一句),或者在微信里把這句話打給別人看,感受一下是不是有一種濃重的「照本宣科」的感覺。題主所說的「同一個人說的話和寫的東西感覺差距很大」,一部分可能來自於個人的隨機應變能力,還有一部分則可能是來自於這種使用元素和使用環境的不匹配,當然還有另一部分可能,這點我之後會提到。而我在開頭所說的我的老師問我媽「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原因,就來自於這種使用元素和使用環境的不匹配。
那麼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原因呢?哪怕是同一個人的同一句話,為什麼會在口語里和書面語裡帶給人不同的觀感?這和我們對於口語/書面語的處理有關。
人類對於口語的處理是線性的。當我們在面對面交流、電視、廣播里聽到一段語流的時候,這段語流在時間上來說是連續且不可逆的:我們沒有辦法也不會像聽錄音那樣隨時按暫停鍵,也不會倒帶回去重聽一遍——實際上,在人類進化出語言的時候這一點就已經註定了,要知道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麼錄音。同樣,由於語流是連續的,信息被持續「推送」到我們的腦子裡,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深思「這個詞這個句子在這裡具有什麼樣的深意」,甚至,如果一個詞在讀音或者含義上比較少見的話,我們就會發生處理上的困難。
而在閱讀的時候,我們對信息的接收模式會有所改變。最重要的一個特徵是,書面語的信息不是強行「推送」給我們的,我們可以控制在一個信息點上停留的時間,也可以倒回去追溯之前的信息。大家可能並沒有感覺,但是在閱讀中我們的視線不是一貫向「前」的:以眼動為手段的心理語言學測試表明,人類在閱讀的時候,有10%-15%的眼動是逆向的,我們實際上倒回去看之前的信息,這種情況被稱為「回歸」(regression);如果閱讀的文本難度增加,那麼我們會停止眼動(fixation),或者增多回歸。常見的眼動模式可以參考下圖(圖片來自Eye-Tracking While Reading - Kertz Lab - Brown University Sunset Wiki):

Language Processing in Reading and Speech Perception is Fast and Incremental: Implications for Event Related Potential Research裡面回顧了之前有關書面語和口語處理的特徵,可以作為參考。
同時,一些較為高級的語義和語用方面的處理,特別是對於修辭的處理,並不是和信息接收同時進行的;這種情況在閱讀文學作品的時候更為常見。比如在理解修辭時可能採用的non-spontaneous interpretation,比日常的理解需要更多的處理精力和處理時間,甚至需要讀者自行轉變閱讀段落的語境、重組信息、模擬作者的意圖,與之相對,處理速度自然也會下降;有關non-spontaneous interpretation的討論可以參見The soul of wit: A relevance theoretic discussion。這種減速的處理在口語的處理里很難辦到,畢竟信息不斷被推送過來,我們很難真正做到為了處理好之前的信息而減速乃至停止處理之後的信息。這也是有些時候有人會「挨一句罵半天才醒過味道」的原因。
這種處理上的區別,事實上又反過來影響我們在口語和書面語里所使用的結構和信息的編組方式。口語的處理相對比較短平快,並且具有不可回顧性,所以在製造口語語段的時候,我們相對採用比較直接、形象的描述,口語中常見的語音歧義比較小的詞(當然製造雙關語時除外),以及相對簡潔的簡單句,乃至會使勁強調事物前後的連續性(想起來初中的時候即興演講,我們班有個妹子的話題就是「北京人特別愛說『就是說』和『等於是』」;我自己則是一口氣會說好多個「然後」)。書面語的處理相對比較緩慢,並且容許停頓和重複,所以我們就沒有那麼多限制,可以在書面語里加入更為複雜的句子結構(如果熟悉英語寫作的話就知道被動式是一個多麼經典的例子了,當然,還有我的括弧)、更為少用的辭彙,也可以大量添加需要仔細琢磨才能想明白的修辭。如果在書面語里採用口語的信息編組方式,那麼信息量會明顯減少,「一句話寫下去沒什麼東西」;而如果在口語里採用書面語的信息編組方式,那麼信息量過大不好處理,自然也就少了二次處理時的「出彩」之處。

那麼,除了語言處理模式與語言子系統之間的互動之外,還有什麼會影響到口語和書面語的語言使用呢?沒錯,那就是一些無法通過語言傳遞的信息。

原本,通過語言進行的人際交流只有三成。剩下來的七成就要通過眼睛的活動和細微的動作來收集。眼睛像嘴一樣能說話,這種說法就是根據這種無言的交流的重要性中得出的。就是說,反過來考慮,就算是不對話的孤獨者也能做到七成左右的交流這麼一回事。不一樣嗎,不一樣呢。

雖然我並不知道渡航有沒有接觸過話語分析方面的內容,而大老師作為一個高中生更不可能碰到過這些玩意兒(假如小說里能讓他有選擇的話),但是這段話的核心是正確的。在現實世界的交流里,語言的內容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信息可以通過語音、語調、停頓、搶話頭(術語叫turn-taking)來表達,而再有一部分信息則可以通過視線、表情、手勢、姿勢來表達;後兩者統稱為「語言外因素」(extralinguistic factors)。但是,這些信息在不同的情況下所佔的比重是不一樣的:在面對面的口語交流里,三者均能起到作用;在電話、廣播、發送語音信息里,最後一部分是沒有作用的(雖然一些人可以在實際中延續最後一部分的信息,比如日本人在打電話表達謝意的時候也會不停鞠躬);在一切的文字表達媒介里——不管是書面語還是口語——只有第一部分是有用的。
然而,列舉出上一段的情況,並不是要說書面語因為缺失了後面兩部分信息才會出現問題;我的重點在於,在「面對面採訪」、演講、授課以及其他的直面交流的模式里,後面兩部分可能會提供一些冗餘的信息,從而分散了我們對於第一部分信息的注意力。在學校里大家有可能碰到過「催眠老師」一類的人物,好好的一堂課內容也很充實,但就是因為語音含糊、語調單調或者說話磕磕絆絆,從而讓底下的學生昏昏欲睡;如果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對方總是不看你,哪怕他講的東西再有趣,你可能也會感覺味同嚼蠟。當然也可能有反過來的情況出現:雖然一個人的口才並不是很出眾,但是他表現的方式(也就是「颱風」)很好,或者是因為他長得帥,所以連帶著他說的東西都有趣了起來。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我們也的確很容易受到其他信息的干擾從而讓重心偏離了語言的內容和具體語句的使用。

那麼最後再回收一下之前的線索:

  1. 說話運用的是口語,寫作運用的是書面語,二者雖然是一個語言系統下的,但是是兩個在各方面有區別的子系統。——推論:能夠熟練運用一個子系統並不意味著另一個子系統也能無師自通,所以「說話」和「寫作」只擅長一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2. 對於口語我們的處理方式是線性持續的,對於書面語我們的處理方式是可回歸可停頓的,書面語的處理更為緩慢也更為深入。——推論一:在書面語場合把口語寫下來會造成信息量過小(也就是「淺薄」),在口語場合直接念出書面語會造成信息量過大(也就是「繁複」)。——推論二:如果把自己熟練的子系統強行代入另一個子系統的場景里,會造成交流的困難。
  3. 「說話」的時候我們引入了更多語言外因素,表達了更多除了語言內容本身以外的信息。——推論一:這些語言外信息也有可能干擾「說話」的語言內容。——推論二:一個不善於控制語言外因素的人,即使他對口語的組織能力很強,也有可能會讓人感覺「不會說話」;而一個不善於控制語言外因素的人,如果更擅長組織書面語、對於口語本身的組織能力更弱的話,那麼他可能就是真的「不會說話」了。

大概就這樣。

後來,離我第一次去幼兒園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年,有天我問我媽,「媽你覺得我現在說話正常嗎?」

我媽說:「怎麼說呢,比小時候好一點,不過還是沒那麼正常吧。」

後來我想了想,我平時說話的句子組織跟我在知乎答題基本沒什麼區別,也就是說如果你找到我本人問我這個問題,我真有可能會「把這個回答背給你聽」;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大概是永遠也「不會說話」了。


這個沒什麼難以理解的!
題主的應該是對:口語表達能力和書面表達能力,是否不可兼得.存在疑問.

如上,口語和書面語,都是表達能力的一種形式而已.
歸根到底,是"表達能力"在起根本作用.

而"演講"和"寫作"都是訓練提高的,無他,唯手熟爾.

我可以現身說法.

先說寫作能力.

不謙虛的說,從小到大,我的閱讀量,可以說一直遙遙領先同齡人.
而且,又喜歡思考.久而久之.
這讓我"思維"上能夠比較靈活,進而,表達能力得到很好訓練.
最直觀體現,就是寫作能力絕對不算差.
不管是當年寫寫應試作文,(當年高三全市模考,得過滿分作文,我會說嘛),還是心情日誌(自娛自樂).都能達到比較好的效果.起碼,寫作能力是得到眾同學老師們承認的.
然而,我絕不會說這是因為我有天賦.(說這些話,都是坑爹的)
這些其實是:大量閱讀+大量寫作,雙重積累的結果.

再說口語能力.

我性格比較外向,沒事喜歡說說俏皮話,亦莊亦諧的調侃,吹吹水.
逗妹紙開心,博紅顏一笑.是平生幾大愛好.O(∩_∩)O哈哈~
大學時候,偶爾上大課,在100多號人的大教室,跟教政治的講師爭論"河蟹話題",很尖銳的討論.說的那老師啞口無言.(原本她在吹水,實在看不慣她瞎忽悠)
所以,自然口語能力也不差.
但是並沒有進行系統的"演講訓練".我知道登台的話,我也會緊張.
只是我清楚的知道,這些都是可以"訓練"提高的.

說這些,是想闡明:
1.表達能力是核心."口語"和"寫作"只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一個人肚裡沒料,他再會寫,再會說,也沒用.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2."口語"和"寫作"能力,二者無任何必然聯繫.想提高某一項,主動去訓練,一定有收穫.
3."口語"能力,和人的性格有關,內向型性格,提高比較困難,但不是不可以.
4."寫作"能力,不是多麼神奇的.除了天生邏輯不好的人,其實每個人,只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一定能積累足夠的思考感悟,有東西寫,然後,自然寫的多,寫多了,慢慢就掌握技巧了.就這麼簡單.

"口語"能力強的人,不見得"寫作"能力強.

因為這是2種不同的訓練而已,沒訓練過.是沒有因為A技能強,所以B技能也強的邏輯的.反之亦然...看到那些作家寫的作品好,但是口語表達很弱,很正常.沒什麼,他沒有系統訓練.不見得會條理的組織說話的語序.而寫作,是另一種組織,甚至可以曼斯條理不慌不忙的理清思路再寫....而說話,演講,更體現一個人的應變能力,是否"機智",這一點,不能強求作家能多強....遇到2種能力都不弱的大家,哈哈,還是跪了吧....


說說我個人的理解——

將語言落成文字,註定是一個「縮水」的過程。
語言若是水果,文字就是水果乾。
被縮掉的是什麼?是口語表達中的那些語氣、節奏、動作、表情。

寫劇本時,這種「縮水」的感覺最強烈。
發想出的每一句對白,本來都是一句活生生的話語,是在腦海中由一個人、一張臉說出過、預演過之後,才決定下來的。
但「寫」的時候,這句「話」就只好變成一行「字」。你有標點符號可以用,你有語氣詞可以用,實在不行還可以加個括弧寫上「猥瑣地」、或是「悲憤地」,但你還是沒辦法只用文字就精確描述出那句話原本的樣子。
當然,這句話最後還是會由「字」變成「話」的——但那個由「水果乾」復原成「水果」的過程是由另一個人或一群人(演員、導演??)來完成的。
大家看到的所有電影電視劇、舞台劇中的台詞都是經歷過這樣一個過程的,跟水發海參一樣。先縮水,再「水發」。
(有一些劇本作者在創作完成後是會有一個為演員導演「讀劇本」的過程的。比如以前的老舍,寫完劇本之後會到北京人藝給大家讀一遍。這是個好辦法,是讓大家看到水果被縮成水果乾之前的樣子。)

或許還可以用音樂來比喻。
文字是樂譜,語言是音樂。
那些精於寫作的人,是好的作曲家——他們能寫出精美的樂曲。
而那些語言表達能力強大的人,則是好的演奏者——他們能發出動人的聲音。
好的作曲家未必是好的演奏者。好的演奏者也未必能作曲。
(但我也覺得,如果作曲家能夠同時精通每種樂器,那他的作品一定會更好。好的演奏者如果充滿作曲靈感,演奏起來恐怕也會大不一樣。)

再稍微扯遠一點——其實把上頭這個音樂的比喻落實到語言文字領域,最直接的對應就是相聲。
可以對比一下馬三立的那些相聲的原作腳本和馬三立演出的視頻。看看作者與表演者的分工是什麼,從腳本到演出這個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具體到題目中提到的那兩種情況——擅口語表達而不會寫作的,擅寫作而不會表達的,用我的說法,則是分別在「縮水」、「復原」兩種技能上有欠缺的。
相比之下,我覺得「縮水」是一個比較簡單的過程。生動的語言若想變成生動的文字,通常都並不太難。那些說話生動而文字一般的人恐怕只是缺少一些技術上的點撥與學習,有很多人只是不知道「就這樣寫出來就可以」,甚至一點旁人的輔助已經足夠——只需要好好的記錄下來即可。
而那些不擅長將文字復原成語言的人,相對就比較困難一些,他們要學習、練習的東西比第一種人要多很多。

最優秀的語言文字使用者當然是那些既擅創作又擅演奏的人。據我觀察,在這兩個領域中真正頂尖的人通常都是此類。

(以上所說的文字,指的是如今的白話文——即直接記錄口語的文字。脫離於口語的文言不在此列。
此外,口語表達與文字寫作還有個「現場即興」與「精雕細琢」的區別,但我覺得那不是根本問題,也並不難理解,也就不多說了。)


從語言文字看東西方思維

建議一定看下這一篇


寫,是多線程、反覆讀的;說,是單線程、一次性的。能寫紮實文章的人都有體會。同時他們的的說,不見得就為寫所累。因為稍有品質的聽眾,聽得出誰的說是有思考的分量,誰的不成。這點可以古羅馬的修辭術與演講雄辯的關係說明。日常的說話,其實不過看人心情,氣場合不合。多數時候善寫的人視平常說話就像買菜,並不很下功夫:因為就只是單線程、一次性,費不著怎樣玲瓏。如果真的需要,也可以以駢帶散,發揮得很有樣子的。比如小波那個例子,那個主持人有多二,小波就是冷冷的客氣,懶得自降節操接什麼招了;以此斷定他說話不溜,顯然有失公平。我可不覺得他是訥訥君子,他的哥哥回憶他都說他嘴貧,貧得不可收拾呢。


在我看來,文字與語言之間在於,文字是語言的延伸。很顯然,同樣的文字,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而語言容易受當時語氣、氣氛、空間、節奏、環境的影響而形成一種唯一的解釋,造成日常生活中普遍存在的「誤會」,這種限制可以使意思完全改變。
寫作給予了作者足夠的思考時間,所以對於愛思考的人來說下筆如有神是很輕鬆的事,因為一旦腦子形成完善的構思,文字自然流暢;而說話是即時的,所以好的演說家都是需要機智的反應,反應快的人往往會出現「經典語錄」


最近有位網友對我以文謅謅的行文與引號的引用來論述中國哲學思想,非常不以為然,質疑有阻礙中土語言與文字發展的驅動。這種質疑其實就是「萬物流出說」與「道德目的論」的分野,從西漢的董仲舒開始就已存在,不能與論中國哲學思想,只能談理性思辨或邏輯思維。這原本無妨,卻忌以錯別字為尚,更忌以錯誤的資訊誤導,別的都不說,中國的白話文小說可追溯至《三國演義》、而慧能則「不立文字」,何嘗講經論道?再說了,《六祖檀經》原本即為一本譌作,就像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一樣,影響國人思想甚深,本有歷史沿革,何能不求甚解,乃至胡攪蠻纏呢?

民初五四過後,藉著西方科學的引介,理性思辨大行其道,而傳統的形上思想則迅速萎縮,其結果是一切論述均只涉及「現量、比量」,而精神導引的「聖言量」則演變為政治語彙的肆虐,當然勝義諦的「譬喻量」也就只能被籠統地以「古代神話傳說」涵蓋了;改革開放以後,「現量、比量」的邏輯性思維愈發熾盛,而革命語彙則出現了鬆動的現象,但「聖言量」卻莫衷一是,所以整個思想界青黃不接,而「譬喻量」則因「唯物」思想全面深植而無法彰顯。

這原本是急不來的,我們都在尋找一個能夠超越歷史、超越激情的論述方式,擺脫西方邏輯論述的鋪天蓋地,以還原中國本具的原始哲學思想,轉當今中文敘述的「外御內困」為「外利內和」,和然後利,外化而內不化,因其「外利」為「吉利」之利,非「利益」之利,否則「中文敘述」只能是一個以中文呈現的西方邏輯思想。

這絕非中土語言與文字發展所應走的方向,以「思想操控文字、文字承載思想」,兩者一起皆起,此現彼現,所以長久以往,以中文呈現的西方邏輯思想最後必定往西方的「二分法」思想而去,反悖逆了中國本具的「彌綸」思想。我輩何能不對手中的文字戒之慎之呢?這畢竟與胡言亂道不同,「文以載道」之謂也。


說話和寫作,是兩種不同的工作

寫作需要的東西:
良好的結構
清晰的邏輯
想像力
洞察力
故事性
····
說話需要的東西:
敏捷的反應
流暢的表達
趣味性
吸引力
節奏控制
·······
這兩種工作所需要的能力,是由性格和環境造就的。他們的交叉點就是演講(善於言辭的人和不善辭令的人都可以做很好的演講),演講常常是需要稿子的(書面稿或腹稿),而這稿子,正是寫作的過程,演講則是說話的過程。打草稿(寫作)的過程保證了內容的邏輯性,結構,故事性等特點,演講(說話)的過程則控制了內容的傳遞效果。


總的來講,寫作和說話是兩種不同的手段,都是為思想的傳遞服務的。各有優劣,有人擅長寫作,有人擅長說話,有人同時擅長,當然,也有人一樣也不擅長。這裡說的是擅長,大多數人都是Average的水平。


聲音的辨識度很高,你可通過音色、音量、節奏、口音等輕易分辨出某個熟人。這個熟人,不單是身邊人,還有通過各種播放器進入耳中的歌星、影星、主持人等。文字的辨識度很低,比如你能分辨出幾位新聞聯播主持人的聲音,但包括主持人在內,恐怕誰也無法分辨當天的新聞稿出自誰手,哪怕這幾個編輯天天為欄目組撰稿。一個作家要用一生錘文鍊字,才能逐漸形成自己的風格。普通作者的悲哀在於,他可以模仿、變幻各種風格,卻一直無法捕捉屬於自己的獨特表達。


聲音的信息量很大,一段話,如果沒有刻意地變聲,你能大概聽出年齡、家鄉;再深一點,你能聽出文化層次、個人修養、外在情緒、內在思考;更高一點,比如很有經驗的醫生,還能聽出你的身體狀況。一段話里,你能聽出善意和惡意,喜悅與憂愁,哀求與命令,調侃與挖苦,等等。聲音引起的人體反應是急速地、全方位和多層次的。相反,文字也能引起類似的反應,但除了聖旨、大學通知書、分手信等特定應用文體,它所引起的人體反應要滯後許多。文字造成的誤解也比聲音多,所含信息量更是比不上。這或能從進化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因為人類先發明了語言,後發明了文字。聲音是遠比文字更為古老的生命和文明密碼。


這就不難理解,聲音更容易得到親切的回應。聲音讓兩個人在心理上感覺親近,文字讓人感覺遙遠。感覺近了,才願回應。距離遠了,不知如何回應。帶來的啟示是,所有最重要的溝通都應該使用聲音完成。可是,為什麼我們會聽到某些人說話就反感呢?這當然跟聲音無關,而是與交往模式、權力關係、利益衝突有關。當然了,我們也會聽到某人說話就高興,可能跟說話的內容無關,說不定僅僅跟長相有關。


在很多人看來,說話容易,書寫則有很大的障礙。可是事實呢?各種作家、寫手多如牛毛,但語言表演藝術家卻鳳毛麟角。比如評書,小時候我聽的是袁闊成、田連元、單田芳、楊蘭芳等,現在還是這些人。這自然與評書藝術衰落有關,但也說明這個專業實在太難了。相聲也一樣,如今活躍的相聲演員,掰著手指頭就能數過來。還有演員,台詞念得好的也總是那麼老幾位。

現在人們都非常重視口才,但現實中真正讓人感覺口才超凡的人很少。如前所述,聲音傳遞的信息量太大,這也要求說話者在很多方面的錘鍊都已達到相當高的水準,有一塊短板都不行。如果一個人愛思考、有才華,但說不出來,這絕不僅僅是技巧問題,而是心理問題。心理與成長經歷、經驗短淺、知識吸納、邏輯思維相關,這些都是短時間內極難矯正的,絕不是幾條建議就能輕易改變。

大多有演講經歷的人會發現,不管他的底稿多麼出色,預演多麼完美,臨場發揮總是有缺陷的。有未盡之意,也有偏離之意。這種演講與演講話題、場地氣氛、觀眾狀態等也息息相關。或許,演講與考試、吵架一起,可以並稱為「三大事後總覺得沒發揮好的事情」。有人擅長即興演講,還能夠做到精彩。不能否認有人確有「急智」,但這種演講多屬短篇,而且有「模式」可循,通常不會太過深入,多以幽默活潑或面面俱到取勝。


很多人覺得,許多「口才好」的文采並不好,不能寫出好文字。這不可能。要麼是因為該人口才並不好,不過是稍有辯才而且愛說而已,所以給人以「口才好」的假象;要麼真的就是「述而不作」,不願意寫,也有這樣的高人。


一流的文采並不必然有一流口才,一流口才必須有一流文采。文采也是一種表達方式,是一個人思維、邏輯、知識等更深的內化,如同石油的形成。口才正如對石油的開採。本就沒有油,自然采不出來。但是,僅僅擁有這些內化的知識,卻沒有輸出的合適路徑與舞台,沒有相關技巧的淬鍊,知識並不必然轉化為口才。相反,因為想要表達的太多太深,知識「堆積」和「擁堵」在嘴邊,與書寫能力構成了鮮明對比,反而會讓人覺得此人口才很差。


但是,一般的觀點反而是,寫作比說話難多了。這是因為,若無適當的文字訓練,好多人會認為「寫作」是一件「很正式、很高深」的事情,好像必須擁有淵博的知識才可以。從「說話」到「書寫」固然是一個風乾、縮水的過程,也有很多的技巧,但這些都是可以通過練習掌握的。在說話與寫作之間,是一堵一推即倒的牆,試試就知道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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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留一個自己的微信公眾號:九號花匠(jiuhaohj),撰寫日常隨感,願者上鉤 】


說話的時候,沒有那麼多時間組織語言,故只能說很多話來表達一個意思。
而寫的時候,人物的一句對白,作者可以考慮一個星期一年都可以。
故,文字是優美的。而現實對話,大都是王大媽的裹腳。
假如現實中,時間可以變慢,停滯,人們可以停下來慢慢思考慢慢說,那,就有了經典,美的前提。


大學一直在持續學習有關於語言方面的知識,最近有了不少感悟。接下來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不足之處,歡迎各位知友指正。
語言也經過思維後發音器官發出的語音,而寫作也是通過大腦思維而寫出或編輯出的文字。兩者有一定的共同點,也就是都需遵守約定俗成的語法規則,但是兩者之間也存在著明顯的差異。語言的使用情景性和時間性、隨意性很大,而寫作則是通過文字元號系統來表達出來,並且必須遵守一定的語法規則。換言之,一個人的語言表達的隨機應變能力和寫作的邏輯表述能力不一定是對稱的。

我理解的語言和寫作的文字語言使用區別的問題進行解構,可以轉化為口頭語和書面語的區別,語言和寫作的區別當然也不止這些。因為語言學本來就是一個很複雜的系統。接下來進行詳細闡述。

語言是指口頭語在用於當事人直接接觸的場合的語言溝通,情景性和時間性很強。有些情況往往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口頭語更偏重於相對直接的語言組織和語音表達,也就是只要給一個恰當的語境,可以僅僅使用一些名詞,動詞,中心語或者語氣詞來進行自己表達。
比如:
在大街上,小明說「這裡,吃吧」。你可能馬上明白他想說我們到這家吃飯。大多數人還是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就算是外國人,你說「we food」,他也能明白你是想和他去吃飯。
口頭表達在生活中可以大量使用語氣詞,獨立語,並且省略時間,地點,情景的表述。所以語言表達隨意性、情景性和時間性很強。
口頭溝通會讓人產生較好的互相理解的愉悅感。但是長期用獨立語的溝通,會降低你語言組織能力和表達力,降低有效溝通,最重要是會破壞你的思維邏輯的嚴密性,因為太隨意的表達,會使你養成天馬行空的闡述習慣,沒有邏輯。所以在你表達之前,最好嘗試完整清晰有序地表達你的意思,而不是實際對話中做過多地省略。
現在進入網路時代,文字聊天和口頭聊天相當,也導致有些現代人對情景語言理解和把握的遲鈍。所以口頭表達和書面邏輯表達都很重要。

寫作一般運用的是書面語。書面語是在口語的基礎上產生的,也是對口語的加工提煉。書面語是為高效地超越時間和空間地保存口頭語,或許保存想法和感受。
寫作對於文字語言的邏輯組織能力要求很高。也就是需要你用文字描寫一個意思相對的完整的背景,或者情景,讀者才能走進你的故事,理解揣摩你所要表達的意思。很多作家表示都練習過白描的手法,也就是用樸素的文字完整地將事物、場景描繪出來。
寫作而不能光顧表達自己的心裡的感受和想法,沒有情景和邏輯,可能會造成你的寫作是獨白式的,因為沒有情景為依託,容易造成別人理解困難或者理解不充分。當然這類自白式的作品也有很成功的,典型代表是意識流小說,如伍爾夫的《牆上的斑點》。
寫作不同文體時的語言風格也會有所變化,例如寫散文時,抒情文字可以優美一些,意境跳躍可以適當加大。而寫記敘文是,語言要盡量真切感人、樸質無華。而寫議論文則需要有條理和嚴密的邏輯。
當然寫作創作也需要語言和想像的留白,比如小說創作就是對生活場景的重現和加工,情景性的語言也就是口頭語的使用也很吸引人呢。但是寫作在表達邏輯和感性邏輯一定要注意跳躍性不能太大,不然容易造成讀者理解難度加大。
所以寫作一般需要使用成分完整,意思清楚的句子,如單句。而且要遵循比較嚴格的語法規則和語言邏輯。
建議喜歡寫作的人可以去了解一下語言學的相關知識,對寫作提升很有幫助。

我的體會是最初的語言學習也就是語文學習奠定了一個人的邏輯思維和表達能力的基礎。所以對於一個人來說,早年的語言訓練很重要。


王小波的作品讀過的不用我說,可是他唯一一次參加電視節目,表現出來的語言表達能力實在不怎麼樣。

就我可憐的見識來說,作家中,除了王朔絕大多數都是寫作能力高於口語表達能力,比如劉震雲、莫言、韓寒等等。

而很多很棒的脫口秀主持人寫的書也的確很一般。

擅長寫的,大多性格內向,喜閱讀、思維縝密,語言組織能力較強,習慣了推敲每句話的措辭,斟酌每段話的安排,對時間要求比較高的、即時的「說」,就顯得相對遲鈍、磕巴。
而擅長說的,大多性格外向,思維活躍,反應敏捷,或許時常語出驚人,表達能力較強,但一旦落到紙上,需要將口語轉化成規範的、斐然的書面語,需要時間來組織來安排,這對一個典型外向的人來說,是不怎麼容易的。


俄國形式主義的研究者把這總結為語言的「陌生化」,就是說文學語言在表達時為了創造美感,會故意選擇不同於日常口語的表達方式。例如同樣都是腳步的移動,在正常人那裡就是走路,而在舞者腳下,就變成了優美的舞步。


說和寫的差別

1、對象
說一般是一對一,或者說你主要是說給特定的一個人聽,服務於這個目的。
演講,是說給很多人聽,那它的屬性就會很書面話。
很多人看演講稿,大概就能想像得出當時的情況。

而寫作,除了日記(所以很多日記都很口語化且很短,呵呵),很多都是預備好給兩個以上的人看的。

感受一下

2、語境
說話主要是互動,不斷的要變化,並且思維隨時有可能被帶到一條不明小路上。

而寫作往往是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你開個定速巡航就差不多能到終點,當然太長的旅途肯定要停下在服務區上個廁所甚至住一晚神馬滴

想想是不是這樣,小時候很多人都受過語文老師的訓練(打個腹稿、想個中心思想要表達什麼、有哪些要素是必須的,這樣寫起來就比較順),而那些平時上課講話講不停的孩子,寫500字作文且寫不了幾行。


所謂寫作,無非就是想好了再說,甚至說錯了,寫作是擦掉重說,但歸根結底還是說出一番漂亮的話。

除非人類不再說話,否則文學不會消亡。


借用偶像的一句話
「每個人對於語言潛在的持有力都是與生俱來的。健談的人通過談吐來表達,內向的人可能就放在了心裡。」

口語對於寫作來說多了些生機吧,我覺得。因為表達者有自己獨特的聲音,人們通過聽到他的聲音來辨識這個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就是這個道理吧

寫作對於口語來說更加有邏輯性吧,思路會在成熟的文字中更清晰吧。因為寫作可以補充,刪除等,口語就不行哦,不能撤回的,說出來的話。(畢竟那些說一句話能用腹語打一篇草稿的人少之又少吧)

最後想說,不論是用哪種方式表達出來的語言都是內心聲音的表示,不該分高低。只要是語言文字都應該被重視,去重視。

「我很珍視語言,希望大家能通過它感受到(自己)。」
我也是呢,非常重視語言。

因為語言是心聲啊。


說一個親身體驗
當時出國上學前學的英語,以及現在學的西班牙語都遇到過說不出或者寫不出的困境,但兩者卻又不那麼一樣。在語言交流中遇到說不出的話可以用兩三句啰嗦的語言解釋掉,可寫作的時候卻經常遇到writer"s block,就是腦子裡一直在想一個詞但卻找不到好的辦法去描述他,而且一卡就卡好久。這種情況在第二語言或者非母語中十分常見。
之前有個概念說的是你的辭彙積累是分級的,最大的是閱讀辭彙,即你在看書時遇到並且能認識的辭彙。然後是聽力辭彙,在你聽見的時候能識別出來的辭彙。這兩種都是輸入性辭彙,但更難得卻是輸出性辭彙,即口語辭彙和寫作辭彙。寫作辭彙還涉及到一個簡練、提取的過程,也就是說在你天天說的那些話中,可能真正能用在書面正式寫作的只有一點。在這個做減法的過程中,很多看上去口語表達很好的人在寫作里就沒有剩下什麼了。


無非講兩點 善於說話的人 頭腦反應敏捷 適合瞬時思考 並作出反應 而寫作 需要能夠坐下來 構思 思考 描繪 這需要的是長線思考 需要邏輯 而這對一個頭腦反應靈敏的人是致命的 因為瞬間來的神來之筆 大多缺乏邏輯性 經不起過深的推敲 缺乏寫作需要的環環相扣於起承轉合 反之也是同理


你滿腦袋的彈幕的話寫的出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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